《炸弹人间体想要吃饱》 要买炸弹吗 “轰!!” 爆炸声在高耸入云的大厦中传出,刹那间,浓烈的烟雾从高层的窗中喷涌而出! 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到了路边的路人,人们呆呆的看着突如其来的爆炸,一时间难以从震撼中脱离出来。 不过片刻,大厦的下方人群鱼贯而出。 他们尖叫着、狼狈的奔跑着,伴随着紧急赶来的警车的声音,显得情况更为紧张,电视台的记者们很快闻声赶到,大批率先到达的警察全副武装带着防爆装备冲进了大厦中! 被防爆组掩护着的拆弹班中,一抹黑色卷毛的身影极为显眼,他脸色难看的冲进去,急不可待的同时身上还带着火气。 ……又是这样! 最近米花町莫名其妙的爆炸已经越来越频繁了,虽然每次都几乎没什么伤亡,可作案的幕后黑手一直没被抓到,已经成为了他们警视厅的一桩心事。 这个嚣张的混蛋!! 松田阵平恶狠狠的咬着牙关,墨镜后的双眼带着狠色和坚决。 这次一定要抓住他! …… “呼、呼……好险。” 在警察冲入大厦的同时,一道身影在昏暗的胡同中轻轻拍着自己的胸口。 黑影呼出一口浊气,就这样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当那道黑影从黑暗中走出来时,他略显狼狈的身影还带着几分凌乱。 青年抬手摸了摸自己杂乱的头发,对于刚睡醒导致打结的短发无可奈何,身上只穿着白背心和黑短裤,甚至外面也只随手披了一件白衬衫当做外衫。 他原本称得上帅气的脸上此时戴着厚重的黑框眼镜,将他的外貌和年龄成功模糊,一眼看上去就是个腼腆的凌乱青年。 当然,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这副眼镜根本没有镜片。 因为他根本不近视。 ——没听说过“炸弹”会近视的。 没错,青年不是人类,或者说曾经不是。 他是身处米花町的一个无比普通的“炸弹”。 集百家之长,是霓虹范围内所有炸弹的总集。简而言之,他曾经是所有炸弹的本源,也就是人类经常说的“头头”。 但就在前几天,原本接受了不断被创造、引爆命运的他忽然一睁眼,成为了一个“人类”。 一切都十分具有戏剧性,特别是当他刚刚感到荒谬又惊喜的时候,脑海中忽然出现一个【系统】,告诉他成为人类的时间是【有限的】的时候。 他成为了人型炸弹,但维持人型的时间要用“吃炸弹”积蓄的能量来“续费”。 一睁眼就为了“早餐”奔波的炸弹君双手扶着膝盖,凝视着那边大厦仍然在飘散着的浓雾,他露出一抹苦笑,心疼着痛失大餐的自己。 至于这些频繁出现的炸弹,可真不是我的责任。 鬼知道一个小小的米花町为什么出现炸弹的频率会那么高! 虽然是很不错就是啦……但是警视厅的警察的执行力实在太快了啊! 他每次去偷吃都要急急忙忙的,除了为了防止留在现场被当成炸弹犯以外,还会有这种玩命跑过来,结果来晚了炸弹已经被引爆了的情况存在。 炸弹君忿忿的咬着大拇指指甲,在这样冷的早晨,就这么在大街上穿着夏装睡衣,在一众行人怪异的注视下恨恨的前进着。 他的每一步都带着怨气。 既是为了早起,又是为了饿肚子。 还有—— 这个月的房租还不知道怎么解决! 系统虽然给自己安排了身体和能力,但是自己就算变成了人类,炸弹君变成了“野口真治”,也没能改变他依旧是无业游民的本质。 他不是没想过从事制作炸弹一类的工作来谋生,但这种工作想来也不会是能放在警视厅这类台面上的。 可另一条道路的那些罪犯…… 说实话,炸弹君对那些自己曾经分.身的创造者们真的不太信任。 一想起他们,脑海中出现的只有一个个跪地哭泣忏悔,然后被警察拷住带进警车的画面。 野口真治无奈的叹息一声,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一脸失望地捂着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看着眼前那代表着生存时间的饱食度已经见了红色,可怜兮兮的蛋花眼回头看向已经被扑灭了火的大厦。 到底是谁啊!为什么速度那么快啊! 在那个炸弹爆炸的前一秒,野口真治刚刚接入了炸弹的视野,眼前最后出现的是一抹银色。 在那之后对方就毫不留情的引爆了炸弹,“绝情”指数在真治认识的人中独一份。 虽然他所谓“认识”的人类现在大多数都在监狱中就是了…… 叹息一声,真治真的开始考虑是不是要找一份兼职来暂时维持自己的房租,然后再忧心续费时长的事情了。 毕竟他虽然能制作炸弹,却做不到自产自销。 愁苦的走在街道上,低头看着前方地面的真治习惯性的忽视了路人奇怪的注视,然而,就在他朝前方走去的时候,一抹熟悉的银色晃动着闯入了他的视野—— “!!” 他惊愕的抬头,银色却已经无情的离开了他的视线,他毫不犹豫的转头,入目的却是两道身穿黑色西装和大衣的身影。 两人一高一矮,银发的男人身上由内而外的散发出一股冷漠的气息,让人退避三舍。 可此时在真治的眼中,他却在闪闪发光。 ——就是他! 那个在大厦里安装了炸弹并引爆的男人就是他! 这个没有用炸弹炸死人,只是单纯的用来引开注意力的男人,现在就在自己的面前! 真治面部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脚步却是从心的调转,静悄悄的跟在了两人的身后。 …… 跟在大哥的身边,伏特加忽然感觉到一股被窥视的感觉,他戴着墨镜的双眼眼神犀利的偷偷看向身后,请示性的看向了面前的琴酒: “大哥,我们要不要……”他用气音说出了不太友善的话。 琴酒面无表情的继续走着,不为所动,但眼神却是狠厉了几分。 居然能在那边发生了爆炸的情况下依然注意到了我们吗?……哼。 既然你找死,那就没办法了。 琴酒毫不犹豫的抬腿走向了一处无人的昏暗胡同—— “……”真治看着对方就这么将自己领回了刚刚自己藏身的胡同,一时间有些无语,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默不作声的再次跟了上去。 那边那个戴墨镜的西装男倒是无所谓,这个银头发的身上的气势还真是足啊……自己一路上都想打断,提出申请加入他们的请求,可一直没能找到机会。 不行…… 一定要说出来! 就算我饿着肚子,也不能流落街头啊! 真治握着拳头,苦着脸抱怨人类真难当。 于是,在凉爽的秋天,打扮奇怪的野口真治就这么亦步亦趋的跟在两个黑衣人的身后,甚至到了后面已经连掩饰都懒得演了,几乎是满脸好奇直挺挺的跟在他们身后。 伏特加:……太嚣张了啊混蛋! 他忍着怒气,和琴酒一步步用力的走进了小胡同。 混蛋!敢跟踪我和大哥,进来后就等死吧! 站在胡同边缘,真治忽然停住了脚步。 伏特加听到忽然没了动静的外面,内心一跳,下意识竟然有些紧张。 喂喂,不会察觉到了险情,打算不进来了吧?这可不行啊! 就在伏特加莫名开始在内心为真治打起劲儿来的时候,他终于再次动了。 伏特加死死的盯着路口的那道影子迈开了脚,他的呼吸一点点变得急促,眼看着他就要跨进胡同里来了! 然而,抬起的脚忽然又落下了! “……!”伏特加猛地大喘气,险些一口气背过去! 他下意识的看向身边的琴酒请示,却在看到对方始终面无表情的脸时微微安心下来。 哼!不管他在刷什么花招,最后都会被大哥处理掉的! 他洋洋得意的想着,就在此时,那只牵动他心弦的脚忽然再次抬起,就这么毫无预兆的跨了进来!! 伏特加猛地上前!电光火石间,一直冷冷站在那里的琴酒猛地举起了手里的枪! —— ——对准了一颗正在倒计时的炸弹。 琴酒:…… 伏特加:…… “滴、滴、滴……” 真治一脸无辜的看着眼前的银发男用一把□□对准了自己的“商品”,熟练的按动了几个按钮,原本在快速倒计时的炸弹忽然安静下来。 看着在这个怪青年的手中如此听话的炸弹,伏特加眼珠都要瞪出来了! 这混蛋这、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其他犯罪组织来谋害我和大哥,打算和我们同归于尽的人?! 不……这些暂且不提…… ——为什么这个炸弹这么眼熟啊!! 这不是刚刚自己和大哥在那个大厦引爆的那颗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啊!! 伏特加瞪着眼睛,不敢置信的猛地回头,确认大厦的高楼上仍然飘动着缕缕的黑烟后,脸色难看的转过头来。 他看着眼前长相普通的青年有些腼腆的摸了摸自己的头顶,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夸张的动作,在思索后露出一抹同情的笑容的表情,伏特加脸色一黑。 虽然不知道他什么来历,在想什么,但是本能告诉他对方现在脑子里的事绝对十分不妙。 下意识就要张口解释自己没有精神病,伏特加的话头被一边浑身杀气的琴酒夺过: “你是什么人。” 他冷冷的看向真治,并没有因为他轻而易举暂停了炸弹的出神入化表现而露出异样的神情。 仅从外表看不出他内心所想,真治看着眼前这个看上去就很凶的银发男,原本口中的“我想入伙”的话下意识的缩了回去。 于是,在伏特加忌惮和琴酒皱眉的注视下,眼前的青年忽然扯出一个略显僵硬和怪异的笑容来,配上这身异常的装扮,倒真像精神不是十分稳定的样子: 他们听见青年好脾气的说着: “你们好,嗯……” 他踌躇了一下,展颜一笑,眉眼弯起: “要买炸弹吗?” 琴酒真是小气鬼 伏特加欲言又止的看着用独具一格方式推销的野口真治,又看了看炸弹,又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琴酒。 大哥……这…… “少废话。”琴酒手腕一动,丝毫没有像伏特加那样被突如其来的话语弄懵了,他神色冷酷的将枪口抵上青年的额头: “回答我的问题。” 枪口传出上膛的“咔哒”声音来。 “你是什么人。” 野口真治抬眼,看向自己头顶那黑黢黢的枪口。 只是……因为距离的缘故,他一瞬间就接上了枪里面子弹中火药的通感。 简言之,现在这把枪对于他来说,就是一把□□。 不过被打估计也会头痛吧。 真治欲言又止的看向眼前表情恐怖的琴酒,老实的摇头:“我不是人。” “?!” “!!!” 这次连面若冰霜的琴酒也肌肉抽动了一下。 伏特加则是立刻张大了嘴巴,不敢置信的看着一脸坦诚的真治,他甚至没来得及顾得上大哥,猛地上前一步大声质问着: “什么?!你不是人还能是什么?…啊,我知道了!你是精神……” “我是炸弹。” 真治一脸坦诚的回答着。 他在两人呆滞的注视下,举起手里的炸弹象征性的挥了挥,“买一个吧,先生们,我不想睡大街。” 此时的真治感觉自己和曾经通感过的一个炸弹眼中,安抚哭泣的女儿的母亲口中讲述的那个卖火柴的小女孩中的小女孩一样。 “……”琴酒注视着真治渴望的视线,眼角狠狠地抽搐一下,盯着对方怀里的炸弹。 深知这枚炸弹杀伤性的他眯了眯眼睛,枪口始终没有从真治头顶移开,他低声质问道: “这枚炸弹,你是从哪里得到的,为什么要卖给我们?” 真治缓慢的眨了眨眼,回答道: “炸弹是自己做的。”他一脸真诚的说出了不得了的内容,“因为你们刚刚在那里也引爆了一颗,我想着你们可能会需要,所以来试着卖给你们。” “你看见了?!——大哥!!”伏特加猛地惊呼,下意识的呼喊琴酒,对方的动作却比他快——! 琴酒毫无征兆的开枪了! (砰……嗯?) 伏特加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脑海中习以为常的模拟着子弹被发射出的声音。 可…什么声音都没有。 “哎哟!好痛!” 啊,有了。 伏特加荒谬的看着那蹲在地上,捂着自己头顶痛呼出声的青年,对方额头上的红印子无比明显。 虽、虽然也是红色的……但是他想看到的是血!是血啊!! 伏特加的内心无声的咆哮着。 “……”琴酒缓缓的收回了手,他匪夷所思的看着自己手里的枪。 ——这把刚刚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的“挚爱”□□。 “哎哟……你!你为什么突然开枪啊!……你难道是精神病?”蹲在地上的真治一脸后怕的看向沉默着的琴酒,旁边的伏特加却大惊失色! 没听说过精神病反过来说其他正常人是精神病的! 你这家伙,不要给我倒打一耙啊!! 地面上痛呼着的真治捂着发红的额头,此时他怀里的炸弹已经掉落到地面上。 沉重的炸弹落地发出的“砰”的一声让伏特加内心一跳。 ……仗着是自己做的所以不在乎吗……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群恃才傲物的混蛋了! 就在真治还在呼号的时候,站着的银发男人忽然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强制将他从地面上拎着站了起来,狠狠的甩到了胡同里侧! 武力值在没有能量状态下基本为零的真治猛地撞到墙上,吃痛呲牙咧嘴了一下,艰难的睁开眼睛,看着整个人都浸入黑暗的银发男,嘀嘀咕咕:“不买就不买……这是要打我吗?” 琴酒眉心一跳,他面无表情的看着真治,下意识的想要用枪对准真治,只是想起刚刚的画面,他又黑着脸放下,只是用枪指了指身边的炸弹: “……这个,是你做的?” 真治一时间有些失语。 他荒谬的看向眼前的两人,苦恼的反手指向自己:“怎么,我说的不是人话吗?” 伏特加脸色一黑,不过想到真治刚刚理直气壮的“我不是人”,又强行将怒气压了下去。 “从最开始我就说了!这个是我做的,因为看到你们用了所以我想试着卖卖看,不要就算了,干嘛欺负人啊!” 真治忽然发火,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两人,捂着自己额头的红印对他们竖了个中指。 他不知道这个手势到底代表着什么,但是之前一个罪犯被警察逮捕的时候,比的就是这个手势。 伏特加瞠目结舌的看着一脸委屈的真治,他居然就这么一把拎起地上的炸弹,骂骂咧咧的推开琴酒,眼看着就要拎着炸弹正大光明的走向马路了! “……等等。”琴酒皱眉,喊住了他。 他并不是关心他是否会被路人当做炸弹犯。 琴酒皱眉,上下扫视了一眼真治, 精神病、擅长制作炸弹、能秒拆炸弹。 琴酒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有家人吗?” 真治一脸迷茫的反手指向自己,一字一句: “我、不、是、人、啊?!” 伏特加:……知道了知道了你这个设定真是烦死了! 琴酒默不作声的看着嘴里嘀嘀咕咕,不用想也知道在骂他们的野口真治的背影。 虽然脑子可能被制造炸弹时的意外炸坏了……不过嘛。 他扯了扯嘴角,忽然冷笑一声。 “站住。” “你¥%……!” “我买。” “好嘞!!” 伏特加:你要不要这么现实啊!! 还有…大哥!为什么!! 我们没有任务要求提过要资助精神病吧! * 野口真治不仅找到了卖家,同时还找到了一份工作。 虽然他最初的目的的确是入伙,但是在和两人对话的这功夫,他已经完全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两个傻瓜真的靠谱嘛? 以至于当野口真治被用枪…用拳头威胁着上车的时候,他非但没有喜出望外,甚至有些犹豫。 他怕自己跟了他们,从此过上三天饿九顿的日子。 坐在车子的后座上,真治怀疑的看向前方的两人,欲言又止数次,被坐在驾驶位上的伏特加收进眼中,内心别扭无比。 特别是真治的表情越来越纠结,越来越扭曲腼腆的时候,伏特加有种预感,如果他继续纠结下去,自己就要被活活憋死了! 好在真治终于鼓足勇气,他前倾,对着副驾驶作为上的琴酒一脸郑重: “无论如何,你们会买那枚炸弹,会给我钱的,对吧!” ——你怎么还在纠结这个啊混蛋!! 伏特加内心的小人尖叫着。 琴酒一脸烦躁,但真治灼灼的目光始终没有从他身上移开。 就在琴酒即将发作的时候,两人耳中忽然不约而同的响起一阵微妙的声音: “咕……” 伏特加表情微变。 透过后视镜,他看到原本一脸坚定的青年露出满面愁绪的神色,失落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生存条),无声的叹息了一声。 伏特加:…… 他忽然觉得心有点儿痛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野口真治还在纠结于方才从面前爆炸、和自己失之交臂的炸弹,伏特加抿了抿唇,竟然对这个疯子产生了一点同情。 能拥有这么高超的制弹技术,想来从前也是个化学天才,只是没想到会被炸弹炸坏了脑子,身边又没有亲人,只能饿着肚子沦落于街头,向路人不断的推销自己的炸弹,反倒被一群浑不在意的人当做恶作剧挥开。 伏特加甚至脑补出他被路人举报被送进警视厅后,握着铁栏杆大喊的画面。 他的眼神愈发同情起来。 内心唾弃着两人的绝情,根本由不得他喊“放下那个炸弹”就选择了引爆的野口真治忽然感受到,一股莫名其妙的“慈祥”注视落到了自己身上。 他疑惑的抬头,却只看到两个面无表情的黑衣人。 真治不在意的摇摇头,再次说出了自己在意的事:“我们现在这是去哪儿?” “考核,bss要见你。” 琴酒这次回答了他,依旧简洁明了。 “哦。”真治点了点头,随后补充了一句:“要快点哦,房东限我今天把房租给他。” 伏特加:啊!心好痛!落难的化学天才……! 就在真治想要继续说明情况的紧急时,一边开车的伏特加闷声冷漠的开口: “别考虑那些小事了,如果你有能力,自然可以居住在安全屋,房租就不用交……” “哼,如果你没能力,房租也不用交了。”琴酒忽然打断了他的话,冷声道。 车内的温度瞬间降低。 伏特加深吸一口气,乖乖的闭上了嘴,不让自己再多其他的多余心思。 看着安静下来的两人,真治缓慢的眨了眨眼睛。 ……什么意思? “啊!意思是无论通不通过,你们都会帮我交房租吗?!你们真是好……”人。 伏特加:“不是啊!!” 是不通过就会死掉的意思啊混蛋! 什么狗屁的天才!就是白痴! 真治:“嘁,两个小气鬼。” …… 还是个超级大白痴! * 虽然有些坎坷,可在天黑之前,他们还是和平地到达了基地。 看着迅速打开车门新奇的走出来的真治,琴酒眉心跳了跳,和伏特加使了个眼神,率先朝前走去。 被命令了的伏特加虽然不情愿,也只能来到真治的身边,和他一同跟在大哥的身后: “喂,一会儿会考核你的制弹能力,你……” “好,但是我想先要几个炸弹拆拆玩儿。”快饿死了。 伏特加话未说完,真治就理直气壮的说着。 “什么?!不行!”伏特加瞪圆了眼睛,“你拿到炸弹忽然袭击怎么……啊。” 原本想要控诉真治可能会忽然发难的伏特加呆住。 他看着对面的青年一脸不解的从口袋里掏出几个微型炸弹:“小气什么,我还有,可以和你们换啊。” “对了,你刚刚说了什么吗?”说完,真治歪头看向伏特加,在询问他刚刚被自己打断的话。 大哥杀了他吧 “你…你什么时候带着这些炸弹的?”伏特加的嗓子有些干涩,呆呆的指着那些虽然外表像是小虫子一般,但对于看惯了炸弹的他来说一眼便知其杀伤力巨大的微型炸弹。 “嗯?刚刚坐车的时候无聊在后面手搓的。”真治奇怪的将炸弹递到伏特加的手里,老实道。 这玩意儿能他妈手搓出来?! ——而且为什么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啊! 伏特加呆呆的接过了炸弹,亦步亦趋的跟在大哥的身后,表情酷似宇宙猫猫,陷入了世界级的难题。 走在侧边的琴酒皱了皱眉,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带着他朝着封闭的房间走去。 “吱呀”一声,大门被打开,真知探头看着阴暗的房屋,和曾经存放自己一众本体和分.身的黑暗仓库极为相似。 他喜出望外,指向屋内转头看向身后的两人: “这里好酷!我能住在这里吗?!” “和我从前居住的环境特别像!!” “……” 伏特加再次沉默了。 他今天已经数不清自己到底沉默了多少次了。 凝视着里面曾经的审讯室,伏特加看着墙边的锁链和满是弹孔的椅子,甚至还带着未来得及清理的血迹。阴暗的房间密不透风,甚至没有一丝光亮,带着浓厚的潮湿和血腥气。 到底什么人……才会习惯了居住在这种环境啊…… 伏特加打了个冷颤。 “不行。“琴酒则是直接明了的拒绝了他。 还沉浸在幻想中的伏特加下意识错愕的看向自家大哥。 这么可怜的要求你还要拒……呸!我在想什么!! “诶——好吧,想来也是,这么高级的房间也不会让我一个新加入的住进去。”真治虽然遗憾,但还是理解的点了点头,“这种高级房间应该只有你们两个这样的身份才能居住吧。” 伏特加:不!我才不要住在这里啊!会疯掉的啊!! 琴酒皱了皱眉,没接真治的疯言疯语,只是不耐烦的指了指房间:“少废话。进去。” 大门被“砰”的一声关上了。 真治一脸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看着桌上被临时放置的一众工具,兴奋的上前翻箱倒柜,试图找到一点炸弹的痕迹来充饥。 那边真治在制造“哗啦哗啦”的噪音,这边的琴酒抬头,对着眼前看似密不透风的墙壁微微点头,露出些许罕见的恭敬神色。 在墙壁之后,一个摄像头的红点若隐若现。 他抬腿看似转身离开,实则是朝着隔壁带有BOSS摄像机的方向走去。 站在特殊单面玻璃材质的墙面后,琴酒恭敬的对眼前的摄像机低头:“BOSS。” “……哗啦哗啦……” 摄像机后传来一阵平静的声音,处于阴影下的男人露出一抹微不可察的笑容: “复刻炸弹、一秒拆弹?” 他在说的,正是琴酒口中真治上报的自己的能力。 “哗啦哗啦……” “是。” BOSS传来一阵轻笑声,声音中带着一股兴致:“这倒是蛮有趣的。如果真由他所说,这样的人才,还真是百年难得一遇。” “哗啦哗啦……” 琴酒嘴角抽动了一下,声音依旧冷冽:“暂时不知真假,需要看他是否通过考核。” “我清楚。——不过……琴酒,他现在是在?” “哗啦哗啦……” ——吵死了啊!! 琴酒猛地回头,恶狠狠的看向玻璃墙后。那已经由站着翻箱倒柜,转向坐在地上将箱子里的材料全部倒在地上寻找的身影。 那边的伏特加隔着玻璃墙,有几分失真的声音喊出了他们的困扰: “喂!你在找什么啊!” 画面中,低着头的真治一顿,抬起头一脸认真:“嗯?哦,我在找炸弹。” “我们不是说好了,检验之前给我几个拆着玩吗?” “谁和你说好了啊?!” 伏特加崩溃大喊着,他已经数不清这是他今天第几次音量失控了。 闻言,上一秒还十分自如的真治表情猛然间变得严肃起来,抬起手指一字一句道: “你已经收了我用来交换的东西了,不能言而无信。” “你!……好好好!”伏特加被气的说不出话,他抽空看了一眼震动的手机,看到上面的命令后,才耐着性子应下来,“我知道了!一会儿就会有人来送!” 真治双眼立刻变得闪闪发光:“真的吗?!墨镜穷鬼!比起那个银发穷鬼,你真是个好人类!” ——谁是穷鬼啊! 交不起房租的你怎么好意思说别人穷的! 发送了bss的命令、收起了手机的琴酒黑着脸。虽然他对于身后BOSS大笑着纵容了真治的行为十分不解,但出于忠诚他还是照着对方的吩咐做了。 他现在倒要看看,提了如此多要求的真治,到底能给他们一个什么结果。 * “咚咚咚。” “哦!送来了?!” 敲门声一响,原本萎靡的坐在地上,仿佛没了玩具的孩子的真治瞬间支棱起来,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伏特加关上门,恶狠狠的将手里的标准型号炸弹放在桌上。 “‘玩’吧!”伏特加不无怨气的说着。 “咔哒。” 瞬间玩坏了啊!! 伏特加眼珠子都要从墨镜后瞪了出来,看着真治只是抱在怀里稍微弄了一下,瞬间灯光熄灭、屏幕上黑漆漆的炸弹,不敢置信的大喊着: “你是败家子吗?!” 伏特加心疼的一把抢过前·炸弹,然而在他拿过来的一瞬间,从外表看没有任何异样的炸弹忽然“哗啦啦”的散了架。 “……”他神情呆滞的看着手里的零件,震惊到就连真治已经小跑过去将零件一点点重新拿回去也没有挣扎。 为、为什么? 迷茫的眨了眨眼睛,伏特加愣愣的抬起头,下意识的看向罪魁祸首野口真治…… …… 啊啊啊瞬间组装好重新制作了一个啊!! 看着真治手里拿着的完好的炸弹,伏特加终于忍不住傻眼了,他张大了嘴,怀疑自己正处在梦中。 不、不对!刚刚一秒拆掉的画面是梦,所以现在才会瞬间变回来的! 哈哈,果然是这样! ……否则到底谁能几下将碎成零件的炸弹重新组装回去啊喂! 那边的伏特加快疯了的事暂且不提,真治这简单的几分钟,直接让玻璃墙后鸦雀无声。 就连一向冷静的琴酒此时都瞳仁微缩,震颤着看着里面那个貌不惊人的青年。 此时此刻,对方的疯言疯语似乎都显得高深莫测了起来。 “哈哈哈哈!” 忽然,他身后的摄像机后发出一阵大笑声,琴酒表情一肃,转身躬身侧耳倾听。 “好!很好。”BOSS的声音听上去十分愉悦,又像是得到了什么有趣的工具一般,“琴酒,你这次做的很好。” “是。” “有了这样能力的成员,许多任务的都能被更简单的解决了!”bss的话直接明了,他立刻说出了野口真治的作用,全然将他变成了一个工具。 看着玻璃后那个笑着没心没肺的坐在桌子上的野口真治,脑海中回忆着琴酒复述的对方的那些话,bss阴影下的眸光微闪。 这种性格古怪的天才,一般的钱财和利益很难让他臣服。 既然他喜欢玩,那么我就让他在组织玩个够。 左不过,这些都会让他在接下来组织的任务种一一还回来。 bss的严重闪过一抹势在必得。 而现在,他要这个炸弹天才成为自己的“工具”。 “直接让真治成为代号成员!” “……”琴酒缓缓张了张嘴,闻所未闻的政策让他罕见的露出了愣神的神色。 可琴酒的性格让他注定不会出言反驳bss的命令。 不等琴酒应声,那边因为获得了新人才而心情愉悦的bss就笑道: “代号就叫伏特加吧!非常符合他又纯粹又易燃的……“ “BOSS,考核他的人就是伏特加。”琴酒平静道。 “唔!什么……好吧。”BOSS的声音似乎有些可惜,“咳,我当然记得伏特加的代号,就是稍微有点儿兴奋过头了……” “既然如此,那便叫他白兰地吧……嗯,组织里目前有存活中的、叫这个代号的成员吗?”这次谨慎了许多,BOSS特意加上了一句。 “只有苹果白兰地卡尔瓦多斯……” “只是苹果白兰地吗?说到暴烈和纯度,首当其冲的,应该是葡萄白兰地才对吧?”bss摸着自己的下巴,低声呢喃着,“既然如此,那就给他葡萄白兰地酒种,干邑白兰地好了!” ……说是叫“干邑白兰地”,可在接下来的任务中,琴酒明白,凭借bss如今对野口真治的在意,他的代号也可以说就是“白兰地”这个范围广大的酒种。 已经有了特殊类型的白兰地代号,还要给他象征着总称意味的代号吗……不排除bss想要将卡尔瓦多斯培养成白兰地的手下的可能性。 琴酒低头应是,却是深吸了一口气,在摄像机关闭的那一刻,意味深长的看向身后被大喊大叫的伏特加弄得一头雾水的真治…… 不,白兰地。 既然能让他独占一个酒类的大名……看来BOSS对他的期望很高啊。 想起BOSS挂断联络前的“暂时由你来负责他,对了,记得给他找一个好点的心理医生”的话,琴酒额头的青筋就微微跳动了起来。 还是那句话,什么都好。 就是可惜脑子被炸坏了。 成了个白痴。 * “白兰地?干邑?” “白痴”摸着自己下巴,若有所思的念着自己新获得的代号,坦然的摇摇头:“我还没喝过。” “无所谓,之后有的是机会喝。”琴酒点燃了一根烟,不甚在意的站在车边,挥手吩咐着,“伏特加,你送他回去。” 神色复杂的伏特加拉开驾驶位的门,虽然震撼,但他很快说服了自己。 毕竟他是那场“表演”的第一见证人。 也是最能承认,白兰地的确有这个实力的人。 就是……上一秒才把自己气坏了的人,下一秒和自己平起平坐,自己甚至要去帮他联系最好的心理医生……这种落差感还真是可怕。 “喂,你还没给我刚才买炸弹的钱呢,我要交房租,房东刚才给我打电话了。” 伏特加原本紧绷的气势瞬间萎靡起来。 自己在想什么呢,他可是个病人啊。 他死鱼眼听着身后絮絮叨叨的话,内心吐槽着:还病的不轻…… “对了,房东说今晚再不交他就要报警了……” “什么?!你怎么回答的?!”伏特加猛地窜起来,不敢置信的大喊着。 真治被伏特加的剧烈反应吓了一跳,安抚的摆摆手:“放心吧,我懂你们的意思,毕竟已经通过了考核嘛。” 呼,吓死我了。 伏特加狠狠地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刚加入黑衣组织就被警察调查什么的…… ——“我跟他说,我已经不会交房租了。” “嗤——” 刺耳的声音伴随着急刹车发出。 猛地前倾的真治下意识抱怨: “哎哟!你干嘛……” “混蛋!谁让你这么说的啊!!”伏特加终于崩溃了,他猛地回头,对上的却是一张无比无辜的脸: “不是你说的,通过考核我就不用交房租了吗?” ——我那是这个意思吗?! * 良久后,躲在小巷子里,坐在驾驶位上的伏特加叼着烟。 他满脸惆怅的看着那边公寓楼下,正对出勤警察鞠躬道歉,表示自己不是这个意思,并会好好交房租的白兰地的背影。 “唉……” 大哥,杀了他吧。 求求你了。 白兰地擅长拆家 于是,在野口真治正式上岗黑衣组织的第一天当晚,他就被警察叫去局里喝茶了。 喝茶的原因是房东先生过世了,而且好巧不巧的,就是在租给野口的房门前被人杀害了。 坐在审讯桌后的警官欲言又止的看着对面一脸无辜的野口。 而且,他们居然只是露面而已,就获得了一个额外收获的情报。 ——你这混蛋,居然拒交房租还说的那么理直气壮啊!! 什么有人告诉你已经不用交房租了,这谎话听起来未免也太假了吧!! 警察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身后推门而入的同伴,盯着对方抱着的文件夹,出声询问道: “怎么样,查出身份信息了吗?” “嗯……有点奇怪,刚开始无论怎么查电脑都没反应,就在刚刚才勉强连接上网络,不过还是查到了。”女警察抱着文件夹,多看了一眼野口真治,欲言又止的说道。 安静听着的真治目光闪烁。 刚刚下车前,伏特加有说过会上报给上面,看来这是上面的行动开始了。 就在真治放心的看向两人时,原本在交流着的两位警官却是沉默了。 他们不约而同的十分僵硬。 坐在椅子上的警察不敢置信的盯着文件上的信息,缓缓的抬起头,用一种无法言语的眼神盯着野口真治。 真治:? 他茫然又缓慢的眨了眨眼,想到可能是组织给自己的身份很正向,和自己方才的行为不符。他轻咳一声,露出了一个灿烂阳光的笑容。 “咕……” 笑容瞬间萎靡。 虽、虽然刚刚吃了伏特加给的炸弹,但是修好炸弹展示才能得时候又用上了一点。 那点炸弹的量根本不够填饱肚子的,塞牙缝都勉强。 这边的真治盯着自己的肚子看,对面的两人却是眼神微变,由最开始的审视瞬间变成了同情。 拿着文件的女警察走过来,语气在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情况下温柔了几分: “你好,需要吃点儿东西吗?” 真治对于她转变的态度疑惑的抬头,却还是诚实的摇头: “不用。”除非你要给我吃的是炸弹。 警察被真治拒绝,脸上的表情更有些挣扎,她退后一步,身后坐在桌后的警察轻咳一声: “咳。” “你应该早向我们说明你的身份的。” 两人一脸无奈的看向他: “野口警官。” …… 静。 “我知道你可能因为精神上的一些…嗯,疾病有时会控制不了自己,但我希望你既然已经被调度到米花町来了,就请相信我们这些同僚。”警察一脸正义的看着他。 不、不是…… 警察“砰”的一声拍在桌子上,无比坚定开口: “我们是绝对不会放任任何一个同伴不管的!” ——这都是啥跟啥啊?!! 真治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向眼前像是跑错了片场一样的两个一脸正义的警察。 伏特加!! 你一个黑衣组织的人,居然给我安了一个警官的身份?!到底是何居心啊?! 虽然内心怒骂着,可面上真治还是有些手足无措,脸上挂着的友善乐观笑容现在也有些发僵。 可这样的表情在两个警官面前,就是被说破心事后的不自在。 女警察笑笑,善解人意道:“放心吧野口警官,您作为出色的拆弹警察,就算因为事故留下了后遗症,依旧是我们重要的同伴。” “……谢谢?” “不客气!”女警官振奋的应声,开心于自己的话起到了作用。 真治苦恼的看着两人,虽说它在做炸弹时第一了解的是罪犯,排名第二的是警察,但是他真的对这个正经的职业感到束手束脚啊。 伏特加!你怎么回事?! …… ……算了,警官也好,起码有机会接触到明面上的炸弹,以“正义”的名义。 毕竟他最开始就是觉得自己没机会当警察才想着走捷径混进罪犯中的。 这算什么,无心插柳柳成荫? 好吧,那我就暂时抛弃黑衣组织吧。 ——除非他们愿意继续让我拆炸弹玩儿。 毕竟都是拆炸弹…在哪儿拆不是拆呢。 * “大哥……真的要让白兰地那样的家伙去卧底吗?” 站在车边,伏特加欲言又止的看向身边吸着香烟的琴酒说道。 毕竟别人的身份都是伪装的,可白兰地那家伙是真脑子有病啊!这样的家伙真的能胜任这样艰巨的任务吗?! “……这是BOSS的命令。” 低沉的声音吐出这句话,伏特加瞬间熄下了所有的心思。 这样啊,那没事了。 既然是bss的决定,想来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吧。 * 虽说野口真治的身份被证明了,可房东的凶杀案还是存在的,因此作为嫌疑人的真治在真相被调查清楚之前,还是无法离开这里的。 他躺在身后的单人床上,盯着眼前的天花板叹息一声。 他没有申请向自己的“同事们”拿回自己的手机问个清楚,毕竟就算是他,在刚刚上任茫然无措的情况下,也不敢在一众警察炽热的注视下和罪犯集团的人发邮件。 只是看着那边虽然被自己拒绝,依旧热心肠的将盒饭送到看守所里的警察,真治无奈的从床上坐起来:“我真的不饿。” 这根本不是我真正要吃的食物啊! 警察眨了眨眼,了然的露出一抹笑容,她拉开椅子坐在了真治的对面:“好吧。那我们先随便聊聊吧,野口警官。” 她不经意的将桌上的饭菜向真治的方向推了推,顺便看了一眼他刚刚被临走前警官披上的警服外套。 “嗯。”真治虽然对于聊天一事并不热衷,但既然是给安排的身份,他也只能乖乖点头。 警察单手托腮,看向真治的眼神像在看照顾不好自己的小朋友一样: “我看资料上说,你从小就在国外生活?从小就因为家庭的缘故对拆机械组件十分感兴趣,最后也是为了遵从爸爸的遗志才选择成为一名拆弹警察的?” 土生土长·非要说的话有进口零件·真治茫然的点了点头。 看着真治单纯的笑脸,女警察的表情愈发同情起来:“野口警官真的很优秀呢,精彩的履历也十分让人敬佩,如果不是三年前的那场意外,你也不会……” 说完这句话的她像是猛然间回神一般,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的她下意识抬头观察野口真治的反应。 ……呼,还好还好,没有什么过激的表情。 她话锋一转,忽然变成了鼓励的笑容:“可既然野口警官你已经经过了三年的治疗,现在又通过了资格测试,主动要求重新投入事业中,想来完全好起来也不过是时间的事!” 真治眨了眨眼,决定先转移话题。 毕竟他没病。 “关于房东先生的事情,现在怎么样了?” 女警察表情一变,她单手拄着太阳穴,此时确认了野口真治的身份后也没有了最开始的避讳:“野口警官有所不知,在你休息的这段时间里,案件已经有了进展。” “从受害者的手机记录中,我们发现,在和你的通话结束后,他没有直接去你的房前,而是又拨打了一个号码。” “好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你的不配合……这次房东将通话录了音。” 真治闻言一噎。 女警察却是没注意到真治的表情变化,只是有些头痛的按了按太阳穴: “……是另一个逾期未交房租的房客,或许是因为接连碰壁的原因,这次受害者房东的态度十分不佳,开头语直接开口威胁,而且似乎还牵扯到了极道势力……总之,或许正因如此,那位生活和感情都陷入了困境的房客才会一时糊涂痛下杀手吧。” “关于犯人,负责出去抓捕的伊达警官已经带人抓回来了,现在正在审判中,野口警官你不用多担心了。” 说完话,她有些无语的站起身来:“倒是你,一直就在米花町却不来警局述职,害的我们都不知道有你这个警官在。” “上面还因为你失联了找了好久!” “野口警官,既然已经好起来了,就要好好担负起自己的责任哦。” 真治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怪异的点了点头。 ——真是的!伏特加,好好担负起自己的责任啊!! * “哈?我们组织有这么高的权力?!” 站在落地镜前,肩膀上夹着电话的真治惊疑的问道,手不灵活的正着衬衫的扣子,那边不舒服的西装早就被他丢在一边懒得再拿起来了。 电话那头的伏特加听着那头窸窸窣窣的声音,无可奈何道: “你拿黑衣组织当什么了!还有、不要那么大声的说我们的事啊笨……” “伏特加,说正事。”冷漠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原本还在吐槽着的伏特加气焰瞬间一弱: “是,大哥。” “总之就是这样,白兰地,这是组织给你伪装的身份,完全套用了一个Y国的卧底的身份,因此才会如此万无一失,你绝对不能让BOSS失望!” 伏特加故作正经的声音让真治总是忍不住想起对方那张墨镜大脸,他欲言又止: “套用了组织卧底的身份?” “没错!” “我套用卧底的身份继续当卧底?” “对啊!” “那……我现在到底是接替警局卧底到组织的卧底成为卧底,还是接替组织卧底警局中的卧底的身份继续卧底在警局?” 伏特加:“……” “你、我…呃,总、总而言之!你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让米花町警视厅承认你的身份!” cpu险些爆炸的伏特加索性直接放弃了思考,破罐子破摔道。 只是他话说到一半,忽然被身边不耐烦的男人一把抢过了手机。 在琴酒的声音响起的那一刻,真治仿佛感觉手机的温度都降低了。 “废话太多了。只需要破坏炸弹,你应该很擅长吧。” 当然,如果他做不到的话,按BOSS的话来说,就是要用组织的人安装几个炸弹来做高他的身份。 不过这话琴酒目前不想先告诉真治。 因为电话那头的人情绪已经十分期待了: “当然!” 电话挂断后,伏特加忿忿的看着手机,似乎将手机当成了那个不过几个小时就和自己平级、甚至得到了BOSS另眼相看的精神病。 白兰地那家伙当然擅长这个! 他最喜欢“玩儿”炸弹了! 整口吞压力很大 警视厅拆弹组 “诶?真的假的,一直有个同事被调到我们警视厅,结果到现在都没来述职,还是昨晚被当做犯罪嫌疑人抓进来才知道?!”一脸好奇的男人半伏在桌案上,满脸好奇的看向身边曾经的幼驯染,现在的共事同事。 如果真治现在在这里,估计会觉得两个人都十分眼熟。 一直笑眯眯看上去有些轻浮的那个男人,和他正在拉着说话的墨镜卷毛,都曾经吓得偷吃的真治险些在逃跑的路上把自己噎死。 “嗯。”对于萩原研二的好奇,松田阵平反而显得兴致缺缺。 摘下了墨镜的他死死的盯着电脑屏幕的监控上,试图从中找出犯人逃离的蛛丝马迹,叼着的烟代表着他愁郁的内心。 “诶?小阵平好冷淡……唔,还在看那场爆炸的监控吗?”转身的萩原研二直接看到了松田阵平的电脑屏幕,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周围的同事无奈解释着:“关于这个案件的疑点太多,松田都纠结了很久了。” “可惜那个大厦内的监控都被犯人破坏了,就连入口处的商铺也不例外,唯一能看到的就是这些距离大厦很远的街角的监控了。” 萩原研二好奇的单眉挑起:“这样吗,但是那种十字路口的位置不是四通八达吗,很难确定朝案发现场去的人吧?” “为什么小阵平你还要看这么多遍呢?” 松田阵平吸了一口烟,将烟头在旁边的烟灰缸上捻灭,轻轻摇了摇头: “不是这样的。你看这里。” 他的手指向监控上一个模糊的白色身影。 “现在是什么季节?”他转头问向萩原研二,后者摸了摸自己的脸:“嗯……秋天?” “在这样的季节,却只穿单薄的一件,甚至下身还穿着短裤,这难道不可疑吗?而且他也的的确确是从这个路口走后,没有原路返回的人中的一个。” 松田阵平一边分析,眼神一边变得犀利起来: “不仅如此,就连时间段都十分契合,在他急急忙忙跑过这个路口之后不久,有人引爆了炸弹。” “……唔,如果只是穿着倒也罢了,不过如果这样的话,的确巧合太多了啊。”萩原研二也忍不住摸着下巴,思索起来。 周围围过来的拆弹组的其他同事也半蹲在电脑前,一个个沉思着点点头。 他们没注意到门口的动静。 自然也就没发觉悄悄走进来的人已经混入众人之中,一直站在他们身边。 ——“啊,关于那个,我想稍微提一下。” 人群中传出这样的声音,讨论中的众人没有在意,盯着电脑屏幕的松田阵平头也没回: “尽管说。” “那个,‘嫌疑人’……” “好像是我来着。” 无辜的声音响起,所有人一滞。 什么?嫌疑人是谁? 话说回来,这谁的声音,听着好陌生啊。 他们疑惑地回头,看着身后那个全然陌生的青年。 男人身穿白衬衫,领带也没扎,领口的扣子甚至还敞着,黑色制服在臂弯间,头发有些乱糟糟的,黑框眼镜在脸上的样子搭配上此时尬笑着的表情,给人一种不修边幅的感觉。 所有人都愣住了,就连一向心思活络的萩原研二也不例外。 “咳咳。” 门口的方向,原本只是引导野口真治来和新同事认识的警视对于眼前的状况也有些意料之外。 他神色复杂的看着几人: “就算想法很新颖,但是一来就把新同事说成是嫌疑人什么的……” “松田,一会儿跟我出来一下。” …… 片刻后,垂头丧气的松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在他身边的萩原研二笑笑拍着他肩膀:“不用在意啦,小阵平。” “那个野口警官,其实人还不错的哦?”萩原研二眨了眨眼睛,“刚刚你不在,我们¥%……” “什么?”松田阵平意外的单眉挑起,“你的意思是,他这里被炸弹……”他抬手示意自己的太阳穴,却被萩原研二一把压下,用眼神示意他注意言辞。 “……好吧,我不会这样说的。”松田阵平点点头,“可你说的是真的吗?” “他刚刚随便瞄了一眼,就看出了那高糊照片上的炸弹的型号?”他狐疑的问着。 萩原研二用力的点头。 此言一出,松田阵平真的对这个所谓的“天才拆弹员”产生了兴趣,他抬眼望过去—— 睡着了啊!! 他颇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那边那个已经趴在桌面上,好像国中时期见到的差生一般的野口真治。 秒睡啊! 他猛地回头看向萩原研二,瞪大的眼睛似乎在问着: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不错的家伙?】 萩原研二对于眼前的情况也讪笑着摸了摸鼻子:“毕、毕竟曾经受过伤,不受控制也是可能的嘛……” 怎么可能伤到随时昏睡的程度还会来上班,分明就是直接上班睡觉了啊! 松田无语的看向那边工位上埋头苦睡的人,又看了看自己电脑监控上,那个急急忙忙跑过去的穿着“清凉”的家伙,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 “嘿,醒醒,野口君?” “野口君!快醒醒啦!” 轻微的摇晃让真治迷茫的睁开了眼睛。 他的本义是开待机模式少耗饱食度,倒也没考虑过上班睡觉的罪恶感。 毕竟他来这里上班就是为了拆炸弹的。 悠悠醒过来,真治入目的是一张笑容和善的俊脸。 “唔?怎么了、哪有炸弹?”真治揉揉眼睛,开口就是询问炸弹。 萩原研二嘴角一抽,随后弯了弯眼睛耐心解释着:“没有炸弹,只是到了午饭的时候了,野口君。” 一边站着的松田阵平双手抱胸,轻哼一声。 都是研二,干嘛要喊这家伙。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萩原研二话音刚落,一直露出单纯笑容的野口真治忽然脸上肌肉抽动了一下,苦瓜脸道: “什么!都中午了?现在都没有炸弹犯?!” 那我午饭吃什么?! 松田阵平:这是什么话!! 萩原研二笑容一僵,他疑惑的抬手在真治眼前挥了挥,那双灰黑色的眼睛依旧炯炯有神,也不像是睡迷糊了的表现。 就在一向健谈的萩原研二都要绞尽脑汁想下句话该说什么的时候,几人的耳边忽然传来一阵警报声!紧接着是急促的电话铃声。 真治暂且不提,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的表情却是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萩原研二动作更快,他一个箭步来到了电话前,立刻接通了:“是,是。……是!” 放下电话,他神色严肃:“帝丹小学有歹徒劫持了午睡的孩子,并扬言已经在学校放进了炸弹,要毁掉整个学校的师生!” 松田阵平咬牙切齿:“这个混……” “哟西!那我们快出发吧!” 他的咒骂声被一个雀跃的声音拦截。 他眼神怪异的看着一把扯着座椅上的黑色西装,上一秒还萎靡的男人瞬间变成一道闪光冲出去的身影,甚至来不及为他不当的言语指责。 …… ……刚才什么玩意儿飞过去了? * 真治的兴奋显而易见。 ——从他没穿防爆服便能看出来了。 因此,他一下车,就茫然的接过了松田丢过来的防爆服。 后者正骂骂咧咧的指责他的冒失: “原来有研二一个就够了,当初如果不是炸弹犯怕死逃走,没穿防护服的研二已经被炸成碎片了!现在又多出一个不穿防护服的,你难道忘了自己脑袋和耳朵是怎么受伤的……” “小阵平!” “……” “……嘁。” 松田阵平因为萩原研二曾经的事情,还要继续数落野口真治的话被萩原研二止住,看到了对方轻轻摇头的动作,他虽然还有些忿忿不平,但还是暂时停下了话头。 毕竟眼下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去做。 他们隐藏着自己的行迹,走着和那边谈判的警察们截然不同的小路,和拆弹组一起寻找潜入进去的机会。 最前方的警察还在和歹徒谈判,内容翻来覆去无非是让他放过孩子,其他的条件一切好商量。 外围的家长们急切不已,哭声和叫喊声似乎都让中央的反社会歹徒十分受用,他的笑声更加放肆了。 松田阵平半蹲在墙边,盯着那个挥舞着手里的刀,掐着挣扎的孩子的歹徒,恶狠狠的唾骂一声。 ——这个人渣。 呼……当务之急是如何不打草惊蛇的潜…… “我去解决炸弹,你们解决歹徒。” ……入。 一道不由分说的声音响起,甚至打断了松田阵平的思绪。 随后,是一阵翻过墙壁的“砰!”的声音。 什、什么?! 松田阵平瞪圆了眼睛,一抬头对上的是同样震惊的同事的眼神! 他疯了吗?! 果然是还精神不稳定吧!! 这种情况是怎么通过层层测试的啊混蛋!! 他下意识就要站起来,被身边的同僚忙不迭的按住了肩膀,强行冷静下来。 ……虽然他们同样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嘶……”萩原研二苦手的皱起了脸,也跟着压低了身子:“没办法了…小阵平!冷静一点,不要暴露!” 萩原研二咬牙的声音说明现在的情况,松田阵平的动作更快—— 他猛地压低了身子,让那边因为动静起了疑心的歹徒最终还是没能清晰的看到他们的身影。 可现在对方很可能已经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了,再从这里潜入已经不现实。 那个擅作主张的混蛋!! 松田阵平暗骂道。 “我们不能断开和野口君的联络,除此之外,只能相信他了!” 萩原研二知道自己的话在真治刚刚的行为过后显得有些无力,他只能咬牙安抚道:“……别忘了,野口君曾经可是Y国的王牌拆弹警察啊!” 其他人原本有些躁动的内心都被强行压制下来。 虽然他们不想承认,可萩原研二所说的,正是眼下不可争的事实。 事已至此,已经无法改变了。 他们也只能保佑,野口真治不是真的丧失了理智了。 …… 对于真治来说,大楼内炸弹的位置,简直就像饿了三天三夜的吸血鬼眼中的血包一样显眼。 在空无一人的走廊内小步奔跑着,真治没有忘记压低身子。当然,如果松田不强行给自己套上这厚重的防护的话,他还能跑的更快些。 权衡之下,本就因为饱食度过低,体力所剩无几而有些气喘的他站定脚步,躲在后门后,盯着那从门外一直延伸后后面房间内的密密麻麻的炸弹布线,直接在门后做出了一个能气死松田的行为—— 他从下至上直接脱掉了防护衣! 至此,野口真治的全身上下只穿了一件白衬衫和黑西裤。 “……喂喂?野口君,你那里情况怎么样了?”萩原研二谨慎又轻声的问道。 本该由野口真治率先汇报自己的任务进度的,奈何他已经进入许久,前后都看不见身形,哪边都没有半分动静,他才无法,只能先轻声询问情况。 那边蹲成一圈,准备随时替真治出谋划策的防爆组只听到联络耳机那头发出一阵窸窸窣窣,像是什么东西在摩擦着的杂音: “嗯?哦,已经快好了。” 众人:…… 一脸痴呆的几人面面相觑。 …… 什么? 什么玩意儿已经快好了? “我现在就去拆弹。” ——喂!搞了半天你现在还没开始啊!那干嘛说快好了啊喂! 众人瞪大了眼睛,想要吐槽又迫于眼前的情况不敢给真治太多压力,只能寄希望于萩原研二。后者接受到了众人的视线,无可奈何的说着: “野口君,虽然你可能很擅长这方面了,但请还一定要小心。” “有什么不对一定要告诉……”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一阵摩擦的声音响起,萩原研二甚至嘱咐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那边的人不知从哪里拿起了联络耳机戴了上去,微喘一声,声音平静: “呼,好、嗝,好了。” “‘拆’完了。” 炸弹型号太大了,虽然只是表面吞一下,可情况紧急要整口吞还是容易噎到啊。 真治苦恼的想着,拎着防护服,带着联络耳机,听到那边许久没有声音,疑惑地询问了几声。 *靠墙围成一圈的众人石化了。 中央的萩原研二拿着的耳机中不断地传出“喂?喂??”的声音。 “咔吧”一声,耳机掉落在了地面上。 垃圾信息快屏蔽 当歹徒发现警察们忽然变得非但不惧怕他,甚至开始反过来威胁他放下孩子的时候,他困惑不已。 ——这群警察难道疯了吗?! 他索性将孩子丢开,就要按下炸弹的按钮,让这群不怕死的警察和自己与孩子们一起陪葬的时候,一个气喘吁吁拎着破破烂烂零件的青年扶着门冲进来。 他将已经看不出炸弹形状的零件丢过去,皱眉看向呆若木鸡的歹徒,四处打量了一下,迎着所有人茫然呆滞的视线,抱怨道: “什么嘛,那边一直不回话,我还以为松田他们被你打败了。” 众人:这是什么语气啊!!怎么感觉你那么失望呢?! * 事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解决了。 当歹徒被瞬间冲上去制服,扣上手铐压出去的时候,脸上痴呆的表情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似乎就算他进到了监狱中,也会怀疑今天的一切,会不会只是一场梦吧。 …… 事后对于擅自行动的处罚是难免的。 总之,这次行动的总结很简单,除了真治的检讨以外,警视厅方损耗为零。 当然,可能还有一个精神和心理受到双重打击的炸弹犯,可以忽略不计。 野口真治来警视厅的第一天就出现了这种事,以至于在接下来短短几个月大大小小的案件里,他就成功让大半个警视厅都认识了他的名字。 就算不认识,只要提一句“把炸弹拆成了破烂”的人,也没人不知道。 拆弹组 习惯了拆弹时只是剪断连接的线来拆弹的众人,看着那边趴在桌子上一如既往酣睡着的身影,表情复杂。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那种方式的“拆”弹。 如、如果是这种手法的话,会在拥有高超技术情况下还被炸到,真的让人不禁好奇那个伤到了真治的罪犯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诶,今天野口君也是睡着了吗?”萩原支着下巴,凑近松田的方向,越过他的身形好奇的看向那边。 松田则是撇了一眼,皱眉咋舌:“混蛋……” 还在为上次抛弃你擅自行动的事情而生气吗? 萩原好笑的看了一眼松田:“小阵平还在生气啊?不过到底是因为他单打独斗的行为,还是因为再出现时没穿防护服呢?” “砰!” 这一句话点燃了松田,他一拳打在桌子上,恶狠狠的瞪着那边睡得有些不安稳的真治。 对!还有那件事!这混蛋,居然拆弹时脱掉了防护服?! 为什么要做那么多此一举的事情?! 就算是自大,也给我有点限度吧!! 松田一掌拍在桌子上的声音惊醒了昏睡着的人。 真治睡眼朦胧的起身,擦了擦嘴角不存在的口水,茫然的环视四周: “又有炸弹了?” 想起刚刚睡梦中听到的一声巨响,他脸色猛然间大变:“难道已经爆炸了?!” 入目的却是空荡荡的办公室。 ——“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哦,野口君。” 回复他的,是那边笑吟吟单手托腮的萩原研二。 真治下意识的擦了擦不存在的口水,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自己又错过了一餐。 懒散的伸了个懒腰,真治打了个哈欠:“原来如此,谢谢你喊醒我。那么我就先走了……” “等等。”松田阵平表情复杂的抬起头来,他眼神狐疑的看向真治:“是我的错觉吗?” 盯着真治僵硬的背影,他若有所思的凝视着对方,意味深长道: ——“我总觉得你一直在躲着我和研二。” 真治脸上的表情一僵。 “有、有吗?没有吧……”真治摸着眼角,嘴角抽搐着说着。 萩原研二惊讶的看着直接戳破了的松田,又对真治这差劲儿的伪装感到好笑,双手抱臂,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点了点头: “嗯。有这回事哦,野口君。” “说起来,明明已经共事了好久了,野口君也已经一战成名,结果到现在好像还没喊过我和小阵平的名字哦。”他故作委屈的擦了擦眼角: “在不知道做了什么的情况下就被讨厌,还是第一次呢……” 松田扯了扯嘴角,盯着研二说瞎话不打草稿的样子。 ……什么叫共事了好久了,才不过半个月而已吧。 不过显然不知道怎么和“人类”相处,特别是这些某种程度上和自己是“敌人”的家伙时,真治比起面对琴酒时的大方有些局促: “啊、啊…也不是讨厌啦。”真治有些手足无措的拎着西装,盯着眼前的两人。 从前偷炸弹的时候看到他们就跑的自己只是习惯了而已。 毕竟在松田和萩原全然不知情的情况下,他们已经斗智斗勇数个月了。 可比研二口中这“共事了好久”的半个月要长久的多。 ——一直斗到了真治即将睡大街的时候呢。 萩原在松田死鱼眼的注视下,于真治尴尬的低头摸着脖子的同时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在松田“果然如此”的注视下,忽然猛地上前一步,在真治慌张的注视下一把勾住了他的脖子。 “!”对于萩原突如其来的贴贴大惊失色,险些直接吐炸弹的真治瞪圆了眼睛。 “既然没有讨厌我们,正巧我和小阵平今天要去市中心那家新开的居酒屋吃饭,真治不如和我们一起吧!” 不知道自己差一点儿就要被炸弹应激炸飞的研二还露出了得逞的笑容,擅作主张道。 “啊?哈——?!”X2 * 藤原居酒屋 欢声笑语不断,接杯碰盏,下班后的市民们宣泄着白日的压力。 靠窗的位置上,三道身影坐在这里。 松田死鱼眼看着那边不自在到几乎要吐魂,维持不住笑容的真治,以及对方身边那个喋喋不休的萩原。 想起刚刚真治想要独自坐在一边,却被研二一下子挤到里面后大惊失色的神情,松田端起杯子,看向别处,手和酒杯遮挡住嘴边的笑意。 不知为何,当初在帝丹小学受的气在看到当初嚣张的真治如今哭笑不得的表情时,不知不觉间烟消云散了。 “诶,说起来的话,真治其实算是我们的前辈吧?”萩原研二忽然想起了什么,好奇的看向身边比起最开始好了几分,又像是破罐子破摔了的真治。 真治夹着烤肉的手一顿,思索着眨了眨眼睛:“算是吧。” 毕竟“自己”在当了几年警察后,就发生了“意外”隐退治疗,实际上是被组织清理了。 “喔!那我们要叫你野口前……” “免了!” 真治连忙抬手挡住,婉拒的极为迅速。 他一边拒绝,一边将烤肉塞进嘴里,再次尝试后发现还是吃不出任何味道后,沮丧的放下了筷子。 “好吧。”被拒绝了的萩原也不坚持,他笑着打开了话题: “既然如此,不如给我和小阵平聊聊吧,真治到底是怎么做到将炸弹拆成那副样子的?” 真治端起杯子的手一顿,缓慢的眨了眨眼睛:“就、普通的结束炸弹状态?” 萩原研二嘴角一抽。 他不动声色的和松田阵平对视一眼。 身为挚友的两人立刻在对方的眼中看到相同的内容: ——又犯病了。 “……原来是这样啊!”萩原重新扬起笑容,极为捧场的说着:“不聊这个了,我们喝酒吧!” * “对了真治,关于心理医生的问题,你联系的怎么样了?” “我没病啊。” “……喝酒喝酒!” * “唔,真治,那时看到监控里你穿着薄薄的睡衣就跑出去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啊?因为我的种族不会冷。” “……哈哈,这样啊…还是先喝酒吧!” * “啊对了!我还有!真治,你的拆弹是谁教你的呀,简直出神入化!” “天生就会。” “…唔呃!继续喝、喝…喝酒吧!” * 半晌后 野口真治和松田阵平看着醉倒在桌上,睡得香甜,甚至还嘟囔着“我还有一个话题”的萩原研二。 真治的脸上写满了无奈和迷惑,松田则是黑着脸,想着刚刚仿佛被真治激起了战斗欲,连自己的劝告也听不进去的研二,啧了一声,直接将这个醉鬼扛在了肩上: “抱歉啊,真治,让你见笑了。” 真治嘴角抽动着,看着宛如丧尸一般,即使在松田肩头,依旧朝着自己的方向挥着手的研二,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 “没关系的。” “既然如此,那今日就先到这里吧。”扛着醉鬼的松田结了账,整个拆弹组都知道“可怜”的真治如今的经济状况多么危机,没有丝毫含糊。 “今晚谢谢你们了,我很开心。”真治站在门口,和眼前的两人摆了摆手。 “……”松田肩头的萩原睡过去了,他却站在门口。 在真治“?”的注视下,还是选择开口道: “你…不喜欢吃烤肉吗?” 真治讶然的睁圆了眼睛:“没有,怎么这么问?” 松田欲言又止,他没有提自己注意到真治后续的聊天中,虽然喝了很多酒,但一口肉也没吃的事情。 “…好吧,那我们就先走…喂,别乱动!” “呜啊!真治!我们走了…小阵平,驾!” “混蛋!杀了你啊!” 看着松田和醉醺醺的萩原摇摇晃晃离去的背影,站在人来人往的居酒屋门口,真治呼出一口浊气,双手交叉抱臂靠着门框而站。 忽而,他的眼中浮现出一抹浅淡的笑意。 看来这两个家伙平时人还不错,比抓自己的时候看起来好相处多了。 ——“你和警视厅的人相处的很融洽啊。” 忽然,一阵熟悉的冷淡声音在真治身后响起。 还是那熟悉的仿佛能掉下来冰碴的嗓音。 真治意外的转头,看到一抹隐藏在黑大衣下的银发身影,眨了眨眼睛: “琴……” “有个任务交给你。” 在真治就要在人来人往的地方大剌剌的说出琴酒的代号之前,他眉心微跳,冷声打断了他的话。 “嗯?有什么事不能邮件说?”真治嫌弃的看向琴酒,“你看起来很可疑啊,我可是正义的警察。” “……”琴酒额头青筋一跳,“别给我入戏太深了。” 看来心理医生的事情该让伏特加提上日程了。 不过,他居然还敢提邮件的事。琴酒的眼神猛然间变得犀利起来: “伏特加说,他给你发邮件,你从来没回复过。” “啊,因为都是垃圾信息来着。”真治理直气壮,“没有和炸弹有关的啊。” 给你联系了心理医生和提供身份生平介绍是垃圾信息吗?! 如果此时正在车里等待的伏特加听到这番话,想必会毫不犹豫的心底如此吐槽。 “……”琴酒深深的看了一眼真治,似乎也没有继续和他在这种无意义的事情纠缠下去的意思。 他冷哼一声:“算了。既然如此,那么现在这个任务已经摆在你面前了。” “和炸弹有关吗?”背对着琴酒的真治一脸诚恳和期待。 “没有。” 真治:“垃圾信息。” ——“给我回来!!” 看着毫不犹豫抬脚就要走的野口真治,琴酒额头青筋突突的跳着。 你身体很棒 路边阴暗的角落里 一辆黑色的保时捷356A停在路边,驾驶位上的黑衣男子面色冷峻的在黑夜中依旧戴着墨镜。 此时一脸严肃的伏特加正竖起耳朵听着身边人的谈话声—— 坐在副驾驶位置的琴酒冷冷的看着身边,那倚靠在车门上、穿着便装仿佛小混混的野口真治。 此时的他已经又将那副厚重的黑框眼镜佩戴了起来,居然真的让人恍惚间觉得变了一个人一般。 伏特加内心困惑:为什么一个黑框眼镜能有这么大的能力? 真有人戴上了眼镜就会让人认不出来吗? 此时的真治斜靠在车门边,透过车窗,一脸嫌弃的看着琴酒嘴里叼着的烟,嘀咕道: “别抽烟了啊,有明火万一我爆炸了怎么办。” 伏特加:——你不是炸弹!你、不、是!! 琴酒已经有几分习惯的无视了真治的发癫话语,面无表情的低声道:“刚刚说的你都听明白了吧。” “啊,明白。”真治双手抱臂,打了个哈欠,“可我还只是个新人诶。” “蠢货,你已经是代号成员了!”琴酒脸色一黑,似乎也对于bss的这个行为有些困惑,可他无法对bss提出异议,只能将情绪投注在真治的身上,冷漠道: “装难道还做不到吗。” 说到这里,他冷笑一声:“说起来,我刚刚看到你和那两个警察不是装的很正常的样子吗?” 萩原研二:你管那叫正常?!! 真治摸了摸脑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带新人我无所谓,不过他们三个不是已经通过了考核,为什么还要让我再考核一次?” 伏特加听到真治毫不犹豫的说出了事情的本质,脸部肌肉狠狠地抽了抽。 ——那是因为这是bss给你的已经考核完毕的成员做手下啊!混蛋!只是几个月就混到了能有手下的程度了啊你! 不过就算伏特加这么吐槽,不只是琴酒,就连他也知道,这是bss双向制约的举动。 一方面,让成为卧底的真治被几个考核通过暂时信得过的新人桎梏着,能相应的不让对方胡作非为;另一方面,就是bss想将有奇特能力的真治成为组织的另一股新生力量的表现。 当然,后者现在还八字没一撇。 伏特加现在也只能祈祷,bss只是一时兴起,等真治这家伙在bss的面前销声匿迹一段时间,就会被遗忘了这种事了。 “哼,这是bss的意思,你只需要遵从!”琴酒冷哼一声。 真治耸耸肩:“当然。”毕竟我还需要组织让我填饱肚子。 这几个月的工作让他看出来了,正经工作还是不如组织里的存货充足,而且也不稳定,如果真的靠那些罪犯,自己真的要三天饿上九顿了。 唉,上天能不能赐予米花町一个能让炸弹犯和罪犯们都躁动起来的神啊。 “对了,别忘了把你现在的蠢眼镜和打扮都换下来!”琴酒忽然想起了什么,抬头打量了一眼荒谬的反手指向自己的真治,在对方委屈的注视下不在意的转过头来: “别到时候被手下当做软柿子了。” “记住,如果你没了价值——” “——组织会立刻抛弃你。” 冷冷的声音最终在风中消散: “到时候,就和你现在身份的原本的人落得同样的下场。” …… 保时捷在真治的面前呼啸而过。 真治迷茫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咕。” 啊,好饿。 ……嗯? 嗅嗅、嗅嗅。 真治忽然像是闻到了肉香的狗狗一般,耸动了一下鼻子。 忽然,他身后的居酒屋忽然传来一阵大叫声: “呀啊——!有炸弹啊!!” “唰”的一声,真治猛地转过头来,双眼闪烁着夺目的光芒,猛地三步并做两步冲回了居酒屋! *在他的身边,原本闻到了肉味的狗狗刚刚伸着舌头要跑过去,一下子被一道残影绕晕了。 居酒屋 原本顾客众多的居酒屋在这突如其来的惊变下瞬间乱作一团,站在台上的经理的大喊声此时无济于事,皆被吵吵闹闹的顾客们压了下去。 他急的几乎要哭出来了,身边的服务生们早就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傻了。 在台子一侧,一道在慌张的人中格外冷静的身影站在那里,格外引人注目。 金发黑皮肤的服务生皱眉,他越过人群,看着那边不知被何人放置在了厕所里,正在快速倒计时着的炸弹。 该死……刚刚偶然间看到了萩原和松田的身影,就刻意远离了他们,没想到会忽然出现这样的事……! 紧急下,他猛然间拉过了一个慌张的已经泪眼婆娑的服务生,朗声问道: “报警了没有?” “啊?啊、报、报警……?!” 金发服务生露出一抹棘手的表情,就要在前台直接拿起电话拨号的时候,门口忽然冲进了一道风尘仆仆的身影—— “让开让开!烤肉…不是,炸弹在哪儿?” 来人的声音被人群淹没,情急之下,一阵几乎要破音的大喊声响起: “——我是拆弹警察!!” 此言一出,四座皆静。 众人下意识的循声望去,拿起了电话话筒的金发服务生也本能的看过去—— 一道气喘吁吁的身影站在那里,因为过于心急,身上的衬衫已经十分凌乱,那头黑发也被风吹得东倒西歪,脸上还佩戴着厚重的黑框眼镜,此时的他举着手里的警察证,胸膛快速起伏着。 他咽下一口呛风的气,咳嗽了一声,呼出一口浊气,用正常的声音重复道: “我是拆弹警察。”他展开自己的警察证,“这是我的证件。” 众人面面相觑,随后立刻爆发出松了一口气的惊喜声音。 “……”前台的金发服务生看着赶过来的男人在顾客们让出来的道路中,小跑着冲入厕所的背影,缓缓放下了手里的听筒。 他记得这个打扮普通的人,正是刚刚和松田和萩原喝酒的人。 想到此处,他眉头一皱,情不自禁的挪动脚步,来到了厕所的方向。 ——刚刚才喝过酒,状态能支撑…… “滴滴、滴滴……滴。” 诶?没、没声音了? …… 拆完了?! 刚刚走到厕所门口的金发服务生瞬间僵住了! 原本还在庆幸着的顾客们也不约而同的静止了。 他们呆若木鸡的看着那手里提着一堆破碎的零件走出来的青年,后者拍了拍手,脸上的表情轻松之余,还带着一抹……喜悦? 降谷零看着那在男人手里完全破碎成零件的炸弹,缓缓张开了嘴。 居酒屋里安静的要命。 直到一声童声惊呼出声,打破了在场的宁静: “啊!是那天在小学拆弹救了我们的叔……” ——“是哥哥!” 原本因为吃饱了喜上眉梢的真治立刻横眉反驳。 可此时已经没人在乎所谓的称呼问题了。 “哦!就是那个上了新闻,一个人潜入学校,从后部直接瓦解了歹徒计划的那个警察吗?!” “我也看了那个新闻!从后面出现震惊歹徒的画面实在是太厉害了!” “是野口警官!我知道!是那个从Y国调回来的野口警官!” “是Y国的拆弹组王牌吧?今天真是太幸运了!” 人群再次变得沸腾起来,只是这次相比刚刚嚷嚷着要离开,已经没人愿意现在走了。 顶着众人的崇拜目光,真治捂着耳朵,走到了前台的位置,皱眉对着“呆”在那里的金发服务生指了指电话: “打电话给警视厅!让他们来抓炸弹犯!” “……好的,那你呢?需要向警官您先说明情……”降谷零露出温和的笑容来,只是话未说完,就被似乎没听清的真治直接打断了: “嗯?我?我是拆弹警察,又不是抓罪犯的。” 真治理所当然的声音透过吵吵闹闹的人群,只传到了降谷零一个人的耳朵中。 他原本欣赏的眼神陡然一变,深深的凝视了一眼真治皱眉看向身后群众的侧脸。 冷淡的看了一眼似乎对于民众十分冷漠,只一心想着完成拆弹职责的野口真治,降谷零一边在对方的注视下报了警,一边内心思考着: 不愧是在国外学成的警察,对于日本的归属感就是不强,还是遵循着国外的任务至上原则吗。 结束了报警的降谷零抬头,对着后者露出一个不出错的笑容。 在看到后者有些难耐的捂着耳朵的动作,眸光闪烁了一下。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三年前的那场事故,不仅让野口真治的大脑受损,而且还导致耳边一直有嗡鸣声,就算医治好了,现在的听力也严重受损了吧。 看着对方明明此时在人群中露出了吵的难受的神情,却刚刚依旧和松田和研二在这样吵闹的情况下吃了一顿饭的模样,降谷零若有所思。 “已经报过警了。对了,我向接了电话的警察说了您已经处理掉了炸弹的事情。”降谷零脸上露出友好的笑容,弯着眼睛说道。 “唔,麻烦你了。” 真治在降谷零的注视下,有些难受的扣了扣耳朵,走出了居酒屋。 只是并没有走远,只是站在门口,等待了起来。 ——看来对方并没有像他所说的那样,直接离开,全权交给接下来来的警察啊。 观察着对方的降谷零思考着。 那样说话的话,只是为了尽快走出嘈杂的环境,让耳朵好受一点吗? 真治:完全不是。 厕所的位置烟味儿好重,烟火气总会让真治这个炸弹感到由内而外的躁动不安,他只能先蹲在门口蹲一会儿了。 当接到消息开着警车冲过来的目暮警官出现时,看见的就是蹲在门口,像个小流氓一般,一脸烦躁的扣着自己的耳朵,就差一根烟了的野口真治。 “……”几个听过真治大名的警察面面相觑。 * “原来如此。”目暮警官面色冷静的听降谷零说完事情的经过,一转头,看见的就是仍然站在这里的真治: “野口警官,你就先回去吧,你今晚能及时赶到已经很不容易了。” “你身体不好,还是尽快回去休息吧。” 原本想要点头离开的真治猛地抬头,头上顶个问号,连要迈出去的脚都收了回来。 在几个警察茫然的注视下,他一脸严肃的反手指向自己的脸: “目暮警官,我没病。” “我身体很好。” 降谷零看着一脸懵的警官们,嘴角抽动了一下。 ——重点是这个吗?! 他们处于眼下的环境中,自然而然的透过真治,仿佛看到了已经醉的跌跌撞撞,依旧大声说着自己没醉的酒鬼。 “好好好。”目暮抬手安抚对方,“你没醉……不是,你没病。” “……不是,我真的很正常啊。” 这些其他的警察也一齐上来劝导: “是是,野口警官你很正常。” “对的对的,世界上不会有比你还要正常的人存在了。” “你的身体很棒。” 真治:?这些话怎么怎么听怎么不对劲呢? 你杀了我好了 真治最后还是离开了,他本就对破案这种事没有一点头绪,在警官们和降谷零的“哄骗”说法下将信将疑的离开了。 真是的,组织那边干嘛要给我安一个精神病的头衔,我明明很正常啊。 回到公寓的真治叹息一声,面无表情的路过曾经发生过凶杀案的走廊,一秒钟都没有为房东先生的死悲伤,直接大步走进了自己的房子。 现在的他已经用组织的钱从房东的儿女手上买下了这间已经成为了“凶宅”、随时都会跌价的公寓。 他的儿女们自然十分愿意。 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回到了自己的公寓,真治才想起来自己和琴酒说好的那件事。 琴酒让自己带三个其实也算不得新人的组织成员,口头上说的是希望真治能考核一下他们的能力,但是说句老实话,就连真治自己也只加入这个组织短短几个月,甚至比那些成员加上考核时间后还要短。 更何况,真治在这期间,除了被安上一个卧底的身份外,似乎也没做过除了拆炸弹之外的事情。 不管是狙击、射击、体术,没有系统的饱食度用来消耗,真治都全然是个废柴。 真战斗起来,现在的真治只能远战丢炸弹,近战引爆炸弹,不远不近手搓小炸弹烦死对面。 ——反正他又不会被炸弹炸死。 瘫在沙发上的真治舒服的摸着自己的肚子,一面谴责着自己大晚上吃这么多,一面又想着未来两天都不用饿肚子了,处于一种幸福的烦恼中。 “叮咚。” 嗯? 瘫在沙发上的咸鱼挣扎着睁开了一只眼睛。 “叮咚叮咚。”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咸鱼皱起了眉头。 “叮咚叮咚叮咚!” “啊烦死了!!” 真治挺身坐了起来,一脸哀怨的一把拿起茶几上震动的手机,忿忿不平的打开邮件界面。 我现在根本不饿,已经不需要给我提供炸……哦。 新人的邮件啊。 看着那三条态度不同的邮件,真治扣了扣鼻子。 三条邮件分别礼貌、冷淡、礼貌但疏远。 真治复制粘贴以相同的内容回复了过去。 * 当结束了兵荒马乱一天打工的降谷零回到安全屋里,一丝不苟的确认邮件内容,谨慎的发送给自己的新“上司”时,他还带着一丝困惑。 明明前几个月确认代号的时候,他已经被固定要到朗姆酒的手下做事,怎么没几个月上面就又改变了主意? 另外,这个新上司的代号是白兰地啊…… 明明是很常见的烈酒名,但是偏偏他闻所未闻。 不只是他,就连景光那里也被紧急调动,调到了这个人的手下。 本以为得到了代号可以稍微松一口气的降谷零瞬间警惕起来,上面的喜怒无常让他醒悟,在这样黑暗的组织里,果然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否则会立刻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叮咚。” 来邮件了。 降谷零的神情瞬间紧绷起来,他挪动鼠标,点开了电脑上的新邮件—— 果然,是署名为【白兰地】发过来的回复邮件。 降谷零深吸一口气,怀着谨慎的心情看向下面的内容。 …… ……啊? 与其同时,另外身处不同地点的两个人同样收到了相同的邮件。 然后,陷入了相同的沉默中。 【白兰地】:第一个任务,炸掉米花町警视厅。 随同邮件而来的还有一个炸弹的制作图,上面琳琅满目的零件被手工一丝不苟的绘画出来。 曾经身为警校优等生的降谷零盯着那繁杂的炸弹设计图,面部的肌肉缓缓的抽动了起来。 这种程度的设计图……未免太夸张了吧!! 而且为什么任务是炸掉警视厅啊,黑衣组织终于疯了吗?! * 发布了任务就自觉万事大吉的真治,将手里刚刚肌肉反应画出来的、价值连城的炸弹图纸随意的丢到一边,自以为不但完成了琴酒的任务,还可以给自己送外卖,美滋滋的回到了卧室,洗漱后直接蒙被倒头就睡。 可三个安全屋里的卧底们却是彻夜未睡。 次日,三个走出各自房子的男人顶着黑眼圈,脸色不善的各自编辑了邮件。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当然不会去做炸警视厅这种事。 他们整夜想的是:白兰地真实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赤井秀一则是仔细的思索过这件事的可行性,可在思考后还是认为危险性太高,想要完成必须使用FBI同伴的能力。 更何况白兰地很可能在他行动的过程中在暗处观察他,对于他来说是颇为不利的。 当提着警服,来到办公室,和松田打了招呼,听到萩原今日请假了的真治刚刚露出意外的表情来,他手里的手机就发出了接连不断的震动声—— 和松田打了个招呼后,回到了自己角落的工位上,真治仗着自己处于监控死角,就这么大剌剌的点开了邮件。 他带着期待。 这个时候给我发邮件,难不成是已经完成了任务了?哎呀,真是纠结啊,毕竟我现在饱食度还很高不饿……嗯? 看着三条邮件的内容,真治笑容一滞。 【波本:是希望我立刻自首吗?】 【苏格兰威士忌:这种事未免太艰难了,动静也会闹得很大,能请问必须要这么做的理由吗?】 【黑麦威士忌:恐怕做不到。】 “砰!” 刚刚接过文件,准备回到自己位置上的松田一转头,看见的就是莫名其妙将手机大力扣在桌上的真治。 松田:? 他疑惑的看了一眼一边的钟表。 这时候犯病?还没到时间吧? 不知道松田已经按照自己饿肚子的时间划定出自己“犯病的周期”了,此时的真治险些呕出一口老血来。 上下的两个人在用敬语说什么失礼的话啊!中间的那位倒还好……不对,你有什么资格问我这么机密的事情! 做贼心虚以权谋私的真治理不直气也壮。 他支撑着自己重新坐起来,恶狠狠的按动着手机,再次机器人一般的回复了三个人相同的内容。 当降谷零继续做着打工皇帝的时候,他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眸色微暗,他和身边的人笑着说了一声,转身进了厕所的隔间。 旁白:相比和在警视厅警察眼皮底下看邮件的某人防范意识不是同一level。 他深吸一口气,看到了白兰地的最新回复。 【白兰地】:十分。 ……什么? 降谷零讶异的睁大了眼睛,原本还只是平静的内心顿时打起鼓来。 几乎是本能的,他露出了思索的神色死死的皱起了眉头。 ——怎么是打分?难道是在故意的考核我们? 那满分是多少,十分还是一百…… 【白兰地】:十分没用。 …… 降谷零双眼猛地变成半月眼。 哦。 所以呢,你要杀了我吗,老大。 果然是在耍人啊,白兰地。 * 警视厅 “哈?酒量那么差的话就不要嗜酒了啊。” 坐在食堂里的真治餐盘里只有少量的流食,两碗粥和一杯泡上了麦片的奶。 坐在他对面的松田无语的抬眼:“不是研二酒量差,是你这家伙酒量好到反人类了吧。” 真治单眉挑起,听到松田的话也只是露出公式化的笑容,低头拿起勺子喝起粥来。 “话说回来,你就吃这点儿东西能行吗?”松田皱眉看着真治面前的东西,“这些东西真的不是早餐?能支撑你一天的活动吗?” “唔?没问题啊,我一点儿都不饿。”真治真诚的说着。 而且那些食物自己吃起来都味如嚼蜡,没有味道的东西实在是太难下咽了,相比之下,如果不是不可以,真治真的只想喝一瓶可乐算了。 反正他现在的饱食度还有三分之一左右,他无论吃什么人类的食物都不会提升饱食,只能算是难吃的零食。 “是吗?”松田狐疑的看向他,然后脑袋上冒出一个“!”,眼睁睁的看着对面的真治忽然端起手里的麦片仰头咕咚咚一饮而尽! “嚼嚼…嚼嚼,咕噜。” 瞬间清盘的真治笑着对松田比了个大拇指,“我吃饱了!” “……”松田呆滞的看着真治餍足的擦了擦嘴角剩余的麦片,笑容灿烂的样子,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刚刚放下的满是食物的餐盘。 他困惑的眨眨眼,下意识的看向周围的同僚,发现他们同样怔愣的表情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看来不是我穿越时光了。 “……你、你以后吃饭还是尽量细嚼慢咽吧。”松田欲言又止的看向他,盯着那精神状态良好的表情,摇头无奈的吃饭。 说起来,真治似乎在不发病的期间都是一个很开朗的人啊。 不知道人吃饱前后完全是两幅面孔,松田阵平还在心中暗暗的为当年报复真治的那个炸弹犯微微皱眉。 无他,这种目标是拆弹警察的案件,让他总会不经意间想起几年前,那件让萩原在病床上躺了数月的事件。 虽然的确是因为情急之下萩原没有穿好防护服,但是那个炸弹犯的恶意还是无法忽视的。 如此想着,他餐具放在盘子上发出了刺耳的杂音。 这声音让他恍然间回神,神情复杂的抬头。 他看着对面送回了餐盘,将那副无用的黑框眼镜再次戴上,刷起手机来的真治,疑惑的看向他: “那副眼镜没有镜片,有什么戴着的必要吗?” “嗯?” 闻声抬头的真治那张和不戴眼镜时张扬慵懒的脸发生了变化,瞬间变得平平无奇也就算了,连平时那股气人的劲儿也同时消失了。 倒真像个听话乖巧的好好先生一样。 不知道的还以为资料上明显“奔三”的他是个大学生。 “没有啊,不过我最近在学习如何伪装。”真治坦然的回答,在松田迷茫的注视下咧嘴一笑: “我希望能靠装束改变个人的气场。” “那种事情…?”松田眨了眨眼睛,“你为什么要改变自己?有谁说了什么话吗?” 真治闻言立刻露出了苦恼的表情:“是啊,嗯……大概来说的话,就是你现在(装作)是一个前辈,但是被资历更老的人说看起来像个软柿子,会让新人欺负,所以让我赶快改变形象了来着。” 真治说的就是琴酒让自己改变的事情。 松田闻言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他脸色不善: “软柿子?让新人欺负?谁说的?谁要欺负你?” 松田老师很生气 瞬间被松田的夺命四连问问住,真治连忙摆摆手,欲盖弥彰的轻咳一声: “咳…没有啊!我就是打个比方…完全没有这种事!” 坏了,不能让松田看出端倪来! 可这样掩饰的表现在松田眼中,就是要为说这话的人和那些冒犯了真治的家伙做挡箭牌。 松田半眯着眼睛,冷哼一声,也没继续逼问真治,他皱眉看向对方: “既然想要变得有气场起来的话,这样的装扮不是会适得其反了吗?”他吃好了饭,将餐盘送了回去,随手指了一下真治脸上的黑框眼镜,在对方茫然的注视下嫌弃道: “首先得先把这个摘下来。” 哦哦,在黑衣组织活动的时候要把眼镜摘下来! “……”松田看着真治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个小本子,开始记录的样子,先是无语了一秒,随后继续说道: “其次就是要打理好自己,你每天头发都很凌乱,就像起晚了急急忙忙赶过来的一样,这不行。” “啊……因为就是起晚了来着。”真治摸了摸自己凌乱的黑发。 松田一噎:“……总之就是不行!” “好吧我知道了,然后呢?”真治点头,在本子上写上了【就算迟到也不能急急忙忙出门】的话后,继续满脸求知的看向戴着墨镜气场很强的松田阵平。 “然后就是你的说话方式,面对着后辈的时候就不要总是露出傻笑了。”松田皱眉,“虽然你的笑很公式化,但是对于初来乍到的新人没必要太过热情,反而会让他们无所适从。” “好的。” 【不要对人笑。】 “穿的衣服要成熟一点,不要总是白T恤出门,实在学不会的话可以学习其他的前辈。” 【穿黑西装大衣。抽烟(划掉),戴墨镜(划掉)】 “还有,不要总是用疑问句,对于必要的任务不需要多次解释理由,立刻服从命令才能拯救更多受害者。” 【不解释理由,多命令。】 “自己犯错了的时候也不要害怕,大胆承认,只有敢于承担责任才能给新人树立可靠的形象。” 【犯错也没事。】 …… 回到办公室,一路上说的口干舌燥的松田喝了一口水,满意的看着身后一路记录的真治,嘴里还振振有词的样子,伸出手来: “记好了?我来看看。” ……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松田猛地将手里的本子摔到桌面上,化身霸王龙,对着真治喷火。 * 下了班的真治身心俱疲,虽然今天没有犯人,但是他跟着“松田老师”学习十分劳累。 最后在松田手把手的更改下,笔记也被重新写了一份干干净净的。 ——当然,大部分好看的字都是松田写的就是了。 炸弹又没上过学。 尽管松田阵平在那之后数次眯着眼睛询问真治,到底是谁说了这种话,但都被真治打着哈哈混过去了。 看真治没有说的念头,松田虽然表情有些不爽,但还是压下了心头的疑问,似乎准备将这件事交给更擅长处理这方面事情的研二。 可显然,琴酒并没有体谅野口真治这个刚下班的人的意思。 当真治脱掉警服,穿着衬衫躺在沙发上,摸着自己已经有了些许空腹感的肚子时,他怀里的手机忽然开始了剧烈的震动: “滋、滋滋……” “喂?”躺在沙发上的男人悠然自得的接起了电话,顺便抬手打开了眼前的电视。 伴随着耳边冷冷的“你在哪儿”的嗓音,眼前的电视也出现了新闻播报的画面: 【据最新有关报道,昨夜在米花町市中心藤原居酒屋出现的炸弹犯虽然逃走,但已经被监控看到长相。】 【男,三十岁左右,身穿黑色大衣,右脸上有猫爪疤痕,额头上有烧伤的疤痕,身高约……请有相关情报的市民联系我们。】 “我?家。”真治的回答无比简洁,甚至不等对面先开口,他便煞有其事的先发制人道: “怎么直接给我打电话了?也不怕我在出任务,我们干的也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事情,平时你还是尽量猥琐一点比较好吧。” ……什么乱七八糟的! 怎么什么好话从白兰地这家伙口中说出来总是变了味儿呢? 那边的琴酒黑着脸,握着手机的手微微用力,深吸一口气,想起bss的吩咐,耐着性子道: “给你打电话的原因你自己最清楚。”他声音带着浓烈的嘲讽和不耐烦,“伏特加给你发了那么多封邮件,为什么还是不回复?” “我……” “白兰地,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真治幽幽的叹息声顺着听筒传入琴酒的耳中,那边的他坐了起来,一边按低了电视新闻的声音,一边面上看不出来,声音十分诚恳的解释着: “琴酒,并非我不想回复,实在是白天在警视厅的工作不适合回复邮件。” 某白天收到“评语”的假酒三人组:胡说八道! 那边的琴酒沉默了半晌,也不知有没有接受真治的这个理由。 真治握着手机站起身来,来到窗边的位置,一边看着窗外渐渐黑下来的天空,一边和电话那头的人絮絮叨叨的废话着解释。 直到把那边的琴酒都说烦了:“……够了,闭嘴。” 真治从善如流的停了下来,琴酒冷哼一声:“你卧底的事情我不管,注意别暴露了身份,否则组织会立刻处理掉你。” 他无情的说着,真治靠着身后坚固的窗户,双眼无神的盯着那边还在继续报道的新闻频道,嘴里机械的应是。 似乎察觉到了真治是在敷衍自己,琴酒也没了耐心,将bss嘱咐的这些话保证真治真的听见了之后,他也终于开始说起了正事: “……过两天在特洛比乐园有一场交易,我和伏特加临时去其他的任务,需要你去一趟。” “哈啊?我?”真治迷茫的反手指向自己,虽然对面看不到,但他还是错愕的眨了眨眼: “我是警察啊!平时很忙……” 琴酒无视真治的谎,只是冷笑一声:“明天不是你值班。” ——“什、你怎么知道!!” 黑暗胡同中的琴酒耳边猛然间一震,他下意识的将手机拿开了耳边,那边的伏特加虽然看到了大哥一僵的动作,不过还是眼观鼻鼻观心的装着傻。 好似完全没看到自家大哥被这大喊大叫的声音吓到一样。 “混蛋!”琴酒呵斥了一句真治的大呼小叫,随后又有些游刃有余的冷笑一声:“你只需要知道,你的一举一动都在组织的监视下,就够……”了。 “啊,我知道了,你们搞到了警视厅拆弹组的执勤表?” 那边忽然间冷静下来的声音让琴酒的狠话放到一半,陡然一噎。 *下一刻,真治的耳边响起了有几分气急败坏的声音:“够了!不要继续浪费时间了,这是分给你的任务!” “你……” “不要问为什么我不去,我的行动无需让你知晓!” “伏……” “伏特加不是你的手下,不需要听从你的命令!” 听到这句话的伏特加猛地转过头来,墨镜后的双眼变成了蛋花眼: 大哥!! 不知道琴酒只是为了用话堵真治,伏特加感动得稀里哗啦。 听到那边终于没了声音,琴酒呼出一口浊气,声音终于变回了冷漠:“总之,这是bss的命令,身为组织的干部,如果只是会制作普通的炸弹,那么你也没什么继续存在的价值!” “记住,拿到钱,就解决对面!” “嘟、嘟、嘟……” 真治刚刚张开的嘴在听到耳边的挂断音后,缓缓的闭上了。 他看了一眼手机上的陌生号码,眼角缓缓抽动了一下。 然后按动了几下手机,为号码设置了备注: 【易燃易爆炸】 * 对于明日的假期就这么没了的真治有些苦恼,他挠挠头走进了卧室,看看有什么适合出行的常服,毕竟这还是他当警察以来,第一次不是穿一身黑去执行任务的出门。 随手关上了卧室门的他忘记了客厅被自己调低了音量的电视。 电视的新闻中,记者的报道还在继续: 【……虽然炸弹犯逃走了,但是他在现场留下了一张纸条,内容是——】 【“野口警官,小心这次别再被炸坏脑袋了。”】 * 不知道自己填饱肚子的行为让自己被人盯上了,真治舒舒服服的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看着开启的电视,伸到一半的懒腰僵住了。 他猛地做出了预备战斗的姿态,草木皆兵的四处看了看。 ——什么!难道有人趁我睡觉,偷偷进了我家?! …… 片刻后,发现什么都没丢的真治站在原地茫然的摸了摸后脑勺。 嗯?难不成小偷只是太想看电视了? “铃铃铃——!” 突然响起的座机电话让真治原本就紧绷的神经猛地一跳,他走到了电话边,接起了电话: “喂?” “真治!你现在在哪里?!你看到藤原居酒屋炸弹犯的报道了吗?目暮警官和你说这件事了吗?!” 真治刚刚发出一个单音,那边熟悉的声音就劈头盖脸的袭了过来,他沉默半晌,对面火急火燎的研二立刻传来了第二句话: “你现在在哪儿?” “我……” “哦对,既然能接电话,还在家是吧,我来找你!” “嘟、嘟、嘟……” 真治半张的嘴又闭上了。 他匪夷所思的看着已经没了声音的话筒。 ——我是什么很容易被挂电话的人吗? 我只认识诺贝尔 可以看得出,萩原研二的酒的确是清醒了。 至少现在他重振旗鼓,全然没有了那晚在居酒屋破天荒的被堵的哑口无言的样子了。 二人走在前往特洛比乐园的路上,身穿白衬衫黑裤子的真治揉了揉自己乱糟糟的卷毛,他又戴上了那副让松田嫌弃不已的黑框眼镜,此时甚至还背着一个可能会用来装巨款的黑色书包。 如今站在高大俊朗的萩原研二身边,真治更像一个学生了。 “哈哈,没想到真治你的酒量那么好啊。而且真是不敢相信,居然我们前脚刚走,后脚就出现了炸弹。” 萩原也没有穿警服,只是他走在真治的身边,显然无论是长相还是风格都要比真治成熟许多。 一路上,真治看到了好几个频频回头看向身边萩原的人。 他眨眨眼,多次侧头不无好奇的看向萩原,直把他看的额头流下疑惑的冷汗。 ——这家伙难道是什么帅哥吗? 从来只知道炸弹零件美不美的真治无所知的摇摇头,嘴上还是回答着他的话:“还好吧,是你的酒量太差了。” 萩原:…… 萩原研二的笑一僵。 呃哈哈…果然无论喝没喝酒,真治的话总是让人不知道怎么接下去呢…… 这还没完,完全没意识到萩原笑容僵住的真治还单手拉了拉肩膀上的书包,推了一下黑框眼镜,煞有其事的说着: “而且就算炸弹犯在你们没走的时候就露面了,以你的状态当时也帮不上忙了,还不要说松田要抽精力照顾你。” 【咔嚓!】 “嗯?什么动静?”多走出去两步的真治忽然听到了什么被穿透碎裂的声音,一转头,看见的就是莫名踉跄了一下、捂着自己心口窝的萩原,疑惑的单眉挑起: “萩原,你……”酒还没醒? ——“我没事了!” 预感对方还要说什么气死人不偿命的话,一箭穿心的萩原忙不迭的直起身来,摆手赶上了真治的步伐。 虽然萩原展开话题的方式失败了,可两人还算是和平的抵达了特洛比乐园。 “说起来,真治你原本是打算一个人来游乐园玩吗?”萩原和真治越过欢声笑语的人群,他双手放在头后,有些意外的侧头看向他,开口问道: “毕竟从外表上看来,真治你不像是在休息其间会出来散心的人哦。” ……难道我就该在公寓里蹲着长蘑菇吗? 真治死鱼眼应了一声,虽然他本来也只是打算去组织,看能不能缠着琴酒混到几颗炸弹就是了。 这次任务本来他也是不打算带着萩原来的,谁知道对方一直嚷嚷着有重要的事情要找自己,结果见了面又在东扯西扯。 似乎感应到了真治的眼神攻击,萩原干笑了两声,极其没有技术含量的转移着话题:“诶,真治你看,那边有好多项目哦,你有什么感兴趣的吗?我们快去排队吧!” 萩原原本是打着告诉真治关于藤原居酒屋那个炸弹犯的事情才来的。 可当他听到真治随意的说出了“特洛比乐园”这个地点的时候,不知为何,原本呼之欲出的案件细则被他咽了回去。 ……说起来也是,自从真治正式上任开始,大大小小的案件就都是他处理的。 真治就像拥有炸弹犯雷达一样,总是有层出不穷的炸弹会在他管理的领域、或者专门挑选在他值班的日程中出现。 一次两次还好,如今越来越多,加之上一次那个炸弹犯被真治毁掉了计划后破防留下的纸条,在本就心存疑虑的萩原眼中,无疑是加深了他的猜想: 【有专门的一伙炸弹犯,正在针对野口真治。】 甚至于对方留下的那张接近挑衅的纸条,也提及了真治曾经的伤……这让萩原不能不怀疑,这伙看起来蓄谋已久的人,会不会和曾经在Y国暗害真治的那个炸弹犯有所关联。 毕竟凭借真治这种无人能匹敌的能力,都能让他受到突如其来的攻击,落下了如今这样严重的病根…… 萩原研二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萩原、萩原?” “萩原研二!!” “是!” 上一秒还神游天外的萩原听到这熟悉的喊声,下意识的挺起胸膛大喊了一声,一转头,看见的却是双手放在腰间,无奈的前倾看向自己的野口真治: “我说你啊,今天表现怎么这么奇怪?” 说到这里,他又顺着萩原刚刚出神的眼神看向了视线的终点,有几分迟疑的说着: “你很想玩云霄飞车?” 刚想笑着解释的萩原闻言灵光一闪,耳边传来云霄飞车方向客人的尖叫声,又看着眼前看上去好似武力值很低的真治,缓慢的眨了眨眼睛。 “不是我,是我们!”萩原的脸上挂上了一抹笑容,在真治表情变得嫌弃的同时,一把拉住他的手臂,生拉硬拽的走向那边云霄飞车的队列。 “哈啊?我才不玩这种东西啊!” “萩原!停下啊!” …… ——“喂喂喂,快停下!” ——“说到福尔摩斯,就不得不说他和华生的第一次见面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只是和他握了手,就知道了他军医的身份哦!” 就这样,来到了云霄飞车的长廊位置,真治反抗的声音和队列前方一位少年颇感兴趣的讲述声重合了。 看着自己进了队列,也不好意思继续大喊大叫的真治只能啧了一声,斜睨了一眼身前计划通的萩原,无奈的将自己的书包递给了那边微笑着的工作人员,叹息了一声。 我倒是无所谓了……毕竟是公费游玩来着。 就是要让那边等待交易、或者说等着去投胎的董事长先生稍微等一会儿了。 萩原迎着真治的瞪视笑了笑。 果然和自己猜测的一样。 真治和他们这些从警校毕业后就一直在执勤的警察不一样,两年的治疗生活不但让他浑浑噩噩的出走,脱离了警察们的帮助后变得孤苦无依、连付房租的钱都没有了,还让他原本可能良好的身体素质都大大降低。 身为社交天才的萩原没有任何犹豫,他以一种自来熟到可怕的形式,在真治瞪圆了眼睛的注视下,居然直接和前面的男高中生聊了起来: “哦~福尔摩斯吗!说起Y国的话,我身边的这位朋友从小就是在Y国长大的哦!” 萩原忽然的搭话,让他身前原本对于工藤新一喋喋不休的讲述有些无奈的少女讶然的侧目。 好自来熟,还是说已经经过了那位Y国的朋友的同意…… 真治:“什么啊!怎么自顾自的就介绍起我来了啊!” 毛利兰额头滑下一抹冷汗,尴尬的笑了笑,看着萩原身后气的跳脚的年轻男人。 原、原来同伴是正常人来着…… “哦!那还真是挺巧的呢。不过嘛,虽然都是来自Y国,不过我相信,福尔摩斯先生的粉丝应该不管哪国人都存在!”被搭话了的少年原本还有些疑惑,在听到萩原的话后,提到福尔摩斯,也立刻变得熟络起来。 在他转头看向真治的同时,原本只是对坏心眼的萩原怒目而视的真治有些僵硬。 真治:…… 感受到对方期待自己说些什么的视线,他只能僵直的转过了头来。 福、福什么? ……福尔马林? 不不不! 难道是……福布斯?! 真治茫然的眨了眨眼睛,脑海中快速的头脑风暴起来。 关于外国的名人,我只知道研究炸药的诺贝尔啊!! 对面的男高中生静静地看了真治的眼睛两秒,忽然平静的开口:“喔,这位好像完全不了解的样子呢。” 说到这里,他的眼角忽然缓缓抽动了一下,匪夷所思的靠近了真治,仔细的端详起来,似乎不敢相信。 真治也没有后退,只是站在原地微微低头,任由高中生百思不得其解的观察: “不可能啊……这世上居然还有不知道福尔摩斯的人?” “我宁愿你是因为不知道我们是在聊谁!”直起腰来的男高中生笃定的说着,“毕竟这世界上不可能存在不知道福尔摩斯先生的人!” 真治心头一跳。 坏了,这是什么必须知道的人物吗? 难道我没读过书的事情要暴露了吗?! 就在真治头脑风暴,拼命想出一个合适的说辞的时候: ——“新一!你太无礼啦!” 忽然响起的少女的声音像是救命稻草,在不容置疑的拉开了男高中生的同时,也让神经紧绷的真治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如今的自己在真治的眼中已经变成了天使,那边的毛利兰双手叉腰,不满的看着对面的同伴: “不是整个世界都要了解你那些侦探话题的!不许对这两位先生无礼了!” 后者显然还想辩驳什么,不过被少女的一个瞪视憋了回去。 教训完同伴,毛利兰有些尴尬的转头看向从外表看来十分无辜的真治,摸了摸后脑,诚恳的道着歉: “抱歉啊,新一他不是故意的。”她回头看了看忽然又和前面的一行人聊起福尔摩斯的厉害之处的新一,无奈的转过头来,耐心解释着: “他只是对福尔摩斯太崇拜了。” 萩原也笑着替他们说话:“很正常,看来你的那位同学真的很崇拜福尔摩斯啊。” “说起来,我倒是觉得他有些眼熟了。”萩原摸着自己的下巴,看着那边仅仅靠握手,就看出前面女生职业的男高中生,若有所思的喃喃道: “说起福尔摩斯,加上这张脸,我好像有些印象。” 好像之前在目暮警官那里听说过来着……? “啊!我想起来了。——‘平成时代的福尔摩斯’工藤新一,就是你的这位同伴吧!”萩原忽然灵光一闪,左拳砸进右掌里,恍然大悟的说道。 “嗯?”听到自己的名字,男高中生、也就是工藤新一微微侧目,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来: “没错,那就是我。” “不过我是绝对比不上福尔摩斯的智慧的,福尔摩斯先生在推理方面无人能敌!” 他三句话不离福尔摩斯。 萩原感慨的看着他:“看来你真的很崇拜他啊……” “那是当然!”工藤新一在毛利兰无奈的笑容下猛地上前一步,抬起了手—— ——然后猛地握住了站在一边摸鱼隐身的真治的手! 真治:!! “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很神奇吧。福尔摩斯只需要握手,就可以推测出……” 原本兴致盎然的工藤的表情一点点沉寂下来。 真治:……怎么了? 握着真治的手,工藤新一的脸上此时带着疑惑、迟疑、思索。 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他惊疑的一抬头,再次对上了真治的眼睛。 ——那双在黑框眼镜下,平静无害的黑眸。 看着那张在平常打扮下、看不出任何破绽的脸,即使因为停顿的时间过长,被一边尴尬的看不下去的毛利兰强行拆开,工藤新一依旧迟疑的凝望着真治的身影。 耳边的声音消失了,他盯着真治那露出平静神情的脸,被忍无可忍的毛利兰拉着倒退着那边云霄飞车的座位上,脸上还呆呆的看着他。 …… 直到安全带被系好,有几分恍惚的工藤新一才猛然间从那种思索的状态脱身。 不好!! 他大惊失色的抬起头,满脸写着急迫的神情,下了决断的他下意识的回头看去——! ——却只看到了漆黑的一片,完全看不清身后一众顾客的脸。 自然也没看到刚刚和他们一起排队的两人的所在位置。 但是…… 工藤新一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虽然很陌生,也很意外,让他思考的时间长了一点,可那种被磨出来的老茧的位置……搭配上他学生的外表,绝对不可能是什么体力活的结果……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身上在凑近后,能嗅到一种无比浓烈的火药气息! ——综合种种元素进行推理,那分明是一个擅长制作炸弹、或者经常手握枪械等坚硬零件的人才会有的摩擦痕迹!! 他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 真治:我从来没说过我是大学生啊!! 猫爪外卖 准时送达 意识到了不妙的工藤新一眼睁睁看着云霄飞车开动。 该死……居然就这么让他上了云霄飞车?! 工藤新一的脸色青了下来,可此时此刻,他也只能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随时准备保护身边的毛利兰。 ——以及预防着可能出现的爆炸和枪响。 * 坐在最后方的位置上,真治扣好了安全带,听着身边萩原絮絮叨叨的为他缓解紧张的话语,左耳进右耳出。 他的手下意识的摸了摸刚刚被工藤新一紧握的掌心。 ……本来想着今天混进组织里,再去一趟炸弹库,拆掉组织的炸弹,再用自己的能力复刻出一模一样的浑水摸鱼来着。 这半个月里,真治名义上为组织制作了很多炸弹,可他当了多少次中间商、赚了多少差价。 只有他自己知道。 不过每次都十分急切的进食,快速拆解炸弹又快速恢复,都磨的自己这具新出厂的身体掌心生疼啊。 坐在位子上,真治下意识的摊开手掌,盯着上面磨出来的痕迹微微出神。 一边原本滔滔不绝的萩原注意到了真治的动作。 在黑暗的作用下,他只能隐约的看到一点真治掌心的痕迹。 可先入为主的他脑海中立刻出现了一双满是摩擦老茧痕迹的手掌。 “……”他沉默半晌,眼底的沉重更深几分。 看他每次拆弹时那娴熟的手法就知道了,真治对于炸弹的事情显然已经熟记于心。 可即便是这样的他,还会被人陷害,被炸的大脑和耳朵都出现了损伤。 ……或者说,正是因为真治拆的炸弹太多,能力太强,才会引起那些混蛋的仇视,恨不得致他于死地吧。 亦或者,他们只是想要折磨真治,让他失去拆弹的能力,成为一个满身疮痍的拆弹警察。 沉默着的萩原坐在缓缓行驶、加速的云霄飞车上,黑暗中的脸色一点点难看下来。 如今更是纠缠到了日本。 ……这群混蛋。 看着身边“因为听力和旧伤”缘故表情有几分怔愣,缓缓抬头,迎着云霄飞车的风,盯着隧道出神的真治,萩原扯了扯嘴角: “真治,你要是太害怕的话,可以叫出来,我不会告诉小阵平的哦!” 忽然被“挑衅”的真治表情一皱,荒谬的看了一眼身边的萩原。 原本在想着怎么捞组织油水的他来劲了。 “哈,开玩笑。”真治抬起头来,半眯着眼睛,迎着眼前的烈风:“就算是松田在这儿,我也不会发出一点儿声音的!” “哦?很有自信嘛!真不愧是真治前辈呢!” “……你在阴阳我吗?” “绝对没有!” 二人的交谈声被吹散在风中,萩原发出了兴奋的欢呼声。 他们完全不知道,前面有一个高中生侦探正草木皆兵、忧心忡忡。 * “大哥……白兰地去坐云霄飞车了……” 躲在人群之外的伏特加,犹豫的对着身边冷气渐渐升起来的琴酒小声的禀告着。 “而、而且,他还带着他那个警察同事一起来执行任务了……” 我还没瞎。 琴酒深吸一口气,放在口袋里的手握上了□□。 可想到bss的命令,他只能满是杀气的看着云霄飞车那边传来阵阵兴奋的欢呼声。 伏特加额头滑下冷汗。 ……白兰地的胆子实在是太大了……就算和交易人商议的时间在晚上,可你不但早早的来玩,还带着个警察来是什么意思啊! 你真拿我们组织当普通的交易公司了吗?! 别告诉我你一会儿要当着警察的面杀人灭口!! * 云霄飞车开动了。 只是结束的也很快。 当在隧道里,一粒奇怪的球体打在萩原的脸上,后者下意识的惊呼一声的时候,低下头的两人恰好错过了“精彩”的一幕。 当云霄飞车冲出隧道的一瞬间,前方顿时发出一阵尖叫声—— 真治从萩原的手中接过那枚奇怪的珍珠时,云霄飞车也停了下来。 …… 站在人群之外,真治嘴角抽搐着,看着那边被蒙上布防止在地面上的死者,想起刚刚看到那具无头尸体的画面,脸色有些怪异。 唉,凶手怎么想着枭首,明明炸弹才更方便快捷吧! 看着那边的萩原和赶来的目暮警官交涉,真治脚步轻移,三两步移出了人群中央。 他打算悄无声息的离开,完成琴酒交给自己的交易。 就当他看准在场的人没有人注意到自己的时候,刚刚转身,一道风从自己身后掠过,随后“啪”的一声握住了他的手臂! 真治下意识回头,看到那只握着自己白衬衫上的“血手”时,疑惑的表情瞬间变成了死鱼眼,嘴角抽搐着。 “目暮警官!这个人很有可能有犯罪的嫌疑,不能让同一辆车上的人离开!” 抓住真治并大喊出声的人,正是在车上被死者岸田先生的血波及到的受害者之一——工藤新一。 他的这一声大喊,成功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真治的身上。 那边的目暮警官抬头看过来,惊讶的“哦!”了一声。 真治:“……” 面对着所有人的视线,真治的脸色不好看。 这种神情似乎让工藤更加笃定了刚才自己的猜测……更何况,在接近之后,对方身上的那股火药气息更重了!! 工藤没有注意到低头看向自己的真治目光的终点是自己被握住的手臂,他眼神愈发坚定起来。 没错!他绝对不会只是一个大学生这么简…… ——“哦!野口警官,你也在啊,真是太巧了!” ……单。 …… 啊? 工藤新一的双眼变成了豆豆眼。 而和一下车就寻找真治身影的工藤不同,一直站在目暮警官和萩原身边的毛利兰则是听完了全程,自然知道真治的真实身份。 正因如此,在听到刚刚工藤那番控告的话时,她的脸色就变得有些尴尬了。 此时此刻,看着那边仍然抓着真治的手石化着的工藤,忍无可忍的毛利兰双手握拳,气汹汹的走到工藤身边—— “咚!” …… 片刻后,真治笑着对鞠躬道歉的毛利兰摆手,表示自己不在意。 他嘴角抽动着瞥了一眼自己硕大一个血手印的白衬衫,听着毛利兰一口一个“野口警官”的称呼,也只能把喉间的吐槽咽回去。 一条手臂搭在了真治的肩头,这熟悉的动作果然出自萩原。 他笑着靠在真治的身上:“不用太在意了,野口警官想必早就习惯了这种对待了,对吧?前辈?” “前辈?!”被压着头道歉的工藤错愕的抬起头来。 他的目光在一脸无辜的真治和笑的不怀好意的萩原身上逡巡着。 工藤无往不利的看人推理方式在真治这边今天接连遇到了两个滑铁卢。 ——不管怎么说,这个打扮的简单的家伙看上去都比那个花枝招展的男人看上去要年轻吧!! “诶?花枝招展?”这次轮到萩原呆滞了,反手指向自己,笑容也消失了。 “什、我说出来……唔痛啊小兰!” “笨蛋新一!——抱歉抱歉!真的非常抱歉!!” …… 这边的闹剧结束了,真治逃跑的计划也失败了。 他只能几步来到人群中央,配合目暮警官和其他的警察一起解决这场案件。 捂着头顶大包的工藤“嘶”了一声,有些不甘心的他还是几步来到了真治的身边,满脸想不通的看着他: “你明明是警察,可身上怎么会有那么重的火药味?只是枪械的话不会达到这种程度的吧?” 面对工藤不死心的视线,真治“啊”了一声,一边遥遥的看向那边参与着问话的萩原,一边心不在焉的回复着执着的工藤: “因为我是拆弹警察。” 工藤:“!” “……居然是这样……!” 这次工藤的心结终于被解开了,他恍然大悟。 ——然后,他就看到苦于思考自己事情的真治随手摘下了无框眼镜,左顾右盼的四处打量着。 工藤:“!” 看着瞬间成熟起来的人,工藤大惊失色! 喂喂,居然有人戴上眼镜就看起来小十几岁?!这世界上真的会有这样的事存在吗?! 阿笠博士:很快你就知道了。 “……话说回来,从最开始你就在东张西望,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吗?”看着真治,工藤摸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道。 “的确。”真治的鼻子轻轻耸了耸,“我闻到了。” “闻到了什么?”工藤疑惑随着他的视线张望着。 真治咽了咽口水。 “我闻到了食……咳。” “炸弹的气息。” “什么?!在哪里?!”工藤错愕的瞪大了眼睛,第一时间想到的却不是真治怎么做到的,而是炸弹的位置。 “……”真治沉默不语,在工藤焦急的注视下继续观察着周围。 他在考虑,到底要不要告诉这小子。 如果这个高中生侦探太莽撞,让隐藏在人群中的炸弹犯情急之下,直接现场引爆了就不好了。 “位置很难办吗?”工藤却会错了意,他露出了一副了然的姿态,笃定道,“是在案件发生的那场隧道里,对不对?!” 真治讶异的看着他。 还真是。 工藤深吸一口气:“既然隧道里有炸弹,就要立刻告诉那边即将去检查案发现场的警察不要过去了!” “不,不需要。” 即将转身快速跑过去的工藤被一只手拦住了。 他疑惑的看向真治,却看到了他正定定的看着隧道方向的侧脸。 “很快就能解决。” 正好,我也饿了。 琴酒被我架空了 “你说什么?!野口警官说隧道那边有炸弹,而且自己一个人过去拆弹了?!” 目暮警官惊愕的声音响起,瞬间吸引了身边萩原的注意力。 他沉思的表情骤变,立刻一个箭步上前: “怎么回事!?” 目暮警官被急切的萩原挡住了视线,可见对方真的相当在意。 他下意识的安抚起对方的情绪来:“萩原警官你也不用过于担心,毕竟野口警官这也不是第一次独自去拆弹……” ——“这次不一样!” 萩原的神情带着担忧,他握紧了手。 ……这次,他已经知道了真治在被某个人、或者某个组织针对了。 他棘手的“啧”了一声,环顾四周,立刻对目暮警官说: “抱歉,目暮警官,这里就只能先交给你们了,我要去……” “好的好的,快去吧,有特殊情况一定要通知我们!”目暮警官善解人意的说着,还抬了抬手上的对讲机。 工藤看着那边萩原跑走的背影,有些跃跃欲试。 可他又看了看这边还没侦破的案件…… 只能咬咬牙先留在原地。 毕竟他们只是去拆弹,真正的炸弹犯……或许还在这群人之中! * “大哥……白兰地又回隧道了!”暗处的伏特加及时禀告着。 “嗯?”双手抱胸的琴酒闻言走了两步,看向那边的动况。 果然,他看到了小跑着进入云霄飞车隧道的野口真治。 这出乎意料的行为让他微微皱眉,没听到那边对话的他也不知道真治此行的缘由。 “白兰地……”琴酒的眼中渐渐弥漫上怀疑的神色,他呢喃着那个代号。 执行任务带警察在身边也就算了,现在又做出这么可疑的行为…… 想到对方熟练的在警察之间周旋的身形,琴酒暗暗的眯了眯眼睛。 他会好好盯着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的。 * 鼻间耸动着,在三个小孩被工藤新一叫出去之后,他成了唯一一个重新回到隧道里的人。 凭借着自己的感应,黑暗中,那枚炸弹的位置就像一直在对他发出警报一样明显。 黑漆漆的隧道中十分安静,真治甚至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 “……滴滴、滴滴……” 霍然间,一阵倒计时的声音响起! 炸弹被启动了! 而且…就在炸弹犯确认了真治进入隧道的一瞬间! *人群中,一抹黑色的身影混入其中,看着那边彻底不见人影的隧道方向,暗暗的露出一抹笑容。 在他的眼睛上方,一抹猫爪的痕迹和额头的烫伤在帽子的遮挡下,无比隐秘。 这边的真治在炸弹被开启的一瞬间,立刻捕捉到了它的位置。 在黑暗中,被开启的炸弹就像一枚发光的灯泡一样夺目。 “咕噜。” 真治听到了自己肚子发出的叫声。 那是见到珍馐时才会发出的声音。 他一手支撑着边缘的栏杆,毫不犹豫的跃入轨道,快步跑向那边的红光—— …… 当急切的萩原跑进来的时候,什么也没能看到。 炸弹、真治,一个都没有。 当忧心忡忡的萩原走出来时,人群中,黑色的身影呆滞的看着自己手里已经被按了数十次的启动按钮。 ——为什么没有爆炸?! *因为炸弹被真治“偷”走了。 吃饱喝足的他看着一地的破碎零件,想着自己的任务,脑中忽然灵光一闪。 有了。 正好没想到一会儿灭口的工具呢。 * 对面楼宇上隐蔽的房间中,伏特加放下了望远镜,踌躇了片刻。 “大哥,约定的时间已经快到了,白兰地还是没有从隧道中走出来……”伏特加看着自己的手表,犹豫的开口道。 他眼睁睁看着自家大哥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冷冽。 “走。” 白兰地,让我看看,你搞的什么鬼。 * 游乐园的无人角落处,一个隐秘的胡同中,一抹红黄色的火光闪烁着。 一道身影站在胡同中,他嘴边衔着“烟”,正无所事事的看着自己的手机。 像是在等什么人一样。 顺着那人随意的穿着向上看,可以看到对方白衬衫的一条袖子此时脏兮兮的。 没错,这里的人正是真治。 他嘴里叼着的“烟”,也是从松田那里得到的经验。 松田:我没说过这话!! 毕竟在他看来,琴酒数次和自己交谈的时候,手里都拿着一根烟。 不过别误会,真治不会抽烟。 ——这是他的“引线”。 不会引爆、专门用来装深沉的引线。 “……我、我来了。” 一道畏畏缩缩的身影出现在黑暗中。 男人手提着一个黑皮箱,在走过来的时候,忽然间闻到了一股无比呛人的味道。 他下意识的抬眼,却只看到了来交易的那人被浓烟挡住的脸。 他警惕的护住了箱子:“你是谁?!为什么是你?之前和我交涉的那个黑衣服的呢?” “只要带了你想要的东西,人是谁就不要紧了吧。”那人叼着“烟”,漫不经心的说着。 听着那依旧清亮的嗓子,畏缩的男人有些意外。 毕竟看对方抽的这种烟的气息,还以为会是个已经被烟草熏的喉咙嘶哑的人。 没多少烟龄……却能抽这么冲的烟吗? 因为对方是自己的交易对象,完全没想过这烟如此呛人,会不会是过于廉价的缘故,他只是先入为主的认为对方的忍耐度超出寻常。 “当、咳咳,当然!”他原本想要挺起胸膛说话,可一抬头的一瞬间,呛人的烟雾就进入了他的呼吸,让他咳嗽连连。 “咔哒”一声,皮箱被打开了。 箱子里的钞票让真治微微一顿。 稍微抽动的表情被烟挡住,他只是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放在身后的手便抬了起来,将一张底片交给了眼前的人: “你要的底片,董事长。” “都、都在这里了吗?!”他连忙接住,战战兢兢的检查着。 “呼……当然。” 真治接过了箱子,手一坠—— 他从善如流的颠了颠,将自己差点儿脱手的动作伪装成了掂量重量的举动。 好沉!! 谨慎的男人在完成交易后,就揣好了底片,四处打量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准备离开。 正因如此,他也就没能看见,身后的男人正颤颤巍巍的举起了让他十分吃力的大箱子,猛地一抡—— “砰!” 男人双眼一翻,被砸昏了过去。 一击得手后,真治原本轻松的动作陡然一坠! 他呲牙咧嘴的双手拎着一大箱子钱,因为吃的炸弹不多而没什么力气的身体弱到他绝望。 踉踉跄跄的拎着箱子离开,更加坚定了他必须找到一个能长期吃炸弹的“饭票”的念头。 …… 那边的真治离开了,这边的两道黑色的身影出现了。 可和来的时候不一样,这一次,伏特加的手里还抓着一个被打昏过去的少年。 “哼,被人跟踪了都不知道吗?” 琴酒冷哼一声,只是他说的并不是摇摇晃晃离开的真治,而是那边已然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交易对象。 没错,一心想着来交易的男人太不小心,吸引了那边刚刚结束案件的名侦探的注意。 好在他的跟踪被半路而来的琴酒截胡,一棍子打晕。 “大哥,我们要不要在这里宰了他?”伏特加眼看着就要掏枪了。 琴酒抬手阻止了伏特加的动作:“不,警察在附近。” 伏特加显然也想起来了。 刚刚他们过来的时候,一群群的警察正在四处搜寻着“白兰地”的踪迹。 真是一群可怜的家伙。 眼看着大哥喂这个高中生侦探吃下了“毒药”,也就是APTX4869,伏特加转头又看向了那边晕过去的董事长,猛然间想了起来,立刻出声提醒道: “大哥!” “白兰地没有解决那个家伙,只是打晕了他!” 可算抓住了白兰地这家伙的小尾巴! 让他平时总是使唤自己干这干那!! 琴酒显然早就发现了,他冷冷一瞥,原本还有些兴奋的伏特加立刻萎了下来。 冷哼一声,琴酒似乎也对白兰地的这个行为十分不满,抛弃了身边失去意识的工藤新一,大步来到了远处的胡同方向。 看着地面上显然还有生机的董事长,琴酒表情愈发冷酷起来。 果然,还是要将白兰地的反常禀明bss才行。 这家伙,绝对不是什么可用之才,而是一颗定时炸弹! 优柔寡断的人…组织不需要。 就当他打算掏出APTX4869,继续如法炮制的时候,“定时炸弹”的声音响起了。 “滴滴、滴滴、滴滴……” 他背后猛然间一紧! “……大、大哥!” 伏特加第一时间转了身,却只在黑暗中看到一个模糊的矮小身影。 两人同时转身,皱眉看向那边摇摇晃晃走过来的“小孩子”。 耳边的“滴滴”声越来越大。 看着眼前这恐怖的画面,伏特加的脚下意识的后退,嘴里的“大哥”也渐渐微弱起来。 琴酒眼神犀利的盯着那边摇摇晃晃走过来的身影。 一种不好的预感弥漫上他的身体。 就当他浑身绷紧,准备在面前的人接近的一瞬间解决对方的时候,他的眼前忽然出现一抹红光。 ……他们什么也没看见。 只看见了那个“孩子”胸前硕大的红色数字倒计时。 琴酒的瞳仁以极快的速度收缩着。 “……”伏特加呆滞的张大了嘴。 “跑!!” 一抹银色在此时成了光。 …… “轰——!!” 炸弹爆炸的巨响声,在游乐园中的欢声笑语中响起。 当急切的警察们赶过来的时候,只看见了一地的残骸,和一个昏迷过去、倒在一身不合体衣服中的…… 【工藤新一】 * “啥?琴酒有事了?那伏特加呢??” 看着桌上的巨款,真治苦恼的拿着手机,那边的bss的声音也沉默了一秒。 “伏特加…生病了。” “生病了?!”真治愕然的后仰,“可是那家伙看起来比琴酒都强壮!” bss:……所以其实琴酒也在养伤。 “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看来他们这次去的任务地点真的相当凶险啊。” 真治还没有忘记,琴酒那套“因为他们有突发任务所以交给你”的那套说辞。 bss:“……” 是啊,相当凶险——指跟踪你。 “好吧,我明白了,就是说最近我的任务会相应的重一点是吧。”真治了然的应声。 那边的bss也“善解人意”的开口:“关于这方面,你也不用事事都亲力亲为。” 毕竟已经没人能、或者有资格去监视你了。 当然了,发生这种事,也没必要继续监视了。 “嗯,您是说,之前琴酒给我分配的那三个组织给的人?”真治略加思考,就明白了bss的意思。 虽然有点儿遗憾他们没有会制作炸弹的人,但还是应了声。 那边的bss在电话挂断后,沉默半晌,悠悠的叹了口气。 本来只是让琴酒监视一下他的能力……没想到引出来这么大个“炸弹”。 还是人体炸弹。 脑海中浮现出野口真治第一次来组织时,那没心没肺又有些狼狈的笑脸,bss敲着椅子的频率渐渐放缓。 ……小孩子吗…… “你去,让下面的人好好查查,白兰地是否和哪家孤儿院存在隐秘的联系。” “是。” bss稍微思索了一下,又皱了皱眉。 “等等。让朗姆亲自去查。” “……是。” 一个从来没有过去的人已经足够稀奇,你又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些实验素材的呢? ……白兰地。 *公寓中,手搓出炸弹,拟态成人形,让他们为自己打扫卫生的真治眼巴巴的看着桌上的那一大堆钱。 他“啧”了一声,又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 bss的手机“叮咚”一声,看到发件人,他的眼神陡然间变得犀利了起来。 【白兰地】:那些钱,我怎么处理? bss:“……” 他一手拍向自己的额头。 【bss】:你的奖励。 真治:!!! 原来琴酒平时吃的都这么好?! 伏特加,求你再多病几天!! 白兰地一定十分直爽 真治在游乐园的“突然失踪”显然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那晚当他回到家中,拿出被静音的手机,看到上面来自萩原和目暮警官等一系列警官的电话的时候,甚至发现其中还多出了几条最新的松田的电话记录,他就知道自己恐怕是要糟。 果不其然,在犹豫片刻之后回拨给了萩原之后,对方劈头盖脸的一顿就让真治良久没找到接话的机会。 虽然还是用追捕炸弹犯搪塞过去了,可第二天的时候拆弹组的一众警官还是将真治团团围住了。 一脸茫然的真治自然也终于从原本卖关子、如今意识到事情重要性的萩原口中得知了炸弹犯给自己留下的字条的事情。 得知了这样的事情,野口真治的表情罕见的出现了些许沉思的神色。 其他的警官看真治这幅反常的状态,面面相觑之后,还是不约而同的给了他一个单独的安静环境,好好思考一下那位纠缠上他的炸弹犯、或者那个组织,到底是什么人。 自己的工位上,真治单手托着自己的下巴,表情微微出神,彰显着此时的他正陷入久违的思考中。 ——可是和其他同僚眼中的思考自己曾经的敌人是谁不同,真治则是产生了一种茅塞顿开的感受。 他之所以会坐在自己的自己的工位上沉思,只是因为他想到了一种全新的获取炸弹的方法。 ……从昨天那个“从天而降”的炸弹的事件中。 原本自己以为的意外之喜,居然是因为有人在“记恨”我?! 原来还能用这种方法!! 既然如此,那我可要好好的利用起来了才行! 真治轻咳一声,努力抑制自己上扬的嘴角,打开了电脑,照例在办公室内的角落里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打开了组织的邮箱。 和之前说好的一样,将上面发给自己的部分任务根据内容和难度转给自己手下的三个人。 ……不过不暂时接手琴酒的工作不知道,他平时的任务工作项目居然这么杂乱。 上到杀人偷技术,下到处理交易对象完成交易目标,怪不得他的油水那么高。 琴酒:? 好在琴酒只有伏特加一个小弟,我现在有仨! *安室透此时此刻正在咖啡厅兼职服务生。 当然,与此同时,他也是公安的降谷零、组织的“波本”。 安室透上一秒笑着和榎本梓小姐请假转身推门而出,下一秒脸上的笑容消失,连带着面部肌肉都快速抽动了一下。 脑海中浮现出刚刚接收到的白兰地的邮件。 虽然不再是“炸掉警视厅”这样胡闹一样的任务,发给自己的任务变得资料完全、信息也十分真实可靠了。 但是…… 那种数量的任务,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吗?! 要知道就算前两天被暂时安排在朗姆手下工作的时候,自己最忙时也只是在做一些大批量的情报工作啊! ……任务这么重。 偏偏安室透现在甘之若饴。 拎着手提箱的他在无人察觉的地方,眸色微深。 因为这些任务是从前他万万接触不到的范畴,他之前还为组织平白把自己调到一个神秘到自己都没调查到的干部手下感到困惑,如今看来…… ……恐怕这才是自己真的归入白兰地麾下的意义吧。 不但真的开始让我接触这些组织内部深层次的东西了,还什么也没多说,一次性的全权交给了自己。 ——看来这位【白兰地】的作风应该人如其名,是相当直爽敢干的类型啊。 原本还在为自己脱离了原本身处组织高层的朗姆手下而懊恼的安室透松了一口气。 如今看来,自己之前没有调查和听说过白兰地,必然是因为他同样是高层中的一员啊。 如今甚至没和我们接触过……就连那个邮箱的署名,都是一个不知名的乱码呢……看来是白兰地的手下给自己安排的任务。 白兰地的手下应该有很多人,不排除前两日像是耍人一样的行为,正是这个接触我们的白兰地的手下的恶趣味所致。 毕竟就安室透来看,能大手一挥把这种程度的任务从头到尾都交到他们手上还满不在乎的人,不像是会插科打诨的家伙。 看来比起摸透白兰地的性格,还是要先试探一下这个和我与景光接触的线人才是…… 安室透表情一滞。 对了,景光。 虽然同样被分到了白兰地的麾下,但为了避嫌,他和景光之间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进行过对话。 不知道白兰地现在是如何给他任务的…… * 高挑的男人站在街头,背上挎着一个大大的琴包,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蓝色的眼瞳中闪过一抹困惑和隐晦的凝重。 和发给安室透的大量任务不同。 诸伏景光、也就是苏格兰威士忌收到的信息十分简洁明了: 【白兰地】:尽全力给警视厅警备部机动组爆炸物处理班……总之是拆弹组的,野口真治,找点麻烦。 随同邮件而来的,是一张附件照片。 这个名字诸伏景光并不熟悉,但略有耳熟。 他一边打开邮件中的照片,一边暗自回忆着前几天在电视节目中看到的,野口警官在米花町小学救下了一众师生、在居酒屋快速拆弹、加上昨晚最新发布的在游乐园完成拆弹的新闻。 ——当然,他也看到了关于炸弹犯“威胁”他的话语。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新闻并没有播报关于野口真治的过去和“旧伤”问题。 就当诸伏景光快速思考着白兰地会不会和那些威胁野口真治的炸弹犯有关系的时候,眼前的照片被手机呈现出来—— 照片上的男人身穿霓虹警察制服,长着一张并不出众的清秀面庞,看向镜头时眉眼轻挑,像是性格不甚安稳的人强行安定下来的样子。 如果接到这个任务的人是安室透,他一定会瞬间发现。 这张脸毫无疑问,就是那晚在藤原居酒屋三下五除二在他面前拆炸弹如拆玩具一样简单的男人。 而和一无所知的诸伏景光也不一样的是,安室透清楚的知道野口真治的过去,也自然而然的能顺着推理出【白兰地】或许和从前暗算野口真治的人蛇鼠一窝。 进而推断出之所以没调查到白兰地,只是因为他从前的活动范围也是在Y国。 不过此时接到这个任务的人是诸伏景光。 这个温柔的警察。 果然……和新闻中的长相一模一样。 诸伏景光深吸一口气,强行压制下内心的火气,挑不出错的简单回复了过去。 他不能让白兰地得逞。 背着“贝斯包”,他收起了手机,面无表情的跟在其他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朝着警视厅的方向移动。 ……按照白兰地的吩咐,他现在应该先去组织拿他分配给自己的炸弹,去给野口警官“找麻烦”。 他仔细思索过了,这个“找麻烦”的含义十分难以琢磨,如果不是白兰地这家伙的恶趣味在隐晦的说谋杀的话,就是要戏弄野口警官的意思了。 而诸伏景光不管凭白兰地的身份说出第一个含义的可能性,直接装聋作哑的选择了第二种。 * 那赤井秀一呢? 他此时看着邮件中的内容沉思着。 【白兰地】:你去养一只猫。 【白兰地】:能被猫挠一下右脸最好。对了,额头也用火烧一下。 赤井:? 这是……要我扮成谁的意思? 还是说白兰地又犯“炸警视厅”的病了? * 关闭电脑的真治心满意足的伸了个懒腰—— 恰巧走过来,差点儿被真治一拳头杵到的松田后退半步,随后皱眉看向真治,心不在焉的寒暄了一句: “工作做完了?” “对。”真治坐着椅子转过身来,抬头看着似乎在想着其他事的松田。他靠在椅子上,仰头看着他,等待着他开口。 可松田却一反常态的有些沉思和犹豫。 真治有些疑惑的直起了身子。 此时身边的同事已经陆陆续续的下了班,他一边抬手和他们告别,一边斜睨向他:“如果你还想说萩原和其他人那套让我小心的话就不必……” “嘁,当然不是。”松田被唤醒,嗤笑一声,“我只是被昨晚的事提醒了。” “你第一天来警视厅的时候,看的那段监控视频,你还记得吗?” “你把我当犯人那次?” “……对。” 非要再提一遍这个丢人的事吗这个混蛋! 松田快速越过这个话题,直接谈到了正题:“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还没有解释,你那天为什么穿着睡衣急急忙忙的跑到爆炸的场地。” 真治原本起身伸懒腰的动作一僵。 ——为什么还要提这茬啊?! 松田你看上去大大咧咧的什么都不在乎,怎么到头来比萩原那家伙还要心思细密?! 不知道松田和萩原这些日子一同调查过许多自己的事,只是松田先耐不住性子开口,真治误以为松田开始怀疑自己了。 虽然那天的炸弹的确不是他安放的,可他的确不是通过正常渠道知晓的炸弹位置。 不过面上真治当然不会露怯。 他从善如流的放下手,抬眼看向对面眼神似乎变得“犀利”了的松田阵平,随意的打了个哈欠: “你怎么忽然想到这件事了,那么久了,我早都忘记了。”他挠挠头,看似随心,下意识向松田的包围圈之外移动的脚步却是在隐藏中暴露了他的真实内心。 “可能是为了抢购某样我早就想要的东西吧……”真治随口捏了个借口。 松田脸色一变,倏然看向他: “别开玩笑了!” 真治动作一僵。 下一刻,松田一脸荒谬,坦然直白道: “你那时候哪儿有钱?” 没有得到真治的回话,他还自顾自的解释着: “听刑事科的同事说,你当时不是马上要被赶出去睡大街了?” …… “咔。” 一般路过·偷听·萩原警官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警察拿着炸弹很正常吧 “啊哈哈…真治你不要放在心上,小阵平不是这个意思啦。” 对于身边恹恹的真治,萩原一边出言安慰着他,一边对着那边事不关己的松田挤着眼色。 “哼,你要是早点来警视厅报道,也不至于险些沦落街头……” “小阵平!!” “……嘁。” 一边的真治却没什么表情。 好歹这个话题是过去…… “所以你当初到底急着去干嘛?” ——怎么还能转回来啊!! 这次连带着萩原都转头看向真治,等待着他的回答。 被两双来自警官的注视凝视着的真治无法,他叹息一声,像是终于下了什么决定一般。 在两人专注的注视下,真治缓缓转头,一脸严肃的抬起了手指。 食指点了点自己的额头。 ——“我脑袋有病。” …… 静。 说完这话后,真治无比决绝的转身。 背影带着几分萧瑟。 原地的两人瞠目结舌。 相比一脸怪异的松田,萩原看着真治头也不回的背影,张了张嘴,却半个音节都没吐出来。 真治终于承认自己的病了…… ——但是感觉好假啊!! 偏偏这家伙的背影又这么坚定…感觉自己如果说出半句追问,真治就快碎了。 “这家伙在找借口。那天他去做的事比强调自己的病好了还要重要。”松田毫不客气的直接坦然道。 萩原叹息一声,不过同样点头道:“的确如此。” 两人表情不同的看着真治渐渐消失的背影,脑海中却是在想着同样的事。 无论是从白天真治听到他们说炸弹犯的特征时的心不在焉,还是种种怪异的行为,似乎都在告诉他们…… ——他并不是不知道那个炸弹犯的存在。 或者说,他对于那个对自己有恶意的炸弹犯团伙已经相当熟悉了。 真治,有什么正在瞒着他们。 * 太踏马危险了! 躲在墙后的真治全然没有刚刚离开时的坚决,拐过几个街角他就现了原形。 不愧是警察,看来不能因为松田和萩原相比危险度低就忽视他!毕竟当初追着自己到处跑的人,可不就是他吗。 这个月的工作太顺利了,险些丢了警戒心啊。 他自以为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混了过去,再一次感慨人类社会的生存之艰难,就摇头继续朝前走—— “汪汪!汪汪汪!!” 气势汹汹的狗叫声在身后响起,真治下意识回头看去。 “快让开——等等,野口警官?!”一阵童声响起,原本急迫的声音转为错愕。 被呼唤了名字的真治也看清了眼前的画面。 一个穿着蓝西装童装的小男孩,正骑着一条狗,朝着自己的方向疾驰而来! 真治讶然的后退半步,没有被撞击到,却听到眼前的小男孩焦急的大喊着: “野口警官!有个绑匪绑架了一个小女孩,就在前面!!” “啊?”真治还没从眼前的冲击性画面脱离出来,就听到这样的消息,下意识的抬腿跑着追了上去—— 然后一手捞起了骑着狗的小男孩。 “!野口警官!快放我下来!!”眼睛一瞬间变成了豆豆眼的小男孩立刻剧烈的挣扎起来,真治没有吃饱,自然没什么力气,小男孩轻而易举就跳了下来,然后拉着真治的手就朝着狗的方向追赶而去! “快呀,一会儿就来不及了!” 被拉着弯腰跑了两步,真治重新抱起了小男孩,在对方挣扎的前一秒抬腿,朝着狗离去的方向快速跑过去。 “小男孩”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下意识的抱住真治的脖子,看着似乎有些虚弱的他跑的却异常的快,轻松的追上了那边的狗。 外表是江户川柯南,内里正是被受伤前的琴酒喂了药的工藤新一打量着野口真治。 ——这果然是那个那晚去拆弹后就没再出现的警察啊。 今天的他没有戴那副黑框眼睛,臂弯上也挎着警察的制服,看起来像是刚刚下班的样子。 比起那天日常打扮的他,看上去简直判若两人,这时候的他毫无疑问是个成熟的成年人。 ……是因为那天是假期出游的原因吗。 加上此时真治跑的很快,刚刚却没控制住自己挣扎的动作,让习惯性推理的柯南下意识的认为,是训练有素的他看到小孩子在狗的身上,以为自己遇到了险境,可又没有在自己挣扎的过程中用力,是怕伤到自己的表现。 不知道真治只是因为早期和警察抢炸弹锻炼出来的跑步速度,凭借着正常人的逻辑,柯南已经在内心为真治安上了“心思细腻”的标签。 就在柯南思考的时候,真治却一个急刹车。 他微微喘息着,抬头看着眼前的牌子:二桥中学。 单手抱着柯南,真治下意识的问了一句:“就在这里?” 原本因为夜色降临有些昏昏欲睡的门卫看到了门口这对奇怪的组合,立刻走了出来。 “你们是什么人?” 真治单手拿出证件,甩动着打开,利落道:“警察。” 门卫原本警惕的表情舒缓了几分,在真治的要求下,打开了锁上的门。 “继续跟着这条狗!”柯南连忙道,真治应声,继续追了上去。 真治之所以听从这个小孩的话,一方面是为了以防他说的是真的,另一方面是他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那是美食的味道。 躲在暗处的诸伏景光看完了真治全程的表现。 柯南想到的,他自然也想到了。 ……这样一个正义的警官,却要被白兰地这种人针对…… 诸伏景光深吸一口气。 幸好,白兰地把这个任务交给了自己。 他先两人一步,率先来到了二桥中学,不过他是翻墙进来的。 将从组织拿到的炸弹放在灌木丛中,也就是野口警官的必经之路上后,诸伏景光打开了倒计时,红光立刻出现。 ——这样的话,就不怕野口警官看不见了。 当然,诸伏景光选择的炸弹是看上去杀伤力最小的,就算真的发生了意外,他也不希望真的出事。 诸伏景光重新藏身黑暗。 真治抱着柯南,两人一路跟着快速奔跑着的狗朝着绑匪所在的仓库前进着。 忽然,一阵让柯南胆寒的声音响起: “……滴滴、滴滴、滴滴……” 这声音…… 柯南脸色一变,他和身后眼冒金光的真治不约而同的看了过去——! 一颗藏在灌木丛中,倒计时发着红光的炸弹在黑暗中如此明显。 糟了!! 这里有炸弹! 柯南下意识的回头看向抱着自己的拆弹警察,对方的动作却比他还快。 瞬间被放下的柯南天旋地转,一抬头,看见的就是“奋不顾身”的冲向炸弹的野口真治,他下意识的瞪大了眼睛: “野口警官!危险啊!” 这里是晚上的学校,并没有那么多的学生的! 可他眼前的野口真治仿佛看到炸弹的本能反应一般,一个箭步冲进了灌木丛,一手直接摸上了炸弹。 暗处的诸伏景光舒出一口浊气,看着真治的背影,他的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一抹笑意。 ……真是个好警察啊。 话虽然少,可该做的事一件都没推脱。 这样的人为什么白兰地偏偏针对… …啊? “呼、呼……”停下奔跑后,终于开始喘息的真治就像是因为炸弹而紧张的呼吸急促一般。 在诸伏景光和柯南的两双豆豆眼的注视下,他从灌木丛中站了起来—— 手里拎着一串零碎的零件。 “哗啦。” 两人目光下意识的跟随落地。 “解决了,我们继续追吧。” 真治的声音因为奔跑而干涩。 他走过来,习惯性的将柯南单手抱起来,弯腰拎起了几个零碎的零件,继续马不停蹄的追赶起来。 ——而且不知是不是错觉,这次的真治奔跑的速度更快了几分。 就像是拆了个炸弹,他的体力反而恢复了一样。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诸伏景光沉默的转头,看着那堆连接的线路零件。 他好像、知道白兰地针对野口警官的原因了。 他记得前些日子听琴酒说过一句。 白兰地负责组织的全部炸弹供给。 ……是宿敌吧。 不,应该说是,死敌。 他低头打开邮件,发送了今日的结果。 【苏格兰威士忌】:炸弹被拆了。 在晚上,他会因为收到白兰地的一句“继续,加大威力”而更加沉郁。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黑暗的仓库中,绑匪绑架了董事长家的千金。 而本来只是想让自己的父亲多陪伴自己,不要只是一心工作的小女孩终于明白,自己的自导自演玩脱了。 如果这次能活下来,恐怕她再也不会做出这么愚蠢莽撞的事情了。 她泪眼婆娑的看着眼前凶恶的绑匪,恐惧的颤抖起来。 ……谁都好、现在来救救我啊…… “汪!!!” 一声剧烈凶狠的狗叫声响起,随之而响起的,是“砰”的一声踹开大门的声音! 倾泻的月光瞬间充满了整个黑暗的仓库! 绑匪下意识抓住身后的小女孩,警惕的看向仓库大门! 一道身影站在门口,背对月光,单手抱着一个小男孩,脚边的大狗凶恶的对着绑匪狂叫着。 男人气喘吁吁,但脚步并不虚浮,甚至直接上前了一步。 “你是什么人!?”绑匪大喝一声,可当男人走近,看到对方胸口的警察胸章时,他的脸色陡然间大变。 警察?! 可恶!! 他下意识的打量起周围,发现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立刻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只有一个人。 他的眼神变得凶狠起来,杀气腾腾。 “就是他!”柯南直接从真治的怀里跳了下来,下意识的就要冲出去—— 然后被身后的警察一把抓住了衣领。 “!”想起来自己现在不是从前的男高中生,柯南动作一顿,只能无力的被真治拉了回去,和那边还在虚张声势大叫着的狗丢在一起。 “哼,一个警察?”绑匪的声音此时已经带上了底气,显然他不觉得自己在有人质的情况下,会输给眼前这个看上去并不健壮的警—— “咔。” ……察。 “你想被炸成碎片吗?” 背对月光的男人身上有几分黑暗,此时此刻的他手里抛着刚刚几秒钟组装成的小型炸弹,单手放在腰上,漫不经心的看向眼前的绑匪。 啊? 身为警察、没有掏枪…… ——反而是拿出一颗炸弹来了? 而且你用刚才手里那乐高一样的碎片组成了个什么玩意儿?? 混沌正义的野口警官 眼前的情况似乎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逆转。 柯南也呆了。 他看着一路上都很少说话,眼下直接语出惊人的野口警官,忽然间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这声音瞬间唤醒了傻眼的绑匪。 他虽然惊愕,但还是梗着脖子:“你不敢!我还有人质!” “更何况那个小孩呢?来救人还带着累赘,你不可能用炸弹这样的杀伤性武器的!” 真治抛着炸弹的手一顿。 就在绑匪以为自己看破了真治的“诡计”暗自窃喜的时候,对方忽然笑了一声。 “你想错了吧。” “就是因为不是只有你,我才可以使用炸弹了吧。” ……什、么? 真治用看傻子一样的怜悯目光盯着茫然的绑匪,好心的解释着:“你觉得,‘绑匪为了和警察与孩子同归于尽而使用炸弹’,和‘警察冷血炸死了人质和绑匪’,哪个比较值得相信一点?” “……!” 一片死寂。 绑匪看着真治全然没有虚张声势的表情,终于慌了。 ——这踏马就是个混蛋当了警察啊!! 柯南表情扭曲起来,惊疑的看着好像变了个人的野口警官。他身边的狗狗听不懂,仍然对绑匪警告的叫着。 被绑匪抓着的小女孩原本崇拜的目光大变,惊恐的盯着那背对着月光,原本在她眼中无比帅气的警察先生生出了恶魔翅膀的样子。 “你、你疯了吗?!” 绑匪的话说出了柯南的心声。 “怎么了,现在解决你,防止你以后继续做出更多的恶事,不是在将利益最大化吗?”真治理所当然,表情背对月光的缘故绑匪看不清楚,只能看见他随意的抛着炸弹的动作。 三人的心随着那上下跃动的炸弹而心惊。 绑匪的眼神终于游离起来了。 他过于警惕的盯着真治的手,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脚步一步步的逼近了自己—— 柯南却注意到了。 他眼神微动,看准时机,猛地退后,让自己身后的大狗终于冲了上去! “汪!!” “——什、唔啊?!” 被迎面而来的大狗一瞬间夺走了注意力,绑匪惊疑的一瞬间,一阵扭曲感忽然从他的手上手臂上传来—— 剧烈的痛感让他瞬间痛呼出声,怀里的小女孩也不自觉的被放开了! 迎面而来的一脚直接踹在了他的面门上! “咚!!” 冲上去接住掉落的小女孩的柯南刚刚起身,就听到了这让人牙酸的一声! 他一转头,看见的就是真治面无表情的缓缓收回抬起的腿,那边的绑匪被一脚踹到了墙壁上,瞬间不省人事的画面。 “……” 柯南心惊胆战。 他下意识的看向真治拿着“炸弹”的那只手,却看到那只手已经攥成了拳头。 被捏成碎片的零件从打开的掌心落地。 骗、骗人的? 柯南惊疑。 但野口警官刚刚的表情可不像在开玩笑啊喂!! 完全是一副真的要将他们全部解决然后作为“绑匪同归于尽”为结果提交的吧! “……咕。” 柯南的警惕心在一声肚子叫中化为了死鱼眼。 他看到上一秒还十分帅气的野口警官苦了脸,摸着自己的肚子,似乎还在嘀咕着什么,走过去一把拎起了晕倒的劫匪,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唉……刚刚吃饱,又花费了饱食度,变饿了……” 真治碎碎念了两句,那边的目暮警官带着其他的警察,也无比凑巧的赶到了—— “野口老弟?!”目暮警官错愕的惊疑喊出声。 嗯?老弟? 真治抬头,茫然的看着那伙盯着自己的警察。 他面对着眼前同僚一言难尽的注视,一手拎着不省人事的绑匪,一手随意擦掉了刚刚一脚踹向绑匪时、对方喷向自己脖子的一口老血。 柯南:……你抹匀了啊。 * “啊哈哈哈,幸好有你啊野口老弟!” 目暮警官的笑声十分爽朗,那边昏迷的绑匪被警察扣上手铐带走了。 野口真治坐在一边的台阶上,拿着佐藤美和子递给自己的手帕擦拭着脖子上的血,对于目暮警部的笑声只是点头示意。 在对方说完很久后,他才悠悠道: “顺带一提,刚刚还有一个炸弹,被我拆掉了。” “炸弹?!”上一秒还大笑着的目暮警部笑容瞬间僵住了,和身边的佐藤美和子齐声道。 被两人的大喊声吓了一跳的真治看了他们一眼,坦然的点头:“对啊,拆掉了。” 一边的柯南双手插兜,站在边缘死鱼眼盯着那边被目暮和佐藤双重惊讶包围的真治,终于见到了正常反应的他扯了扯嘴角。 ——然后就被突然出现的毛利兰猛地抓着衣领拎了起来! “柯南!你让我们好担心!” 毛利兰训斥着,柯南原本老成的表情瞬间一僵,下一刻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摸着自己的脑袋嘿嘿傻笑着。 “野口警官,真的太感谢你了!”毛利兰对于再次见到野口真治也有些意外,不过从警察口中得知事情经过后,对于野口真治的出手相助更加感激了。 柯南被毛利兰拎着,双手抱胸无语的看着她。 别谢他啊小兰,刚刚他还嘴里说要把人质和绑匪一起炸死来着。 ……当然是开玩笑的。 柯南抬头看向野口真治,后者摆手不太在意的笑着,然后转头看向柯南:“你是工藤同学的亲戚吗?” “!” 猛然间被问话的柯南心头一突。 不过他当然没有忘记这茬。 自己当街直接喊出了他名字的事情。 “是呀,新一哥哥跟我说过野口警官的事情呢——”柯南摸着自己的脑袋,拉长音用扭捏的童音说着。 真治:? 刚刚他命令我的时候腔调好像不这样来着吧? “新一居然连昨天的事都和你说了吗?”毛利兰惊讶的低头看向柯南。 柯南僵硬了一瞬,嘴硬道:“是、是呀……新一哥哥临走前和我说的。” 真治:“工藤走了?” “对、对呀,新一哥哥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所以很急就走啦!” 真治深深的看了柯南一眼。 柯南额头缓缓流下冷汗。 坏、坏了……既然野口真治是个素质很高的警察,想来甄别谎言的能力也是相当出众…… “哦。好。” ——轻而易举的相信了啊! 不知道真治只是思考,工藤新一会不会让这个一眼就知道和他关系匪浅的女孩难过,还以为对方察觉了端倪的柯南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事件解决了,看着那边将头埋在父亲怀里,再也不愿意抬头的小女孩,董事长对警察和毛利道了谢,转身离去了。 看着那边一口一个“毛利老弟”的目暮警部,真治怀疑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同为“老弟辈”的他有些困惑。 佐藤站在真治的身边,忧心忡忡的看向他:“可现在那个炸弹犯的事情还没解决。” 她欲言又止的看了不在乎的真治一眼,似乎想到了什么。 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一边匆匆赶到的高木涉却是没有那么多思量了。 “啊!会不会是那个威胁你的炸弹犯故意在暗中阻挠……啊痛!”下意识说出自己的猜测的高木涉瞬间被佐藤一巴掌打消停了。 真治挑眉,熟知组织炸弹型号的他自然看出那是组织的人动的手,自然而然的推测出是苏格兰威士忌动手了。 他的沉默在佐藤眼中相当于默认。 高木涉显然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可那边的柯南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高木警官、高木警官!这是什么事呀?!”柯南的声音带着童音,可他的目光却是凝重了起来。 什么……?存在威胁野口警官的犯人?这是怎么回事?! 高木涉被佐藤横了一眼,讪笑着蹲下来,对面前的柯南搪塞着。 毛利兰却是忧心的看向了真治,虽然不知道具体细节,可听上去像是很麻烦的样子。 加上上次游乐园的事情她也在场,也知道野口警官去拆弹后就没回来,似乎陷入了险境的样子。 “野口警官。”毛利兰微微皱眉,“这……” “不要紧。”真治平静道。 可他越平静,眼前少女和女警的眼神就愈发凝重。 好像真治说的不是“没事”,而是“我快被逼疯了”一样。 “真的没事。”真治无奈一笑,他巴不得这样的存在再多一点,因为…… ——他好饿啊。 “咕噜。” 肚子和心声同时响起。 “啊!野口警官你还没吃晚饭吧,不如去我家吃吧,就当你救了柯南的感谢!”毛利兰立刻贴心道,真治眼角一抽,想起那味同嚼蜡的感受,连连摆手: “不不不用了!” 恰巧真治拒绝的时候,那边和目暮警部聊完的毛利小五郎也转过了头,听到自家闺女的这话后,立刻用犀利的目光看向了面前这个年轻警察。 “……”看着逃也似的野口警官,毛利兰张了张嘴。 一转头,被毛利小五郎打量的眼神吓了一跳,连忙埋怨道:“爸爸!!” “野口警官可是救了柯南啊!” “这个臭小子……”毛利小五郎拎起了挣扎的柯南,后者既心虚又理直气壮的看回去。 “话说回来,你说那个警察叫什么?”被柯南挣扎开的毛利小五郎也不继续管他,而是在意的转头看向了毛利兰。 被忽然问起的毛利兰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野口警官呀,好像叫……野口真治的样子。” “哦。就是那个一直在国外工作,被炸弹犯暗算炸坏了脑袋和耳朵,休息了两年前几天差点儿流浪的那个小子啊。” 毛利小五郎没有注意到眼前毛利兰和柯南僵住的表现,自顾自的摸着小胡子回忆着和目暮警部的聊天内容: “……听说他回了霓虹,还是免不了被炸弹犯纠缠威胁的事啊,真是个倒霉的臭小……“ ——“什么?!!” 为婚礼献上礼炮 回到了自己的公寓中,真治一下子就看到了苏格兰威士忌给自己的信息,随意的回复了【加大力度】之后,打着哈欠回到了卧室。 屁股刚刚落在床上,忽然又弹了起来! 他双眼陡然间放光! 鼻尖快速的耸动了一下。 好香…久违的点燃引线的炸弹吗…… 烧烤味的!! 大门外,拎着手里特制炸弹的高大黑衣男子发出桀桀的笑声,想起前些日子被野口真治毁了计划的经历,他眼神狠厉—— “砰!” ——然后被骤然开启的大门直接拍到了墙上。 猫爪炸弹犯缩成一团,眼睁睁看着黑影从门里走出来,四处逡巡了一圈,直接捡起了自己被拍飞的炸弹,好似全然没看见自己一般,再次“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接下来,就是和在游乐园一样的悄无声息。 他孤零零的站在凉飕飕的漆黑走廊里,吸了吸鼻子。 …… 啊? 我是、送外卖的? * 听说了真治在昨晚发生的事情了以后,松田和萩原彼此间了然的对视了一眼,似乎有种真治不清楚的心照不宣。 虽然两人的脸上都是带笑的,但是不知为何,真治一看到松田那可怕的笑容,忽然间说不出昨晚有人给自己“送外卖”的事情了。 晚上下班的时候,真治就明白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了。 ——因为松田和萩原下班后并没有各自离开。 而是成为了真治的“左右护法”。 “……”真治无语的看着自己一左一右,自从下班后就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自己身边,无论自己问什么都无视的两个人。 他无奈的叹息一声:“不是,也不用这么警戒吧?我怎么可能每天都遇到案件呢?” ——就是因为你不可能每天都遇到案件,一定是有人在刻意对付你他们才要跟来的啊! 这话萩原当然不会说,因此当真治看过来时,他只是笑着眨了眨眼。 真治又去看松田。 松田……这家伙根本没看自己。 真治眼角抽搐了一下。他倒不是在乎别的……只是。 他从来不吃饭啊。 “诶?野口君要回家吃晚饭吗?会烹饪技能吗?真厉害!” 萩原的话让真治表情一僵。 没注意到真治不自然表情的松田扯了扯嘴角,话语间带着些许怀疑:“真的假的?之前传闻中不是说你的家里家徒四壁吗?” 真治一个趔趄。 他勉强站起来,虽然现在也是这样,但他还是强撑着道:“那是以前生病的原因,我现在已经好了。” 至少现在的家在入住前被伏特加改造过了,虽然最初只是帮助安装电脑跑腿,可是不知怎的,伏特加就把所有东西都安置好了。 他真是个好人。 “话说回来,原来真治你住在这边啊,你每天早上都是通过这边……” 萩原笑吟吟的一直说着,只是当他继续前进,和身边同样下班的其他路人路过时,他的表情忽然一僵—— 在那之后,是猛地回头! 真治惊疑的跟着他的动作转身,却只看到陆陆续续的人群,将视线从几人身上转移开,他没能看出让萩原露出这样表情的人是谁。 他并没有看到的是,在自己转身的同时,一道背着贝斯包的身影就那么在萩原的注视下,加快了脚步,彻底隐身于人群。 当身后那股窥视感消失后,强作镇定的诸伏景光放在身侧的手缓缓颤抖着。 ……被、萩原认出来了。 自己存在着侥幸心理,想着趁着这条街人多,混入人群离开野口真治的附近,没想到还是被萩原看出来了啊。 只是擦身而过也能通过熟悉感感知到吗…… 不过无论如何,谢天谢地,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萩原都没有喊破自己的身份。 他深吸一口气,想着还没有丝毫进展的任务,眼中闪过一抹愁思。 毕竟他无论如何,都是不会对那位野口警官真的动手的。可这偏偏又是白兰地的任务……他只能继续源源不断的为这位野口警官找麻烦了。 诸伏景光无法,只能在心中第不知道多少次向野口真治真诚道歉。 *好在,真治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在将自己送到家门口后,萩原和松田最终还是爽快的离开了。 值得一提的是,在萩原提醒自己明天就是松本警长的女儿松本小百合的结婚典礼,他和松田有工作值班,让真治不要忘记了的时候,松田还试图用怀疑的目光看向真治身后的家,似乎不相信这个整日睡不醒的家伙会将家中料理的井井有条一般。 “砰。” “呼。” 总算走了。 …… 刚刚萩原说什么来着? *次日 公寓的街角,行人还没有多少,看上去都是学生和上班族。 而一道正快速奔跑着的身影在这样的环境下显得无比的清晰—— 男人快的仿佛只剩下残影,快速穿着身上的外套的同时,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猛地冲出街角! 糟了糟了糟了!我忘记今天有松本警长女儿的结婚典礼的事情了! 我以为这只是个简单又普通的周末!! 真治惊恐的奔跑着,脑海中却是不自觉的浮现出对方和自己在警视厅的走廊谈笑风生的画面,虽然大部分是自己在笑,不苟言笑的松本警长面无表情,但真治脸上的血色顿时又少了一大截! 糟、糟了,这可是最大的上司啊!和琴酒和组织bss那种不一样,是、真正意义上的上司啊! 奔跑着的真治欲哭无泪。 ——“诶?这不是野口警官吗?” 忽然,一阵陌生的声音响起,被唤到了名字的真治下意识地转过头来—— 在一辆拉载着婚礼用品的婚车上,真治看到了驾驶位上身穿服务生制服的安室透。 稍加思索就知道野口真治必然是准备前往松本警长女儿的结婚典礼。 可眼下的安室透却只能装傻:“野口警官这是有什么要紧事吗?我可以捎你一程哦。” “什么?啊,哦,那就太感谢你了!”真治甚至还维持着奔跑的姿势,茫然的眨了眨眼睛,随后在安室透一眨眼的功夫下,一把拉开了车门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安室透张了张嘴,无奈一笑,踩下了油门。 刚刚坐稳的真治忽然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推背感—— …… 片刻后。 眩晕的真治顶着一头未来得及关车窗得到的卷毛后,眼冒金星的摇摇晃晃从副驾驶上“走”了下来—— 然后在安室透好笑的注视下,蹲在一边的路灯下开始大yue特yue。 在安室透边道歉边蹲下来拍打着真治的背部的时候,眼冒金星的真治眼前一黑。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婚车还能飚起来啊! 这就是传说中的“弱者才会抱怨环境”吗?! 而强者只会说: “抱歉抱歉,我以为你很着急,就开的稍微快了一点。” …… 稍微?! “哦!野口老弟,来的真早啊!” 听听人家说的是什么话!我明明是个迟到了的人! 支撑着自己的膝盖,真治死鱼眼越过安室透,看向那边和其他警官一起走过来,和自己打着招呼的目暮警官。 原本死鱼眼打算和对方说明真相的真治一抬头,看见的赫然是目暮身边、一脸威严地走过来的松本警长。 “……早、早吗?哈哈……” 安室透一脸惊奇的看着明明已经面如土色,依旧支撑着摇摇晃晃的站起来,露出一抹微笑自然的寒暄起来的真治。 “当然咯!哈哈,既然来了怎么还站在门口,我们先和松本警长一起进去吧!”目暮警官似乎并没看出端倪,还笑呵呵的走过来揽住真治的肩膀,拉着他融入一众人高马大的警官之中。 在一众有职称和横肉的警官之中,真治虽然处于没有佩戴眼镜的成熟状态,依旧看上去有些格格不入。 被强拉着走进去的真治只来得及回头勉强朝安室透抬了抬手,想要道谢,后者微笑着摇了摇头。 看着对方这幅大度的样子,刚刚有一秒在内心谴责他的真治有一瞬间产生了一抹愧疚的情绪。 毕竟是对方让自己免于迟到的尴尬的,而且看对方的打扮,应该还有自己的工作来着。 还特意来送我一趟,看来之后还真是应该好好谢谢他了。 ——没看到安室透转头一脸平静的将婚车停到教堂外,理了理服务生衣服就进到服务人员区域的真治内心愧疚。 跟在警察之中,真治左右大量着教堂内的画面。 这还是他第一次正经参加人类的婚礼。 毕竟从前即便身处婚礼,自己也只是被装在狭小的黑暗箱子中,不见天日。 然后一出场就是“一鸣惊人” 真治胡思乱想着,跟着其他警察一起走进了新娘准备室—— 正好看见了松本警长被误会成不明人士,被人拦在女儿面前的画面。 而且拦住松本警长的两人,其中一个真治还认识。 “小兰!快用你的空手道制服这个来历不明的大猩猩!” 大、大猩猩…… 一阵微弱的喷笑声响起。 面前的几人下意识的循声望去—— 正好看到欲盖弥彰的真治身穿黑色休闲西服,事不关己的看向别处吹着口哨的样子。 刚才还在为偶遇对方感到意外的柯南立刻变成了死鱼眼。 喂喂……演技好差。 怎么完全没有那晚威胁绑匪时的恐怖了呢? 别告诉我那时是你的真心话啊喂!那未免也太危险了吧! ……好在柯南已经在毛利小五郎那里得知了“野口真治”的过去和大致性格,明白对方不会是那样的人了。 而且,出于对方被一个、亦或者是一群特征有黑衣的炸弹犯针对的缘故,柯南早就想多和野口真治接触,好好调查一下那伙人是不是和谋害自己的黑衣组织有关了。 “诶?!野口警官?!”毛利兰原本摆出的阵势松懈下来,她惊讶的看向站在松本警长身后的野口真治。 目光移动,又看到了微笑着的目暮警部和匆匆赶来的高木涉和佐藤美和子。 “是我,毛利同学。”作为唯独被点名的人,真治也不能继续装死了,只能上前一步,“你的朋友可能有些误会了,这位是松本警长。” “警、警长!?” “这个大猩猩,是松本老师的父亲?!” 发出惊呼声的人却是毛利兰身边的同伴。 上一秒对方还在朝着和其他警察相比格外年轻帅气的真治犯花痴,在听到对方的这句话后,立刻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从进来到现在一起都没说过话的大猩……不是,松本警长:“……” 大众攻略对象野口 误会解除了。 “原来是中学时期的老师啊。”和那边退出去的松本警长和目暮警部等人不同,和毛利兰与柯南认识的真治留在了门外,感慨了一声。 在新娘继续准备的时间里,真治和身边的几人攀谈着。 毛利兰笑笑道:“没……” ——“没错哦~!”铃木园子一个箭步挡在了平和回答的毛利兰面前,在后者的豆豆眼下,朝着真治眨了眨眼睛: “野口警官,你好!我是小兰的好朋友,叫铃木园子哦!” 被过于热情的对待还是第一次,下意识后退一步的真治讷讷点头: “喔、哦,我叫野口真治。” “好的野口警官!能在今天见面还真是有缘啊,不如我们添加一下联系方式吧!这样的话,以后遇到险情也能很快的拜托野口警官啦!”铃木园子的回答无缝衔接。 毛利兰无奈的拉了拉她的衣角,示意对方收敛一点。 ……而且,说起来好像她也和野口警官没有联系方式呢。 毕竟就连只见了没几面的高木警官和佐藤警官都添加了联系方式,结果到头来帮助过他们的野口警官的联系方式还不知晓啊。 想起爸爸对野口警官一口一个“那小子”的称呼,毛利兰愈发感到惭愧。 正因如此,此时的毛利兰开口解围道:“园子,野口警官并不是刑警,而是拆弹警察哦,平时还是不要太麻烦他了。” 毛利兰说这话的时候有些迟疑,毕竟上次把对方当刑警用的正是她身边的柯南。 不料此话一出,铃木园子更加惊喜的看向一直状况外的野口真治: “哦!居然是拆弹警察吗?!野口警官看上去这么年轻帅气,居然这么年轻有为——” 看着铃木园子做作的样子,一边的柯南死鱼眼双手插在裤兜里,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样子,脸上写着“真受不了你”的话语盯着那边十分兴奋的园子。 园子这家伙还真是的,一看到稍微帅气一点儿的男生就走不动道了吗? 还是说野口这家伙身上 有什么独特的吸引人之处? 柯南狐疑的重新开始打量起这个让自己数次判断失误的年轻警察,他轻哼一声,看着那边拿着手机晃动着的园子和她后方有些踌躇的小兰,用打量的目光掏出了阿笠博士给自己改装的饰品电话—— *片刻后,拿着自己的手机,茫然的看着手机上凭空出现的三个联系人的真治缓慢的眨了眨眼睛。 至于为什么是三个…… 他看着上头那个【江户川柯南】的字样,想到刚刚那个小男孩神奇的饰品,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柯南说改装的人叫什么来着?阿笠博士……? 人类还真是厉害啊。 另一边,看着双手捧脸一脸花痴相的铃木园子,和对方一起出发去给dv机更换电池的毛利兰罕见的和柯南有了同样的想法。 不过和柯南毫不掩饰的死鱼眼注视不同,毛利兰则是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低声委婉道: “园子…野口警官的长相和你从前认识的那些帅哥似乎不太一样吧?” 柯南:就是啊!那家伙就算摘下了眼镜有了辨识度,不过也没有帅气到那种程度吧!! “小兰,这就是你不懂了。”谁料听到这话,铃木园子一脸早有预料的看向毛利兰,在后者懵懂的注视下笑着凑近解释着。 ——她并没有看到后面有一个小鬼头虽然一脸不在意,可还是脚步从心的凑过来偷听了起来的动作。 “一个人的帅气并不只有长相这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协调性!”园子抽象的描述方式让毛利兰茫然的变回了豆豆眼。 园子无奈的摆了摆手:“我换一种解释方法好了!大概就是你们常说的不要只看外表,还要关注内在一样!” 闻言,柯南惊异的看向园子,像是听到了什么鬼故事一样:你也会看人的内在了?! 毛利兰倒是没什么异议,她只是下意识的弯了弯眼睛,应声道:“嗯嗯,野口警官的确很善良温……” ——“所以说!看帅哥也不能只看脸,身材、制服和气质也是很重要的一环!” 园子无比激动的朗声打断道。 …… 啊? * 那边的毛利兰和柯南在为园子奇怪的言论陷入宇宙级别沉思的时候,这边的真治好巧不巧的遇到了安室透。 “你…”真治刚发出一个短促的音节,端着托盘的安室透立刻笑盈盈的托着一杯果酒递了过来。 “……”被一颗蜜枣打了一下的真治茫然接过果酒,顿时就忘记了自己要说的话。 ——“小百合,真的没有关系吗,那样的男人,我们科里的年轻男人可是多的是!” 真治身后的新娘准备室忽然传来了松本警长严肃的声音。 于是,在安室透的注视下,原本无所事事的真治忽然一下子专注起来,安静的一动不动起来。 安室透:在偷听啊。 不知道自己的伪装明显到全世界都看得出来,真治还在专心听着上司的家常事。 ——“就算在我们科之外也是一样,好男人多的是,比如说你看刚刚那个□□处理班的野口……” “噗咳、咳咳咳!” 真治上一秒津津有味喝进嘴里的果酒瞬间喷了出来! 这次乐呵呵的人变成了安室透了。 听到身后的动静,真治只能咬碎牙往肚子里咽,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让出道路来。 门被打开,“大猩猩”松本警长被用力推了出来—— “爸爸总是说这种让人生气的话,快点出去啦!” “砰!” 被女儿“请”出房的松本警长缓缓转头,看见的就是年轻有为的下属正端着一个空杯子,东看西看,就是不看自己。 松本警长看着原本应该在杯子里的液体出现在真治面前服务生的领巾上时,就恍然大悟了。 他意味深长的看着真治,低沉的嗓音响起: “野口警官,刚刚我听到了漏气的声音,你有什么头绪吗。” “嗯、嗯?”真治做作的转过头来,耸肩笑着摇了摇头,反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一脸无辜: “警长忘了,我耳朵不灵敏。” ——他选择性地无视了对面拿着手帕擦拭领巾的安室透。 “……”对方都搬出了这个无往不利的话术来,松本警长只能作罢。 毕竟他本来也没打算深究什么。 只不过临走前,他还是语重心长的解释道:“刚刚房内的话…是在开玩笑。” 真治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对方是在说和小百合说自己的那件事。 看到松本警长的背影,真治松了一口气,将空杯子随手放到一边,头疼的看向对面的安室透,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抱歉,弄脏了你的衣服。” “没关系,能理解。”安室透“善解人意”的说着。 过渡完上一件事,他又适时的提起了新话题,装作不经意的挑眉问道: “野口警官,听力存在问题?” “唔?算是吧。”真治没忘记自己的“人设”,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右耳,语气轻描淡写: “之前失聪过一段时间,现在处于间歇性半失聪的状态。” ——这么严重? 安室透的脸色微微一变,露出惊讶和担忧的神色:“居然会这样!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不可避免的损伤,还是说只是意外呢?” 他的语气让人听不出任何问题来。 像是全然不知情的一个普通人一般。 真治也毫不在意的用官方的说辞回复着:“前者。我在以前是任务中受过伤,不过问题不是很大,不会妨碍拆弹中的操作。” 他着重添加了后半句话。 所以有炸弹一定要记得找我啊。 真治有些担心的想着。 ……还有刚刚的铃木园子,虽然毛利兰说不能总是麻烦自己,可如果自己真的能插入他们之中的谈话的话,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表示一定要毫无芥蒂的尽情“麻烦”自己! 可惜,铃木园子的话太密,以至于他居然都没能插上嘴。 ——不过这话到了安室透的耳边却是变了味道。 原本就没人怀疑过这位新晋王牌的拆弹实力的……可偏偏野口真治本人还要主动提起这件事来…… 就像是……在主动掩盖隐藏什么一样。 ——果然,他的听力障碍问题已经影响到了他的拆弹吗? 这是在欲盖弥彰吧。 否则为什么要特意强调这样一句话呢? 不知道自己的强调起到了画蛇添足的作用,真治面对着安室透的关心和攀谈,自如的交流着。 片刻后,安室透推着小推车又离开了。 ——原地的真治联系方式中又增加了一位。 他不禁愈发疑惑:这难道是一场披着结婚典礼外壳的社交宴会? 这边的真治在忙活着,那边的新娘子那里陆陆续续进来拜访的人也不在少数。 而一直守在门口的真治也恰好见证了所有进出的人。 自然也就吃下了不少关于警长女儿的瓜,可惜的是,比起女孩子身上的八卦,他更好奇猩…咳,松本警长存不存在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在真治装作没听见“情敌闺蜜”、“暗恋舔狗”以及“正宫新郎”三人陆续进入的谈话的空挡中,路过的服务生已经将他原本被安室透递过来的果酒换成了柠檬水。 “嗯?”真治疑惑的看向自己手里杯中的淡黄色澄澈液体,好奇的看向眼前的服务生。 服务生注意到了真治疑惑的目光,也适时的微笑解释:“因为小百合小姐酷爱柠檬水,所以宴席上的大部分饮料都被替换成了柠檬水。” “可……”小百合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是松本警长的吩咐。”服务生补充的一句话让真治自然的噤了声,默不作声的端着柠檬水开始一反常态的细细品尝起来。 品尝刚刚在松本警长口中“廉价”的柠檬水,内心为这对父女别扭的情感微微扭曲。 ——噫,好酸。 野口真是个好警察 就当真治正在感慨又是一天的无效社交活动的时候,不远处的柯南等人恰巧回来了,似乎还在路上耽搁了一段时间。 就当他们含笑着靠近真治的时候,真治身后的房间忽然传出一阵异响: “咚。” 嗯? 柯南敏锐地眯起了眼睛,真治显然也听到了,不过他比起柯南多了几分分寸感,也比前些日子刚变成炸弹时的他更懂得了一些人情世故之类的事情。 因此,他的手只是搭上了门把手。但是比他更莽撞一些的柯南已经冲刺过来了! 当真治被迫和柯南一起用力打开新娘准备室的大门时,眼前的一幕让他微微愣住—— 在铃木园子的尖叫声中,松本小百合倒在血泊中。 * 一阵兵荒马乱后,调查最积极的人反倒是目暮警官。 几乎可以算得上瞬间出警。 不只是客人,同时又作为松本警长的直属部下,目暮警部表现出来的态度相当端正,一丝不苟的进行着人员排查。 “这么说来,按照野口警官所描述的,在松本小百合遇害之前,曾经有三个人陆续进入了她的房间,和她进行了单独相处吗?!” 此时的目暮警部倒是罕见的体现出了靠谱的感觉。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他还给了那边试图隐身的真治一个视线。 “……”被目暮警部坚定的眼神几乎可以说明示了的真治无声地叹息,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中走了出来: “目暮警官说的没错,在案发之前,最后进入小百合房中的人只有你们三个。” ——“这话的意识是,连我都存在嫌疑吗?!” 新郎高杉俊彦冲了出来,按着自己胸口皱眉急切的看向说这话的野口真治。 目暮警官有些无奈地看向他:“现在看来,的确如……” “嗯?好奇怪啊。” 真治的话忽然响起,打断了目暮安慰解释的话,也让原本皱眉陷入了沉思的柯南微微一顿。 在场的几人皆下意识的看向了发出声音的真治本人。 此时的他单手摸着下巴,毫不避讳地看向高杉俊彦皱眉的面孔,若有所思道: “明明小百合已经遭遇了这种险境,你既没有伤心也没有愤怒。” ——“反倒是对于自己变成了犯罪嫌疑人这种事感到愤懑啊。” 真治一针见血地用无辜的眼神和语气说出这番话。 高杉俊彦的动作一僵。 “那、那是因为……” “大概是因为高杉先生太急切想要找到凶手,而对于深爱小百合的自己会被当做犯罪嫌疑人产生了不满,才会说出这番话的吧?”在这种情况下,用理所当然的语气为他开脱的人,反倒是目暮警官了。 “没、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高杉俊彦此时此刻的解释在目暮的帮助下让周围的宾客接受了几分。 可在柯南的耳中,显然没有真治的那句问话有含量。 野口警官说得对,既然深爱着小百合老师,在她身中氢氧化钠剧毒被送去医治的期间,你非但没有心急如焚,反倒是在一句轻飘飘的将他也纳入嫌疑人的话语中破了防。 柯南眼镜后的双眼死死的眯了眯。 完全没有说服力啊,高杉先生。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高杉俊彦后退了两步,深深的看了一眼一直保持沉默,一开口就语出惊人让他被众人怀疑的野口真治。 一边早就隐入人群的安室透推着自己的小推车,含笑看着那边说完这句话就不再开口,似乎只是漫不经心地看着目暮警官等人自行推理的野口真治。 果然,你站在那里所谓的“偷听”,都是事出有因的啊。 现在的安室透只是疑惑,真治到底是怎么感知到松本小百合会出意外,而一直守在她的门前的呢? ——而野口真治迎着一众人意味深长的目光,不明所以。 他真的只是普通的疑惑一句而已,没有什么其他的念头。 可落在高杉俊彦的耳中,真治的威胁性已经产生了。 【……对,当时他一直站在门口,不知道会不会发现了什么端倪。】 “没错,说起来下手的家伙,这家伙也一直站在小百合的门外,也有机会对小百合下手啊!”高杉俊彦忽然抬手指向了那边又要后退隐入人群的真治。 “……?”真治疑惑的反手指向自己。 柯南却是在此时上前一步,用天真的童声看着那边一脸阴沉的松本警长:“说起来进入过小百合老师的房间里的人,还有这位松本警长哦!” 目暮警部的注意力一下子被柯南的这句话吸引了注意力,他错愕地开口:“什、什么?!你难道是想说,松本警长也有毒害了自己亲生女儿的可能性吗?!” “这怎么可……!”能。 “不。目暮。” “不要忽略任何可能犯罪的人,不管是我还是野口。”松本警长低沉的声音打断了目暮的惊讶,他轻轻摇头,说话间,还看向了那边双手抱胸站在人群中的野口真治。 “……”发觉众人都将目光移到了自己身上,真治无奈的上前一步,终于不再不闻不问。 他对于犯人是谁倒是无所谓……他只是在想。 这个犯人的胆子怎么这么小,为什么不敢一颗炸弹把婚礼现场炸开花?! 这不是更方便快捷吗! 不知道上次案件直到现在都无比靠谱的野口警官此刻脑中正发出这样的暴言,柯南却是疑惑的走到了他的身边,在那边的人都在和鉴识科的人讨论毒药的残留和证物上的指纹时,他抬手拉了拉真治的衣角: “野口哥哥——” 忽然被这样做作的童声呼唤了名字,真治眼角一抽,看着脚边那个无比能作的小孩。 柯南微微后退,看着真治半蹲下来直视自己,继续用小声的童声一脸天真的问着: “野口哥哥,你真的什么都没看到吗?” 真治拎起柯南的衣领来,将这个小鬼头拎了起来,可声音还是不由自主的柔和了几分: “你想听到什么?我看到了哦,进入那个房间的人还有你这个小鬼。” 柯南:“……” 什么和什么啊! 柯南死鱼眼被真治单手拎了起来,看着对方此时心情颇好的样子,果然是已经发现了案子的突破口了吧! “野口哥哥,你还记得他们每个人进去之前都说了什么吗?”柯南虽然被提起来了,可还是不遗余力地表演着。 “说了什么?”真治闻言放下了柯南,摸着自己的下巴思索起来: “说起来,在你被毛利同学和铃木同学带走换电池的十几分钟里,小百合老师倒是谈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事。” “什么!?” 柯南立刻急切无比的凑了过来。 真治半蹲下来,自以为悄声对柯南道: “小百合老师二十年前有一个梦中情人哦。而柠檬茶正是从前那个青梅竹马喜欢送她的礼物,否则她怎么会喜欢成这个样子呢?” “这话不要告诉其他人,否则新郎容易吃醋的话,婚礼可能就要办不下去了哦。” 看着真治笃定的样子,柯南有几分无奈。 现在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可能再办下去了吧!! 这边聊天的两人并没有注意到,另一边原本因为怀疑真治会知道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而对他密切关注的高杉俊彦忽然变得无比不安起来。 相比最开始有几分假的愤懑和急切,现在的他更有些惶恐和恍惚。 就像是陷入了什么自我怀疑一般。 ——使得原本以为在真治这里得不到什么有用消息的柯南也注意到了。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上闪过一抹光芒。 嗯?高杉俊彦为什么这么不安? 那边的推理照常进行,这边的真治因为不常说话和不处于讨论的中心自然而然的又落到了边缘的位置。 “刚刚那番话……是野口警官特意说给高杉先生的吧?”忽然,一个推着小推车“一般路过”的黑皮服务生不经意的站在真治的身边,含笑开口。 “嗯、嗯?”在大脑放空犯真治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之后又一脸困惑的看向他。 安室透说什么呢? 然而,他得到的却只是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安室透在离开前,深深的看了一眼野口真治。 …… 片刻后,真治看着那边被小百合闺蜜甩了一耳光的高杉俊彦自觉的跪地忏悔的模样,似曾相识的打了个哈欠。 然而高杉俊彦的下一句话却是让他的哈欠停在了脸上: “我知道……在那边的野口警官暗暗告诉我小百合的身份后……我就已经知道了……” 瞬间被目光汇聚的真治伸懒腰的动作僵在半空中。 “我好后悔…小百合,我怎么能这么对你……!” 高杉俊彦的哭诉声还在继续,那边的松本警长却是脸色沉重了走了过来。 和其他警察一起靠近真治的大猩猩…不是,松本警长颇有威慑力,以至于真治都险些后退半步。 直到一只大手落到了真治的肩头。 无视真治被拍的微微一震的动作,松本警长低沉的嗓音此刻带着些许无力: “谢谢你了,野口。” ……不、我什么都没做,只是偷听了墙角啊? 迎着众位同僚赞许的目光,甚至还有那边铃木园子的星星眼和毛利兰的感激,真治一头雾水。 直到他怀里的手机响了。 ——“野口警官!xxx地点举报发现了炸弹!!” 下一刻,在众人眼前“喜怒不形于色”的真治猛然瞪圆了眼睛! 随后甚至没有和任何人说一句话,便在众人的豆豆眼中,一反懒洋洋的姿态猛地化为一道残影冲出了教堂! 连冲进来准备宣布小百合脱离生命危险的警察都被这速度惊的后退了半步。 松本警长愣了片刻,随后露出了欣然的笑容: “……野口,是一个好警察。” “相比之下,我还有很沉重的罪孽需要去偿还。” 松本警长说的,是自己对高杉妈妈的死的过错。 目暮和其他的警察们立刻叹息着附和。 “哇,没想到能看到野口警官这么焦急的表现呢。”铃木园子有些感慨的看向被真治动作震得前后摆动的大门,下意识的看向身边的毛利兰:“小兰,你们到底是和野口警官怎么认……诶?!” 看着毛利兰一脸严肃的拎着差点儿和野口真治一同起飞的柯南,义正严词的警告着: “柯南!你不能再去打扰野口警官的工作了!” “快放开我啦!小兰姐姐!!” 铃木园子缓慢地眨了眨眼睛。 她好像知道问题的答案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 本以为这次的事件就这么解决了,可当婚礼现场散场之后,和由私家车接走的铃木园子告别,朝着毛利事务所走的柯南和毛利兰又产生了变故。 天知道,当他们看到黑暗的路灯下,被身后的火光照亮了面庞,警察火急火燎的拉开的那道熟悉的身影时,内心有多么茫然和诧异。 ——在他们的视线中,白日里还懒散又细致的作为案件破局的关键的野口警官,此时正满脸不冷静的握着一个男人的衣领,众目睽睽之下,居然就这么愤怒地给了他面门一拳! 虽然在身后警察的惊呼声下,真治被一把拉开了,没有继续“施暴”,可对方那实打实的一拳还是吓到了原本只是旁观的小兰和柯南。 更不用说最初甚至还在出言挑衅真治的罪犯了。 在这饱含怒火的一拳下,炸弹犯直接晕死了过去。 当毛利兰和柯南小跑着靠近的时候,透过黑暗和警车的灯光,他们终于看清了现场的痕迹。 大片被炸毁的痕迹还出现在那里,看周围的颜色和呛人的气息,想来是刚刚扑灭了一场大火。 周围被波及到的居民们此时也围在黑暗中,一个个怒骂着那边早就不省人事的炸弹犯,却是没有一个人对野口真治这个失态施暴了的警官说出任何不满的话来。 甚至于他们似乎还隐约在人群中听到了叫好声。 可想而知,这个炸弹犯刚刚一定是做了天怒人怨的事情。 柯南愣愣的看着那边被身边那个奇怪的卷毛墨镜警察用力拉开的真治,看着后者脸部肌肉缓缓抽动,似乎有些不甘心就只打了一拳的样子,和白日里游刃有余的表情截然相反。 此时此刻,他忽然想起了那晚在绑匪面前无比淡定,遇到了炸弹却瞬间奋不顾身扑上去的真治…… 说起来,野口警官似乎在面对“炸弹犯”的时候总是会丧失理智呢。 不禁联想起野口真治曾经在Y国的遭遇,和那至今十分神秘的不知所踪的针对他的炸弹犯集团,柯南陷入了沉思。 他身前的毛利兰却是没有想这些事的心思。 “野口警官!这是怎么了?!”她惊呼的声音让那边死死瞪着晕倒炸弹犯的真治蓦然间回了神,连带着他身边那个卷毛警察也来了力气,终于一把将他按了下来——! “混蛋,给我冷静一点啊!” “虽然这家伙在你靠近的同时引爆了炸弹,可到底还是没造成伤害!” 卷毛警察正是松田阵平。 而他说这话时的咬牙切齿也证明,他对于那个“好运”的晕过去的炸弹犯也并无怒火。 “什么!?” 毛利兰和身后柯南震惊的声音齐声。 “居然发生了这种事…野口警官,你没事吧?!”毛利兰急切的打量着真治,一边的柯南倒是比较冷静。 ——毕竟还有力气打人,想来也没什么危险。 更何况那边那个卷毛警察不是说了吗,虽然那个炸弹犯想要害死真治,可到底也没得逞。 “喂喂…小阵平,你难道是想说,如果造成了伤害的话,就会放任真治了吗?”此时此刻,一阵轻飘飘的声音适时的响起了,说出了柯南思考的话。 松田面无表情,放开了“冷静下来”的野口真治,默不作声的推了推自己的墨镜。 却是默认的意思。 说话的人正是萩原,从后方走过来的他看着两人的表情,只能无奈地扶额。 迟到了的他听到同僚的汇报时,也是陡然一惊,内心倏然间燃起怒火来。 可在听到真治没有受伤后,同样松了一口气,紧接着下意识怀疑这个炸弹犯会不会是那个针对真治的团伙中的一员的他无比害怕。 怕小阵平过于愤怒,直接让那个炸弹犯“说不出话”来。 正因如此,他才紧赶慢赶的跑了过来,谁知道这次不理智的人不是松田,而是一向表现的不闻不问的真治。 ……说起来也是,毕竟真治表现出来的冷静,他们也没有真的相信过。 “萩原警官,人已经送去医院了,救护车上有其他的警官随行,脱离危险后就会立刻审问他的。”一边的警官汇报道,萩原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辛苦你了。” 原本的救护车是为了可能存在的受害者准备的,没想到最后躺上了犯人。 ——不过如果不是犯人,此时躺在上面的人就会是真治了。 他和警察说完话,转头忧心忡忡的看向了众人视线中央的真治。 “……”他默不作声的站在那里。 拳头上甚至还滴着炸弹犯的鼻血。 “这次回去要写检讨,知道吗?”萩原虽然理解,可此时也只能低声提醒着。 真治依旧沉默。 萩原无声的叹息一声。 然而,和众人想象中的因为炸弹犯的罪行而愤怒不同。 ——真治在为那枚“到手的炸弹飞了”而生气。 天知道,当他紧赶慢赶疾驰过来,眼看着就要触碰到自己的“小蛋糕”的时候—— 小蛋糕在自己面前炸了。 而被冲上来的松田拉了一把的他甚至连一口奶油都没吃上。 于是,在众人的注视下,在爆炸中被拉出来的真治呆呆的坐在地面上,旋即表情骤变,眼神也瞬间发狠起来。 在连松田阵平都没反应过来的架势下,忽然手支撑地面一下子站了起来,猛地再次钻进了爆炸后的火焰中! 众人大惊失色,只是无法,只能先灭火。 可在居民们逃出来,火也被熄灭了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穿满是灰烬的白衬衫、举着手里晕死过去的炸弹犯的男人。 男人的拳头还高高的举着,上面鲜血淋漓,可显而易见,血并不是他自己的。 ——再然后的画面大家就都知道了。 毛利兰担忧的上前一步,看着那边“失魂落魄”的真治,轻声道:“野口警官…你已经很努力了。” 毛利兰说的是真治没能阻止炸弹爆炸的事情。 可在场的其他人想的都不是这件事。 自以为明白真治生气真相的柯南无奈的上前一步,拉了拉毛利兰的衣角:“小兰姐姐~野口哥哥看上去心情不太好的样子,我们就不要打扰他啦。” 我们也赶快离开吧,如果和真治有仇的那伙人真的和黑衣组织有关系,现在估计他们就躲在暗处! 现在的柯南保持着愣头青的特色,一心想着找到黑衣组织人的踪迹。 他悄声的话语让弯腰的毛利兰点了点头。 当毛利兰带着忧心的目光重新抬头的时候,对上的却是萩原那让人信服的安抚目光。 萩原看着两人转身离去的背影,内心却是对于真治居然交到了朋友…虽然很可能是案件中认识的人,感到十分意外和欣慰。 看来真治的病情的确得到了缓解呢。 “你的房子被炸弹炸的烧毁了,今晚先去警视厅住吧。我和萩原陪你过去……”身后的松田开口道。 此言一出,前方原本转了身的柯南和毛利兰不约而同的停住了脚步! 毛利兰:什么!?野口警官无家可归了?真是太可怜了! 柯南:什么?!真治没有居住的地方?真是太好了! 是个调查他是否和黑衣组织有仇怨的好机会! 虽然出发点不同,可两人的终点还是汇合了。 正因如此,刚说完前言,准备开口“还不如去我那里住”的松田刚张了一半的嘴,那边原本离开了的两人忽然打断了他的话。 毛利兰满脸关切,看样子是真心关心,毫不犹豫地开口道: “既然如此,为了感谢这两次野口警官的帮助,不如去我家的事务所暂住吧!” 真治茫然的抬头:“啊?不……” “野口哥哥——我好感谢你上次帮我抓住绑匪哦~!”柯南的童声适时的响起,松田和萩原不约而同的死鱼眼低头看向他。 这个小鬼,语气和身边的女高中生相比超级做作的啊! 真治此时也已经从炸弹犯的怒气中脱离,闻言摆了摆手,就要继续拒绝:“不用,这都是我分内……” 眼看着真治真的要拒绝,柯南眼角缓缓抽动,终于咬咬牙,说出了自己的“杀手锏”: “而且哦!最近总感觉事务所周围很阴森的感觉呢,像总能看到黑衣服的高个子男人的身影一样……那个男人还带着一顶帽子,和电视上说的炸弹犯长的很像啊——” “什么?!” 柯南甚至话没说完,上一秒还靠着警车而站的男人忽然爆发出了白天从婚礼现场离开时的速度,冲过来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真治一脸热切:“你说的是真的吗?!” 柯南眸光微闪。果然,坑害真治那伙人的特征也是一身黑衣。 早在看到新闻报道的时候,他就怀疑威胁他的那些人会不会和黑衣组织有关联了。 不知道自己的话到了真治的耳中过滤一边,除了“炸弹”二字都左耳进右耳出了,自以为试探成功了的柯南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总而言之,没想到最后还是落得暂时无家可归的真治,只能先跟着毛利兰和柯南两人来到了毛利事务所。 在进门前,细心的毛利兰想起了什么,她转身对真治歉意的说着: “对了野口警官,我爸爸说话可能不太近人情,你完全不用顾虑他的话的!” 柯南死鱼眼,似乎想起了毛利小五郎在说真治因为执行任务被炸伤了脑子时,那明明就是很担心,但还是死鸭子嘴硬说什么“一看就是愣头青的家伙活该”之类的话,只会惹得小兰生气。 真治无所谓的点头,毕竟他此次前来原本就不是和毛利家打好关系。 比起毛利家,他现在更忧愁的是“猫爪先生”。 他在婚礼场所感应到远处的炸弹的方位似乎是自己家的时候,几乎已经认定又是新闻中那位猫爪先生来给自己送外卖。 谁知道是一个生面孔不说,这家伙居然趁自己将吃到嘴的时候直接引爆了炸弹!! 想想真治都觉得拳头发硬。 这家伙不争气,自己暴露在警察面前不能二次利用也就算了,居然还敢耍我!! 真治嘴边的肌肉因为不爽的内心抽动了两下。 ——此时此刻,躲在刚刚被扑灭火的公寓外的草丛里,怀里抱着半成品炸弹,因为晚秋的风被吹出一串鼻涕的“猫爪先生”想起刚刚那边被打的不省人事的同伙,吸了吸鼻子。 山井!你的牺牲不是没有意义的! 虽然我之前说一定会掩护你出去,不过既然你惹毛了野口真治那家伙…… ……我也救不了你。 他擦掉鳄鱼眼泪。 不过!我一定会不负你的付出,将野口真治那家伙炸上天的!! ……阿嚏! 他紧了紧黑色大衣,吸吸鼻子。 * 而“粗心大意”的猫爪先生并没有察觉,在他螳螂捕蝉之后,还有一只“黄雀”在他身后凝视着他的背影。 一路上追过来的安室透从阴影中走出,皱眉看着那显而易见目标是野口真治的跟踪犯,想起对方怀里抱着的可疑的事物,微微皱眉。 刚刚的野口真治……几乎是一下子失控了。 这种炸弹犯设下陷阱,等自己逼近后再立刻启动炸弹的方式……对于他来说代表着什么不同的意味吗? 毕竟三年前在Y国的那个案件,是野口真治的单人任务,没人知道具体的细节是什么。 他们只知道炸弹犯的目标就是野口真治,而且在炸伤了他之后全身而退。 安室透愈思考、眉头愈紧。 果然,还是更应该调查一下组织从前在Y国的活动路线更安全一点啊。 抱抱他吧 他快碎了 “哈?干嘛把这个倒霉的小子带回来啊!这小子唔唔……” “爸爸!!快回去啦!” 小五郎被毛利兰不容置喙的力气直接一把推回了房间里,“砰”的一声关上了门,毛利兰随后尴尬的对着身边用惊叹表情看着他的野口真治和柯南。 “抱歉……野口警官,今晚可能要麻烦你和柯南同住了。”毛利兰先是替毛利小五郎的态度进行道歉,紧接着又说明家里没有其他的空房间的事情: “都怪我,忘记了现在柯南寄住在这里的事情了,只能先麻烦你和他住在一起了。”毛利兰迎着柯南的死鱼眼,摸着自己的后脑笑道。 真治全然不在意的摆手,被早就迫不及待的柯南拉着衣角,用童声催促着拉进了房间。 …… 黑暗的房间中,床上躺着一大一小两道身影。 相比躺下就闭上眼睛呼吸平稳的野口真治,柯南则是睁大了眼睛睡不着。 他有心事,自然不能像真治这个一门心思睡着了开“待机模式”的人一样秒入睡了。 “野口哥哥——” “……呼。” 柯南刚刚酝酿的情绪瞬间破碎,他不敢置信的抬起头来,侧头看向身边那个双眼紧闭、睡得踏实的身影。 哈?! 他不甘心的半坐起来,抬手推了推身边的人。 “野口哥哥、野口哥哥——” “……唔?呃?”眯缝着眼睛的真治下意识抬手擦了一把不存在的口水,睡眼朦胧的睁开眼睛。 看见的赫然是黑暗中一双睁的大大的眼睛。 “野口哥哥!我睡不着。”柯南仗着自己现在的身体,毫无顾忌的无理取闹着。 真治:“……” “睡不着就数炸弹。” “数羊没用……啊?”下意识做作反驳着真治的柯南忽然一顿,呆滞的看向身边已经动手,抬手将他小小的身体裹在被子里的真治的动作。 不出片刻,柯南就被裹成了一个小小的毛毛虫。 他不死心的挣扎着再次仰起身子来,试图唤醒身边缓缓入睡的男人: “野口哥哥!野口哥哥!” “……” 没有得到回应的柯南挣扎着,却发现自己的手拿不出来了。 他已经不能像刚刚那样物理唤醒真治了! 再大声的话就要把另外房间里的小兰吵醒了……这家伙为什么能睡这么沉啊! 而且、刚刚那个声音是肚子叫的声音吗?!这家伙是饿着肚子入睡的?! 柯南一脸匪夷所思的看着他。 挣扎片刻无果后,只能颓废的重新躺回来,以死鱼眼的眼神盯着天花板。 全身被被子包裹的严严实实,听着耳边时不时响起的咕咕叫。 啊——!! * 次日,听了整夜肚子咕咕叫的柯南顶着熊猫黑眼圈,背着小书包,不甘心的看着毛利兰和自己方向相反、并对友情送自己去上学的真治道谢。 我现在一秒都不想再看见这个混蛋的脸了!! “柯南,走吧。” 真治对于自己昨晚肚子叫的事毫无所知,甚至于他早就习惯了饱一顿饥一顿,毕竟现在仅凭猫爪先生的速度很难供养自己。 柯南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将自己的手递到了真治的手里,看着对方就这么拉着他走在米花町的街道上。 ——不过好在,今天独处的时候对方的状态是“清醒”的。 柯南重振旗鼓:“野口哥哥,你的身边好像总能看到炸弹犯呢~” 原本只是打开话题的一句话,不料柯南话音刚落,真治的脸色一下子黑下来了。 “!”感受到身边人瞬间低落下来的情绪,柯南大惊失色:“啊!也、也没有经常啦!” 然而,这句安慰的话刚刚吐出来,身边原本只能称得上萎靡的人瞬间吐魂。 看着一下子好像难过的快要死掉了的真治,柯南手足无措。 他这个大侦探甚至一时间都没明白自己到底是哪句话说错了。 而且到头来他也只是刚说了半句吧!! 萎靡的真治在想到自己刚刚给小弟的吩咐,又艰难的咽回了自己吐出来的魂儿,恢复了几分精神:“……要是真像你说的一样就好了。” “不过大部分都是昨晚的情况啊。” 来不及的时候就被引爆了。 柯南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起来! 这话是什么意思? “野口哥哥是什么意思呀?”可当话吐出来时,还是天真无邪的童音。 ——虽然真治总觉得这语气莫名的有种怪怪的感觉。 似乎因为柯南是小孩子的原因,本就没什么戒备心的真治索性随心所欲: “意思是有很多炸弹犯会在我拆弹之前就引爆炸弹。”他抬手摸了摸柯南的脑袋,“这不就代表我们这样的警察派不上用处了吗?” 听到前半句话时,柯南双眼倏然间亮了。 可在对方的第二句话吐出来时,他的眼神变得无光,相反,两人身后咖啡店门口的某个金毛眼中却是多了几分笑意。 和柯南告别,心思在别处的真治并没有注意到,原本被自己“送上了”校车的柯南又快步跑了下来,躲在暗处观察自己的画面。 看着身后的波洛咖啡馆,真治灰黑色的眼睛眸光闪烁着。 ——就是这里了! 自己昨晚和波本约定的地点! 这些日子波本为自己解决了不少麻烦的任务,对方也一一完成的很好,无论是情报还是具体操作都是一人解决,完全用不着真治操心。 或许因为对方的听话,真治才会将这件事交到他的身上。 在之前“炸掉警视厅”的任务被bss知道驳回,还被琴酒欲言又止的说了“不用顾忌警视厅的那些废物”后,真治就明白,想利用组织的库存便利还是不能从明面上来。 更何况只是吃掉又重新制作这样的利益转换实在是太低了,而且颇有些费力不讨好的意思。 正因如此,他才会给波本下了这样一个命令。 抬头看着波洛咖啡厅牌匾的真治笑吟吟的低头—— 在看到门口的金发服务生时,笑容转移了。 安室透笑眯眯的看着瞬间失去了笑容的真治:“野口警官,要进来喝点儿什么吗?” 真治眼角抽搐,看着最近不知第几次偶遇了的安室透。 一句“hw ld are yu”呼之欲出。 可看了看咖啡厅内,真治又抬头看了看眼前笑着邀请自己的安室透,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 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真治死鱼眼看着眼前被安室透端上来的三明治,兴致缺缺的朝他点头致谢,用叉子心不在焉的衔起,然后放在口中—— 机械的咀嚼着。 看着味同嚼蜡的真治的表情,站在吧台位置上的安室透眼角一抽。 他疑惑的看着自己的手。 难道我的烹饪技术退步了? 在安室透的凝视下,窗边的真治在咀嚼了几下后,就梗着脖子咽—— 安室透:“……” 如果不是看到他身后那桌人享受的表情的话,我都要怀疑我制作的是什么毒药了!! 就当安室透感到无奈的时候,他表情忽然一顿。 ……说起来,上次在居酒屋见到真治和松田萩原他们吃饭的时候……好像他也没吃什么东西来着? 他的眼神陡然一变,那是思考的神色。 一次两次可以说是不合胃口,可是无论是昨天的婚礼典礼上,还是这几次看到真治,他似乎都没真正吃过什么食物? 这就奇怪了。 内心中有了些许猜测,安室透放下菜单,朝着那边真治的方向移动而去—— “啊!!有炸弹啊!!” “哗啦!” 刚刚抬起脚的安室透眼前忽然闪过一道残影。 下一刻,他呆滞的看着桌面上旋转了数圈,稳稳落回来的空餐盘。 ——以及空荡荡的座位。 速度好快!完全不像一个不爱吃饭的人的精神! ……不、不对,现在更该在意的,是炸弹的事! 自己虽然也携带了炸弹,不过被自己好好的放置在了员工休息室,既然声音是外面传来的……趁此机会,我倒是可以找一找白兰地的身影! ……只不过,身为制弹高手的他,又不是脱不开身,为什么需要我来做送炸弹这样跑腿的任务呢? 而且安室透没有忽视,昨晚的邮件并没有主语,也就是说,今天来这里的人,不一定是白兰地! 思考的功夫,安室透已经跟随着围观群众和真治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 在那一边,众人还在对于眼前被发现的炸弹的位置而感到棘手的时候,一大一小两道身影直接冲进了人群! “大家快闪开!” “唔唔唔!(让我来!)” 情急之下暴露了自己的柯南一转头,看见的就是嘴叼面包片,一脸急切的盯着上方藏匿的炸弹的美少女高中……不!是野口警官啊! 你这家伙,干嘛要用美少女高中生的出场方式啊! 柯南和其他围观群众死鱼眼,盯着那个一门心思炸弹,站在中央无意识咀嚼嘴里面包片的真治。 真治:嗅嗅、嗅嗅…… 烧鸡!! 烧鸡味儿型号的炸弹!之前在组织的仓库里没闻到过的全新口味!! 他双眼发亮,嘴中原本毫无味道的面包片竟让他吃出了烧鸡的感觉,三下五除二吞了下去。 ——这画面正巧被匆匆赶过来的安室透瞧了个正着。 他怀疑人生的看着真治将一片面包片吃的香甜的画面,眼角缓缓抽动。 这是什么意思? 野口真治的味蕾没问题,他只是单纯觉得我精心准备的三明治…… ——不如一片面包片?? 赤井的奇妙冒险 思绪跑偏了的安室透摇摇头,他走出人群,看着那边的真治在一阵惊呼声中,就要踩着桌子爬上去的身影,连忙将他拦了下来: “野口警官!这样太危险了。” 更何况你整天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我真怀疑你会不会直接摔下来。 “还是去找个梯子吧。”脑海中那样想的安室透面上还是十分关切的看着他。 然而,在群众的惊呼声中,真治却是身手矫健的抓着墙壁边缘的装饰,洋洋洒洒一句“不用”后,直接轻盈地跳了起来! 在一阵“哇——”的惊呼声,和安室透与柯南同时瞪圆了眼睛的注视下,真治忽然一手扒着吊灯,一手直接摘下了吊灯上悬挂着的炸弹! 然而,在炸弹被拔下来的一瞬间,原本静谧的炸弹忽然发出“滴滴、滴滴”急促的声音! 听到这样的声音,有过生活常识的群众都瞬间慌乱了起来: “糟糕了!炸弹被启动了啊!” “炸弹快要爆炸了!我们快跑啊!!” 看着莫名其妙慌乱起来的人群,真治同样莫名其妙的眨了眨眼睛。 他灵活的跳了下来,这类动作都是在系统的帮助下通过饱食度的消耗得以达成的。 最先走上前来的是安室透。 他一脸急切的看着真治:“野口警官!应该先驱散群众再……” 在安室透说话的功夫,真治一直抱着手里的炸弹,没有抬头看他—— “咯嘣。” 忽然,不知他按到了哪个零件,原本在急速倒计时着的炸弹倏然间停了下来。 红通通的显示屏也顷刻间熄灭。 安室透:“……” 看着真治一脸习以为常的拎着碎成零件的炸弹,凝视着周围甚至还在慌乱的人挤人逃跑的群众,无视身后呆滞的一大一小,上前一步: “各位,炸弹已经解除了,不要慌乱了!” “……” 啊? * 目暮警官率领着其他警察陆续赶来,相比安室透和柯南第一次亲眼所见过程的惊愕,这些警察显然已经对于这个结果感到习以为常了。 他们记录着炸弹上的型号,将碎掉的零件密封装好,开始调查起真凶来。 到了这一步,柯南终于精神了,他又灵活的移动着,来到调查的中央开始掺和起这次的事件来。 另一边,安室透却是一脸复杂的看着游离于人群之外,显然拆完炸弹就甩手不干了的真治,欲言又止道: “野口警官……你、对这种事真的很擅、长……了啊。” 原本在思索着这次的炸弹犯会是谁,会不会是“潜在客户”的真治忽然被唤到,疑惑的转头: “当然了,安室先生,这是我的工作啊。” 虽然是工作,可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人……如果不是对炸弹本身非常熟悉,几乎是不可能吧?! 还有,你到底是经受了多少案件和炸弹,才会在观察了几秒就确定了炸弹的型号下,娴熟的按住开关直接从本源拆解啊!! 安室透此时看向真治的眼神已经不像当初在居酒屋时的欣赏了。 要么,他是一个举世无双的怪物天才。 要么,他的身份绝不简单。 不知道自己当众拆炸弹的行为已经引起了安室透的怀疑,此时的真治正在感应暗中的炸弹气息。 没错,周围的炸弹,绝不止这一颗。 他放在身侧的手都在激动地颤抖,双眼微微闭着,用心感应起来。 ——这难道是我梦寐以求的连环炸弹案?! 可惜的是,虽然能感应到炸弹的存在,可炸弹完全没有被开启的意思,以至于自己只能大致感应到一个方位,而不能确定。 他看了看系统界面已经恢复了绿色状态的饱食度,稍加思考,就下了决定。 在远离大厅周围的走廊中,一道仓库的门忽然被推开—— 黑衣的高大男人站在那里,他浑身气息冷峻,一步步朝着远离大厅的方向走去。 男人微微抬头,黑色的针织帽下,一双绿眸带着冷冽的气息。 可除此之外,他的右眼上有一道清晰无比的猫爪痕迹,一抹烧伤从眉毛上方延伸,被黑色针织帽遮掩的干干净净。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按照白兰地要求,伪装成通缉炸弹犯的黑麦威士忌——赤井秀一。 单说真治在给赤井秀一这样一个玩笑似的任务后,就将重心放在了波本和苏格兰的身上,他并没有注意到,米花町关于这位“猫爪炸弹犯”的报道已经越来越多了。 这家伙的行动越来越活跃,以至于最近甚至布满了刑事新闻的版面。 或许更是因为如此,拆弹组的各位才会觉得他嚣张无比,早晚会对真治造成威胁。 而从始至终,被蒙在鼓里的只有这个一直在被真正的猫爪先生“定向投喂”的真治罢了。 此时的赤井秀一再次完成了伪装袭击的任务,他双手插在口袋里,头也不回的离开会场。 他这次的目的根本不是造成什么伤害,他只是觉得,时机差不多了,而白兰地一直没给自己回复邮件,想来是因为那件自己一直尽量避免做的事情。 ——挑衅野口真治。 既然说是模仿那个炸弹犯,那么他最后留下的那个挑衅信息就绝对不能无视,也就是说,想要做到白兰地满意的程度,绝不只是作为一个炸弹犯出名而已。 白兰地真正想看的……恐怕是自己针对那个野口警官。 联想到野口警官来自Y国,身为FBI派来的卧底,赤井秀一下意识思考的,是野口真治在国外的经历。 他敏锐的思维让他瞬间断定,野口真治在Y国时期就和组织的成员产生过各种纠纷,而白兰地又没有在组织的日本区域怎么露脸,更能证明这一点了。 而白兰地真正开始在米花町活动的时间,和野口真治到警视厅述职的时间,吻合度颇为惊人。 赤井秀一的脚步不变,眼神却是陡然间阴沉下来。 也就是说,这个野口真治不但是一个知道组织存在的警察,还和组织高层的白兰地产生了某种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争斗。 而在Y国的种种对抗中,野口真治输给了白兰地,被炸伤了之后修养了三年。 回到了日本后,白兰地依旧不打算放过他。 赤井秀一的思路如今已经十分清晰了,现在他唯一困惑的是,既然野口真治看样子还没有向日本警方说出组织的存在,为什么白兰地还不动手解决了他。 就算是为了所谓的天才之间的对抗,早在Y国的时候,他不是已经赢了野口真治? ……还是说,Y国的那场只有野口真治知道的“意外”,其实另有隐情? 赤井秀一已经暗自决定,之后让安德雷将调查白兰地转为调查野口真治在Y国时的经历。 就当他决定推门离开的时候,打开大门的一瞬间,他在黑暗的楼梯口,看到了一抹纤瘦的身影。 “!”赤井秀一陡然警惕起来,他的手下意识的摸上了怀里的枪,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 就在他打算伪装成路人,就这么从后门离开的时候,楼梯口那个身影原本在焦急的寻找着什么的动作也停止了。 在赤井秀一身子瞬间绷紧的反应下,楼梯口的人收回了原本想要上楼寻找的腿,缓缓在拐角处站定,居高临下的凝视着下方的赤井秀一。 在黑暗中,对方浑身漆黑,只有那双红色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赤井秀一的方向。 “……”赤井秀一的眼神缓缓眯了起来,放在怀里的手也缓缓掏出了枪。 下一刻,一道雌雄莫辨的嗓音响起,还带着诡异的机械感: “你来了。” “砰!” 赤井秀一毫不犹豫的开枪了,这一枪毫无悬念的命中了说话人的胸口! 在对方说话和赤井秀一开枪的同时,楼梯口的感应灯亮起了—— 一道身穿白裙的女子身影站在那里,她抬手捂着自己被枪命中的胸口。清秀的面庞甚至没有痛苦的神色,长长的黑发下,一双赤红色的眼睛带着机械性的闪烁。 赤井秀一瞳仁微缩,看着那个好像毫无攻击力的女人就这么软软的滑倒,而从她被击中到如今倒下,她的表情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他是想上前一步探查女人的情况,可自己的枪响已经吸引了身后追查的警察,他没有办法,只能定定的看了一眼“死去”的女人,转身就跑。 …… 在赤井秀一离开十几秒后,原本捂着胸口倒在地上的女人霍然间睁开了眼睛。 她红色的眼珠转了转,在警察到达此处之前,直接转身快速跑开,躲进了黑暗的仓库中,将大门紧闭。 门外传来阵阵骚乱声,相比这边不起眼的仓库封锁大门,警察们率先顺着赤井秀一逃走的方向冲了出去。 仓库中,白裙女人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在脱离危险后,将捂在胸口上的手抬了起来。 ——出现的并不是如注的鲜血,而是一片金属色的内里。 没错,这个“女人”,正是真治拟态出来的炸弹。 本想着自己脱不了身,就用做出来的炸弹人追上去看看,谁知道刚看到神秘的猫爪先生,还来不及打招呼,对方就给了自己这么一下。 好在他速度够快,立刻捂住了胸口,不至于吓到猫爪先生,让他以后都不再敢动手。 果然……我的演技相当过关啊! 不知道逃走的赤井秀一内心的种种惊疑和下意识的胆寒,此时的真治还在沾沾自喜着。 她三下五除二修好了胸口上的零件损坏,在门外的动静消失以后,缓缓打开了仓库大门—— 只是,尚未走出去,一道冷漠的声音便让她瞬间僵住: “你是,白兰地派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