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花町一般路过光之战士》 初遇 “话说，真的不用我陪你去吗？” 萩原研二收拾好书包，转头看在靠在门边百无聊赖的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揉了揉自己的黑色卷发，校服的衬衫因为刚刚在门上蹭了几下的缘故，掖进裤子的下摆抽出来些，稍显凌乱的皱在腰带上，配上那张看起来凶巴巴的脸，感觉甚至可以混入街上的不良少年团。 “千速姐不是找你有事吗？而且我也不是小孩子了吧？只有小孩子才会走到哪里都要人陪。” “话是这么说啦，”萩原研二扣上书包的搭扣，把手臂支在座椅靠背上笑眯眯的看自己的幼驯染，“但那也是小阵平太不让人放心了吧？之前打架留下的伤口现在还在脸上没好，让人不由得为这张帅气的脸痛惜呢。” “哈？又不是我的错，别像个老妈子一样说这种话啊。” 教室已经空空如也，萩原研二拎起收拾好的书包走到了门口，和看他起身才站直的松田阵平一起走出了教室门，向着校外走去。 时值周五的放学时间，路上有不少跑跑跳跳的小孩子，兴高采烈的和朋友一起追逐打闹。 “啊，小心一点。” 萩原研二扶起了因为太过兴奋没看路而撞到他身上的小孩子，高中和小学的放学时间差不多，看起来也是个刚放学的小学生，书包都还背在身上。 地上散落了几张因撞击而掉落的卡片，萩原研二一一帮小朋友拾起，得到感谢后又叮嘱了几句才放人离开。 他摸了摸下巴。 “Ultraman……” 松田阵平转头看他：“什么？” “嗯……没什么，只是看到刚刚的卡片上好像是奥特曼来着——？” “你想看了吗？” “我都长大啦……不过毕竟是小时候的童年嘛，所以稍微关注了一下。” 松田阵平于是也跟着回忆了一下卡片上的图样。 “——都是些没见过的角色。” “毕竟都这么多年了，肯定要出些新角色嘛……” 就这么闲聊着到了分岔路口，虽然平常到了这里也还是会一起走，但今天两人都有事，情况特殊，也就在此分别了。松田阵平随意的挥了挥手道别，用一声“嗯”回应了幼驯染的“明天见”。 家里的工具箱使用时间长了有所损坏，需要买新的工具，研二要陪千速姐去逛街，这次就只能自己去。那家店离这里是…… 松田阵平盘算了一下时间和路线，买完工具后完全来得及去新开的科技展看看。 路边有几个小孩在大声争论，萩原研二不在，松田阵平无聊便稍微听了一下，似乎是在争论哪个奥特曼更厉害，又延伸到他们谁长的更帅上面。 里面有些名字是小时候看着长大的，有些却很陌生，松田阵平听了一耳朵就不感兴趣了。他伸展了一下肩膀，双手从肩膀上往后拎着包，有些走神的往前走。 春天的风裹挟着花粉一起吹过，脸上还未愈合的伤口有些痒痒的，虽然贴了创口贴，但存在感依旧微妙的鲜明了起来。 想起上次打架后才被班主任教训一顿，松田阵平不由得摸摸伤口，感受到轻微的疼痛后，嘁了一声。 分明不是他的错。 到达那家店的路上有条小巷，穿过去就可以很方便的抄近路，松田阵平一向是这样走的，今天也一样。 巷子窄小，虽然是白天也相当昏暗，松田阵平在巷口停下脚步，盯着巷子里的阴影挑了挑眉。 “喂，出来。” 巷子内比以往更加浓重的影子动了起来，走出来几个头发五颜六色的混混，领头的家伙带着根假金链子，手上拎着棒球棍架在脖子上，姿势吊儿郎当，表情无比嚣张。 “喂，小子，就是你在学校里欺负老子认的弟弟？” 松田阵平扭了扭脖子，把手上的书包甩到地上发出啪的一声，抱起手臂站直身体，很刻意的低下头，用比对方高出半个头的身高俯视对方：“啊，那种欺压低年级收保护费的家伙，我揍就揍了，怎样？” 对面的混混脸上表情更嚣张了。 他快速的扫视了一下对面，几个人看起来除了花里胡哨的穿着有点唬人外，身上的肌肉怕是加一块都没他结实，心里一点都不紧张，反而还觉得有些无趣。 松田阵平不打算解释过多自己跟对方认的弟弟打架的缘故，他简单说了一句就知道对面的混混根本不会听也不会讲道理，因此不想废话。 捏紧拳头发出咔巴咔巴的声响，对面的小混混被他的话激怒，甩了几句类似我要你小子好看之类的狠话就冲了上来。松田阵平脚一动把书包踢开，然后也举起拳头迎了上去。 ——最后不出意料的打赢了。 松田阵平甩甩手，看着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几个混混开嘲讽，问他们这点水平也敢出来混真不怕丢人。如果不是身上穿的是高中校服，简直分不清谁更混混。 地上的几个混混气结，偏偏又打不过，疼的不断发出□□还不忘撑着气势撩狠话，让松田阵平等着，表示绝不会放过他。 “好啊，有本事就来，我等着。” 松田阵平懒洋洋的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灰，踢了踢地上躺着的混混，又捡起他们掉在地上的棒球棍，几个小混混缩了一下，看着松田阵平，咬咬牙爬起来跑了。 松田阵平看着他们几个连滚带爬的离开，这才丢下棒球棍，过去把书包捡起来。 衬衫的袖子刚刚为了方便打架被撩了起来，露出来的手臂上多了几道伤痕。小巷子过于窄小，发挥不开。对面人又比他多，还带着家伙。因此还真挨了几下，身上留了伤，不过那些家伙依然不是他的对手。 脸上贴着的创口贴也在剧烈运动下掉在了地上，现下伤口暴露在空气里，嘴角也多了伤，不用猜就知道现在那一片的颜色应该不会好看，明天研二看见了绝对又要大呼小叫。松田阵平摸了摸口袋，没摸到类似于创口贴的东西，索性就不管了。打算从巷子里离开。 这时他眼角余光瞥见地上有什么反光的东西，好像是那几个小混混留下来的。于是弯下腰观察。 ——是奥特曼的镭射卡牌在地上熠熠生辉，反射着巷□□进来的阳光。 …… 搞什么，护身符吗。 松田阵平扯了扯嘴角，像是没想到这年头的小混混居然还信奥特曼。 ——真的信奥特曼的话倒是遵纪守法啊，如果奥特曼真的存在，也不会保佑这种欺压学生的嚣张混混的吧。 莫名觉得好像拉低了自己以一打多的格调，松田阵平直起身子，有些无语的打算离开。 刚迈出步子没走几步，松田阵平就敏锐的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他停下脚步看向视线来源。 “——谁在那里？” 阴影里亮起一双金色的眼睛，在昏暗的环境下也依然闪烁着光，随着他走出来的动作，红色的长发也渐渐显露出来，他看着松田阵平，脸上的表情是纯然的好奇。 松田阵平眯了眯眼，看着红发青年的脸，脑子里第一个冒出来的想法就是研二那家伙看到这个人绝对会想把他拉去联谊。 不对，这不是重点。 松田阵平很确信刚刚那个角落并没有人，起码他和那群小混混打架的时候还没有。如果说是从巷子对面走过来的话也不可能，他绝对会第一时间发现对面来人了，而不是走到跟前才因为强烈的视线感觉哪里不对。 “你是谁？” 红发青年没有回答，他看着松田阵平身上的伤口，思考了一下走上前来：“你受伤了，我帮你吧。” 松田阵平谨慎的后退了一步，眼前样貌绮丽的红发青年跟之前的那几个小混混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的，不仅个子比他高了起码半个头，走路的姿势和手臂上的线条也无不显示出他是个训练有素的练家子。 虽然松田阵平及时后退了，但红发青年的动作显然比他更快，迈出两步一把抓住松田阵平的手臂，握着手腕转来转去的看。 松田阵平身上的肌肉不由得紧绷起来，但看在红发青年暂时没有任何攻击性动作和姿势的情况下没有暴起，而是谨慎的观察情况，并试图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唔……伤不重，但是有很多伤。” ——哪里很多了！ 松田阵平莫名不爽，这听起来就像是他很菜一样。 “不要乱动嘛，你这样很妨碍我。” 红发青年不赞同的看了他一眼，控制住松田阵平想抽出去的手。 “是你这个家伙突然冲出来做出这种失礼举动的吧？你……” 松田阵平说不下去了。 手腕在发热，被红发青年握住的那一块则在发光。 ——不，根本就是红发青年的手在发光。 从被握住的手腕那一块开始延伸，金色的光渐渐攀爬上来，伤口开始暖洋洋的发热发痒，而后肉眼可见的痊愈。 “……喂，”松田阵平停住了动作，“你到底是谁啊？” 松田阵平的内心一瞬间涌现出很多猜测：没听说过这片地区有妖怪之类的传说，但也没有听闻过有类似快速治愈的科技，而且对方身上很显然的什么都没带，所以他今天是遇见妖怪了……吗？ 搞什么，他是成为新都市传说的见证者了吗。 身上的伤痊愈了，红发青年又用双手捧住松田阵平的脸，力度很轻柔，松田阵平能感觉到脸上的伤也跟着开始发痒发热。 “嗯？”红发青年歪了歪脑袋，“我叫埃索伦。” “——是个奥特曼。” 松田阵平摸了摸脸上伤口在的位置，那里果不其然一片平滑，丝毫看不出受过伤的痕迹，他冷静的看了看地上那几张小混混遗落下的奥特曼卡牌。 ——今天他身边的奥特曼含量是不是太超标了。 第 2 章 埃索伦来到这个宇宙的这个地球是有原因的。 在此之前，他已经圆满度过了一整部传统TV剧情，加入了战队打败了bss结交了羁绊找到了搭档还捡到了崽子，品尝了包括寿命论在内的酸甜苦辣。除了生命以外的一切似乎都已经快进到终点，已经可以待在光之国圆满的成为慈爱的前辈为后辈的战力添砖加瓦当垫脚石顺便抢抢后辈的TV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当然他很强。 但是命运不会总这么顺利，总要有些事情不得不去做。 日前光之国遭遇了一场小型战争，敌方声东击西，目标直指科技局，虽然最后被赶来的宇宙警备队队员击退，但光之国首席科学家希卡利奥特曼的新发明还是丢失了一部分。埃索伦受命追击，击杀了入侵的宇宙人的同时，道具却也不慎掉落到这个宇宙，任务只完成了一半，因此埃索伦不得不降临。 ——至于为什么是地球，除了用来寻找道具的方位仪指向了这里之外，还有就是按照他这些年来的经验，一般这些丢失的道具都会降落到地球…… 话说这些年来科技局丢失道具的几率是不是高了一点？ 埃索伦漂浮在地球外思索着。 按照之前到地球的前辈留下的一般规律，到了地球最好是要寻找一个人间体，没有人间体也要创造人间体。 如果在降落的时候遇到一个受伤的善良人类，那么百分百就是人间体的好苗子没跑了！ 埃索伦转了两圈，最后兴冲冲的按直觉降落在某个熟悉的岛屿上。 这一次他学聪明了，没有降落在原野上，而是挑选了一个昏暗的小巷子。 小巷子里有个黑发青年。 黑发的受伤的男青年。 黑发的为了看起来很善良的受伤的男青年。 直觉告诉他，这就是他命中注定的人间体了，埃索伦大喜过望。现在，按照一般规律，他需要给人间体治伤，和人间体交换姓名，然后合二为一成为超棒的好搭档！ 虽然未来好搭档受的伤轻了点不能按照传统直接附身然后治好伤和蔼可亲的告诉他从此我们一心同体，但是问题不大，可以协商沟通。 “所以，”红发青年深情款款的握住松田阵平的手，“你愿意成为我的人间体吗？！”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啊？” —————————————————— 松田阵平其实没第一时间选择相信眼前的红发青年说的话。 虽然对方的外貌看起来确实绝非常人，但姑且没有多出什么人类不该有的部件，金色的眼睛可以说是美瞳，红色的头发说是混血儿也说得过去…… 嗯，没完全信。 “……没人会答应这种突如其来的话。”松田阵平又后退了一步，把手抽出来。 “而且你看起来像个骗子。” 埃索伦眨了眨眼，看看自己空空的手掌心，又上前了一步。 “要我证明的话……” 他们的脸越贴越近，松田阵平的腰往后仰，几乎要到了极限的时候埃索伦才停下来，鼻尖几乎要触碰到对方的鼻尖。 埃索伦的手隔着一层布料轻轻敲了敲大腿外侧的皮肤，他穿了条简单的黑色长裤，从外面看起来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但是事实就是很不对劲。 松田阵平眯起眼。人类在从黑暗的地方走出来骤然见到亮光的时候会下意识分泌出生理性泪水来缓解光照的刺激，虽然这个小巷并没有那么黑，但是因为眼前的光亮与环境反差过大的缘故，他的眼睛还是本能性的感受到了一些不适。 身上柔和的光晕慢慢散去，变身成奥特曼形态的埃索伦眼睛一眨不眨——虽然也眨不了——的盯着松田阵平，过于明亮的金黄色眼灯让松田阵平感觉眼疼。 “停，我信了，你快变回去……不，你的警惕心也太低了吧！” 并没有认识多久，但是仅仅只是这半个小时就足以让松田阵平看出眼前人的轻信了。跟他的观察力强大与否与敏锐性无关，松田阵平相信哪怕站在这里的是个初中生都能发现这点。 “因为你是个好人。” 埃索伦回答的毫不犹豫。 “……” 松田阵平用手推开埃索伦靠的过于近的脸庞，话说这张脸确实泛着金属质感也确实没鼻子很符合刻板印象啊……他没有否认自己是个好人这件事，虽然他并没有觉得自己是个好人，他没考虑过这种事情，但好歹他也不觉得自己是个坏人。 但这个家伙说的话就不对吧！！！！ 是他太久没看过奥特曼吗？他怎么不知道奥特曼是这么天真的家伙？！还是说这就是子供向的特性：轻而易举对第一次见面的人付出信任？ 被推开的埃索伦什么都没说，他伸手把克制不住往后仰的松田阵平拉直，然后解除掉变身露出笑脸，似乎在等待松田阵平的回答。 “……○谷那些家伙和小学生们会疯的。” —————————————————— 埃索伦会那么说当然是有原因的。 他的视线稍微偏移了一点，看向松田阵平毛绒绒的头顶，那里明晃晃的飘着一行古怪的字符。 字符在埃索伦眼里扭曲变形，形成地球上他所在之地的文字。 【恶意值：3】 孤身一人来到以前从未涉足过的宇宙当然是有危险性的，出于安全考虑也出于朋友间的考量，希卡利交给了他一个闲暇时研制的道具，可以收集判断对方情绪化为直白的数字，来显示出对方对持有者抱有的恶意程度。 在被他突袭还展现出种种可疑之处后，还能在满值一百的情况下只有3的恶意值，这个黑色卷发的青年绝对是个好人。 “……我说，我们甚至还没交换名字吧？”就这么提出邀请再怎么说都过于草率。 “可是我已经告诉你我的名字了，还需要更多吗？那我再说一遍好了：我叫埃索伦，来自M78星云的光之国，是宇宙警备队……” “——停。” 松田阵平抬手捂住了他的嘴，直视对方金色的眼睛，又实在忍不住的半垂下双眼看了看地面，在被地上依然默默反光的卡牌闪到之后闭了闭眼，道：“可以了。” “我叫松田阵平，我们换个地方说。” 看来今天是无法顺利采购到新道具了，不过收获到一个外星物种，或许也不错。 —————————————————— “……我说的换个地方，不是指换到这里。” 松田阵平拎着书包，有些无奈的揉了揉自己的一头卷发。 他已经不在刚刚的小巷子里了，此时正在埃索伦的撺掇下继续前往身为原定目的地的五金店。至于去科技展的行程，理所当然的是取消了。 ‘可是这样更方便我跟松田说话。’埃索伦理直气壮的盘腿坐着，抱臂看天——看松田阵平，他现在正在松田的体内被他带着走。 刚刚得到松田阵平的名字之后，埃索伦就默认他是答应自己的“成为人间体”的邀约了，于是兴高采烈就蹦进了松田身体里，美其名曰这样说话更隐蔽。 ——而且还不用自己走路，真是超级方便。 松田阵平当时根本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之后虽然无语，但或许是觉得这种体验也算新奇，倒是也没有赶埃索伦出去。 他慢悠悠的走在被树荫遮蔽的公园小路上，一心二用的跟体内的埃索伦讲话。 “……直接被突围到科技局了？你们没有防御设置的吗？” 被敌人突围到科研中心这种地方放一般国家都算是亡国之兆了吧？ ‘不能这么说，’埃索伦露出不赞同目光，虽然松田阵平看不到，但是不妨碍他不赞同，‘宇宙警备队的队员们都在很努力的战斗。’ “但是东西还是被抢走了对吧？努力战斗的目标不是没有达成吗？” “当然有达成，”埃索伦很坚持，‘这次只丢了一件东西而已！’ “……” 怎么听起来你们这个科技局好像经常丢东西一样。 松田阵平决定暂且还是不要深究为好，他沉默了一下转移话题，询问丢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埃索伦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他思考了一下：‘据说是新发明……我不太清楚，但是见到了就会有感应的。’ “你不是被派来负责找回失物的人吗？” ‘但是我又不是科技局的，对新发明没什么认识也不奇怪吧？’ “那为什么派你来？” ‘因为我是实力超强超厉害的天才——’ 松田阵平没说什么了，他现在的心情还算轻松，有种轻飘飘的不现实感，因此转着圈的找话题跟埃索伦说话，只有听到从心底传来的埃索伦的声音，他才能确定这荒谬到像是幻境一样的经历是真实的。 时间已经不算早了，但还有零零星星的小孩子在外面玩，他们摆出假面超人和奥特曼等等特摄英雄的变身姿势，朝着小伙伴biubiubiu的发射着光线，对方也配合的倒下，笑作一团。 松田阵平停下看了两眼，身体里的埃索伦催促着他转过去，看着那群孩子高兴，还要故作谦虚的表示奥特曼被人喜欢很正常嘛。 松田阵平敷衍的嗯嗯嗯了几声，已经决定好等回去后就把柜子里最下面放着的积灰多年的奥特曼光碟拿出来看看。 ——路边的那群小鬼绝对会羡慕死他的，或许还有hagi。 松田阵平摸摸下巴笑了一下，看看天色，走进路边的便利店里买了一听可乐。 路边的便利店里，店主正在看电视，上面播放着怪盗基德昨晚的最新动态，帅气的白色身影在幽暗的夜空中飞翔，下面是成群的粉丝在为他们心中的基德sama尖叫。 松田阵平随意瞥了一眼，对这个戏耍了警方无数次的国际知名大盗没什么感触，倒是更关注追捕的警车一点。 “王八蛋警察追不到犯人还真不出人意料啊——”松田阵平哧的一声拉开易拉罐的拉环，因为动作粗暴而从边缘溢出不少黑色液体，沾湿了他的手指。 ‘松田讨厌警察吗？’ “啊，超讨厌的。” ‘因为他们追不到犯人吗？’ “怎么说呢……”松田阵平举起拿着可乐的那只手，舔舐了一下沾着可乐的指尖，然后仰头喝了一口，长舒一口气，“如果是我的话，绝不会让真凶逃离。” 埃索伦思考了一下：‘所以松田将来要去当警察吗？’ “啊，当然要去了。”易拉罐被捏扁丢进路边的垃圾筒里，发出哐啷哐啷的响声。 “——不然警察就没救了吧？” ‘……啊，是蹭得累。’ “——才不是啊！！！！！！” 第 3 章 “过分，”埃索伦忿忿不平的抱着手臂大声说话，“简直是太过分了！” 他现在正在松田阵平的家里，缩小成人类手指大小，只比一瓶指甲油高一点，论体积还比不上充电宝，此刻正坐在松田阵平给他找来的小矮凳上面，对松田阵平大声叭叭。 松田阵平还贴心的给他在小矮凳上放置了一个枕头，因为找半天没找到软垫于是把枕头拿来揍了一顿后放到矮凳上让埃索伦能待的舒服。 “说到底哪里过分了？只是不让你待在我身体里而已！” 松田阵平没看埃索伦，他背对着矮凳把从尘封的柜子里找到的碟片放进dvd里。碟片被放了太久，表面已经有了些划痕，松田阵平放进去之前还特意吹了吹灰，不过好在还能放。 他挠了挠头，把吹灰的时候沾上去的灰尘都甩下去。不知为何，总感觉自己忘了什么。 “明明松田已经是我的人间体了！我们已经合二为一了！为什么不能和你待在一起？”埃索伦站起来大声质问松田阵平，并在质问完后又坐下去。 陷进棉花里怪舒服的，多坐一会儿。 “我才不要被男人看着洗澡上厕所——” “都说了我不会随意偷看的，我是有原则的光之战士，而且你不愿意的话我是看不到的！” “那不也是跟男人一起洗澡吗？很恶心欸，我都不会跟hagi一起洗澡。”松田阵平试想了一下他和萩原研二在一个浴室里一起洗澡的画面，恶寒到一激灵。 “这不是洗不洗澡的问题，这是你不信任我的问题，”埃索伦抬手指着松田阵平，在枕头上蹦了两下加深自己的表现出的情绪和严重性，“你居然不信任我——” “……首先，不是信任问题，我没有不信任你觉得你会偷看我洗澡，只是很单纯的不习惯而已，其次——” 松田阵平深吸一口气：“我们俩昨天下午才见面吧？加起来甚至认识时间不超过24小时，怎么你现在就扯到信不信任的问题了啊？！” 埃索伦震惊。 埃索伦很震惊。 埃索伦震惊又伤心。 “你居然不把我当朋友——！” “不、等等……我没说这个啊你怎么联想到的！我只是说我们现在还没有互相了解……”松田阵平转过身来，难得有些手忙脚乱的看坐在枕头上的小小埃索伦。 “我都已经告诉你我的名字和工作还有家庭住址了，你还把我带回家了！”埃索伦觉得他们已经是一心同体的好搭档了，万万没想到松田阵平居然不这么认为。 “我确实是把你带回家没错……但是你的家庭住址我也去不了吧？”松田阵平被带歪了注意力。 “……我懂了，所以松田不把我当朋友，我都明白了。”埃索伦站起来，很坚定的踩着棉花枕头往外慢慢挪步。白色的枕头在他坚定的背影映衬下，好像成为了西伯利亚的风雪，定格在电影结尾。 松田阵平把埃索伦揪起来放回枕头中央，有点无奈：“我只是说我们认识的时间短而已，我有在……把你当朋友。” 毕竟都带回家了，而且谁会不喜欢自己的童年？ 只是说起来还怪不好意思的。松田阵平挠了挠脸，有些难得的羞赧。 “——啊，是杰克老师。” 埃索伦看着开始放映的碟片，兴致勃勃。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我在听我在听，我也把松田当成很好的朋友——啊，这里好像更合适一点。” 埃索伦飞到了松田阵平毛茸茸的脑袋上，无比自然的趴进了松田昨天晚上才洗过的干净蓬松的黑色卷发里。 “我说……你不要得寸进尺啊喂——” 十八岁高中生气急败坏的试图把埃索伦从头发上揪下来，但埃索伦死扒着不放。 “哪里就算得寸进尺了？这分明是合理利用！松田的脑袋这么棒，不用一下才可惜呢！” “哪有这种用法啊——” 埃索伦没理他，喜滋滋的趴在松田阵平脑袋顶上回味着刚刚看到的第一集的尾声。 “杰克老师好帅哦……” 松田阵平也放弃把他扯下来了，抬着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触碰着自己头上的头发，偶尔会命中埃索伦，同时嘴上也没闲着。 “啊啊啊——完全没在听我说话，我看你还是钻到屏幕里面去好了——” 有异样的声响传来，松田阵平下意识回头，埃索伦猝不及防揪紧了他的头发稳住自己的身体。 “嘶——你别乱搞啊喂！快点放开……” 松田阵平吃痛，手下意识的往上挥试图把埃索伦的手掰开，但是因为双方体积差距过于大了，导致他看上去更像是在空中胡乱挥舞双手。 “小阵平——这是，在干嘛……？” 半长发的青年站在房间门口，看着坐在地上疑似中邪的松田阵平。 半晌，他的目光缓缓移向了松田阵平可疑的凹陷下去的发顶。 松田阵平故作冷静的放下手咳了一声，想起来了：——他忘了萩原研二了。 ———————————————————— 萩原研二其实一早上起来就发现不对劲了：昨天跟他约好到他家来看录像带的松田阵平已经过了十点了还没来。 倒不是说松田阵平不赖床不睡懒觉，而是身为幼驯染他过分了解松田阵平。小阵平在有约的时候，是不会放纵自己睡过头的。 秉承着这种想法担心松田阵平是不是生病了或者出事了，于是轻车熟路的来到幼驯染的家，刚进门就听到松田阵平的房间里传来隐隐约约的声音，听起来中气十足，不像是生病的样子。 揣摩了一下剩余的可能性，萩原研二丝毫没有犹豫的打开门，看见门内的松田阵平的时候他就明白了。 一句疑问过后他迅速抱臂靠在门框上做出不满的样子：“啊——看来是完全把可怜的hagi忘记了啊。” 松田阵平咳了一声，有些尴尬的道了歉，他的手矜持而隐蔽的最后一次伸到脑袋顶上试图把埃索伦抓下来，未果之后迅速放下装做无事发生。 萩原研二再次瞥过松田阵平的脑袋顶，除了凹陷下去的头发外什么都没看到，联想到松田阵平刚刚的手舞足蹈和自言自语，他挑了挑眉。 非人间体的存在，是看不到奥特曼在外的小型半透明形态的，也听不到他们说话，因此萩原研二视角里，松田阵平只是在自言自语。 “小阵平……你知道我不歧视地中海的吧？”萩原研二勾住松田阵平的脖子，带着沉重的表情安慰他：“就算年方十八就已经秃顶也不碍事，小阵平你依然拥有帅气的脸噗嗤——” 松田阵平的脸上暴起青筋，他一把按住自家幼驯染的脑袋：“那就把你的头发赔给我吧——！” “诶诶诶诶诶——怎么能这么做？如果我没了头发不知道有多少女孩要伤心呢。” 耍宝两轮才各自放开，理理已经变得凌乱的衣服，无语的瞥了对方一眼，松田阵平又试图把埃索伦揪下来，这回埃索伦没躲，而是自己飞到了地上。 “刚才就想问了，你就是因为要在家看奥特曼才忘记我的？欸——因为秃顶了所以回忆一下头发浓密茂盛的童年？” “都说了我没秃——” “刚刚只是因为脑袋顶上趴了个小玩意而已，”松田阵平揉了揉卷发，让脑袋顶上那个被趴出的窝窝恢复一下，然后凑近萩原研二，刻意的小声起来：“而且我保证，你知道了的话，你也会跟我一起看的。” “等等等等等等——”没等萩原研二问，埃索伦就先反应过来了，虽然松田阵平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就这么近的距离不可能听不到，他飞到半空中看着松田阵平：“我的身份不能随意暴露的，如果传出去的话，我就不能在地球上待了！” “只要不传出去大规模被人知道就可以了，保密就可以了吧？而且你自己一上来就跟我自曝身份了吧？当时没见你这么谨慎。” 松田阵平随手拨弄了一下飞在空中的埃索伦，小小的奥特曼不耐烦的把他的手指拍开。 萩原研二看着这一串行为战术后仰，开始思考要是松田阵平真的精神失常了他该把他送到哪家精神病院。 开玩笑的。 “总之，hagi一定不会说出去的，而且这么多年，我的所有事都是跟他分享的，这家伙又敏锐的不行，我们绝对瞒不过他的。”松田阵平跟埃索伦解释。 “因为他是你的朋友吗？” “因为他是hagi。” 埃索伦顿了一下，原地转了几圈，点头同意了。离开松田阵平身边，在空位上变出了自己的人类形态，对萩原研二点了点头：“你好，我是埃索伦，是个奥特曼，来自M78星云……” “等等，接下来的就不用说了。” 松田阵平抬手制止，然后对着萩原研二抬了抬下巴，又用下巴指指屏幕上播放着的杰克奥特曼：“看吧，现在有兴趣了吧？” “……” “开玩笑的吧。”萩原研二冷静的说。 ———————————————————— “停，等等，我信了。”萩原研二捂住脸，他刚刚才被复刻了埃索伦向松田阵平的证明过程，无论多不可能，总之这就是真相：——他的幼驯染松田阵平，成为了莫名突破次元来到现实的奥特曼的人间体。 “不过，就算是这样，小阵平也没有到一般人间体的标准吧？我是指——他也没有为了救人导致伤重不治什么的……怎么就……？” 松田阵平闻言也递来了探究的目光。 埃索伦抱着手臂跪坐在他们面前，目光炯炯有神，闻言抬头挺胸，金色的眼睛熠熠生辉：“原因很简单——因为我没钱！” 第 4 章 “原因很简单——因为我没钱！” 埃索伦抱臂，异常的理直气壮，甚至看起来还有一丝骄傲。 “……啊？” “啊——？” 两声啊都来自于松田阵平。而萩原研二展现出了一种异乎寻常的冷静，他点了点头，沉稳的捂住了脸低下脑袋。把那一声“噗”吞了回去。 “你之前的理由还是‘觉得我是个好人’吧？现在这又是怎么回事啊！这算是奥特曼会给出的理由吗！”亏他还有点自得，觉得被选中了真是没办法果然是自己的光辉遮掩不住什么的。 埃索伦理直气壮，昂首挺胸：“我说的都是实话！而且就算是奥特曼也会有烦恼的，没有地球货币就是会流落街头啊！”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你不会已经流落街头过了吧？” 埃索伦大惊失色：“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你表现的太明显了啊！” 埃索伦捂住脑袋嘀嘀咕咕了一阵诸如‘是这样吗’之类的话，然后放下手继续昂首挺胸理直气壮：“那说明我有进步！” “你的进步就是随机骗一个人类然后进他的家里蹭吃蹭喝吗？” “我哪里有骗？我说的又没错，阵平确实是好人啊！所以才会把我带回家。而且我没有蹭吃蹭喝蹭喝！”埃索伦头发一撩表情光辉：“——我都不需要吃饭的！” “……这是什么很骄傲的事情吗？而且为什么突然就叫阵平了啊？你刚刚还在叫我松田吧！” “我们是朋友所以叫阵平啊，不可以叫阵平吗？那阵平酱？” “……给我好好的叫松田啊！”松田阵平无可奈何的凑近埃索伦，语气有点无奈有点无语，还有一点恼羞成怒。 “那为什么hagi就可以叫你阵平我不可以！”埃索伦一甩手就指向旁边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憋笑的萩原研二，语气甚至还有点不可置信。让松田阵平错觉之下以为自己做了什么抛妻弃子的渣男举动现在正在被原配质问。 啊不，按照先来后到的规则来说这个奥特曼才是小三……不对怎么回事！他们分明才认识二十四小时而已啊！ 思维已经被绕进去了！ “不是……这么快就熟起来了吗？为什么叫他就直接叫hagi了叫我还要从松田开始啊？” “明明是阵平叫他hagi的！我跟着叫而已！而且是阵平自己要我叫你松田的！” “那你现在不还是在喊我阵平吗？！” “噗……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对不起你们继续——” 萩原研二实在是忍不住了，压不住的笑声从他嘴里传出来，溢满整个房间，他努力喘了几下气，在地上滚了两圈才觉得缓过来了，然后猛然直起腰坐起来，对着埃索伦竖起大拇指：“——完全可以叫我hagi，完全没问题哦，能得到童年英雄奥特曼的友谊对我来说真是太惊喜了，啊——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吧？” 埃索伦感动的握住萩原研二的手，上下摇晃了几下：“当然可以……感觉hagi比阵平好多了！” “欸——那不如选我当人间体吧？我看小阵平也不是很愿意……” “我说你们……”松田阵平隐忍的握住了拳头，然而很明显没隐忍住，他猛地扑上前打断他们俩深情交握的双手，把他们分开：“谁说我不愿意的啊！而且你是我带回来的吧？” “阵平居然这么喜欢我的吗？”埃索伦看了看自己和萩原研二被打断链接的双手，又看看松田阵平，露出了感动的表情。 萩原研二认同的点了点头：“没错，看来小阵平很喜欢埃索伦啊……可怜的研二已经完全失宠了。” 埃索伦遂安慰性的拍拍萩原研二的肩膀：“没关系的，你还有我。” “真的吗？但是埃索伦选择的是小阵平吧？现在这样算不算nt……” “啊啊啊啊啊闭嘴！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而且你根本没听我说话，还在叫我阵平啊！” “因为，”埃索伦又双叒叕昂首挺胸，骄傲回答：“我叛逆！” 萩原研二笑出声，伸手扶住松田阵平的肩膀摇晃他：“欸……小阵平就认了吧？而且阵平酱明明就很愿意被埃索伦酱叫阵平吧？” 埃索伦思考了一秒钟埃索伦酱是什么称呼，然后愉快的接受了，伸出手和萩原研二一起摇晃松田阵平的肩膀。 “对嘛……阵平酱就承认你其实很喜欢我吧！” “都说了不准喊我阵平酱啊！”松田阵平又露出熟悉的类似恼羞成怒的表情，但是没有推开他们两个的手。于是埃索伦默认他默认了，愉快的把松田阵平摆正，面向电视机。 而后他一挥手，气势十足的对两个其实才刚刚认识的人类朋友一挥手，指向还亮着的屏幕：“好——来看杰克老师！” 松田阵平还没有发话，萩原研二就已经抓住他的手一起举了起来，发出小学生春游时回应老师叮嘱的声音：“嗨以——” 松田阵平用另一只手捂住了脸。 ———————————————————— 虽然是在看童年回忆之一，但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的注意力显然都没有在屏幕上。毕竟身边可是有一个货真价实的奥特曼欸，谁忍得住不去关注一下啊？ 从问杰克奥特曼是你老师吗然后听取埃索伦激情夸夸十连到问奥特曼晚上到底睡不睡觉以及你们是不是真的不穿衣服。 “所以你们是怎么说话的？”萩原研二捏着埃索伦垂下来的红发观察，看看跟自己的头发有什么不一样。一旁的松田阵平在观察那个金色的耳坠子 埃索伦乐滋滋看屏幕的动作顿了一下，有些不解的回头，因为动作太大甚至导致旁边两位险些被发尾甩脸。 真的被耳坠甩脸的松田阵平捂住鼻梁，怒目而视，发现埃索伦用后脑勺对着自己所以看不到的时候，转而对萩原研二怒目而视。 埃索伦还在不解的询问：“问这个干什么？不就是正常说话吗？” “可是你们的脸看上去泛着金属光泽，感觉敲上去都会梆梆梆的——所以说是腹语吗？还是心灵交流？电视上看起来感觉奥特曼的脸都动不了也不能张嘴的欸。” 萩原研二说的很直白，他刚刚就看明白了，埃索伦习惯于直白的表达，这种询问也不会让他觉得冒犯，不如说他认为这是朋友之间亲密的表达呢。 想到这里萩原研二就笑了笑：虽然对他来说是刚刚认识，但确实已经跟眼前的外星生命成为了朋友，不知道的还以为认识很久了。 埃索伦思考了一下：“有吗？” “那也不算金属材质吧……而且都是脸也都有五官，我们当然也可以做表情了！说话的时候也肯定要张嘴啊。” “但是电视上的奥特曼都不会张嘴吧？”松田阵平指了指电视上正在打怪兽的杰克奥特曼。 “那是人类的拍摄问题吧？不过大家战斗的时候一般确实也不会做什么表情……而且在地球上只能打三分钟的架而已！哪有空管战斗之外的事情啊——” “说到这个，”松田阵平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往前挪了几步坐到其他两个人中间，“既然你来了，那是不是说明就要有怪兽了？” “特摄剧里都是这么播的吧？怪兽找奥特曼对决什么的。”松田阵平比划了几下拳头，看起来有模有样的。 “然后我们要打怪兽吗？”萩原研二也凑了过了。两个人的眼神都看着埃索伦。 在电视外面看奥特曼打小怪兽是很好玩，但是电视成真了就没有那么好玩了。想到电视机里那些怪兽皮套一脚一个小模型，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都有些头皮发麻。 “管他呢，有怪兽的话我就把他打倒。”想了想之后干脆决定不想了，松田阵平甩甩手，捏紧拳头：“三分钟内解决就好了吧？” “真可恶啊小阵平，居然擅自耍帅。”萩原研二悠悠的把脑袋架到松田阵平肩膀上，勾着他的脖子调侃：“真是不浪费这张池面脸。” “话说，我也想变奥特曼试一试啊，不如埃索伦酱抛弃小阵平选我吧？相比小阵平我更受欢迎哦——” “喂hagi！” 埃索伦还在沉思，回忆了半晌才开口：“——但是，这个宇宙，好像没有怪兽吧？” 幼驯染的打打闹闹当即停止：“欸？” 两个人同步的欸了一声。 “有奥特曼却没有怪兽吗……”那这个特摄总感觉不算完整了。不过这是现实世界，果然还是没有怪兽好一点。 “起码银河系没有吧……我绕着银河系飞了好几圈，都没有发现怪兽的踪迹，别说怪兽了，除了地球之外，连生命体都没有。” 埃索伦面前的两个人类都有些感慨，虽然知道奥特曼很厉害，但亲耳听见他说绕着银河系飞行果然还是不一样。 松田阵平甚至在思考自己能不能借人间体的身份也变成奥特曼去银河里飞一圈。 “所以外星人不存在吗？”松田阵平想到了他在杂志上看到的报道。“那花大价钱向宇宙里发射唱片不就没用了。” “但是外星人现在就在我们眼前吧？”萩原研二也摸着下巴思考。 “……我又不是这个宇宙的外星人啊！” “啊对了，你绕着银河系飞干嘛？找被盗的道具吗？” “……” 埃索伦有些心虚的移开目光：“……挖金子。” “……啊？” 埃索伦更心虚了，看看天花板看地板看空气就是不看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 ——那种因为担心到了地球没有货币花而勤勤恳恳找到蕴含黄金的星球辛辛苦苦挖金子结果发现自己身上没带变身器无法携带那么多金子而不得不放弃的丢脸经历怎么可以说出来啊！ 第 5 章 ——最后在家里看了一整天的奥特曼。 鉴于当事人埃索伦的强烈抗议，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最后体贴的没有继续问下去。只不过看着屏幕上庄严肃穆的奥特战士，不知为何总感觉有些形象崩塌。 大概是亲身接触到的奥特曼有些活泼过头了吧？松田阵平支着下巴又看了一眼埃索伦，他正看的兴致勃勃，还会在战况激烈的时候着急出声。 “这个时候该用绞杀技才对啊！” 萩原研二也跟着起哄，松田阵平看了一眼自己的幼驯染，果断也坐直身体加入七嘴八舌的战况讨论。 直到天色渐晚，才意犹未尽的结束，连午饭都没吃，但谁也没有吃饭的心思，于是捂着咕咕叫的肚子提议吃泡面。 “你们都不会做饭吗？”埃索伦愣了一下，他知道人类需要定时进食来维持生命，但曾经在地球的生涯也足够让他了解到泡面是不健康的食物，于是他露出了老奶奶看见小孩子吃垃圾食品的不赞同目光。 “现在去做饭也太累了吧？而且也来不及……随便吃一点也没事的，又不会出事。”松田阵平无所谓的耸耸肩。 “是啊是啊，不过今天一整天就在小阵平家里玩过去了……不如干脆就收留我吧？”萩原研二拿起手机看了看消息，敲了几个字回复后又抬头：“我出门的时候说的可是‘小阵平生病了需要照顾’的理由啊，抛下生病的朋友不管的话会被我姐姐说的。” “谁让你出门的时候用那种理由的？”松田阵平露出半月眼，“我哪有那么容易生病啊。” “都是因为你把我忘记了才会这样的，怪也怪不了我吧？不过来这一趟真是物超所值，还认识了埃索伦酱～” 最后一句的尾音诡异的波动，松田阵平恶寒的抖了抖肩膀，但埃索伦却很受用，高高兴兴的跟萩原研二又开启遇见你很高兴的傻瓜话题。 松田阵平转身出门去泡面，虽然埃索伦表示自己不用进食，但他还是给他也泡了一碗，三个人围着小桌子嗦面，配合窗外越来越暗的天色，竟然也有一种淡淡的温馨。 埃索伦很明显就被这种淡淡的温馨感动到了，他左看看右看看，发出感慨：“感觉好像养了两个孩子一样……” 松田阵平：？ 萩原研二：？ “……我们才刚认识一天。”四舍五入也才两天。 “阵平你不懂，有些感情是不需要时间积累的，比如此时此刻，我就有一种孩子长大了懂得照顾人的欣慰感……” 萩原研二又噗嗤噗嗤的笑了：“没错……我养了小阵平这么多年居然得到了小阵平的照顾，研二爸爸好欣慰啊——” 松田阵平礼貌性的把萩原研二的脸按到面碗上，让他俊秀的鼻子险些沾到面汤，就此噤声。而后一脸和善的掰断了筷子，请埃索伦畅所欲言。 埃索伦战术后仰，看了看悬浮在松田阵平脑袋上只有孤零零的一个“1”的恶意值，点点头觉得自己知道该说什么了。 “阵平酱是好人——” 萩原研二扒开松田阵平的手又开始噗噗噗的笑，松田阵平则被哽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这算不算道德绑架。 当然不算，但萩原研二看得出来松田阵平这是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无可奈何。 这么说来，人生的前十八年里，还没有人这么频繁的贴脸说阵平是好人——这种话。 除了小阵平长着一张看起来就很不良的脸之外，也有现实里根本就遇不到这种人的因素存在。这么直白的表述在以含蓄为主的日本社会很难遇到，难得遇到一个就会让人不知道怎么是好。 于是体贴的幼驯染体贴的转移话题：“三个人的话，小阵平家里的床睡不下的吧？” 松田阵平平时睡的床比单人床大点，挤一挤睡两个人没问题，睡三个身高都在一米八以上的男性那就是痴人说梦了。 但如果只让一个人睡地板，不管让谁睡都有一种排挤的感觉。 “嗯？”埃索伦又嗦了一口面，心里觉得真好吃啊难怪人类都喜欢吃垃圾食品，早知道以前多试试，但也没忘记回萩原研二的话：“啊没关系，我睡阵平身体里就OK。” “……我拒绝，这种说法太怪了。” 松田阵平举手表决，顺便给出了另一个选项：“你可以像之前一样变小然后睡在枕头上。” “但是这样hagi就看不见我也听不见我说话了吧？那不就是偏心吗？不可以这样。” ……偏心又是什么鬼说法。 松田阵平的嘴角抽动了几下，偏偏对面的埃索伦还在一脸认真，而萩原研二还配合的摆出了“好感动”的表情。 受不了这两个家伙了，松田阵平深吸一口气：“那折中。” ——最后埃索伦以变小的mini形态睡在了枕头上，身上还盖了两张手帕避免夜里着凉。同时为了兼顾“让萩原研二也能看到他”的要求，松田阵平在他脑门上贴了一张便签纸。 埃索伦从抽屉里抽出一支笔，在便签纸上写了晚安，然后拿着便签纸飞到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面前给他们看，看完后才安心躺下，把便签纸重新贴到自己脑门上，然后扯了扯手帕，把被子盖好，才安心睡觉。 为了彰显公平公正毫不偏心而被埃索伦拒绝说话只能跟萩原研二一起看便签纸的松田阵平：…… 萩原研二倒是显得心情很好，看完便签纸后还对着埃索伦睡的枕头挥挥手说晚安，顺便对松田阵平也说了一句。 跟萩原研二当了这么多年幼驯染，也一起睡过这么多次，睡前道晚安还是头一次。松田阵平心里有点微妙的别扭感，往后仰了一下身子，回应了萩原研二的晚安，看着对方躺下，静默了一下之后，对着床头柜上的枕头也道了一声晚安。 静谧的黑夜很容易让人生出困倦，迷迷糊糊马上要睡着的时候，松田阵平听到萩原研二突然开口：“——要不明天去买个娃娃屋吧？还有小枕头小被子什么的。” 不然晚上只能睡在松田阵平匀出来的枕头上，盖着手帕当被子，总感觉有点可怜。 松田阵平：…… 困意稍微清醒了一点，但还是很想睡觉，他伸手打了个哈欠：“——那由你进店去买。” 他才不要被别人诡异的目光盯着看。 ———————————————————— 第二天跟萩原研二一起走在街上的时候，松田阵平还有点恍惚。 仔细想想，好像遇见埃索伦之后自己的行程一直乱乱的，科技展已经结束了，本来跟萩原研二约好的打游戏也变成了在家里看一整天奥特曼，现在更是走在了为埃索伦买娃娃屋的路上。 一大早被告知了这个消息，有点被感动到的埃索伦正坐在松田阵平的口袋里。给的理由是想要以最适合的形态去迎接他们的礼物。 以松田阵平的视角，能看见埃索伦从口袋里探出一个脑袋。而萩原研二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也听不见，但很热衷于跟埃索伦讲话，时不时就要低下头凑到松田阵平的口袋边上说几句。 每当这时候埃索伦就会窸窸窣窣的拿起松田阵平给他准备的一支用了很久已经变得短小的铅笔头，在便签纸上写下自己的回答，然后探头看看没有路人关注这里，就迅速伸出手把便签纸贴到松田阵平的口袋外侧，让萩原研二把它拿走。 本来习惯走路插兜的松田阵平不得不把手拿出来，为了不压到口袋里的埃索伦，他干脆一直都抱着手臂，配合脸上的墨镜，乍一看像是什么不良少年出街。 “现在还早……直接去玩具店买娃娃屋的话，手里提着东西就不好去玩其他的了，要不先去其他地方看看再说吧？” 松田阵平没有说话，因为这根本就不是对他说的。 萩原研二微微弯腰对着松田阵平的口袋说话。口袋里的埃索伦点了点头，拿出铅笔头写了一下，然后把便签纸贴出去。 上面画了一个勾勾。 萩原研二把这张便签纸也好好的折起来，放进自己的口袋里，里面已经有起码十几张写过的便签纸了。 松田阵平拿出手机来看了看时间，看到出门不过才两个多小时而已，又想想已经塞了萩原研二半个衣服口袋的那些便签纸，不由低头看了埃索伦一眼。 埃索伦正拿着铅笔头窸窸窣窣的继续写，片刻后贴出一张便签纸贴在松田阵平口袋上方的衣服上。 ——代表这张是给他的。 大概是出于什么“雨露均沾”“两个都是好朋友不可以偏心”的子供向说法，所以在外的时候也不跟他说话，非要坚持用便签纸交流。 松田阵平思索着是不是要给他买个能发短信的手机，但是按键手机的体积相比mini版埃索伦来说未免有些太大了。 松田阵平拿起便签纸和萩原研二一起看，上面写着埃索伦的感慨。 ‘感觉没有怪兽的地球，大家的日常都更放松一些呢。’ 萩原研二和自己的幼驯染对视一眼，然后低头对着他的口袋说话：“这是当然的了，毕竟是和平年代，这里的治安也很不错——” 噗通一声，而后就是旁边路人小姐姐发出的尖叫声：“死人了——！” 看着突然坠落到他们面前的尸体，萩原研二/松田阵平：…… 埃索伦又窸窸窣窣的拿着笔在纸上写字，片刻后一张新的便签纸贴在了松田阵平的衣服上：‘好像，也不是那么和平……’ 第 6 章 “死人了——！” □□坠落地面的声音和路人受到惊吓的尖叫声一前一后的响起，简直是强而有力的打脸，而埃索伦慢吞吞贴出的便签纸上写的字更是让刚刚还在说这里很和平治安很好的萩原研二无语凝噎。 萩原研二：…… 松田阵平：…… 不对，为什么他们下意识觉得这是谋杀案呢？这种从高楼坠落而下的分明也有可能是自杀吧？ 在柯学宇宙开启前11年，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晃了晃脑袋，将自己的思维从刻板印象中脱离出来。 迟疑也就这么两秒，而后他们一前一后的奔上去，确认坠楼的人是否还有生命体征。 喊了几下并无回应，试探鼻息也能感觉呼吸已经停止，脉搏也已经消失不见。眼前坠楼而下的老人家，所有的生命存在的痕迹都已消失。 “……摔成这样，也确实是没救了吧？”松田阵平看着老人破裂的大脑，地上红红白白的一片让他有些生理性不适，虽然将来想去当警察，但真切的见到非正常死亡的尸体还是第一次。同时内心还有些不是滋味。 萩原研二没有多说什么，稍微背过身去拨打了报警电话，而后和松田阵平一起退开，避免破坏现场，同时拦住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不让他们过于靠近。 松田阵平抬起手指，遮住了从口袋里探出来的埃索伦的脑袋，挡住了他的视线。埃索伦抬头看他一眼，稍微往上飞了一点，继续探出脑袋看。 萩原研二也看了一眼，稍微靠近了松田阵平一些。 ———————————————————— “那么，死者是居住在影米花公寓0705室的石田道一，男，今年69岁，死因是高空坠落导致的严重骨折和器官碎裂，没有错吧？”拿着小本子的警官一脸严肃的回头看，但略微凸出的肚子让他的严肃被削弱了不少。 一旁蹲着检查尸体的鉴识科人员点头出声表示没有错。于是穿着棕色风衣的警官转了转帽檐，看向正在被询问证词的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 “死者坠楼时间，经目击者证词确认为十点五十五分，”正在询问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的警察再次向他们确认无误后，挠了挠自己的脑袋：“那么，这大概确实是自杀无误了吧？从那么高的楼上掉下来，死者又是个孤寡老人，大概是想要晾衣服什么的，结果一不小心就掉下来了。” “毛利！”穿着橘棕色服装的警官严厉的喝止了年轻警察的话。 “啊啊啊是！”年轻的毛利小五郎原地站立，朝着上司敬了个礼，又讨好的笑了笑。 “目暮警官——不要那么生气嘛。” “你那是什么话，”目暮警官没好气的看着自己不着调的下属：“未经查证就妄下定论，还是在市民面前，哪里有个警察的样子！” 松田阵平挑了挑眉。萩原研二及时扯了扯他的袖子制止幼驯染想说话的动作，示意他不要发言。 “可是尸体掉下来的时候是面朝天空的姿势，而且死者的表情相当狰狞，虽然衣着尚算整洁，但如果是自杀的话，一般而言都是面朝大地掉下来的吧？表情也绝不会这么恐怖哦。” 萩原研二指着尸体发言：“虽然也有可能是意外坠楼，但自杀的可能性就不大了吧？不如说基本不可能会是自杀才对。” “是、是嘛……”毛利小五郎尴尬的挠了挠头。目暮十三见状更是狠狠瞪了他一眼——真是的，丢脸丢到市民面前了。 鉴识科的人员已经检查完毕，地上的尸体被盖上白布，抬上担架准备要抬走。目暮警官看了看时间，带着人要上楼去死者的房间检查。 松田阵平用手肘碰了碰自己的幼驯染，萩原研二会意上前，询问目暮警官他们两个能不能也跟着上去看看。 “可是无关人士去案发现场只会妨碍办案，你们上去干嘛？”毛利小五郎有些无语的出声拒绝。 目暮警官则思考了一下，问他们跟着上去干嘛，仅仅是目击到坠楼的时刻，按理来说笔录都不用做的程度。 “可是我们已经目击到了死者坠楼，也不完全算是无关人士吧？而且难得假期出来玩却目击到坠楼事件，如果不跟上去搞清楚的话晚上睡觉都会不安心，说不定还会影响上课。” “更重要的是，”萩原研二伸出食指抵着下巴，做回忆状望天：“——我和小阵平以后也想去当警察，趁现在观摩一下真正的警察是怎么办案的，对以后的经验累积也很有帮助，警察先生不会吝啬这一点小小的帮助的吧？我们保证会乖乖的！” 松田阵平这时候才点点头，开口说了稀少的两个字：“没错。”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对方还说以后要去当警察，这种简单的案子帮帮学生也没什么……最重要的是，一旁的下属显然已经因为这点不是吹捧的吹捧而得意忘形起来了，就算是他不答应，他的下属也会帮忙答应的。 真是的。目暮十三不知道第多少回用无语的眼神看向自己这个不着调的下属，又看看眼前的两个学生，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 如愿以偿跟着警察们上到十七楼石田道一的住所，萩原研二走在前面，悄悄伸手到背后对身后跟着的松田阵平比了个耶，埃索伦也写了一张“超棒”的纸条塞到萩原研二还没收回去的手里。 0705室的房门禁闭着，警方联系了大楼管理者过来开门才得以进去。 影米花公寓作为米花町内的高级公寓，里面住的人基本都是有钱人或者高级白领，因此里面的装修自然是精致豪华，松田阵平还一眼就认出墙上的电视是才出的最新款。 房子内部整洁干净，一尘不染，桌子上还摆放着新鲜的花朵，花瓣上还带着水珠，错落有致的摆放一看就是经过精心设计的，相当富有生活情调。 还专门有一间书房和收藏室，摆满了屋主的各类藏书和不同收藏，同样是一尘不染。 目暮警官走到死者坠落的阳台上，扫视一圈，没发现什么特别的痕迹。正在思考之时，门口又走进来一个人。 “……是警察吗？发生什么事了？”来人是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穿着朴素的短袖衫，看起来有几分弱气，声音都比正常人要小一些。 唐泽安明，20岁，美术爱好者，帝丹大学在校生，影米花公寓0706室住户。 ‘这个人就是凶手。’ 埃索伦仗着除了松田阵平之外的所有人都看不见他，从口袋里钻了出来，飞到松田阵平的耳边，对着他的耳朵说话。 “什么？！” 这一声有些大，在场的人视线都转向了松田阵平，松田阵平咳嗽了一声，表示是想起自己出门的时候没有收衣服所以有些失态。 很拙劣的理由，但在场众人都体贴的把脑袋转了回去没管。感谢日本社会的含蓄，松田阵平松了一口气，趁此机会凑近埃索伦小声问他怎么回事。 ‘那个人是凶手，我看见了。’ “什么？！石田先生死了？！” 两句话几乎是同时响起，松田阵平看了一眼唐泽安明震惊的表情，心里觉得如果他真的是凶手那演技还真是不错。又压低声音让埃索伦仔细说说。 ‘在那个老人家掉下来的时候，我听到上面有动静，有往上看过，当时我看到阳台上有人影。’ 松田阵平静默了一下，想起来埃索伦身为奥特曼，各方面素质都远超人类，在石田道一刚刚被从阳台上推下来的时候就听到声音往上看、并因此看到凶手的身影那还真是一点都不奇怪。 但他明明也在进来的时候就判断出不对劲，并大概锁定了凶手的范围——结果现在一点成就感都没有了啊！ 松田阵平叹了口气，萩原研二转头问他怎么了。松田阵平指了指还在不可置信的唐泽安明，萩原研二就明白了，朝他做出了“凶手”两个字的口型。 松田阵平点点头，其他的就没有多说了，因为埃索伦正在他的口袋里使劲拽他的衣服，坚持要按照“雨露均沾”原则，自己把这件事写给萩原研二看一遍。 无所谓，松田阵平选择纵容。他挪了挪地方走到公寓管理员身边，低声询问了几个问题，得到肯定答复后点了点头。 那边唐泽安明已经在叙述自己与死者石田道一的关系了。 “是的……我妈妈是石田先生的保姆，已经照顾石田先生十多年了，石田先生为了方便我妈妈照顾他的同时兼顾家庭，特意把旁边这间房子买了下来送给我们住，所以我们才是邻居。” 当询问他的妈妈在哪里的时候，唐泽安明则表示他的妈妈最近生病了，正在米花中央医院治疗，他的妹妹跟过去照顾，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留在家里。 “都怪我……明知道石田先生已经上了年纪活动不便，却还是沉迷绘画没有过来照顾他，如果我过来了的话，石田先生就不会出意外了吧……” 负责询问唐泽安明的警察连忙安慰他，目暮警官等也出言宽慰，表示不是他的错。 事情到这里就已经明了了，真相简直再简单不过，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对视一眼，准备道出真相。兜里的埃索伦左看看右看看，对于动机有所猜测，但还不算清晰，所以想了想没有发言。 “——不，不如说，正是因为唐泽学长你一心记挂着石田先生，专程前来看望，所以石田先生才会死于非命吧？” 松田阵平刚要向前一步道出真相，拆穿唐泽安明的虚伪谎言，然而话到喉咙里就被卡了回去，他原地哽了好几下，才缓过劲来猛然转头看向声源地——谁？是谁抢他的话？！！！ 室内所有人都看向发声的地方，堪称万众瞩目。 金发黑皮的年轻人站在房门口，还没说什么就已经让人感觉他成竹在胸。他笑意吟吟的看向低头的唐泽安明：“——我说的对吧？唐泽学长。” 第 7 章 “——我说的对吧？唐泽学长。” 金发黑皮的年轻人站在那里，明明只是身着简单的衬衫西裤，但就是让人感觉他光芒万丈。 “请问你是……”目暮警官有些呆滞的询问金发黑皮的年轻人。 “啊，忘了自我介绍了，”来人露出一个自信的笑：“我叫降谷零，是唐泽学长曾经的学弟，今天是被邀请来做绘画模特的，只不过才刚到就发现这里出了命案。” 埃索伦停下笔，把脑袋探出松田阵平的口袋看看是怎么回事，一眼就被对方耀眼的金发吸引了。 好亮的头发……而且看起来很柔软很顺滑…… 骨子里很喜欢金色这种亮色的埃索伦偷偷摸摸的想，要是可以摸一摸就好了。 松田阵平的额角蹦起几个十字，他没有关注暗戳戳“投敌”的埃索伦，恶狠狠的一踏脚，鞋底踏在木地板上发出的清脆响声为他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松田阵平清咳一声：“唐泽安明，你的谎言实在是苍白无力，不过刚刚才把石田先生推下十七楼摔死，转眼就能这么无辜的编瞎话，你的心理素质确实很不错。” 唐泽安明低下了头，暗地里磨了磨牙齿，而后抬起脑袋一脸无辜：“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你……” “你说你一直在房间里画画没来过这里，但石田先生家里的茶具却摆放的如此凌乱，几个茶杯也都随意堆在一起。石田先生家里十分整洁，连书本都要按颜色类别和高矮依次分好，他绝不会允许摆在客厅的茶具如此凌乱，所以只可能是刚刚使用过他还没来得及收拾。对此你又怎么说？” 刚要说话就被抢白的降谷零眉心跳了跳，看向正在发表言论的松田阵平，对方语速极快，一看就是有备而来。察觉到他的视线还不忘在百忙之中向他递了一个挑衅的眼神。 降谷-平生最受不了挑衅-零默默露出了一个微笑。站在他旁边的警察似有所感，向后退了两步。 “或许是石田先生刚刚自己想要泡茶，或者是他要招待客人呢？这位同学，这可是杀人罪，不是能随便污蔑人的，希望你能考虑清楚再说话。” 松田阵平发出一声冷笑，正要继续说话就听见对面那个抢他戏份的金毛混蛋又抢了他的话：“——我想这位黑色卷发的不知名人士如此肯定，大概是因为石田先生并没有其他认识的朋友，也没有妻子儿女吧？除了照顾他的保姆一家外，没有人会来探望他。而唐泽学长的母亲和妹妹现在都在医院，那么会来的当然就只有唐泽学长了。而且桌子上拿出来的茶杯一看就不只是一个人使用的，应该至少有两个人才对。” 他在“不知名人士”几个字上加了重音，还带点停顿，突出强调意味，松田阵平遂冷笑一声。 说完他又对松田阵平礼貌性的笑了笑：“我刚刚看见你去询问公寓管理员了，想必就是问的这个吧。” 他笑得很好看，但这个笑却看的松田阵平心头火起。 他暗暗啧了一声，口袋里的埃索伦和身边的萩原研二都听见了他压低的声音：“……装模作样的家伙。” 啊呀，小阵平完全被挑衅到了呢。 萩原研二装模作样的摇头叹气，但是身为幼驯染当然要助自己的好朋友一臂之力，于是他也果断开口：“唐泽先生既然说自己最近没有来过石田先生的家里，那么你该怎么解释石田先生桌子上拿来招待客人的茶杯呢？” 唐泽安明张了张嘴，说不出话了，半晌才又急急忙忙的开口：“或许……或许是保险推销员上门呢？石田先生有钱，那些推销员不都很喜欢找有钱的客人吗？” “欸？唐泽先生忘了吗？影米花公寓作为高级公寓，是不允许保险推销员之类的人上门来的。”萩原研二又轻飘飘的加了个砝码，松田阵平对着自己的幼驯染点了点头，表达自己的赞誉之情。 唐泽安明彻底说不出话了。 “而且，我记得唐泽学长跟我说过，为了避免被气味扰乱思绪影响作画，你从来不在家里摆放香氛和花朵之类的东西，那么，这片从你房间内找出的花瓣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降谷零捻出一片已经被踩的惨不忍睹的花瓣，花瓣的颜色，和石田先生家里摆放在桌子上的新鲜花朵一模一样。 他刚刚没有直接进来，就是发现不对去唐泽安明的家里寻找了一下证据，因而发现了这片花瓣。 唐泽安明沉默的握紧了拳头，半晌后颓丧的跪了下去，他捂住脸，却没有忏悔，而是在后悔：“可恶……如果我今天没有找你来，或者我推那个老头子掉下去之后不要那么慌乱，记得把痕迹收拾好就好了……” “你完全不知悔改吗？！”降谷零厉声喝断他：“石田先生对你多加照顾，你不感恩还反过来杀害他，害了一条无辜的人命，你夜里难道就能安心吗？！” “都怪他……都怪他！说什么反正没有绘画天赋不如毕业了直接去打工，好过天天在家里苦熬，明明他已经立了遗嘱把所有财产都留给我妈妈不是吗？那是我妈照顾他那么多年应得的！我是我妈的儿子，那当然也是我应得的！现在只不过是提前拿过来而已！有了这笔钱我就能继续画画……谁叫这臭老头乱说话？！我本来没想杀他的……” 唐泽安明锤着地板流下了泪水，只是这泪水大概没有一滴是为杀害石田道一的罪行而流。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旁观的警察们上前，把手铐拷在了唐泽安明的手上，他的未来将在监狱里度过，大概也没有办法画画了。 松田阵平默默看着唐泽安明被警察带走，塞进警车里。这才握紧拳头说了一声可恶——可恶，风头都被那个金毛混蛋抢尽了！最后居然还让那家伙耍了个帅！ 那唐泽安明还说什么“要是今天没有找你来就好了”，这不是明摆着说只要那金毛混蛋不来，他的罪行就绝对不可能被拆穿吗？！看不起谁啊可恶！早知道该揍他一顿！！ 萩原研二微笑着拉住松田阵平的手，避免他真的冲上去把罪犯揍一顿，同时不断重复着诸如“算了算了”“小阵平也很厉害”之类的话来安慰自己气急败坏的幼驯染。 埃索伦此刻也慢慢悠悠的拿着便签纸从口袋里飞出来，把便签纸贴到松田阵平额头上，便签纸上面写着一个“算了”，下面写着一个“也很厉害”，看起来似乎是安慰，但是很明显松田阵平没有被安慰到，甚至想把便签纸撕碎。 一直在悄悄关注这边的降谷零揉了揉眼睛：刚刚他好像是看到了便签纸凭空飞起——？是魔术吗？是魔术吧……但是没有看到一般用来做悬浮魔术用的遮挡物或者钢琴线之类的……看起来完全不像是魔术啊？但是不是魔术的话也说不过去，人怎么可能让物体凭空悬浮呢……确实是魔术吧，那个卷毛混蛋旁边的长发男看起来就很有魔术师的样子，大概是用魔术来安慰一下手下败将。 想到这里降谷零笑了笑，心情颇为愉快的转身离开。在转身的那一刻感觉头发被什么东西扯住了，他停顿了下来回头却又什么都没看到去捻那一撮感觉被扯住的发丝，顺着摸了几个来回也什么都没摸到。疑心是不是错觉，又觉得实在是不像，但左看右看看了一圈却什么都没能发现，最有嫌疑的卷毛混蛋离自己尚且还有二十米远，怎么看都不可能是他。于是降谷零在寻找无果后，只能满腹疑惑的离开了。 埃索伦飘浮在原地，目送降谷零离开，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指，发出一声叹息：人类的头发真是很好摸啊…… 金色也超级漂亮。不过松田阵平的黑色卷发也蛮不错的，躺起来很舒服。 埃索伦原地飞了两圈，琢磨该怎么在不引起松田阵平注意的情况下去趴他的头发，然后又朝着自己的人间体飞去，到了跟前又一个急刹车，去拽了拽萩原研二的头发。 嗯……是一样的顺滑呢。 埃索伦满意的收手，躺回了松田阵平的口袋里。 萩原研二疑惑的“嗯？”了一声，不过知道埃索伦存在的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笑眯眯的弯腰询问埃索伦自己的头发好不好摸。 松田阵平刚刚就注意到飞走的埃索伦了，看见他去扯对方头发还一不小心笑出了声，但看见埃索伦又去扯萩原研二头发就明白对方大概不是抱着什么“为好朋友松田阵平报被抢风头之仇”的想法，而是单纯好奇对方头发好不好摸而已。 松田阵平有点又好气又好笑，他伸出手按住回到自己口袋的埃索伦的脑袋，还轻轻捏了两吧，感觉对方的耳鳍确实扎手，于是又顺手多摸了两下。 埃索伦拍开松田阵平的手，摸出纸和笔，慢慢在纸上画了一个十分的表格，然后填到了十分的程度，举起便签纸交给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看完，笑眯眯的屈指弹了弹便签纸，手肘架在松田阵平肩膀上，微微低头感叹：“果然啊——还是我比较棒对不对？埃索伦酱抛弃小阵平考虑一下我吧～” “喂hagi！别老说这种话啊！”松田阵平正气着呢，就被萩原研二的玩笑破功，没好气的用手肘顶了顶幼驯染的腰，然后抱着手臂往前走。 “走了，去吃饭。” 本来该先逛一圈的，结果遇上命案，折腾了一个多小时，现在都已经是饭点了。 嗯，饭点？！ 埃索伦垂死梦中惊坐起，刷刷刷写就了一张便签纸，而后高高举起，怕松田阵平看不到甚至贴到他衣服上的时候还特意加重了力道。 字写的不多，但感情很充沛，总结一下就是好搭档之间要同甘共苦，所以他要跟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共同进退。 ——简而言之，要吃饭。 “你之前不还说你不需要吃饭的吗？”松田阵平又揪了揪他的耳鳍。 埃索伦举起一张便签纸，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要”。 被人类的垃圾食品俘获心神的埃索伦美滋滋捧脸，等着松田阵平找了个阴暗小巷子，方便他变成人类形态，然后没好气的带他一起去吃饭。 踏入餐厅的那一刻，萩原研二就觉得事情不妙。 ——刚刚在案发现场见到的降谷零，正跟另一个同龄男生坐在一起，而且还坐在了店中唯一空桌的旁边。 第 8 章 诡异，真是太诡异了。 埃索伦感觉空气里似乎都弥漫着诡异的气息，但是奇怪的是好像除了他就没有人感觉到了一样，周围的人都表现的很正常。 ——周围的人，特指坐在他身边的松田阵平和隔壁桌也靠着他的降谷零。以及他们各自的幼驯染。 这是家很受欢迎的餐厅，是萩原研二特意选的，为了让埃索伦能有更好的用餐体验。 结果刚一到餐厅门口就看见里面人基本都坐满了，作为很受欢迎的餐厅在饭点人满为患这也正常，只要还有位置就没有关系。 但是整个餐厅只有一张被栅栏围起来和另外一张餐桌并排摆放的桌子上还没有人，而和这张桌子并排摆放的另一张桌子上，坐的是刚刚才在石田道一的遇害现场和他们遇见的降谷零，以及降谷零的朋友。 划重点：降谷零抢了松田阵平的风头，而松田阵平为此很不高兴。 当时萩原研二和埃索伦都下意识的看向了松田阵平，萩原研二是觉得没什么，但是作为幼驯染的松田阵平要是心情不好的话他们也吃不好，觉得可以考虑换餐厅。 而埃索伦单纯觉得好巧，他有点想和难得遇见的金发降谷零相处一下，但松田阵平或许会不太高兴。 松田阵平挑了挑眉，抱着手臂莫名其妙的回看他们：“看我干嘛？进去啊。” 他又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萩原研二耸耸肩，不意外的勾着他们两个的肩膀走了进去，而埃索伦深思熟虑之后，选择在快要走到空桌的时候抢先走了进去，一屁股坐在靠近降谷零的那个位置上。 ——这种剧情他熟悉，在进行一次微妙的竞争后，往往他们就会一直竞争，比如以前同期竞技场上的第二名和第三名，除了在对战的时候针锋相对，平时他们见面都不会说话的！ 至于为什么是第二名跟第三名竞争，那是因为他是第一名。第二第三沉迷互相竞争又都打不过他，于是谁也不搭理他，在他们名次之下的更是别想超过他，于是莫名其妙的身为第一名却反而进入了隐身状态。 总之，这种进入竞争的状况，松田阵平和降谷零绝对不会说话的吧？那坐一起还怪尴尬的，不如让他坐在他俩中间隔绝视线，完美！ 埃索伦美滋滋的觉得自己做的真对。 松田阵平看出来他在想什么了，有些无语的扯了扯嘴角，但什么都没说，扶着桌子在埃索伦身边坐了下来。 有蓬松又毛绒绒的什么东西戳到了他的腰，降谷零忍不住转头去看，看见埃索伦的长发在腰际晃动，由于靠的近而连带着扫到了他。 红色的卷发蓬松而厚密，看起来有种异样的柔软感，给人的感觉像是羊毛毯一样。 降谷零不动声色的把埃索伦的头发拨开。 刚刚他们三个站在门口的时候，降谷零就已经看到他们了，店内现在就只有自己和hir身边的这张桌子还空着，会坐到这里来简直再正常不过。 他看了看自己的幼驯染，诸伏景光几乎是立刻就心领神会。 “刚刚去找唐泽学长遇见了案件吗？”他不动声色的把刚刚两个人才聊过的话题又拎了出来，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啊，没错，不过已经解决了，”降谷零戳了戳盘子里的意面微笑，“案子不难，所以我一下就解决了。” 重音压在那个“我”字上，果然就在眼角余光看见跟他隔着一个埃索伦坐在位置上的松田阵平眉心不受控制的跳了跳，拿着菜单点菜的动作都用力了不少，硬生生把菜单的纸张捏皱。 降谷零还在公寓里被松田阵平抢白的时候就明白对方和自己一样没多久就看穿了真相，所以他并没有觉得自己赢了——虽然刚刚没人说要比这个——但不妨碍他用这点小小的竞争心态来稍微挑衅一下对方。 实在是很浅显的挑衅，不光被挑衅的对象接收到了，萩原研二和埃索伦也几乎是无缝接收了这个挑衅。 ——而看情况松田阵平貌似是真的被挑衅到了。 埃索伦默默坐的更直了一点，试图隔绝松田阵平往降谷零那边看的视线。萩原研二面不改色，从松田阵平手里抽出菜单，给自己点了一份咖喱，在询问过埃索伦没有特别想吃的之后，给他也点了一份咖喱。 “……故意做出这样的行为还真是幼稚啊，这位——”埃索伦最终还是没能挡住松田阵平的视线，他靠在椅背上微微后仰，用一种凹的看似不经意实则很用力的漫不经心的姿态扫视着降谷零，视线之强烈确保降谷零绝对察觉的到，“降谷先生？” 原来如此，埃索伦默默喝茶，居然是用这种“我可比你成熟高明多了”的姿态来嘲讽对方幼稚同时无形之中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的策略吗？！ “真抱歉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降谷零也故作漫不经心的靠在椅背上，抬眼与松田阵平对视：“毕竟我没有听到过你的自我介绍……或许是语速太快忽略了？” 他在点他，埃索伦心想。不管是忽略了做自我介绍还是指之前破案时语速飞快这点，前者的话就是失礼，后者的话就是幼稚，潜台词半斤八两你也没好到哪里去。 “那或许是你来的不是时候吧。”松田阵平的表情没有一点波动，甚至百无聊赖的抬手看了看不存在的手表时间。 “毕竟在案件真相已经水落石出后才出现的家伙，我也没有义务对这种马后炮做自我介绍吧？”松田阵平刻意凹出来的傲慢简直要装满他整张脸。 埃索伦来回转头，松田阵平说话他就看松田阵平，降谷零要回答他就转头看降谷零，一时之间忙的不行。 松田阵平默默抓住他的发尾握在手里，避免埃索伦动作过大的情况下那把看起来就很有份量的红色长卷发会因为埃索伦转头的力道而飞起来甩他的脸。 当然要是甩对面那个金毛混蛋的脸他是绝对不会有意见的。 “啊……水落石出的意思是指在我出现后才揭开的真相吗？” 降谷零微笑，但埃索伦分明看到他额头之下缓缓出现动漫式的阴影，看起来很不好惹：“真是的，或许不该问你才对，毕竟这位不知名先生在我出现之前根本就是毫无进展嘛。” 情况不妙，埃索伦心想。这时候他终于想起来很活跃很会说话的萩原研二，抬头看坐在自己对面的人，试图让萩原研二介入一下好歹不要让他们在餐厅这里气势汹汹……欸？ 萩原研二正在和降谷零带过来的好朋友谈笑风生，在双方幼驯染互相挑衅的时候，萩原研二选择偷了对面的家。 就这么短短十几分钟的功夫，萩原研二就已经开始“小诸伏”“小景光”的叫——埃索伦明白了降谷零的朋友叫诸伏景光——被这么叫的诸伏景光也温柔的笑，看起来和萩原研二相谈甚欢惺惺相惜，简直比和正牌幼驯染还要亲密。 埃索伦战术后仰，不明觉厉，在内心默默为萩原研二小海豹鼓掌——居然能在这么点时间就和对方处成朋友，实在是太厉害了！ 在看降谷零的时候眼里不自觉就稍微多了点同情：你还不知道你家被偷了吧.jpg 甚至就在他的眼前。 降谷零没有发现，他正沉迷于和松田阵平互相挑衅，松田阵平刚刚已经说到了降谷零没有第一时间报告警方而是自己进入凶手房间搜查真是莽撞——虽然换他自己也会这么做，但是不妨碍他拿这个来对降谷零说嘴。 降谷零微笑表示就在现场的家伙居然还要那么久才能发现真相真是差劲。 “——说不定连真相都不是靠自己发现的呢？” 确实提醒了松田阵平的埃索伦心虚低头，然后反应过来不对啊自己刚刚变成的形态降谷零是看不见他的。 抬头挺胸.jpg 确实被埃索伦提醒了谁是凶手的松田阵平额头青筋直跳，虽说没有提醒他也已经差不多知道了，但是在这时候说这个就像是输人一程还死要面子的嘴硬一样。 埃索伦默默靠到椅背上，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坐视不管下去了，他把发尾从松田阵平手里揪出来，然后一脸严肃的左右看看他们。 “……其实你们差不多同时看出凶手，算是两个人都赢了吧？还了石田先生一个真相——啊，这位是松田阵平，对面的是萩原研二，你好。”埃索伦选择做和事佬，同时为降谷零介绍了一下这对幼驯染。 “——我们没有在竞争。” 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出了这句反驳，降谷零和松田阵平对视一眼，然后同时抱臂哼了一声扭头不看对方。 真的没有在竞争吗，你们这副样子看起来完全不像啊。 埃索伦默默的想。 扭过头去的降谷零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幼驯染已经被松田阵平的朋友攻略，正和对方其乐融融的靠在一起并时不时发出快乐的笑声。 降谷零：…… 你在干嘛啊，景。 出于微妙的幼稚心态和竞争心理，或许是那种“你的朋友抢了我的朋友所以我也要抢你的朋友”的微妙心理，他抬头问埃索伦叫什么名字。 “你刚刚好像没有介绍你自己。” 听到这个问句的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都没有在意，埃索伦化为的人类形态本来就很有异国情调，就算报个外国名也没有什么，不如说相当正常。 “我的名字是清和院和也，”埃索伦一脸认真的伸出手：“请多多指教。” 松田阵平猛然抬头，忽的一下笑了。 第 9 章 诸伏景光觉得他们遇到一起实在是有趣。 今天本来是已经毕业的唐泽学长邀请了降谷零做模特，作为幼驯染，诸伏景光就跟了过来，在降谷零上去的时候待在下面随便逛逛，顺便等他。 结果刚绕了两圈就听到警车的声音，得知公寓里有人死了，还在打听情况的时候就看到降谷零下来，说唐泽学长杀了人。 当时他就已经看到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两个了，对于他们出众的外型略略留了个印象，之后就在餐厅里听幼驯染讲述事件经过并吐槽松田阵平抢白还挑衅。 话是这么说，但降谷零分明挺高兴。脸上有快速破案的骄傲和棋逢对手的微妙竞争感，看起来还挺喜欢松田阵平。 到了这里还只是好奇，结果真的在餐厅里遇到了，诸伏景光就觉得实在是有趣了。萩原研二有趣，松田阵平有趣，看松田阵平跟降谷零互相阴阳怪气搞竞争就更有趣了。 好像他们几个人本来就该凑到一起一样，性格一直比较温柔含蓄的诸伏景光难得升起了交朋友的心。他的朋友不少，但大多时候都只是顺其自然，而不会主动去结交谁。 “——所以，不如我们接下来一起玩吧？”其乐融融跟萩原研二靠在一起的诸伏景光如此说。 埃索伦很感兴趣，他又悄悄看了一眼降谷零的金发，就要点头说好呀好呀。 松田阵平眼疾手快的捂住了他的嘴，对着诸伏景光点了点头：“我们今天还有其他事情，暂时没什么时间玩，下次约吧。” ——他们之后还要去玩具店买玩具屋呢，绝对不能被降谷零发现他去那种幼稚的地方买小孩子的玩具！ 某种莫名其妙的尊严支撑他捂住埃索伦的嘴，和诸伏景光交换联系方式，顺便约了下周一起去玩，全程没有看旁边的降谷零一眼，报复之心可见一斑。 刚拿出手机的降谷零默默露出微笑，跟萩原研二交换了联系方式。并且很刻意的又暗戳戳diss了一下松田阵平幼稚又失礼。 他本来想跟埃索伦交换一下联系方式的，但埃索伦一摊手表示自己没有手机。语气之坦然好像这本来就很正常。 松田阵平：“……对，他手机丢了我们还要去买手机。” 降谷零看看表情坦然的埃索伦，点点头，似乎是接受了这个说法。 ———————————————————— “我觉得他们有点不对劲。”走在大街上，降谷零突然转头一脸认真的对自己的幼驯染说道。 “哪里不对劲？” “看起来都很合理……”降谷零说不上来，他用食指抵着自己的下巴陷入沉思：“但是就是不对劲。” “像是什么莫名其妙的直觉一样，看起来都很合理但总觉得有违和感。” 降谷零并不是那种很讲直觉的人，大部分时候他会默默观察给出自己的判断，很少会有类似直觉的这种感觉冒出来，乍一感觉，还有点怪怪的。 “之前在案发现场的时候，清和院根本不在，但是对案发现场的细节都了如指掌……” “你不是也跟我描述了案发现场吗？”诸伏景光提醒他。 “确实是这样没错，但是我当时总感觉有人盯着我，那种怪怪的感觉……” 降谷零自己说着都感觉自己离谱，他使劲晃了晃脑袋，笑出了声：“大概是刚看完案发现场……总不可能有人会隐身吧？” “……”诸伏景光严肃的站直，双手搭住降谷零的肩膀：“——说不定呢？” “——hir！别这么搞啊！” “开个玩笑嘛——” ———————————————————— 在第三次被搭讪问路打断要说的话之后，松田阵平觉得自己忍无可忍。 “我受不了了，我要离你们远点。”他对着埃索伦手指点了几下，往后退了几步。 埃索伦缓缓伸出手指着自己：“……欸？可是我什么都没做？” 他又很震惊的用手指向一边在女孩堆里相谈甚欢的萩原研二：“——远离hagi就好了吧？为什么要远离我？！” “因为你们俩完全是一伙的啊——” 从刚刚开始就不断有女孩子转头看埃索伦，如果有大胆一点的稍微靠近一些，就会被萩原研二的温柔体贴和花言巧语哄到捂着嘴轻笑，然后给出联系方式约定一起联谊。 不过是短短的一段从餐厅到玩具店的路而已，却硬生生走出了从东京到横滨的感觉，仿佛一眼看不到尽头。甚至萩原研二已经预订了未来可能会有的起码三场联谊活动。 ——甚至还有两个星探往埃索伦手里塞名片！然后看到他们之后又眼前一亮一起塞！说可以组成三人小队一起出道！ “……但是，又不怪我。”埃索伦低下头委屈的对了对手指。 “那你也可以不长得那么显眼吧？那些奥特曼TV里不是有描述吗？可以变成其他样子？”松田阵平又扯了扯埃索伦的头发。 浓密鲜艳的长卷发，就算没有这张脸配着也已经足够引人注目了。 “你说什么呢？我本来就长这样。”埃索伦有些微不满，把松田阵平的手指从自己头发上扒拉下来，往后退了两步避免头发再遭殃，结果一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不明物体。 埃索伦吓了一跳，及时停下来看是怎么回事，才发现自己撞到的不明物体貌似是个人，浑身萦绕的黑气让埃索伦都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那个……对不起，您没事吧？”埃索伦看了看眼前双手拎着公文包垂头丧气冒着黑气的社畜，实在是看不出那张憔悴的脸的具体年龄，出于某种说不出的震撼，他尊敬的用了敬语称呼对方。 社畜苍白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勉强摆摆手说自己没事，但声音听起来气若游丝，完全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埃索伦更担心了，担心是不是自己太久没当人类控制不好力道把人给撞伤了。 “您真的没事吗……不如让我看看？” 社畜拒绝了，表示自己还有工作，而后惨淡一笑表示自己真的没事：“这不过是出卖身体换取报酬所必有的结果罢了……” “出卖…身体……？” “所谓工作……就是出卖身体和灵魂啊……” 社畜游魂似的飘向远方，埃索伦在原地愣愣的看着，良久揪了揪松田阵平的衣袖：“……他真的没事吗？” 松田阵平看了一眼：“成年人的烦恼吧，生活的压力就是会把人变成这样。” 萩原研二把女孩子们哄的开心的笑声传来，松田阵平不由摸下巴深思：“……不如把hagi送去当社畜吧？感觉有奇效。” 制止对方招蜂引蝶的奇效。 萩原研二：？ 他打了个喷嚏，总感觉背后发毛了一瞬间。 ———————————————————— 松田阵平的鼻尖抵上玩具店的橱窗，他双手插兜，看着里面摆放的玩具屋，眼神有些挑剔。 “样式花哨，构造简单，家具质量一般，大小也不怎么合适……而且还不能通电。” “毕竟这只是玩具嘛……不过现在的玩具还真贵啊。” 萩原研二也弯腰打量着玩具店的橱窗，下面的标签上明晃晃的五位数数字用金色的线勾勒出立体数字，看起来很是精致，虽然是1开头，但依然很贵。 “如果单只是买玩具屋的话……预算是够的，但是还要给埃索伦酱买联系用的手机吧？加起来的话或许会有点超标。” 他在心里计算了一下价格已经他和松田阵平的零花钱。虽然外表已经有成人的样子了，但到底只是十八岁的高中生，没有工作和收入，金钱来源只能靠家里给的零花钱。 而他们家里显然都不是什么有钱人家，萩原研二家里的车厂甚至还破过产，直接造成了他想去当警察的未来规划。 萩原研二还好说，没什么烧钱的爱好。松田阵平则热衷于机械，在这方面花了不少钱，如果同时购买了玩具屋和手机，接下来一段时间大概都要有点捉襟见肘的程度。 松田阵平也在思考：“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玩具屋……其实我们也可以做吧？而且绝对会比这个更好。” 自己做玩具屋的话，哪怕材料之类的都用好的，相比玩具店里的成品也花不了多少钱。松田阵平对自己的水平有自信，出来的效果只会比眼前的这个玩具小屋更好。 “完全可以造个真实的小屋。” 越说越起劲，他甚至跟萩原研二讨论起了可以用什么材料。埃索伦凑上去听了几句，觉得自己插不上嘴，于是走近橱窗，观察下面的价格标签。 “……这个很贵吗？”埃索伦没什么价格上的概念，他以往在地球上的日子里，几乎没怎么花过钱，一直待在基地里。 松田阵平点了点头，他不觉得这个有什么好害羞的：“如果是这个价格的话确实，大概够半个月的生活了。” 自己居然要让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为自己花这么多钱…… 隐约记得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的年纪在人类中还没成年，埃索伦更愧疚了，觉得自己好像是个没用的大人。 刚刚在餐厅里也是阵平请自己吃饭，之后还要去买联络工具……分明一开始找阵平的时候还信誓旦旦自己不会添麻烦的。 埃索伦感动又愧疚，作为一个成年人，他觉得自己不应该靠两个未成年来养才对。 想到刚刚撞到的为工作奔波的社畜，埃索伦觉得社畜苍白的身影仿佛都高大了起来，他昂首挺胸，暗下决心，找出了刚刚有人塞给自己说可以介绍工作的名片。 “阵平，hagi，我卖身养你们啊！” 松田阵平：“？你给我等一下……” 第 10 章 松田阵平坐在座位上，单手撑着脸放在桌子上百无聊赖的看着在讲台上讲的慷慨激昂的老师。 他的座位在班级最左侧倒数第二靠窗的位置，因为个子高的缘故，从小到大他就没坐过前排。 正好方便了他在课桌下搞点偷偷摸摸的小动作。 桌上的课本随意翻开，松田阵平左手撑着脸，右手看似不经意的垂下，搭在课桌桌面下的桌洞前，头是抬起来目视黑板的，但右手却在不动声色的感受着课桌里的动作。 埃索伦窸窸窣窣的写完自己想说的，虽然知道在这个教室里除了松田阵平没人看得到自己，但还是很谨慎的探出半个头左右看了看，然后迅速把小纸条团成一团塞进了松田阵平手里。 松田阵平若无其事的把手收起来，假装翻书，实则是单手把纸条打开摊放在书上，然后拿起笔假装做笔记。 他迅速的写了两个字，然后就再次把纸条团起来，随手丢进了课桌里。 埃索伦躲在阴暗的课桌角落里，虽然很黑但是对他的视力毫无影响，他缩在松田阵平整整齐齐叠起来用来给他充当坐垫的手帕上，打开纸条，上面写了大大的两个字：‘不行。’ 埃索伦泄气的松下了肩膀，但是松田阵平看不到他表达的不满。 于是他把松田阵平的手拖进来，躺了上去，看着桌子顶部陷入了回忆。 松田阵平垂下眼看了看，选择随他。 * 昨天下午埃索伦说出那句感动至极的“我卖身养你们”之后，就被松田阵平按着脑袋告诉他有些话不能乱说。 “可是我不能总让阵平和hagi养我，我是成年人，应该养你们才对。” “来历不明的外星生物就不要谈什么养不养的了，你的身份不能暴露吧？还有你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名片都给我丢了，不要擅自去联系……算了我帮你收起来——你什么时候收的牛郎店的名片？！”松田阵平看起来很不放心，把名片从埃索伦手里拿过来，随意数了数就发现数量和名字和记忆里的对不太上。 所以说怎么会有牛郎店的名片，这一带有牛郎店吗？他身边怎么全是这种招蜂引蝶的家伙！ “就刚刚你们在看橱窗的时候……” 埃索伦有点垂头丧气，被拒绝了工作养家的提议，好像就要接受自己是个没用的大人了一样。他沮丧起来。 “你现在在人类社会根本就没有身份证明，就算去找那些不需要身份证明的短期工作，长相这么显眼也绝对会被注意到的，万一出了意外就解释不清了，所以绝对不可以。” 松田阵平把那些零零散散的名片都收起来，特意抽出了那张牛郎店的名片，打定主意找个地方烧了。他抱着手臂教训面前垂头丧气的埃索伦，萩原研二在一旁点头认同。 “那我可以去把之前在宇宙挖的黄金拿过来……”虽然变身器不在身上，变身后身上没有能装东西的地方，但一次拿一点也还带的动，多飞几趟就行了，就是有点麻烦。 “但是，我和小阵平都只是普通的学生而已，黄金这种东西没有可以不着痕迹出手的地方，被人发现我们手里突然多了一笔说不清楚来历的黄金可是很麻烦的，说不定还要进警察局哦？”萩原研二的语气就温柔多了，他拍拍埃索伦的肩膀安慰他。 埃索伦抱头自闭，觉得自己真的是个没用的大人。 模样看起来有点可怜，松田阵平于是也抬手拍拍他的肩膀：“嘛，只是养你也还养得起，反正不用吃东西之类的，还可以变小，养起来花不了多少钱，你就不要再想那么多了。” “——话说，你之前不是到过地球吗？怎么一副常识缺失的样子？” “我确实到过……”但是当时基本都在战队里，身边的队友都是好人，实际上没怎么接触过社会：“而且，在光之国的时候我有好好学习人类。” “这就是你学习的成果吗？”松田阵平有些无语：“你们那个光之国关于人类的教材不会是童话故事吧？人类都是好的坏人类都会被关起来之类的。” 埃索伦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 “……你认真的？！” 回忆完 * 埃索伦无聊的翻松田阵平放在课桌里的书，目标精准的翻了国文课本，看上面的课文百无聊赖。 被他躺在手上的松田阵平感受到翻书传来的风声，用手指推了推他的脑袋，然后手一翻把他倒到手帕上，把手从课桌里抽了出来。 这回是真的要写笔记，讲台上的地中海老头子已经盯了他好几眼了。 埃索伦骨碌碌滚到手帕上，左右翻来翻去的打了几个滚，思考松田阵平什么时候下课。 虽然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都明确拒绝了他想打工养家的想法，但埃索伦没有就此放弃。 不愿意让他出去也只是因为目前在人类社会没有身份吧……解决了身份问题就可以，以前他的身份问题是怎么解决的来着……哦是借用了英勇牺牲的人类的身份啊那没事了，想也知道这种经典操作在这个地球是无法复现的，那么就需要另想办法，但是他又不认识这方面的人——等以后松田当了警察可以帮忙解决吗？但是那也太久了而且他不了解这个…… 埃索伦把叠起来的手帕打开，摊在课桌里，然后躺上去又打了两个滚，沮丧的接受了自己目前没有什么办法搞定这个。 他又拿起笔在松田阵平专门给他留的一打便签纸上写字。 下课铃声响起，松田阵平伸了个懒腰，伸手进课桌里，打算带埃索伦一起去找萩原研二。 结果他没等到埃索伦跟之前一样自觉跳到他手心里，反而是又被塞了一团纸。 他莫名其妙的把皱皱巴巴的便签纸展开，上面是埃索伦义正言辞的表示就算是这样他也依然要去宇宙一趟。 松田阵平：…… 他把埃索伦拎起来，去隔壁班找萩原研二，走到一半又折返了一趟，从课桌里掏出便签纸和笔，然后才拎着埃索伦找到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摸着下巴弯腰看了看那张皱皱巴巴的便签纸：“所以埃索伦酱为什么这么坚持一定要去一趟宇宙呢？” 埃索伦拎起笔在便签纸上写字，松田阵平下意识站起身挡在桌子前，萩原研二也微微侧身，确保除了他们看不到这个场景。 铅笔凭空悬浮在便签纸上写字，要是被其他同学看到了，学校里肯定会传成什么稀奇古怪的灵异事件吧，说不定还会流传下去成为帝丹高中的古老传说也说不定。 “要送……礼、物……欸，送给我们的吗？” 埃索伦点点头，然后才想起来只有松田阵平能看见他，于是又拎起笔在纸上画了一个勾。 “送什么礼物啊……”松田阵平拿起便签纸看了看：“做这种没必要的事情，不如乖乖待在家里，你不是有任务吗？净做些多余的事。” “别这么说嘛小阵平，傲娇可不是好习惯哦？” “在乱说什么啊！” 埃索伦认同的点了点头：他早就觉得松田阵平是傲娇了。 他又把笔拿起来，顺便拿走了松田阵平手上的便签纸，在被揉的皱皱巴巴的便签纸上继续写字。 ‘因为很感动，也很喜欢阵平和hagi，所以想送礼物。’ 萩原研二战术后仰，他就说埃索伦是直球派。不，或者说奥特曼好像都是直球派？ 对于童年回忆有些模糊的萩原研二仔细回想。 而旁边的松田阵平已经不出意料的耳尖微红，亲耳听到和看到对方在纸上写出来是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受不了你这家伙……要做什么就随便你。” 埃索伦高兴起来。 下午放学的时候就看不见他的踪影了，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对视一眼，绕路去买了些材料，然后一起到松田阵平家里。 把材料摊开来，拿出昨天画的图纸，对着开始制造缩小版本的房间。松田阵平接了电线，完全按照真实的房间来制作，因此虽然难度不大，但工程量不算小。 萩原研二一边帮忙一边闲聊：“你觉得埃索伦酱会送给我们什么礼物？” “送什么都好吧？只要别是黄金，突然多了黄金在家里，被老爸看到了我可说不清。”松田阵平拿起螺丝刀，眼神专注。 “松田叔叔还是早出晚归的吗？” “随他吧，反正大概又是出去喝酒之类的，这些年都是这样，对着存款坐吃山空，好在没有沾上什么赌博的烂德行。劝也劝不动他，现在我都要长大了，”松田阵平坐在地上，稍微停顿了一下，“等我长大了大概就好了。” 到时候就是他来撑起这个家。 等埃索伦回来的时候，迎接他的是一座亮起灯的小房间，里面的灯泡和水龙头都是可以正常使用的，精致的细节和松田阵平的房间一模一样，床头甚至也放了一盏可以使用的微缩小台灯。 松田阵平抱着手臂坐在旁边，一副“这不算什么”的无所谓样子，然后被萩原研二拆台里面的小枕头都是他亲自缝的。 “你是没看到小阵平拿着针苦恼的样子，如果被喜欢他的那些女孩子看见了绝对不会相信这是小阵平的吧？” 埃索伦的回应是感动的捧出了两颗亮闪闪的宝石。 松田阵平正在羞恼让萩原研二别说了的动作停顿了下来。 “——我不是说不要这么贵重的吗？” 埃索伦理直气壮：“可是宝石完全可以拿来当装饰品啊，我可是精挑细选了埋在小行星内部的最漂亮的宝石，要挖进去可不容易呢！这种宝石在宇宙里都是很珍贵的存在，送给阵平和hagi最合适不过了！” 宝石是透明的，内部却闪烁出云霞的光，乍一看好像红宝石一样，但仔细观察就能发现是宝石的内部在发出浅红色的光。看起来确实跟普通的宝石不一样，一看就不同凡响。 松田阵平勉强收下了，他和萩原研二一人拿着一颗宝石仔细观察：“居然真的是从内部在发光啊……” 埃索伦已经激动的变小钻进小房间里看了，听见松田阵平的话又钻出来骄傲的表示那当然这可是他精挑细选的。说完才反应过来萩原研二听不见，于是又变了回来。 “话说你怎么回来这么晚？天都黑了。” “唔，其实这种宝石的所在地我之前就看好了，本来很快就可以回来的，结果回程的路上，刚进入大气层的时候就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观察情况的时候不小心把其中一颗弄掉了，没有办法只能回到宇宙重新寻找其他的，所以耽误了一会儿时间。”埃索伦回忆起路上的意外还有点不高兴。 “奇怪的声音？” “宝石掉下去了会不会被其他人发现引发其他事件？”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一前一后发问，埃索伦干脆两个一起回答了：“我检查了很久也没发现周围有什么不对，大概声音是从宇宙里传来的，这种事情也不算少见；至于掉下去的那颗宝石，不用担心，当时我处在太平洋的上空，宝石应该是掉进海里了，不会被其他人发现的。” 他说的理直气壮，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思索了一下也觉得没什么问题，于是放过不提。催着让埃索伦试试为他做的小房间怎么样。 静静沉寂在海水中的宝石，由内部散发出不可忽视的微光，有路过的小鱼被这光芒吸引而停驻，总有一天，珍宝会重见天日。 第 11 章 松田阵平最后把宝石放在了床头柜上当小夜灯。萩原研二如法炮制，当天晚上两颗宝石一颗放在床左边一颗放在床右边，而他们躺在中间，安详的在宝石散发的微光下闭上了眼。 萩原研二还感慨：“这就是金钱的光辉吗？我感觉好像被洗礼了。” 松田阵平破开了两个小盒子，侧面和下面开口，把宝石罩在里面，从上方根本看不到被罩住的宝石，只有从侧面才能感受到宝石发出的光。埃索伦认为可能是表达谨慎。 萩原研二戳了戳他：“你不是说被发现了就说这是内置小灯泡的玻璃灯吗？” 松田阵平懒洋洋的闭着眼：“对，所以我给灯加了个灯罩。” 埃索伦也安详的躺在微缩小房子里的床上，他被放置在松田阵平的书桌上，开着微缩小台灯，感觉心满意足。 他和松田阵平都已经打算进入梦乡，唯有萩原研二还不打算睡，他兴致勃勃的侧头看漂亮宝石，然后把枕头立起来靠在上面，把手伸出来拿着手机打字。 松田阵平被他的动静扰的烦不胜烦，睁开眼支起上半身看了一眼：“这什么……你在和诸伏聊天？” 自从上次一别后，萩原研二和诸伏景光的关系突飞猛进，基本上每天都要聊天，还很乐此不疲的对双方的幼驯染进行激烈讨论。 “嗯……我们在说这周末去若洲海滨公园钓鱼的事情，那里好像还蛮好玩的，你去不去？” “那里好像还挺远的吧……你俩这就熟到这个地步了啊？你这周不是还跟高二的学妹约了联谊吗？” “所以我也邀请小诸伏了，周末可是有两天呢。”他兴致勃勃的在手机上打字，几秒后把手机屏立到松田阵平面前：“——所以来吗？来的话我拉个群，我们三个人一起聊。” 松田阵平刚想说不去，听到这句话后就顿住了：“……降谷那家伙不去？” 萩原研二把手机拿回来继续打字：“诸伏说降谷这周好像有点忙，他还没有问降谷，暂时只跟我们两个说了。” 松田阵平闻言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去，当然去了，你现在就把我拉进群里去。” ——瞒着降谷那家伙把他的幼驯染拉过来，这可太刺激了。 他当初一眼就看出来了，降谷零绝对很在乎诸伏景光，不是一般的在乎，而是超级在乎的那种！结果现在他和萩原关系还没怎么样，萩原就已经跟他的幼驯染熟到这个地步了，周末还要一起三人海滨游，四舍五入这轮就是他赢了！ 排挤降谷的快乐他想都不敢想！ 手机发出叮咚一声响，松田阵平拿起手机看了看显示新加入的群聊，和诸伏景光线上寒暄了一番，敲定出行时间后就又躺了下来，虽然是幼驯染，但他的作息一贯比萩原研二好多了。这会儿躺下又要闭眼，听见萩原研二还在哒哒哒的打字，用手肘推了推他。 “——你最近好像总在我家住，你家里没说什么吗？” “嗯？哦，我之前跟家里说的理由是你可能生病了我来看看你，结果他们都觉得你病了，听说你没请假直接去上学了很担心你来着，我姐还想来看你呢，被我拦下来了。不过他们都让我好好照顾你，我就顺势留下来了嘛。” 他笑嘻嘻的往松田阵平身上一靠：“这下可是研二和阵平的好朋友时间——！” 空气中晃晃悠悠飘起一张便签纸，萩原研二看到了后立刻又出言补充：“啊，还有埃索伦酱～” 尾音飘起诡异的波浪号，松田阵平听到了不由得露出嫌弃脸，他翻了个身背对萩原研二，抱着手臂闭眼入睡。 埃索伦听到了萩原研二的补充发言，满意的点点头，拿着便签纸飞了回去，继续躺回小床上盖上被子，发出满足的叹息。 墙上的时钟，短针慢慢挪步到最上方的“12”，细微的钟表嗒嗒声反而成为寂静夜里最有效的催眠曲，漆黑的房间里两颗宝石默默的散发着微光，柔和的光晕照在床上的两个人的脸上，能看清脸上的轮廓。书桌上摆放着的方方正正的小房间里，微缩的小小台灯也发着光窗帘拉着，整个房间只有这三个光源，在黑暗的夜里，这些光源像是星星一样。 细微的呼吸声渐渐平稳绵长，房间里的三个人都渐渐进入安稳的睡眠之中。埃索伦微微侧了侧头，过于敏锐的听力让他在睡梦中好像听到了什么，脑袋不由朝门外的方向靠近了一点。 在埃索伦的耳朵里，能听到有脚步声在渐渐靠近这所房子。在他半梦半醒的时候，松田阵平家的房子，最外侧的防盗门被拉开了。沉重的铁门被打开，因为已经使用多年的缘故，连接处已经有了锈迹，开门的声音就要尤其明显一些，在这样寂静的深夜里，这声音就更显眼了，埃索伦几乎是一下子就被这声音惊醒过来。 他从小床上坐起身来，看向松田阵平房间禁闭的房门。开防盗门，开正门，皮鞋走进玄关，脱鞋，换鞋，走进客厅，倒在沙发上。松田阵平的房间门就是很普通的木门，虽然嵌合紧密，但其本身就没有太强的隔音功能，在埃索伦刻意去听的情况下，强大的听力让这些声响根本就逃不出他的耳朵。 外面的浴室门被推开了，来人粗暴的拍开浴室灯的开关，打开水龙头简单洗漱，大概只是用冲了冲脸，然后埃索伦就听到了沉重的脚步声，进而又有闷响，似乎是□□砸到了沙发上的声音。 ……大概是松田丈太郎吧？埃索伦心想。 他知道松田阵平和父亲住在一起，没有见过他的母亲，大概是已经去世了或者离婚了，这方面他没有听松田阵平说过。 埃索伦自己是没有父母的，有记忆起他就是个孤儿，不过光之国没有父母的存在多了去了，他也不算很罕见。虽然没有父母，但他其实很想要父母，午夜梦回的时候偶尔也会梦到两个模糊的影子，似乎是不曾见过的生父生母。因此在听到松田阵平偶然提起他的父亲时，埃索伦很感兴趣的追问了。 “……他啊，以前还是蛮好的，但是后来颓废下去了，一点都看不出来原来的样子，如果不是家里本来就有存款，还不知道要变成什么样子。” 像曾经的松田丈太郎这种级别的职业拳击手赚的并不少，因此在松田丈太郎辞去拳击手的职业之前他攒下了不少存款，还有以前买的闲置房屋出租出去收的租金，足够支撑到松田阵平正常的上完大学找到工作，也是身为家庭顶梁柱的父亲不工作后这个家依然能照常生活下去的原因。 松田阵平似乎对父亲有着埋怨，埋怨他这种遭受打击后就一蹶不振的态度。但更多的怨气和情绪都是冲着当初那个冤枉他父亲的警察身上去的。他对埃索伦讲这些的时候，情绪很明显的不好，挥舞着拳头说要把警视总监揍一顿。 埃索伦类比换算了一下，觉得大概就是警备队员闯祸了于是对方冲到光之国把警备队长揍了一顿……或者大队长？嗯，佐菲队长大概很难被揍，因为他很强；至于大队长，埃索伦没跟他打过，不知道具体实力，但是一定也很强。但是警视总监听说在人类之中算是老头子了，绝对挨不住松田阵平的拳头的吧？ 于是他好心规劝：“如果把老人家打坏了就不好了吧？不如找到当初的警察打一顿，或者非要警示总监的话，骂一顿？或者跟他的儿子打一架也行。” 父债子偿这种事在光之国还蛮常见的，经常有父亲的敌人找到已经长成的孩子，跟孩子成为新一代宿敌打生打死。大家都觉得这很正常，甚至会把打败父母的敌人视作成长的标志。 松田阵平当时抱着手臂哼了一声：“我查过了，那个警视总监就没有小孩，要是有小孩，我也不能那种揍小孩的人。” 虽然说的冠冕堂皇，但你居然还真的想过啊…… 萩原研二当时保持微笑在旁边默默听着，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额角不由得冒出一丝冷汗，按住松田阵平的手臂让他冷静，总不能真的去揍小孩子。 “反正我们将来要去上警校，到时候悄悄套麻袋就好了吧？”他提议。 松田阵平对此表示认同，埃索伦思考了一下也觉得蛮合理，虽然总有一种好像变成了反派在干坏事的既视感……大概是错觉吧？ 想到这里，埃索伦继续关注门外的动静，在倒在沙发上的闷响后就没声音了，听起来好像是直接在沙发上睡过去了。 埃索伦悄悄起身，打开一点松田阵平的房间门飞了出去，看着只穿一件背心和一条长裤就倒在沙发上进入梦乡的松田丈太郎，从沙发背上把搭在上面的薄毯扯了下来，轻轻盖在松田丈太郎的身上。 松田丈太郎的脸上有着皱纹，但是五官能看出来和松田阵平很相似，胡子拉碴的脸上还有代表醉酒的红晕，虽然过了这么多年，但身上还是能看出曾经身为职业拳击手锻炼出来的痕迹。 埃索伦回到松田阵平的房间里，看见松田阵平默默坐在床上，刚刚的动静把他也吵醒了。看见埃索伦回来后，他对他点了点头，继续躺下了。 第二天早上去上学时，松田丈太郎还没有清醒，松田阵平帮他扯了扯有些掉到地上的毯子，就跟萩原研二一起走出了家门。一路上看起来心情都不算好。 埃索伦坐到他肩膀上担心的扯了扯他的头发，松田阵平表示没事。 “——反正我早晚会把那个警视总监揍一顿的，然后把那些不称职的警察也挨个揍一遍。” 萩原研二凑过来点点头：“那到时候我就帮小阵平一起揍人好了。” 他看起来笑眯眯的，一副不正经的样子，松田阵平做出嫌弃脸推开他的脑袋：“不用你也行——” 心情看起来好多了。 好心情仅仅维持到放学，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刚刚打响，班主任就把松田阵平叫到了办公室，萩原研二陪他一起去，埃索伦也藏进了他的口袋里。 办公室里站着两个警察，西装革履表情严肃，表示要向松田阵平了解情况。 “请问日尾卓这个人你还有印象吗？” 松田阵平当然有印象，这就是他遇到埃索伦那一天在小巷子里找他茬的混混头子，连带着小弟都被他给揍了一顿。 见松田阵平点头，为首的警察表情更严肃了：“他的父亲于昨晚十二点至一点被谋杀，尸体在日尾酒馆旁边的小巷子里被发现，而嫌疑犯——” “——是你的父亲，松田丈太郎。” 第 12 章 “嫌疑人是你的父亲——松田丈太郎。” 闻言萩原研二下意识看向了松田阵平，他当然不相信松田丈太郎会是杀人凶手，但他担心松田阵平。 这几乎就是松田阵平小时候所经历的复刻，在前面松田阵平发表要揍警视厅老大一顿的豪言壮语之后，萩原研二实在是担心他现在就给对面两个警察一拳。 警视总监不在面前，但这两个警察可就在眼前啊！！！ 到时候是拦还是不拦啊……不拦的话该找什么借口呢……还是说背地里套麻袋……话说现在是不是该先去看看现场…… 但出乎意料，松田阵平平静非常，他单手插兜，大拇指抵在埃索伦头上的小尖尖上，把兜里的埃索伦挤的感觉自己要扁了。 埃索伦好不容易艰难的探出头，就看见松田阵平换了个姿势，把重心压在右腿上，语气听起来甚至还有点闲适：“现场在哪儿呢？不带路吗？” 语气听起来很不客气。 不得不说这样反而让萩原研二安心一点，这种程度的情绪外露，也是小阵平目前还稳着没有生气到打算动手的证据啊！ 松田阵平确实没生气，他只是觉得荒谬，好像是什么重复的情景喜剧一样。 到了案发现场的时候，松田丈太郎也已经被找来了，他沉默的站在原地，面对警察的问话也只是表示自己昨晚喝醉了酒，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么你是承认你在醉酒之后，因为双方儿子之间的纷争，一时愤怒而下手杀死了被害人吗？” 松田丈太郎看起来疲惫而无奈，他抬手捂住脸，这些年来酒喝多了，他的嗓子听起来也低沉沙哑：“……我甚至都不知道阵平跟日尾老板的儿子打架了。” 随着松田阵平长大，松田丈太郎和松田阵平之间的父子交流也越来越少，并没有吵架，只是莫名的僵硬。松田丈太郎能发现松田阵平身上偶尔有伤，但是他出言询问，儿子的回答也只会是没什么。他觉得自己做什么都不顺利，儿子或许也对自己这样的父亲失望，渐渐也就不再问了——甚至到现在，他都不知道阵平在学校参加的是什么社团。 问话的警察卡了一下，轻轻咳嗽一声：“咳……但是做父亲的总能看出点什么吧？就算没有问也能发现不对劲——比如孩子身上带伤什么的，你或许就是看出来了，所以才在一时不忿之下借着酒劲杀死了被害人。” 松田丈太郎又摇摇头：“阵平这阵子身上没有带伤，我也什么都没发现。”这方面他自问还是有关注的。 ——那是当然的，因为伤已经被埃索伦治好了。 松田阵平抬手摸摸嘴角上原本的伤痕所在地，垂下眼眸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突然就感觉衣服被扯了一下，不过没有这一扯他也差不多反应过来了，抬手挡住迎面而来的攻击，顺势把人反方向推了出去，日尾卓摔倒在地，看松田阵平的眼神都是愤恨。 “是你……都怪你！我爸爸才会死的！你和你爸爸都是罪犯！”一边骂还一边想要上前来，其他警察赶紧把他拦下，拉到一边去安抚受害者家属情绪。 “小卓！”酒馆的老板娘慌张的跑过来，把儿子抱在怀里，她看着松田丈太郎和松田阵平的眼里有着愤恨，还有些许瑟缩，最后也只是抱着儿子安慰。 日尾美代，女，39岁，日尾居酒屋的老板娘。 松田阵平没理日尾卓，这点言语攻击对他来说不痛不痒，从小到大都经历的多了，他上前几步走到松田丈太郎面前，甚至都不带犹豫：“凶手不是你吧？” 松田丈太郎陷入沉默，面对儿子的质询，他踌躇了好久才干巴巴的开口：“……我不知道。” 他醉酒的时候意识不清，只记得自己回家，中途见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一概没有印象，这也是这次他无法厉声为自己辩驳的原因，他了解自己，就算这么多年来一直喝酒，但毕竟曾经是职业拳击手，这么多年也并没有完全荒废，普通的成年男人根本就打不过他，就算醉酒了，杀死一个成年男人也完全做得到。 在没有记忆的情况下，他根本不确定这是不是自己做的。 “警察先生，这个人绝对是凶手了，这一个月来他几乎每天都来喝酒，喝的醉醺醺的到半夜才走，现在看来说不定就是找机会呢！把人杀了以后借醉酒的借口逃脱罪名……夫人，不要伤心了，我会陪着你的。”还有酒客站在日尾美代身边，伸手扶着她的肩膀安慰，看着风韵犹存的老板娘梨花带雨的面容，动了动嘴角指着松田丈太郎发话。 大友文雄，男，38岁，普通公司职员。 警察还在跟他解释，埃索伦就已经站到了巷子口，指着里面的尸体开口：“但是，松田先生比死者强壮多了吧？如果他想杀人，是不需要这么麻烦，用棍子敲击然后拖进去，醉酒的人是不会考虑这么多的，地上的拖拽痕迹也很吃力，不符合松田先生的实力……我是说他的力气。” 松田阵平猛然抬头看不知道何时以人类外表出现在巷口的埃索伦，埃索伦一脸正气的不看他，于是他又去看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靠近松田阵平，小声咬耳朵：“刚刚埃索伦酱给了我一张纸条，说不能就这样坐视不管什么的……然后大概就是那时候离开的？”离开找了个地方变成人类又走进来。 负责的警官询问守在路口的警察怎么就让不相干的人进来了，守路的警察哑口无言，总不能说是看对方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不自觉就放进去了…… 负责的警官一脸无语：“案发现场难道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能进的地方吗？这次放不相干的人进来，下次是不是还要放小学生进来春游参观啊？！” 埃索伦挪步靠近松田阵平，一把揽住他的肩膀，露出看起来很可怜的表情：“因为我很担心朋友……我怕阵平会害怕，而且多些人也能集思广益快点破案吧？” 以187的身高杵在这里装可怜，埃索伦毫不心虚，他还是五十二米的时候就娴熟掌握求助技能，装可怜也只是走流程而已，反正最后总会被帮助的。 萩原研二立刻在另一边如法炮制，松田阵平被自己的两个好友挤在中间，感觉略怪，尤其萩原研二还在卖惨：“我们小阵平以前从来都没见过这种场面的……别看他现在很镇定其实心里真的很害怕，警官先生，就算要破案也要关注一下未成年的心理健康吧？” 埃索伦点点头，转过头看着松田阵平抚摸他的脸，以一种让松田阵平毛骨悚然的慈爱语气发话：“没错，我们小阵平还是个孩子呢，警官先生这么凶，很吓人的。” 负责的警官向后退了一步，下意识说了一句不好意思，然后反应过来摸摸自己的脸，心说难道自己长得真的很凶吗？ 松田丈太郎默默站在一边，明明是松田阵平的父亲，还是被所有人关注的凶手预备役，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却感觉到一种被忽视的寂寞感……阵平什么时候交到的除研二之外的朋友？他怎么不知道？ 三个未成年都这么说了……大概是三个未成年吧？警官看不太出来那个自称清和院和也的青年的年纪，长得很年轻，但个子很高，给人的感觉也不像是未成年高中生，只能笼统概括了。 最后还是点头让他们留下，而且那个红发青年说的其实也蛮有道理的。 大友文雄还在嚷嚷松田丈太郎一定是凶手，被忙着安抚日尾美代的警察压了下来。 “……警官！我们发现了一位目击者！” 松田阵平猛然给了埃索伦和萩原研二一肘击，回报他们刚刚那恶心的说法，埃索伦捂着肋骨的部位，感觉不怎么疼，甚至还有心摸了摸松田阵平的头顶。 松田阵平无语的挣脱，正想一鼓作气把松田丈太郎不是凶手的证据找出来，就听到了有警察匆匆来报的这一句，那一股气顿时泄了下来，总感觉这种刚要大放光彩就被噎住的感觉很是熟悉，刚想起来是怎么回事，就看到了上次噎住自己的人笑眯眯的在警察的引领下走了进来。 降谷零笑眯眯的站在巷口，表示没错自己确实是目击者。 经过一通降谷零大放光彩的作证兼推理，凶手不出所料是大友文雄，他因为常来喝酒，一来二去认为总是对他笑的日尾美代是对他有意思，所以打算杀了老板把老板娘占为己有，而实际上日尾美代只是对每个客人都提供微笑服务而已。 日尾卓和日尾美代简直发了疯一般的追打大友文雄，逼的警察不得不上前隔离把人带走，案件简直虎头蛇尾到荒谬的程度。 松田阵平噎了半天，感觉什么复杂的心绪低落的心情荒谬的现实通通都被抛飞不见了，甚至还觉得这到底算什么事儿啊。 他向前迈开腿大步走了步到松田丈太郎面前，手臂一抬狠狠用手肘夹住松田丈太郎的脖子，松田丈太郎愣了一下，然后就任由儿子动作了。 “我说你——以后不许再喝酒到半夜了！”都是什么事儿啊。 松田丈太郎看着松田阵平，感觉眼前的画面好像和十年前重合，十年前小小的松田阵平站在他的大腿跟前，气势汹汹的指着他让他不准再喝酒到半夜。 “……我知道了。”他说出了和十年前一样的回答：“不会再让你半夜给我盖毯子的。” 松田阵平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是什么事后，他松开自己的父亲，摆摆手走开：“才不是我给你盖的，是家养小精灵！” 埃索伦摸下巴开始思索家养小精灵是什么东西，他好像没听过，萩原研二也没有给他解释。 松田阵平并没有直接离开，他认真的站到了降谷零面前道谢，虽然说事情发展还颇有些喜感，但降谷零确实为他父亲证实了清白。 “其实不用我也可以的吧？毕竟松田先生绝对不会是凶手，所以剩下的，凶手到底是谁就很明显了。” 松田阵平笑了一声：“你怎么知道，难道你认识我爸？” 降谷零笑眯眯的，完全没有上次见面的正经感：“我不认识松田先生，但我认识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愣了一下。 “因为他是你的父亲，所以我愿意相信他不会是凶手的。” 埃索伦猛然转头，把家养小精灵的问题抛之脑后，他看着萩原研二，眼睛都瞪大了，指着降谷零对萩原研二说话：“——他好会哦。” “简直就像hagi哄那些女孩一样。” 松田阵平正五味杂陈的心绪顿时又被打断，他忍无可忍，头上冒起青筋，狠狠扯了一把埃索伦的头发，然后又走回来，搭上降谷零的肩膀，表情异常沉重：“——行吧，你赢了。” 松田阵平郑重其事：“我不背着你伙同hagi勾搭你幼驯染了。” 降谷零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第 13 章 ——最后当然是一起去钓鱼了。 对于松田阵平伙同萩原研二勾搭他人幼驯染的险恶用心，当事人降谷零回去问了幼驯染本人，幼驯染诸伏景光表示他也不想的他也很意外。 “不是zer说周末的时候要忙吗？” 诸伏景光微笑的样子甚至看起来有一丝天然，降谷零哽住了：“我之前说的有事要忙只是买参考书而已……算了。” 总而言之并不是没有时间一起去钓鱼，参考书什么时候买都可以——要是因为买书错过钓鱼说不定自己就要成为新三人小队的谜之第四人了，还是这个更重要一点。降谷零当天回去就加入了松田阵平险恶用心而造就的三人小群里，达成“三个人的故事里有四个人的身影”的成就，顺带一提埃索伦也加入了，松田阵平新给他买的手机，不过他对网聊没什么兴趣，对扒着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看他俩怎么聊比较有兴趣。 周六的那天是个好天气，阳光甚至有些晒人，昭示着季节已经逐渐往夏日靠拢。埃索伦抬头看看天，这样的天气对他来说很舒服。他身上穿着松田阵平的T恤，松田阵平当初买的宽松款穿在他身上却正好，清爽的感觉中和了一下浓艳的发色。 路边的大屏上放着知名魔术师将要举办大型魔术表演的消息，最近的新闻好像也都在播这个，埃索伦也因此记住了这个名字。 他看了一眼两手空空的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有些奇怪：“不是说要去钓鱼吗？什么都不用带吗？” 松田阵平拿出钱包在他面前甩了甩：“海滨公园离我们这里太远了，带着钓具过去很麻烦，反正那边有专门的钓鱼场，到时候租几根杆子就可以了。” 双方各自出发，约定在码头汇合，有一船一船的鱼被以打鱼为生的渔夫拖上岸，埃索伦抬头吸了吸鼻子，被空气中浓重的海腥味和鱼腥味刺激的打了个喷嚏。 他搓了搓鼻子，看见远方停了两个熟悉的身影，抬手一指有些疑惑：“他们在干嘛？” 看起来好像是在和渔夫聊天，不知道在聊什么，萩原研二顺着看去，看见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的身影，抬起手臂大幅度招手呼唤他们，顺便举起了埃索伦和松田阵平的手：“我们在这里——！” 诸伏景光看见后转头跟降谷零说了什么，而后他们一起跑了过来，手上还拿着钓鱼竿，拎着水桶。 “装备这么齐全？”松田阵平插着兜看了看降谷零身后背着的包。 “我们常常去钓鱼嘛……” 埃索伦继续看他们两个跑过来的方向，对此感到有些好奇，他走到后面，问诸伏景光他们两个刚刚在跟渔夫说什么。 “那个嘛……”诸伏景光停下了脚步：“因为那个大叔好像很苦恼，他说最近能打到的鱼比以前少了，也不知道原因，所以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哦。” “可是他们打到的鱼已经很多了吧？”埃索伦想起刚刚看到的一船一船的鱼，没觉得有哪里少了。 “大叔说其实没有少多少，但是就是能看出不如之前多，虽然现在的收获还算可以，但他担心这是不是代表近些年来捕捞过度，以后鱼会越来越少，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所以很忧心，我和zer刚刚在安慰他呢。” 前面的三个人也回过头来，对于渔夫的遭遇也并不是几个高中生能有办法的事，倒是萩原研二摸了摸下巴：“渔夫也会因为没有鱼而失业啊，这年头要找个稳定的工作还真难……那我们今天能钓到鱼吗？” “你这家伙……不是都说了鱼还没少到那种程度吗？到真的没鱼可打还有好一阵子呢。不过听起来确实有些奇怪就是了。”松田阵平没有太在乎，他对钓鱼没什么特别偏好。 “人类要烦心的事情还真是多啊……而且好像最容易为金钱烦恼。”埃索伦想起来到这个世界刚遇见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时遇到的那起案子，保姆的儿子为了获得遗产杀死了雇主。 诸伏景光愣了一下：“……人类？” “……”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同步卡了一下，打算回头来找点借口辩解一下，就看见埃索伦一脸的理直气壮：“只是想起我以前遇见的事情，感慨一下这种事确实很多而已。” “是吗……”听起来好像没什么毛病，但诸伏景光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因为埃索伦过于理直气壮而怀疑自己——总不可能是这位清和院先生不是人类吧？怎么可能呢…… 埃索伦偷偷给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比了个大拇指——这方面他是专业的！只要理直气壮一点，就算身份的保密过程有点问题，别人也会以为是自己的问题！ 想着就更感觉理直气壮了.jpg “清和院先生也是松田他们的同学吗？”降谷零微笑开口。严格算来他们认识的时候这位清和院先生基本都在场，但就是莫名觉得他不像高中生……虽然长得确实很年轻，但就是没有高中生的那种感觉。 埃索伦摆摆手：“我已经成年了，只是和松田他们一起玩而已。” 所以是20岁吗…… 松田阵平偷偷凑过来问埃索伦说的以前的事是指那件事。 埃索伦看了看在场的降谷零和诸伏景光，说的很慢：“以前有座宝藏……”宝藏变成的怪兽，“很多人去找……”围观群众太多，“最后宝藏所在的山坍塌了……”跟怪兽打架的时候被破坏的楼房，“但他们还是不愿意走。”忙着捡打斗过程中从宝藏怪兽身上掉下来的财宝。 “好像总是能遇见这样的事。” 降谷零没听出什么，他的眼睛向上看了看，作出思考状：“好像没听说过有什么宝藏现世的消息……” “所以说不用在意嘛……”埃索伦推着他往前走，“只是小事而已——对了，不要叫我清和院先生了，叫我和也就好了，清和院也行……” ———————————————————— 钓鱼当天一切顺利，萩原研二甚至暗暗松了口气。 毕竟之前是他说的治安很好很和平，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埃索伦来之后已经接连遇见了两起案子，就好像是推理中的主角效应……那谁是主角呢？埃索伦吗？还是说降谷零……毕竟遇见案子的时候埃索伦酱只是旁观，而降谷零每次都参与其中…… 埃索伦对萩原研二的心绪一无所知，他还觉得蛮快乐的，钓鱼本身没什么好说的，埃索伦也对钓鱼不是很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听他们聊天。 每次听到松田阵平降谷零他们几个聊起来的时候，埃索伦就会感兴趣的把鱼竿一搁就凑过去，也不刻意加入话题，摸出小饼干就吃，无论是什么无聊的话题他都乐意听。 “不是你说也想一起钓鱼的吗？结果到了海滨公园你倒是钓啊。”松田阵平拿着竿子有点无语，他探头看了看旁边降谷零的水桶，一会儿功夫里面已经游了三条鱼，暗自点点头，然后把竿子甩的更远了一点。 他的水桶里也是三条鱼。 “我只是想跟你们一起而已。”埃索伦托着腮，看着远方的海平面，感觉内心出乎意料的宁静，萩原研二刚刚钓起第一条鱼，高兴的大呼小叫勾住他的肩膀。埃索伦跟他一起高兴，萩原研二却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凑近埃索伦偷偷压低声音：“话说埃索伦酱来地球是有任务在身的吧？” 的确如此，埃索伦身体一僵，这些日子好像光顾着跟人类贴贴了。他略有些心虚的游移目光，咳了一声：“任务还不急啦。” 确实不算太急，虽然他来地球这阵子，几乎是光速速通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的友情副本，但实际上他的时间很充裕。来地球前他曾经回过光之国汇报过一次，当时就差不多摸准了两个宇宙的时间差，目前的宇宙时间流速比光之国所在的宇宙快多了，他有足够的时间来耐心等待道具所遗留的蛛丝马迹。方位仪已经指明东西就在地球，所以他只需要关注就好了。 想到这里埃索伦就不由得理直气壮起来，虽然他最近总是沉迷跟人类贴贴，但是他又没有不思进取，他还是有好好把任务记在心中的啊！ 奥特曼喜欢跟人类贴贴怎么了？哪个奥特曼不喜欢跟人类贴贴！他们光之国博物馆里的下属人类展馆是最受小朋友欢迎的了，这分明就很正常！ 想到这里他也反手跟萩原研二勾肩搭背，昂首挺胸，觉得自己又可以了，顺手还把诸伏景光也搭了过来。 旁边还在沉迷竞争的降谷零和松田阵平看都没往这里看一眼，他们的竞争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简直恨不得把鱼食直接倒进去来多抓几条鱼，甚至能幻视背景燃起了熊熊火焰。 ——最后平局。 埃索伦站在中间跟平局的两位冠军一一握手，萩原研二和诸伏景光各自为自己的幼驯染戴上不存在的奖章，而后鼓掌庆祝第一届男子高中生双人钓鱼决赛圆满落下帷幕。 正当松田阵平准备各回各家的时候，发现萩原研二勾着埃索伦的脖子毫无违和感的混进了降谷零和诸伏景光身边。 松田阵平：？ 有那么一瞬间以为是降谷零勾结诸伏景光偷了他的家，然后反应过来一开始想偷家的是自己。 “你们去干嘛？” 萩原研二笑的阳光开朗：“去书店啊，降谷要去买参考书，至于埃……和也想知道什么是家养小精灵。” 萩原研二竖起大拇指：“所以我要带他去看哈利波特！” 第 14 章 埃索伦确实对家养小精灵好奇很久了，但是松田阵平不肯给他讲解，萩原研二也只是笑眯眯的让他自己去看。松田阵平家里又没有哈利波特系列书籍，埃索伦就只好去书店，正好遇到降谷零他们也要去，干脆就一起行动。 仿佛被无形排挤的松田阵平追上来一起走，挤到埃索伦和萩原研二中间：“哈利波特？那玩意儿在家看看电影不就好了？” 埃索伦严肃拒绝：“不行，在家里要看奥特曼，看了哈利波特就看不了奥特曼了。” 他最近沉迷看奥特曼系列的TV和电影，就连没有特效的舞台剧都看的津津有味，情到深处还会哽咽，已经在小本子上列好了一系列等回去后要好好关爱的战友们。 “他们太辛苦了，我都不知道他们经历了这么多。”埃索伦当时边往小本本上写名字边哽咽。 松田阵平对此的回应是他是不会陪埃索伦去看线下舞台剧的，他拒绝挤在一堆平均刚读到小学的小孩子里面为舞台上的奥特曼摇旗呐喊传递希望的光。 前面的降谷零似有所感，停下来等了几秒，五个人站成一团往前面走：“清和院没看过哈利波特吗？” 没看过也不奇怪，但表现的也像是没听过一样，对于这么一部全球知名的作品来说，这种表现就确实有点奇怪了。 埃索伦如实回答：“我更喜欢奥特曼一点。” “这是童年啊，”诸伏景光也凑了过来：“不过很少看见会有成年人这么直接的说出来呢。” 奥特曼之类的特摄剧一般分类在子供向里面，对于成年人，甚至只是上了国中的稍微长大了一点的孩子来说，不管特摄剧里的剧情和立意如何，直言喜欢这种特摄剧就是很容易被认为是幼稚，遇见刻薄一点的人会被嘲笑也说不定。 “这没什么不能说的，”埃索伦的表情看起来很坦然，他扯住松田阵平的手臂：“阵平和hagi还答应我要陪我一起去看舞台剧呢！” 松田阵平猛然回头：“我什么时候答应你的？！” “我答应的。”萩原研二朝自己的幼驯染竖起大拇指。 “hagi说只要直接把你拉过去你就会乖乖过去不会有意见的，我已经和他达成共识了！”埃索伦也同步对松田阵平竖起大拇指。 “倒是先和我达成共识再说啊！” “可是我和和也都已经同意了，现在是两票对一票。”萩原研二勾住松田阵平的脖子，把重量压在他身上，迫使松田阵平感受到这份抉择的份量。 “……三对二，他们两个也没同意吧？”松田阵平挣脱出来，猛然指向站在一旁的降谷零和诸伏景光。 降谷零/诸伏景光：？ 降谷零双手合十，庄严开口：“不，我同意了，现在是一对四。” ——看松田阵平摆着那张脸站在小学生堆里绝对超级有趣，他才不会放过。 “你问过诸伏的意见没有啊！” “我替hir同意了。”降谷零义正言辞。 诸伏景光：“嗯对，没错。” 四对一，胜利已经无可挽回的远离了松田阵平。于是他心甘情愿的被钳制，举起双手表认输，埃索伦和萩原研二站在他两边，一人一手控制住他，一边发出愉快的笑声一边举着他往前走。 举到一半就被忍无可忍的松田阵平制止了，去看舞台剧就算了，他拒绝以这样的姿势被抬到书店去。 松田阵平整了整衣服，肘击了一手刚刚开始就一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在幸灾乐祸的降谷零，哼了一声大摇大摆往前走。就算要去看舞台剧，那也是之后的事情，埃索伦他们不过是要先磨他答应罢了。 ———————————————————— 埃索伦在书店拿着哈利波特第二部皱眉思索：“为什么阵平会觉得我像是家养小精灵？” 诸伏景光陪降谷零去选参考资料了，魔幻分类区只有他们三个。 萩原研二也陪着他在这里看书，他弯曲食指抵着下巴：“大概只是‘家里的小精灵’这种通称而已，阵平其实也没真看过哈利波特。” 他知道英国那边其实很早就流传着类似家养小精灵的传说，如苏格兰地区的棕仙之类的。 他凑近埃索伦，好像是在说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一样在他耳边窃窃私语：“其实小阵平根本就连哈利波特第一部都没看完哦。” 甚至看的是电影，松田阵平当时看了第一部就没继续往下看了。比起这类魔幻类型的文学作品和影视作品，他更喜欢科幻分类。 埃索伦点点头，他不觉得家养小精灵和他有什么共通之处，大概是他会变成超小的形态……？ “这么说来，其实埃索伦酱更像是守护甜心吧？” “守护甜心又是什么……？” “对啊，那是什么？”刚从科幻区回来的松田阵平凑上来，守护甜心显然也触及了他的知识盲区。 “大概就是所谓‘理想中的自己’，可以站在手心的未成年专属的超小的甜心精灵哦！”作为从小到大都最受女生欢迎的存在，萩原研二对这类少女之间流行的事物简直是信手拈来。 埃索伦和松田阵平同时战术后仰，露出不明觉厉的表情。 “‘理想中的自己’是什么鬼啊！”松田阵平如此说。 “甜心精灵这个描述也太怪了吧？”自认钢铁直男的埃索伦觉得这种说法完全不符合自己。 “可是我小时候明明有看见小阵平在电视机跟前摆姿势学变身唔唔唔唔唔——!” “好了，闭嘴。”松田阵平的表情很心平气和，但手上的力道并不。 他已经看到旁边的埃索伦露出感动的表情了，就是那种“没想到你这么喜欢奥特曼我真是太感动了”的表情。松田阵平想要不还是把hagi揍一顿算了。 最后是诸伏景光把萩原研二从松田阵平手下解救了出来，他和降谷零一人拎着一袋书，松田阵平看到这个数量都有点惊讶，他翻了翻降谷零买的书的类型，抬头看他：“你小子，绝对是那种不拿到第一就不舒服的家伙吧？” 而且绝对经不得挑衅。 降谷零回以他一个微笑。 萩原研二也已经把哈利波特系列书买齐了，他看得出来埃索伦对此还挺感兴趣，于是干脆就买齐了系列书，打算放在松田阵平房间的书架上给埃索伦看。 之前要给埃索伦买手机的时候，埃索伦就表达了自己对于此的担忧，担心自己会加重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的负担，觉得不该让未成年为他花钱。 而后被松田阵平不客气的打断，甚至揉乱了一头红发，姿态嚣张的表示又不是养不起。撂下这种霸总言论后萩原研二又笑着安慰埃索伦，表示那两颗宝石的价值就已经比手机珍贵不知道多少程度了。 “而且家里能养一个奥特曼，绝对是小孩子无法拒绝的事情了，埃索伦酱的来到是实现了我们的梦想啊。” 绝口不提其实宝石对他们来说并不能拿出去换钱，就算再珍贵也不过只能当床头小夜灯。 给埃索伦感动的，当时就想飞上宇宙给他们扛颗陨石回来玩玩。 被萩原研二及时制止了，松田阵平对此倒挺有兴趣的，但是也很理智的表示不用扛回来，随便捡一颗小的就行了。以埃索伦奥特曼的力量都需要靠扛才能搬动的陨石来说，如果真的扛下来的话绝对会在人类社会造成轩然大波，认为陨石撞地球，人类要像几千万年前的恐龙一样灭绝的程度。 埃索伦于是遗憾作罢，当晚飞到外太空捡了两颗陨石，依然是一人一颗，非常公平。 于是此刻他高高兴兴的跟在萩原研二身后看买给自己的书。 诸伏景光停在书店的宣传板前不动，看着上面的宣传活动，思考了一下：“抽奖活动啊……” 他转过头对拿着书正要去买单的萩原研二和降谷零说话：“不如我们一起买单吧？我看这里有书店的抽奖活动，一起买单的话金额正好达到抽奖的门槛，最低奖项都有自助餐餐券呢，我觉得我们可以试试。” 正因为奖品都很不错，所以金额门槛设置的比较高，不过也挺正常，这家书店本来就是附近学校指定的购买教材的地方，来这里的学生通常都会一次性买多一点。 “确实是欸……” 拎着书的几个人站在宣传板面前，看着上面的海报研究了一下，觉得蛮不错，抽中了当然很划算，抽不中也没有什么损失，于是商量了一下就决定一起买单。 抽奖的人选在内部剪刀石头布了三轮还没有决出胜负后，就一致推选了埃索伦去抽。 “毕竟和也的眼睛是金色的，看起来就感觉很容易抽到好东西。” 玩过不少抽卡游戏的萩原研二信誓旦旦。 其他几个不怎么玩游戏，但觉得借助一点玄学也没什么不好，遂一直通过，把埃索伦推到了转盘跟前。 埃索伦伸手划拉了一下，转到了最高奖。 “……居然真的有效。” 所谓金色眼睛的玄学什么的。 店员已经按照流程喷起了礼花枪，把几个人围在中间恭喜他们抽到了最高奖项。 松田阵平指着第二大的奖项：“我怎么感觉好像这个奖项的奖品比较像是最高奖啊？” 第二大的奖品是冲绳七日游。 店员严肃的纠正了他：“这位客人，你说什么呢，那可是著名魔术师黑羽盗一的演出门票啊，区区冲绳七日游怎么能比得上呢？” 埃索伦低头看看手里的奖品：黑羽盗一魔术秀门票家庭装，正好五张票，五个人。 他想起了之前去钓鱼时看到的宣传，抬起头对其他四个人挥了挥手中的门票：“既然如此一起去吧！” 第 15 章 松田阵平坐在卡拉OK的卡座里眼神呆滞，目视前方，那张极品帅哥脸都挡不住他眼神中透露出来的生无可恋。 萩原研二啪一声往他鼻梁上架了一架墨镜，遮掩住他困倦的目光。又伸手帮他把墨镜往上推了推，同时很刻意的揉乱松田阵平的卷发，营造出一种凌乱帅气同时又清爽自然的美感。 他满意的后撤了脑袋上下打量了一番，抱臂点头：“小阵平很适合戴墨镜嘛……以后或许可以送你一副墨镜看看。” “但看起来有点像不良啊……”诸伏景光也凑近看他，仔细打量了一番松田阵平的脸。 “hir你说的太委婉了，”降谷零抬手拍了张照，又拨了拨松田阵平的头发：“这分明一看就很□□，说真的，如果我是警察大概已经蠢蠢欲动了吧？” 松田阵平扯起嘴角：“放心吧，就算要被逮捕我也会拉你下水的，神秘□□组织的zer君，引诱无辜高中生参与□□斗争，罪大恶极罄竹难书，到时候我当了条子就第一个逮捕你。” 埃索伦不明觉厉战术后仰，挪动脚步走到诸伏景光身边悄悄探头问他有这回事吗？ 诸伏景光笑着摇摇头，表示只是他们在开玩笑而已。之前他就发现了，这位清和院和也在某些方面有一种不像是正常成年人该有的天真，但又不是真的不谙世事。 大概是父母从小就格外宠爱，所以养出来的天真吧。 想到父母，诸伏景光垂下眼睛，笑容也淡下去一点。 埃索伦看出来诸伏景光好像情绪不太高，拍了拍他的后背，没说什么。他对哄人这一方面不太擅长，大概也就哄小孩这一点稍微精通一些，全是在女儿身上练出来的。 降谷零微笑：“这种说法，你绝对是□□派人潜入警方的卧底吧？演技很差哦松田君——” 松田阵平嘁了一声，打了个哈欠，白天去钓鱼之后买书，一起去吃完饭后又去了游戏厅，结果现在又在卡拉OK，感觉一整天都没怎么闲下来过。偏偏除了他以外的其他人不说神采奕奕起码也是颇有精神，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格外的菜。 只是在自己不感兴趣又没什么必要的事情上格外难熬的松田阵平手肘撑在卡座扶手上撑住脸：“我说，不是说好了联谊是明天下午吗？怎么突然提前到今天了？” “这也没办法吧？”萩原研二笑着解释：“因为刚刚看了魔术秀门票的时间，就是在明天晚上，跟联谊的时间撞了，但联谊的事情又是早就定好的。如果先联谊再去看魔术秀的话，那联谊就有限定结束时间，女孩子们也会玩不尽兴的；如果看完魔术秀再去联谊，那时间就太晚了，对女孩子们来说不安全。正好雅子同学也给我打电话，说因为她和她的朋友明天需要去米花综合医院那边照顾外婆也没空，就一拍即合提前到今天了！” 话是这么说。松田阵平无奈的扶了扶架在眼睛上的墨镜。分明昨晚上都熬夜了吧？熬夜陪埃索伦一起追梦比优斯奥特曼的更新。为什么现在hagi还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比其他两个睡眠充足的家伙还有精神。 “你是有韩国人血统吗？”松田阵平问自己的幼驯染。 简直是像把睡眠通通都进化掉了一样。 萩原研二歪头，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一旁等着他们说完的降谷零趁机插话：“松田，你刚刚的意思是说你想当警……” 话没来得及说完，门就被打开了，一群一看就是有好好打扮过的年轻女孩子走了进来，萩原研二上前迎接，引她们到座位上，几句话就把女孩子们逗的开开心心。 基本上都是其他班的女同学，以前也都见过。松田阵平随意抬手挥了挥就当打招呼了，女孩子们也都知道他的德性，因此一般也都是打个招呼欣赏一下脸蛋就可以了。 当男朋友就算了，那张恶人颜时常会给她们一种错觉，明明在说很正常的话一错眼就会幻视成威胁什么的…… 今天甚至还戴了墨镜，也就是没穿黑色西装，不然就更不像好人了。 女同学们齐齐微笑目移，看着萩原带来的新面孔热情的打招呼。 埃索伦坐在座位上嘬果汁，很感兴趣的左右看看。 嗯，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一看就没什么经验，虽然有在努力应付但是看得出来有点手忙脚乱呢，一看就不是那么擅长跟女孩子相处。听hagi说他们好像还是第一次参加联谊这种活动。 与之相反，另一边的萩原研二应付起来用游刃有余来形容都略显不足，简直是如鱼得水，简直是一众人里最闪亮的那一颗星，每个女孩在他身边都会露出开心的笑。 好了不起。埃索伦看着萩原研二，感觉开了眼界，以前他可不曾见过这等世面，身边脱单的战友都屈指可数，人均奋斗几万年都未必能开窍谈上恋爱，大家都沉浸在钢铁直男的氛围里为正义而奋斗。 ——嗯，虽然他们接触到的女性一般也都是战士或者银十字科技局里那些处于工作状态的女性，大家都沉浸在正义与友情的感动氛围之中，不论男女都半斤八两，能在八千岁前开窍的都属于是稀有品种。 “这位是清和院君吧……以前都没见过。”只是发呆的功夫，就有对他外貌感兴趣的女孩子搭话了。埃索伦一时体会到了刚刚降谷零和诸伏景光那种略带无措的感受——这种情况该怎么办啊？ 做了自我介绍后就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以前跟女性相处的时候……之前跟人类女性相处一般是战队内部的工作，虽然之后关系好了成为朋友后会开玩笑会聊私事也会一起出去玩，但那是熟悉之后的事情啊！现在也是工作之外的私人时间……跟第一次见面的女孩子能聊工作吗……他的工作也不是能随便跟人说的啊——那该说什么？ 肉眼看得出的无措很显然逗笑了对面的女孩子，被萩原研二的表现吸引走目光的其他女孩也都把视线转移了过来。一开始她们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坐在角落的清和院和也了，不管是长相还是身高都很优越，那张脸简直完美。尤其还有那头浓艳的红色长卷发，在卡拉OK的灯光之下好像会发光一样！ “清和院君明明这么好看，难道说还没有女朋友吗？” 这算是联谊的固定话题了，埃索伦卡了一下，干巴巴的表示没有恋爱，眼神飘移看向萩原研二，指望对方过来吸引走女孩子的注意力。 之后又回答了关于理想型之类的问题，埃索伦反而放松下来了，觉得这好像也没有什么，当成刚认识的朋友就可以了吧？ 于是埃索伦在对面的女孩子夸奖他的红色长发很漂亮的时候，顺手把桌上摆放着的装饰花瓶里插着的山茶花递给了对方。 “给你。” “欸？给我？”对面的女孩子愣了一下。房间里其余人类不分男女所有人的视线也都移了过来。 松田阵平瞳孔地震，困意全无：什么情况，难道说身为光，脱单的速度也要是光速吗！ “漂亮的事物都要用鲜花来衬托吧？”埃索伦想了想，又说：“只是可惜这里只有这一朵花。” 不然他每个人都送一朵。 对面的女孩子笑了：“这么说清和院君难道要给我们都送花吗？” 埃索伦理所当然的点点头：“在女性之中，你们是我在这个宇宙里见过第二漂亮的存在了。” 而以人类论，在埃索伦心中，人类是他见过最漂亮的种族。 “那第一漂亮的是谁？”其他女性也很感兴趣的凑了过来，围在埃索伦身边。 埃索伦看着他们，想起自己心中那道模糊的身影：“是妈妈。” 诸伏景光眨了眨眼，移开了视线。 ———————————————————— 黑羽快斗躲在台后，看着自己的父亲做准备。他答应了黑羽盗一来了演出现场要乖乖的，但是对于父亲准备魔术的过程实在是好奇，所以还是没有忍住偷偷溜到了台后。 这没有什么。他想：大不了之后再偷偷溜回座位上去嘛。反正他现在还只是个六岁小孩子而已，个子小，只要动作稍微隐蔽一点，不会有观众注意到他的。 黑羽盗一穿上燕尾服的动作顿了顿，他转头看向黑羽快斗藏身的窗帘处，走了过来，撩开帘子果然就看到心虚的缩成一团的黑羽快斗。 黑羽盗一把儿子抱起来，带着他缓缓走向不经过舞台的后门出口：“你不是答应过要乖乖的吗？” 虽然作为父亲的他也知道快斗大概是不会真乖乖听话就是了。 “可是，我想要看爸爸的魔术过程，”黑羽快斗抬头：“我以后也要成为跟爸爸一样厉害的魔术师！” “魔术师，要关注的可不只是魔术本身。”黑羽盗一走到后门口，将怀里的儿子放了下来，让他回到座位上。 “观众的表现也至关重要，对于优秀的魔术师来说，观众也是表演的一部分，掌握住魔术的进程和观众的反应，这样无论观众看透到哪一层，魔术师都永远可以给出意想不到的惊喜。” 黑羽快斗看着放下自己后缓缓起身的父亲，逆着光的高大身影深深印刻进心里，他有些兴奋，这兴奋体现到脸上，都被激动的温度染红，他重重点头，顺着来的路回去，决定要好好观察。 登场的时间已到，黑羽快斗能听到观众传来的惊呼声，他从通道钻出来，看见观众们惊喜的脸。 父亲的魔术从来不会讲究先抑后扬，他总是从第一个魔术就开始惊艳登场，从开始到结尾都让人无法移开视线，以精妙的魔术让每一个观众都被深深吸引，舍不得离开。 黑羽快斗看着场下的观众们目不转睛盯着舞台上的脸，台上黑羽盗一的身姿修长优雅，每一个人都为他和他的魔术而深深着迷。就算黑羽快斗没有掩饰自己的动作，也没有人关注到他，因为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台上的黑羽盗一吸引了。 黑羽快斗的内心被骄傲和仰慕填满，他慢慢走向自己的座位，看着观众因为父亲的一举一动而惊呼，这些观众的反应已经完全被父亲掌控住了！ ……不，还有一个。 黑羽快斗察觉到有人在看他，他转过头看，那是一个半背对着他的观众，隔着桌布和这么多观众，他只能看清对方的红色长卷发，和小半张细腻的侧脸。 对方的同伴也都已经被台上的黑羽盗一吸引走了注意力，黑羽快斗转头去看，没有错，在所有痴迷魔术的观众中，只有对方没有被吸引！ 红色长卷发……是女性吗？黑羽快斗仗着小孩子身材娇小的优势往对方所在的方向钻。没有关系，不管你是谁，我一定会让你被魔术的魅力折服的！ 第 16 章 “是妈妈。”松田阵平走在路上，不可置信的重复。 “那种情况下你居然提妈妈啊！还说什么‘你们是除我妈妈之外最漂亮的女生’——这不是把气氛全部毁掉了吗？！”松田阵平指指点点。 埃索伦默默远离他，贴近到萩原研二那边，小小声的跟萩原研二吐槽：“他昨天晚上就这样了吧？” 从昨晚联谊结束后就一直以一种不可置信又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他，随后又以言语指导，看起来简直恨不得替他谈恋爱一样。 “因为真的很令人震惊吧……和也酱给女孩子送花的时候，所有人都很惊讶呢。”萩原研二也很震惊，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很会了，没想到埃索伦随手送一枝花就把所有人的视线吸引走了，当时他甚至以为埃索伦就要在地球结束自己的单身生涯——结果没想到埃索伦神来一笔提起了妈妈。 “送枝花也没有什么吧……我给我的很多朋友都送过花，他们都很喜欢啊。” “对吧，就是这种理所当然，”松田阵平钻到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中间对着埃索伦指指点点：“做了那样的事又把那种氛围掐死，说到底为什么要送花啊？” “你喜欢的话我也给你送啊，”埃索伦依旧理所当然：“花那么好看送给朋友有什么奇怪的？而且很浪漫。” “……谁会想跟朋友搞浪漫啊？！”松田阵平的声音大了起来，他受不了的指着埃索伦，满脸不可思议。 “如果是这样的话，难怪清和院这么多年都还是单身呢。”降谷零托着下巴认真思索：“不过一般也没有人会这么做吧？真不知道他成长的环境是怎样的。” 才会养成这种理所当然给所有人都送花的样子。 萩原研二笑着用每个人的经历都是不同的这很正常的说法搪塞过去。埃索伦并没有把自己的身份告知其他人的打算，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也就守口如瓶。 那边的埃索伦已经受不了的声音也大了起来：“朋友之间的邂逅也是浪漫的邂逅啊！跟阵平的邂逅也很浪漫，所以我给朋友都送花有什么大不了的嘛！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你一直在说这个事，想要谈恋爱的话你自己去认识女孩子啊！” “那种邂逅哪里浪漫……不是，谁想谈恋爱了啊！是你在那种情况下的应对太不正常了吧？！” “我明明就很正常！倒是你居然不把我们的初遇放在眼里，你有没有把我这个朋友放在眼里啊！” 阴暗的小巷和刚与混混打完架的人，还有突如其来窜出来的外星生物，松田阵平不知道这哪里有浪漫的感觉了。 倍受女孩子们追捧的萩原研二露出神秘莫测的微笑：“真菜啊。” 他在说松田阵平。然而松田阵平没空搭理他，他正和埃索伦就“浪漫与否”这个话题进行辩论。 眼看着已经到了魔术的演出场馆了，诸伏景光上去把他们两个隔开：“好了好了……孩子认为最漂亮的是妈妈这种事也很正常吧？和也就长得很好看，和也的妈妈也一定很漂亮。” 埃索伦消停了，并且有一丝觉得刚才的自己幼稚，于是他选择跳过：“我不知道……我印象里没有妈妈的长相。” “欸？”这倒是出乎意料，把几个人的视线都吸引过来了。 “我是孤儿，对妈妈只有记忆里的模糊影像而已……她抱着我给我唱歌。至于其他的，孤儿院老师说过爸爸妈妈很爱我，我想大概是她出事了吧。但我什么都不记得。”埃索伦吧票递给门口的侍者，对方清点完毕后笑着引领他们进入场馆。 “对不起，我并不知道……”诸伏景光有点手足无措。他本来是想着埃索伦提起妈妈的时候一副坦坦荡荡的样子，应该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才拿对方的母亲来转移话题的。 松田阵平也不太好受，关于父母的部分埃索伦并没有给他提过，他就理所当然认为他是有父母的，现在想想其实那些奥特曼TV里好像都没有出现过奥特曼的爸爸妈妈……奥特兄弟之类的也大多都是养子而已，照理说不该先入为主的。他咳了一声说了句对不起。 “这没什么，知道他们是爱我的就足够了。”埃索伦都习惯了，只是没有爸爸妈妈而已，他身边认识的很多人都没有。 其他几个人都默默的没说话，从小在孤儿院长大，除了父母出事外其实大多都是被抛弃的，孤儿院老师说的话也很有可能是安慰小孩子用的。但谁都不会不长眼的说这些。 进了表演厅气氛就好多了，也是为了转移话题，萩原研二出声赞叹大厅里的装饰。 “不愧是世界知名魔术师的表演啊，能来看真是赚大了。” 埃索伦也有点期待，他还从来没现场看过魔术呢。都说好的魔术和魔法一样，他见过魔法，但还没见过魔术。 “就连座位都和以前那些寻常的表演不一样啊……”降谷零看看周围的布置和分布错落有致，注重隐私的座位，还没开场就已经觉得期待感拉满了。 这种正式的高规格表演都要求穿正装，坐在这一众穿着正式的观众里，对几个高中生来说有种提前长大的新鲜感。 萩原研二笑眯眯的凑近旁边的松田阵平：“怎么样，把联谊提前的做法是对的吧？” “做得很对——话说你都记到现在了啊？”松田阵平露出半月眼：“我也只是稍微吐槽了一下而已吧？” 他推了推墨镜，之前不觉得昨晚戴了戴觉得这玩意儿还挺酷，于是今天也带了过来。 灯光集中在舞台上，场馆内安静了下来。 确实很美也很震撼。黑羽盗一从一开始的登场就抓住了全场观众的视线，让埃索伦想起了他在宇宙之中看到过的超新星爆炸，一瞬间就以那样夺目的光彩在宇宙之中绽放，留存在看到的每个人的记忆中，只是一刹那的登场，就让人永远也无法忘怀。 埃索伦静静的看着，身边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台上的表演夺取，诸伏景光感叹：“就像是魔法一样。” 确实很像魔法，埃索伦遇到过真正的魔法师，在对方的邀请下，他看了一场真正的魔法表演，其后也缔结了一段难以忘怀的友谊。 这么想着埃索伦移开视线，他的耳朵听到了一些细碎的声响，似乎是有人在这样的表演时刻站起身移动。他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见了一个偷偷摸摸的小孩子，顺着他看过去的目光，双方的视线相对。 偷偷进来的吗？看起来不太像。埃索伦看了两眼，确定对方没什么问题就打算移开视线。对于看过真正的超新星爆炸与魔法表演的他来说，黑羽盗一的魔术确实也非常震撼出彩，但还没到能让他全身心沉浸进去的程度。 不过人类还真是厉害啊，分明没有任何的特殊能力，生命也短暂到如昙花一现，却能有如此丰富的创造，靠自己的能力比肩魔法。 埃索伦撑着脸注视着台上，而后垂下视线，感受到了表演之外的一种独特的静谧，陷在现实与回忆构造的柔软温床里，有一种意识上的舒适。 “送给你。” 细碎的声响移动到了自己身边，一声小小的像是动画中突然出现的音效响起，一朵玫瑰花就被送到了身边。 埃索伦回头看到玫瑰花，再低头，看见了刚刚还站在另一边的小孩子。认真的注视后，能发现对方脸上与台上魔术师的相似之处，大概是父子吧。 这里的动静很小，坐在埃索伦周围的人都没发现，萩原稍微移过来视线看了一眼，发现是小孩子后又全身心沉浸在台上的魔术表演里。 埃索伦接过花，俯下身跟黑发的小男孩对视：“是从桌上拿的花吗？谢谢你。” 桌子上为了装饰，有摆放不同的插花。 “不是，”黑羽快斗把空空如也的双手合拢起来，再打开，一朵新鲜的玫瑰花再次出现在他的掌心：“是魔术。” 他再次把玫瑰花递给了埃索伦。虽然说到了对方附近后就发现虽然对方长着一头漂亮的红色长发，但身形走向明显是个男性，自己认错了性别。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变玫瑰花，作为浪漫的花朵，玫瑰花是很适合在魔术表演中出现来烘托氛围的。 黑羽快斗就在利用这点玫瑰花带来的氛围营造自己魔术师的感觉。 埃索伦笑了起来，此刻台上的黑羽盗一表演到哪个阶段已经完全被他忽略了。 对小孩子的喜爱突然抑制不住，埃索伦感觉此刻眼前的小魔术师好像比台上的大魔术师更有吸引力一些，他拿着两朵玫瑰花，平视黑羽快斗：“那我可以抱你吗？魔术师？” 黑羽快斗愣了一下，作为已经上小学的孩子，对于大人的拥抱实际上是有些羞赧的，尤其是陌生的大人。 但是他叫我魔术师欸。 很憧憬父亲的小黑羽快斗不由脸颊微红，他咳了一声点了点头，允许了埃索伦把他抱起来。 坐到埃索伦腿上被埃索伦抱着看表演的时候，黑羽快斗抬起头看着他的脸，觉得自己一开始错认对方性别，除了那头红色长发外那小半张侧脸也有不可磨灭的因素。 “你好像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被台上的魔术吸引，为什么？” “为什么说我没有被吸引呢？明明我也有在看台上吧？” 埃索伦边回答边不着痕迹的撸小孩，这方面他经验丰富。看着被自己抱着的小小的黑羽快斗，从内心感受到一种被幼崽治愈的萌感。 真可爱啊。 “如果你全神贯注的话，你根本不会注意到我的！”其他观众就都没有注意到。 黑羽快斗没有发现埃索伦隐蔽的撸小孩动作，专注于反驳埃索伦并挖掘出他不被表演吸引的原因。 埃索伦总不能说因为他真的见过魔法，所以他只是含糊着给了个理由：“或许是因为我不是他的观众吧。” 黑羽快斗看向埃索伦手上拿着的两朵玫瑰花，想到埃索伦接过玫瑰花时的神情。 他抿了抿嘴唇，用手抓住埃索伦抱着他的手臂往上攀，有些偷偷摸摸的把脑袋凑近埃索伦的耳朵：“那你要不要做我的观众？” 埃索伦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黑羽快斗：“作为魔术师的观众吗？” 黑羽快斗点点头：“我会成为比爸爸还要更厉害的、最优秀的魔术师，作为我的第一个观众，总有一天我一定会让你全身心都被魔术迷住，沉浸在魔术的世界里的！” “是这样啊。”埃索伦右手扶住黑羽快斗的后背，将左手合拢起来，递到黑羽快斗面前。 他打开手，一颗金色的晶体在手心中熠熠生辉。 “这是……” “我的魔术哦，”埃索伦将张开的左手放在黑羽快斗面前不动：“作为观看最优秀魔术师表演的入场门票，我想这还算够格吧？” “门票已经给了，那以后，你一定要让我看到你的魔术啊。” 黑羽快斗从埃索伦手心握住那颗金色的晶体，脸色涨红，难以言喻的兴奋充斥了他的内心。他对着埃索伦，狠狠点了点头。 第 17 章 第17章 黑羽快斗手里攥着漂亮的金色水晶，在埃索伦怀里从开场待到了结束。 中途稍微休息的时候，萩原研二他们转头跟埃索伦分享观后感，结果发现了埃索伦看的零零碎碎的，注意力几乎一直在怀中抱着的小孩子身上。 看见朋友们的注意力都转过来了还很高兴的把黑羽快斗稍微抱起来一点展示给他们看。 “快斗是未来会超厉害的魔术师——虽然现在就已经很棒了。” 黑羽快斗带着点小骄傲的仰头，并且现场小小变了两个小魔术，然后沉浸在埃索伦的夸夸里。 几个母胎单身十几年唯一亲密接触的幼崽是小时候跟幼驯染贴贴的男性高中生看着眼前的场景默默无语。很明显，在他们专注表演的时候，埃索伦已经跟小朋友建立了非同一般的友谊，迅速俘获了小朋友的心。 松田阵平上身倾斜到萩原研二的方向，用手背遮住下半张脸：”怎么做到的？” “哄小孩子而已，这很简单。”萩原研二展现出了一副见过大世面的样子。虽然他没真哄过孩子，但显然他对自己很有自信：“小阵平会觉得不可思议是因为你太凶了根本没有小孩子愿意亲近你吧？” 松田阵平的表情险恶了起来。 他咳了一声，顶着墨镜凑近小朋友，装模作样的问黑羽快斗要不要他抱一抱。 黑羽快斗秉承着小学生的安全素养拒绝了他，并且严谨的给出了理由：“大哥哥看起来不像好人。” 降谷零噗噗噗的笑出了声，而埃索伦则露出了被可爱到的表情。只有松田阵平额头上蹦出了几条青筋，于是萩原研二和诸伏景光一左一右拉着他说算了算了。 表演再度开场后，虽然说起来是和黑羽快斗一起看魔术，但不可否认埃索伦放在魔术表演上的注意力越来越少。黑羽快斗看的倒很认真，边看还边分享感想，大概就是分享父亲真是太厉害了的小骄傲和自己将来会更厉害的自信。 要临走的时候，双方都依依不舍，起码埃索伦很依依不舍。他们交换了联系方式，约定好下次见面看黑羽快斗精进的魔术技巧，松田阵平他们就在身边，埃索伦好歹记得自己现在是住在松田阵平家里，没有自己的居住地，不然他连住址都要跟黑羽快斗交换了。 降谷零觉得黑羽快斗没有交换住址是出于小孩子所受到过的安全教育，松田阵平则觉得刨除掉双方的年龄差距乍一看谁更容易被骗还真不好说。 “这小鬼看起来就鬼精鬼精的。”松田阵平站在离埃索伦和黑羽快斗告别地稍远一些的地方，远远看着他们两个，跟剩下的人咬耳朵。 “松田，你不能因为你被说恶人脸就对小孩子有偏见。”降谷零把手臂搭在松田阵平肩上笑，于是松田阵平看着他的表情险恶了起来，一手肘击上了降谷零的腰。 等埃索伦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他俩在明里暗里的互掐，还没打起来，不过诡异的姿势看起来跟打起来也差不多了。 他摇了摇头， 没问他俩在干嘛，虽然认识的时间好像并不长，但他觉得自己都习惯了，并且有时候还觉得怪亲切的，总有种还在竞技场的感觉。 一队好朋友两组幼驯染各自居住的地方方向不一致，因此回家的半道上就在路口分别。等只剩他们三个人的时候，萩原研二才感慨没想到埃索伦这么会哄孩子。 “感觉以前也没少照顾过孩子的样子，如果不是知道埃索伦酱的工作是警备队的战士，都要以为你是幼儿园的老师了呢。” 萩原研二的本意是夸赞埃索伦真的很会哄孩子，但没想到埃索伦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我确实经常照顾孩子，我女儿都是我一手带大的。” “欸？” 松田阵平猛然转头，和萩原研二一起同步露出了豆豆眼。 “欸——？！！！！！” 埃索伦不由得后退了几步，看着他们震惊的样子有点莫名其妙：“……我有女儿很奇怪吗？” “很奇怪啊，”松田阵平点头：“分明你看起来也不像是有女儿的年龄……不，奥特曼的年龄不能这么算，实话实说吧你多大了，十几万岁？” 他记得迄今为止自己看过的有孩子的奥特曼也就奥特之父和奥特之母，这俩都是十几万岁了，化为人类的外形也是有点年纪的偏中老年人士。所以看埃索伦的人类外表那么年轻，他才没往埃索伦可能有孩子这方面去想。 “没有那么大！” 萩原研二点了点头：“所以是几万岁吗……因为埃索伦酱基本一直是这副人类的样子我都忘了问你的原本年龄了……这么说埃索伦的女儿也已经长大了吧？不然你不会这么放心的来地球——所以大概两三万岁？” 埃索伦略有些心虚的咳了一声：“……原则上来说，是一万三千五百岁。” 事情一般加上了“原则上”这三个字，就代表实际上并不是这样的。 之后没等他们俩问就自己主动开口解释了：“因为之前一不小心穿越了时空……虽然现在离我出生的时候确实是过了一万三千五百年，但实际上我真实度过的时间只有七千五百年。” 所以是七千五百岁。中间大概还有个几十年的，但再细分下去对他们这种长生种来说就太麻烦了，这样就刚刚好。 “这也已经差不多活过了一个人类文明了啊……”萩原研二感慨。 “不过这么说来埃索伦难道缺席了女儿六千年吗？” “……事情真的很复杂。” ———————————————————— 黑羽盗一表演完后，在后台等待自己的孩子。难得不是黑羽快斗等他表演结束，黑羽盗一内心还有些新鲜。 他当然看到了黑羽快斗和一位红发的先生相谈甚欢，甚至随着年龄增长，比同龄人早熟不少羞耻心也更高的黑羽快斗还愿意被那位先生抱起来，待在对方的怀里。在台上的时候他纵览全场，能够看见场馆内的每一个角落，这本是为了方便表演者掌握观众动向，也方便了他在台上观察 自家的儿子。 他从不会说出来，但他对黑羽快斗的注视从未停止。 等黑羽快斗道别完回来之后，看着等了自己有一阵的父亲还有点心虚，黑羽盗一摸了摸他的脑袋，告诉他等回去再说。 “你明天还要去上学吧？” 黑羽快斗一瞬间泄了气。他当然不是讨厌上学，但是在他正兴奋的时候来这一句，把人从魔术世界里拽回到现实世界里，真是太扫兴了。 黑羽盗一笑了起来。 他没有主动要求黑羽快斗告诉他自己和那位先生聊了什么，又发生了什么事。哪怕按他的直觉来说就觉得那位先生绝不是普通人。他一向很懂得给自己和黑羽快斗之间的父子相处留出余地，不让黑羽快斗觉得自己的一切都没有秘密。对于魔术师来说，拥有神秘感也是非常重要的。 更何况他知道，黑羽快斗绝对会忍不住跟他这个父亲分享的。 果不其然，甚至只是刚坐上车，黑羽快斗就迫不及待的从口袋里掏出了那颗金色的晶石，向父亲分享自己获得了第一个魔术上的正式观众这件事。 黑羽盗一和儿子一起坐在后座，方便进行交流。他今天请了自己的助手寺井黄之助帮忙开车，正好可以和黑羽快斗多出更多的交流时间。 金色的晶石被他拿在手上，黑羽盗一打开车内的灯光，对着光仔细看了看。而后把晶石交到了眼巴巴盯着看一看就很舍不得的黑羽快斗手里，让他自己好好收着。 “既然那位先生交给了你，那这就是你的东西。不过快斗，魔术师要保持平常之心，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要轻易的展露在脸上。” 黑羽快斗收起晶石应了一声，正好车到家，他率先跑了下去，进了家门后就一溜烟回到自己的房间。 黑羽盗一慢慢的下车，他让寺井黄之助到书房里等他。片刻后他也来到书房里，书房内的电视被打开，寺井黄之助正在关注新闻。 看到黑羽盗一进来，他连忙从沙发上站起来迎接：“我看了看，最近好像没什么值得关注的宝石。” “值得关注的并不在新闻上，或许正在身边。” 黑羽盗一坐到了位置上，让寺井黄之助一起坐下。 “快斗收到的水晶上，有魔法的迹象。” 黑羽盗一知道这世界上有魔法，他还曾亲身接触过。这在这个家并不算什么秘密，除了亲儿子黑羽快斗外，他的背地里的身份，在这个家基本是公开的。 寺井黄之助几乎要惊愕的跳起来：“那您还……？” “只是有魔法的迹象而已，”黑羽快斗自己动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虽然很像，但大约并不是魔法的造物。而且也已经被封存进水晶里，不会有什么妨碍的。” 所以他放心把那颗水晶交给自己的亲儿子。 寺井黄之助闻言也放下心来，他对魔法的接触不如黑羽盗一多，但出于对黑羽盗一的绝对信任，只要黑羽盗一说没问题，那么他也就觉得没问题。 “能拿出这样的水晶，对方大概也是魔法相关人士。” 黑羽盗一将茶杯端到嘴边，喝了一口：“还请你稍稍调查一番吧，寺井。能把这样的水晶交给快斗，对方应该没有恶意，但如果真的跟魔法有关……” 想到自己目前正在面对的一切，他微笑了起来：“或许我们会需要那位先生也说不定。” 新闻还在尽职尽责的播放，最后关闭电视的时候，黑羽盗一稍微关注了一下。 “……因鱼群改变聚集地，渔船出海时改变航向，意外捞出神秘尸体，疑与日前连环杀人案有关，警方称案件进展有重大突破……”！ 第 18 章 第18章 埃索伦坐在黑羽家的客厅里等着黑羽快斗，他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杯氤氲出独特香气的咖啡。埃索伦端起来抿了一口，他喜欢咖啡的香气，但是并不喜欢咖啡带来的苦涩。 黑羽夫人正坐在他的对面，笑眯眯的闲聊寒暄。埃索伦跟黑羽夫人相对而言并没有那么熟悉，貌似她和丈夫的工作都比较忙碌，黑羽夫人更是时常往国外去。埃索伦也并没有跟她见过几次。 自从上次观看黑羽盗一的魔术表演已经过了差不多有几个月了，这几个多月里他和黑羽家的关系堪称突飞猛进——主要是指黑羽快斗。 黑羽快斗似乎很熟练的把他这个大人当成了朋友，时常给他发消息分享遇到的事情，有时也会神神秘秘的告诉他自己魔术上有所进步，在埃索伦询问他的时候又说魔术师要保持神秘感。并在没多久之后就主动邀请了埃索伦来自己家。 埃索伦也借此跟黑羽快斗的父亲熟悉了起来，几个月之前还需要抽奖得到票才能入场观看魔术，几个月之后的现在已经能很自然的被黑羽盗一赠票入场了。 “欸……后续是这样的吗？”黑羽千影很感兴趣的用手撑着下巴，靠在旁边摆放台灯的小矮几上询问。 “没错，之后凶手慌不择路的往阵平那边逃的时候被他直接绊倒了，虽说手上还拿着刀但是怪菜的。” 埃索伦讲的是这几个月之间他和松田阵平他们一起遇见的案件。几个月以来，几个人基本养成了放假时一起出去玩的习惯，但说来也怪，几个人一起出去玩的时候，基本上出去十次会有五次遇上不同的案件。有时只是小盗窃案，有时则会当面撞上杀人现场，每当这时候都会玩的好好的结果半道跑去破案。 埃索伦甚至都习惯了，只觉得这个地球果然不同凡响，他以前都不知道地球人这么擅长杀人的，那些花里胡哨的手法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 “总撞见这些事，真不知道该说倒霉还是怎么样。” “‘倒霉’这个说法未免有些过头，清和院先生会遇见这些事，或许也是命运的指引呢？”黑羽盗一从书房走了出来，他也端着一杯咖啡，坐到了黑羽千影的身边，对埃索伦点头致意。 “那应该也不是我的命运所在。”他以前在其他地球可从没遇见过这类事情，真要说命运指引，那果然是这颗地球有着作为侦探土壤的命运。 ——同样在暗杀现场撞到过很多次不同款侦探的埃索伦如此想。 甚至之前撞见小孩子想要钻进案发现场去看看……虽然被警察拦下来了但果然很不可思议。埃索伦知道地球和地球之间是有多样性的，有些地球会把美食奉为世界的真谛，有些地球还会有奇奇怪怪的魔法少女……所以有个地球会发生很多杀人案有很多侦探倒也不算奇怪——吧？ 这么说难道阵平和hagi还有零还有景光他们将来也都会去当侦探吗？！！！ 埃索伦不由得捂住嘴，遮掩住自己些许轻微的瞳孔地震。虽然他知道这四个人将来都想要 去当警察，但就他近日见闻来看像阵平他们这种聪明的人类好像都更倾向于当侦探啊。 难道说这也是什么世界法则……就跟怪兽搞事总喜欢往地球跑一样，他记得他们那一届大学的时候有同学在写教授布置的论文作业时交了名为《在地球伏击怪兽的可行性分析及方案》的论文，详细论述了在太阳系第三行星附近埋伏以守株待兔等怪兽自己送上门的操作。 最后教授给了他不及格，被批回去重写了，埃索伦知道的这么清楚是因为对方抱着他哭诉了整整三个小时自己的天才创举和教授的无情无义。 想的很多，但明面上只是稍微走神了一下下，埃索伦回过神，为了掩饰自己刚刚的失神端起咖啡又抿了一口然后被苦到。埃索伦有些担心的看了对面的黑羽盗一一眼，担心自己的失礼被看见。 黑羽盗一什么反应都没有，好像完全没发现一样：“这么说清和院先生相信命运吗？” “命运确实存在……但是也只是这么觉得而已。”埃索伦坐直了一点：“一味顺从命运就没必要了。不过盗一先生作为魔术师，也相信这些吗？” 他记得只有那些神神秘秘的魔法师会时常把命运挂在嘴边。 黑羽盗一微笑了一下，但还没来得及说话，大门就被推开了，放学回家的黑羽快斗一进来就看见了埃索伦，然后欢呼一声匆匆忙忙跟爸爸妈妈打了个招呼就牵着埃索伦的手往楼上自己的房间跑，甚至书包都没放下。 埃索伦只来得及跟黑羽夫妇说了一声不好意思，然后就被黑羽快斗牵着手带到楼上了，同时惯常露出被治愈到的表情。 小孩子真可爱呀。 黑羽千影保持着对自家儿子挥手的姿势，目送他们上了楼，等到看不见两个一大一小的背影之后才收回了手，顺势靠在了黑羽盗一的肩膀上。 “你不是说查那位清和院先生结果什么也查不到吗？没问题吧？” “正是因为看起来太有问题，所以反而没问题了。”黑羽盗一气定神闲。 “这是什么话？那可是我们的儿子欸？”黑羽千影抱住黑羽盗一的胳膊，语气好像是责怪，但表情分明很懒散。 黑羽盗一也没安慰她说放心好了，他知道自己的妻子根本就只是调侃而已。 几个月前让寺井黄之助帮忙调查后，看见埃索伦一片空白的履历，就连黑羽盗一都觉得有点无从下手。处处是疑点，反而看起来毫无破绽了。 就连出现后也一直只是待在几个高中生旁边……如果这是什么拯救世界的二次元动漫的话，那他姑且还能理解一下。 加上这几个月的观察的话，他的判断是确实可疑，但是危险性不高，可以接触看看。也是因为这个缘故，他还稍微推迟了一下巡回演出的时间。 “再稍微看一看吧。” ———————————————————— 埃索伦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松田阵平坐在书桌前，桌子上散落着零零碎碎的零件和工具，他幽幽的 把腿一蹬转着转椅转过来看着埃索伦：“原来你还知道回来啊。” 埃索伦：…… 这话说的，他听着怎么怪怪的。就好像背着大娃在外面养了个二胎一样，或者说背弃家中正室在外养小三结果回家后被正室质问…… 埃索伦努力晃了晃脑袋把离谱的联想甩出去，觉得都怪hagu时不时给他推的那些狗血剧，他闲着没事干看了之后脑子就变成乱七八糟的模样了。然后尴尬的咳了一声：快斗明天就要放假了，今天睡的晚，我就陪他玩的久了一点……?_[(” 越说声音越小，虽然松田阵平没有以无声谴责的视线看着他，但他自己都觉着这话说的心虚。 “咳，我知道我最近去找快斗找的多了一点，但是我”心里是有你们的。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松田阵平作势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很刻意的抖了抖：“噫——在说什么恶心的话。” “最近这一带晚上经常有抢劫犯流窜作案，你回来这么晚也不怕出事。” 埃索伦没说自己是光之战士，抢劫犯遇到他也是抢劫犯出事。他看透了，松田阵平就是个蹭的累，所以坦然的接受关心就好了。 埃索伦煞有介事的点点头：“我知道，阵平就是想我了，下次我会早点回来的，不会忘记阵平的。” “都说了不要说这种恶心的话——还有谁想你了啊？！” 松田阵平抱着手臂把腿一跷，哼了一声：“真能给自己脸上贴金。” “那阵平今天和hagi他们出去玩的开不开心？”埃索伦从善如流的换了个话题，同时看见了松田阵平桌子上一本崭新的汽车杂志：“这不是之前阵平没买到的那本吗？今天说了要去城东那边买吧？” “去了那边结果那边那家也没有了……还遇到了抢劫犯，别提有多倒霉了。”松田阵平看起来很有吐槽欲：“怎么感觉自从遇到你之后就老遇到案件？” 埃索伦震惊，这也是能甩锅给他的东西吗？他连忙摆手：“我以前都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多杀人案的，在其他地球上也没有！怎么看都不是我的原因吧？” “所以说是第一次遇到杀人案的时候，降谷那家伙在现场的缘故吗……果然，那家伙就是事故体质吧，跟他出门总感觉很容易遇到案件。” 埃索伦摸了摸下巴：“也可能是你们聚在一起的缘故……”他记得降谷零也跟他说过从前基本没遇到过案件。 “不过城东那家也没有的话，阵平是怎么买到的？” “啊，这个，”松田阵平把杂志拿起来：“追抢劫犯的时候遇到个好心老哥帮了忙，一起抓了犯人后他就把这本送给我了，说买多了。” “是吗？他叫什么名字？” “这个嘛，”松田阵平撑着下巴作回忆状：“他说他叫伊达航。”！ 第 19 章 第19章 “喂，我说，到这里来捞鱼真的可以吗？以前来这里的时候都没有多少收获吧？”有城博一踩在渔船船沿上，盯着看撒下去沉寂在海中的一大把渔网。 “不管可不可以先试了再说吧？以前固定去的那一片海域最近收获都少了很多，再这样下去根本就赚不到钱，你不是还有贷款需要还吗？”同行的伙伴擦了擦脸上的汗，招呼他准备收网：“之前看到那些鱼群的聚集地都往这个方向偏，试试再说吧，总比困在原地好。” 沉重的渔网已经下网约摸有半个多小时，差不多可以收网了，几个同伴围在旁边，开始准备起网。 开始起网的时候同伴就发现不对劲了，他惊喜的转头看有城博一，声音很大的让他赶紧过来：“快点来！这个重量一定是有很多鱼被网住了，快来帮忙！” 有城博一也没想到真能网到这么多鱼，他擦了擦手连忙应了一声就赶过来一起帮忙。 网上来的鱼确实很多，只是起一次网就差不多有他们之前一次收获的1.5倍左右了，有城博一兴奋的搓了搓手，拍了同伴的肩膀一下：“行啊你，真厉害啊，选的地方真的有收获，回去请你喝酒！” 其他人也都围了上来，看着渔获兴奋不已，有城博一一边催促着准备再下网，一边随手抓了条还在扑腾的最显眼的鱼仔细查看：“这鱼真肥啊……一样的大小，其他鱼都没有这么肥……欸？” 他捏了两下，察觉到鱼肚子里好像有什么硬硬的东西，看样子块头还不小。鱼还在手里挣扎，有城博一从腰间抽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娴熟的把鱼翻过来剖开鱼肚子：“是吃了海里的石头吗……欸？！！！！” “你在大惊小怪什——！”被巨大的声音吵到的同伴不耐烦的回过头，在看到有城博一手里剖开的鱼肚子时惊讶的张大了嘴，声音也同时消失。 鱼尾还在垂死挣扎，时不时摆动一下，剖开的鲜活的鱼腹中，粘着些许新鲜血液的，是一颗有拳头大小的、在阳光之下熠熠生辉的淡红色宝石。 ———————————————————— 埃索伦怨念的盘腿坐在电视机跟前，身上散发着幽怨的气息，他盯着电视机上笑容甜美的主持人，觉得对方说的东西压根不是自己爱听的。 “你不是吧？只是播了个“海中发现奇宝”的新闻而已，你看的这么不高兴？”松田阵平背对着他坐在书桌前研究汽车零件，转头发现埃索伦居然还坐在电视机跟前。 萩原研二也一起回头看了一眼：“虽然被发现的时间有些快，但是宝石会被鱼吃掉这一点谁也控制不了，埃索伦酱不用放在心上啦……” “这不一样——”埃索伦干脆往后一倒，直接躺在了地上。 “明明那是我送给阵平和hagi的礼物，结果现在海里的那颗被捞出来，这样一搞，那不就完全没有独一无二……独二无三性了吗！” 电视上已经放出了被捞出的宝石的图片，从内部发出红色微光的宝石整体看 起来就像是一种朦胧的淡红色，放在黑暗的环境中又能切实看出是宝石本身散发的微光。主持人惊喜的介绍着这颗被命名为“塞壬之血”的宝石，对其大肆褒赞，列举出了目前最火的关于宝石的几个猜测。 “著名富商铃木次郎吉先生第一时间将宝石收购，并称将在新建造的铃木博物馆开幕日时展出，届时将会邀请各界人士……” 电视上的老头正在慷慨激昂，埃索伦把嘴和鼻子往上皱，手动关闭了自己的眼睛，不愿再看：“果然我还是应该……” “不准再说去宇宙里扛陨石这种想法。”松田阵平娴熟的打断埃索伦的发言：“有这个空你还不如去陪那几个小屁孩玩呢，你不是对很感兴趣吗？那个叫工藤新一，他爸爸就是你最近很喜欢的工藤优作吧？” 松田阵平指的是前阵子他们在案发现场遇到的探头探脑试图钻进警戒线的小孩子，被埃索伦发现后制止了，虽然成为了阻止小孩子的讨厌大人，但是同行的两个女孩子很显然都蛮喜欢埃索伦的脸，尤其是那个茶色短发戴发箍的女孩子，更是喜欢的不得了，面对埃索伦温柔的俯身，甚至提出了能不能摸摸埃索伦的脸的请求。 最后为了防止工藤新一一个小孩子钻进案发现场，埃索伦让松田阵平去看，自己在外面陪着几个小孩子，之后还把他们送回了家，就此和几个小孩子以及工藤新一和毛利兰的父母建立起了联系。 铃木园子则半道就被司机接走了，埃索伦没有亲自送她。 埃索伦不满的翻身坐了起来：“这是什么话？那可是我送给你们的礼物欸，阵平居然完全不在乎！” 而且陨石怎么了，陨石超棒的，漂亮的大陨石才叫独一无二呢。甚至挑陨石的时候他还会精挑细选，挑漂亮的对人体无害的稀有的。结果松田阵平好像完全不在乎一样。 “并不是不在乎啦……”萩原研二笑着安抚埃索伦：“但是埃索伦的心意我们已经收到了，如果还要埃索伦在宇宙之间来回的话不就太累了吗？小阵平也是担心你而已。” 松田阵平探头表示他没有这个意思，纯粹嫌麻烦而已。而埃索伦已经被很好的安抚到了，觉得一定是这样的阵平真是蹭的累啊，然后和萩原研二进行了一番关于蹭的累松田阵平的二三事的和谐友好的交流，同时发出愉快的笑声。 松田阵平啧了一声，转头看电视：“早知道也把宝石丢海里假装钓鱼钓上来的了……真大手笔啊，这老头。” 随随便便就砸了十亿日元来买宝石，还说什么因为他觉得这颗宝石值得，换其他商人看到捞上宝石的是几个什么都不懂的渔民，能给个几千万打发都算不错了。 埃索伦闻言张口：“那我现在再去宇宙给你们挖两个……” 至于原来送的那两颗宝石就作为纪念留着，毕竟是他送给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这两个朋友的第一个礼物。 “不，我没有这个意思，你先停一停。”松田阵平伸手止住了埃索伦的话头：“别老是动不动就想上宇宙挖点什么啊，太过频 繁的话万一被发现就不好了，我说你是对你自己的身份压根就没有自觉吗？” 他最近看那个梦比优斯奥特曼也是，好像完全对身份保密没有自觉一样，每一集都在暴露自己不是人类的身份。 他敷衍性的挥了挥手：去去去，陪小屁孩玩去，别在这里打扰我跟hagi。?[(” 本来是要例行在假期跟hagi一起拆拆装装研究机械结构的，结果埃索伦看了电视就开始想往天上飞，让他还得打消他的念头。 “今天那个黑羽家的小子不是又约了你一起吗？还有那个工藤新一也说明天想邀请你去他家里一起看推理吧——话说你原本的职业真的不是幼师吗？”松田阵平狐疑的回头看了埃索伦一眼。 “都说了不是，我很早就进警备队了欸！”埃索伦撑着手臂从地上站起来，怨念的看了他们两个一眼，转身往门外走去。 认识了这么久后，他总觉得自己在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他们眼里是不是已经不新鲜了，明明一开始连上学都要把他揣在兜里去的，便签纸更是写了一大堆。结果现在他单独出门他们都不会多看一眼，果然人类的本性就是得到了就不珍惜，如今他已经是昨日黄花…… 黑羽快斗的家离这里有点距离，但离约定的时间还早，这点距离对于埃索伦的身体素质来说也不算什么，他干脆直接步行去了。去过这么多地球，他还是不太习惯人类的交通工具，大概是更习惯自己飞行的缘故。 步行去往黑羽快斗他们家，以正常速度的话走路前往大概需要一到两个小时。埃索伦干脆在途中放空自己：那颗宝石再怎么说也是他从宇宙里挖来的，虽说当时是奥特曼的形态不会留下什么人类的指纹，应该不会被发现端倪，但是被捞起来了果然还是好在意……要不要去看一下呢？毕竟这种事也很少遇见，那个铃木次郎吉好像就是园子家里的人，不知道跟她说一声能不能拿到邀请函…… 因为在步行的过程中走神，等埃索伦反应过来前面有人时已经要撞上了，他在最后一刻及时扭身躲过，并且说了一句对不起。 背对着埃索伦的男人站在巷口，回头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他的眼神看起来很凶，头顶戴了一顶黑色的帽子，身材高大强壮，身上西装革履。 男人按住头顶的帽子，哼了一声，转身走进巷口，消失在了巷子的另一头。 埃索伦停下脚步，转头看了一眼已经近在咫尺的黑羽宅。他抬手摸了摸耳垂上的单边金色耳坠，想起刚刚撞到的那个男人头上飘着的字符。 【恶意值：45】！ 第 20 章 第20章 “和也哥？和也哥？和也哥——！”黑羽快斗兴致勃勃的跟埃索伦分享自己新得到的魔术道具，结果一回头发现一向都会认真听他说话给他反馈的埃索伦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神。 “嗯？啊，抱歉快斗，我刚刚想了一点其他的事情。”埃索伦回过神，垂下脑袋认真的跟黑羽快斗道歉，转头看向黑羽快斗身边的魔术道具：“我刚刚错过了一小部分，不过听起来就很有趣，能麻烦快斗再跟我讲解一下吗？” 他对着面前的小孩子双手合十，对着他眨了眨左眼，声音和语气听起来都很诚恳，黑羽快斗咳了一声，表示自己大人有大量的原谅了走神的大人。 “真是的，我只讲这一次了哦？要认真听啊……”黑羽快斗微红着脸，故作认真。 埃索伦盯着魔术道具，满脸期待的对他点头。他对魔术道具亦或是推理都并不怎么感兴趣，前者他曾见过货真价实的魔法，魔术的招数对他来说已经不算什么；后者的话，身为战士他更喜欢一力降十会，推理对他来说太过弯弯绕绕，向来不在他的兴趣范围内。 但他很喜欢在黑羽快斗亦或者工藤新一的讲解和描述中接触魔术或者推理，跟着他们的脚步去了解他们的兴趣所在。这也是松田阵平吐槽过他很多次‘完全就是幼师’的原因。 黑羽快斗很喜欢这点，让他感觉他已经提前成为了一个很厉害很靠谱的大魔术师，得到了观众的认可，同时还在事后为观众揭秘。他收了埃索伦的水晶，自认为埃索伦已经是他独特的观众，那他就对他负有责任，所以时常邀请埃索伦来家和他一起了解魔术，同时也是展现自己的进步。 “……所以说这种新的隐线圈，比起之前的要更隐蔽更细小，还能够避免反光，这样就能完全不留痕迹，如果再扩大化的话，一切都会像是凭空悬浮起来了。” 埃索伦全程看着他和他手上的道具，等黑羽快斗讲完之后，他没有第一时间鼓掌，而是靠近黑羽快斗：“所以快斗已经掌握了吧？作为魔术师来说真是越来越厉害了——超厉害呢，黑羽先生。” 黑羽快斗矜持的咳了一声：“也没有……我还差的很远啦……” 真可爱啊。埃索伦放空自己的眼神，克制住自己第一时间把可爱小孩子抱起来的冲动，经验告诉他这个年纪的小孩自尊心强烈，最好还是等黑羽快斗高兴完再询问他。 给的理由是因为太喜欢快斗了所以觉得快斗很可爱，想要抱一抱快斗。 就埃索伦个人经验而言用这招十个小孩九个上钩，剩下一个大概率是个傲娇，多夸几句也会落入狡猾大人的怀抱。如愿以偿把小孩子抱起来的时候，他内心甚至升起了些许自得，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一点。 “最近的治安不是很好。快斗最近还是多待在家里吧，不要经常出门了。”不着痕迹的吸完小孩后，埃索伦觉得自己的内心得到了满足，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黑羽快斗的后背，低头对他说话。 “和也哥之前就是在想这个吗？ ” 埃索伦没有否认：“如果经常出门的话说不定会遇到坏人哦，我刚刚来的时候就看见了一个不像好人的家伙在乱晃呢。 是的?_[(，指的就是那位黑衣服黑礼帽眼神凶神恶煞的男人。 埃索伦不知道对方是谁，但他很信任光之国首席科学家希卡利的能力，更相信由他所出品的道具。 恶意值这种东西，在20以下都属于正常范围，多一点少一点只看个人性格和当时的心情。寻常人性格格外警惕或者心情不好时也就在20上下罢了。超过20一点充其量吵一架，能打起来的都算少数。 30左右，双方或许发生过什么龃龉，导致对方的厌恶，这时有可能激情伤人，但在理性控制下还能遏制住杀人的想法。 而40左右，哪怕是41也足够一些脾气相对急躁一点的人上头杀人了。 那个男人，仅仅是因为被撞了不轻不重的一下就能对自己有高达45的恶意值。不管他是性格尤其恶劣，对冒犯自己的人都会升起杀意妄图杀之而后快；或是个亡命之徒，已经习惯靠杀人解决问题，所以才会对撞了自己一下的埃索伦都升起杀意。那对于目前还是个小孩子的黑羽快斗来说也很危险，黑羽快斗目前不过刚上小学，面对成年人，他不具备还手之力，对方如果觉得被冒犯了，那黑羽快斗显然不具备能震慑对方的地方。 对方当时还在黑羽宅附近徘徊……说不定会对黑羽快斗一家有威胁。 埃索伦一瞬间思考了一下把那个男人揍一顿效果如何，然后遗憾的想起自己毕竟不知道那个男人到底做了什么，不能真去无缘无故把人家揍一顿，理由还是“我觉得你的眼神太凶了不像个好人”——虽然对方有很大概率确实不是个好人。 还是之后匿名报警说看到了形迹可疑的家伙，把对方送进警察局去调查一下吧。 如果对方是无辜的，那他当然能没事。 埃索伦想起自己短暂看到的那些痕迹，知道绝对能查出些东西来。 黑羽快斗不知道埃索伦内心的思绪，他只是理解的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同时还吐槽自己又不是那些幼稚的小孩子，是不会轻易相信陌生人的。 真可爱啊。埃索伦冷静的想——要是现在趁其不备亲一口小脸的话快斗会恼羞成怒吧？或许可以说理由是为了让快斗感受到大人的狡诈和出其不意，小孩子绝无还手之力，这样子或许能蒙混过关…… “我能亲你一口吗？”埃索伦最后还是问了，为了不让小孩子恼羞成怒。 “……欸？” 黑羽快斗愣住了，趁他愣住的时间埃索伦又一本正经的开始描述理由：“因为我觉得快斗太厉害了，所以想要亲亲快斗。” 黑羽快斗抓住埃索伦胸前的衬衫，握紧拳头，脸都憋红了：“——绝对不是这个理由吧！” 绝对是在骗人吧狡猾的大人！哪有因为别人厉害就想要亲人的啊！ 被发现了，埃索伦冷静异常，半点不慌，反而迅速低头在黑羽快斗 脸上亲了一口，然后露出了撸到人类幼崽的快乐笑容。 “那就是因为快斗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孩吧。” ——最后他哄人哄了半个钟头。 转身的时候埃索伦不由得面露遗憾：早知道多亲两口。 ———————————————————— 亲眼看到埃索伦被黑羽快斗送下来然后又把黑羽快斗哄上去等一系列行云流水的操作，黑羽盗一坐在沙发上，选择战术喝茶。 虽然他的初衷确实是观察一下清和院和也，但是这个进度是不是有哪里不对，总感觉他儿子好像已经立场微妙了起来。 埃索伦心情甚好的看着黑羽快斗在房间门口跟他告别，转头就看到眼神莫名复杂的黑羽盗一，他友好的打了个招呼。黑羽盗一站起来准备遵照礼仪送送他。 “对了，黑羽先生最近出门还是小心点吧，附近不太安宁的样子。”埃索伦看着黑羽盗一，想了想选择好心提醒。 黑羽盗一总给他一种怪怪的感觉，看不出什么端倪，也并不是认为对方是敌人，而是出于长久为他所信任的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 这种直觉曾多次在战场上让他转危为安。 现在这种直觉告诉他，黑羽盗一似乎发现了他的身份有些不同寻常，表面上虽然是一切正常的样子，但埃索伦总感觉他在关注着自己。这种关注并不是出于一个父亲对接近自己年幼儿子的陌生人的关注和警惕，而是一种另类的探究。 埃索伦发现了这种探究，但他暂时不打算深究。自己和黑羽快斗的关系很好，黑羽盗一对自己也不错，目前也并没有做出什么冒犯的举动。但毕竟自己身边还有着松田阵平他们，他们还只是普通高中生，如果黑羽盗一想深入查下去或对松田阵平他们有什么不利，那他会好好和他谈谈的。 虽然不管是理智还是直觉都告诉他，黑羽盗一不会这么干。他自己也不像是普通的魔术师呢。 “请不必为我担心，如果是围绕在我家宅周围的那些行踪不明的家伙的话，我姑且还是有些头绪的。” 埃索伦走向玄关的脚步顿住了，他回头看黑羽盗一，若有所思。黑羽盗一的话，已经隐隐约约透露了一些不寻常的意味，这让原本以为对方打算和自己一直心照不宣下去的埃索伦有些意外。 “……如果需要帮忙的话，可以找我。”黑羽一家人都很好，而且他也做不出明知对方可能遭遇危险还坐视不管的事。 在这种情况下说出，那就不是客套话了。黑羽盗一也没跟他客套，这些天的观察足够让他看出埃索伦不是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人。于是他做了个请的手势，转身邀请埃索伦坐下来喝一杯热气腾腾的茶。 “在下最近确实有些许困扰，或许清和院先生能够帮忙排疑解惑。” 一张照片被放在了桌子上，黑羽盗一用手指轻轻的将照片推向了埃索伦。 埃索伦拿起照片，虽然黑羽盗一刚把照片拿出来他就看清楚上面到底是什么了。 照片上面是一个精致的红丝绒软垫，静静的摆放在展台上，软垫上面，是近期霸占各大报纸头条，一时风头无两的海中奇宝——“塞壬之血”。 埃索伦眯起了眼。！ 第 21 章 第21章 埃索伦其实对塞壬之血这个名字不太感冒。鉴于他跟这颗宝石的渊源，新闻刚开始发酵他就了解了一下这个名字是怎么回事：所谓塞壬之血，塞壬是一种传说中的地球著名海妖，代指宝石从海中捞出，美丽如传说中的塞壬。血则指宝石内部散发出的红色的光，像是血液一般的妖冶美丽。 埃索伦：…… 说实在话第一次听到这个解释还怪羞耻的，尤其是他自己知道所谓从海中诞生的奇宝，只不过是他返回地球的时候一个没拿稳不小心掉进去了而已。 真要搞这种命名方法也该叫星辰末路，这种宝石本就是枯竭的小行星内部才会形成的，没什么用只有观赏价值还数量稀少才会被他看中——不等一下这种命名方式果然还是太怪了吧！既然是红色的就普普通通叫红宝石不好吗！ 埃索伦平复了一下气息，感觉自己的思路不对，明明刚刚接过照片的时候脑子里一闪而过的还是黑羽盗一拿这张照片来，是不是意味着他发现了自己的身份，起码也发现自己和宝石有关联。结果看到宝石后这些日子被各大媒体循环轰炸的那个名字就在脑海里响起了，而后思绪就不可控制的歪了过去。 他轻轻动了动脚，感觉黑羽家的地毯真不错啊，抓地力很明显。 “——所以，黑羽先生对宝石感兴趣吗？”太尴尬了，埃索伦选择拒绝念出这颗宝石的名字。 他不好判断黑羽盗一是对这颗宝石感兴趣还是发现了他的身份，不然怎么会向他询问这件事。前者的话埃索伦自认为可能性不大，因为这颗宝石确实没什么特别之处，不过普普通通。 如果是后者的话——总不能说黑羽盗一家里有卫星吗？不然怎么会知道他跟这颗宝石有关的？但他记得这颗地球的科技水平并不算出色…… “只是觉得这颗‘塞壬之血’鲜红的光晕实在美丽而已，我从未见过如此神秘的宝石，这恐怕是世间无二的珍宝。”黑羽盗一对埃索伦的脑内思绪一无所知，依然维持着游刃有余的姿态，抬起手腕又喝了口茶。 哪儿呢，他家里就还有两颗，实在不行他也不是不能上个宇宙再挖点回来。埃索伦摸摸脑袋，不由得腼腆一笑。 他又端详了一下茶杯的大小和高度，开始疑惑黑羽盗一怎么还没喝完。 也没有见他续茶或者换茶杯，但是硬是从埃索伦出黑羽快斗的房间以来喝到了现在。 “如果是宝石相关，找宝石鉴定方面的专家能了解的更详细，这方面我恐怕帮不上太多忙吧？”埃索伦随手把照片丢在了桌子上，不怎么想去看那颗熟悉的宝石。 “我恐怕并不可以。”黑羽盗一把一条腿架到了另一条腿上，手腕靠在大腿上，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大腿：“黑夜中无形的阴影已经盯上这稀世珍宝，这并不是鉴定可以解决的事情。” 埃索伦抬眼看黑羽盗一，想起来黑羽宅之前在巷口不慎撞到的那个黑衣男人，大概明白对方所代表的应该就是黑羽盗一口中所指的“阴影”。 有点难搞。埃索伦没忍住也喝了口茶，觉得自己好像不是很适应这样的说话方式。 他叹了口气：所以黑羽先生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呢？ 如果是关于这颗宝石的?[(，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知道什么。 黑羽盗一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讲起了一个如同传说般的故事。 在彗星降临之前，将传说中的生命之石献给满月，宝石会流下泪珠，喝下那宝石之泪的人将会获得永生。 听完所谓“潘多拉之石”的传说，埃索伦没忍住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他觉得他明白为什么黑羽盗一有事没事就端个茶杯一副游刃有余的姿态喝咖啡或者茶了，总跟这种传说打交道确实很难不想喝点苦味咖啡或者茶压一压。 这种传说明明听上去就很不科学。而如果是魔法之类的，他也并没有听说哪种魔法会造就这样的效果——是这个宇宙特有的吗？ 思考了半天也没思考出宝石、月亮和彗星之间有什么联系，真是魔法又为什么要搞得这么麻烦的埃索伦选择放弃思考，不管这个传说是真是假，跟那颗他从宇宙挖出来的宝石也绝对没有关系。 他用拇指和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杯口，想到被自己遗失的那颗宝石的样子——他拒绝说出“塞壬之血”这个名字——内部有红色的光发出，所以宝石看上去才像是红色的。那确实是很像那颗所谓传说中的潘多拉之石啊。 “如果是要求长生的话……不是个明智的决定。”在埃索伦看来，短生种寻求长生很容易造成悲剧，除了得到望不到尽头的长久寿命外，对于这么多年已经成形的心智和精神来说，长生反而是一种压力。 黑羽盗一直接把这个传说说出口，也是因为这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不管对方会不会相信这个传说，说出去也都没有什么意义，还容易被人认为是中二看多了。只有切实了解魔法确实存在的那一部分人，才会认为这个传说有可能是真的。 “清和院先生认为这个传说是假的吗？” “我相信魔法的存在，但那也与这颗宝石无关。” 埃索伦把照片推回去：“这确实只是一颗普通的宝石而已，或许确实有与众不同之处，但是对于所谓长生的追求，毫无裨益。” 要说真跟地球宝石一样那肯定是假话，地球宝石不会从内部发光。如果拿去检测也确实能在一些细微的地方与普通宝石有着差别，身为行星死去后凝结的结晶，用特殊方法处理一下也能提取出部分能量——但跟长生绝对没有任何关系。 不然这种宝石也不会至今籍籍无名，连通用的名字都没有一个。只有资料上的编号，和一些追求稀奇的宇宙富商加以收藏。 “也就是说，这颗宝石确实有值得追求的地方。”能不能长生的，黑羽盗一不在乎这个，他只要知道这颗宝石在魔法一侧那边来说确实有与众不同的地方，就算是个无用的美丽废物，也能以此来钓一钓那些总追在他屁股后面抢宝石的家伙。 ———— ———————————————— 埃索伦走在路上，心情没什么变化。黑羽盗一只讲了宝石被人盯上??[，严格来说跟他没什么关系，黑羽盗一应该只是想从他这里得到关于宝石的信息。至于为什么是他……大概是这个地球上真的有魔法吧。 埃索伦猜测应该是黑羽盗一认为他与魔法那边有关，至于原因他不用多想都知道为什么。 想起自己一时兴起送给黑羽快斗的那颗晶石，埃索伦笑了笑。手心发出金色的光，他捏起结晶看了两眼，抛起来又接住，随后随手就挥散了。 埃索伦当然知道自己的行为不够谨慎，但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宇宙中能威胁到他生命的存在不多，这颗地球的科技发展也没有达到足以杀死他的程度——更何况这是人类啊。 对人类有滤镜是奥特曼的通病，埃索伦自认为他已经很谨慎了。虽然看到人类的时候容易轻信，但他就是有这么强，所以没有关系。 在强大的实力加持下，埃索伦的警惕心一向不怎么厉害。他自信无论遇到什么事依靠他的实力都可以解决。至于倾向于保密身份，除了是出于习惯，遵照规定对他来说会更好一点外，还有就是顾忌松田阵平他们。如果是像在其他宇宙那样，他没有人间体的情况下，那他一般是无所谓保密力度的。 能瞒住最好，瞒不住对他来说也没什么。有时因为瞒的过于敷衍，还会被身边的队友恨铁不成钢的捂住嘴替他圆谎。 手机上传来代表收到消息的提示音。埃索伦拿起来看了一眼，是黑羽盗一发给他的，关于铃木次郎吉所开的博物馆开幕日的邀请函，表示是对他陪伴自己儿子的谢礼，因此邀请他和他的朋友到时候到开幕式上参观。 看来不用想办法找园子问问能不能拿到邀请函去参观了。 埃索伦收起手机，天色也已经渐渐昏暗了下来，路边的灯渐渐亮起，埃索伦慢慢的往前走。 路过电影院的时候，埃索伦被上面的海报吸引了注意。那是新出的悬疑电影，因为投资很高，宣传力度也很强，所以在近期引起了不少关注，埃索伦陪松田阵平一起上学，待在松田阵平口袋里时也曾听他的同学聊过。 电影的主角站在昏暗的废弃大楼前背对大楼，他的背后空无一人，但面前坑洼的道路上，雨后的积水闪闪发亮，里面倒映着一堆人扭曲的面孔。海报的旁边则是一众演员的名字和对应的角色名。 埃索伦停住脚步，看着海报上那张熟悉的脸。他没有看到熟悉的名字，大概是因为那个名字在这个世界并不存在。 有结伴出行的女高中生从旁边走过，兴高采烈的讨论着今日的最新新闻。路边被人看完后又丢弃的报纸随风吹动，翻过的那一面上印着新的头版头条。 《怪盗基德的预告函——对塞壬之血势在必得？》！ 第 22 章 第22章 埃索伦沉默的从松田阵平的怀里抽出一张纸巾，沉默的放到眼下?[(，沉默的看着大荧幕上放映的电影。 松田阵平几度试图把注意力放回电影上，但是连续几次都失败了，他往埃索伦那边挪了挪，脸靠近埃索伦的脸，小声询问他怎么回事：“我说你不是吧，看个悬疑电影都能哭吗？这不是你要来看的吗？” 埃索伦放下已经湿掉的纸巾，没了纸巾的遮挡，在大荧幕发出的光照射下，能看见他的眼眶周围已经红了，眼中还含着一汪眼泪。 他沉默的转头看松田阵平，含着的眼泪一下就忍不住掉了下来，掉在他们中间的扶手上，甚至险些掉进爆米花桶里。 松田阵平手忙脚乱的从怀里放着的小纸巾盒上抽出几张纸来按在埃索伦脸上，把他掉下来的眼泪都吸收掉。然后就看见埃索伦嘴角下撇，眉毛也耷拉下去，是很明显的委屈难过的表情，松田阵平上次见到这种哭法大概还是在幼儿园，同桌最喜欢的娃娃朋友不小心被弄丢了，怎么都找不到。遂抱着他的手臂哭的震天响，把他哭的脑仁疼。之后虽然老师买来了新的布娃娃，同桌还是哭的震天响就要原来那个。 时隔多年竟然又体会到了当初那一种熟悉的脑仁隐隐作痛的烦恼感觉。他不知道该怎么哄啊！ 都是保底要八千岁的奥特曼了怎么还会哭的啊！ 萩原研二努力把脑袋往这边歪了歪，但是中间隔了一个松田阵平，有这个电影院的宽大座椅阻挡，他无法太过凑近埃索伦，只能伸出手也从松田阵平怀里抽了张纸递给埃索伦，低声出言安慰：“这只是影片嘛，都是假的。埃索伦酱不要难过了。” 然后他转头看了看电影荧幕，回忆起刚刚的剧情，又左右看了看，感觉好像也没那么好哭啊，有些跟男朋友来的女生都还只是面露悲戚呢。 “没错，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哭的跟小孩子一样。”松田阵平没好气的把纸巾重复按在埃索伦脸上，吸掉他的眼泪。 埃索伦按住纸巾，拿开松田阵平的手。把脸按在双手手掌的掌心中间，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居然这么说我，都是阵平的问题吧？”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同步打出两个问号。 埃索伦的声音听起来更悲伤了：“阵平最近对我越来越敷衍了，越来越不放在心上了，果然是得到了就不珍惜，明明一开始还会陪我看奥特曼大电影，结果现在连上学的时候都会忘记带我。” 松田阵平：…… 他都没说他上学不带埃索伦的时候一般是埃索伦高高兴兴出门逗小孩的时候，埃索伦这些日子满地开花，米花町和江古田镇两头跑的欢，今天去看黑羽快斗变魔术明天去和工藤新一一起看推理，后天还受工藤夫人委托带着一男两女共计三个小孩高高兴兴上游乐园玩，费用工藤夫人报销。连着好些日子没跟他一起去上学。 到底是谁得到了就不珍惜啊！ 原来如此。旁边的萩原研二听了立刻露出感同身受的表情：“原 来是这么回事，那小阵平真是好过分哦。” “对吧对吧！” 埃索伦的脸还低头埋在掌心里，看不见他的表情，于是松田阵平转头无语的瞪了一眼快乐拱火的萩原研二。 而后他又转头回来看埃索伦：“说这么恶心的话干什么？明明是你自己成天往外跑吧？” “你居然说我恶心……”埃索伦继续把脸埋在手上，露出一只悲伤的眼睛悲伤的看了一眼松田阵平：“太过分了，明明还没有认识多久，果然是喜新厌旧，有了新朋友就不在乎我了。正所谓一代新人换旧人，如今我在阵平眼里已经人老珠黄不值得在意了——你去找你的新朋友吧，我自己没关系的，我可以去跟hagi住。” 萩原研二已经面露悲戚的伸手过来握住埃索伦的手腕了，他表情沉重，眼神在他们两个之间来回转换，最后用哀伤的眼神深深的看了松田阵平一眼，又去看着埃索伦：“没关系的埃索伦酱，就算小阵平不要你了，我也会一直站在原地等你的，我的心一直属于你——” 虽然为了防止打扰别人，他们都压低了声音，但是声音里饱含的情感不会为此减少半分。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忍不住回头左右看了看，庆幸他们买票的时候选择了比较偏僻的位置，周围一圈没坐人，不然会吵到别人还是其次，绝对会很丢脸才是最要紧的。 然后他把萩原研二和埃索伦链接在一起的手断开，止住他们虚伪的嘤嘤嘤——主要指萩原研二——然后转头把埃索伦的脑袋从他的手掌心中拔出来，把纸巾糊在他脸上。 “——明明你自己跟降谷他们玩的也很欢。”结果在这里说什么喜新厌旧，他都还没说埃索伦喜新厌旧呢！ 埃索伦哀伤的用泪眼朦胧的眼睛看松田阵平，看的松田阵平受不了了：“不是，这电影剧情也没什么吧？不就是死了个龙套角色吗？” 结果埃索伦嗷一下就哭了，眼泪啪嗒啪嗒的掉，然后开始指责松田阵平喜新厌旧。 埃索伦继续用哀伤的眼睛看他，眼眶里好像又积蓄起了泪水。 “……行了，明天我们陪你去看你之前就想看的舞台剧行了吧？” “阵平不是嫌幼稚吗？”所以一直不肯陪他去看。 “怎么说呢，突然感觉再幼稚也不可能有你幼稚了吧……” 埃索伦收起眼泪，抢走松田阵平刚刚才从爆米花桶里拿出来的爆米花，丢进嘴里嚼嚼嚼：“那我还要磨牙饼干。” “——你是三岁小孩吗？！” ———————————————————— 埃索伦抱着磨牙饼干走出超市，心满意足。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嘴里各被他塞了一根磨牙饼干，这会儿走在边上，正咯嘣咯嘣的磨牙，试图把饼干咬碎。 “好了，饼干也买了，现在去吃饭吧。”他们买的电影票本来就是下午场次的，看完时长两小时的电影差不多就已经到晚饭时间了。萩原研二拍拍手，艰难 的咽下嘴里的磨牙饼干，准备去提前找好的餐厅吃饭。 “你还提前约了餐厅？”松田阵平提前不知道这个。 “不是，是航哥约的啦，上次他说这家餐厅很好吃，刚刚看电影的时候正好航哥发消息，他们好像也在这附近玩，所以就说一起吃饭——你没看消息吧？” 确实没看。松田阵平看电影的时候直接把手机静音了，结果中途埃索伦哭出来，萩原研二又跟他耍宝。 “这么近啊……那就直接去吧，埃索伦还没见过航哥吧？”松田阵平收起手机，勾住埃索伦的肩膀，埃索伦不得不稍微弯腰，目前十八岁的松田阵平身高还没发育到最顶峰，他们之间的身高差还是略微明显了些。 “不，我见过的。”埃索伦老老实实发言。 “？” 确实见过，在人潮汹涌的商业街那里遇到抢劫犯于是一起抓，抢劫犯抓到手后友情也迅速诞生……这个剧情是不是有点太经典了？ 看着埃索伦举起的手机上伊达航的联系方式，松田阵平觉得这个戏码经典到他都有点无力吐槽。 走到餐厅门口的时候，埃索伦的余光瞥到一个身影，他停顿了一下，而后才跟上朋友们的背影。 青春洋溢的男子高中生们总有很多话说，埃索伦吃了点烤肉，其他时间全在笑。这种情况下，松田阵平甩了甩外套，把外套搭在椅子上，接着走到了店外搭建的露台上。 埃索伦也跟着他走上来，看见松田阵平的手很帅气的插在裤兜里，另一手搭在栏杆上，晚风吹起他的发丝，埃索伦不禁发出感慨：“……阵平不可以抽烟哦？”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要抽烟了啊！” “电视里都是这么播的嘛，在夜晚走到无人的阳台上，单手插兜迎风抽烟，展现出成熟男人的气概——但阵平还未成年吧？抽烟这种事禁止。” “我说你——”松田阵平刚凹出来的造型就被埃索伦一句话破功，他没好气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他们几个在里面闹来闹去的，都把我的衣服扯乱了，我上来吹吹风顺便整理一下而已——你怎么还抱着那个饼干？” “太久没吃了很怀念而已嘛！”埃索伦又抽出一根磨牙饼干塞进松田阵平嘴里。 “你不是说你做完上一个任务就很快到这个地球来了吗？最多也就几个月没吃而已吧，算什么很久。” “对人类来说很久吧？” 松田阵平咬着嘴里的磨牙饼干，顿住了。 “几个月倒也还好……怎么，你在跟着用人类的时间吗？”相处这么久，有时候连他都忘了埃索伦其实不算是个人来着，他是个外星生物。 埃索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这么说倒也是……你第一次跟我见面的时候就热情过头了，连人类都不会这么热情的要马上成为朋友。”简直热情到诡异，这也是松田阵平那么轻易就相信埃索伦是个外星生物的原因之一。 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jpg 埃索伦眨眨眼：“因为见到阵平就感觉很亲切，那种像是不良少年一样的、桀骜不驯的小家子气——不是，那种很不一样的感觉。” 刚刚一瞬间语言系统好像被传染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松田阵平：“……请问你刚刚说的是人类的语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