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的我绑定男主系统后》 第一章 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只是校园文里的路人。 从网吧戴着耳机走出来,迎面碰到一对坐在公园椅接吻的情侣,我在心里叹了口气,默默拉起高领,从口袋里掏出口罩戴上。 接吻的男生是学校有名的富二代帅哥,阳光开朗很受欢迎,对待人和小动物很温柔,前辈逗弄都会脸红耳赤的类型,没想到校外竟然是肉食性。 而他的女朋友也很漂亮,同样不缺钱,我扫了一眼身上微微掀起的衬衫,保守有十几万吧。 至于为什么这么了解他们,我想,大概是因为男生是暗恋对象吧,真可悲啊,今天失恋了,所以今天下午去吃伤心肯德基吧,想喝冰可乐了。 安静经过就好了,但无奈我的听力实在灵敏。 ——“讨厌啦,都被看到了。” “看到?谁啊,奧,是那个女的啊,那就没问题了。”男生抬起头瞥了我一眼,继续黏黏糊糊贴上去。 “欸,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她喜欢我嘛,不过没个性,有点太无趣了。” 男生说得理所当然,得到了女朋友可爱的呜咽回应。 “别这样,好可怜啊。” 是啊,我也觉得我超可怜的,看着你们停靠在路边的超跑,就更可怜了,无趣什么的,有点过分了吧。 撇了撇嘴,加快步伐,像个败犬一样离开情侣,被这样一说,有点不想去肯德基了。 我来到公厕,看着镜子,肤色白,头发深,不管发生什么都一副魂在外面飘的样子,平时戴着眼镜在学校也不说话,这样一想,被crush说也没办法了。 毕竟我只是个村民B。 暗恋无疾而终,来不及伤心,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低头拿出手机绿灯接电话,刺耳的喇叭声近在咫尺,身后有人惊慌的说着快躲开,电话从手中松开,我怔怔扭头,只来得及瞥见空中扬起的金色发丝。 “砰!” 一声巨大的声响,身体被撞得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要开裂,头上溢出的是血吗,居然没有立刻昏死吗,眼睛很困,大脑却异常的清醒,能尝到积聚在嘴里的带有铜腥味的血,脑子开始嗡嗡的,视野逐渐变黑。 会死吗。 ——“真咲!” 熟悉又陌生的脸惊慌的看着我。 是黄濑啊,学校里面耀眼的男DK,很受欢迎,说起来和他说的话不超过一只手吧。 我迟钝的想,意识被一寸寸侵蚀,只留下了疑惑。 我们有关系好到可以叫名字吗。 【滋——检测到待绑定对象生命力流失,将于00:04:36后死亡,是否绑定系统】 【开启紧急备案……默认自愿绑定系统,宿主确认为森谷真咲,滋滋,系统错误,系统错误】 电流声在耳边萦绕,忽地戛然而止。 【检查无误,绑定成功。】 * “简直是奇迹。” 被医生这样说着,带着一大堆人指指看看,额头被绷带包得严严实实,我目光死的撇过头,牙签插起父母带过来的水果吃了起来。 被称为生命的奇迹,也太夸张了,不就是被车撞了没死吗。 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落空了,我后知后觉意识到醒来后就没戴过眼镜,但是为什么。 我抬眸看向来给自己换药的护士,得到了一个甜甜的微笑。 ……为什么自己不近视了,要知道我可是近视七百度的啊,朋友路过都会经常看不见。 经历车祸只是脑震荡加擦伤的我,因为父母的担忧还是在医院住一周,医院的消毒水很难闻,在床上躺的时间太久,都有点不想回去了,不用上课,也不用写作业,除了吃就是睡。 朋友也表达了关心,吐槽我不在发生的事。 看了会儿,我看了眼时间,正要蒙着脑袋睡觉,身体刚缩进被子里,门被轻轻敲了下。 “森谷同学,我来看你了。”金发个高的帅哥提着水果篮走到床边,我抓着被子看着他,一定是表情管理失败了,否则这位海常有名的风云人物怎么会笑出声来。 “黄濑?”我犹豫的开口,在想是谁夺舍了这个极受女性欢迎的阳光体育生DK。 “嗨,这里是黄濑凉太。” “森谷同学真的吓死我了,幸好只是擦伤,真是太好了。”坐着椅子,身高卓越的少年可怜兮兮缩着腿,用清亮的琥珀色眼睛盯着我,里面闪烁的欣喜让人不忍忽视。 虽然但是,我靠着枕头,说:“黄濑同学,我们好像不是很熟吧。” 少年呆住,“有,有吗。” “一个月都没有说话一句话吧。” “可是我们是前后桌欸!” “下课来找黄濑同学的女生很多,我的座位已经不是我的座位了。” “啊,所以我才找不到小真咲!” “……你的称呼是不是变得太快了。” “小真咲也可以叫我凉太。” “……” 说着说着,我忽然感觉到不对劲,为什么下课要找我,研究普通人吗,说起来他的性格也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吧,似乎出了车祸我的认知出问题了? 真的好奇怪。 “马路上看到的就是黄濑同学吧,是在附近住吗。”我决定换个话题,毕竟是池面来看望自己,都能看见其他病房的人频频路过了。 “兼职的地方就在小真咲经常待的网吧对面。”黄濑凉太削着苹果,还指了指一栋楼,“就在那里,有时候都能看到小真咲不上课去网吧打游戏,很晚才出来。” “……”我的表情凝固了。 “不过小真咲真的很厉害,天天打游戏成绩也能第一。” 记得黄濑同学有说过自己是天才,但实际上月考成绩惨不忍睹……这个就不要说出来了,有点打击dk的自尊心了。 “说起来,为什么呢。”有着清亮琥珀眼,上扬眼线的少年嗓音蓦地低了下来,透着一股郁气,“为什么那天的小真咲心情不好,还出了车祸,明明以前低着头打游戏也会避开任何障碍物的。” 我谢谢你这么了解我啊。 我忍不住心里吐槽。 不对,他为什么这么了解我啊,我默默摸了摸胳膊,飘忽着移开眼,冷不丁感受到了幽怨的注视,森森的,仿佛散发着黑气。 “黄濑同学,你有没有感觉到不对劲。” “有吗。”少年眨了下眼,摸着头笑得一脸灿烂,“没有吧,不过小真咲那天发生了什么。” “……这就是最大的不对劲吧,我们为什么会坐在这里聊这个。” “因为我一直在看着小真咲啊。” 突兀的,本来没想到会得到答案的,听到金发少年理所当然的话,我能感受到自己的脸不断升温,一秒,两秒,忍不住移开视线,从小到大都很少有这种待遇吧,我捏了捏被子,掀起被子把自己盖住,闷闷回答:“哦,我累了。” “等等,小真咲,不要蒙着被子睡觉啊。” 因为太吵闹被护士姐姐撵了出去了呢黄濑同学,病房重新恢复了安静,我松了口气,半晌,拿起镜子端详着自己的脸。 普通的黑发,清秀的脸,好一点的是肤色白,与整体印象不相符合的是眼睛,紫色的眼睛,犹如发光的玻璃珠,带着别样的魔力,一直被人夸赞这是双能看到情感渐变,好像会说话的眼睛。 不过自从被小时候的玩伴说“小真咲的想法会从眼睛里跑出来”后,就尽力的控制情绪了,不会一惊一乍蹦蹦跳跳,玩伴去世后,更是变了一个人。 国小还因为过于没有存在感被无视了很长时间,连老师也忘记了我的存在就是了,最后被父母带着换了学校,这一点比较好啦。 果然是错觉吧。 我想着,放下镜子,心安理得的蒙上脸睡觉。 第二章 人的一生中有几次难以忘却的经历。 夜晚的医院冷清,药水快挂完了,叫了几遍,也没有听到护士的脚步声,我最后只能自己拔掉针,没有经验乱拔的后果是血顺着针管滴答滴答的流。 拎着药瓶,我踩着拖鞋杵着拐杖离开病房,腿和胳膊绑着绷带,创可贴胡乱贴着,走廊里很黑,还有绿绿的幽光,走到值班门室前我停下脚步,正要敲门,手按上门把手时鬼使神差低头,看见地上流出黑红的液体。 粘稠闪烁着光泽的液体,是血,手背的血珠从指尖滑落,嘀嗒融入地上的一滩。我恍惚抬头,听到屋内传来啃咬的声音,“嘎嘣”一声什么断了,声音清脆,接着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的动静。 ‘他’的牙齿肯定很多,咔擦咔擦的,听起来像铡刀。 沉重的物体似乎掉落在地上,啪嗒摩擦着地板,屋内的东西在缓慢往门移动。 我小心的控制着声音,向后退了一步,身体僵硬冰冷。 不能发出声音。 掐了把大腿,我一步一步远离,里面没了动静,没等我胡乱思考,门内忽然“砰”的撞门,一声,两声,奇怪而尖锐的声音在门内骤然响起:“是病人吗,来病人了吗。” 不能发出声音。 门内又安静下来,我目测了下门和楼梯的距离,又看了眼不远处的落地窗,这是五楼,摔下去的话必死无疑,爬楼梯?经历车祸的身体能剧烈运动吗。 还有一种发展,举起我的拐杖和它大战三百个回合。 总之,先—— “嘻,我看见你了” 值班室的窗口上脓液似的眼睛正兴奋贪婪的看着我,无法描述的生物身体塞满了小小的值班室,猩红的液体混杂着黑泥,白骨被森冷尖锐的牙齿碾碎,它咯咯笑着,嘶鸣声响在耳边。 它紧贴着窗户,一边撞窗一边大喊:“陪我玩好不好,你陪我玩!” 恶心的生物发出扭曲震碎耳膜的尖叫,我身体温度骤降,玻璃破碎的残渣穿过脸颊,血流淌到下巴。 要跑。 大脑传来刺痛,我咬着嘴唇,气音溢出,“开什么玩笑,你个丑东西。” 好,我出息了,高危环境下还有心情挑衅这死怪物。 粘滑的触手猛地甩出卷住我的腰,拐杖掉落,挤压感让口中呼吸的空气越来越稀薄,腥臭味离自己越来越近。 搞什么。 我心情崩溃。 活了十几年你告诉我还有这东西,难道我是jump漫里面的剧情杀,开局就死。 【检测到宿主第二次面临生命危险,背景判定为[惊悚],等级[高危],已为你匹配到《无限逃生,我成为诡异本身》男主技能,是否兑换?】 冷不丁在脑海中响起电子音,来不及深究,我嘶哑着声音,努力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是。” 【已兑换技能:不可名状的恐惧】 【“人类最古老而强烈的情绪,便是恐惧;而最古老最强烈的恐惧,便是对未知的恐惧”,装载技能[不可名状的恐惧],人类方你是无序混乱的诡异,咒灵方你是令诅咒俯首称臣的祂。】 【已扣除相应积分10000,目前积分:-360000,生命倒计时:7日。】 【警告:无能量体维持系统运作,宿主生命将在七日后终止。】 缠绕住腰的紫色触手缓慢收回,怪物呆愣在原地,不明所以的转动着身体,焦躁的流着脓水,我啪嗒半跪在地上,手臂的衣服被撕扯,血止不住,东一片西一片,头上绑的绷带凌乱松垮。 太遮视线,我扯下绷带喘着气,浑身酸疼。 疑似死机的怪物突兀发出嘹亮恐惧的哭泣,它匍匐在地上,软塌塌的肢体擦拭着地上的血迹,伸长脖子叼出一个只剩下半边身体的人,讨好似的拨到我面前。 是护士姐姐。 那个笑得很可爱,扎针很疼的实习生护士。 我胃部翻腾着,眼睛死死盯着血肉模糊,看不清五官的护士,怪物畏畏缩缩的缩着头,仿佛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好恶心。 我无声干呕着,忍不住想骂脏话,这个世界是坏掉了吗,这是什么鬼东西,低着头捂住嘴,怪物没有动静,我费力站起来,撑着墙面对着它,一步一步朝着楼梯挪动,怪物犹豫的拖动着触手,眼巴巴看着我,透露出恶心呕吐的孺慕。 我一定是瞎了。 快退到楼梯口,我来不及松口气,一道声音打破沉默。 ——“玉犬!” 【技能关闭】 手臂被一只手抓住,整个人猝不及防被拎起挪到后面,我抬起头,比自己高一截,相貌俊秀的帅气男生警惕与怪物对峙,手比划出奇怪的姿势。 “……海胆?” 我声音飘忽。 挡在身前的男生举起的手一颤,余光似乎瞥了我一眼,嗓音冷静道:“快跑,离开这里,我来对付它。” 还是王道少年漫的男主? 我低下头看着雪白大狗,“汪”了一声后摇着尾巴咬着我的衣角扯了扯,把我安置在了一个角落,耳边是激烈的打斗,白狗和主人一样,警惕弓着身体。 好大的狗。 听到他的话,我举起胳膊……根本举不起来,沉甸甸的跟铁一样,身子还晃了晃,撑着墙才不倒,呼出的气体摩擦着发疼的喉咙,“我也想,昨天出了车祸做了手术,好像有点做不到。” “……”酷哥言简意赅:“和玉犬待在一边,它会保护你。” 我又低头,和额头有奇怪花纹,正哈气的雪白大狗狗对视,大狗咬衣服一扯,整个人啪叽坐在地上,被湿漉漉的舌头添了一脸。 “在安慰我吗。”我迟疑开口。 “汪汪!” “谢谢,虽然世界观碎掉了,不过还在接受范围之内。” “……你们为什么聊起来了” 被一触手甩到墙上吸气的酷哥撑起身体,隐约听到一声“啧”。 “一级咒灵…那家伙又去买……” 我忍着疼自己接好脱臼的手臂,主动试探脑海里突然出现的电子音 「为什么技能冷却了?」 【除宿主之外人类的精神无法承受祂的低语,陷入无法逆转的疯狂。】 低语……好像刚才确实能听到耳边叽里呱啦的吵闹声,滋儿哇滋儿哇的,还以为是怪物乱叫。 看到酷哥口吐鲜血,明显打不过眼前越来越变大的怪物,而且怪物是不是肉眼可见的又胖了一圈,塞得整个走廊都是。 我掐了把自己没知觉的大腿,观察着怪物的一举一动,数个触手,笨拙粘腻的不规则球体,酷哥每打一拳,怪物非但不痛,反而还越来越兴奋。 刨除怪物是BDSM爱好者,从少年漫角度出发,猜测怪物应该能吸收酷哥的力量或者能量。 看到了。 忍受着越来越胀痛的大脑,我颤颤巍巍伸出手抱住焦躁刨地的大白狗,凑在它软乎乎的耳朵上小声说:“你的主人能听得到吗,那个怪物头顶的红色晶体有古怪,它越来越亮了。” 白犬甩着尾巴“汪”了一声,我抽空瞄了一眼,酷哥抹着嘴上的血,另一只手臂不自然的下垂,翠绿的眼睛在黑暗的环境下愈发幽深,另一只眼睛被血糊住,举起手做出结印的姿势,忽然他表情一愣,转头看了我一眼。 大概怪物也清楚自己的弱点,两条触手护着脑袋的结晶,另外两条灵活的抓起酷哥,化作斩击的刀刃砍下,酷哥险险避开,喘着气结印,“鵺。” 类似猫头鹰的动物从空中俯冲,但肉眼可见,战况很吃力。 「系统,你是智能生命,还是只是单纯的程序。」 我问。 【推演程序,宿主也可理解为一种独有技能。】 我决定先不追究为什么选择自己的问题。 「那个恐惧,能选定特定的对象吗。」 【无法选定。】 「换个说法,可以控制强弱吗,刚刚能够吸引怪物的程度。」 【可以。】 那就好。 我摸了把大白狗,透支本就负数的积分,再次使用「无法名状的恐惧」。 对于人类的影响力大概只是头脑恍惚,做几次似是而非的梦,但对于怪物—— 浑身像一个巨大肉瘤的怪物停下攻击酷哥的动作,触手软趴趴垂在地上,一整个茫然的呆愣在原地,身上的眼睛疯狂转动,偶尔有几个和我对上视线。 白犬“汪”了下,伴随着酷哥厉声喊出的“鵺”,诡异失去反抗的怪物被似猫头鹰的动物啄中了头顶的结晶,雷光乍现。 “咔擦” 结晶瞬间产生裂痕,酷哥忽地转身向我跑过来,白犬咬着我的衣服扯得我一个踉跄,鼻子撞上少年沾满血的衬衫,腰上一紧,五楼的落地窗被他曲着手臂轻松撞碎,结晶随之破碎猛地爆炸,巨大的火光印入眼底,眼前的建筑极速骤降,手臂护着我,嗓音沙哑的酷哥说:“鵺,接住我们。” 人类的□□撞上鵺的身体,声响沉闷。 我清楚听到一声清脆的咔擦。 “……” 咕噜咕噜,两个人狼狈的被抖在地上,从影子中跳出来的白犬蹭了蹭我的脸,舌头磨的脸上擦伤火辣辣的。 沉默半晌,我还是平静指出:“这位同学,你的肋骨断了。” 酷哥:“……” 第三章 头顶血的脆皮法师酷哥幽幽看着我,我回看他,想了想抬起自己的手臂,“绷带要用吗。” “……不用了,谢谢。” 酷哥的脸色微妙古怪起来,用指腹蹭了蹭脸上的伤口,隐约听到“奇怪”“天然”什么的词。 看到他放松躯干曲着腿的样子,连头发丝都有点垂下来了,酷哥抬起头,看着我眼神似乎闪烁着什么,这时我才后知后觉发现,酷哥的眼睛是碧绿色的,犹如翡翠一样,睫毛也很长,明明是男生,脸长得却很漂亮。 果然是王道少年漫的主角吧。 “……谢谢。” “嗯?” 我回过神,没有听到他的话,但酷哥别过脸,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单手噼里啪啦打着字。 我盘腿坐在地上,不怎么想靠全是紫色血液的墙,斟酌着语言问:“霍格沃茨收霓虹学生吗。” 酷哥面无表情抬头看我,他叹了口气,声音透着一股生无可恋:“我不是巫师,也不是獾院的,玉犬不是……算是神奇动物,但本质上不同。” 看他顺溜说出一段,眼神疲惫的样子,犹如被问过很多次,已经习惯到触碰到关键词脱口而出。 说完,他的身体晃了下,额头的伤口触目惊心,碧绿色的眼瞳也涣散了一瞬,我紧张的盯着,果不其然,撑了没三秒,酷哥的头啪地摔在我的腿上。 “……” 不光他身体僵硬住了,我也是。 毕竟除了爸爸和小时候的玩伴,我还没有和男性近距离接触过……嗯,好像还有一个,不过我好像一直把他当女孩来看。 窒息的安静后,不怎么擅长交流的我主动开口:“同学你和我小时候的朋友很像,发型一模一样。” 酷哥:“……” 看他浑身散发着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气息,我默默把他翻个面,毕竟我还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一个人昏死过去,尽力得想让他意识清醒一点,“森谷真咲,我的名字。” “……伏黑惠。”酷哥终于开口,抬手遮住眼睛,连手心都是划痕,伤的很重。 “你…把我推下去吧。” 我有些为难,这时伏黑惠撤掉手,碧绿色的眼睛猝不及防和我对视,我也从他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黑色的长发乱糟糟的,脸上有碎玻璃造成的划痕,表情还有点玄幻,做梦一样。 “做不到。”我诚实地说:“腿和手臂应该是二次创伤,骨折了,似乎动不了。” “啊,已经感受不到它们的存在了。” “……你是笨蛋吗。” “应该不是,我的成绩还是可以的。” “不是这个,算了。” “伏黑同学报警了吗。” “会有专门的人员来处理。” 我了然的点头,“用记忆消除器消除我的记忆吗。” “……不是黑衣人。” 我发誓,已经把全部的脑细胞都用在逗他开心上了,从来都没有这样过,但效果不佳,果然是个酷酷的帅哥。 无言的寂静,我眨了眨眼,大脑里持续不断的敲鼓声让我的心情难免烦躁起来,顺手撩起他粘在伤口的头发,扯下手臂还算干净的绷带,简单绑住酷哥的头不要大出血,酷哥虽然身体僵硬,但也很配合的侧着头。 还好穿的是病号服。 我想。 ——“唔,我是不是来得时间不太对。” 一道声音打破了沉默,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看过去,好吧,大脑晕眩,只有一团黑墙,那个声音说:“上一点点啦。” 我闻言抬起头,看到了一个…… “羽毛球?” 黑衣的男人有一头显眼的白发,绷带绑着眼睛部分,好奇怪,“街头艺人吗。” 伏黑惠:“……” 男人:“……” 奇怪的男人掏出了手机,对准我腿上的酷哥开始了无情的三连拍,换着姿势,在这种环境下,莫名的让人火大。 “哇,是膝枕欸,惠也成长了。” 男人歪着头观察,唇边翘起弧度掏出手机闪光灯咔咔的亮,“看这里,咔擦,当当当,膝枕的惠一张cg,好了,这就发给真希他们看。” 黑发少年一脸“我能不能打死他”的忍耐表情,如果不是身体不允许,大概会冲上去给他一拳。 我松了口气,是熟悉的人就好,腿上的酷哥挣扎着撑着身体坐起来,慢动作的站直,然后低下腰,伸手把我捞起来,放在地上。 腿一软,不受控制的前倾,被酷哥险险抓住。 好像个不倒翁啊,指我。 我缓了缓,确定自己能动后小幅度单脚跳了下,看着悠哉站在一边的白发男人,又看了看伏黑惠,“既然没有什么事,那我就回去了。” “你要做什么。” “回去睡……”我抬头,见到自己的病房被炸出了个大洞,愣愣说完话,“一觉?” 伏黑惠沉默,不知道为什么他看起来更累了,“你身上都是血,从五楼跳下来还有骨折伤,当一切没发生过回去睡觉……笨蛋吗。” “我的成绩很好。” “都说了不是在说这个。” “待在这里也干不了什么事。”我又看了眼病房的大洞,“医院都炸了,明天才能复查吧。” 我慢半拍停了下,缓缓抬头,“难道是要给我钱吗。” 我淡定地点头:“这个可以接受。” “真是……”他叹了口气,扭头和白发男人对视:“五条老师?” “终于注意到老师了,可怜老师第一次当背景板。” 男人尾音拉长,手背在身后侧身,莫名给我一种这人是什么jk的错觉。 “要硝子帮忙吗。” “……拜托了。” “是私情吗,硝子的出场费可是很贵的呦。” “是私情。” “那就没办法了,难得见到惠和女孩子走的这么近。”男人低笑了一声,一把抓起伏黑惠扛在肩膀上,伴随着一声闷哼,他弯下腰,唇角上扬,上前几步伸手,随意点了下我的额头。 第一个感觉是很痒。 第二个感觉是好吵。 脑海里的窃窃私语瞬间充满了敲锣唢呐声,好像有一百个鸭子一百个鼓在同时敲叫。 我的意识陷入黑暗。 * “所以你是什么系统。” 【男主培养系统】 我有点怀疑自己的听力:“什么系统。” 【男主培养系统】 我:“……” “我是女的。” 【可以变性。】 我:“……” 【无痛。】 “那也不行啊。” “姑且问一下,有没有什么要求。” 【培养宿主成为完美的男主。】 “为什么,我成为男主能拯救世界吗。” 【拯救亿万少男少女的芳心。】 “?” 这个系统有点奇怪。 我无情吐槽:“那你这辈子都没希望了,还不如让我变成钱更能拯救亿万少男少女的芳心。” 【可以变性。】 “免谈。” 【也可以变回来。】 “我忍你很久了,关机键在哪里。” 谁知道可以变回来,是指什么时候变回来,我更关心的是另一个。 “生命倒计时六天,欠债负36万的积分,我怎么做到的。” 【宿主因车祸进入濒死状态,系统挪用储备能量维持宿主的生机。】 “能量会耗尽?” 【是的。】 “怎么补充能量。” 我想起自己玩的游戏:“是让我去攻略美少女吗,我喜欢金发蓝眼的。” 【那是后面的。】 系统电子音平述:【换算为这个世界的术语,咒力,咒灵,咒具,蕴含能量的晶体,以及人类产生的正面情绪和负面情绪,都可以成为维持系统运作的能量。】 “情绪?” 【这个世界的情绪可以产生能量。】 我愣住了,“那昨天晚上那个怪物……” 【医院是最容易产生诅咒的地方,生老病死,喜怒哀乐。】 我没有说话。 既然没有疑问,作为程序的系统自然不会主动,等我整理好思绪,再次问系统。 “[不可名状的恐惧]是什么,为什么那个怪物突然变得很恶心。” 【《无限逃生,我成为诡异本身》中男主的技能之一】 一个平板落在手心,自己弹出标签页,刺目的字写着[男主养成计划具备的条件]。 1.打遍天下无敌手 2.有独一无二的武器 3.有让人印象深刻的面貌 4.后宫老婆>5 5.拥有为自己效力的庞大组织,和为自己赴汤蹈火的属下。 6.活很好 “?是不是有一项不太对劲。”我声音发飘。 【这是男主们认为身为一个男主必须掌握的是,宿主已经掌握了其中一项。】 【翘课打游戏成绩很好,清纯校花芳心暗许。】 我:“……” 清纯校花是谁? 不对,我啪地拍了下自己的脸,注意力集中。 除了这个,还有一个app,点进去是各种密密麻麻的文字和数据。 【这是各界男主上传的战斗技能等一系列数据,宿主可以前往学习空间学习,或者兑换app上的技能。】 系统解释。 鬼怪文,克系文,惊悚文,无限流逃生文,异能,玄幻,都市,校园等分类,后面都标注着书名,男主的名字和技能,以及男主上传的战斗数据。 我盯着后面跟着的积分价格,想到自己的负36万,果然还是尽量让自己活下来吧。 手中的平板缩小变成手机,我一边划着系统标注出来的任务,因为身份是学生,系统删选了难度,从校园文最基础的任务开始做,不祓除咒灵,吸取咒力,或者收集咒具,就只能从情绪能量上入手。 我揉了揉眉心,很无奈地呢喃,“我只是个普通人啊,背景板路人npc,虽然很感谢你救了我的命,不过我可不是什么男主预备役。” “我会努力的。” 我说。 “为了活下去,我会努力的。” 所以我高达七百多度的眼睛度数是系统帮忙治好的吧,是个好统。 第四章 如果不是身体一夜之间痊愈,碎掉的骨头都被接起来,我大概会以为那天晚上只是一个惊险的梦。 醒来就没有见到那对师生了,去问了其他人,他们说护士姐姐意外死亡,神情唏嘘,却没有怀疑,听着他们说着护士姐姐的曾经,我默默退出来。 我只是知道她的名字。 次日我就去了学校,因为熟人不多,所以同学们只知道我请假,猜测我是生病,并不知道出车祸的事。 虽然国小的生活黑暗,不过国中就开始好起来,大家情绪很少浮于表面,加上教育问题,大部分同学都表现的开朗活泼,在意识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内耗会严重,我努力一把,朋友还是有两三个。 ——“真咲!” 红色短发,长相帅气的男生一个箭步冲出来,像是小动物一样左嗅嗅右嗅嗅,他松了口气,“听说你出车——呜呜呜!” 我果断上手捂住他的嘴,低声说:“我不想被人知道,御子柴。” 看到他连连点头,我松开手。 御子柴实琴,一个学校的同学,也是对门的邻居,长相帅气,格外受女子高中生的欢迎,这样一个优秀的男生在一个普通路人npc的身边转悠,关系看起来挺好的样子,怎么说都有点触动。 可惜御子柴在我心中不是热血冲动的DK。 他是女朋友。 我的手被握住,御子柴勾起迷人的微笑,伸手挑起我的下巴,声音低沉,“这么想独占我一个人的关心吗,真是调皮可爱的小猫咪呢。” 【负面情绪+10。】 ……小猫咪。 我尽力让自己的表情不要太失礼,忽视脑子里系统的电子音,毫不犹豫伸手,在他害羞前痛击他的腰腹。 “好痛。” 跟蒸汽壶一样的少年眼睛水汪汪的,看起来似乎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都说了既然这么羞耻就不要说啊。” 女朋友炸毛:“那也太暴力了!” “我都没有怎么用力。” 女朋友真麻烦。 应付完御子柴,我提着书包走进教室,班里的同学目光落在我身上,有几个打招呼问我病好了没有,没一会儿就用抱怨的语气将前几天发生的事。 这就是我的日常,朋友不是很多,也没打算结交新的朋友,认识超人气的御子柴也只是家离得近,在一个学校。 “换眼镜了吗。” “嗯,度数有点下降了。” 我摘下眼镜给她们看了,虽然眼睛视力变好了,但是我还是不太习惯没有眼镜的生活,就配了一副无度数的眼镜。 前桌是个男生,路过看了我几眼,笑嘻嘻地说:“仔细一看森谷还是蛮可爱的嘛,摘掉眼镜就好了,戴上也太土了吧。” 认识好久的朋友闻言挥了挥拳头,大声说:“我们真咲认真看本来就很可爱啊,只是没有个性,存在感薄弱而已。” 我略感觉羞耻,扯了扯她的袖子,“可以了,不用太违心。” 「认真看」「没个性」「存在感薄弱」,嗯,我已经习惯了,并不会很在意。 “说起来,遥君昨天出车祸了吧,好害怕,听说头缝了好几针,醒来之后又哭又闹的。”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我撑着下巴头转过去看向窗外,女生们絮絮叨叨说着暗恋对象的八卦,情绪的起伏很小。 这就是经历了大风大浪吧。 “真咲,放学要一起去看遥君吗。” 我心里有些犹豫,不过她们都去了,自己去了没什么,存在感也很弱,正要答应,后背被碰了一下。 “小真咲,放学不是要和我一起去吃饭嘛。”金发后桌伸长腿,垂着眼表情分外委屈,“明明说好的,作为答谢我请你吃饭。” 【负面情绪+10】 我:“……” 什么时候帮的,我怎么不知道。 【任务:和校园女神约会。】 我眼神复杂看着正微笑的黄濑凉太,看得他眼神慌乱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脸嘟嘴。 “其实看樱井同学也是应该的,毕竟是同班同学,毁约也没什么。” 【负面情绪+10】 我内心平静,原来是这一款的吗黄濑同学,居然被系统判定为校园女神……系统眼睛,不,芯片是不是出故障了。 男孩子也可以当校花吗。 我迟迟没有回复,身边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喃喃自语:“原来和帅哥交朋友,帅哥缘也会旺起来,可恶啊,为什么我的邻居不是帅哥啊。” 【负面情绪+10】 “……我就不去看遥君了。”虽然贡献的负面情绪让我的寿命多了几个小时,但黄濑身上的黑气也越来越浓了啊。 100情绪值只能续命一天,做任务能够从其他男主那里薅来能量,努力吧。 亲眼目睹犹如落水小狗一样的金发DK瞬间变得明媚起来,下巴抵着胳膊趴在桌上看我,眼睛很亮。 【任务:上课睡觉,并在下次考试中获得第一。】 【任务:看美女的大腿。】 “……”真的够了。 这些任务是怎么兼小清新和猥琐为一体的。 * 还好我的成绩不错,存在感也低,哪怕上课趴在桌子上睡觉,老师也会忽略,注意到的老师会当做看不见。 有惊无险拿到50的积分,我松了口气,周围同学陆陆续续的收拾书包,玩得好的几个笑嘻嘻抛了个媚眼给我,打闹着离开, 我收拾好包,还没扭头,金发DK已经先一步站起来,兴致很高,声音都上扬带着笑意,“走吧走吧小真咲。” 原来是真的啊,不是借口。 我点了下头,没说出扫兴的话,一前一后走出门,看到朝着她走来的御子柴,红发少年瞬间警惕,“真咲,今天不会还是要去网吧吧?!” “…不去。” 只是前几天发现了一个好玩的游戏,执着通关,才每天下午都去,还翘了课,嫌弃打车太贵睡在网吧而已。 御子柴舒了口气,“那就一起回家吧。” “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 御子柴注意到我身边的黄濑,两个DK互相对视,他扭头用期待的目光看我,强调似地说:“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对吧对吧。” 女朋友好麻烦。 我内心感叹,应付道:“对对。” 多云转晴的御子柴果断扭头,“那我去找野崎了,拜拜。” “走吧校花。”我无意识地说。 金发DK茫然:“嗯?” 我若无其事:“走吧黄濑。” 黄濑凉太露出笑容,眼眸光芒闪动,“小真咲也可以叫我凉太。” “叫嘛叫嘛,求你了小真咲。” 我莫名觉得黄濑很像一只金毛,那种毛茸茸的金毛,可怜巴巴的,又透着一股笨蛋的气息,实际上却很聪明。 是错觉吧。 “凉太。”我称呼过度的很自然,奇怪地问:“要约我出去干什么,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正面情绪+30】 和御子柴一样好哄你。 “找到了一家很好吃的店,我记得小真咲喜欢吃甜点吗,那家是新开的,手艺超好。” “真的吗。”我眼睛亮了亮,在心动刹那捏了把自己肚子上的软肉,迅速灰掉,女子高中生还要保持身材什么的,虽然嘴上说着健康最重要,但谁不喜欢穿漂亮的小裙子,我也不例外。 “只吃一次没事的。”黄濑双手合十,弯下腰金灿灿的短发映入眼帘,嗓音熟练撒娇,“我们七点之前吃完,吃完后散步消食怎么样。” “好。” 我犹豫了下答应了。 走在路上,黄濑凉太像想到什么问:“小真咲和御子柴是邻居吗,关系看起来很好的样子。” “是邻居。”我回:“我的妈妈和他的妈妈是大学同学,所以我们的关系也还好。” “……真好啊,青梅竹马什么的。”金发DK的表情略有复杂。 “不是青梅竹马。”我纠正道:“御子柴和我没有一起长大,如果硬要说,是女——” 那种麻烦的家伙在拉我玩游戏时创了个女号,我只能创男号,为了做任务结情缘,情缘任务超级麻烦,御子柴还一直男朋友男朋友的叫,传染的我最后也女朋友的叫了。 算是朋友之间心照不宣的梗吧,类似于女孩子叫老公老婆吧,但在黄濑面前,我还是维持着御子柴的脸皮。 “女什么。”黄濑好奇。 我面不改色:“说错了,是男闺蜜。” “……这个词可不怎么受欢迎啊。” 黄濑也默默吐槽。 和黄濑吃完那家评价超好的小众甜品店,我还打包了不少,路过饰品店还买了一些超可爱的皮筋发夹和蝴蝶结,虽然不会在学校戴,但我还是挺喜欢在家里打扮自己。 体感很好的约会。 甚至分别的时候还产生了下次一起出去玩也不错,不过很快就打消了念头,太耀眼了黄濑,跟在他身边完全是被忽视的那个,虽然也已经习惯了。 坐上电车,人不是很多,我拿出手机回复着御子柴的消息,他说他在野崎同学家,要不要晚上去找他一起去吃宵夜。 不要。 支着下巴看窗户外疾驶而过的树,不远处脚步声渐进渐响,听到了他们聊天的话。 “啧,非要去一家店去买甜品,结果白跑了一趟,下次自己去啊。” “才不要,一个人逛街是会寂寞的嘛。” “鲑鱼鲑鱼。” “你在应那个无良教师什么啊。” “好啦好啦,真希别气。” “偶尔逛街还是挺好的,买到了很多东西呢。” 本来是不在意的,这个时间点高中生确实很多。 但是有个声音很熟悉,熟悉又陌生,我扭过头,看到带着奇怪绷带的白发男人,抱臂翘腿,看得出身高卓越。 显眼的特征很容易记住,是那天晚上碰到的奇怪男人。 内心还把他们定位在霍格沃茨的我在想要不要打招呼,没超过三秒,白发男人腿放了下来,身体前倾,被雪白绷带遮住的视线落在我身上,摸着下巴语气疑惑:“你,有点熟悉啊。” 我:“……” 他身边穿着黑色的学生制服,金色的漩涡纽扣这才注意到我,小声嘀咕:“原来那里有人吗。” 我真的已经习惯了,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存在感薄弱。 “大概是因为我们前天晚上才见过吧。”我想了想那天的称呼,礼貌道:“又见面了,五条老师。” 墨绿色马尾的女生忍无可忍:“你倒是给我好好记人啊。” “才不要,好麻烦。” “确实。”我认真点了点头,成功语塞到她,她看了看男人,又看了下我,说了句“笨蛋”。 我:“我的成绩还是挺好的。” 女生:“不是在说这个!” “存在感太弱了,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啦。”白发男人目光落在我身边的包装袋上,拉长声音:“戴上眼镜就更加注意不到了,不戴明明也挺可爱嘛。” “眼镜已经戴习惯了,不过谢谢夸奖。” 女生:“把眼睛收回来啊笨蛋。” 看起来很像玩偶的熊猫玩偶说:“真希已经成为吐槽役了么。” “金枪鱼!” 女生一提醒,我也注意到白发男人的目光确实很有针对性,一直都在看我的袋子,因为御子柴和父母,所以打包了三份,一份是留到明天吃,不过…… 我把其中一袋递给男人,里面还有店长友情赠送的猫咪挂饰。 “多买了就送给五条老师。” 白发男人心情肉眼可见的好起来,背景都仿佛冒着花花,嗓音很甜,更像女子jk了,“真的吗,要是假的老师会落泪的。” “真的。”我肯定道,“是感谢!” “那就谢谢了,这位小同学。” “这根本就是不记得人家的名字吧。” “太容易生气的话会长鱼尾纹的哦,真希。” “你这混蛋!” 男人笑嘻嘻接过,紧接着开口:“所以你叫什么名字呢,这次五条老师会记住的哦。” 我对救了自己一命的男人相当有滤镜,“我叫森谷——” “真咲。” 熟悉的声音冷不丁接上我的话,我偏过头去看。 白衣黑裤的少年长着一张无害清秀的脸,少年的睫毛很长,垂下眼睫遮住了孔雀蓝的瞳孔,唇边扬起了好似怀念的笑容,“好久不见了,真咲。” “……” 我想我的表情一定很吓人,不然为什么电车会这么安静,他们都在用如临大敌的眼神看着我,好像站在他们面前的是哥斯拉,从来没有这么真切的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一瞬间能冷成这样,动了动快要僵硬的手指,呼吸都要停止了。 应该打声招呼吧。 我用迟钝的大脑思考。 「快跑」 为什么要跑,那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相处几年的玩伴,朋友,是能被称之为青梅竹马的人。 心里反驳着自己,但我的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后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 广播声响起,电车门打开,什么也来不及思考,身体擅自的动起来。 我逃跑了。 在青梅竹马的同学和老师面前,落荒而逃。 第五章 老天爷此时格外的衷情我。 它下雨了。 没有伞瞬间被淋成落汤鸡的我抹了把脸,甚至苦中作乐还好自己跑得时候忘记带买的甜点了,否则淋雨自己会更伤心。 ……想哭。 酸涩的情绪突然席卷大脑,极力忍耐要在外面注意形象,但大脑的每一处很快被塞满了‘想哭’。 【负面情绪+100】 我:“……” 原来我也可以给我自己加吧,系统你也太会薅羊毛了吧。 “这个时候出声,太ky了。”我闷闷道。 负面情绪+100,这不是在提醒我刚刚有多失礼吗。我拖着沉重的步伐,把自己挪到巷子的角落,一冲动跑出来四周连个公交站台都没有,手机也要没电了,兜里的钱还都在袋子里,我低下头把手机挡住,用最后的电量打电话过去。 对方很快就接通了。 “喂,真咲,好慢啊——” “御子柴,江面的水浪真大啊。”我吸了吸鼻子,眼神落在桥下,情不自禁开口。 “等等,你在说什么!”声音一下慌乱起来,还听到了不约而同的吸气声,霹雳乓啷的,他大概跑起来了,猛地拉开门。 “对不起,我刚才在开玩笑。”我赶快阻止他。 “下雨了没有带伞,我被困在路上了。”我报了个地址,安抚差点被气哭的女朋友,“过来接一下我,手机也要快没电了。” “笨蛋,你差点吓死我了,你等着,我这就来了。” 挂了电话,我尽力让自己的想法天马行空起来,其实御子柴找的那个乙女游戏超烂的,都是乙女了怎么不能all in,黄濑同学是金发真是太好了,如果是蓝眼睛就更好了,刚才是不是超逊啊,他一定会觉得我讨厌他吧……霍格沃茨都有了,不会有人读心吧。 手动屏蔽掉不停+10+10的电子音,晕晕乎乎的心声飘到了外太空,脚步声由远及近渐渐响起,雨滴声变得清晰,寒风吹过,我忍不住发了个喷嚏,只能祈祷御子柴穿了外套。 像是感知到什么,我突然抬头,乱七八糟的想法戛然而止。 “……海胆?” 衬衫外套的绿眼睛少年抿了抿唇,将手中的黑伞向我倾斜,对暗号一样说出:“笨蛋。” “你们霍格沃茨是不是都认为普通人是笨蛋啊。” “不是霍格沃茨。” 我揉了揉冰冷的脸蛋,骤然降温让出来约会穿得单薄的我缩了缩脖子,注意到少年身后的黑车,他应该是看到自己停车下来了,司机还在车上。 “你……” 我条件反射:“只是雨水。” “……” 我低头将脸埋在手心,似乎那就是一条缝能让我彻底消失。 “……请忘记我说的话,拜托了,也不要提。” “嗯。” 想死,果然还是哭了。 “我这次承认我应该是个笨蛋了。”我喃喃自语,抓了抓头发想把自己的头往墙上撞,被蹲下来的伏黑惠摁住额头,少年抬手比出可爱的手势。 “脱兔。” 我缓慢眨了下沉重的眼睫,下意识摸了下凑到手边的雪白兔子。 但少年的表情却沉重起来,“你看得到?” 眼前的男生眸光陡然暗下来,好像被看透了一样,他的目光没有一丝多余情绪,盯着我不自觉的皱眉。 我谨慎收回手,“其实只有聪明人才能看到的兔子吗。” “这个时候就不要玩梗了……”伏黑惠叹了口气,看起来和自己一样大,却显得格外稳重,“只有临死前的人类,才能看见诅咒。” “按理说,那天之后你就不会再看到了。” “是这样啊。”确实,系统说我的寿命只剩下六天,今天度过一天那就五天,今天收入了350情绪值,大头还都是自己提供的,这么一想更悲伤了。 “说不定我被猫头鹰选中了。”我随口道。 少年一脸你在说什么鬼话的表情,我当然知道霍格沃茨是假的,毕竟酷哥没有要给路人npc科普世界背景设定的想法,我也没有过剩的好奇心。 霓虹最不缺的就是情绪价值,正面的,负面的,每天出去一圈都能获得100+,续命是不担心,但是还有36万的负债……等等,这36万什么时候还。 【每个月4w,否则系统无法运行保护宿主,技能没有系统的管控会失衡。】 「失衡会怎么样。」 【会成为玩具。】 ……这个玩具又是什么意思。 我为自己的猜想打了个寒颤。 女子高中生年纪轻轻就负债累累,身心都感到寒冷的我又打了个喷嚏,摸了摸毛茸茸的兔子,一本正经:“伏黑同学,我可以养它吗。” “不行。” 被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那狗……” “不行。” “那你……” 黑发绿眼的少年不说话了,低头盯着我。 “好吧,我养不了。” “伏黑同学先走也没关系。”我举起手机晃了晃,“朋友已经在来接我的路上了。” 酷哥似乎在想什么事情,听到我的话眼神缓慢聚焦,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调出了条码,他还没有说话,赶在手机关机前我迅速一扫,加上好友才后知后觉。 “巫师是可以和麻瓜加line的好友吗,不用签保密协议?” “……不是巫师。”黑发少年把伞塞进我的手里,这一次没有沉默掠过这个话题,“是咒术师。” “有什么事再联系。” 说着他小跑上了车,而我也看到了向自己跑过来的御子柴,低头一看,果然兔子消失了。 没想到酷哥还有迪士尼公主的血统,真心养不起。 * 之后的一天经常能碰到伏黑同学,包括不限于买新上的甜品碰到了替人排队的他,回家路上碰到一脸血的他,还友情赠送了绷带。 但伏黑同学的眼神总是让我感到毛骨悚然,那种看我死期将至的眼神,后来发现我只是能看到式神,看不到他口中的咒灵后,虽然很疑惑,但明显的松了口气。 结合前因后果,我恍然大悟。 原来是怕我死吗。 伏黑同学,真是一个好人啊,感动,甚至想他收不收锦旗。 伏黑同学的老师是大甜党,偶遇几次后我开始给他推荐一些小众店铺,便宜又实惠,超好吃,当然也不只有甜的。 御子柴最近也交到了新的朋友,校园的王子殿下,叫鹿岛什么,自称是竞争对手,实际上根本比不过对方啊女朋友。 近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和父母打了声招呼,买到回仙台的票,见过小时候的玩伴后晚上一直在做噩梦,无限重叠的噩梦,甚至有种不会再醒来的后怕,清醒后就是浓浓的自责。 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时,已经买了仙台的票。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 我撑着脑袋发呆,回忆起在电车上看到的玩伴,黑发刺猬头,身体还是单薄,看起来怯弱好欺负……黑眼圈是不是有点太浓了,身体不好吗。 ……想这些做什么。 我将头埋进手臂里,闷闷想着。 反正,肯定是被讨厌了。 无法接受朋友的死去不告而别五年,留下玩伴一个人痛苦的面对现实,不讨厌是不可能的吧。 痛苦的蹭了蹭手心,我捏了捏自己的黑色长发,发尾已经有些褪色,一想到他看见自己,会不会觉得我变了个人,会不会在想「这人在自作多情什么,明明那么无情的离开了,还和小时候一样」。 被讨厌也没办法,接受现实吧我。 胡思乱想间,突然看到了一双鞋停在自己的面前,我心一紧,抬起头。 面色倦怠的黑发少年半垂着碧绿的瞳孔,我保持着抬头的姿势没变,少年偏过了头,避开我的视线,放下手里的包坐在我身边。 我听到耳边的叹气声。 “森谷。” “到!” “……回神。” “yes sir。” “……” 我回过神,看到伏黑惠貌似疲惫地摁了摁眉心,颇为头痛的样子,“我看起来是比你大吗。” “可能是因为,伏黑同学身上有一种大人的感觉,让人忍不住尊敬。”我斟酌着语言,略有局促。 伏黑同学诡异的陷入了沉默。 “说起来好巧哦,又见面了,伏黑同学好像每次都能轻易就看到我。”我换个话题。 “很奇怪吗。” “不,怎么说,我的存在感有点弱,容易被人忽视。”我习以为常,毕竟不怎么影响生活,偶尔也很方便,就是日常很平静,没有跌宕起伏,也不怎么有趣,被忽视的话就玩手机好了,反正总会被想起来。 这可能是路人的固有技能吧。 “你倒是别习惯啊。”黑发酷哥说。 “伏黑同学要去仙台吗。” 这下他没有回答,并且神色有些不自然。 “滴滴——” 电话铃声响起。 “抱歉,我接个电话。” 伏黑惠站起来走向门的地方,这个时间点人不多,他接起电话声音小起来,我自觉戴上了耳机,但还是有隐隐约约的声音传过来。 “没事……你别乱说。”伏黑同学看起来情绪很激动,眉眼萦绕隐忍的怒气,“……没死,是你看错了,六眼也是会出错的,你说我信不信…她就在我面前站着。” 听不懂。 “你自己去买啊!” 电话‘啪’的挂断,伏黑同学走过来,脸上的表情恢复平淡,看起来是不会把自己的情绪显露给他人的类型啊,我将另一只蓝牙耳机递给他。 “去仙台的时间很长,要听点音乐吗。” 我补充,“放心,不是劲爆的音乐。” 少年盯着我的手心,犹如蓝牙耳机上长出了一朵花,碧绿色瞳孔中的情绪不能说困惑,更像是遇到了无法解析的难题时所露出的神色。 半晌无言,他接了过去,我松了口气,将音乐拉到00:00,头偏向杆子的地方的地方,伴着音乐闭上了眼睛。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自己的头靠在了谁的肩膀上,不用猜也知道是伏黑同学,即使困的要死我还是尽力睁开眼皮,准备好道歉的话,却看到少年也闭着眼睡觉,神态放松。 我闭上了嘴,换了个地方靠着继续睡。 ……醒来还是在他肩膀上靠着,我百思不得其解。 第六章 有点搞不清楚。 我看着轻松把两个行李箱提上酒店楼层,脸不红气不喘的伏黑同学,若不是知道他是霍格沃茨现役咒术师,说不定会警惕认为他是什么跟踪狂变态之类的。 但怎么可能。 伏黑同学不可能是变态。 我斩钉截铁,因为伏黑同学—— “是海胆!” 海胆怎么可能有坏心思。 伏黑同学还养兔兔。 兔兔这么可爱,毛茸茸的,怎么会有坏心思。 “喂。”拎行李箱的少年额头蹦出了井字。 订的酒店并不是对门,或者就在旁边,中间还隔着几间,我道谢后关上门,拉出行李箱里的衣服换上,黑色开衫深色格裙,拉开窗帘我看着外面的风景,遥遥望着郊外的方向。 从口袋里拿出钱夹,翻开在钱夹的相片已经泛黄,看像素很有年代感了,上面的女孩隐约能看出其可爱程度。 我喃喃自语。 “里香。” 只是简单叫出这个名字,鼻子都能酸涩起来,我合上钱夹,翻了个身把自己窝在沙发上,灵魂出窍。 【负面情绪+20】 “太ky了。” “系统。”我冷不丁开口。“你那里有没有能够召唤出死者的技能。” 【有。】 我的心情又低落下来,“算了,我怎么能打扰里香安眠呢。” 要说路人的我有什么经历不太路人,除了认识御子柴这种超规格的帅哥外,那就是我曾目睹好友的死亡。 刺目的鲜血铺天盖地侵蚀了视野,浑身冰凉,喉咙发干,眩晕,不适,我僵硬着身体,只觉得风冰冷刺骨。 那天的一切如今回想起来都异常清晰,搬家后被安排见医生,目睹现场因为过呼吸而晕过去,醒过来已经被担忧的父母转移到了另一个城市,总是心很大的爸爸妈妈头一次露出难过担忧的表情,小心翼翼的询问着我可不可以搬家。 我不想离开。 如果我离开了,那忧太怎么办。 我这么说,看到妈妈更难过了,她掉着眼泪,带着我回到仙台。 醒过来后已经是一周后,一周后回到仙台,里香已经下葬,我感到手足无措,幻想这会不会只是一场梦。 没有见到,被关在门外,他说他不想看到我,让我离开。 被讨厌了。 我无比清晰的认识到,在家里哭成了狗,死活都不愿意去上学,学校,交朋友,一度成为了我的阴影。 怕被朋友讨厌了,更怕失去。 【负面情绪+20】 我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以后这些就不要说了。” 【收到。】 这程序是被谁设计出来的,很智能啊。 手机滴的一声,是伏黑同学发的消息。 [要出来吃饭吗。] 回了个好,我抓了抓头发,带上门卡和钱夹开门,伏黑同学正靠着墙在不远处发消息,即使已经感叹一万遍,我还是要说,伏黑同学真好看啊,是高冷清纯校花。 “…别说出来啊。” “说出来了吗。” “笨蛋。” 我的表情略惆怅,“伏黑同学还是不要经常说这个词比较好,我有个朋友很麻烦,经常叫我笨蛋笨蛋的,现在说笨蛋在我眼里已经是撒娇了。” 完蛋,伏黑同学的脸变黑了。 我赶紧补救:“不过这样伏黑同学也很可爱。” 脸好像更黑了。 得出结论了,伏黑同学也是主角吧,就算不是,也会是超人气的配角。 我跟在他身后发散思维。 因为个性很鲜明啊,而且每次出场都很帅气,在发光呢。 没有个性的我,偶尔还是会因此而感到沮丧,不过这样也很好,我很喜欢自己嘛。 吃的是豚骨拉面,吃完饭后伏黑同学似乎没有其他的事,偶尔我抛出的话茬都能接住,似乎不是那种隐世隔绝的巫呸,咒术师。 走到花店门口,我顿了下,转身对少年说:“我要买点花,伏黑同学要买吗。” 得到否认的回答,我进去和店员沟通。 “请问要什么花呢。” 这话是对着伏黑同学说的。 我默默举起手,“是我买。” 店员愣了下,快速整理好脸上的表情,笑容很温柔的对我说:“请问要买什么花。” “白色郁金香。” “好的,是用于什么用途呢。” “看望一个离开的朋友。” “抱歉。” 感受到两股视线落在身上,我说:“包装好明天早上我来拿可以吗。” “可以的。” 快速搞定需要的花卉,我偏头对伏黑惠说:“伏黑同学可以先回去,我要买的东西可能有点多。” 黑发少年抿着唇,碧绿色的眼睛低垂着看我,“你来仙台,是因为……” “嗯,给朋友扫墓。” 里香的亲人几乎没有,她的奶奶不喜欢里香,自然也不会把她葬到家乡,这不是第一次,应该说,自从里香离开,每一年我都会来仙台几次,在墓地和她说话,聊些青春期无伤大雅的小烦恼,草也是要经常除的,里香是个漂亮的,很受欢迎的女孩,即使在地下长眠,也不能杂草丛生。 “……森谷…森谷!” 回忆被打断,我对他扬起一个笑容。 “伏黑同学先回去吧。” “……我知道了,有困难打电话。” 伏黑同学离开,我也预订好花束,一个人在街边游荡,即使是我,也不想在他人面前表现出不好的一面,有时候控制不好情绪,莫名其妙哭出来也有点太逊了。 我走到公园坐在秋千上,小时候经常来这里玩,里香会给我推秋千。 举起手机拍了张照,我抬起头看向树丛,总感觉有目光在看着我。 是错觉吧。 晚上太久逗留也不好,我收拾好心情回到酒店,给伏黑同学说了声回来了,养足精神明天早起。 临睡前,系统冷不丁出声。 【男主们对你普通的日常感到不满。】 我被迫睁眼,盯着天花板幽幽道:“我这么普通还真是对不起啊。” 【但他们也对改造你抱有很大的热情和期望。】 “他们以为自己在玩游戏吗。” 【校园文男主对你留言:吐槽役的属性可以去掉了。】 “让他去死。” 【校园文男主对你留言:暴躁这一点可以保留。】 “我要拉黑他。” 【收到。】 “……设计你的人是谁,我要感谢祂。” 【异能文男主对你安于现状不满,向你赠送了[风元素亲和]。】 我一个激灵坐起来,被子包着自己陷入思考。 “不要积分?” 【不要。】 “置顶他吧。” 【收到。】 【校园文男主对此不满】 【校园文男主对此不满】 【校园文男主对此不满】 我面无表情:“他好烦。” 【校园文男主向你赠送了[学霸光环],备注:只要一看题就会出现正确答案。】 ……虽然一直会上年级前十,但都是努力的结果,毕竟有时候焦虑的时候半夜都在刷题。 “拉出来吧。” 我回答。 “帮我对他说一声谢谢,我要睡觉了。” 手动静音,盖被,世界安静。 * 次日清晨,我收拾好东西才想起来昨天多出来的两个技能。 似乎变得不普通了……我思考着,不过也没什么,根本记不起来自己还有这些能力,对于一个努力学习考上好大学的女子高中生来说拯救世界在梦里就好了,校园文男主赠送的技能是很好,但终归是意外之财,有点不保险,偶尔用一下当对答案了,依赖可不行。 我这样决定了。 至于[风元素亲和]的技能,用处不大的样子,看技能详解是能让我在空中飞,操控风让女孩子裙摆掀起来这种下流使用,可能还有其他的开发方向吧,但很可惜,我不感兴趣。 不感兴趣是一方面,能保护自己这是一方面,未雨绸缪嘛,于是我让系统把技能训练加进学习空间里,晚上学一下怎么使用。 去扫墓是一个人,我轻车熟路登记好自己的名字进去,抱着花和一些吃的,闭着眼都能知道路线轨迹,走到墓碑面前。 「祈本里香之墓」 小时候总是在想自己老了会是什么样子,畅享着未来的伴侣,未来的生活,认为未来是芭比中的梦幻城堡。 其实未来也没有那么好,大家都是普通人嘛,都在普通的活着。 我半蹲下来,戳了戳包装好的白色郁金香,“你把我们都抛弃了,这样听起来是不是很酷。” 我盘腿坐下摘下眼镜,讲着学校里遇到的趣事,讲着自己学习掉名次而难过,落叶落在手心,周围也没有人,我开始说起了关于自己是怎么喜欢上樱井遥,又突然不喜欢了。 “因为笑起来太好看了,还有虎牙。” “金发蓝眼,亮晶晶的,就像是小时候我们看过动画片里的勇者一样。” “说起来,主要还是因为我单方面认为吧。” “但是那天有点难过,我也是他们py中的一环吗,啊,说这些是不是有些无趣了。” 讲起来才发现,自己的话也可以很多,原来可以说的事的,和御子柴也没办法什么事都说,毕竟是男生嘛,而且他还是个笨蛋。 “里香,我给你变个魔法吧。” 风轻轻拂过我的发梢,我操控着风卷起银杏叶,飘飘洒洒落下来。 安静的看着,我抬头,鬼使神差下伸手,想要抓住那片要落下来的银杏叶,但不知怎么的,心脏忽地剧烈跳动,无法控制的酸涩感涌出,让一直忍耐保持平静的我大脑空白。 ……碰到了什么。 我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指尖。 好像有什么勾住我的小指。 四周流转的风滞住,银杏叶失去控制落下来,但我的身上却没有粘上银杏叶,就好像有人替我挡了落叶。 ——“还以为是忧太的错觉,没想到是真的。” 身后响起的语气有些轻佻,“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欸。” 我转身,绑着雪白绷带,奇怪的白发男人手插着口袋歪头,像猫一样的看过来,不是在看我,视线的落脚点在我前面的空气。 白发高大的男人点了点嘴唇,嗓音苦恼:“上一秒还在和可爱的学生说爱是最扭曲的诅咒,下一秒就被你打脸了呢。” 明明在远处站着,眨眼间就突然到了面前,弯下腰看着我。 “什么。” 因为过近的距离我不习惯,向左移了一步避开。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五条老师。” 是的,这个奇怪的男人就是五条悟,疑似伏黑同学和忧太的老师,既然是老师,我也跟着叫起来。 “啊。”男人发出毫无意义的气音,“刚刚在训练嘛,一不小心就让她跑出来了,怎么也不肯进去,根本无法交流,都打算动用特殊手段了,谁知道她忽然就定住了,一直望着这个地方,哇,第一次见啊,嘴里整天忧太忧太忧太不停,却叫出了你的名字,忧太的心情也很低落,打几下就趴下了。真复杂,我的学生是陷入了禁断的三角恋嘛。” 好多话。 我沉吟片刻,诚实摇头。 “听不懂,五条老师。” 男人:“……” “有点在意。”我说,“她是谁。” “……”男人的唇角弯起,漫不经心道:“不用在意,小同学还是什么都不知道比较好。” 好吧,我也不是很在意他怎么突然从东京跑到仙台了。 但是,被二十多岁,疑似迈进大叔行列的奇怪男人从上到下观察,还是有点压力在的。 “姑且问一下,小同学认为爱是什么。” 这个我会。 “爱是最伟大的魔法。” 白发男人笑了,“哈利波特看多了吧。” “难道不是吗。”我调出手机新闻,癌症患者因为爱奇迹活了十年,车祸中的母亲为了救自己的孩子,徒手抬起一辆汽车等等,抬起眼看他,男人绑着绷带的脸上有捉摸不透的笑意。 “概率太小了嘛,不过现在我有点相信了。” 他伸手放在我的脑袋上,好重啊。 “小同学每年都会来看里香吗。” “嗯。” “有什么意义呢,不看也没什么,小时候的感情也算不上深厚吧,时间一长很快就忘了。” “虽然确实如此,不过不一样的,五条老师。” 我认真反驳。 “小时候的青梅竹马,一辈子的好朋友。”我抬起头,目光闪烁间说了很幼稚的话,“青梅竹马永不背叛。” “我既然答应了会一直在一起,那就不会忘记。” 所以即使被讨厌了,我也不会讨厌他。 因为是朋友。 “我认为,死亡不是终点,遗忘才是……五条老师?” 被举起来的我懵懵歪头。 男人笑嘻嘻戳了下我的脸,好痒。 “我现在承认了,你真的有些可爱欸。” “说不定爱能拯救里香,就像你说的……”他说,一点也不害羞的说出中二的话,还有心情比个耶,尾音扬起,“爱能拯救世界,欧耶。” “和老师加个line吧。” “可以吗。” 男人:“怎么不可以,老师也想和学生的朋友联系感情嘛。” 我很平静:“那我叫什么,五条老师。” “……欸?” 男人卡壳。 我的心情突然能够同步伏黑同学了,复杂,又夹杂着想揍人的冲动,“所以才用小同学这样的昵称来蒙混过关吗。” “说实话,被这样叫,有点恶心。” “……啊?” 还是被看起来二十七八的大叔叫,当然这句话不能说出来。 居然有人能做出宇宙猫猫思维升华的表情吗,五条老师真厉害啊。 第七章 加上了伏黑同学,又加上了伏黑同学的老师,在回去的路上和伏黑同学说了这件事,酷哥皱眉毫不留情:“太烦人就不要理,拉黑也没关系。” 师生关系很微妙呢。 下了电车,再怎么迟钝我也猜出来伏黑同学是认为我死期将至了。 真不好意思啊,我说不定超级能活的,按游戏比喻的话,会是那种不停给玩家派发任务的村名B吧。 但还是没有勇气提一嘴要忧太的联系方式,而且咒术师……感觉都不是一个世界了吧。 “我一个人回去就好了。” 伏黑惠:“顺路。” [谁来救救我……不管是谁也好…] 我脚步停住,耳边带着哭腔的嗓音沙哑,我捂住耳朵,另外一只也能听到。 [怪物——我不想死!] 「这是?」 【风元素亲和的技能,让宿主可以听到风中的声音。】 「那就是说明,有人遇害了被我听到了吗。」 我的神情紧张起来。 【准确来说,是咒灵,检测到能量体,至少为一级咒灵。】 伏黑同学是咒术师。 「伏黑同学是几级……」 【咒力检测中,保守二级,但对付一级咒灵有些难度。】 「会受很严重的伤吗?」 【换算到dc漫就是换假牙,肋骨断□□根的程度。】 “在做什么。”身侧的伏黑同学面色疑惑,忽然铃声响起,他扫了眼备注眸光沉了下来,“抱歉,我去接个电话。” 我比了个k。 半分钟后伏黑同学脸色严肃的对我说:“森谷,你先回去,我有些事需要处理。” “好。” 伏黑同学跑步离开后,我也没有动静,依然站在原地,和系统对话。 「是那个一级咒灵的事吗。」 【咒术界不能将非术士牵扯进来。】 「我就是那个非术士啊。」 【是,宿主身上的咒力很少,世界背景下符合普通人的设定。】 「……果然是村名B。」 “我不能帮忙吗,总感觉伏黑同学会被揍的很惨。” 【咒术师不会这样简单死去。】 【宿主的技能[不可名状的恐惧]系统建议谨慎使用,会造成不可逆的后果。[风元素亲和]如果熟练度高,是可以控制风场,但现在的熟练度低,宿主过去也是送菜。】 “我好弱啊。” 【男主们更想养成成长型男主。】 “自己去打游戏啦。” 我朝着与伏黑同学相反的地方走,谈起自己很弱没有波动,好奇心会害死猫,既然伏黑同学不主动告诉,我也不会好奇的打破砂锅问到底。 【宿主要兑换技能吗。】 “我不是欠债了吗,36万。” 【可以赊账。】 “……你是真的不怕啊。” 我停下看着湖面,银月倒印在水面。 【男主们会垫付,他们很想看你接下来的选择,是选择善,还是选择恶。】 “现在就赊。” “还有男主们真的太中二了。” 【背景判定为[惊悚],等级[高危],已为你匹配到《无限玩偶师》男主技能,是否兑换?】 “是。” 【已兑换技能:凭依玩偶】 【充斥危险的主神空间,拥有替身代替自己征战是最好的保命措施,但太凶恶了也不行,那就加一点点迷惑人心的元素吧。装载技能[凭依玩偶],熟练度1,你可以操控一只小熊。】 空气中“啵”的一声,一只戴着黑兜帽的棕色小熊从看起来像门的黑色漩涡中探出身体,它扭了扭腰,从漩涡中拿出一把袖珍的镰刀,一本正经地弯腰,“嗷嗷。” 我看了看一只手掌大的小熊,“这是要萌死咒灵吗。” 小熊豆豆眼变成两个叉,叉着腰气势汹汹。 “嗷呜呜!” “好好好,我知道你是死神小熊了,凭依成小熊玩偶吗,又可爱又厉害。” 死神小熊飘起了花花,在空中转圈,我被萌得不行。 “那么,能帮我一个忙吗。” 双手捧起死神小熊软乎乎的身体,小熊一屁股坐下来,抱住我的手指蹭蹭,更可爱了。 我亲了下死神小熊的额头。 “好啦,签订契约了,帮我好好守护伏黑同学吧。” “骨头断掉也挺疼的。” “呜!” 死神小熊兴奋站起来挥了挥手里的镰刀,呲溜一下钻进黑色漩涡里。 我:“……” “突然好想跟过去,它会不会迷路,会不会被欺负。” 让可爱的小熊去对抗丑陋的咒灵,我的良心受到煎熬。 【死神小熊一拳能打死十个你。】 “那就没事了。” 我找到一家奶茶店,一咬牙还是买了杯,幸福贴着暖呼呼的奶茶,手机刷着line,回复御子柴的信息,问我从仙台回来了没有,他认识了很有趣的新朋友。 御子柴和我不一样,虽然害羞又麻烦,但很受欢迎,有一张帅哥脸真的很方便啊。 【可以变性。】 “闭嘴。” 走走停停,很快就能看见家的轮廓,我想着温暖的被子和游戏电视,步伐都大起来。 但系统冷不丁的话让我停下来。 【右方1000米,有一只二级咒灵。】 “……告诉我干什么,给咒术师说啊。” 【受害者为一家三口,在帐中的咒术师已经确认死亡,离这里最近的咒术师是伏黑惠,而他正在对付另一只一级咒灵。】 我沉默。 系统的电子音继续平述。 【我希望宿主能够前往祓除咒灵,所得的能量能够维持宿主的生命一月。】 【并且超过半数的男主希望你去英雄救美,拳打n.1,脚踢大反派,怀中抱妹杀,抱得美人归。】 【50%的男主希望你成为拯救世界的大英雄,40%的男主希望你成为邪道男主,剩下10%的男主很期待你能活出怎么样的路线。】 “听起来他们好像很无聊的样子,没有工作吗,退休男主都去干什么了,为什么这么闲。” 【老婆孩子热炕头。】 “这条线我拒绝。” 我感到不对劲。 “你说的那些男主是可以看到我吗,类似于直播的那种。” 【否,你所做出的一切呈现在他们面前的载体是书,可以当做他们是追更的读者。】 “这样啊。” 我拿起自己的奶茶,看了眼面前,自然的掉转身体,边走边说,“所以说这些男主有善有恶吗。” 【人性不是非黑即白,它暧昧又模糊,卑劣与伟大共舞,善人也会动杀念,坏人也会因为一瞬间的动容选择善,男主无法被定义,如果是宿主,会希望成为拯救世界的英雄,还是毁灭世界的恶龙。】 “你以为这是吗,好中二啊。” 奶茶的温度温暖了冰凉手心,我停下抬起头,原本模糊的世界在眼前逐渐清晰,黑色的屏障清晰印入眼里。 “是我的话……”我偏头说:“因为我是我,所以会选择传统的正道主角吧,想象不出来做坏事的自己,也没有那个勇气啦,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悲惨的经历,从小到大按部就班,国中的时候可能中二病过要拯救世界,但现在那已经是我的黑历史了。” “而且,我只是村名B,每日重复相同的话和日常就够了,拯救世界的事情就交给主角去做吧。” 【你就是主角。】 “给你个机会,下次不要胡说。” 【如果真的是村民B,那宿主现在在干什么。】 一脚踏入黑泥般的屏障,我睁着眼睛神色平静:“无辜被牵扯进来的村民B,怎么,没见过吗。” 帐后的世界漆黑,比外面还要黑点,笼罩着整个建筑物,走进去就看到了,被尖锐须肢刺穿胸膛,眼睛还惊恐睁大的男人,颤抖着身体的母亲捂住年幼女儿的嘴静默无声,而身份疑似父亲的人举起拖把,咬着牙害怕的不行,也依旧对峙着庞大的怪物。 怪物歪着脑袋,长满獠牙的口器狰狞可怖。 好恶心。 “喂,丑八怪。” 我忍着不适开口,怪物的复眼移到我身上,流着脓水说:“好香……人类,好香……” 糟糕,想吐。 “从一开始我就想说了,系统听不到吗。” 怪物突兀暴起,八条腿甩着向我狂奔而来,掀起的碎石噼里啪啦的砸过来,我躲开大部分,但还是让小碎石擦伤了手背,真辛苦,我明明只是一个四肢无力的女子高中生。 我转身朝着烂尾楼里面跑,身后的怪物穷追不舍,简直就是推土机,边走边犁,跑到最后呼吸急促起来,但就差几步。 一步。 在系统的提醒下,我避开须肢的穿刺,但脸上还是一阵刺痛,流血了。 两步。 粘腻摩过地面的声音听起来像鼻涕虫,粘液滴答滴答的,不用转头也能幻视出恶心呕吐感,果然跑进来有点太牵强了吗。 我恍若没有听到身后的声响,和呼之欲出的腥臭,将自己摔进四面都是墙的房子里,揪着胸前的衣服大喘气。 复眼近在咫尺,我咳了一声不稳地说:“它们一直都吵着说好饿,好无聊,让我找点有趣的东西给它们,不理不睬的话还会大叫……” “真的很烦!” 从拐角喷出奇怪的烟雾扰乱了怪物的穿刺,烟雾中浮现出三只像狼的生物,有着闪光的眼睛与交错的颚,但轮廓却不停变换,最后身体才完全出现,扭曲,邪恶,比眼前追上来的八条腿怪物还要更怪异。 但我却放松下来,还有心情胡乱擦了擦脸上的血。 “我貌似能把它们召唤出来唉,看,这是我的狗狗,很帅气……呃,有点抽象。” 【……廷达罗斯猎犬。】 系统出声。 【宿主,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奇迹。】 “免了。” 我闭着眼睛,不用看也知道猎犬们在撕咬着咒灵,完全是两个维度生物的撕扯呢,打鼓声,喊叫声,起舞的音乐,感觉声音好似沉溺在无边的深海中,我昏沉的把自己缩进角落,心里想着猎犬没有杀死咒灵前是不会回去的。 “有声音邀请我去舞会。” 我声音模糊地说。 “系统,有人来了叫醒我。” 【好。】 * 手臂的拉扯让我缓缓醒过来,大脑还没完全启动,愣愣的看着眼前冷着脸的少年,迷糊的想这是谁啊。 于是毫不犹豫的伸手捏住他的脸。 “你长得好像我认识的人。” 少年脸色苍白,黑色头发刺刺的,像我好久没见的青梅竹马,可惜那双干净的,犹如杂草一样生机盎然的碧绿色眼睛有一瞬间的黯,但很快就亮起来。 “伏黑,伏黑。伏黑惠,惠同学!”我迷迷糊糊地念。 “……惠。” 纤细的少年嗓音沉闷带着颤抖,他伸出手抱着我,力度很重,衣服会皱巴巴的,灰土的味道让我皱了皱眉,推了一下,嗯,推不动,果然是大猩猩。 我应该没有受伤吧。 我迟疑想。 甚至还被拉去听了一场音乐会,真的好烦啊。 我拍了拍他的背,让自己的声音轻松下来,“嗯,不用在意,我很安全,你看,四肢都在哦。” “笨蛋。” “我的成绩……” “你的成绩很好。”少年抢过我的话,他低下头,刺刺的黑发落在我的脖颈边,声音含糊,“那你也是笨蛋。” 耳朵好痒,脖子也是,但我脑子一片混乱,完全是本能驱使着嘴巴。 “……我希望能帮助保护善良的人。”他的声音低低。 我歪了下头,认真道。 “我应该不善良吧,是外表纯良,内心邪恶的女高中生,说出来都怕吓死你。” 伏黑同学深呼了口气,按住我的肩认真的说:“下次遇到这种事,跑,头也不回的跑,不要逞能,安全下来就给我发什么都行,我一定会赶过来。” 他没问咒灵怎么被祓除,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只是重复着逃避并不可耻,瞳孔还残留着一丝隐藏的很好的恍惚。 “听懂了吗。” “知道了伏黑老师。” 我愣愣低头看着自己的眼镜,头疼叹气,“碎掉了。” 零花钱也不多了,伤身又破财的。 “影响很大吗。” “是无度数的眼镜,只是带习惯了。” 伏黑同学还在看着我,黑发冷面的酷哥抿了抿唇,脸上浮现出几分不自然,“你的眼睛很漂亮。” 我歪了下头。 “……” 微仰起头,我保持着呼吸可闻的距离,认真到仿佛在钻研课题的观察着伏黑同学的眼睛。 “伏黑同学的眼睛更漂亮,像宝石一样。” 情不自禁摸了摸他的睫毛,我都有点小小的嫉妒了。 “真得很漂亮,很早就想说了,救我的伏黑同学像英雄一样。” “……英雄会在别人遇到危险的时候赶过来。”酷哥否认:“我不是。” “哦,我不信。” “……笨蛋。” “伏黑同学。” 恢复理智的我声音冷静。 “你是在撒娇吗。” 好痛,脸被掐了。 第八章 总感觉又多出来了一个女朋友。 回归校园的我撑着下巴不自觉出声。 “除了我还有哪个女朋友?”站在走廊里的御子柴警惕起来,“我是最好的女朋友对吧。” 我无语的看他,不要把我说得好像脚踏多只船还不翻车的人渣啊。 “欧哈呦,小真咲!”蓝色短发,长相俊美,个子也很高,穿的裙子。 学院的王子SAMA跳起来半搂住我的肩膀,好奇探头:“什么女朋友。” 顺带一说,因为御子柴和鹿岛成为朋友,连带的我也和这位超人气的王子殿下熟起来。 御子柴指了指我,扬起声音,“这家伙又找了个新的女朋友。” “什么?!我能应聘吗。” 鹿岛捧起我的手双眸心碎,“我的公主殿下,你已经找到心目中的王子了吗,即使这样,我也会默默守护你的。” “……”真是够了,麻烦的家伙×2。 我眼神死。 “小真咲~”金发后桌高高举起手,笑容灿烂的向我打招呼,浑然没有看到身后的男男女女。 这也是校园超人气篮球王牌。 麻烦的家伙×3。 某种意义上校园三大王子都在这里了。 只希望黄濑同学不要加入女朋友游戏。 我感到压力很大,身边的鹿岛游自然的和女生聊天,笑容很温柔,而御子柴……这家伙说几句话就会害羞到恨不得钻进地缝,我要是跑了,他绝对会在手机发求救短信。 “走吧,我护送你。” “真咲……”御子柴露出被感动的一塌糊涂的表情。 “多余的话就别说了,快点回你的教室啊。” 等我回到自己的教室,刚进门就被朋友勒住脖子,幽幽说道:“真咲,心里在暗爽吧。” 朋友嘟着嘴毫不掩饰自己的羡慕。 “那可是鹿岛SAMA啊!果然有一个帅哥邻居帅哥缘就会好起来,可恶,真的好羡慕。” “所以请务必给我签名!”朋友毕恭毕敬献上小卡:“就签在这里,拜托了真咲大人。” “……自己去要啊。” “人家没有那个勇气啦。” 推着朋友的头,我看向另一个从刚才到现在不出声的人,“菖蒲,生病了吗,今天的脸色不太好。” 菖蒲勉强的扬起笑容,揉着肩膀心情很低落:“最近一直在做噩梦,真的快要逼疯我了。” “会不会是白天太劳累,晚上熬夜的问题。” “应该不是吧,最近我睡觉很规律。”菖蒲打起精神笑道,“不要担心啦,明天请假去医院看一下,说不定是什么抵抗力下降的问题。” 上课铃声响起,我回到自己的座位,金发后桌戳了下我的后背,我自然的看着黑板,手伸到后面,手心被塞进了小纸条。 「小真咲,下午有空吗。」 我瞥了眼老师,快速扔回去。 「有空,怎么了。」 「想去见一个朋友啦,但是我一个人的话有点寂寞。」 「……你是兔子吗。」 「TT」 「我知道了,陪你去。」 「太好了!非常感谢真咲大人。」 ……这人,绝对是听到了我和朋友的对话吧。 “森谷。” “是。” 老师指了指黑板上的题,“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是。” * “为什么找我。” 走在路上,我吃着黄濑同学请客的芭菲,熟练的用手机拍了张照发给朋友,途中黄濑同学的手入镜,我看了眼被咬了一口的芭菲,干脆就把这张发出去。 “前辈们都不愿意来啊。”黄濑同学可怜垂眼,“只有小真咲愿意陪我来。” “我也想知道,我为什么答应了。” “好过分!” “给,纸巾。” “……抽纸巾的动作真的好熟练啊小真咲。” “因为我有一个朋友。”我神情复杂。 如果你有一个御子柴一样的朋友,也会变成这个样子。 金发DK晴转多云,他扁着嘴扯了扯我的袖子,“难得出来一次,一起去拍purikura嘛。” “不是要去见朋友嘛。” “那个不急啦。” “你倒是急一点啊。” 最后还是走进去了,我强调说:“先说好,我不怎么上镜。” “不啊。”金发DK闪亮的笑了,“小真咲超——可爱的。” 被帅哥夸奖了。 我别过头,稍微还是有些不自然。 “小真咲,小真咲……”正在加猫耳的金发后桌转头和我对上视线,他眨了下眼,目光下意识落在我的耳边。 “小真咲。”黄濑同学突然说。 “我呢,因为是篮球部王牌,兼职当模特,所以姑且算是擅长观察的嘛。”黄濑同学声音轻快,琥珀色的眼眸清亮,“小真咲很喜欢金发对吗,你的脸很红呢。” 比我高大的少年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凑到我面前,笑嘻嘻地说:“要摸摸吗。” 我:“……” 确实是喜欢金发蓝眼这一类的,但是真的很明显嘛。 我抬手揪了下他垂下来的金发,十分冷酷无情戳了下他的额头,“后退,有点暧昧了。” “欸。” 他失落垂下了并不存在的耳朵,转过头专心对付机器。 “这样的小真咲也很可爱就是了。” “快点啦。” 我开始同情他的朋友了。 好不容易走到诚凛高中,黄濑同学拿出镜子看了看自己,神色都正经起来,只是看到我的时候会毫不避讳给我一个wink。 “我和小黑子的关系很好啊,他看到我一定会惊喜的。” 不信。 看到他一秒变得花枝招展,走进人群,自然的开始给身边的女子高中生签名,引起的骚动让人难以忽视。 ——“好久不见。” 我注意到黄濑凉太打招呼的对象,一个蓝发看起来瘦弱的少年。 这就是他说的国中关系最好的朋友吗。 手机震动了下,我发了个消息,说自己在外面等他,看了眼手机的黄濑同学朝我看过来挥了挥手,“我很快出来。” 最好慢一点。 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我步伐迈得很大地逃了出去。 靠在墙上打开line,陆陆续续有人点赞,除了朋友,御子柴,鹿岛外,伏黑同学和五条老师居然也点了赞。 我盯着白发墨镜,看起来很帅的头像,发愣的想这是五条老师年轻时候拍的照吗,头像居然是自己,好自信啊。 不对,不是这个。 重点是他在下面留言了。 [Satru:这个芭菲看起来很好吃。] 昵称也是自己的名字啊五条老师。 我私信发过去了地址,没想到对方瞬间就回复了。 [感谢~] 发了可爱的表情包。 [真咲在外面吗。] [嗯,陪朋友去见国中的同学。] [欸,关系很好的男性朋友嘛。] [……也没有很好。] 他发的话有些超过社交范围了,我打字问了句。 [有什么事吗五条老师。] 对方正在输入中…… [我可爱的学生在东京出任务啦,真咲可以帮老师照顾一下吗,那孩子说不定会迷路。] [……他多大了。] [绝赞16岁哦!] [……迷路了那就去看地图啊。] [绝情。] 愤怒猫猫叉腰表情包。 [他会去找你的啦。] 猫猫举手表情包。 五条老师,完全是在自说自话啊,这种性格在霓虹很不吃香啊,如果不是霍格沃茨,只是普通高校…… 我会去举报的。 一定。 “小真咲!”犹豫半天还是没把他拉进黑名单,身后响起黄濑的声音。 我扭头看他拿着外套,耷拉着头一脸沮丧,问他:“不高兴吗。” “小黑子拒绝了,我的邀请失败了呢。” “是吗。”我盯着他的脸,指出:“黄濑同学,你在笑啊。” 脸上的表情,明明兴奋又期待的。 “这么明显吗!” 金发DK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因为是小黑子嘛,说要打败奇迹的世代这种堪称狂妄的话,都不像小黑子了。” “既然被拒绝了,那我们去喝奶茶吧!” “二者的关系在哪里……我要打街机。” “好嘞。” 和黄濑告别后,我心里还在思考着五条老师说的学生是谁,没有姓名,没有地址,也没有照片,这要怎么照顾,果然是在开玩笑吗。 走到回家的小路,远远望见一个白色的身影,似乎听到了我的脚步,他抬起半垂的眼。 我怔了怔。 ——“真咲。” 拥有着孔雀蓝双眼,黑色短发刺刺的少年穿着白色的上衣黑色的长裤,身后背着布包,他靠在墙上,眼底都青黑和上次比淡了不少。 我的身体定住了,一时间似乎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只能看到他略显忧愁的双眼。 「快跑」 我后退了一步。 明明前面就是家的位置,穿过他就能回去,但我的身体本能选择了后退。 要退到哪里去,最好退到太阳系之外。 看到我的动作,少年脸色煞白,有些无力地笑了下。 “不要讨厌我。” 他说。 我不会讨厌朋友,我想说,但一张嘴,就忘记了要说什么话,心脏又开始猛烈跳动,扶着墙才不至于让我狼狈地摔在地上。 余光飘过,白色制服,漩涡纽扣的少年下意识伸出手,最后只是黯然收回目光。 “我知道了。” 他低声说。 “抱歉,我只是想来看一下你,所以请五条老师帮一下忙,打扰到你了。” 少年握紧身后的布包,努力向我扬起一个不带阴霾的笑容。 “之后不会再麻烦真咲了。” 之后不会再麻烦……是指再也不会和我见面吗。 他侧身,将前方道路的光亮让出。 “……最讨厌我的,难道不是忧太吗。” 在他离开前,我呼了口气,维持着声音不要太颤抖。 “不想看到我,让我离开的,不是忧太吗。” 我承认自己的情绪不太对,五年多没见过的青梅竹马突然蹦出来谁都会吓一跳,特别是最后分别的时候很糟糕。 “混蛋。” 昏过去的前一秒,我条件反射道:“记得把我送去医院,车费我出,谢谢。” 第九章 小时候我的性格内向,比起主动的交朋友,更多是处在被动的状态。 在公园里玩的孩子很多,没有玩伴的我总是一个人荡秋千,观察着公园里的人。 那个时候注意到了里香,祈本里香,在他人眼中可怜可爱的女孩。 里香除了对待忧太,对其他人都很冷淡,尤其是那个年纪的小孩子对特殊最为关注,被闲言碎语包围的里香,只优待忧太一个。 孤僻的孩童总是会被贴上标签,我小时候也会欺负过,周遭孩子嘲笑我的爸爸妈妈不来接我,他们大声喊着,“真咲酱,是被抛弃的小狗,好可怜。” 爸爸妈妈是为了让我的未来过得幸福,一直努力的赚钱。 我知道的。 但我还是冲上去和他们打了起来,用牙齿,揪头发,打得打得,最后站着就剩下了我。 “谁绊我。” “好痛,是谁打我。” 我看到黑发绿眼的女孩笑容无辜地伸出脚,绊倒了冲上来的小胖子,大人来了,就见里香眼睛含着泪磕磕巴巴说着他们互相打起来,被绕的晕头转向的孩子王傻愣愣不知道反驳,成功的把我摘了出来。 解决掉麻烦,黑发绿眼的女孩脸上可怜的表情一收,她看着我,像在观察着什么,缓缓扬起一个柔软的笑容。 “我的名字叫里香,祈本里香,真咲,我们可以和你一起玩吗。” 很漂亮,痣也很可爱。 我不理解她为什么要邀请我一起玩,脸上的伤让我一边流眼泪一边问:“为什么要和我一起,我不受欢迎的。” “要问为什么……”绿眼睛女孩支着下巴,只思考了几秒就回答,“真咲的眼睛很漂亮,就是这样。” 我当时的注意力都在里香身上,没有注意到她身后还有个矮冬瓜,从那个时候起,我们偶尔会在一起玩。 至于我为什么会觉得忧太讨厌自己。 因为是多余的那个。 那个时候都认为三个人的友谊总是多余的。 “不多余哦。”里香在纸上描画着,伸着懒腰,绿色的眼睛宛若波光粼粼的湖泊,笑容甜美,“三角形具有稳定性嘛。” 忧太不喜欢我,总是瞪着我,或者鼓着腮帮子,肉眼可见他生出委屈来,认为是我抢走了里香的注意力,他不是里香唯一的朋友,我们两个总是在争谁是里香最好的朋友,却把彼此最差劲的一面呈现出来,每次斗嘴,坐着秋千的绿眼睛女孩笑得都很明媚。 “忧太其实很喜欢真咲哦,真咲也是吧。” “不过忧太和真咲最喜欢的果然是我吧。” 嗯,我最喜欢的人就是祈本里香,年幼的我没有华丽的辞藻描绘出她的千分之一好,只知道坚定站在我这里,不问理由维护我,相信我的里香是最好的朋友。 我总认为自己是绿草,和他们一起总是自卑,里香很漂亮,忧太家境好,任何人在他们身边,都会沦为配角。 玩扮演游戏的时候也是这样。 “我是领主。” “那我是勇者。” “我当村名B就好了。” “怎么可以这样!”里香鼓起嘴,“不过村名B也有村民B的可爱之处,我们会好好保护真咲的。” 但是后来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了。 闻到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我不想睁开眼睛。 原因很简单。 在青梅竹马面前社死了。 「最讨厌」「不想见我」「混蛋」……啊,当时真的是我吗,这么中二的话真的是我说出来的吗。 “既然醒来了就睁眼。”我睁开眼,看见妈妈在病床前盛着鸡汤,看到了爸爸的外套,应该是去买药缴费去了。 “跑了吗。” “你这个表情很可怕啊真咲。” “忧太也长大了呢,对了对了,忧太的老师长得超帅,比明星还要帅。”妈妈捧着脸笑得合不拢嘴,“嘴也很甜,叫我太太欸。” 爸爸,你快过来啊。 “我看忧太好像是有急事,让他先去做自己的事,等你好了来家里一起吃个饭,好久没见了呢。” 我:“……” 妈妈!闷声不吭做大事的原来是你啊! “妈妈,我们有五年没见了。” “好好准备一下嘛,真咲的男性朋友太少了,妈妈也是很担心啊。” 为什么要因为这个担心,我有玲奈和菖蒲啊! “御子柴还不是吗。” “实琴那孩子……”妈妈表情隐隐复杂,“是很可爱,但是不要以为我不知道真咲你把实琴当闺蜜了。” ……不然当什么,超麻烦的女朋友吗,改天把鹿岛拉出来溜溜吧,被型男吸引的妈妈或许很快就没各种天马行空的想法了。 一个月进了两次医院,出院的时候御子柴吐槽我也太脆了,让我好好锻练身体。 有什么资格说我,女朋友你不也一样,沉迷美少女手办的宅男。 得到我反驳的红发DK羞愤地对着空气挥拳,想到什么随口对我说:“下午不能和你一起走了。” “有男朋友了吗女朋友。” “在胡说什么啊你,是野崎,野崎梅太郎,你应该不认识,我下午要去给他帮忙。” “k。” “对了,黄濑君最近和你一起走吗。” “没有,他也很忙,是篮球部的王牌。”不过好像没机会去看诚凛练习赛了。 御子柴摸了摸下巴,“你们到底是怎么熟起来的,真咲你不是一直和我一起走嘛。” “我也很想知道。” 我的脚步忽然顿住,疑惑的转头看向拐角,没看到有人,在御子柴的催促下小跑跟上去。 放学时下雨了,还好带着伞,御子柴要去野崎家,我顺路送过去,又慢吞吞的上电车回家。 电车上还看到了熊猫。 哦熊猫啊……等等,为什么会有一只熊猫。 我转过头看了好几眼,这个熊猫真的好熟悉。 “是你啊。”偷偷瞄了一眼的我被发现了,熊猫玩偶超大一只坐在我旁边的座位上,东京是一个包容的城市,哪怕大街上发疯当狗也不会有人在意,熊猫玩偶出现在电车也只是吸引了几个目光。 “你是忧太的朋友吧,我叫熊猫。” 熊猫叫熊猫……我快速和他握了个手,爪子毛茸茸的,还有肉垫,“森谷真咲。” “我知道,是真咲嘛,我在忧太的手机里看到过。”熊猫的目光好奇,听到这个名字我还是本能的目光躲闪了下。 “我在这里下车。” “嗨嗨,拜拜。” 下车前,我看到熊猫对我挥了挥手。 我唇角下意识弯了下。 熊猫果然能治愈人心,不管真的还是假的。 回到家推开门,我看到妈妈围着围裙在厨房很忙碌,桌子上是已经做好的丰盛晚餐。 “有客人要来吗。” 妈妈举着铲子朝我身后看,“真咲啊,没碰到忧太吗。” “……没有。”我钝钝地回,“他要来吗。” “对啊,我在超市碰见忧太了,那孩子在买明天的便当,吃的也太随便了。”仿佛察觉到什么,妈妈歪了下头,“真咲和忧太吵架了吗。” “虽然五年没见是有点生疏,不过小时候你们的关系很好,要好好联络感情啊。” “这个时间……应该快来了,不过外面在下雨啊,不会淋在路上了吧,真咲帮妈妈出去找找忧太。” “有忧太的电话吗。” “没有。” “有时候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小年轻在想什么,手机拿来……给,存好了。” 我有些手足无措站在玄关,最后还是出去找他。 沿着熟悉的路,我穿过那个巷道,垃圾桶瞄了眼,翻来纸箱子看,跳过水滩,雨声淅沥沥的,看不见一个人影,我拿起手机站在门口的公交站台,点开刚存入的号码,拨了过去。 对面没有声音,只有雨声。 “你在哪里。” 不回答。 我又问了句,“在哪里,我来接你。” 对方恍若没有听到,声音低低,“真咲,我不会讨厌你。” “……” “没问这个。” 我懊恼抓了抓头发,雨声愈发的大,“你在哪里,快告诉我。” 听到了清晰的呼气声,夹杂着放松和无法言说的涩意。 “抬头。” 一道声音落入耳畔,我抬起头,站在天台的少年身上穿的是显眼的白色制服,眼下浮着青黑,他轻松跳下来,身上湿漉漉的,站的距离不远不近,望着我,又不敢靠近。 呼吸急促起来,手本能的颤抖,心脏也是跳得很快的,我果断干脆朝头上拍了一巴掌,冷静下来咔咔的犹如关节人偶般上前,抓住了他的手,把他罩在伞的下方,我们两个的身体都很僵硬,互相对视大眼瞪小眼。 “……” “……” 乙骨忧太脸颊肉眼可见的变红,眼睛浮着雾气惊措的看着我。 我迈出步伐要走,下一秒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上,被飞快反应过来的乙骨忧太抓住手臂,语气担忧,“真咲,你是生病了吗。” 他抿着唇,言语苍白,“好像每次见到我,你的脸色都很痛苦。” “……只是心理反应。”我避而不谈这个问题,呼吸的速度放慢,我心里知道自己对忧太绝不是讨厌,对他的担忧是真的,复杂也是真的,人类的情感难以捉摸,根本搞不清该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但若是直言告诉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 我会觉得这个世界还是毁灭比较好。 为什么呢。 我举着伞有些费劲,身侧的少年身体从僵硬的状态恢复过来,他默默接过伞举起来,之间的氛围很低迷。 看到他,脑海不受控制的飘向五年前,他的存在提醒我那个有着绿眼睛的女孩已经离开了。 按理说,我应该会是那种青梅竹马断开联系,哪怕重逢也不会很热心的类型。 我走在他身侧,中间隔着一手宽的距离,目不斜视,装作平淡地出声:“我不讨厌你,你也不要胡思乱想。” “……真咲,你的手在抖。” “这只是后遗症。” 我着重强调。 “是因为我吗。” 他转过头,脚步停下来,我没注意,一股脑往前走,冰冷的雨无情拍在我的身上,反应过来下意识后退到伞下。 乙骨忧太慌乱抬手,不知道做什么动作,最后一脸愧疚的把伞完全罩在我的头顶,自己大半个身体露在外面。 好了,现在明明有伞却成为落汤鸡的笨蛋有两个了。 “对不起,对不起……”他重复道歉,眼底的黯色越来越浓郁,最后直接一弯腰把伞塞进我手里就要跑。 又要跑? 这一句话冒出脑海,手已经抓住了他的袖子,万万没想到侧拉都拉不住,被拽的一个踉跄,头碰到背条件反射后退,脚下一滑一屁股坐在地上。 “……” 我穿的是裙子。 眼神透露出生无可恋,白色制服的少年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伸手把我从地上拉起来,一只手撑起伞另一只手脱下身上的衣服围在我的腰间。 我不敢动。 他不敢呼吸。 “对不起。” 他又说,这次的表情大概是想切腹自尽。 “……除了对不起还会说什么。” 少年即答:“我不会讨厌真咲。” “……” 半晌没有声音,少年犹犹豫豫看过来,“那个时候我只是太害怕了,才那样说,对不起,我不会讨厌真咲的。” 他轻声说,神色难过。 “打我吧。” 乙骨忧太拉了拉身后的布包,眼眸闪动了下,一脸决绝,“要我回去拿刀吗,这个不能用。” 还没有到这种程度,我看起来像是什么很凶恶的人设吗。 “……” “真咲。” 我灵魂出窍“嗯”了一声。 “你耳朵好红。” 我瞬间冷静:“闭嘴。” 白色制服的少年变成扁着飞机耳的猫,憋着真的一句话也不说,时不时用患得患失的目光怅然的看着我,眼睛里极力掩饰着捉摸不清的难过,在我探究看过去,又飞快扬起笑,不想让我发现。 “真咲。”乙骨忧太想到什么,直直盯着我,“你的身体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他显然不相信我的解释,突兀抓住我的手腕,我条件反射要收回去,脚后退一步,瞳孔不正常的收缩。 “……你的身体很抗拒我。” 他看出来了。 少年脸上的笑容消失,沉闷注视着我,我们的眼中彼此倒印着狼狈的自己,他沙哑的声音落入耳畔。 “真咲。” 不想听。 “你每年都会去看里香,对吗。” 快跑。 但这次想跑被抓住的,变成了我。 “那天你晕倒后。我看到了。”他说,“「过度呼吸综合征」,长达一年进行服药治疗,医生建议幸子阿姨对你进行心理调整,或者尽力避免让你反应剧烈的情况。” “是我。”孔雀蓝的眼瞳安静的看着我,少年遂否认,“是我和「里香」。” “对不起。” “……”我听不到声音,明明近在咫尺,却似乎离我很远。 “真咲,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愧疚,痛苦,悲伤,种种情绪纠缠在他的眼中,空气中只有他不断重复的道歉声。 “真咲,不要哭。”少年伸手抹去我脸上的泪,我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又哭了。 羞耻感让我盯着地缝,想要钻进去。 “回去吧。”我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妈妈还在等着。” 和五条老师那天在墓地的表现一样。 同样抱有秘密,同样的不能告诉我,没关系,我并不是好奇心旺盛的类型,也不会去探究不能告诉我的秘密,我能做的就是等待。从小到大都是如此,只是等待。 第十章 果不其然我们两个落汤鸡的样子被妈妈骂了,被赶进浴室换上干净的一套衣服,吃了一顿热腾腾的饭,忧太说着学校有门禁,吃完就背着布包离开,在妈妈的极力挽留下,答应了下次再来吃饭后向我们道别。 “真咲,再见。” “嗯。” 夜深我躺在浴缸里,无聊的点开系统界面,随意瞄了眼情绪值,瞬间被一连串数字闪瞎了眼。 小气泡里忧太的名字后面都是+100/200/300。 “怎么回事?” 被手动静音的系统终于冒出来。 【特级咒术师的情绪值是宿主的十倍。】 “?” 我还记得伏黑同学的等级是二级,特级……忧太原来是那种闷声不吭做大事的龙傲天吗。 “真咲,妈妈把忧太的衣服烘干叠好了,明天找个时间给他送过去。” “k。” 从浴室里出来,毛巾挂在脖子上,坐在床上回复着朋友的消息,看到菖蒲说着身体不舒服,明天请个假,我想着明天买些东西过去看一下。 至于忧太的衣服,是请人帮忙转交还是自己送过去。 我还在犹豫,妈妈又探了个头过来。 “看忧太身体挺弱不禁风的,明天送衣服的时候顺便把袋子里的东西也一起送过去。” 我出去看了眼袋子里面的东西,好多,几乎都是吃的。 “哦,还有这个。”妈妈又推出一个包装袋,捧着脸眼睛冒着星星说,“这个是给忧太的老师的,白头发真好看啊,比我的要更漂亮。” “真咲呐!”妈妈凑近。 我别开脸,把沙发上的抱枕举起来隔开,“不要。” “妈妈还没有说什么呢。” “不要。” 妈妈又捧着脸噗地一笑,“真咲真可爱。” 她手机咔擦一拍,兴高采烈,“发给出差的阿娜达看,可惜阿娜达没有见到忧太。” 这个家里,妈妈是自由职业者,年轻时在种花留学,遇到了爸爸,又因为外婆身体有恙回去,爸爸千里追妻把工作搬过来,不是在出差,就是和妈妈合作带着妈妈去出差。 爸爸妈妈某种程度都很心大。 明天要做什么已经被安排,上完课去送衣服,我看了眼手机,朋友菖蒲说明天要请假,身体不舒服。 我手撑着阳台,欣赏着天上的星星,低下头,看到小巷里翻找着垃圾桶的流浪猫,扭头对里面说:“妈妈,家里的猫粮还有吗。” “有一些哦,小真咲要去喂猫吗。” “嗯。” 妈妈叮嘱:“把头发吹干,穿件外套。” 穿的是睡衣,头发上还有湿气,不过不碍事,我提起猫粮走出家门。 夜晚的东京依旧被乌云笼罩,路上的灯光微弱,随处可见的流浪猫蹲坐在围墙,它们动了动耳朵,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身姿敏捷的跃下围墙,刚才还富有攻击性的野猫瞬间变得软绵绵的,在我的脚边打滚。 我半蹲下来,拆开猫粮堆在地上,猫咪整齐有序的一个挨着一个埋头吃,毛茸茸的尾巴扬起又落下。它们吃饱后也没有离开,扒拉着我的裤腿,悠闲甩着自己的尾巴翻了个身,把毛茸茸软乎乎的肚子向我摊开。 见我没动作,黑猫不满的‘喵呜’了声,用脑袋拱了拱我的脚踝,似乎在说“你怎么还不摸上来”。 在摸了,两只手都在摸了。 喂完小巷的,我又去公园,公园里的流浪猫也很多,爸爸怕猫,妈妈喜欢猫,周围的流浪猫多,所以家里都会备着猫粮去投喂,妈妈有时间还带着我一一给流浪猫嘎蛋,惹得猫猫一段时间对妈妈呲牙咧嘴。 【宿主,男主们对你的日常感到无聊。】 我简言意骇,“那就去奶孩子。” 【经过男主们的开会议论,他们发现宿主身上缺少主角必备的麻烦体质。】 “……居然会开会。” “不对。”我反应过来,“什么体质。” 【麻烦体质。】 【男主们一致同意,将麻烦体质赠予给宿主。】 “TD。” 【驳回。】 我磨了磨牙,“让他们不要闹了,我嫌麻烦啊。” 【这就是最大的问题所在。】 系统平静。 【加载完成,麻烦体质并不代表着宿主的未来只有麻烦,对于主角来说麻烦总是伴随着机遇。】 “TD。” 【无效。】 “我要生气了。” 系统说加载了麻烦体质,但我什么也感觉不出来,只是感觉风变大了。 被风糊了一脸头发的我:“……” 舔着手指的猫猫忽然弓起背焦躁的咬着我的裙摆,我听到一声雄浑的叫声。 ——“喵呜。” 是小猫咪啊。 刚这样想着,掀起的狂风叫我吹得脸疼,我不知道该摆出怎么样的表情,盯着小巷深处挤出的一张巨大漆黑的猫脸。 “是大猫猫啊。”我声音发飘。 猫嘛,再大那也是猫。 直到大猫猫一扭头,啊呜一口吞掉了路灯。 我表情凝固。 【是三级咒灵。】 这次该我气得喵喵叫了,“刚刚还没有,这就是你说的麻烦体质!” 说完掉头跑,猫咪一哄而散,我体验了一回被大猫咪追着跑的刺激。 召唤出猎犬?穿过时空的界限时必须通过“角”——这里的“角”有一定的度数范围,但通常来说要小于等于120度,我看了眼四周,有人,不行。 死神小熊呢。 夜晚的人零零碎碎,都是上班族,我拐进小巷,手一撑跳过围墙,困惑的盯着自己的手。 “我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每时每刻,系统都在改造着宿主的身体逼近人类最强。】 “……请放过我的身体。” 大猫猫咒灵追上来,一颠一颠的,地面都好像在震动,一时不察,大猫伸出舌头舔了我一口。 好黏。 好脏。 我刚洗完澡。 就算是猫也不能这样。 ……但是很奇怪。 步伐渐渐慢了下来,我感觉大脑恍惚起来,伴随着“啵”的一声,死神小熊叉着腰从黑色漩涡里出来,然后看着我。 黑色豆豆眼猛地爆发出亮晶晶的星星眼,嗷呜地叫着要和我贴贴。 好的,和小可爱贴贴。 我这么想着,看到了一只猫爪,和颤抖的猫须。 “……” 大猫猫咒灵也不攻击我,而是尾巴一卷把我卷起来,它卧在地上打了个哈欠,把我放在它的嘴巴下面舔了舔,我被压得头一歪。 我:“……” 发生了什么。 我咔咔扭头,看到地上的睡衣,毫无疑问,那是我的,死神小熊不高兴的拍着大猫咒灵的脑袋,飞到我旁边试图吸我。 没错,吸我。 很悲伤,我变成了一只猫。 「怎么回事?」 我发自灵魂地问。 「麻烦体质,偶尔也伴随着机遇。」 系统很淡定。 喝着酒晕晕乎乎的白领踩着高跟鞋看到我,哇了一声蹲下来摸摸我的毛,嘴里嘀咕着,“好可爱”“好想养”。 不能养。 被吸的我生无可恋。 【机遇。】 被迫洗面奶的我:“……” 我愤怒喵喵叫。 就知道男主们没一个正经人,都是变态。 不过怎么突然哭起来了。 我无奈的甩甩尾巴,凑到白领面前亲了下,白领睁圆了眼睛,下定了某种决心拉住我的前腿,“我要养你。” 还拍了张照片,配文「小猫猫说要和我回家」。 都说了不能养,我抗拒扒拉着地。 大猫咒灵没有反应,呼噜像雷声一样,蹬了一脚也纹丝不动,耳朵抖了抖。 我慌乱用没有驯服的四肢拒绝。 ——“不能养哦,这位小姐。” 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视线陡然上移,我意识到自己被抱起来了,大猫猫咒灵也睁开血红的眼睛,呲牙咧嘴的对着抱起我的人,攻击性十足。 我扭过头。 是五条老师。 心情好起来的我喵喵叫,白发绷带的奇怪男人笑容清爽,“这孩子的饲主是我。” 「孩子」「饲主」…… 白领“啊”了一声,指着我语气疑惑,“可是她看起来很想离开你啊。” 想回到白领怀里的我挥着爪子,被无情按下,男人笑容不变。 “是错觉。” “可是……” “我的呦,不要抢别人家的孩子啊,我会报警的。” “好吧。” 白领难过垂头,踩着高跟鞋蹬蹬离开。 事已至此,我也只能仰起脑袋费劲看他,乖巧喵喵一声。 五条老师一手按着蠢蠢欲动的大猫猫咒灵,半蹲下来捏着我的脖颈肉,嗓音苦恼,“好奇怪啊。” “不管怎么看都好奇怪。” 男人扯下绷带,天空一样无限延展,漂亮得不可思议的苍蓝色瞳孔安静的看着我。 我几乎忘记了自己是谁。 不对。 朝自己拍了一巴掌,我舔了下猫嘴,很古怪的感觉,而且脑子里面的声音闹哄哄的,好吵,之前还很安静的。 他戳了一下我,我差点摔倒,无语看他,摇摇晃晃走到自己的睡衣那里,从布料钻进去,叼出手机放在他面前,抖了抖耳朵,肉垫摁了下手机,双眼期待的望着男人。 男人‘噗’的抖肩,从口袋里掏出圆框小墨镜架在我脸上,尾音夸张扬起,“这不是超可爱的嘛。” 幼稚的大人。 “嗯……所以是真咲的猫吗。” 不是真咲的猫,是真咲本人。 “说起来真咲呢。”男人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抓住我的脖子放在他制服的口袋里,我探出一个脑袋,看着他掀起垃圾桶,低下头看公园椅下面,还抓起大猫猫咒灵头探进去看它的嘴巴,懒散叫着,“真咲,真咲,真咲~五条老师来救你了。” “……” 够了,不要再叫了。 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名字居然叫起来居然这么烦人过。 第十一章 “开什么玩笑,真咲怎么会是一只柔弱的小猫咪。” 男人翘着腿抱臂,居高临下看着我,我正埋头用肉垫打字。 「是真的」 “不信。” 五条老师笑容灿烂,“真咲她啊,超能说的,堵的我都说不出话来了,快点说些什么说服我啊。” 我动作滞住,抬头平静。 这个人,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小心眼。 「嗯,你说的对,再见。」 低头叼起手机,我打算遛猫,然后被抓起来了,我不舒服地蹬蹬腿,男人顿了下,又换了个姿势。我自认为尊敬老师,但这个男人,好像一步步在打碎我那颗对老师的滤镜。 “来,茄子。”被迫摆出姿势的我推着他靠近的脸。 “在这之前老师还有疑问,真咲同学能回答一下老师吗。” 我被举起来与他平视。 男人扬起唇角,用聊天一般的语气轻快道:“真咲,为什么到现在还活蹦乱跳的。” “很奇怪啊,明明第一天见到真咲只能活一两天的样子,现在的话,大概两个多月,真的假的,那群老头子知道了说不定当晚开香槟解剖你哦。” “……” 好厉害。 我不在状况地想,居然能一眼看出来我的寿命。 他看着我,我以生平最无辜的眼神看他。 五条老师沉默着,恍然大悟敲了下头,“是哦,真咲是小猫咪说不出人话的。” 要说出来就变成恐怖故事了。 男人捏着我的耳朵,仿佛耳语般贴近的距离,“明明就是普通的咒力,普通的力气,怎么看都是一个普通人嘛。” 我就是。 “那就愉快的决定了,带回去给忧太看看。” “喵喵喵!” 魔鬼是你吗。 我在骂人。 “小猫咪不可以说脏话。”男人意味深长地靠近说,仿佛看出来我在骂骂咧咧。 “……”我心虚地别起飞机耳。 男人安静看了我几眼,苍蓝色的瞳孔中什么也没有,却让我有些本能的想逃离,在我快炸毛前他忽而移开视线,“这不是超容易看透的吗,眼睛。” “喵?” “不过居然是白猫。”他一副发现了新大陆的样子,戳了戳我,“为什么不是黑色呢,真咲。” 我埋头不想理人。 又被继续戳。 “真咲,真咲真咲,真咲——” “那就带回去给忧太看。” “喵喵喵!” “哈哈原来会说话的嘛。” 被咬中手指的男人毫不在意晃了晃手,我也跟着在空中无力蹬腿,牙磨着皮肤,总感觉触觉有些奇怪,好像根本没碰到吧。 我控诉抬眼。 “决定了,果然还是先祓除咒灵。”五条老师拉了拉我的尾巴,我不满地叫了声,“虽然是很可爱,但也很麻烦啊。” 说着,他声音还带着轻松笑意,手轻轻擦过大猫猫咒灵的脑袋,‘轰’的一声,碎肉和紫色的血液溅到四周,我茫然睁圆了眼睛。 五条老师……真的是人类吗。 不会是赛亚人吧。 “……难办了。”炸掉咒灵的五条老师看着我,头顶着问号偏头,“居然没有解除诅咒。” “好,带回去让硝子看看。” 我反应过来迅速阻止:“喵喵喵!” “真咲你说什么,老师听不懂。” “喵!”明天还要上课啊。 男人眨了下眼,也学着我的无辜,欢快的“喵”了一声。 “……” 好绝望,他玩的好开心。 “生气啦?” 那倒没有,就是心累。 萎靡不振的我抬头望着星空,心里倒是没有很害怕,「麻烦伴随着机遇」我这样想,不会一直这样下去。 在我艰难的打字中,五条老师终于理解,一手拎着我帅气又潇洒的开始翻我家的墙。 是的,翻墙。 “我还是第一次这样,做贼。” 不是做贼,只是想顺路拿一下忧太的衣服和妈妈的爱,鬼鬼祟祟跳进房间,妈妈已经关上了房门,我听到了妈妈的笑声,大概在和爸爸打视频。 安心下来我扒拉着衣柜,肉垫拍了拍脚下的衣服。 “带这几件吗。” 未雨绸缪,万一突然诅咒消失了。 “卫衣,短裙,安全裤——唔?” 我用眼神告诉蹲下身的男人,让他不要继续说了。 很像变态。 被爪子摁住嘴的男人比了个k,看起来柔软蓬松的脑袋很适合当猫窝,我的爪子蠢蠢欲动,发消息告诉妈妈自己去朋友家住一晚上,玲奈也打了掩护,心大的妈妈嘴里咕哝了一句玩心重又继续打电话去了。 我顺利的被白毛怪带了出去,途中亲眼目睹他进了宠物用品店,买了逗猫棒,磨牙棒,小衣服…… 快住手,真的不能养! 在我坚定咬着他的裤腿表达自己的拒绝后,男人遗憾叹了口气,“还以为能成为有猫一族呢。” 那干什么不去买一只养啊。 “太麻烦了嘛。” 无奈。 总是隐藏的系统冷不丁出声。 【他的咒力储量,如果宿主能吸一口,至少能有一年的能量延续宿主的生命。】 「怎么吸?」 【补魔。】 「够了,你也闭嘴。」 和御子柴一样也是宅的我郁闷不已。 男人有一搭没一搭rua着我的头毛,虽然嘴里说着可爱,但实际上看不出对猫有什么偏爱,撸猫手法很差劲。 我默默舔毛。 “回了,硝子没睡,走吧。”咔擦一声拍了张我,五条老师将我塞进口袋,我自觉缩成一团,贴着他的腹部,不一会儿就温暖起来。 冰凉手指戳了下我的腹部,我动了下脑袋,把他的手压在毛毛下暖暖。 “……哇。”半睡半醒下,恍若听到了少见的,带着轻笑的低音。 * “大概是长时效的诅咒,要观察下白天会不会变回来。” 成熟稳重的声音说道,“猫留下,你可以走了。” “不要,我可是负责的五条老师。” “我没记错,她是忧太的青梅。” “我是忧太的老师,四舍五入就是真咲的老师。” “……啧,那孩子看起来很正常,你不要教坏她。” “放心。” 我幽幽转醒,没有打扰他们之间的谈话,不过五条老师仿佛脑袋后面长了个眼睛,转身走过来将我抱起来举在脸侧,兴致勃勃问长发泪痣的女性,“怎么样,像不像,要是眼睛是蓝色就更好了。” 长发泪痣的女性端详着我,然后伸手挠了下我的下巴。 “不错,挺可爱的。”她问:“要给忧太说吗。” 我也在纠结。 听到五条老师回答:“忧太倒是没什么啦,主要是另一个,所以还是先不说了。” “行。”她打了个哈欠,眼下的黑眼圈十分浓郁,看起来累的想席地而睡。 “猫和人一起出去。”她下了逐客令,顺便撸了把我的脑袋。 被推出来后,我晃着尾巴无聊瞥向四周,看得出是很偏远的郊区,东京有这么一块儿地方吗,绿化很好,空气也很清新,而且在这个空间内,身体十分的轻松。 “……喵?” 我瞥了眼抓住我尾巴的男人,长毛猫的好处就是不太容易冷,雪白的猫耳不自觉地受风吹拂,微微颤动,然后被抓住捏了捏。 不舒服,非常不舒服。 撸猫的手法太差劲了。 我扭头咬了一口,没咬上也不在意。 「不是说麻烦总是伴随着机遇,机遇不会只是洗面奶吧。」 【机遇是美女的怜爱。】 「……」 系统操控,让我看到男人头顶亮起的小灯泡。 【神女,后期才能解锁的王道正宫,男主们评价宿主的运气很好。】 「……」 「我有一个问题。」 我被雷地缓缓开口。 「他们的眼睛没问题吗,伏黑就算了,老师和黄濑怎么看都是男人,还是他们有性别认知障碍。」 【否。】 系统回答。 【在男主们眼里,你就是男主。】 懂了,全员性转。 「等等。」我反应过来很不对劲。 「那在他们眼里,我是不是有问题。」 【85%的男主认为你很娘,93%的男主认为你审美不错,剩下的男主并不在意你的伴侣是谁,哪怕是人外都无所谓。】 【系统默认在宿主性成熟前开始健康模式,请宿主放心。】 放心个锤子。 我抹了把脸,愈发感觉周围变态好多。 安静了一会儿,我奇怪抬起脑袋,五条老师正看着我,重新绑上绷带的脸辩不出神色。 “不用担心。” 他点了一下我的额头,笑嘻嘻道,“老师是最强的。” 「最强?」 【最强。】 系统平述。 【男主们对他很感兴趣。】 「最强为什么要当老师?」我问,「你所链接的男主,他们退休会去当老师吗。」 【主角的一生都在战斗,他们的目标是成神,落幕即隐居。】 【他也是宿主未来要打败的对象之一。】 「你还是闭嘴吧。」 最强吗。 我眨了眨眼,打着猫哈欠。 村民B打败最强,听起来就很玄幻。 我被五条老师揣在兜里,大半夜钻进学生的宿舍。 “熊猫,真咲就暂时交给你了。”白发男人将我交给之前碰到过很像熊猫的熊猫,我抓着熊猫的毛毛,闻了闻,是太阳公公的味道。 熊猫需要睡觉吗。 看着熊猫戴的睡帽和眼罩, 我脑内风暴这是真的还是假的,但熊猫的肢体僵硬,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是声音肉眼可见的惊慌以及崩溃。 “悟!” get到五条老师的全名。 他捧着我抖抖抖,“这是真咲,忧太的青梅,里……啊,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话语有诡异的停顿,熊猫说:“诅咒吗。” “是哦,咒灵祓除了还没变回来,暂时就交给熊猫照顾了。” “怎么不交给忧太。” 我:“喵喵喵!” 五条老师立马指我:“你看真咲不太愿意。” 熊猫:“为什么,不是青梅竹马吗。” 五条老师摸着下巴随口道:“可能是害羞吧。” 被戳中心思的我:“喵喵喵!” “熊猫,真咲这是在骂我吗。” “我是熊猫,听不懂啊。” “没有区别吧,都带猫啦。” “都说是熊!” “喵喵喵。” “听得懂吗?” “听不懂啊!” “欸,好可惜。” “就这样,明天早上我来接。” “所以到底为什么是我啊。”熊猫绝望。 “熊猫啦,超可靠的。” 就这样在熊猫寝室里了,我眨着眼睛看熊猫,熊猫盯了我有一会儿,手摸了下我,莫名开始飘起了花花。 “要去偷看忧太吗。” 不,这个还是不可以。 我坚定的摁住了熊猫蠢蠢欲动的爪子。 第十二章 早上八点,我变成了人。 熊猫临时用多余被褥堆积的小床太小,变成人伸展不开四肢,我被迫醒来,盘起腿陷入沉思。 捏着新雪一样的白发,我有些恍惚。 白染了,好多钱啊。 妈妈是白发,爸爸是黑发,一见钟情妈妈,爸爸追了妈妈六年,从大一追到大四,又从研一追到研三。据爸爸说,他是个铁血宅男,第一次见到妈妈以为是纸片人老婆跑出来,于是不留余力排挤掉情敌,从18岁追到25岁,从种花追到霓虹,才抱得老婆归。 生下来的我继承了妈妈的头发和眼睛,幼时因为一头异于常人的白发而受到排挤,认识里香后为了和他们融入悄悄买了染发剂染头发,我喜欢妈妈的白头发,更喜欢爸爸的黑头发,染黑后的配色出去,谁不认为我是他们两优点的结合。 再出去染一下吧。 “真咲?” 熊猫揉了揉眼,梦幻地说自己大概还在做梦。 “就是我。” 我摸索出袋子里的眼镜架上,这下熊猫信了,“果然眼镜就是本体。” “不过头发怎么会变白。” “本来就是白色,只不过染黑了。” 我很苦恼:“看来今天只能请假去理发店染黑了。” “为什么。”熊猫疑惑。 “大显眼了。”在霓虹白发基因还是少见的,我并不想引人注目,而且最重要的是,“学生证照片是黑的,变化太大会识别不出来的。” 这确实是一个理由。 我给去学校的玲奈发完消息,让她帮自己请个假,也发消息给妈妈,好一顿说磨的妈妈同意掩饰请假,还好我的成绩可以允许自己翘课。 接下来面临的问题是—— “我能走了吗。” “熊猫也不知道,问问悟——” 话音刚落,窗户被拉开,教师制服的五条老师跳窗进来,猫猫探头,“我来接真咲了,有没有变……化?” 白发绷带的男人犹如静止的画蹲在窗边。 我挥了挥手,表情平淡,“早上好,五条老师。” “……这个变化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了。”沉默两秒的五条老师很快就凑过来,捏起我的一簇长发看了看,“原来是染的黑色,是和老师一样的白发嘛。” “我可以走了吗,五条老师。”我又问了一遍。 五条老师拍了拍我的头,“让硝子检查一下就可以哦,不过真的不去见一下忧太吗,东西我昨天晚上就给他了,忧太很开心。” 我非常快的摇头。 “拒绝的好果断,真咲难道讨厌忧太吗。”熊猫努力为朋友说好话,“忧太是个很好的人。” “我知道。”我轻声说,“我不讨厌,只是觉得自己过去做的很差劲。” 离开五年没有给青梅竹马发一条短信,自顾自的做出抛弃的行为,五年后发现青梅竹马还记得自己,慌乱,无错,又隐隐的欣喜,欣喜这个世界上,还有除自己外记得里香的人,遗忘才是最难过的,从妈妈嘴里了解到里香死去后他便搬出去一个住,受到了校园欺凌,过得不好后,浓浓的愧疚无法忽视。 我们都是被困在过去的人,但似乎轻松的却只有我。 不是讨厌,说到底我只是一个胆小鬼。 “好复杂啊。”熊猫挠了挠头。 但五条老师却低头看着我,突兀一笑,“那就没办法了,只能偷偷带你走了,还想着参观一下高专呢。” 我提出要求:“去理发店就好。” “欸,为什么。” “我要把这个染黑。” “……染黑?”他看起来很惊讶,“为什么。” 我叹了口气,把给熊猫说过的话又复述了一遍。 「有没有一键美发的功能?」 【否,系统并非换装游戏。】 【有男主提供的[生气头发会变白]的体质。】 「谢谢,我还是去染发吧。」 折腾了一番头发变成黑色,挥手送走了还有事的五条老师, 走进教室,玲奈跳扑搂住我的脖子,含怨道:“真咲,你最近要吓死我了,经常在请假。” “对不起。”我熟练道歉。 “哼哼,勉强原谅你了,下个月陪我去参加展会,真咲cs有栖酱一定超级可爱,眼睛就很像啦。” “那个黄油女仆女主吗。” 我记得是和玲奈一起打的黄油,女仆女主叫有栖,是男主亲手制作出来的人偶,对男主抱有非同一般的爱意,整个游戏里面也是尺度最大的,因为画风和剧情很美味,玲奈变成了女仆的死忠粉。 “好吧。”看玲奈这么期待,我答应了,“叫上菖蒲一起去,等她的病好了。” “k~” 和玲奈贴了贴,有人从后面冒出来,“你们在说什么,游戏吗,我可以玩嘛。” 金发后桌像是没骨头的猫,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对玲奈扬起灿烂的笑,“什么什么,我很好奇呀。” 被型男光环瞬间攻略的玲奈迷迷瞪瞪就说出了口:“媚口メイド濡れた迷情。” “……啊。”金发后桌笑容凝滞。 他揣摩了会儿,眼睛流露出显而易见的迷茫,“gal黄油?” 玲奈脸红扑扑:“是的。” “小真咲也玩?” 玲奈骄傲:“真咲可是被称为病恋收割机的女人。” 后桌虚心求教,“什么是病恋收割机?” “就是每个游戏总会发出女主黑化囚禁男主gb的隐藏结局,被玩家称之为病恋收割机。” “哇。” “厉害吧。” “厉害!” 我:“……” 不要在神圣的教室说下流的话啊。 玲奈见自己安利出去心爱的游戏,心情很好,“听说遥君很快就能出院了,大概一周后?” “对了。” 玲奈露出促狭的笑,“我们去看遥君的时候,他没有见到你还很失落呢。” “哦。”我心如止水,还听到了身侧黄濑下意识的呼气声。 他紧张什么。 吵吵闹闹很快就上完课,我收拾东西准备回家部的时候,系统冒头。 【任务:东京乱不乱,主角说了算,清扫周围的不良混混,收获崇拜人数超过50人,获得海常校霸的称号。】 我:“……” 说真的,这个任务好土啊。 「我不做,我是四肢无力的类型。」 【系统每天都在改造宿主的身体。】 「…放过我的身体吧。」 【宿主不做的话男主们就会撤回自己存入系统的能量,没有能量维持生命,宿主会立刻身亡。】 「……」像银行啊。 「打不过怎么办。」 【宿主折一下手里的钢笔。】 我双手捏住钢笔两端,没怎么用力一折,“咔擦”一声脆响,钢笔被轻易折断,我又戳了下桌面,桌面被戳出一个凹陷。 “……” 有点太夸张了。 【看来还是不够。】 太够了。 我以为是要主动去找,没想到在麻烦体质的催化下,单独走的我被四五个不良堵在巷子里,啊,怎么说,心里倒不是害怕,就是挺玄幻的。 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能经历这种电视剧一样的情节。 一个腿鞭险险被不良躲过去,我看着墙上的凹槽有点发愣,比我更发愣发抖的被我揍过一顿鼻青脸肿的不良同学,他们双膝并起跪地,整齐划一道:“大姐大!” 我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不要这样叫我。” 机灵的不良少年看到我的铭牌,大吼道:“真咲大姐好!” 其他不良也反应过来,齐刷刷喊真咲大姐。 真是够了。 收到了很多崇拜的目光,我干巴巴的“啊”了一声,盯着地缝恨不得埋进去。 ——“真咲。” 身后的声音冷冷淡淡,格外熟悉,我不用转头都知道是谁。 “你在干什么。” 我没有转身,于是身后的声音变得更冷漠了。 “你们在做什么。” 压力主要在不良同学身上,他们抖得不行,眼睛绝望,看着可怜。 我不可怜。 “伏黑同——”我话还没说完,不良同学抢先一步。 “伏黑大哥!” 声音洪亮,情绪激昂,我茫然看过去,看到不良同学激动的盯着伏黑同学。 穿着衬衫的伏黑惠走到我身侧,捡起地上的包,闻言瞥了不良同学一眼,神情闪过一丝迷惑,明显没想起来这是谁。 “伏黑大哥,是我啊!加藤,被你揍过的加藤,从琦玉县转学到东京上学,对伏黑大哥横扫千军,坐在我尸体上的英姿恋恋不忘……”不良同学嘚啵嘚啵,眼睛发光的赞美着伏黑同学过去的丰功伟绩。 伏黑惠:“……” 他没有看我,这下我也感觉出来了浓浓的尴尬。 准备当校霸的我遇到了前校霸伏黑同学。 其他不良同学脸上写满了打起来,快打起来。 不良同学看到伏黑惠的冷脸,愣了几秒后恍然大悟,对着我猛地鞠躬:“真咲大姐伏黑大哥天生一对!百年好合!” “闭嘴。”回应他的是伏黑惠毫不犹豫的一记铁拳。 我还沉浸在前校霸对峙现校霸的离谱剧情中,我看了看伏黑同学,想着揍也揍过了,犹豫开口:“要不先让他们走。” 一排排跪在面前,有些太影响学校形象了。 伏黑惠的脸上有些嫌弃,我接过他手里的包在不良同学崇拜的目光下,压力非常大的离开。 【任务:制霸全霓虹高校】 【目前进度5%】 ……我真的忍你很久了。 第十三章 “你……” “我……” 我和伏黑同学同时开口,又不约而同沉默。 “……我没有,不,我主动打过他们,但是有原因。” 我下意识点了点头,又飞快摇头,并予以肯定:“很帅。” 甚至想学习。 伏黑同学看起来很无语,我用无辜的眼神看他,他摁着我的额头将我的头扭在一边。 我暂时没有想提起刚才打不良的心,伏黑同学也没有。 “伏黑同学怎么在海常。” “路过。” 酷哥插兜,在我话音刚落就回答,“……明天我要去博多,你有没有想要的特产。” 我眼睛一亮,“可以吗。” 他掏出手机备忘录打开,“说。” 我说了一些博多的网红店小吃,当然最有名的就是明太子。 “惠。” 我眨了下眼,愣了几秒,反应过来是要改称呼,从善如流道:“惠,谢谢你。” 这边刚改完称呼,远远就看到御子柴显眼的红发,他也看到了我,眼睛发射出求救的光波。 伏黑同学口袋里突兀发出震动声,我来不及思考,本能拉住伏黑惠的手腕,向后退了三步,御子柴的眼神顿时悲痛起来。 因为他身后跟着鹿岛,校园的王子殿下,笑容温柔的和周围的女生们聊天,御子柴也是,干巴巴的哈哈和女生聊天,看样子他之后再也不会和鹿岛一起回家了。 “呦。”鹿岛看到了我,笑容更灿烂了,朝着我走来,“小真咲,你怎么在这,我说怎么找不到你。” “……惠。”我叹了口气,御子柴大概坚持不下去了,眼神完全失去了焦距,“帮个忙可以吗。” 我拉了拉他的衣服,示意他弯下头,凑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刚才安静的伏黑同学揉了揉眉心,眉眼萦绕着不耐烦,声音冷漠对靠近他们的女生说,“让开,别挡路。” 很好,校霸气质满满。 我配合的向左走了几步,亮出小巷里七倒八歪的不良们,女生们吸了口气,很快一哄而散,临走前还很依依不舍。 等只剩下鹿岛,御子柴,我和伏黑同学四个人,御子柴“呜哇”了一声,精准的朝我扑过来,我费劲伸手的拍了拍他的背,敷衍安慰。 “太可怕了鹿岛,不愧是我的劲敌。” “都说了既然害羞就不要说啊。” “很可怕吗,明明女生们都很可爱。” “不是说这个,你这家伙某种意义上也很可怕,都没有聊天瓶颈的吗。” 御子柴:“真咲我给你说啊……啊?” 怀里蓦然一空的御子柴低头看了看,又抬起头,盯着伏黑同学眼神不善起来,“这是谁啊。” “惠,我的朋友。”不知怎么转移到伏黑同学身前的我很淡定的给他们介绍。 伏黑惠冷淡的点了点头,这种风格御子柴没遇到过,毕竟是酷哥,我拍了拍他环住自己腰的手,体谅到这位是咒术师,精神时刻紧绷着也不容易。 “御子柴,鹿岛,是我在学校的朋友。” 伏黑同学垂下眼睫收回手。 御子柴不知道想到什么,神情悲愤:“怎么又多出一个女朋友,明明是我先来的。” 鹿岛:“嗨嗨,这里是第二位女朋友。” 外表是蓝发美少年的鹿岛歪了下头,上下看了眼伏黑同学,“你是第四个女朋友吗。” 我:“……我为什么有这么多女朋友,等等,第三个是谁啊。” 御子柴:“黄濑啊,你走的太快我还看到他在找你。” 红发dk神情警惕,加重强调道:“所以我是第一个女朋友对吧,是最好的女朋友对吧,真咲,对吧,笨蛋,你怎么不说话啊。” 我磨了磨牙,只好先哄御子柴,他最麻烦。 “对,是,我是笨蛋,别再说了,求你。” “惠……惠?”我伸手挥了挥发呆的伏黑惠,解释道:“不用在意,这只是说着玩的称呼。” “……你真的有三个女朋友。” “惠你怎么也是吐槽役啊,都说了是说着玩的,男人当女朋友也太诡异了。” 伏黑同学眼神复杂看着我,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愣了下,我瞄了眼,电话显示接通,好像刚才是有震动声。 正打算避让,手机里传出声音,异常熟悉,“咦,你们在说什么?老师也要当啦!” 我:“……” “五条老师,不要凑热闹。” 御子柴神色更紧张了,生怕有人占了他的位置:“怎么又来一个啊!” 我很心累。 伏黑同学看上去比我更心累,“没事我就挂了。” 他的脸色凝重起来,放下手机对我说:“有些事我得先走了,带的特产回来了会告诉你。” “好,拜拜,惠。” 我走到御子柴那里对他挥了下手,听着御子柴和鹿岛对自己的碎碎念,走向和伏黑同学相反的路,敏锐感觉身后一直有视线看着,我转过头,身后已经没有人了。 “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我答。 * 回到家我推开门。 “妈妈,我回来了。” 但今天没有听到妈妈的应声,而是她的笑声。 笑得很开心。 我穿过走廊,看到沙发上坐着的白发墨镜的高大男人,他抬手打招呼,嗓音愉快:“欧哈呦,真——咲。” ……欧哈呦个大头鬼! 我飞快扭头看着妈妈,“妈妈!” 你怎么能让没见过几面的人进家呢,虽然是五条老师。 “五条先生说他有开设辅导机构欸,真咲要去嘛。” “不去。” “可是……” 我坚定否决:“妈妈,再帅也不去。” 妈妈有一点不好,就是越来越喜欢欣赏帅哥了。 “好可惜。”心大的妈妈失落垂头,然后打开相册对着我,捧着脸笑容温柔,“哎呀,如果不是五条先生,我都看不到真咲和妈妈一样的头发,有好多年没见过了,真怀念呢,虽然黑发也很可爱,是阿娜达的黑色。” “怎么又染黑了,明明白色也很好看。” “……太惹眼了。” “真咲还是这个样子,明明就很可爱,小时候和你爱瑠姐姐一样,眼睛亮亮的,笑得很卡瓦要妈妈亲亲抱抱举高高。” “……妈妈,我饿了。”我抢先一步说,避免妈妈说出更多自己小时候的黑历史。 走上去拽住笑眯眯墨镜限定的五条老师进自己的房间,啪的关上门。 “亲亲抱抱举高高,要来吗,五条老师带你回忆童年。” “请闭嘴。” “生气了?”五条老师一头白发没了绷带的束缚,看起来柔软又蓬松,穿着黑T宽裤,和我在社交网站上看到的某个贵到令人咋舌的品牌很像。 睫毛很长,唇形也很好看。 像很漂亮的猫猫。 我看的时候,五条老师坦然垂眸,看得出来从小到大都习以为常他人的目光,慢吞吞收回视线,我答:“这个倒是没有。” “下次五条老师来说一声也可以,你吓到我了。” 这话说的是真的,主要还是五条老师是另一个世界的最强,冷不丁出现容易给我一种这个世界是不是出问题了的危机感。 还是挺慌的。 “……啊。”男人墨镜滑到鼻梁,他眨了下眼,发出无意义的气音,“你不会生气的吗。” 五条老师似乎发自内心地说。 确实,仔细一想,五条老师的行为很难接受,超出社交距离了,不过还行,又不是什么大事,目前了解到的,五条老师大概是好人。 我沉默几秒,面无表情,“我生气很可怕的。” “是没到那个阈值嘛。” 五条老师摸着下巴,猜出来了,“原来是会对亲近的人纵容的类型啊。” 我:“……” 好像真的是这样,我露出些许困惑来,这可能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从小到大确实不常生气,独自生闷气和自己和解的次数最多了。 我转移话题,不想讨论自己会不会生气这个问题。 “五条老师什么时候拍的照片。” “这个嘛,拍了很多哦,可能是经常拍惠,没反应过来手已经自己动起来了,真神奇啊你说是不是。” “……五条老师,偷拍jk真的很变态,dk也一样。” “让你拍回来啦。” 他摘掉墨镜放在我鼻梁,我视线一黑还没做出什么动作就被拉住手臂,不受控制的歪倒头靠着五条老师的肩膀,咔擦一声,照片拍好后视线出现亮光,重新戴上墨镜的五条老师笑嘻嘻道:“这可是合照,有价无市的,要好好保存当屏保哦,老师不介意。” 我:“我不是变态。” 没有拿认识的男性友人当壁纸的习惯。 “而且有点恶心。”我说得毫不迟疑。 五条老师:“……” 白发墨镜的男人唇角扬起的弧度加大,明明是与平时无二的慵懒随性的笑容,却无端充满了令人心悸的攻击性,他兴致勃勃的,又几近毛骨悚然的凑近,墨镜滑落至鼻梁,用那双蓝色看着我。 毫无疑问的顶级掠食者。 “真咲,我生气起来也是很可怕的。” 我忍不住后退一步,远离他过高的身材带来的压迫感。 凝滞的气息陡然放松,五条老师摊开手又恢复了平时无害的样子,“看吧,我说的没错吧。” 我犹豫了下,认认真真开口:“五条老师刚才是在吓我吗。” “是哦,生气了嘛。” “……” 我一言难尽,“老师你看起来玩的很开心的样子,我反而不怎么生气,怎么说呢……” “你能开心就好。” 反正也没被吓到,只是不习惯。 五条老师看起来像路过被薅的猫,墨镜都有些倾斜,不过只有一秒的失态,他抖着肩笑了,仗着身高摸着我的脑袋。 “真咲,真可爱啊。” “谢谢夸奖。” “五条老师来这里干什么。” “来蹭饭。”他欢快道,“上次妈妈的邀请没来,很失礼啊。” “……” “那是我的妈妈!” “没差啦。” “哪里没差啊,不要随随便便认妈妈,好奇怪啊。” “好吧,不开玩笑了。” “老师是来看真咲身上的诅咒残秽。”五条老师看了看天色,还没有完全变黑,“目前还不确定,要等到晚上才能确定。” 我歪了歪头看他。 “五条老师,你人有点好。” 我说。 作为回答,五条老师伸出食指点了下我的额头,漫不经心的姿态。 “再夸下去,老师会上瘾的。” 第十四章 吃完饭,我感觉到有些不舒服,看东西重影,作为客人吃完饭又说了几句五条老师就离开了,打开卧室门关上,看到去而复返踩着窗沿正低头的五条老师。 他掏出一个看起来丑萌丑萌的玩偶放在我的床上,鬼鬼祟祟放低声说:“这个东西可以伪装你还在卧室的假象。” 我想要回答,但脚下虚浮,腿一软直接栽下去,身体发热,一会儿又发冷,撑着我的五条老师手贴着我的额头,我深吸了口气,竭力保持清醒后退一步,但被摁住了。 “这个时候就不要管什么社交距离了,你快烫死了” 我冷静的胡言乱语:“五条老师,请把我丢进冰箱里。” “会死的吧,你可不是大象。” 身体开始发疼了,我捏着手,可惜指甲被修剪的很好,没有多少刺痛,我抬起手咬住手腕,想要压制住冲出喉咙的痛哼。 “这样可不行啊。”略显苦恼的声音在头顶,我被横抱起来,能听到的声音逐渐变远,我闭上眼世界陷入黑暗。 * “喵喵喵!” 我目光死,毫无疑问,又变成猫了。 白发男人捏着我的肉垫,碰碰毛茸茸的耳朵,还检查了下我的牙齿,把自己的手伸进去让我咬下去测试一下咬合力。 我咬下去了。 咬了半天感觉没什么意思,又吐出来,抬脑袋看到神色古怪的五条老师。 “……思维习惯也会趋向于猫嘛。”我抖了抖耳朵,听到他自言自语地说,“好像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 我们互相对视,都懒得思考哪里奇怪,我被抱起来,熟练的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五条老师抱着我又拐进了宠物用品店,买了逗猫棒,磨牙棒,小衣服,项圈,牵引绳…… 住手,不能养。 我按住了他的手,听到他可惜地叹气。 “诅咒的源头灭的一干二净,真咲还是没变回来,看来要找找其他的方法了。”我被塞进口袋里,探出一个脑袋来,看到五条老师出现在一个地方的高空,伸出手做出手势,脚踩着什么十分肆意的样子。 “看得到吗。” 我摇了摇头,心想大概是咒灵。 如果不用[不可名状的恐惧],生命也未受到威胁,我是看不到的。 我又被摸了下,五条老师将墨镜挂在我脸上,接下来的一切都很安静,我听得到的是风声,偶尔会有碰撞声,更多的是五条老师的呼吸声。 将墨镜抱在怀里,成为猫就有些昏昏欲睡,我耷拉着脑袋把自己蜷缩成一团打盹。 ——“真咲。” 我被叫醒来,墨镜重新戴在他的脸上,天貌似更黑了。 “看得到吗。” “……喵?”我盯着眼前的场面,一时反应不过来,居然看得到,不是,重点不是这个。 “喵喵喵!”怎么都是猫猫形态的咒灵。 “整个东京的猫猫咒灵都在这里了,不杀死它们只是抓过来还有点难度。” 说的轻松,但工程量肯定非一般的大,我不想下嘴,也不知道哪里沾上了血,于是敷衍的贴了贴他的脸。 “……不要撒娇,现在是正经时间。” 谁在撒娇啊。 我被丢到了咒灵猫群里,五条老师就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块儿,不是内行人,我也不懂要做什么,干脆卧成一团舒舒服服地揣手。 被舔了一口。 我抹了把脸,又被舔了一口,舔地歪歪倒倒。 抬起头,咒灵猫的目光在自己身上一动不动,注意力十分集中,一个挤一个的舔我一口,还有咒灵猫翻了个身露出肚皮,我感觉自己像是被他们吸来吸去的幼崽。 在咒灵猫要咬住我的后颈时,五条老师出现,咒灵猫齐刷刷地呲牙咧嘴中,随意伸手爆了一只叫得最凶的咒灵猫的头。 “安静。” 焦躁的咒灵猫瞬间遏制住本能,畏惧的窥着他。 “它们似乎把真咲你当成自己的幼崽了。” “真的假的?” 五条老师若有所思。 一脸这是在上演奇幻电影的五条老师举起我蹭了蹭脸,“是什么群体性诅咒吗,针对猫的那一种。” “喵喵喵。” “先试试。” 他说着,空气猛地压缩膨胀,面前聚集的咒灵一一爆炸成不同大小的血花,但我们身上却什么都没有溅到。 “咦,这就有趣了,什么反应都没有啊。”五条老师明明笑着,嗓音却沉下来。 「系统,怎么回事。」 被解除静音的系统道。 【因为宿主身上的并不是诅咒,那时咒灵的诅咒只是契机,五条悟祓除咒灵的那一刻身上的诅咒就已经消散了。】 「那我为什么还是这个样子。」 【以宿主的角度可以理解为,祂们的恶趣味。】 「啊?」 我睁圆了眼睛。 「所以咒灵背锅了?」 【是。】 「你怎么不早说。」 【宿主没问。】 「变成猫我的战斗力很低啊,万一死了怎么办。」 【不用担心,祂们在看着你。】 「……你听得到吗。」 【听不到,我是程序,不会受到影响。】 所以一直能听到噼里啪啦的只有我。 “真咲——”我的脸被捏住,五条老师的心情看起来很不好,“又在发呆啊。” 我喵喵了一声。 “你也太爱撒娇了吧。” 不是撒娇。 “唉,老师该怎么和忧太交代啊。” “喵喵。”辛苦老师背子虚乌有的锅了。 “怎么还在撒娇,老师可是很认真的,非常严肃。”男人轻弹了一下我的耳朵,有点痒。 都说了不是在撒娇,只是叫声很像撒娇,我抬手摁住他的鼻尖,拒绝靠近。 “只能先带真咲回高专了。”五条老师愉快的宣布,“我记得明天没任务……那就这样,安排时间和真希,棘,忧太一起玩吧,今天晚上是想和老师睡还是熊猫。” 当然是熊猫了。 我用一言难尽的眼神看他,五条老师是怎么很自然的说出羞耻度max的话的。 但我还是拒绝了,明天有事。 示意五条老师拿出手机,我在上面踩踩按按。 “要去买cspy需要的衣服和道具?” 五条老师看上去很感兴趣,“cs什么角色,说一下嘛,老师想知道。” “喵喵。”在人民教师面前说出自己打黄油还是很有压力的,我扭过头别起飞机耳,装作听不懂。 五条老师看着我,我看着他。 压力?只要心够大,就没有压力。 “真咲。”五条老师一本正经道,“你真的又好玩又可爱。” 哪有人用好玩这个词夸人的,我试图用眼神传达出自己的想法,但男人哈哈笑着,把我揉得又蓬又炸。 尖牙咬了下五条老师的手,我从他的手里逃脱,尾巴啪啪拍地,五条老师则拿手机拍照。 【宿主,向后退三步。】 一团黑影冷不丁在脚下汇聚,我被黑影中伸出的苍白骨爪包住,猛地拉下,黑暗侵蚀前,隐约听到了爆炸声。 ……五条老师大概生气了。 天旋地转间,“啵”的一声,我晕乎乎的被黑影吐出来,蹲坐在地面上,苍白的骨爪戳的我歪着倒地。 我默默盯着黑影,它从地上弹起来,薄薄的黑色纸片变成口腔满都是尖锐闪着寒光的刺,不规则史莱姆的样子,声音还很难听,凄惨尖锐的嗓音折磨着耳膜。 “啊!!!” “……闭嘴。”我面无表情,“好吵。” 黑影熄声。 「这是什么。」 我问系统。 【未知,大概率是哪个眷族。】 我叹了口气。 大脑里的交响乐已经演变成了肖邦,下个雨就更应景了。 “你闯大祸了。”我对黑影说,“五条老师会手撕你的。” 「会吗」 【未知,从分析来看,眷族身上的气息比咒灵更加怪异诡谲,咒术师和咒灵是绝对对立的阵营。】 所以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黑影真的会被手撕。 “从哪里爬出来的。” 黑影嚎了两嗓子,我伸爪试图捂住耳朵,生无可恋。 “什么,附近?” 【左转150米,有五个人类。】系统贴心的定位。 我走了几步,黑影跟在我身后,扭头就看到它满口腔狰狞的刺,不禁打了个寒颤,单纯怕针。 ——“不要。” 声腔颤抖的话语钻入耳畔,我跳上围墙,侧着脑袋低头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一个幽暗的,平时都不会有人进去,堆放着破箱子和垃圾桶的小巷。 遮掩发略显阴郁的少年被看起来散发着不良气质的同学揪着领子抬起拳头要揍,听到我上墙的动静,两个人转过头。 “猫?” 身穿制服的学生皱着眉,倏地展开扬起恶意的笑,他挥了挥拳头,命令道,“吉野~不想挨打的话就把它抓下来。” 我歪了下脑袋,瞧出了学生看向自己时,扑面而来的兴奋欲。 人渣。 校园暴力。 以往也遇到过这种情况,但四肢无力的我往往只是装作平静的路过,然后打电话报警。 我盯着不知不觉覆盖整个地面的黑影,漆黑的平地在我的视线中犹如海洋般泛起漩涡,骨碌,骨碌的吞咽声响在耳边,似乎在迫不及待的想要钻出来。 “跳下来了。”学生蹲下身手里握着棒球棒,“这么亲人的嘛,真好啊。” 学生伸出手,手背上的青筋紧绷起,这可不是要摸猫要用的力气。 尾巴烦躁地抽着地面,黑影悄咪咪的戳了下我的尾巴,水渍声,泥浆翻涌声混杂在一起,一只血红的单眼出现在他们脚下。 “……不行。” 垂着头仿佛认命挨打的少年突然的将我抱在怀里,盯着学生手里沾着血迹的棒球棒,颤抖的声音平静下来,“只有人渣,才会对弱小的动物动手。” 学生愣住,随即露出了被误会的伤心表情。 “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啊吉野,我只是想和它玩玩。”话音刚落,他声音骤变,“既然你舍不得,那就你来吧,别哭哦。” 少年别过脸,看样子已经接受了接下来的暴力,我缩在他的怀里,看到少年低着头笑了下。 “别害怕。” 【别哭哦——】不属于人的尖锐嗓音古怪又惊悚,偏偏那声音又模仿着人类的语调,不伦不类,听着精神都受到了冲击,耳膜更是流血。 啊,不是我,我没问题,这种声音对我来说只是蚊子嗡嗡叫,觉得吵的程度。 但少年耳朵流血了,他惊讶的转头,覆盖昏沉夜色的黑影犹如幕布,一个又一个冒出的红色单眼和苍白手骨紧紧抓着兀自微笑,仿佛陷入美梦对周围的危险浑然不知的学生们。 “这是什么……” 少年喃喃自语。 我看了他一眼,眷族是融合过咒灵的,按理说人类看不到,我能看到是因为这是以我的身体为锚点出现。 突然,我尾巴僵住,软趴趴的的趴在地上,心里质问着系统。 「怎么回事,我好像突然没有力气了。」 【眷族出现在这个世界会被排斥,以你为锚点降临会用到你的能量,换算成具体的数字,大概5分钟能花你一个月的积分点。】 我生出不好的预感。 【您的可用生命:2天】 我:“……” 真是一朝回到解放前,猎犬都没它用的多。 【一个是实体,一个是幻影。】 【以及,他的san值正在下降。】 我冷不丁打了个猫喷嚏,毫不犹豫伸爪拍了拍他的脸,少年恍惚的瞳仁逐渐有了焦虑,“跑,要跑。” 冷热交加的疼痛又涌入身体,我眨了下眼,看到出现在小巷,若无其事穿过黑影,身形高挑,黑色制服,白发短发像云朵一样蓬松柔软的男人。 他伸出手做出奇怪手势,苍天似的瞳孔浮现出些许趣味。 “这是什么,咒灵吗,术式反转——喵?” 看起来毁灭性的能量在指尖熄火,五条老师的视线落在我身上,又看了看抱住我的少年。 他微笑。 “怎么会有人偷猫呢,多缺德呢,你说是不是。” 我虚弱的用尾巴圈住少年的手腕,“喵喵”了一声。 “什么,老师听不懂。” 脱衣服! 第十五章 好不容易解开误会,自称吉野顺平的少年没有因为san值清零而陷入疯狂,反而差点要被五条老师吓死了。 因为我变回人了。 没衣服版的,吓了一跳,还好五条老师反应快,一秒脱衣披在我身上,手速快到我都来不及害羞。 这个时候又意识到了路人和主角的区别。 尖叫也没有,脸都没红的我淡定地扣上扣子,五条老师的外套很长,垂在膝盖以上的位置,跟平时穿的裙子长度差不多。 我想了想,说:“五条老师,这个外套多少钱。” “……哪怕是老师也有点搞不懂真咲的脑子是太正常了,还是太不正常了。” “喂。”五条老师露出一个笑容,“刚才看到了吧。” 遮眼发的少年脸红透了,支支吾吾着,最后一闭眼直接说,“没有看太多,只看到了……!” 箱子上的易拉罐被碾压成铁片。 五条老师接着笑,“那我就打到你失忆好了。” 我:“……” 从他那个角度只能看到背啊五条老师。 “老师,你也失忆一下吧。” 男人背对着我,轻飘飘地说:“不行哎,就算是捅破大脑反转术式也会恢复,失忆太难了。” ……太异于常人了,我反而害羞不起来。 黑影仿佛察觉到危险,嗖的一下钻进少年的影子,临走前还委委屈屈扒拉了一遍我的脚腕。 男人当然注意到了异常的来源。 只是害怕一阵儿的少年眼睛发出亮光,“刚才那是什么,你手里突然出现的红色球体是什么,还,还有……” “是猫妖吗。”少年声音很小。 我:“很遗憾,是人类。” 我察觉到五条老师左右飘忽的视线忽然只看我,扭过头冷不丁碰到一缕落在脸上的白发,五条老师上前几步俯下身,漂亮的眼睛凝视着我,口吻似是心不在焉,“真咲,我说过吧,普通人身上也有咒力,很弱且无法使用和控制,真咲就是这样,虽然偶尔会有些特殊,不过也在理解范围内,是个完完全全的普通人。” “不过现在,真咲身上的咒力在四散哦,几近于无。” “你,刚才干了什么,看上去马上就要死掉了。” 我愣住。 “五条老师的眼睛是透视眼吗。” “不是呢,是六眼,还蛮好用的。” “能看出我身体有问题吗。” “只是非常详细看到咒力的眼睛啦。” “那……” “推测的哦,老师脑子也是挺好用的。” “不能告诉老师吗。”他问。 “……大概只是诅咒,老师不用担心,没问题的。”我这么说了。 五条老师只是笑了下,伸手揉了揉的我的头发,余光瞥到了头发又变回了白色。 “伸手。” 我疑惑不解,但还是伸出了手。 五条老师握了半天,夜晚冰凉的手都暖和起来,片刻后放开,他懒洋洋地说:“真咲,别死啊,忧太会难过的。” “嗯。” “他怎么办。”我转移话题。 “叫吉野顺平啊。”五条老师拿出手机发送着讯息,低头观察着刚才保护猫的少年,“能看到,身上的咒力……嗯,有可能会成为咒术师,会有专人来找你。” “剩下的交给校长处理。”男人的手搭在我肩膀上,“要搭顺风车吗,真咲。” “谢谢五条老师。” 瞬移到家门口,我抬头看到家里没亮着灯,身上还穿着五条老师的外套,挺不习惯的。 “五条老师,外套多少钱。” “是学校发的制服。” “五条老师还有备用的吗。” 五条老师看了我一眼,“没有哦,怎么了。” 我叹了口气,感到头疼。 “五条老师的外套明天洗完后给你送过去,可以吗。” “k~” 正打算开口让五条老师把我送到卧室里,他看向我的身后,抬手打招呼,“是忧太啊。” “……”我僵住了。 “忧太怎么来了。” “顺路,过来看一下。”白色制服的青梅竹马抿出一个笑容,“五条老师怎么在这里。” “啊,这个嘛。”五条老师抄着手歪头,“真咲被咒灵诅咒了,老师过来解决。” “不过很遗憾,是从来没见过的诅咒,完——全找不到源头。” 青梅竹马的脸色慌起来,小狗一样湿润的目光直直飘过来,“真咲,你被诅咒了……” 他的嗓音有不正常的颤音,手伸向身后的布袋。 “忧太。” 五条老师出声了。 “没事的,有老师在。”男人口吻轻松至极,“因为我是最强的。” 很神奇,忧太被这句话安抚下来,明显能看出他对五条老师实力的安心和依赖,冰冷黏稠的感觉消失,我紧了紧领口,看向他手里提的东西。 “夜宵?” “嗯!这家的很好吃。” “那老师就先走了,在这之前……”五条老师搭着我的肩膀,我回到自己的卧室,白发男人挥了挥手转身,“再见啦。” 我换好衣服,小心观察妈妈已经睡了,走到窗边对着下面等待的青梅竹马招了招手。 “能跳上来吗。”我小声说。 忧太点了点头,同样也声音放低,“真咲后退一点。” 我后退几步,下一秒,白色制服的少年手撑着窗户,轻松的跳上来,抬眸一笑。 “……我记得以前忧太是四肢无力的类型。” 他笑容羞赧,“进入高专后天天都在训练,有了点力气。” 这不是有了点吧。 “真咲,这样也很可爱。”少年看着我的白头发,目不转睛地夸奖。 “我还是更喜欢黑色。”我捏着肩边的白发,有些头疼,继续染发吗,零花钱没有了,买了眼镜又染了一次发就没了,谁知道每次从猫变成人会变回白色啊。 “一直都在染吗。” “嗯,十几年了,已经习惯黑发了。” “没事吧,身上的诅咒。” “已经没问题了。” 我抬起手转了一圈,“没有问题,很健康。” “……太好了。”忧太总是愁绪的眼瞳染上了明媚的笑意,“你不会躲避我了。” 从僵硬变得自然,我对忧太的态度越来越和小时候重叠,我看着他,很难想象这样一个瘦弱的少年,沉痛孤独独自在外居住五年。 我沉默了一会儿,上前抱住了他,在他惊讶的目光下。 纯粹的一个拥抱。 “很累吗。” “不会。” “以后有交到朋友吗。” “进入高专后遇到了很好很优秀的朋友,五条老师也很好。” “对不起。”我闷闷的道歉,“我不会躲着你了。” 女子高中生会对曾经的青梅竹马说心里话吗,我想着,有些话对妈妈,对爸爸也说不出来,父母不会提到里香,认识的朋友不认识里香。 周围的人比自己更有个性,显得我太普通,习惯性把自己处于一个照顾别人的地位,很少去倾诉自己的事,哪怕知道朋友会听。 “我害怕被你讨厌。” “……” “还很生气,你为什么不去看里香,对不起,是我自以为是的这样想了。” “……”少年的眼神空了起来,他伸手抱住了我。 “对不起,要是我能早点联系你就好了。”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 “我只说一次,不要插嘴。” “……好,真咲你继续。” “忧太有事情瞒着我吧,是关于里香的。” 感受到手下身体的片刻僵硬,我垂着眸继续说,“我不是好奇心旺盛的人,不会主动探索,不告诉我是为了我好我还是能猜得出来的,放心吧,我不会问的,也不会因为秘密暴露而讨厌你,只是因为我相信你而已。” “我们是朋友,不是说好的吗。” 我硬着头皮说出那句羞耻的话。 “青梅竹马永不背叛。” 半晌,安静到我以为自己说得话太肉麻震住了忧太,听到他沙哑的回应:“……我曾经,想要自杀,不过,果然还是想再见真咲一面。” “不想被讨厌。” “真是太好了。”他眼眶泛起了水雾,唇角弯起,轻声承诺道:“我们都会幸福的,我发誓。” “累吗。” “有一点。” “那要玩游戏吗,技术太菜的话我会骂你的。” “我会努力的。” 次日清晨,我醒来的时候是在床上,昨晚桌子上摆放凌乱的夜宵和垃圾被收拾的干干净净,手机和游戏机也充满了电,居然把闹铃也对好了。 我打着哈欠,发现放在椅子上五条老师的外套不见了,犹豫了下还是发了消息。 「老师,你的衣服……」 「Satru:那个啊,忧太早上已经给我了。」 「没有洗吗。」 「Satru:沾上咒灵的血所以扔掉了。」 干得好。 我推荐了几家评价不错的店发过去,收拾书包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唤出系统。 “[生气头发会变白]的体质可以赊账兑换吗。” 昨晚我和忧太两个被系统薅了不少羊毛,特级的负面情绪能量还是很丰厚的。 【可以。】 【已为宿主兑换。】 我走到卫生间看了眼自己,很纯正的黑发,和染得不一样,就像天生就是这个颜色。 省钱了的我心情高兴起来。 因为要顺路去菖蒲家,我让御子柴自己去走,左拐右拐到菖蒲家,看到她家的门口站着两个少女,一个金发,一个黑发,是双胞胎,她们和菖蒲妈妈说着什么,离得太远,听不到。 是菖蒲的朋友吗。 我快步走上去,听到金发少女说:“盘星教可以治好你女儿的病。” 菖蒲生病了? “千早阿姨。” ——“你女儿现在的样子就是因为咒灵啊,时间再拖久一点她会死的。” “我们菖蒲怎么可能像你们说得那样会死!” 我们的话重叠在一起,千早阿姨和两个双胞胎少女看过来,千早阿姨神色憔悴,勉强对我笑了下,“真咲啊,菖蒲今天不舒服,还是请假。” 我决定今天请假了。 走到千早阿姨面前,我盯着双胞胎少女。 “咒灵”我重复念了这个词,“你们是咒术师吗?” 她们互相对视。 “知情人员吗。” 门被推开,脸色苍白无力的菖蒲靠着门平静的对千早阿姨说:“我去,妈妈,不要担心。” 她用轻松的语气说:“反正是免费的,不去白不去。” “千早阿姨,你去忙吧。”我走到菖蒲身侧,牵住她的手,“刚刚我已经请假了,我去陪菖蒲。” “可是……” “妈妈。” 菖蒲打断千早阿姨的话,扬起一个笑容。 “没事的,有真咲陪我就好了。” 黑车行驶到我们年前,双胞胎上车,车窗拉下,金发双胞胎语气抱怨,“快点啊,浪费了好多时间。” “我们走了。” 菖蒲拉住我的手,没有神采的眼瞳望着我,小声说,“我没有力气走了,真咲你拉着我。” 我心里一沉。 「系统,菖蒲身上有咒灵吗」 【没有。】 「那怎么回事。」 【正在检测中——】 我拉她上车,捧着菖蒲的脸左看右看,动作亲昵。 “菖蒲,你的眼睛怎么回事。” “看不见了。” 菖蒲无神的眼睛倒印出我苍白的脸色,她笑了笑佯装不在意的说,“之前只是有点视力下降,现在的话,看什么都是黑的。” 我抿着唇,等待着系统检测出菖蒲身上的问题。 要是早一点察觉就好了,之前菖蒲明明说过自己身体不舒服的,但以为只是流感感冒…… ——“夏油大人很厉害。” 双胞胎中的黑发少女眼神有些冷漠地说:“这些问题很容易解决。” “枷场菜菜子。”看样子很像时髦女高的少女在副座转过头,点了下黑发的双胞胎,“这是我妹妹,枷场美美子。” “你们叫什么。” “千早菖蒲。” 双胞胎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森谷真咲。” “森谷啊。”金发双胞胎尾音扬起,“你怎么知道咒术师的啊,说说嘛,我很好奇。” “……只是被咒灵袭击,意外知道的。” “这样啊。”双胞胎看上去对我失去了兴趣。 菖蒲头靠在我的肩膀上,闭着眼很疲惫,我看向窗外的风景,嗓音放轻:“枷场同学说的夏油大人,是咒术师吗。” 第十六章 盘星教很大,不愧是免税的教会。 扎着半丸子头,身穿五条袈裟的男人观察着我们,冰凉的视线打量着,被系统改造过的身体能灵敏的捕捉到隐晦的寒意。 很危险。 这真的是正经的教会吗,车上问的问题双胞胎也没有回复。 拥有一张池面脸的教主双手合十,弯弯眼笑得清爽,“好了,现在来了解了解现状吧,最近有没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 声音也很好听。 但我就是微妙的不太喜欢这个人。 菖蒲紧紧贴着我,她深吸了口气,握着我的手很用力,“是上周,从矢神村旅游回来后,身体就一直不舒服,每次只要陷入睡眠状态,就会梦到自己出现在矢神村的旅馆,好多人,那里的村民邀请我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他们没有眼睛,像是被蛊惑一样邀请我,我很害怕,在他们的歌颂中,我控制不了自己,想要挖掉自己的眼睛。” 菖蒲嗓音哽咽起来,她颤抖着身体,瞳孔不正常的紧缩,痛苦回忆着梦境。 “「失去眼睛让我看清真实世界」” 她双目无神地念道。 我反手握住菖蒲,让她平静下来,教主撑着下巴在想什么,“旅馆啊,那个旅馆叫什么名字。” “青春旅馆。” “和你一起去那里的人能联络到吗。” “不知道,我没有加过他们。” “这样啊。” “大致知道了,具体的要等我去探查一番才能确定。”教主声音温和道。 “……谢谢?”菖蒲不确定地道谢。 下一秒,他的视线移过来,微笑着看我,“这位……” 黑发男人顿了下,身边的双胞胎小声提醒,“森谷真咲。” “森谷同学。”他挑起狭长眼睛,低头若有所思的望着我,“你认识咒术师?” “最近有和什么人奇怪的人接触过吗。” “没有。”我平静回答。 “说谎可不好。” “可能碰到过吧,忘了,我的记性不太好。” 他看着我,比我眼睛要更深一点的瞳孔凉凉的,似乎对我的回答不满意。 “可以过来一下吗。” 黑发男人虽说是询问,但眼神透露的神色,无疑是不想听到拒绝。 我上前站在他面前。 “伸手。” 我伸出手,恍惚觉得这动作有些熟悉,比我要大不少的手握上手腕,他唇边的笑容意味深长起来,再次有耐心地问我,“真的没遇到奇怪的人吗。” “比如看起来像搞笑艺人之类的。” “没有。”要说奇怪,你更奇怪吧。 我没有说,这个男人很危险,是那种一靠近浑身上下都细胞都叫嚣着让我快跑的程度。 他叹息说出:“这可不是碰到过就忘记的程度。” 我动了动手挣脱出他的钳制,感谢系统,让我的战斗力比5多了点。 “真咲?”身侧的菖蒲疑惑出声,我收回目光,牵着菖蒲的手礼貌道谢后走出去,身后的视线如影随形,做不到忽视,是和五条老师不一样的压迫感。 【没有眼睛,昼伏夜出的狂信徒。】 系统在我走出盘星教时出声。 “【至暗者】赛伊格亚。”我喃喃念出系统查出来的名字,望向天空沉思起来。 「不是说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吗。」 【只是碎片的投影。】 「菖蒲会怎么样。」 【永夜,在永夜中陷入疯狂。】 「咒术师不能管吗。」 【祂们不是咒灵,无法被祓除,但宿主可以。】 我沉默着。 「……我只是个村名B。」 【或许是灵魂,又或者是其他因素,系统无法演算的地方特殊,宿主站在这里就是从未发生过的奇迹,你可以做到一切。】 “菖蒲,你会好起来的。” 我突然开口。 菖蒲愣了下,她抱住我贴了贴脸,“谢谢真咲。” 我看着召唤出来的死神小熊,它坐在菖蒲的肩膀上,不伦不类的举起手欢呼,每次出来它都很高兴,冒着花花。 每一次玩偶出现都会消耗我的生命,比起猎犬和那只黑影要小得多,说起来黑影,好像还在吉野顺平的影子里,虽然有给它说不能伤害人类,但不能具体交流也获得不了它的回应。 试着把它先唤回来吧。 我想着,对系统说。 「找一下离我最近的咒灵。」 * “学习空间能教我文化课吗。” 意识到最近经常请假,不是受伤就是在受伤的路上,我严肃开口。 【……可以。】 “那就好。”我舒了一口气,学习落后可是天大的事,路过便利店,我停下脚步,看着玻璃中倒印的自己。 “原来我一直在生气吗。” 真奇怪,明明一直在想别的事。 我没有咒力,无法施下系统说的帐,也看不到咒灵,要想看到就得找一个空旷的地方。 麻烦体质在这个时候帮了大忙,停工的施工现场,我翻过栏杆,避开障碍,确定周围没有人类后,使用「不可名状的恐惧」。 吵,真的很吵,比平时要吵几十倍。 我本身的战斗力,硬要说那就是召唤流,身体素质在系统的改造下确实远超人类平均值,但是对付一级的咒灵就有点不够看了,而且我也没咒力。 留着涎水的咒灵出现在视野,潜伏在地下的黑影窜出,朝着咒灵发出威胁性的低吼,咒灵后退了一步,但还是抵抗不住「不可名状」的吸引,双眼赤红的冲过来。 被吞下。 黑影舔舐着残留的肢体,惬意发出声音,试图把嘴里剩下的肉叼给我。 “一边去。” 太掉san了。 我说得毫不犹豫。 好在这些奇奇怪怪的生物不理解人类的语言,只是大致知道我的意思是让它别靠近,地上的影子扩大,它又钻了进去。 二级……快一级了吧。 又能活一个月了,我算着数字,但还不够,要去的地方哪怕只是碎片的投影,对于人类来说也不可想象,要更多才行。 我转身要去下一个地点,余光瞥见一双呆滞的眼睛。 ——咒灵? 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的。 猛地跃出的黑影囫囵吞下未知咒灵一半的身体,犹如领主狮子,因为被侵犯了领地勃然大怒,不断变化的轮廓呈现波粒二象性,看上去和眼前的咒灵完全是两个画风。 地面震动,咒灵的攻击不管不顾朝我而来,似乎抛弃了被黑影咬掉的半身。 我堪堪避开,风元素亲和的能力加上经常看动漫的宅知识,二者相结合让我开发出了「风王结界」,缠绕的风改变了光的折射率,使得我的存在看不到,除了能让我变透明外…… 我揪住怒吼黑影的尾巴,咒灵被无害的风穿透,头颅被硬生生斩下。 解放压缩的风也可以作为一次性的远程武器。 还蛮好用的。 结束后,黑影加餐,我半蹲着,观察只剩下一个头的咒灵,分辨出咒灵和黑影的区别,咒灵是能具现化的实体,有咒力就能看得到摸得着,也可以画出来它的样子,但黑影……这个奇奇怪怪的生物呈现波粒二象性就算了,它还时刻变化,似真似幻看得眼睛疼。 观察久了,我甚至觉得这黑影也挺可爱的,像狗一样。 我拿手机调出猫的样子放在黑影的单眼前,“变成这个样子。” 黑影变成了之前的史莱姆样,区别在头上多出了两个尖尖的东西。 “……这样也行。”我妥协了。 一天的时间,整个东京都被我犁了一遍,差点跑断腿,黑影被喂的越来越胖了,甚至还能分出一个小分身,黑漆漆的小型史莱姆,跳进地下就不见了。 大概是去找人了。 语言不通,但我却诡异能懂大致的意思,好像是吉野能操控有毒素的东西,黑影没事在拿毒当饭后甜点的吃。 为了犒劳自己,我买了杯奶茶坐在外面,风吹得很舒服,我拿出手机刷着朋友的动态,鸽了玲奈,和她说了下菖蒲的事,眼睛看不见这些瞒下来了,玲奈担心又不知道做什么,发消息菖蒲已经回不了了。 「很快就好了。」 我不喜欢做出承诺,如果没有做到,那做出的承诺不是会很可笑。 但菖蒲会看不见。 能做到的话就去做,不想去思考意义,也不想思考利害关系。 路人的话,大概对这些事情无能为力,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尘埃落地,惨痛的经历成为主角的基石,等待着主角的拯救。 那谁是主角,现实里面,谁会是主角。 ——“在想什么。” 耳侧出现的声音瞬间打碎了我的沉思,凳子向后退的声音刺耳,引来了里面店员的注视。 我冷静的吸了口奶茶。 “我吗。” 我回以无语的眼神。 “开个玩笑,森谷同学。” “……现在是下班时间吗。”我问黑发半丸子头,没有穿着在盘星教的袈裟,而是黑T长裤的休闲装。 身材很好,应该是太好了,ACG的角度看是完美的矿工身材,我默默移开视线,又移回来,不看得话总觉得很危险,看得话在他的微笑下又想要后退。 “是啊,你看上去很累啊,奶茶好喝吗。” “还行。”我谨慎回答,“夏油先生要喝吗,我请你。” “不用,我不喜欢。” “……” 我有些烦躁,站起来对他说:“既然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离开了。” “稍等一下。”黑发教主说话柔声细语,抓住了我的手腕。 动不了,在系统改造下,徒手能掰断钢筋的身体素质,在此刻却挣脱不了。 “三只一级咒灵,四只二级,大范围群居的四级,一天悉数解决。真奇怪,明明是一个没有咒力的猴子,哦,头发还会变色的猴子。”他自说自话的靠近我,口吻甚至让人感到平易近人。 “……吗喽?” 我不合时宜的疑惑出声,丑丑的咒灵贴脸,我沉默别过头,做出拉拉链的姿势。 黑发教主看着我,狐狸眼笑眯眯。 “你继续。” 吗喽的命也是命啊,没想到年纪一把了,居然还有口癖,这个年龄已经不适合装可爱了大叔。 第十七章 “看得见吗。” “看不见。” “啧。” “……”你是教主吧,你居然啧了,还有没有营业精神啊。 “所以说,是超能力之类的。” “漫画看多了。” “还不肯说吗。”黑发教主扫了我一眼,“太小了啊,死掉太可惜了。” “……” 想离开,看着剩下的奶茶,我在想要不要泼在他身上,奶茶店的店员小姐姐看到我们对峙的样子,脸上带上了几分担忧地探出头,“没事吧。” 我很想说有事。 但是我的手腕被捏了下,黑发教主撑着脸淡淡道:“你也不想这里的人都死了吧。” “……只是吵架而已。”我回答。 但店员小姐姐的表情更诡异了,看着我,又看着黑发教主,最后盯着我身上的学生制服,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 “你……”她欲言又止,最后闭着眼大声说:“小同学,你还有光明的未来!” 啪得关上门,留下我一脸懵逼。 我:“……” 黑发教主:“……” 明白了。 对于这个屡次感觉到危险,刚才还说出不得了的话的盘星教教主,我难得的,对他露出几分攻击性。 “大叔,你被认为是变态了。” 但黑发教主却没有生气,也没有尴尬,他微微眯起眼睛,愈发像一只狐狸,脸上挂着面具一样的笑容。 “我还能做出更变态的,森谷同学要看吗。” 你厉害。 “森谷同学也可以问我问题。” “你是咒术师吗,根据《咒术规定》,咒术师应该不能伤害普通人。” “不。”他闲适的说,“我是极恶诅咒师。” “诅咒师?” “看到你知道的只是某些人想让你知道的。” 黑发教主笑了声,打了个响指,‘砰’的一声重物坠地,我扭过头,看到奶茶店的店员小姐姐和店长晕倒在地。 我的心脏在突突的跳,一股战栗从脊背升起。 “现在理解了吗。” 男人身体微微后仰,双手环在腹部,笑容不变道: “反抗我的话,你会死的,他们也会。” “死了吗。”我问。 “现在还没有。” 我大概是讨厌不尊重生命的人,看着黑发教主,我心里想着。 死亡在我心里是沉重的。 我不是很善良的好人,也没有想过纵容恶的发生,遇到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没有参考的事例,没有解决的方法,报警电话应该不管用吧。 烦,头疼,这人是人渣吗。 “你想干什么。” “让那个东西出来一下。” “什么东西。” “就是那个波粒二象性。” “看了之后呢。” “让我再想想。” 是人渣吧。 我决定以后用最恶毒的态度来对待他。 ——“无法收服,气息很像咒灵,但仔细一看和咒灵完全不一样。”黑发教主对黑影拍了张照。 “电子用品也能拍到,你从哪里得到的。”他看着我,我看着他,然后扭过了头。 “天生的。” 发现自己的攻击对黑影无效,无论如何肢体都会再生,黑发教主明显兴趣大增,“认主的吗。” “不是主人。”唯独这个我很确定,以及肯定。 “是这样啊,那就没办法了。” “你累了吧。”黑发教主捏起我的白发,似乎在好奇是怎么变色的,他伸出手,点了下我的额头,“睡一觉吧,乖一点。” 眼皮变得昏沉,黑影确实如我说的那样,对他的动作没有反应。 ……我以后要一直叫他大叔。 * 被绑架了。 我目光呆呆望着窗外的风景,连绵不绝的山和树林,窗户大开着,风吹进来还带了几片树叶。 罪魁祸首把衣服放在床边,“原来你身上还有变成猫的诅咒。” 过程曲折,但结果没有差别,我最后还是到了矢神村,被绑来的。 “手机呢。” “没收了。” “……你是什么不想让孩子玩游戏的家长吗。” “要专注啊,我可不想你的注意力被分走。” 我扁了扁嘴,没有手机,相当于没有了第二个心脏,躺在床上展开四肢,我突然弹起来,发现不对劲。 “大叔为什么会在这里。” “大叔……我看起来还是很年轻的。” 黑T长裤的男人翻看着手里的书,闻言用抱怨的语气说:“本来预订了两间房,但谁让你中途变成了猫,晚上那个样子,让我很难搞。” 我盯着他。 “……不是只有声音温柔就够了。”我对他说。 他的眼神,分明冰冷到没有一丝的笑意。 “看得到吗。” “很遗憾,看不到。” “看得到会怎么样” “我说不定会对你的态度好一点。” “因为我是吗喽?”我想起昨天他的口癖,“吗喽的命也是命,大叔。” “真咲。”黑发教主亲昵地叫着我的名字,“我生起气来很恐怖的。” 我冷漠移开眼,还没说你不适合装可爱了呢。 估计他会生气吧。 趴在窗户下,我心情烦躁扭头,“大叔,最起码让我给家人报一下平安,你是想上社会头条吗,□□教主绑架无辜女子高中生,名字我都想好了。” “啊,这个不用担心,有人会去给你妈妈说的。” 有人……这是已经掌握了我家的信息吗。 “不要这样看我,真咲,很恐怖啊。”他点了点自己的眼睛,笑着说,“小心瞎掉。” “放心吧,我不会对你的家人下手,担心的话那就立下束缚。” “束缚?” “忘记你半知半解了。” “用你能理解的词语来解释,大概是牢不可破的誓言这样的。” “……大叔,这么浪漫的东西用在我们身上,有点恶心。” 黑发教主定定看着我,“你的态度好差,是我的错觉吗。” “还有更差的呢,要试试吗。”我面无表情。 黑影从脚下的影子中探出苍白的骨爪,尖锐的指甲犹如骨刺,口腔闪着寒光的刺,嘶嘶作响。 屋外有人规律的敲了三声。 黑发教主站起来俯身,丝毫不惧怕那能戳死他的骨刺,“所以,要立下束缚吗。” “……” 最后还是立下了束缚,我打开门,是四个学生,两男两女,热情的和我打招呼,“你也是来雪山探险的……吗?” 肩上一重,我转头,黑发教主伸手“呦”了一声。 “……你们是兄妹吗?”两个学生妹看着我,又看着他。 “是……” “不是。” □□脆否定了。 “是情侣,看不出来?” 学生妹的目光变得古怪,风评被害的我只能开口:“有什么事。” “啊,哦,早饭快好了,要下去吃吗。” “谢谢,我们等会儿就下去。” “好的。” 关上门,黑发教主还有心情笑,“生气了吗。” “为什么那样说。” “你觉得兄妹住一间房正常吗。” “……”那确实,我也不是很想被人误会成骨科,微妙的很不爽。 但是。 “情侣就正常了吗,我15,大叔你至少比我大十岁,在其他人眼里,我们的关系也不正常。” 被get到年龄神色愈发冷漠的黑发教主:“无聊的猴子。” “大叔……” “夏油杰。” 我改口:“夏油大叔。” 黑发教主沉默一秒后冷笑:“你喜欢玩这个,我也不介意。” “……夏油。” 我妥协了。 吃饭点我们下去,两个学生妹已经吃完了,一个在玩手机,另一个在补妆,两个男生坐在沙发上打游戏,偶尔抱怨一下网好差。 我坐下来,化妆的少女停下动作,她撑着脸笑意盈盈看着我,“我叫千里,你叫什么啊。” “森谷真咲。” “我可以叫你真咲吗。” “……可以。” “太好了!” 不知为何,学生妹面色复杂看着我,又转过头用道德败坏的人渣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好友。 “千里,人不可以,至少不应该。” 她小声说。 我疑惑眨眼,学生妹和千里对视了一眼,仿佛接收到什么信号,一副胃疼的表情问我,“森谷同学有女朋友吗。” 男生们:“……” 我:“有一些,怎么了。” 学生妹愣住。 学生妹脸色白了又红。 千里捧着脸笑容甜蜜:“那我能成为你的女朋友吗。” “不行” “……” “哇呜呜呜呜!” “千里,等等——” 桌子上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两个男生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然后对我说:“不用在意,她就是那个样子,没一会儿就好了。” “仔细一看你长的还蛮可爱的啊,要加个line吗。” “不要。” “好绝情,考虑一下嘛。” “咔擦。” 夏油杰捏的勺子从中间断开,他扭头看着我,语气疑惑不解,“我看起来很像是死人吗。” 我经验丰富地开口:“大叔你不懂,他们就是喜欢ntr情节而已。” 男人将夹的菜塞进我嘴里,戳得喉喽痛。 “闭嘴,快吃,等会儿要出去。” 青春旅馆看起来很正常,没见到失去眼睛的村民,整个店只有一个老板和员工,剩下的就是我们六个人。 旅馆离村庄有一段距离,没有当地的人带路很容易在雪山迷路,老板劝了几句,见我们不怕死头铁的要出去,挥了挥手不管了。 有些奇怪,这里的人皮肤都这么白吗。 雪山还是冷的,夏油杰自然不会体贴到给我带保暖的衣服,好在能控风,加上身体素质好起来,在忍受的范围,走到村庄的入口,抬眼都是低矮的房子,和稀稀落落的村民,有男有女,小孩子比较少。 我转头,男人给我留了个背影,没说让我跟上的话,虽然到了这里,但我也不清楚他来这里的原因。 分开挺好。 真是奇怪的教主,网上对他的风评意外的好,都在夸他是一个善良慈悲,菩萨一样好心肠的教主。 眼瞎了。 不过和新闻上看到的不太一样,居然都没说些传教的话,果然是因为我是他眼里的吗喽吗。诅咒师来这里,是真的想要知道菖蒲失明的原因?他也没说,一言不合把我掳走。 讨厌谜语人,也讨厌乐子人。 我召唤出黑影,想让它帮我找到一部手机联系到外界,但是……我空白的看着自己的手心,脚下的黑影只是在无序扭动着,大脑中时刻萦绕的声音此时陷入诡异的前奏。 犹如恐怖电影中路人死亡的前奏。 “啊。”我面无表情望着眼前的村庄,有那么一瞬间,所有村民的目光似乎都落在我身上。 「系统,我想放火烧了这里。」 第十八章 一个人走进村子,村民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平静的,对外来人没有好奇心的眼神,和刚才不一样。 观察着其他不对劲的地方,我看向四周,忽然一个小女孩闯进视野,她穿着白色的裙子,上面还有简陋的补丁,抱着雕像走,她的腿脚看起来不太好,有点跛,被路过的村民撞了下狼狈摔在地上,手里紧紧抱着雕像,而那个撞人的村民只是看了一眼,漠然的离开。 “没事吧。”我半蹲下抱起她,很轻,骨头硌人。 小女孩摇了摇头,张嘴伸手指了下自己的喉咙,发出啊呀的声音。 “……吃不吃巧克力。”我从兜里拿出巧克力,为了补充能量,我装了一兜的糖和巧克力。 她嗅了嗅,眼睛一亮。 我拨开糖纸给她塞进嘴里,小女孩长长的袖子抬起捂住嘴,腮帮子鼓鼓的,我看向她手里被布包裹,只能看到底座的雕像,指了下用自己平生最温柔的声音说道:“我能看看这个吗。” 小女孩歪着头,蓦地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绝对的欣喜和无法言说的狂热,一个小女孩的脸上出现这样的表情。 我敛下内心的复杂,伸出手,那座雕像落在我的手心,底座冰凉,我余光向旁边一瞥,村民的目光齐刷刷定格在我的身上,更准确来说,是那座雕像。 不想遭受这种诡异眼神,我随便找了个房子与房子之间的空隙,抱着毫无反抗之力的小女孩,掀起布去看雕像的样子。 一只散发着绿光的眼睛,眼睛边缘上生长出许许多多的触手。 握着雕像的底座,恍惚间那些触手仿佛活了过来,一点一点的缠绕住我的手指,胳膊…… 我重新盖住白布。 “这个东西能卖给我吗。” 小女孩眨着眼睛,然后摇了摇头。 我不死心,“真的不可以吗,一百万。” 摇头。 “一千万呢。” 还是摇头。 看来是买不到了,我也没有继续谎报数字,打听其他的事情,哪有人像我调查事情不问村民去问哑女的。 小女孩比划着手语,眼睛怯生生望着我。 “……我没有生气,真的。”摸了摸她的脑袋,这座雕塑给我的感觉很不好,虽然我是真的很想抢了就跑。 “你们这里有没有斧头,锤子之类的东西,我可以买。” 话音落下,小女孩点了点头,拉着我的手,怀里抱着雕像大步走,我跟着她的步伐,来到一间屋子,应该是专门囤放武器的,看了一圈我拿起瞧着锋利的斧头挥了挥,将口袋里掏出的钱放到桌子上,弯下腰轻声说。 “谢谢,我还有点事,这些给你,你可以一个人回家吗。” 小女孩的眼神黯淡下来,她手背在后面踢了踢小石头,点了下头握着我给她的糖,迈着脚步离开。 我则拎着斧头,观察周围没人,聆听着风带给我的信息,翻过高墙,避开村民的路线,面前的门上了锁,我深吸了口气,抓起斧头一下又一下,砍断门锁。 风接住掉落的门,我走进去翻找着里面架子上摆放的东西,找到了一个黑色的木盒。 打开它,果然看到了和小女孩手里一样,形状诡异可怖的雕像。 用布包包裹住我收起它,拾起地上的斧头,沉默盯着地上破烂不堪的门,快速扭过头装作看不见……这是必要的损坏,应该? * 基本走完大部分村子,扔掉斧头,还去水龙头洗了下手,我重新回到村子的大门入口,人少了些,一个素色的身影蹲在门口数着石子,是那个小女孩。 她是一直在这里等吗。 我刻意走的有声音,小女孩扭头,顿时高兴的举起手扑过来,我也很配合的抱起她转圈圈。 感谢系统,要是以前的我估计只能做到抱起来的动作。 “我要回去了,你有没有看到除我之外其他的人?” 小女孩弯弯眼睛,忽然她脸色变了,左顾右看后拉住我的衣服使劲摇头,伸出手比划着。 衣服被猛的拉扯,我也不可能站着不动,顺从地随着她的力向左退了几步,风雪劈头盖脸地扑过来,我单手抱住小女孩,将吹过来的风抽空,抬头一看。 “大叔。” 我心情甚至毫无波澜道:“我知道你急,但你先别急。” 罪魁祸首笑得道貌岸然,拇指抹掉脸颊边的血液。 “我讨厌猴子。” “听话一点,乖乖臣服于我” 我怀疑他在含沙射影。 站在屋顶的黑发教主抱臂,丸子头不知道怎么被扯下来,黑发凌乱散开,怪性.感的。我虽然看不见他扔过来了什么东西,但是看得见他脚下踩着正吐血的村民。 我们两个,一个破坏村里的财物,一个打村里的人,是恶霸吗,是恶霸吧……不能再想了,再想罪恶感都能淹没我了。 后面跟过来的四人组迎风凌乱,学生妹张大嘴说着:“……我好像看到了超人。” 男生们:“好辣。” 你们不对劲。 我皱眉,一般来说不应该是隐藏在暗处不动声色的收集情报,但眼前这个笑起来空气都仿佛扭曲的男人,他是推土机吧。 小女孩拉了下我的袖子,比划着手语,我并不懂手语,半蹲下来与她平视,她眨了下浅色的眼睛,笑出梨涡,贴近亲了下我的脸。 我摸着脸颊,小女孩松开手蹦蹦跳跳着,她跑远了几步,转身对我挥手,比划着动作。 我也挥了下手。 腿蹲得好麻。 “她的声音很清澈。”我看着远去的背影,冷不丁地说。 “那是一个哑女,不是不会说话?”利落跳下来的夏油杰朝我走来,扯下手腕的皮筋绑起散落的黑发,一手提起全身被黑色斗篷包围,兜帽遮掩着整张脸的村民。 “比手语的动作很漂亮,那不就是她的声音吗。” “……” 半晌没有声音,我觉得奇怪抬起头,发现黑发教主用令人毛骨悚然的目光安静注视着我。 “大叔?” 他叹了口气。 “不像人类,畏光,身上有咒灵的残秽。”黑发教主拎着他晃了晃。 苍白无色的皮肤,和黝黑的眼眶,最重要的是,他没有眼睛,像虾一样勾着背,神神叨叨的念着连续的,陌生的语言,忽地抬头,直勾勾盯着我,他尖叫着,又发出笑声。 “这位小姐。” 他用轻柔的声音说。 “我希望能跟你讲一下我们的天父和救主。” 他的脖子突兀肿起,仿佛身体里寄存着活物,我看到青蛙的后腿贴着薄薄的皮肤,迫不及待的要钻出似的。 “……停下,我不听。” 我下意识开口,村民宛如濒死的喘气频率渐渐正常,他还在笑,笑声刺耳,黑发教主提起他的领子,掐住脖子一拳砸中脸。 村民晕倒,我却没有感到安心,抓住夏油杰的手臂,望着天空对他说:“夏油先生,你想要做什么。” “如果你是来探查菖蒲失明的原因,我来做就行,” 我手上的力气不自觉加重。 “……这里是雪山,说不定会发生雪崩,夏油先生还是快点离开比较好。” 已经知道菖蒲怎么恢复了,很神奇,一踏进这个村庄,杂乱的信息和嘹亮的合奏乐就告知了我,是故意让我知道的? 不是,我否认。 只是毫不在意,如同蜉蝣无法撼动大树,就像夏油先生一样,实力的深浅,再怎么强也是人类。 【夏油杰,特级诅咒师,相关情报正在调查中——】 「系统的B格呢,就不能让我一下子全知道吗。」 【全知的是神,系统只是程序,根据现有信息进行推演,这个世界流通关于夏油杰的相关信息很少,系统需要时间。】 「准了,你快点。」 我回过神来,对比我们之间的差距,得出了打不过的结论。 男人没有说话,短暂的凝视着我,不带轻蔑和厌恶意味,仿佛要看穿我身上的秘密。 “不要。”他倏地一笑,悠哉回答。 “……” 还有没有更恶毒的词汇来形容他了,真想报警啊,好心提醒还不听。 “你好讨厌。” “这是在撒娇吗。” 好想揍他啊。 “有没有发现哪里不对劲。” “没有。” “真的吗,我看到了,你拿着斧头在砍门吧。”夏油杰掏出手机晃了晃,“我有拍下来哦,不错的表情,是在致敬闪灵里面的杰克?” “……这是证据吗。” 我紧紧盯着手机里面的自己,不对,应该已经可以称为被告了。 “如果要坐牢也是大叔你,你绑架了我。” 夏油杰:“……” “你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黑发教主难得没有扬起虚假的笑容,而是用一种研究另一个生物的眼神看着我。 “我这是从正常人的角度出发,没事你拍什么照片,快删掉。” “我还不至于用这个威胁你。” “我不信。你这人坏坏的,刘海怪怪的,然后眼睛也小小的。” “……” 黑发教主抬起手抵住自己的下唇,笑得杀气四溢,“撕烂你的嘴哦。” “不信。” 挑衅完他,我半蹲下来摸索着村民的身体,沿着领口的纽扣,粗暴的撕掉村民的衣服。 果然,只有脸还是人类的脸,但下半身已经完全是怪物的身体了,那是要孵化的卵吧,还在跳动。 我的后领被抓住,黑发教主拎小动物一样把我往后面一放,“看这么专注不怕恶心吗。” “还行。”我语焉不详地回,更恶心的都在梦里见过。 “夏油先生有看出不对劲的地方吗。” “都一样。” “嗯?” “都不是人。”黑发教主抓起村民的头发,随便找了个沟扔下去,越来越像杀人抛尸的变态杀人犯了。 “同样也不是咒灵,受□□?不像。”他摸着下巴思考着。 又是我听不懂的名词。 看到我一头雾水,夏油杰反而更讶异,“他没教你这些常识吗。” “我只是普通人。” “操控波粒二象性的普通人,自信一点,你比猴子要更有价值。” 啊,说到这个。 “我召唤不出来波粒二象性。” 黑发教主的脸色有了变化,他张了张口下要说话,倏地转头看向远方,声音冷下来,“留在外面的咒灵死了。” 果然有实力的人都会留个后手。 我很淡定指着沟里动着肢体,不自然僵直抬头直勾勾盯着我们的村民,“这还看不出来吗,这里明显问题很大啊,按照恐怖片的套路,你现在应该跑了,否则说不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菖蒲怎么想的,跑来这里玩。 大麻烦啊。 第十九章 晚上才是最危险的,但系统说过,狂信徒昼伏夜出,要想调查不能在白天,只能在晚上。 但是晚上,对我的不利因素更大。 回到青春旅馆,夏油杰跑上了楼也不吃饭,早上也没有,只是坐在饭桌上没有动菜,这是饭菜不合口味,还是单纯的因为之前“我不喜欢猴子(人类)”而不想吃猴子做的饭? 有一搭没一搭想着,我听着学生妹讲着雪山上的故事,吃着脆脆的沙拉。 “不知道有没有雪女。”千里憧憬捧着脸。 男生们:“是假的吧,听说还会吃人唉。” “闭嘴啊,太ky了。” 我看着窗外,茫茫大雪,现在越来越习惯没有眼镜,店员送上热乎乎的牛奶,听着燃烧的柴火,隐约看到漫漫风雪下出现一个撑着伞的女人。 雪白的女人很像四人组说得雪女。 眨了下眼,正想叫他们看看雪女,打伞的女人被突然出现的黑发男人摁在雪地上,女人挣扎扑腾了几下,再起不能,身体被强行压缩成黑色的圆球。 惨败。 男人似乎察觉到我的视线,微微瞥过来,招了下手将黑色圆球咽下。 咒灵? 是环境在影响,所以慢慢能看到了吗。 “看这个天气会有雪崩。”我不想搞黄四人组的兴致,但这个地方怎么说都很不对劲,“有点危险了吧,不考虑回去吗。” “没问题的。”男生竖起大拇指,“来之前已经充分调查过天气,不会发生,森谷你就放心吧。” 虽然很想让他们安分守己不要作死,乖乖回家才是真理,但是我没有那个立场,说了也会被当做神经病。 村子离这里有一段距离,希望他们今晚不要乱跑,明天再想想办法。 和他们打了声招呼说自己累了先睡觉,上楼店长热心的给我送上了围巾,说是天冷自己织的。 我穿得厚起来,戴上围巾,撑着窗沿从三楼跳下去,控制着自己的脚步声,望着飞雪遮掩的村落,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冷吗,很冷。 累吗,还行,身体素质整体提高还是轻松的。 一步一个脚印,回头看不见身后的路,脚印被雪掩埋,这个时候风元素亲和很起作用,我决定回去给异能文的男主送锦旗,听说爸爸年轻的时候他经常送人锦旗。 天还没有黑,还不确定今晚会不会继续变成猫,电话显示无信号,发给菖蒲的话也没有已读,至于夏油杰,极恶诅咒师会热心肠帮助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女高中生吗,我不至于那么天真把他当做陌生地方的依靠。 「太小了吧,死掉太可惜了。」 这句话说的还挺对,如果不是对我说的话。 我会活下来的。 我告诉自己,系统不是说站在这里的我就是奇迹吗,盲目的相信自己也没什么不好。 村庄的轮廓越来越清晰,看到一个黑色斗篷的村民,我脱下围巾,让身上多余的负重减轻,屏着呼吸靠近他,用学习空间学到的招式弄晕他,想了想还是踢开了一间屋子,发现没人把他塞进去。 穿上他的斗篷,缩在壁炉旁,发呆安静等着黑夜的降临。 大脑昏沉又冷又热,红色火焰照耀出墙上狰狞的画像,雪开始逐渐变大,温度的骤降,明明这间屋子已经没有风渗进来,火苗燃得旺盛,但身体依旧很冷。 积极保持着清醒,在这种时候不能晕过去,全身上下都在抗拒着变化,轻声呢喃着,脑子里面也在想着。 渐渐的疼痛消失,半昏半醒的状态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我费力睁开黏在一起的睫毛,看到天色已经完全变黑。 没有变成猫,很幸运。 我望向远处,村落突兀矗立着细长的方尖碑,上面刻着奇怪的标志和符号,标志和符号能清楚的看到,明明大雪纷飞,离得很远。 远处正燃烧着祭祀之火,白色的火苗奇异,却比周围的夜色更深,一个白裙的小女孩在火中起舞,放声纵笑着,喉咙中发出的声音不属于人类。 要是换个剧情,构图美到拍照能得奖。 被扒掉衣服的人还在昏迷,我走出门,目光观察着周围,夜风吹在脸上,也带来了未知的信息。 【宿主,检测到除你之外,现场还有其他五个人类。】 “……”我脚步一顿。 “除了夏油先生还有谁。” 【那四个学生。】 走向祭祀之火的步伐转了个向,望着天空,乌云遮掩,巨大的绿色月亮正从黑色天空中俯视着,我捂住嘴垂眸,有什么东西在乌云里移动,鼓动着,仿佛人类的呼吸频率。 恶心。 “……他们为什么会来。” 不用系统说,我也能猜的到,还能是什么,晚上出来到村落,这个村落白天也来过,没有什么娱乐项目,何况他们是奔着雪山的自然风景来的。 是因为发现我和夏油先生不在旅馆,所以出来找人吗。 早知道,再怎么被当做神经病,也要像赶羊一样把他们赶下山,不管我和夏油先生不就好了。 “他们在哪里。” 跟着系统的导航,我避开信徒,目标明确的跟着指引走,走到一家破旧的铁门前。 大门是焊死的,我翻过墙,昏暗的屋子里绑着三个人,没有被绑的千里昏迷不醒,手腕被黑斗篷的信徒抓住。 匕首刺下,鲜血流淌在地面的魔法阵凹槽中。 我后退一步,操控着空气中流通的风汇聚成箭矢,做出拉弓的姿势。 ‘咻’ 风矢穿透信徒的膝盖,无力跪在地上,我没有着急跑进去,而是又射出一箭在他的另一个膝盖,然后是脚,失去了行动能力后才散去四周的风。 千里倒地,手腕的伤口还在流着血,可能是疼痛唤醒了意识,她幽幽转醒,看到正踹开门的我,神情陡然变得害怕,泪水从眼眶涌了出来,“森谷同学,他们为什么要把我们抓起来,是□□徒吗。” 我蹲下身扯下斗篷干净的一角绑住她的手腕,勉强先止血。 “是的,不要害怕,我已经报警了,村门口有车,你们之间有人会开车吗。” 千里抹了抹眼泪说:“空太会,他们被打晕了。” “这是钥匙。”我处理好伤口,到另外三个面前解开帮助他们的绳子,一一把他们弄醒,他们醒来后一样的惊慌,看到被禁锢在地面无法动弹的信徒,像是取暖的小动物一样靠近我,惊疑不定说着,“怎么回事,我一直以为只有电视剧才会这样演,他们这样是在犯法啊啊。” “空太。”我不多废话,把钥匙塞进男生的手里,“往前直走,靠近柴火堆的地方有车,开车带着你的朋友快点离开。” “森谷你呢。”男生看我,敏锐猜出我的想法,“车是森谷发现的,要走也要一起走,留你一个人太危险了。” 我叹了口气,比出手枪的姿势,对准窗户,手指一动,窗户顿时出现碗大的洞,玻璃渣碎了一地。 四人组的世界观也碎了一地,咽了口唾沫,想说话又恍恍惚惚不知道说什么的样子。 我双手拍掌让他们回神。 “快走吧,不要回头,还有别的车,我会给你们发消息的。” “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 接连重复让他们放心,护送着他们离开,千里撑着学生妹坐到车里,她摇下窗户白着脸对我说:“回来我们就结婚。” “……婉拒fg。” 最让人操心的四个学生走了,我重新回到被我钉在地上的信徒那里,斗篷被血弄得湿漉漉的信徒趴在地上,他嘴里哼着歌割掉自己的手指,鲜血哗啦犹如泼出的水,嘀嗒落入凹槽,这还不够,他比划着自己的手腕,带着陶醉的笑意下手。 我捆住了他,阻止他继续自残。 无形的风化为无法挣脱的绳索,信徒头顶的兜帽挣脱开,露出一张稚气未脱的脸,他的脸上没有眼睛,但似乎能看到我,唇角扬起,嗓音甜蜜:“这位小姐,要了解一下我们的天父和救主吗。” “闭嘴。” 我找了个毛巾塞进他的嘴里,提起一桶水冲掉地上已经溢满一半的血,信徒激动地呜呜了几声,又像暂停的玩偶一样幽幽望着我。我转了四周,把一些奇怪的装饰都推倒在地,能抱起来的拿到厕所冲掉,四周的窗户玻璃被打碎,冷风穿过,将空气中的血腥气带过来。 弄好这些,我才蹲下身观察着地面的魔法阵,上面镌刻着古怪的符文,不是人类现存的文字,那东西看起来仿佛游走的蛇,看得困难。 但是很奇怪,我能懂它的意思。 [菖蒲] 是菖蒲的名字。 我拿起地上的匕首破坏掉地上的名字,这个魔法阵看着就很邪门,一定要毁掉,转头看着平静下来的信徒,他歪着脑袋眼睛弯起。 摘下毛巾,我指尖抵着他的肩膀,刚才弄出的血洞现在已经没有了,心里不禁沉下来。 “为什么菖蒲的名字会在魔法阵上。” “菖蒲?”信徒疑惑后恍然大悟,“是那个幸运的女孩吗,真可惜,本来上周的祭品是她的。” “魔法阵被你破坏掉了,她大概没事了,还以为能给我的神献上配菜。” 他用狂热的眼神目不转睛盯着我,语气又怨又嫉,“为什么你不理解我们的信仰,明明你应该是最想接近我主的人。” 信徒神经质的睁大眼睛,音调尖利。 “或许,我应该将你献上去。” 勾石。 我一拳打晕了他,眼不见心不烦。 在他的话里,祭品另有其人吗。 翻整着思绪,我再次抬头望着无星的夜空。 “没有停下吗,没有停下会发生什么。” 【没有停止,不过是又一次毁灭世界。】 “……你好像经验很丰富的样子。” 【宿主不用担心,你与系统绑定,只要有男主们的积分在就不会死亡,世界毁灭是常事。】 【末世文男主安慰你:他已经是最后的人类了。】 【玄幻文男主安慰你:他出生的世界已经成了一摊烂泥。】 【科幻文男主安慰你:他的世界异形侵略后,已经在和异形结合了。】 【男主们安慰你……】 “我谢谢他们的安慰,不如不说。” 第二十章 没有武器就自己创造出武器。 我找到了一摞整整齐齐垒放的木棒,挥动起来很顺手,还有很多,随便做了个包,把木棒放在里面。 潜伏在屋顶上,有狂信徒朝着祭坛的方向走,我跳下去一棒子挥下去,砸晕随便找个房间扔进去。 周而复始,携带的木棒都全部折成两半成了柴火,狂信徒堆成了小山,外面的雪很大,我还贴心的把木柴扔进灶台点燃了给他们取暖。 信徒的衣服被我扒开,在他们腹部的东西更为活跃,但似乎怕火,我拿起一根火柴凑近一个信徒的腹部,里面的东西从腹部转移到四肢,急迫在躲避灼热的温度。 好恶心。 我拿起包后退到门口关上门,看着包里被自己东翻西翻找出来的雕像,一时不知道要不要把它们毁掉。 或者埋在土里更好? 我朝着村口的方向走,忽然间整个村落的灯光骤灭,陷入一团漆黑中。 突然的变动让我脚步紊乱,不小心踩中石头摔倒在地,膝盖很疼,应该是破皮了,还好夜视能力不错,可以认清路在哪里。 “请问……” 一道声音冷不丁在脑后根响起,我浑身一紧反射性一拳上去,被稳稳接住,一张贴近自己,平平无奇的脸面带着笑意。 “你有见过和我一样的人吗。” 他的声音苦恼。 “清点人数的时候看到少了一大半,有点在意。” 勾石。 和狂信徒不交流更好,我没有一句回应他的话,一脚踢中他的腹部拉开距离,制作出风矢挥手齐齐射出,但没有双目的男人却诡异一笑,身体扭曲成不可思议,异常的弧度躲开。 “很稚嫩啊,力气虽然很大,但是没有章法,你没怎么和人打过架吧。” 利用风瞬身到他的身后,耳边忽然炸开血花,我丝毫不受影响,鞭腿精准的抽中他的后背。 “不错的攻击,不过接下来可不适合你。” 狂信徒被穿透三分之二的腹部快速的恢复,他依旧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用温柔慈爱的眼神看着我。 噫,鸡皮疙瘩要起来了。 我退了几步,用嫌恶的眼神盯着他,“话好多,能不能闭嘴。” “这样吧。” 狂信徒充耳不闻。 “你离开这里,主会让你和你的父母不会死亡,安稳的度过一生,如何,” “人类怎么可能对抗祂们,和你一起进来的那个男人也只不过是最后的挣扎。” 我神色愈发冷漠,接着他的话茬,“夏油先生怎么了。” 狂信徒脸上是令人发毛的笑容。 “他很强。” “但也只是强。” 信徒目光怜悯,“人类的高度形容也只是强大罢了,你身为离祂们最近的人,还不懂这其中的绝望吗。” “离开这里,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你是被偏爱的存在。”信徒温柔的说。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 “说完了吗。”我面无表情,“说完了就继续打。” 信徒温柔的表情裂开,隐隐有些异人的狰狞,“你还不懂吗。” “我懂。” 他发怒的眼神分明写着“你懂个屁”。 “离开。” “答应我主。” 信徒的声音不再只属于一个人,重重叠合,男的,女的,年轻的,年迈的,不同的音色交缠在一起,逐渐的不耐烦,躁动,愤怒向我大吼。 “回答我!” 癫子。 我又后退了一步。 我的答案是什么。 要相信他的话吗。 除了父母之外,我还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还有很多亲人,很多朋友,过去的,现在的,未来的朋友。 我下意识的思考起来。 他说的话是真是假也无法判断……我只是个普通的人类,是人类就会有贪欲。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允许我有犯错的机会,我的回答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但是—— “我拒绝。” 一瞬间,从他涌出的肢节向我攻过来,地上的布包被穿刺,雕像骨碌碌摔在地上,我躲避他的攻击抬起手,身后突兀暴涨沸腾起耀眼夺目的火焰,火焰从我身后跃起,吞噬着怪物般的人体肢节。 恼羞成怒了啊,本来打算把积分留在最后用的,果然我还是太弱了。 信徒看着地上的雕像眼神恍惚,竟不惧火焰执着的伸出手要抓住雕像。 我踩住他的手,抓起他的头发,信徒发出吃痛的声音。 “你会后悔的。” 他的脸色唰得苍白,盯着我一字一句道。 因为火焰眼神不自觉的畏惧,表情流露出痛苦,下一秒他暴起,不顾自己的头发齐齐切断,肢节重重地击飞地上的雕像,转过身不顾一切的向前跑。 清脆的声音就在耳畔,我内心不详的预感到达顶峰。 死亡般的火舌最终将他吞噬,惨叫声响起,我看着在火焰中变化形态的怪物,最终被烧成灰烬,转身向被摔成一片一片的雕像走去,把它们捡起来重新包好。 做完这些我抬腿跑向自己扔信徒的房子,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信徒在。 算了。 火焰将惨绿的天空印的通红,我放了把大火,站在原地看着,入口近在咫尺。 地面开始轻微的震动,肉眼可见的出现裂缝,房子塌陷,我望着白色的祭祀之火,没有离开的动作。 【系统已查出夏油杰的相关信息,宿主是否接收。】 “说吧。” 【五条悟与夏油杰曾是高专的同期生,关系匪浅。】 我放火的手一顿,“关系匪浅的意思是他是五条老师的朋友吗。” 【是。】 “夏油先生还在里面?” 【是。】 ……我大概是疯了。 “系统,摇个骰子吧。” 【收到。】 立体的骰子在眼中转动,最终停到3点。 疯子。 生出裂缝的山谷不断有像蟾蜍一样身体是透明的东西爬出来,它们的面部有着膨大的眼珠和巨大的嘴,眼珠的情绪充斥着对折磨的渴望。 不过短短的三秒钟,我的前方已经被这些怪物包围,空气弥漫着它们的吐息和嘶吼声。 “……” 难以想象。 之前的我,还是一个没有忧虑的普通高中生,现在却面对着这么一群怪物。 闭上眼深吸了口气,我转身开始了奔跑,不停的奔跑,感受不到恐惧和厌恶,内心出奇的平静,高强度的控风,与风元素共鸣,火焰化作墙阻拦住它们的行动。我的五感越来越灵敏,听到了狂信徒的祷告,他们神经质的语言。 天上的存在是什么,不想知道。 后面追的东西是什么,不想去看。 脑海里的呼唤是什么,不想回应。 努力的捕捉到动静,听到清晰的一句—— “猴子。” 我停下来,揪住胸口的衣服喘着气,眼睛却亮起来,穿过无尽的黑暗,看到被人潮般的信徒层层包围,正踩在咒灵头上黑发凌乱的男人,他依旧是轻蔑带点无所谓的冷漠目光,唇角的笑意阴郁。 “滚远一点。” 还有人在。 脑海里只剩下这句话。 这里最后的人类不是我。 虽然……夏油先生大概觉得最后的人类只有他一个才会高兴起来。 “大叔。”我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气说出来,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是否能传达到他的耳边。 他听到了,转过头隔着狂信徒们与我对视,瞳孔朦胧,笑容也有些失控。 “世界要毁灭了。” 黑发教主笑了。 “这是我今天听到最好的消息。” 天空中的黑影鼓动变换,接着有个东西比黑还黑,比暗还暗,巨大的爪子伸下摁住他身前的咒灵,血肉飞溅,男人虽然避开但还是很狼狈,他的眼睛在流血。 不是都说了不要抬头看天的嘛。 “我还不想死在这里。” “大叔也别死在这里,出去之后死在哪里都可以,被大雪掩埋无人问津,似乎有些太惨了。” 我声音断断续续的说,不是突然的善良,极恶诅咒师做过最善良的事就是给我带了能穿的衣服。 只是不想人类死在这里。 “所以……” “请闭上眼,不要抬头。” 狂信徒的注视下,面对男人的沉默,我冲了上去,捡起地上破碎的雕像,同时抓住了他的手,冰凉粘腻的手心,失去温度的身体,肆虐的狂风掀起最近的狂信徒,白裙的哑女面带灿烂纯洁笑容的跳舞,黑袍的信徒恍若未闻,手中的斧头无情砍下哑女剩下的两条腿。 她没有死。 她的声音像是黄鹂鸟一样,说出的语言晦涩。 【蛇已衔尾,形成骨环。】 夏油先生没有挣脱,我知道他已经看不见了,和这里的信徒一样,他眼睛上的血落在我的手上,让我处于极度的冷静下,还有心情在想,就算是负面情绪浓郁到爆炸,夏油先生也是人类。 「系统,我还剩下的积分,都用来兑换最高级别分解重构的技能。」 【你会死。】 「不用担心。」 我拉着男人,狂风卷走了周围肆虐着的疯狂的、盲目的咯咯声,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不去看。 「我带了充电宝。」 破碎的雕像在手中恢复成为精美又古怪的艺术品,分裂的天空凝滞,漆黑颤抖的触手雨垂落在天际。 时间暂停了。 第二十一章 雪山还是雪山的样子,除了刚在小女孩那里捡到的雕像,其他的三个在探查村落的时候我就有意识的注意它们,四座雕像复原好了三座,只剩下一座。 狂热的信徒满雪山地追逐着我们,天空中的裂缝依旧存在,黑暗从裂缝中渗出,发光的绿眼睛冰冷俯视着我们。 召唤不出黑影,这里对它有天然的压制。 最终躲进了山洞里,停下来时我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的四肢已经被使用到快废掉的程度。 但我不能停,还在拼凑着最后碎片。 黑发教主闭着眼睛,血痕像泪水一样被他擦掉,我专注着自己的事,听到他叹息声,“看来不能收服。” 语气充满了遗憾。 我很心累,问他来这里的原因:“大叔,你想干什么。” “啊。” 他笑得云淡风轻。 “只是想试着收服一下这里的东西而已。” 我:“……” 就算只是碎片的投影,那也不是能收服的精灵宝可梦。 人类只要知道祂们,不是变异就是疯。 我走过去抓住男人的脸,面团一样扯一下,揪一下,再揉揉。 “……你在干什么。” “在检查你有没有偷偷变异。”我义正言辞。 “没有。”男人拍动物一样拍了下我的脑袋。 “你怎么知道这里的东西。” 男人做出回忆的神色,“有一本书,上面记录着这里发生的事,还有一些奇怪的法阵,那些猴子们看完就疯了。” “在奇怪我为什么没事?” “我本就处于疯狂下。” 我:知道了,他的san值高。 “正好知道了那个谁从矢神村出来,就想着过去看一下,说不定会有什么惊喜。 ” “那你为什么要绑架我。” 男人心不在焉的回答:“魔法书里有你的名字,想抓就抓了。” 我贫瘠的大脑暂时思考不出来为什么书里会有我的名字,只觉得他真的是很任性啊,有点生气了。 夏油杰抓住我的手放下来,我撇了撇嘴想要抽回手继续复原雕像,但抽不回。 我疑惑的看他。 “大叔?” 黑发教主像在思考些什么,又像在发呆,嘴角下垂,“为什么要救我。” 我为什么要救你。 “在这种情况下说肉麻的话,你觉得合适吗。” “合适,快说。” 黑发教主用不容置喙的语气催促道。 “手擅自动起来。”实话说,那一瞬间很难搞明白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情,“可能是你还没有在我面前坏到透顶。” 我这样说。 “什么?” “……我不理解。” 要说的话很多,最终涌出舌尖的话只有一句“我不理解”。 或许以后的自己会知道,现在的我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执着的去找到一个一言不合就放话要杀人的男人。 黑发教主没有说话,他下垂的睫羽和抿紧的嘴唇,看上去冰冷的犹如雕刻的人般。 他忽然叹了口气。 “没想到。”男人的语气杂糅着无奈和抱怨,“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果然还是太小了啊。” 有股微妙的被认同感,他用着饱含笑意,哄孩子似的温柔嗓音, “那你认为这是对的事吗。” “虽然你很怪,但……是的。” 我话音落下。 “……”他偏头长久的注视着我,半晌,唇角扬起一个笑容,“那就不需要理解。 “现在的真咲快点变强吧。” 黑发教主漫不经心地说。 “快变强提升自己的价值,这样才不会轻易的死去。” 我面无表情。 “我要生气了。” “嗯,快点。” 啊这个人真的是又恶毒又嚣张。 “你也挺一般的。” 我说。 “嗯。”他撑着下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如果抬头看会怎么样。”黑发教主冷不丁的问我。 “就是会变成那个白裙小女孩的样子。” “那个怪物?永恒的生命和无穷的力量,听起来不错。” “但你会变得很丑。” “那算了。” 山洞恢复安静,我继续复原着雕像,最后一座雕像修复好,封印会重新启动。 最高级别的分解重构无时无刻都在消耗着我的寿命,能量构筑着生命,极速的消耗拉扯着心脏,疼痛和灼热感随之袭来。 我有些苦中作乐,现在就像是月底大花特花不敢查余额的人,一旦知道说不定会动摇。 不行。 再这样下去还没修复到一半我就会死。 我决定用充电宝。 “怎么停下了。” 我闻言瞪了他一眼。 “没有能量了。” 男人做出聆听的姿态。 “就是说,没有咒力支撑我复原雕像,我们要完蛋了。” “哦,那要怎么办啊。”这种时候了,对方的脸上还挂着一副尽在掌握之中的笑容。 “补魔。” “……” 我十分平静,似乎没有注意到诡异的寂静,说道:“看过fate,就是那个补魔,没有咒力支撑我会死。” “我死了,你也会死。” 好的一点在于系统刚刚通知,天上的那个只是碎片的投影,这里幸运的成为了折叠空间,世界不会毁灭,但待得这个雪山会。 他还是没说话,而我在想要怎么吸才不费力气。 “如果手机有信号就好了。” “……有的话你想干什么。”他的声音在山洞里十分清晰的响起。 “摇人。” “摇谁?” “摇个最强过来。” “……悟吗。” 我转念一想,放弃了。 “不过还是算了,就算是最强也只是人类。” “……等等,为什么你会知道五条老师。” “这不是重点吧。” 系统没有危机感,实时念着男主的话,各方男主使出十八般武艺试图教会我什么是霸王硬上弓。 我让他们滚,一天到晚有使不完的牛劲。 果然还是用风绳把他先绑起来,这样想着,扎着丸子头的男人坐直身体,伸手将我举起来,他的身材看起来就很高大,身体弯着,肌肉紧绷能撑起并不小的上衣,虽然闭着眼,但我能感受到他在看我。 碎发落在脸上,他忽然间勾起嘴角放下我,下巴搭在我的颈窝,落在腰间的手臂有力。 “……你要做什么。” “我想想,是这样吗。”下巴被捏起,脸被亲了一下,他口吻像是在点评大白菜的好坏,“还不错。” “等——” 手掌按住了后脑勺,后颈的皮肤微微发凉,我脸上的表情是什么不清楚,但这个混蛋笑得很开心的样子。 “人渣。” 他摊手状似无奈,“是你说的。” “不错,咒力多起来了,你的身体有点意思。” 我毛了:“谁告诉你补魔要亲脸的,小心我告你啊。” “不是吗。”他支着下巴露出无辜的表情,在我愈发不善的目光下哈哈笑出声。 “你挺厉害的。” “不要说这么让人误会的话。” “放心吧,我还是看过fate的。” 头被拍了下,男人脸上的笑容消散,在我的注视下,手捏住了我的脸,咒力源源不断汇入体内,系统的电子音也及时报数。 一个高到可怕的数字。 多出的咒力被我用来修复雕像,碎片在眼前重组构筑,全神贯注着摒弃干扰的一切因素。 光芒重新恢复在雕像中,我心脏一痛半跪在地上,雕像咕噜咕噜滚落,重新变得灰扑扑,毫无光泽。 “……不行。”我艰难道。 “雕像缺了一角。”祂本就该苏醒。 “这里是折叠空间,能跑出去,只要我们快一点。” 要快到哪种程度才能跑出祂的注视,我拉住夏油杰的手冲出山洞,眼前的一幕和进来时迥异不同。 你见过红色的雪山吗。 天空慢慢地被撕裂,从天空中落下一片比黑暗还要黑暗的黑暗,像长着长长的卷须的变形虫,自上而下的流淌下来,庞大的躯体肉眼可见的下压。 如同末日。 前方还有挡路的狂信徒,但他们还没有说话,就被突兀出现的咒灵撕碎了身体。 黑发教主闭着眼偏了下头,“虽然损失很大,但我也不是弱到什么都做不了。” 他眼眶流下的血过渡成黑色,唇瓣越来越苍白,身体也开始晃,天空中的东西在影响他。倒下的狂信徒的尸体有多少,数不清,头顶的东西什么时候彻底淹没,不能去看。 死路了吗。 我停下无畏的脚步,撑住他的身体把血抹在他的脸上,黑发教主抓住我的手阻止我突然的动作,发出无意义的气音,“怎么,不继续了吗。” “真奇怪。”我声音轻不可闻。 “我还不想死。” 在死亡边缘,突然能够共鸣电影中主角强烈的求生意志。 不能死在这里。 “夏油先生。” 我捧住他的脸,注视着男人睁开的,全黑眼白的双眼,这只是冰山一角,是能够看到没有意义的绝境,只要是人类,就无法抵抗。 不管是什么,只要能利用到,我是不会放弃的,哪怕没有结果,结局注定是绝望。 “一起活下去吧。” 我说。 【宿主,你想要做什么。】 「你不是说我是奇迹吗,做点奇迹该做的事情。」 之前系统说过,我的身体是锚点,脑海里突兀涌出了疯狂的想法,我看着被取代的黑夜,一阵狂风在周身旋转,耳边是充斥着憎恶的声音。 “请帮帮我。” 抬头仰望着天空,看见有一只巨大的眼睛正注视着我,如汽车引擎的轰鸣声自山顶传来,呼啸的雪块吞噬着眼前的一切。 我握紧了交握的手,对着繁星说道。 “拜托了,「爸爸」。” ——空白,声音,感官,连着自身的存在也一一消逝, 世界的一切都是空白,我半跪在地上手掌挡住半边脸,看到了无穷的光辉。 都结束了。 我站起来,摇摇晃晃向着光辉处走去,视界模糊不清,很奇妙的感觉,似是无尽的垂怜落在身上,身体轻盈有如一只蝴蝶。 祂在说什么。 我脑海空空的,慢半拍的眨着眼,伸出手想要触碰,却看到了无尽连绵的雪山和蔚蓝的天空。 身体缓慢溢出着血液,我抬起手,入眼是红色,黑发教主收回望着天空的目光,用十分晦涩又微妙的眼神看着我。 他低下头,我却下意识捂住脸,用眼神询问。 男人点了下我的腹部,“我的咒力已经都在这里了。” “……” “真好。” “嗯?” “我是说……”我看着天空,戳了下正俯视着我的男人的脸颊,笑了,“真漂亮啊。” “我果然很喜欢这个世界。” “哈——”黑发男人愣了下,随即是无法压抑,畅快的笑声,从那双狭长眼眸流露出来的神情让我本能的感到寒毛直竖。 “大叔,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有点可爱啊。” 他凑近说,唇边是古怪的笑意。 “像怪物一样,可爱过头了。” “……”无聊,好烦。 “要来我这边吗。” “我拒绝,好恶心。” “这样说也太过分了。” 男人的肩膀上弹出一只咒灵,注意到我看过来的目光,他的心情好到不行,“果然能看到了啊。” 手指点了下我的额头,我睁圆了眼,不受控制的困意席卷着大脑。 “睡一觉吧,辛苦了。” 我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下来,大脑却始终处理着多出来的杂乱信息,很多很多,过去,现在,未来,各种信息装载着大脑能承受的极限,无数的人影在眼前一一掠过。 过于浓重的情感充斥着心脏,我困难的呼吸着,蓦地一双手很轻的拍着我的背,偏头靠着布料,恍惚地想。 好像妈妈。 第二十二章 醒来的时候是在荒废的旅馆,我睁开眼,学生妹他们眼眶通红的看着我,“呜哇”一声大哭着抱上来。 “老婆啊!我好爱你!” 我沉默。 千里也气咻咻地抱上来,“我先来的,是我啊,我可以做你的一些女朋友吗。” “不行。”我拒绝。 男生也很意动,在我的目光下他们打消了念头,苦着脸说:“你都不知道,昨天有多恐怖,那些人追着我们要挖掉我们的眼睛,快追上了忽然就僵硬住身体,像幽灵一样,啪得一下身体碎得七零八落。” “要不是我额头的包还在疼,我还以为是梦。” 千里:“好多血呜呜呜呜老婆你好惨,记得回去要多喝红糖水,还有多吃鸡蛋,要避免贫血。” 我推开她的脑袋,看向四周,看到了坐在倒塌屋顶上的小咒灵,“夏油先生呢。” “他吗,他早上就走了,让我们不要吵醒你,都不等救援,开着车离开了,我们打了报警电话说很快就来,就在这里将就了一晚上,昨夜刚发生的雪崩,路况上来还是花费点时间的。” “对了,你的手机。” 学生妹把我的手机放到手里。 我打开一看,发现自己发出去两张照片和一条消息。 一张是自己身上都是血的照片,一张是黑发丸子头的男人抱着猫比耶的照片,猫是我,看来昨夜晕过去还是变成了猫。 而消息是这里的具体地址。 接收消息的对象是……五条老师? 我眨了下眼,夏油先生发给五条老师这种照片想干什么。 窗外的阳光很好,雪山在阳光下发着璀璨的光,四人组危机解除后干自己的事,拿着手机发消息,默契的没有提到发生的事,只是说倒霉遇到了雪崩。 狂信徒的尸体消失,村庄也不见了,只留下破破烂烂的旅馆。 我半阖着眼,疲惫椅靠着沙发,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有人敲门?”学生妹四眼懵逼,“这里除了我们还有谁,警察也没打电话啊,还是夏油先生折返回来了?” “我去开门。” 我站起来走到看起来摇摇晃晃一脚都能被踹掉的大门前拉开,看到了一团黑墙,熟悉的声音在头顶说:“上一点点啦。” 抬起头,我猝不及防被拎着手腕举起来,像个大型塑料袋,白发高大的男人上下看看左右看看,身上的气息沉下来,看起来很不爽。 “……这个帅哥的表情好可怕啊。” 千里放轻声音嘀咕。 “五条老师?”我动了动脑袋,有些讶异,他怎么过来的,而且心情非常的不妙。 “真咲,还是不能告诉老师吗。” 我谨慎回想了下能告诉的部分,摇头肯定,“不能说。” “很不爽耶,真咲身体里的咒力看起来乱糟糟的。”白发男人用抱怨的语气说,陀螺一样转着我,半个肩膀压在我身上,“真咲狼狈成这个样子,老师怎么跟忧太交代啊。” 我看着他,五条老师看着我。 “怎么啦,真咲。” “别说。” “……” 我的脸被揪起来,五条老师笑意不明地说:“那惠呢。” “也别说。” “你们不是朋友吗。” “我已经没事了,那就不要说这些让他们乱想。” “……” 男人苍蓝色的瞳孔贴近我,没有戴墨镜或绑着绷带的他犹如高中生一样俊俏年轻,很危险,目光像十字准心,被锁定的时候大脑都仿佛停滞运作。 “这个时候就让人感觉到恼火啊,没一个字是我爱听的。” “怎么办,老师现在有点生气。” 他看了下雪山,认真的思考着。 “你说把山夷平怎么样。” 那张嘴巴说出了不得了的话。 我硬着头皮阻止:“快住手,雪山可是珍贵的自然宝藏。” 五条老师噘嘴。 我拍着他还举着我的手,这人怎么都不累的,一脸心累:“你还不快把嘴收回去,你也不小了,这是在做什么啊!!” “真咲,老师真的有在认真的生气啊,你怎么都没有点紧张感呢。快说点什么,说不定老师就不生气了。” “真咲~真咲真咲!” ……好吵。 “为什么生气。”我无法理解,不应该高兴吗,谁也没有死亡的世界不应该值得欢喜吗。虽然并没有那种欢喜感,尘埃落地的时候心里只有“啊,终于把这个任务完成了”的放松,很普通。 “老师也不知道啊,不过现在被真咲一问,更生气了。” “五条老师,男子汉大屁股的,不要生气。” “……” 啊,五条老师有点奓毛了。 我被揪得脸通红,这是要揪出婴儿肥吗,看着看着,他忽然发现不对劲。 “你脸上怎么会有一个牙印?”他眼神狐疑。 我顿时捂住脸:“老师,不要盯着jk这里看,很变态。” 被一通变态拳打下来已经逐渐习惯的五条老师低着头像猫一样执着问:“让我看看,你这个态度很奇怪耶。” “五条老师,你有点烦。” “被人咬的?” 我立刻否定:“不是。” 白发高大的男人突然间冷着脸,有点紧绷的样子。 “……杰?” 是没有见过的五条老师。 “不是。”还是否认。 他啧了一声,那种由这个名字产生的距离感似乎消散了些。 “人渣啊。” “……五条老师,你能不能听下我说的话,而且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我面无表情,五条老师一拍手,伸出食指语重心长警告,“那种人渣,真咲离得越远越好。” “……我知道了,请不要说了。” “血也流得太多了。”五条老师扯了扯我的衣服,正要说什么,沙发上缩成一团的千里忽然暴走。 “啊c8放开我那是我一见钟情的老婆啊呜呜呜呜——” 学生妹惊恐:“千里,你别冲动啊,看他的肱二头肌一拳你就得九泉啊!” 男生们:“我们是摆设吗,真的看不到我们吗,这男的看起来也太像娇俏jk了吧,我觉得还是夏油先生比较辣。” “……” 死寂。 一手按住某个白毛老师,我淡定的对千里说:“谢谢你喜欢,但是我们真的没可能。” “呜呜呜。” 我们一群人被五条老师接回去了,用飞机,飞机上还准备了衣服,有点太贴心了。 我换好衬衫,短裙,鞋子,都是崭新的,上面的牌子也不认识,直到学生妹眼巴巴地看过来,差点破音,“这件衬衫28w。” 我:“……” 有点没听清,什么东西28w。 五条老师抬了抬墨镜,闻言悠闲扭头,“不值几个钱啦。” “五条老师……” “脱下来的话我就告诉忧太和惠。” 他笑眯眯堵住我未说完的话。 “除了这些衣服也没别的了,真咲难道要顶着一身的血回去吗。” “也不是不行,就说是提前万圣节cs了。” “……提前几个月正常吗,真咲,再顶嘴老师就要捏你的脸了。” 我警惕捂住脸,看向四个学生,他们顿时脸色一苦,拨浪鼓一样摇头,好吧,看来也交换不了衣服。 “我知道了,谢谢老师。” 妥协了。 “安心接受别人的好意啊。”五条老师招了招手,“真咲,过来一点点。” 我坐到他旁边的位置,注意到五条老师的手机上有个熟悉的挂饰,和我的一样,是之前买过甜品店老板赠送的猫咪挂饰,还以为会被扔掉呢。 “咔擦”一声,他拍了张照。 五条老师扭过头,见我的视线在挂饰上,手机晃了晃,拉长了声音说道:“可爱吗,是不是和老师很像。” “嗯,很像,很可爱。” 我敷衍应付着。 五条老师又抓拍了几张,我叹了口气,摆烂了,爱怎么拍怎么拍,经历惊心动魄的雪山游,真的要累死了,这辈子都不想经历第二次了,但是报酬真的很丰富。 【风元素亲和】的熟练度已经从lv1升级到lv5,开发出风王结界,风绳,风矢等等,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凭依玩偶】能控制的小熊数量多了一只,可以同时操控两只。 很少用的【不可名状的恐惧】,大范围容易误伤的对人类技能,能不用就不用。 最后一个是【召唤】,猎犬算是,不过被其他人看到误伤率100%,黑影好用,但出来一次抽空一半的血,还怂。现在可召唤的多出了一个生物,【至暗的狂信徒】,免费打手,杀不死,群攻,只能在黑夜中出现。 最无用的应该是祂们的恶趣味【变猫】,除了卖萌一无是处,还会成为拖累。 村民B人设摇摇欲坠,我越来越像反派了啊。 “真咲。”五条老师叫我,“伸手。” 我不解的伸手,五条老师握住我的手翻了翻,“身上都是让人不爽的咒力残秽。” 困意涌上来,耳边五条老师的声音渐渐模糊,我沉沉入睡。 ……真的很好奇是什么让人被动睡觉的。 能不能学。 * 下飞机前,五条老师问我:“真咲,要不要转学去高专。” “忧太和惠的学校,要去嘛。” 我拒绝了,我并不是很想转学。 五条老师揉着我的脑袋,他眼睛上重新绑起了绷带,竖起的头发蓬松柔软,“真咲不想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不过老师还是要给你说。” “那天绿色的月亮引起了很多咒灵的消失,连看到月亮的咒术师也晕倒过去,真咲对咒术界不感兴趣吧,老师呢还是建议多少知道一些,毕竟被古板讨厌的老头子注意到你会烦的吧。” 我心一紧,抬起头看他。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老师啊,老师是不会去查的。” “怕我死掉的眼神,还是第一次见耶。” 他的语气有一丝稀奇。 “因为……”我闭上了嘴,要吐出的话止在嘴巴,垂着眼闷声不说话。 “放心吧。”我的脑袋被拍了下,白发男人的身影被渐渐西斜的日光拖长,他语调一如既往的轻快随意,“不用担心,老师是最强的。” “和那个眯眯眼小眼睛不一样,老师非——常的强,不过真咲不要和他太接近,会很危险的。” “嗯,我知道了。”我被拍的偏了下头,却忍不住展现出笑意,“老师,我不喜欢他,不会接近的。” “nice!这样就很好,我很欣慰,不过……” 五条老师弹了下我的额头,说道:“有危险就求助大人啊,好了,你的朋友在等你了。” 我转头,看见了菖蒲,她的眼睛恢复了神采,头发乱糟糟的望着我。 我鼻子一酸,在雪山从未有过的酸涩涌上来,这个时候才真正的落到实地,睫毛很快就湿了,我抿紧了嘴唇,踮起脚轻轻抱了下男人。 “谢谢五条老师。” 我一鼓作气说:“虽然有时候嘴巴很气人,不过老师真的很好,眼睛很漂亮,长得也很漂亮,是这个美丽世界中很耀眼的存在。” “我其实有些害怕的,那个见到老师真的很开心,这样就很好了。” 说完后,我也没有抬头看男人的神色,朝着菖蒲跑过去,只来得及听到一声笑。 菖蒲双臂抱紧了我,拍着她的背,听到呜咽的哭声,我贴了贴她的脸,轻声安慰着。 “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愉快的日常要开始了。 第二十三章 爸爸终于出差回来了,带着很多特产,妈妈想要的包包和衣服,还带了我喜欢的谷子手办。 心大的妈妈被五条老师糊弄过去,爸爸有点难搞,晚上爸爸做点小酒小菜,把我从卧室里叫出来对杯碰,爸爸的概念里没有未成年禁止饮酒的概念,在爷爷奶奶那里住的时候就会偷偷摸摸让我尝点酒,妈妈发现很生气,被爸爸几句“现在不锻炼出来酒量以后去酒吧被混蛋灌酒了怎么办”说服了,久而久之,我的酒量也很厉害了。 同龄人还没碰酒,我就已经能踩箱喝了。 但爸爸喝酒有个坏处,他会拉着我唠家常,包括不限于学习,人际关系,社会现状等等,最后都会以“爸爸不许你现在就谈恋爱,现在男人都是混蛋”结束。 “我对恋爱游戏没有兴趣。” 爸爸满意点头,妈妈倒是很希望我能多谈几个。 “没什么事我就去找御子柴打游戏了。”爸爸带回了新的游戏,我很感兴趣。 “实琴啊……去吧去吧,把这个小礼物带给他。”爸爸指了下美少女手办。 我点了点头,回到卧室去拿游戏机,顺便给御子柴发消息,一则消息弹出来。 [伏黑:在家吗。] [在。] [伏黑:开下窗。] 看到消息我打开窗,风吹进来,窗帘吹得摇摆,穿着黑色卫衣的黑发酷哥抬头望着我,他手里提着一袋子的东西,应该是从博多带回来的特产。 ……我有说要这么多吗。 我晃了晃手机,示意他看下消息。 [要上来吗,跳窗。] [伏黑:……还有谁跳过窗。] [忧太和五条老师,怎么了。] [伏黑:沉默.jpg] [伏黑:你倒是长点心啊,别太纵容了,等等……忧太是乙骨前辈吗。] [他是我的青梅竹马来着,我没有告诉惠吗。] [……没有啊!] 关于跳窗,我试着拦过了,谁能拦不住,最后只能被迫习惯。正要说什么,御子柴发消息轰炸,我看过去,对面的房子赫然出现御子柴的脸,他疯狂打着手势。 [御子柴:完蛋了,你爸爸看到了。] 我:“啊?” 我看到门推开,爸爸目标明确,笑容温和对愣住的伏黑同学说:“是真咲的朋友吗,怎么在外面站着啊,很冷的,快进来啊。” 御子柴一脸同情。 伏黑同学明显身体僵硬住,抬头看了我一眼,我叹了口气,冲出卧室下楼,在爸爸把伏黑同学拽回家前,抓住他的手腕护在身后,无奈说:“爸爸,不要闹了,快回去洗碗吧。” “碗肯定是要洗的,但是……唉。”爸爸不甘心的小目光频频落在伏黑同学身上,我接过他手里的袋子塞进爸爸手里,推着不说话的酷哥离远一点。 “这可是惠大老远带回来的,他很累了,爸爸,不要想着让他陪你喝酒啊,快进去,妈妈要生气了。” “——居然都已经叫上名字了,爸爸出差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啊。” 爸爸被妈妈拉进去,我也抓着伏黑惠的手离开视线范围内,从博多回来的少年眼下浮着青黑,似乎这几天没怎么休息好。 “咒术师的工作很累吗。”我忍不住皱眉,“听小喝一杯酒睡得会很舒服,要进去吗。” “不用,我还没有到饮酒的年龄。” 我不由看了他一眼,复杂的注视让酷哥疑惑,“看什么。” “……没想到伏黑大哥也在意这个。” “你够了啊。”被提到伏黑大哥的酷哥一脸黑线,“倒是你,为什么喝得这么熟练。” “练出来的。” “去博多有没有遇到难搞的东西。” “没,不过不建议去那里玩,难搞的杀手很多。” “你这样说我有点想去了,还没有见过杀手。” 反向宣传的伏黑惠:“……” 我的头被敲了一下。 “需要我去给你们学校的意见箱塞建议信吗。” “……没有那个东西,而且我还没有入学。” “高专,全名叫什么。” “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怎么了。”伏黑惠投落视线,毕竟之前的我很少问这些事情,将怕麻烦贴在自己的脸上,生怕别人不知道。 “嗯……五条老师邀请我转学去高专,我拒绝了。” 我正要给他说自己似乎能看到咒灵了,身边擦过一对朋友,抱怨声清晰。 “啊最近脖子好酸啊,干什么都没有力气。” “去找个医院看看啦,万一生病了怎么办,要被扣钱的。” “真难过啊,想送老板去天堂。” 我看过去,白领的肩膀上有一只丑丑的小咒灵,很弱。 伏黑同学的目光注视着,他伸出手一挥,白领肩膀上的咒灵瞬间爆炸。 “……”真神奇啊,这就是咒术师的世界吗。 系统曾经讲过。 人类制造咒灵,咒灵攻击人类。 孱弱的人类死亡,强大的咒术师也会因为保护人类死亡。 我想起那个被咒灵穿透胸膛的陌生咒术师。 咒术师死于人类制造出的诅咒,偏偏人类什么也不知道,不自知的杀人。 我也会……我过去也曾想诅咒一个人吗。 这个世界为什么要有这样阴暗的设定,不管是人类还是咒术师都透着浓浓的BE味道,绝望世界……无法挣脱的闭环啊。一旦知晓另一个世界,就没办法不深思,明明不久前还是一个普通的女高。 可能是现在的我也拥有了能够诅咒他人的实力。 “真咲。”伏黑惠叫着我的名字。 发愣的我回神,听到他说:“你能看见了。” 我才发现自己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咒灵,尸体消失的一干二净,语焉不详地回:“嗯,最近才开始看到。” 酷哥定定望着我,语气沉重,“我不在的时候,你遇到了咒灵吗。” 我彻底清醒了。 “不要乱想。”我拉着人到奶茶店,给他塞了杯柠檬水,少糖的那种,酸酸的让惠提神,果然看到惠被酸的直皱眉。 “硬要说的话,是馈赠吧。” 只是这个馈赠有点费人,差点以为要死了。 我支着下巴,看着年轻的咒术师,他在想些什么,垂下长长的睫毛,翠色的眼睛满含认真看着我,沉甸甸的:“真咲,要来高专吗。” “为什么?” “咒灵对视线十分敏感,一旦发现人类能看见咒灵,就会袭击他们,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看见了,但一旦碰到咒灵,没有咒术师在场,你会死。” 说出这句话的瞬间,黑发少年的表情毫无波澜,奇异的漠然,对死亡的漠然,还是麻木。 “我不希望你死在咒灵的手上,真咲,去高专能变强,保护自己,保护重要的人。” “我不会死的。”我打断伏黑惠越说越低的声音。 对于交朋友,我一直都是不知道该怎么主动,小时候有里香和忧太,国小因为心理阴影更是不去接近,还好最后一年偶然认识了玲奈和菖蒲,一起从国小到国中都是一个班,御子柴离得近,妈妈爸爸也很擅长和邻居交往,不熟悉起来都有问题,鹿岛的话,和朋友的朋友熟起来很正常。 黄濑,伏黑同学,自车祸后的朋友,一个是校园高人气的篮球天才,日常忙碌,而且相比较黄濑是主动的那个,相处起来压力有点但很轻松。 但伏黑同学不一样,他的日常和我们不同,他看到的世界也与我们不同。 同样的最为接近死亡。 “我不会死的。”我再次重复,黑色的漩涡突兀出现在桌面,戴着黑兜帽的棕色小熊哼哧哼哧从漩涡中把身体拔出来,它气咻咻叉着腰,脑袋上出现了红色的皱眉表情。 我反应迅速道歉,“我错了,下次给你开得大一点。” 死神小熊重新冒起了花,它转着身体,看到了曾经见过的伏黑同学,开心的扑上去抱住了他的手蹭蹭。 伏黑惠的表现却是在不像久别重逢,甚至眼神还透露着想逃的疲惫。 “……它是你的式神吗。” “嗯,很可爱吧。” “之前,是你啊。” 我没有否认:“那个时候很担心伏黑同学。” “确实帮到了大忙,比我强很多。”伏黑惠干巴巴道:“它突然变大,一脚踹死了咒灵,还想抢走玉犬。” 我:“……” 死神小熊:“……” 小熊死神心虚啪叽跪地,努力蹭蹭我的手指。 “你说你想要一只刻耳柏洛斯,你的刻耳柏洛斯不在……那也不能去抢惠的玉犬。” “呜呜。” “你为什么能听懂它的话。”伏黑惠吐槽。 “很简单的,惠要学吗。” 酷哥左眼写着“太幼稚了”,右眼写着“怎么能听懂玩偶的话”,嘴上却说出,“是可以学的吗。” “可以啊,因为惠是迪士尼公主,很受小动物喜欢。” “喂。” 一路走下来天快黑了,我把人送到车站上,想起了重要的事,“对了,周末有个展会,惠要去吗。” “展会?” “yes,cspy展。” 伏黑惠点了下头,“我会去的,cs什么人物。” 看着夜晚快到的我把他推进车里面,走神说道:“《媚口メイド濡れた迷情》的女主有栖酱,惠感兴趣可以自己去玩一下,很有趣的。” 周围的人纷纷看过来,伏黑惠沉稳淡定的表情裂开,他向前一步试图拉住我,“等等——” 第二十四章 车门关闭,我走向回家的路上,想着展会的事情,回家看到爸爸妈妈待在一起看电影,我说了声和朋友打游戏,打完就睡觉反锁了门,床上五条老师给的玩偶还在,我抱着蹭了下,系统滴滴出声。 【男主们为了庆祝你第一次拯救世界,决定赠予你一样礼物。】 “啊?什么?” 空中突然出现一道刺目的白光,我下意识闭上眼,“咚”的一声被砸得头晕眼花。 “这是什么” 我举起砸到自己的刀,在光线下看这把刀十分古雅,刀光如虹。 【不详之刃——妖刀村雨,特性一击必杀,含毒,所斩击的伤口无法愈合,能够吞噬宿主的负面情绪,可加持自身的战斗力,男主对此进行了锻冶,不会伤害到持有人本身。】 “……你还记得我只是个女子高中生吗,让我好好的回归日常啊。” 系统表示既然礼物收到了,那就不可能退还,不过其他的还是可以退让的。 【这是以下任务。】 【任务一:获得双数异性的迷恋。】 【任务二:挑战成为最强的主角。】 【任务三:声望值100,拥有属于自己的私人武装势力。】 【支线任务一:完成全国不良n.1(正在进行中)】 “不要和我说这种事情啊,我还是高中生,还有拥有自己的私人势力,这是犯法的。” 【这是日常。】 “哪里日常了,一点也不日常。” 【宿主眼中的日常是什么】 我想了想自己的日常说:“和朋友吃饭,看电影,去鬼屋探险,偶尔玩玩游乐园,对了,黄濑好像说过让我去看他的比赛,差点忙忘了。” 【任务已修改】 【任务一:获得双数异性的迷恋,和双数异性约会。】 【任务二:挑战成为最强的男主,并且拥有最美的女人。】 【任务三:声望值100,拥有属于自己的私人武装势力。】 【支线任务一:完成全国不良n.1(正在进行中)】 “没一个正常的,快闭嘴,话越来越粗俗了,说了多少遍了我的性别是女,而且怎么都是女主,男主的日常就是女主吗。” 【还有装x打怪。】 “我要把你们都拉黑了。” 我确实不想进入高专,成为咒术师,但是身上还有每个月4w的贷款和能活多久的问题。 等等,好像很久没查自己能活多久了。 【98天。】 我愣住了,“98天,我有做什么吗。” 只记得用了夏油杰的咒力,但那些不是在雪山都耗完了吗。 没等我想清楚怎么回事,手机又响起。 【Satru:开窗。】 我木木拉开窗,看到五条老师正在和御子柴挥手,红发DK帅气的脸都惊恐着,欲言又止望着我。 “……” 御子柴怎么还不睡觉。 我面无表情握拳划过自己的脖子,他默默拉帘。 五条老师兴致勃勃踩着窗户进来,“真咲,陪老师去加班吧。” 很想拒绝,话说这个一到晚上变成猫五条老师就会过来把我顺走的流程是怎么定下来的,有人质疑这有问题吗。 话没说出来,“啵”的一声,我从衣服堆里爬出来,抖了抖耳朵尖,抵住五条老师凑过来的脸。 “真的很想养啊。” 不可以。 我哈气抗拒,五条老师哈哈笑着拍照,“真咲真咲,看这里。” 呲了呲牙,敏锐听到门外的踱步声,我炸毛从床上跳下来,扯着五条老师的裤脚往窗台拽。 男人低头看了眼我,“这个意思是让我跳下去?” 我点了点脑袋,跳到床上抬爪摁住玩偶,咒骸启动,顺便还叼着村雨和手机。 注意到村雨,五条老师“咦”了一声,要好好观察,被我一尾巴拍脸哈气。 “知道了,不能让你爸爸看到对吗,k,老师这就带你走。” 然后又看刀,掀了掀唇角。 “这刀不错。” 快走,笨蛋啊你,就不能走了再看吗。 * “这刀很危险呢,评估的话,大概有十亿。”五条老师打量着村雨,敲了敲刀柄。 我紧张的仰着头看,五条老师把手伸过来,神态漫不经心。 这是要我干嘛。 歪着脑袋犹豫片刻,我把下巴搁上去,喵了一声。 “不要撒娇了,好好感受一下有什么不一样。”五条老师弯了下嘴角,耳朵被捏了下,我隐忍瞥了他一眼,认真的观察着不对劲的地方。 ……碰不到? 我惊讶地扭头。 “对哦,这把刀必须要直接砍到对手的吧,否则无效。”五条老师晃了晃手指,笑嘻嘻道:“我的无下限完克~都说了老师是最强的。” “喵喵喵。” “真咲要学刀法吗。” 我点了点头,有了村雨后肯定要学,虽然系统改造了我的身体,但是毫无任何战斗经验的我能学好吗。 忧愁。 “我想一下,小时候那些老头子倒是教过,不过太简单无聊了,还不如直接上拳,有个男人能不怕这刀教你,但他坟头草已经两米高了。真希呢,针对天与咒缚的课程包不适合你,忧太的刀法是被咒力加揍出来的,当然最重要的是,真咲你啊,不能用咒力。” “……这个毒很厉害吗。”五条老师又要碰碰看,被我一爪子制止。 “喵喵喵!” 五条老师大声地叹气。 “碰又碰不了,问问哪来的也不说,老师好惨。” “我决定了,五条老师课外辅导机构就此成立。”白发高大的男人拔刀,一脚踩在台阶上,对着咒灵笑得杀气四溢,“真咲同学要好好看老师的动作哦,要课外抽查。” 我默默舔顺本能炸起的毛毛,这种规格的杀气是认真的吗,为什么拿起刀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然而一秒后,我眨了下眼,胡须颤抖。 “喵?”完了吗? 我看了眼被一击必杀的咒灵,毒性都追不上五条老师斩杀咒灵的速度。 “看不清吗,可是我已经放慢到0.25倍速了。” “喵喵喵。”请一张一张来,这人身为人类强到bug了吧。 我目不转睛的盯着,蠢蠢欲动想自己试一下,系统吱声。 【变猫诅咒有解决方法,宿主看过兽人文吗,兽人拥有人型和兽型两种形态,兽人文男主说他可以给宿主可以转变形态的技能。】 「兑换。」 【收到。】 我忽然意识到问题。 「等等,先别——」 技能条弹到99%,我飞快弹起跳到五条老师脚边扒拉,“喵喵喵!” “什么,我听不懂。” 脱衣服! 片刻后,五条老师坐在台阶上,随意抛着村雨,语气苦恼,“让我随身携带女高的衣服很变态啊。” 我:“……” 暂时不想回想起来刚才的狼狈,还好有瞬移大法,穿上了自己的衣服,但这个技能问题很大啊。 我压了压头顶多出来的部份。 【兽人文,没有兽耳是没有灵魂的,兽人文男主这样说。】 我忍。 握着村雨,我面无表情地劈砍,没注意控制力气,一刀斩断了电线杆,尘土飞扬,快速避开的五条老师盯着地上深深陷进去的电线杆,沉思着。 “故意的吧。” 五条老师说。 “没有。” 我扭头。 “果然是故意的,是因为我摸了真咲的耳朵吗。” “没有。” “那我能再摸摸吗,这次不会想要拔下来。” “不能。” 五条老师倏地一笑,“真咲的力气还蛮大的啊,你到底藏了多少好玩的秘密啊。” 我冷漠转头,一脚踩着石头斩断咒灵。 听到五条老师稀烂的鼓掌,下一秒拳风袭来,我堪堪避过,五条老师轻笑贴耳,距离极近:“第二节课,和我对打。” 这是从简单模式直接跳到五条悟模式吧? 中间的难度阶梯呢? “因为我要摸清楚真咲的身体极限嘛,所以尽情攻击,用什么手段都可以。” 接下来我见识到了什么是人类最强,攻击止于衣角,被系统改造的身体被男人轻松摁住,只是手指一点,半边身体都麻到无法动弹,偶然手里的村雨还会被抢走,男人笑着甩了个刀花又抛给我。 “加油哦。” “不行呢,真咲还是太弱了。” “差一点点啦,努力一把,就差一厘米就能碰到了。” “小心啊,障碍物要来了。” 我一刀劈开冲上来的咒灵,血液溅到脸上,动作滞缓下来,被五条老师过肩摔,膝盖压着我的腿,尝试挣扎了下,纹丝不动。 “这就结束了吗。”工作做完了,人也逗完了,心情不错的五条老师声音懒懒拉长,“真咲,太弱了很容易死的。” “我知道。”我喘着气微微仰头,握着刀的手因为实力差距过大颤抖着,“请不要说了。” 五条老师收回摁着我脖子的手,他叉腿蹲在地上戳了下我过度运动的腿,咧嘴一笑,“起来啦,老师要给你拉伸肌肉,记得这种感觉,下次自己来。” 我默默望天,接下来决定从头到尾憋着痛哼了。 ……哭的很惨,脸都被丢没了。 太疼了,虽然五条老师敷衍安慰说之后就会习惯这个强度,但是真的好疼。 第一次觉得,我菜的好具体。 “……五条老师?” 五条老师弯腰做出倾听的姿势,“什么什么,又要哭了吗。” “不是啊!” “啊,那要说什么。” “老师失败过吗。”我忍不住好奇问,因为真的太强了啊,不禁想精神控制能不能对付五条老师。 “这个嘛。” 他笑了笑,难得没有卖关子,或者吊胃口。 “有的哦,还不止一次。” “……骗人的吧。” “是真的啊,老师怎么会骗真咲。” 我干巴巴道:“那这个世界果然很危险。” “所以真咲要快点变强啊。” “要变到多强才可以什么都不怕……和老师一样的最强吗。” 五条老师没有一时回我,他半蹲下来,大手揉搓着我的头毛,声线没有以往的嘻嘻哈哈,多了些我听不懂,似乎离我很遥远的情绪。 “真咲成为自己就好,就算是最强,也会有怕的东西。” “老师呢,怕寂寞吗。” “真咲,真敢说啊。”男人似在感叹。 “……” 我思绪跑远,真敢说的意思,是夸赞我有勇气,还是另一种意思……“没有人对老师说过吗。” “老师不应该是咒术界的希望之类,道标的存在?” 五条老师屈指敲了下我的额头,脸上露出了笑,拖长了语调,“不——是,应该说是咒术界的魔王才对。” 我撇了下嘴。 “老师,猫好,人坏。” “……你又在说什么。”白发高大的男人抱臂,稀奇道:“还会扁着飞机耳,真咲,你那副表情就像是穿靴子的猫咪。” “很可爱。”五条老师一本正经,“就像是我生的一样。” 我:“……” 彻底被吓清醒了。 第二十五章 和五条老师约好以后每晚都进行村雨的训练,我暂时没有回家,而是坐在公园里,脚下的黑影翻腾着,一只苍白的骨爪探出。 我握着手里的村雨,调动风元素亲和,本无风的天气突兀掀起狂风,只有我看到了风的方向,操控着它环绕刀身,古雅的刀在视线中逐渐隐去。 “风王结界,不错。” 我喃喃自语,装进刀鞘里戳了下骨爪,“能存放在你这里吗,等我需要的时候取出来。” 黑影歪头,它抓着刀消失在影子中,又叼着刀出来。 看来不用装在布包里伪装了。 要回去睡觉吗,咒骸现在应该替我在呼呼大睡,走在路边,我踢着脚下的石头,四肢还酸疼着,随意抬起头,看到了跪在地上,一手扶着贩卖机的学生,应该是学生吧。 我通过她的穿着判断,比高中生大,又不像是工作人员,所以是大学生吗。 她干呕着,手扣着投币的地方,指甲刮出刺耳的声音。 我走过去,将她费力塞也塞不进去的币投下去,低着头问,“要水吗。” 她没说话,发愣的抬头看着我。 我拿出水,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她也没有动作,只能抓着她的手臂来到旁边的木椅上,用纸巾擦干净她的嘴和手,扔进垃圾桶,又拧开矿泉水抵在她的嘴边。 “喝一口吧。” 她抓着瓶子,似乎不愿意思考,说什么做什么,我看了下自动贩卖机地上滚远的药瓶,把他们捡起来,但穿着吊带睡衣的女孩却一把抓住药瓶扔远,她捂着脸嗓音嘶哑:“我不想吃了,妈妈。” “……” 女孩定定的看着自己的手腕,又抬起头,脚步虚浮站起来走了几步,撑着栏杆整个身体垂下去,望着江面发呆。 “对不起,我没事了。”她转过头,对我笑了一下,“小妹妹,快回去吧,已经很晚了,你的家人会担心的。” 我张了张嘴,又闭上,空气安静着。 半晌,我开口:“过得很累吗,你还撑得住的吗。” “如果撑不下去了,我不会打120的。” 女孩嘴角颤抖着,眼眶通红,泪水好似决堤的洪水一般,顺着脸颊哗哗地淌落下来,她小声哭着,声音越来越大,膝盖一软坐在地上,手抓住栏杆,头不停的撞在栏杆上。 “……我没有力气了。” 她像只溺水的鱼艰难的呼吸,用无望又茫然的眼神看着我。 女孩小声的自言自语,似乎已经忘记了我的存在。 我看了眼手机,转身离开。 导航显示着离着最近的蛋糕店,但是都关门了,我站在原地,手放在墙上,黑影穿过玻璃,捧着包装好的草莓蛋糕出来,我又把钱塞进它的手里,示意它把钱放在桌子上。 里面还有多出来的,毕竟早上起来发现蛋糕没了还是很吓人的。 回到桥边,单薄睡裙的女孩还是半跪抓着栏杆,我提着草莓蛋糕放到她的面前。 “生日快乐。”我望着她,安静了一刻说,“还有,姐姐你今天很漂亮。” “不知道你多少岁,我就把蜡烛都拿来了,这是打火机。” 都放在她面前,我转身离开,没有回头去看,也没有打120,装作听不到身后的哭泣声。 转身踏入小巷,我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人,他肩膀上坐着一直丑萌单眼的史莱姆,拳头大小,长而柔软的水母围着少年转圈圈。 “……吉野顺平?” 我疑惑念出他的名字,“你怎么在这里。” 视线落在他肩膀上想要蹦哒过来的单眼史莱姆,“是它骚扰你睡不了觉吗。” “不是的。”少年没有上次见过那么阴郁了,如果不是今天见到了,我都差点忘了他。 “这是你的式神?”我盯着水母,想要碰下梦幻的触须,被吉野顺平抓住手腕阻止。 “不能碰,森谷同学,淀月她有毒。” “淀月?是你给式神起的名字,沉淀水中的月亮,你起名的水平不错啊。” “谢谢。”被带走下意识道谢的吉野顺平无奈的垂眼,他捧起肩膀上的单眼小型史莱姆,波粒二象性的特征在它身上不怎么明显,单眼史莱姆有些活泼的在他手心跳动。 换了新发型的少年有些紧张开口:“森谷同学不接他回去吗。” 他? 吉野不清楚这是完全不同于咒灵和人类的生物,叫他也正常。 我拒绝了想要贴贴的单眼史莱姆,“暂时跟着你吧,接回来会被吃掉的。” “……吃掉?”吉野顺平表情滞住了,甚至下意识抱住了单眼史莱姆和淀月。 “对,吃掉,这个是我这里那个东西的储备粮。”还是崽子,单性繁殖,危急关头黑影还会把它的崽子丢出去争取时间。 看起来付出真感情的吉野顺平:“……” “居然是储备粮”“怎么能吃掉”,他的眼睛一左一右情绪分明,我刚知道的时候也很惊讶,怪不得黑影完全不去找,是因为它的储备粮在偷电瓶车养它。 电瓶就是吉野同学。 “别纵容他,观察一段时间淀月吧,要是没怎么长大就要限制他接近你了,这家伙会吃掉你的咒力。” “嗯,谢谢森谷同学。” 吉野顺平目光频频闪动看着我,似乎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在我疑惑眨眼时,他开口了,“……森谷同学,为什么要那样做。” “什么?” “那个人,森谷同学为什么要去搭话,她想死吧,看上去已经不行了。” 少年向前一步,我后背靠着墙,听到他平静又漠然的声音,“还是说,森谷同学想要做那个‘拯救者’。” 但几秒后吉野顺平猛地后退几步,道歉:“抱歉森谷同学,我……” “想做就做了,没有理由。”我回答着,看了他一眼,理所当然道:“世界上我这种人很多啊。” 说完后,我想起里樱高中的问题,之前隐隐听说过,不良少年很嚣张,也很阴险,揍过的不良们揉着发青的眼眶还卖惨说自己被欺负了,让我这个当大姐大的打回去。 我给了他一拳。 说了多少次了,我不是大姐大,只是一个兴趣使然的高中生。 “你们学校的不良少年有吗。” “……有的,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就是去完成一下任务。 * 接下来的一天,我在麻烦体质的加持下,成功的吸引了里樱高中的不良少年团,半个小时过后,一个个鼻青脸肿的不良双膝贴地,神色虔诚,“真咲大姐好!” 我捏着刚才要打过来的撬棍,轻松拧成了麻花扔到地上。 “拿撬棍打别人的头,之前做过吗。” “没有。”不良们瀑布泪,“还不是因为真咲大姐太厉害了。” “关我什么事,再厉害也不能拿这个打人啊,已经报警了,之后你们自己反省反省。” “好,好的!感谢您的无私教诲!” “不是还有其他的人吗,打电话叫出来。” 心如死灰的不良犹豫开口:“可是,他家有点钱。” “他爹有钱吗。” “嗯!” 拼爹啊。 我想了下,发了条消息,收到回复后果断拨通电话。 “真咲有事找我?”五条老师的声线传入耳畔,“难得见你给我打电话欸。” “五条老师,我要揍一个混蛋,他们家有后台,如果他们找麻烦老师能解决吗。” “k啊。”五条老师口吻轻松,“要我给你雇佣保镖吗,还是需要我过来动手。” “这个还是算了。” “五条老师。” “嗯?” “我有给你添麻烦吗。” 五条老师哈哈笑了。 “没有,我很喜欢这样的真咲呢,这点小事,让那些老古董动起来是为了他们好,做不好就扇他们巴掌。” “……”稍微隐蔽一点做啊,小心被拍下来网爆虐待老人。 无语吐槽的我挂断电话,看到吉野顺平低垂着眼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实话说,有点不知道怎么和他相处,因为和以前的自己有些相似之处,不同的是我那个时候太小,还不会分辨这些复杂的情绪。 “感动了吗。” “……不是。”吉野顺平抬起头笑了下,“其实我有揍过他们的,在有了淀月后。” “是吗。”我表现的很平静,“那就约出来再揍一顿。” 不过……我回想了下之前,变成猫被他保护过,认识的时间不多,还以为会是忍气吞声的那种类型。 “我之前,渴望拥有复仇的力量,也想过如果有‘讨厌我的人’会死的按钮,我会毫不犹豫地按下去的想法,当我拥有淀月后,会了用咒力改变自己的身体,就去揍了佐藤他们。”吉野顺平突然开口。 我看向他。 “但是,好像并没有很开心,那些人看我的眼神和之前一样,普通,无趣,在佐藤暴露出他并不喜欢我,其他同学诧异原来我们并不是朋友啊,他们的窃窃私语也并没有让我放在心上。。” “偶然会觉得,真讨厌。” “挺厉害的啊。”我指着吉野顺平肩膀上的单眼史莱姆,“能被这个东西喜欢你很厉害的。” “啊,我觉得他很可爱。”吉野顺平看起来有点没反应过来。 “他会吃人。” 我无表情道:“成年体长得很丑。” 吉野顺平:“……” “如果不想待了,可以和你的妈妈商量一下去高专上学,我记得五条老师说过你暂时没有答应,那些人应该会和你很合得来,你的同学是他们瞎了眼,如果转学不是你的问题,是他们的。”我想到遇见过的熊猫,“而且还有福利,是花钱都买不到的福利,还可以摸。” 吉野顺平额头的伤疤被硝子小姐反转术式治疗过,虽然性格还是内敛,不过已经有帅气的雏形了。 说得说得,我发现少年好像并没有专注的在听,他忽然握拳抵在唇边笑。 “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他笑起来很清爽,眼神明亮,和之前宛若两个人。 不良们瑟瑟发抖缩在墙角,一脸惊恐,我后知后觉,“我们说的话是不是有点糟糕。” “有吗。”吉野顺平眨了下眼。 “出来后要改邪归正啊,多放点心思在学习上。”我抬起手握拳,“不然扇你们巴掌。” “是!!!真咲大姐!” 吉野顺平:“……真咲,你有点天然S啊。” 第二十六章 周末过后,早上起来我脖子上贴着k绷走路都在发飘,玲奈看到吓了一跳,“你周末干什么去了。” “去锻炼身体了。” “为体育祭做准备吗。”玲奈和菖蒲愁眉苦脸,体育祭快到了,“我拔河就好了,真咲呢。” “800米和借物跑吧。”也不知道现在能跑多久。 “我记得你不是说是四肢无力的类型吗,真的没问题?” 我:“没有,说不定能给你们一个惊喜。” 玲奈叹了口气,随即表情一变兴奋开口,“今天去买道具,有栖酱是白发紫眼猫耳,逼真的猫耳要定做,我找到了一家不错的店可以平替,衣服是女仆装,我姐姐已经改好了,已经拿到手了,试穿的时候还能去相馆看一下还缺什么。” “菖蒲呢。” “对ACG不感兴趣呢,我拿上家里的相机就好了。” “也是,菖蒲你爸爸是摄影师,拍起来要比手机好看。” “我的话就是cs立花了。”玲奈欢呼,“还和真咲是姐妹档。” “嗯嗯。”我应着,一个脑袋冷不丁探出来,金发耀眼,笑容灿烂,“什么什么,我可以参加吗。” “《媚口メイド濡れた迷情》吗,我已经玩到全cg通关了,通宵了几个晚上,顺便一说我主推有栖酱,最喜欢教室py,尺度真的吓到我了,不过画面很精美,非常漂亮。” 我:……你是怎么顶着阳光的笑容说19禁话的。 “哇,你不错啊。”玲奈眼睛布灵布灵默契拍掌,“只要你喜欢有栖酱我们就是异父异母的好姐妹。” “……姐妹,我好像是男的吧。” “有什么关系,男姐妹啦。” 我无力掩面,玲奈这家伙,妈妈也是在异国留学回来的,学到了很糟糕的东西。 菖蒲温温柔柔的看着,察觉到我的视线对我眨了下眼,“真咲,cs有栖酱一定很可爱哦。” ——“怎么这样,笨蛋,你怎么能抛下我。” 下课后御子柴才得知我下午要去买东西去展会cs有栖酱的事情,因为不带他玩而抱怨。 “展会人很多,会有很多人找你拍照,先说好,我很忙,不会帮你解围的。”我无情说道。 红发DK呲牙,“我带上鹿岛和野崎不就好了,展会也有我喜欢的老师cs十花。” 有栖酱,立花和十花都是《媚口メイド濡れた迷情》的女主之一,御子柴主推十花。 “等等,说起来,他们会不会去。”御子柴鬼鬼祟祟凑近耳语,“我可是有在好好瞒着的。” “什么?” “那两个女朋友啊,一个海胆一个羽毛球。” “……”我们两个真不愧是邻居啊。 “应该吧,我给他们说了。” “衣服呢。” “准备好了,下午就去试。” 御子柴凑近指了指我的眼睛,“不戴眼镜没问题吗。” 我下意识摸了摸眼睛,雪山的时候就没有再戴了,“只要不是太远勉强能看见。” 御子柴看着我,忽然扬起笑容,我顿感不妙,下意识后退想跑,被抓住了。 “真可爱,像小猫一样已经控制不住地脸红了吗。” 我:“……” 我就知道。 一秒,两秒,半分钟……红发DK脸像番茄一样,“笨,笨蛋,你倒是说点话啊。” “那你别说啊,都说让你少玩点日乙了,脑子就是这样被玩坏的你知道吗。” “不要,你不也和我一起打?” “我也没有说出来。” 好麻烦啊女朋友。 “那就说定了。”御子柴气咻咻的转身,“周末,我和野崎他们会来的,要是去迟了记得帮我抢到十花的无料。” 因为黄濑在比赛前训练,最终下午还是由我和菖蒲玲奈一起逛街,目标明确的买好需要的猫耳道具,玲奈兴致勃勃给我戴上,然后皱眉挑出错误,“虽然是毛茸茸的,但是弧度有点僵硬啊,要是会动就好了。” “不过也没有办法,真的猫耳人怎么会有啊。” 我心虚摸了摸头上的猫耳道具。 “可以摘下来吗。” “不要,这样的真咲太可爱了。”玲奈上手捏着我的脸,菖蒲在一边捂嘴笑。 “说起来真咲和你的表姐长的很像啊。”菖蒲做出回忆的动作,我们是多年的好友,自然都见过对方的家庭成员,“似乎叫……千反田爱瑠?” “像千金大小姐一样,身材很好,长的也很可爱。” 玲奈也说:“好像也听过一句话,叫什么女儿像姑姑。” “真咲不要戴眼镜了,这样多可爱,你的眼睛真的很漂亮嘛。” 玲奈上手摸了摸我的手臂,“肌肉线条也有了,你这家伙,不会背着我们有马甲线了吧。” 我默默护住腹部,顿感不妙。 玲奈和菖蒲对视一眼,笑着“一、二、三”将冰凉的手塞进我的肚子上摸,我被冰的猛地后退一步,却不小心踩到了身后人的脚。 “对不起,你没事吧……大叔?” 半长丸子头的黑发教主穿着日常服,漆黑发丝下的狭长眼睛弯起,向我亲昵打了声招呼,“真咲,下课了吗。” 我看了他一眼,站在菖蒲和玲奈的面前,“有什么事吗,大叔。” “大叔大叔的,我有那么老吗。” “有。”我回答的斩钉截铁。 “……”黑发教主沉默,他温柔微笑,“真咲,不想说话我可以提供毒药。” 他的视线落在我的脸上,又缓缓上移,盯着我头上顶的道具猫耳,唇边的笑意更深了,“cspy吗。” “喵~” 他装模作样的学猫叫了一声,“猫耳女仆?” “有这样的时间,不如做更有意义的事情。” 这下玲奈的表情变了,只见过一面对夏油杰还有滤镜的菖蒲神色挣扎犹豫,最后眼神坚定掏出了手机。 我精准听出他说的意思是要不要跳槽到盘星教,冷静拒绝,“不要。” 顺便还摁住了菖蒲要报警的动作,这么多人,他应该也不会随便动手,他身后的两个双胞胎少女欲言又止盯着我,脑袋挨在一起小声嘀咕着,隐约听到什么“妈妈”“十岁差”“大人”“不可以”之类奇怪的话。 “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 “拜~” 我推着菖蒲和玲奈的后背,动了下手指,风刃穿透站在玲奈肩膀上的咒灵,在它掉下来又一脚踩上去,血液飞溅开弄脏了鞋。 走出一段距离,我转头看向身后,系统改造下的视线清晰看到了黑发教主嘴角上扬的弧度。 他也看到了。 我不会喜欢他的,我想。 没人会喜欢一个威胁自己生命的人。 * ‘虽然能够看见,但无法使用咒力,身体只是一个咒力的储蓄电池,能够储存他人的咒力来维持身体的运作,因为并非自身的咒力所以更像是标记?警告弱小的咒灵不要对你下手,伪装成你很强大的样子。’ 五条老师这样说过,感叹如果能使用他人的咒力简直太作弊了。 但他没有说一点,世界的本质是竞争和混沌。 回家路上,被突然袭击的我反手用村雨挡住攻击,还好周围没有人,不然就是看到我一个人奇奇怪怪的发癫跳舞。 相互碰撞使得手腕发疼,我后退一步横握村雨,观察着外表像白色东洋龙的咒灵。 任何咒灵的诞生都是有追溯源的,那这个咒灵是对传说中的龙的畏惧吗。 它也太硬了。 骤起的风裹携着刀身,我紧了紧手,村雨的弱点是必须触碰,这个咒灵的硬度虽然强,但是加上风全力穿刺,应该能一击必杀,让毒素侵蚀。 我借着墙壁一跃而上,一刀划瞎咒灵的左眼,在它怒吼翻腾下握着一转,村雨自中间横劈进去,划断了咒灵的半个头,血淋淋的村雨从咒灵身体出来,依然还能抽动着尾巴,但毒素侵蚀的速度远甚于它恢复的速度,半个身体已经被毒素染的漆黑。 正要一刀毙命,从上方飞下似三节棍的武器穿透咒灵的身体,整条咒灵被压缩成黑色的圆球,飞向了站在天台的人的手里。 我脚步踉跄了一下,无声地抬头看他。 “是虹龙啊,有十年没有见过类似的咒灵了吧。”黑发教主捏着手里的咒灵球,露出了仿佛周三特价一样意外撞大运的笑。 辛辛苦苦一番最后还增强敌方战力的我:“……” “好讨厌你。”我面无表情。 “又讨厌了?” “每见一次都要更讨厌一次,好阴险的大叔。” “嗨嗨,不加后面那句话我会更高兴。” “你是什么变态STK吗,跟在女高后面想做什么,恶心。” “这个吗。”男人摸着下巴一摆手,“你猜啊。” 我:“……” 这些话就对他没有一丁点的攻击性吗,难得感受到了挫败,这是人吗,他都不会因为这些话生气吗。 我冷着脸收刀,冷着脸抓起地上的包,冷着脸瞪他,在想有什么更恶毒的话来对付他。 “不要奖励了吗。” “离我远点就是最好的奖励。” 然后,被抓了书包,出现在身后的男人眼角微微弯了弯,似乎在笑,“要吃可丽饼吗。” 我:“再见。” “说起来天快黑了,真咲同学浪费的时间有些多啊。” 我脚步一顿,面上没有情绪起伏,“哦”了一声转身离开,他也没有继续阻止我走。 没有选择快点回家,即使知道夏油杰清楚自己家的地址,我也不想把麻烦带回去,走到最近的公园拿出手机,也不知道这个时间点的五条老师在忙吗,要不要告诉惠和忧太…… 最后还是发消息给五条老师,输入框打好字正要发送,一只手落在肩膀上,轻松抢走我手里的手机删掉所有的字,并且熟练的拉进黑名单。 天光黯灭。 想咬死他,好恶毒,好嚣张。 “翘课吧。”罪魁祸首自然将我的手机塞进他的口袋,并且将我抱起来,温声问我,“衣服要收起来吗。” “喵喵喵!”给我好好收起来。 对不起五条老师,我是被迫翘课的,迟早有一天要一拳揍到他的脸上。 “不要跟着悟了,跟着我怎么样。” “喵喵。”拒绝,而且也没跟着五条老师,只是课外辅导机构老师。 “这样啊,还挺贪心的,那就一三五悟,二四六我怎么样。” 我:“喵喵!” 拒绝! “好了好了,真会撒娇,那就去吃可丽饼吧。” “……喵?”猫是不能吃的你住手。 * 饱受折磨的我回去的时间已经很晚了,夏油杰的撸猫技术还不错,格斗技术也很优秀,如果不是强行掳走我就好了。 搞不明白他是为了什么,貌似有想要训练我的想法? 从窗户跳进来我倒床就睡,被子拉起要蒙住,我拉—— 一只手阻碍了我的动作,冰凉的手点了下我的耳朵,听到了辨不清情绪好坏的声音,“真咲,这么晚了,你去哪里玩了。” 高强度训练后我急切的想要睡一觉,拍蚊子一样拍开他的手,翻了个身继续蒙上被子,那个声音依旧锲而不舍,“真咲。” 我让出一半的床,生无可恋道,“要么一起睡,要么闭嘴,要么滚。” “……” 可喜可贺,终于安静了。 第二十七章 很快时间就到了展会当天,玲奈穿好立花的衣服,整理好假发过来帮我,穿好衣服只剩下假发和猫耳,我让她们在外面等一会儿。 “好逼真。” 玲奈惊呼捂住嘴,“耳朵居然还会动,真咲你在哪里买的,头发也白的好均匀,像真的一样。” “……想不起来了。”我心虚别过头,蹲下身避开菖蒲伸过来的手,“别摸,会歪的。” 很怕她摸到真的吓一跳……或者更兴奋。 “好吧,真咲很可爱哦。” “只有这一次。” “好好好。”玲奈蹲下来帮我提起长腿袜,紧贴着大腿,菖蒲则帮我扣好腿带,女仆装的长度因为游戏的尺度并不长,带着花边褶皱,在膝盖以上大腿一下,我闭着眼菖蒲细致的帮我化妆,戴美瞳,等到结束后,玲奈笑嘻嘻拿出笔。 “最重要的部分要来了。” 我想起游戏剧情,顿时后退一步,“倒也不必这么还原。” “不要。”玲奈义正言辞拒绝,“这可是对角色的尊重。” “但是……” “很快的很快的,我保证。” 菖蒲眨着眼睛探出个脑袋,“我可以看吗。” 玲奈一脚抵住门,挡住我逃跑的路线,“快进来,帮我摁住真咲。” “不要害羞嘛。” “……你真的很像变态。” 玲奈:“多骂,爱听。” 菖蒲:“不要奖励她啦,快点开始吧。” 最后整好后,被妈妈拍了几张,同样资深ACG的妈妈笑得合不拢嘴,要不是怕蹭花了妆,就要贴上来了。 我提起裙摆摆姿势,“好了没妈妈,我要走了。” “k,要玩得开心哦。” 出门碰到了御子柴,鹿岛,还有一个高高的男生,男生手里端着相机,表情严肃到仿佛下一秒要去实地考察,在看到我和玲奈后眼睛里泛起激动,诚恳说道:“感谢你,御子柴,给了我这么重要的机会。” 然后礼貌对我们说,“请问可以拍一下你们吗。” 可以是可以,但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野崎是连载漫画家啊,他是来记录素材的。”御子柴介绍,“野崎梅太郎,就是你抛下我那段时间我一直跟着他啊。” “不要说的这么惹人误会,而且我哪里有抛下你。”我一拳锤了上去。 “好痛。” “咔擦。” “这个别拍。” “要看我的漫画吗。”野崎从自己的包掏出漫画,我接过来道谢后翻开看,越看越不对劲,诡异的望着野崎,又看了看状态之外的御子柴。 “怎么样。”御子柴骄傲的扬起下巴,与有荣焉,“我告诉你哦,我可是有参与在其中的,第125页的月季花就是我画的。” 我:“……这个女主?” 我看向野崎,他似乎明白了我的欲言又止,对我竖起大拇指加以肯定。 “……拍吧。” 我冷静地说:“有女仆的剧情吗,我想看。” 时隔多年萦绕在脑袋的困惑迎刃而解,终于能如释重负舒了口气。 原来不是女朋友,而是少女漫女主麻美子吗,麻美子,虽然你很可爱,但是麻烦也是真的很麻烦啊。 鹿岛:“什么什么,你们是不是把我排除在外了。” 蓝发的人气王子殿下半蹲下来,单膝下跪抬起我的手,“公主殿下,你今天漂亮的让我移不开眼。” “是吧是吧,还有惊喜呢。”玲奈一副被帅哥包围好幸福的样子,但还记得有我这个朋友。 “什么惊喜?”鹿岛无辜眨了下眼。 “这个当然不能告诉你。” “等等。”资深美少女爱好者的御子柴要素警觉,然后唰的红了脸后退几步,抬手捂住下半张脸,结结巴巴道,“你,不会,写,写了那个吧。” 我默默低头,试图找个缝隙钻进去,不怪我啊,真的很难拒绝好友,也不舍得因为这个生气。 对于他这个态度我相当理解,二次元的py摆到三次元,真的会羞耻到想要爆炸。 纯洁如鹿岛&野崎:“所以到底是什么啊。” 御子柴:“笨,笨蛋!” 今天就没有什么外星人毁灭世界吗。 * 顺顺利利来到展会,御子柴要去蹲无料,还戴上了口罩和墨镜,野崎已经拍够了我,融入人群跟着一个女装大佬走了,剩下鹿岛则一脸严肃。 “到底是写了什么。” 我转头:“你怎么还记得这个。” “可是真的好好奇。” 外表是蓝发美少年,实际性别为女的鹿岛伤心扁嘴,“不能告诉我吗。” “……不要这样看我。”我避开鹿岛的狗狗眼,干巴巴说,“你就没有什么要做的事吗。” “暂时没有欸。” 菖蒲和玲奈应该也快回来了,我微微提起裙摆凑近了说:“只是在大腿内侧写了正字而已,是游戏设定。” “……”鹿岛失语。 “想看。” 我无语看了她一眼。 “回去看。” “好耶。” 看来即使是天然的校园王子殿下,也不能拒绝二次元的女仆诱惑。 口袋里的手机似乎响了,我无暇顾及,因为正巧有cs男主君的人过来,看起来高高瘦瘦的,黑色的风衣和衬衫黑裤,腿上绑着枪带,作为gal游戏的男主天道司在游戏迷中也很受欢迎,平时表现冷静到几乎没有感情,像个无情过剧情的路人npc,实际上遇到女主后意外的坦诚,长得花玩得花。 “有栖酱,能拍张照吗。” 我回答:“可以。” 玲奈和菖蒲也带着水赶过来,塞到鹿岛手里,菖蒲举着摄像机和男主天道司的朋友站在一块儿,玲奈则拉着鹿岛哇酷哇酷的看着我,还积极提建议,“摆那个姿势啦,就是怀中抱妹杀。” 说完还用怀疑的眼神看男主君,“你可以的吧。” “当然了。”男主天道司笑了下,“别看我这样,平时都在锻炼,肌肉还是有的。” 他转头问我,“可以吗。” “可以。” 话音刚落,我就被单手抱起来,男主君眨了下眼,调整了姿势,我下意识将手搭在他的脖子上。 “没问题吗。” “没问题,有栖酱很轻。” “谢谢?” “就是这样,非常耐思!” 菖蒲给我打气,玲奈也累呼呼的搬着不知道从哪里借来的道具座椅过来,“坐上面吧。” 剧情里有个cg,是男主天道司坐在椅子上,而他的女仆有栖酱半跪着,大部分身子倚靠着男主的腿,将头放在他的膝盖上,我想了下,没有太多的身体接触,只是将头放在腿上,玲奈也在另一边。 “好,快点吧,好像没见到御子柴的人影。” 地上的垫子铺好,我压着裙摆半跪下来,脸颊贴上西装面料,菖蒲打着手势,腰慢慢下弯,兽人化的猫耳冷不丁被碰了下,我瞬间抬头。 男主天道司正愣愣盯着我。 “对不起!”他猛地红了脸,“我以为,那个……这个道具很逼真!” 我刚要说没关系,背后传来了熟悉到头皮发麻的声音。 ——“真咲。” 白衣黑裤的青梅竹马看着我,我僵硬抬头,他不止是一个人,还有墨绿色马尾的少女,看起来沉默寡言的银发少年,以及非常萌的熊猫……是不是缺了一个人。 “欸,这个椅子很舒服啊。” 天道司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一边,银发绷带的男人仰头倚在座椅上,一只手搭在背部,翘起二郎腿,似是百般无聊的撩起绷带,一抹清透的蓝凝视着我,随即扬起了唇。 “戴的美瞳吗。” “……啊,是的。”我下意识摸了下眼睛,虽然是紫色的眼睛,但是有栖酱的眼睛是有爱心的。 “还不错。”五条老师竖起大拇指,错过我的视线摁着手机打字。 奇怪。 我听到周围的窃窃私语,原因与他,这里真的太吸引人的注意力的,都是俊男美女就算了,还穿着统一的制服。 “他们在cs什么角色啊。” “王道少年漫吗?” “好想上去搭话啊,那个戴绷带的好奇怪,但是好想看他摘下绷带啊,是帅哥吧,绝对是帅哥吧。” “身材也好棒的样子。” 五条老师的漂亮学生“啧”了一声,“又来了,那个笨蛋总在炫耀他x头以下都是大长腿的好身材。” “鲑鱼。” “熊猫,是熊猫吗!” “嗨嗨,是熊猫。” “可以握手吗!” “请握,要排队啊。” ……来找熊猫的人更多啊。 更窒息的是,我抬头看到了熟悉的小咒灵,在我的身边数次出现被祓除,周内还当着夏油杰的面踩爆了。 ……我好像只给惠说过自己来这个展会cs的事吧,五条老师也只是知道我要cspy,其他的没有告诉。 所以…… “手机被偷看了。”最后赶来的伏黑惠看了我一眼语气一顿,生硬移开眼,“绝对要揍他。” “真咲。”玲奈严肃着一张脸开口,“他们都是你的朋友吗。” 我无力掩面,艰难说:“算是吧。” 举着相机的玲奈瞬间忽略男主天道司,一脸兴奋的对着五条老师,“这位帅哥看过来,对的对的,就是这个姿势,nice!” 五条老师:“拍得好看一点哦。” “绝对火辣到哭!” 被忽略成背景板的男主君也不在意,他向我走过来语气有些羞涩,“请问,能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吗。” 有两个号的我点了下头,“好啊。” 码调出来男主君扫好,没有立刻就走,他弯弯眼笑,“能抱一下吗,你cs的有栖酱真的很可爱。” 展会里双方同意是可以拥抱的,玩这个gal游戏的时候,我主推的就是天道司×有栖酱,稍微有些犹豫。 男主角看着我,倏地一笑,“看来他们不太愿意呢,那就下次吧,我的名字叫望月司,拜拜。” 这次是真的离开了。 我一扭头,发现身后站着一黑一白,忧太和惠一左一右,一个脸上的表情本来就是很冷淡,看起来让人会觉得不敢接触,另一个倒是给人平易近人的印象。 “要合照吗。” 我眨了眨眼,“好不容易出了一次cs,下次估计很远了,不拍张照纪念一下吗。” “还是你们不喜欢女仆?” 不应该啊,猫耳女仆不是大众xp吗,还是不喜欢这个配色? 我挠了下脸,没怎么入戏的说:“主人~喵,爱你呦。” 游戏里的台词硬生生被我念得毫无起伏,我绕过两个黑白杆子,好奇的看了眼墨绿色马尾的少女,她就是五条老师说的真希吗。 少女发觉我在看她,后退了一步抱臂,“我不喜欢这种。” “……”会有人不喜欢女仆吗。 我拉着裙摆,难得起了恶趣味凑近,“你不喜欢我吗,主人。” “算是可爱吧。”脸被戳了下,少女挑眉看我,“别离的太近啊你……那两个,算了,别理他们,别转头。” 想转头的动作被制止,五条老师已经被拍了几张,菖蒲招手让我过去,走过去五条老师还坐在椅子上。 ……看他玩的开心的份上,就不让他起来了。 我手搭在椅子上,在菖蒲的指导下做好姿势,突然毫无征兆的,展会吹来了风,能感受到裙摆被风撩起,头发也被吹得凌乱。 我:“……” 高专众:“……” 鹿岛:“……” 玲奈咽了咽口水,流泪猫猫头:“对不起真咲,今晚我就去背着柴火在你家门口跪着,怎么惩罚我都没问题。” 菖蒲微笑,一手掐住玲奈的腰,“我不是说要穿安全裤吗。” 玲奈:“可是人家专门写的正字耶,遮住也太可惜了,明明都想好回来了奖励自己的。” 所以最后的受害者只有我吗。 我压下裙摆,语气平静,“刚才发生了什么,你们知道吗。” 红着脸的他们齐刷刷摇头。 肩膀上搭着一只手,五条老师语气轻快道:“我可以帮真咲揍到失忆哦。” “看到了吗。” “没有,老师是背对你的。” 我姑且信了,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接下来一周都不想和他们碰面了。 第二十八章 自车祸之后,都没怎么认真复习过功课,不是现实中被训练,就是晚上进系统的学习空间学控制技能,在听到老师宣布要小考后,教室里一阵哀嚎。 我:好的,今晚三点睡。 今晚的训练推掉,也不去其他的学校揍不良了,甚至遇到挑衅的不良们,一边拿着便签看知识点,一边压着他们揍,成功的让一群不良心态崩溃。 总之全身心投入几天后的考试。早上上课,下午图书馆,晚上在家里复习,不求第一,但别掉出前五。 就连系统的学习空间也充分利用起来学文化课。 “这次考试完想在哪里玩。”同我一起回家的玲奈成绩中旬,懒得复习,兴高采烈做着计划,“真咲不要待在家里玩游戏啦,去海边吗。” “不去,没有泳衣。” “一起去买啦,我也想买新的。” “没钱了。”我回答的心酸,因为咒灵换了新的眼镜和染了一次发,最后又变回原样,相当于白花了钱。 零花钱已经没有了。 “那要去游乐园当工作人员吗,我姐姐在那里打工,说是缺人。” “我再想想吧。” “那菖蒲呢。” “我都可以。”菖蒲捧着脸笑,“想看真咲穿泳衣。” 玲奈:“……你有点不对劲。” 她用怀疑的眼神打量着我们两个,“总感觉你们背着我做了什么事。” “没有,错觉。” 【宿主,左转前方1000米有特殊的能量体。】 我脚步一顿,到回家的岔路口,神色如常和朋友道别,心里问系统。 「咒灵吗。」 【……分辨不清。】 「和上次的情况一样?」 【相似度90%。】 脚下黑影探出森白骨爪,我接过骨爪中的村雨,挥刀唤出【至暗的狂信徒】,一个狂信徒拥有不死特性,但按小时计费,每小时花费100点积分,换算为我一天的命。 黑袍的狂信徒整张脸被黑暗遮掩,安静半跪在我的脚边。 “保护好她们。” 狂信徒歪头。 我给这些脑子有问题的狂信徒解释,“你们碎了她们都不能受一点伤。” 狂信徒点头,身体形态更趋于咒灵的他们不会被人类看到,转眼间消失在面前。 等我赶过去,没有看到丑陋的咒灵,只有一个奇怪的黑色魔法阵,上面放着一本看起来古朴破旧的书,法阵……魔法书…… “……” 我怔愣着。 翻来的那一页,上面清晰写着我的名字,第二次了,为什么这些书里有我的名字? 天色骤然陷入黑暗,泼墨般的帐笼罩住这个空间,这是帐——那就说有咒术师以为这里有咒灵?! 我来不及平复从心底升起的退意和颤栗,紧着握刀的手,转身离开,速度越来越快,看到隐隐约约的人影,我出声,“离开这里……惠?” 卫衣黑裤,头发像海胆一样的少年脚边是两只黑白犬,闻言瞥过来,“真咲,你怎么在这里。” 来不及了。 书猛地散发出红光,帐中突兀出现红色的日轮,我抓住伏黑惠的手要跑出帐外,但粘腻的液体更快覆上了我的大腿,蔓延到腰部,我能感受到眼球传来的强烈炙痛,似乎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 但值得庆幸的是,它只是针对我一个。 不是要伤害我,而是要拉着我,在邀请我? 我松开抓着伏黑惠的手,召唤出死神小熊,棕色小熊镰刀扑哧扑哧砍着腰上凝固的流体,发觉没有作用后眼泪汪汪看着我。 “带惠离开这里。” “呜呜。” “你现在最好不要说话。”我的手反被握住,黑发酷哥浓郁漂亮的森绿色眼睛瞪着我,他神色冷凝,漆黑的流体似乎发觉有人试图阻止,凡覆盖的地方都开始腐烂。 “玉犬。”黑色的玉犬咬住流体,凝固的流体在它嘴边泛起泡泡,透明的泡泡“啵”的一声,绿色的脓液飞溅开。 “快吐掉。”这是能乱吃的吗! 玉犬听话呸呸吐掉,但半个下巴已经被腐蚀。 “这样,惠你先离开这里,去找人帮忙。”我忍耐着大脑里越发活跃的低语,冷静对他说,“放心吧,你看它们并不会伤害我。” 末尾,我还补充了一句,“如果可以,请带上我的书包,作业没了我会很难过的。” “这种时候了你在说什么啊,真以为我不会生气吗笨蛋。”伏黑惠咬牙做出手势,“脱……” “……来不及了。”我打断他的话,勒紧的流体已经影响到了呼吸,说话断续着,“它们不是咒灵,不能被祓除,” “不要看红日。” 我直直盯着他,脚下的拉扯愈来愈大,重复道,“告诉咒术师,不要抬头看天。” 离死亡最近的咒术师是比普通人更脆弱的存在,指精神状态。 “我不会有事的。” 我说服他,也在说服自己,流体覆盖住我的口鼻,视线一片黑暗,但意识异常的清醒。 听到海浪的声音,狂风呼啸而过,还有人类的窃窃私语,我好似变成了一缕风,落在冰川之上。半蹲下来,手贴着冰川,那温度不是冰冷的,充满寒意,而是带着温度和鼓动,仿佛生物的皮囊。 ……这就是主角的待遇吗。 不会再平静的日常,每一次闭目都会伴随着更大的阴谋和危险。 海水将我包围,手紧紧握着村雨,冷得指尖发疼,溺水的窒息感让我不能说话,艰难抬起湿漉漉的眼睫,余光瞥到了一层朦胧的金光,“噗通”一声,有人跳了下来,伸手抓住了我。 ——“你还好吗。”那声音听不真切,透着焦急。 “……书包?” 我的大脑迟缓,舌头有点找不到。 “什么?” “抢救一下我的书包,非常感谢。” * 我打了个喷嚏,整个人病蔫蔫裹着暖和的被子,做梦也没想到会被传送到冰川探险的游轮上。 “给。” “谢谢。”我接过温暖的姜茶,小口吹气闷下,嗓音还有些嘶哑,抬起头看着救了我的救命恩人,救命恩人的身体素质很好,那么冷的水说跳就跳。 “外国人吗?” “你……啊切。” 我捂住半张脸头晕晕的,对面救命恩人直勾勾望着我,目光古怪。 “……你为什么要这样看我。” 金发黑皮的救命恩人看了我一眼,“你是怎么从日本海来到北冰洋的。” 我沉默看了眼桌上的学生证,斟酌着语言,“游过来的。” 救命恩人:“……” 他沉默片刻,对我笑了下,“北冰洋的水温可能不适合人类游泳。” 我:“……” “你的刀?” “请不要碰它,很危险,非常感谢。” “……携带管制刀具?” 我淡定道:“有特殊的原因。” 我把杯子放到桌上,校服已经完全湿透,穿的衣服是救命恩人友情提供的卫衣和裤子。 “可以问一下,除了我你还见到其他的东西吗。” “比如你的书包?” “除了它。” 救命恩人长着一张帅气到发光的脸,笑起来也很清爽,“没有呢,你还记得是什么东西丢了。” “一本写着我名字的书。” “很遗憾,没有见到。” 我抿了抿唇,“我可以借一下你的电话吗。” “给。” 接过手机,我拨通了伏黑惠的电话,没有人接听,只有语音重复着这是一个空号,音量清晰,整个屋子里都回荡着。 我垂下头没有说话,忽然想到一个问题,猛地跳下床,拉开窗帘,外面是黑黝黝的海面,天上是绚烂的星空,这本应是美好的风景,但是却有一轮红日格格不入。 不是平常看到的艳丽红色,而是类似于人的血肉那样的红色,肉眼可见能看到凹凸不平的疙瘩,半透明的气泡“啵”的传入耳内,生命的鼓跳声在脑海中清晰。 那是卵。 未孵化的卵。 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自己的脸色一定很差,指尖止不住的发颤,因为心里的猜想头脑发胀,泡过海水的身体也冷得不行。 冷静一点。 我告诉自己。 “请问你知道东京都立咒术高等学校吗,一个宗教学校。” “没有。” “那咒术师呢。” “没有。” “超人啊,超级英雄,蜘蛛侠,拥有特异能力的人呢。” “……泡在北冰洋的你算吗。” 这不就是只有我一个吗。 额头撞上玻璃,我眼睛盯着红日,视线慢慢落在黝黑水面,恍惚中仿佛有一张干瘪的人脸,它咔咔动着僵硬的裂口,对着我的方向无声道—— 【遗忘吧。混沌吧。沉睡吧。】 【来我主的躯壳里面 。】 “闭嘴,一把年纪了还说这个,中不中二……抱歉,不是和你说。” 我收拾好情绪礼貌对救命恩人点头,“我是疯子,有病,需要吃药,请无视我的奇怪之处。” 推开门要离开,一只手要抓住我的手腕,被五条老师训练的我反应迅速用村雨的刀鞘挡住。 金发帅哥盯着我,落在我的脸上神色微微一变,“你知道自己发烧了吗。” 我即答:“烧不死。” 发烧一部分原因是海水里泡的久,另一部分是接受了太多的讯息,大脑处理不过来了。 “现在的高中生是这个样子的吗。” 他叹了口气安静注视着我,神情有些困惑,抬手点了下头顶的位置,对我说:“这里是发饰吗。” “我是cspy爱好者。” 我震开他钳制住自己的手,说真的,要是能投诉就好了,这个[猫化]的技能一点用也没有。 “头发也是突然从黑色变成白色。” “那个不是假的吧。” “你到底是什么人。” 帅哥将我逼退到墙上一手挡住我去路的情况还是挺少见的,如果他没有用那种充满压迫和审视的目光看我就更好了。 “有帽子吗。” 我问。 金发帅哥:“……可以先回答一下我的问题吗。” “哦。” 我表现的很无所谓,低着头说,“那你摸摸验一下不就好了。” 第二十九章 这艘游轮有咒灵的残秽,不止是有天上的红日,我跟在自称是安室透的男人身后,他看起来很年轻,金发黑皮,和我一个地方的,出到外面时给人的感觉不太一样。 有些危险。 村雨本来要被他扣押,理由是游轮里不允许携带管制刀具,在他转头没注意到村雨的空隙,我将它收了回来,救命恩人看我的眼神不怎么对劲起来。 毕竟村雨凭空消失。 安室先生是在我的坚持不懈下,答应带我去甲板的人,我摸了摸额头,还在烧,不碍事,处理过载就会这样。 对安室先生道谢,但他没有要回去的动作,夜晚时间没多少人出来,零零落落的人欣赏着海景,我索性也忽视他,观察着地面的痕迹。 孵化是有条件的,一般都会有狂信徒绘制的召唤阵,只要加固封印,说不定不会出事,我尽量以最大的乐观来对待。 ——“啊!” 前面传来一声尖叫。 “那是什么!cspy吗,好恶心!” “什么东西,你指着空气做什么。” “就是那个啊,像蟑螂一样,居然长着人脸还会走,好恶心。” 从海中爬上甲板的咒灵苍白人脸浮现出诡谲微笑,“嘶嘶”从牙关挤出的声音毛骨悚然,“人,好,好,多人。” 冷风拂过手心,我抓住村雨,对着前面的人群扬声大喊,“蹲下。” 刀鞘掉落,刀光裹挟着杀意,我借力踩着一男人的背,在他的骂声跃起,一刀斩断人脸咒灵的头。 “……” 周围的声音戛然而止,我无表情的抹掉脸上溅出的血,刀刃抬起,穿透人脸咒灵的头,后退一段距离。 肉芽增生,人脸咒灵依然还能转动着眼珠,发出阴冷的笑。村雨切开的身体创口处蠕动着钻出一条肢节,多出来的一只人脸咒灵嘴里重复着“人”“咒术师”,血红的眼睛倏地与我对视。 又是不死的特性吗。 能看见的人发出尖叫和干呕的声音,看不见的慌乱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的腿!” 又一声惨叫,海面浮出一个又一个苍白的人脸,它们脸上如出一辙的微笑,爬得快的抱住游客的腿咬住,撕扯下一片肉,村雨掷出捅进它的大脑,我盯着它们游动要爬上游轮的动作,回想着五条老师教过的东西。 我一个人是不行的。 心里产生了退意。 不行也得行。 这不是上一次的情况,上一次也只有夏油先生,即使双目失明也有实力在。 要布下帐,但我不能调动身上的咒力,如果是咒术师的话……必须要更加的冷静,慎重下来,抓住刚开始发现咒灵并且把它推开,正惊慌跪坐在地上的女人,“看得见吗。” “那是什么……我,呕,海怪吗。” “姐姐,冷静一下,跟着我念。” “由暗而生,暗中至暗。污浊残秽,尽数祓除。” “由暗而生,暗中……什么?” 人紧张确实无法驯服嘴巴,我又重复了一次,拦腰横抱起她后退,刀光隔开人与咒灵的距离,创造出一片安全区域。 红日愈亮,海底爬上来的咒灵也越来越多,拥有不死特性的咒灵还会分裂,要设下它们不能进入游轮的帐。 我放下女人,半蹲下捧起她的脸,抹掉她脸上的泪水,“姐姐,冷静一下,我刚刚说的那句话记下了吗。” 女人哽咽着,“我录音了,但是我……能做什么。” “你只需要念出来就好。” “念出咒语的同时,设想你的目的是不让它们接触到这艘游轮。”话音刚落,我看到高处的子弹射中人面咒灵的眉心,但它只是半个头破碎,眨眼间又恢复原来的样子。 我跳到游轮的护栏上,巨大的游轮在海上风暴中犹如一叶小舟,掀不起一点波澜。巨浪掀起咒灵,海面呼啸的狂风将咒灵卷入,快要爬上护栏的咒灵沉入黝黑海面,又继续探出头游过来。 密密麻麻的咒灵锲而不舍,村雨插进咒灵的身体,还没拔出来半个腿就被咒灵抓住,一时不察被拉下去。 脚踩着咒灵,我抓住咒灵的脖子,冰冷海水浸湿头发,衣服,心脏的跳动让我感觉自己还是有温度的。 “我在忙啊。” 我慢吞吞道,“不要碍眼。” 扯断咒灵的头,当做保龄球一样扔出去,我控风爬上游轮,突然间,泼墨般的帐在头顶缓慢降下,看来是成功了。 我没有第一时间进帐,转了一圈甲板已经没有人了,撤掉风墙,后退到帐的内部,咒灵半边身体被风刃切断,执着的在地面蠕动,触碰到帐的瞬间紫色电弧猛地将它打飞到海里,水花溅开。 终于松了一口气,我重新将四面设下风墙,双重保险做好后靠着墙滑坐在地上,衣服被浸湿,粘腻着很不舒服。 孵化要有条件。 我整理着乱糟糟的思绪,看向四周,房间的门被打开,躲在里面的游客一个两个探出头来,目光或担忧,或奇怪,还有完全一头雾水跟着人群走的。 他们拨通电话,没有信号,与世隔绝般的游轮,渐渐有了啜泣声。 “……这样啊。”我低声说着。 原来是这样。 是海祭。 这艘游轮,是它选定的祭品。 发呆的望着天花板,我避开他们的视线,咒灵坚持不懈的尖锐叫声在耳边一遍又一遍的响起,脑子里也闹哄哄着,讥笑声,叹息声,古怪的低语循环着。 好烦。 今晚的计划应该是写完作业继续复习,后天就是学校小考的,考完试玲奈想去游泳,还有要参加的体育祭,五条老师夜晚继续带我去加训辅导,和忧太,惠去探店……我应该出现在上面的地方,而不是在行驶在冰川中的游轮上,成为祂的祭品。 不对。 我不是祭品,只是被邀请了。 我会活下来,一个人。 撑着墙站起来,刀尖划着地板,地毯被划成两半,我顿了下,换了个姿势小声说了句抱歉。 ——“那个!” 成功施下帐,就算是成为咒术师也有天赋的女人不做门后的观望者,她跑出来手撑着膝盖,脸上的妆哭花了,双眸直勾勾盯着我,“它们会进来吗。” “……帐不能维持太久。” 女人的脸色苍白下来,“手机也没有信号……那是什么东西,辐射变异的怪物吗,为什么有些人看不到。” “先睡一觉吧。”我只能这样告诉她,“告诉他们,待在屋里不要出来,窗户拉上帘子,不要去看外面,反锁住门,用柜子挡住,听见任何动静,无论是谁敲门都不要开门。” “尽力撑下去。” “那你呢,我们什么也不知道,你会帮我们吗。” 我沉默着。 “……我很弱。” 发烧后的喉咙一直都不舒服,宛如含进刀片一样。 “面对祂们,我只是一只蚂蚁。” 那些期待的目光灰暗下来,我垂着眼继续说,“请努力的活下去。” “可是……”女人的神色惊慌,她看着我,声音轻下来,“你看起来好小,和我女儿一样大。” 我没有回答,转身离开,走廊很深,走了很久才看到公共电话,输入爸爸妈妈的电话号码,空号,我拨出五条老师的电话,依旧空号,头抵着墙,打开留言功能,说出这里的坐标,说完后忍不住笑了下。 在大海上的坐标,就算是知道了也找不到人。 “系统。” 我抬起头,目光望着风壁后一张张苍白的人脸,扭曲怪异的身体,它们直勾勾的盯着我,诡谲的微笑。 “为什么会是空号。” 红日悬挂夜幕,我挂断电话,朝着驾驶舱的位置走去,随着越走越深,上面突兀出现血迹,一大片溅开墙上,天花板,地面,我脚步停下,足尖在漆黑中碰到了人类的身体。 半蹲下身,我扶起他的脸,是一个中年男人,身上穿着制服,船长吗?他的皮囊干瘪,头和脖子的连接处被劈砍的只剩下一点肉,毫不疑问,他已经死了。 系统的声音迟迟传达。 【时空紊乱,宿主可以理解为这里已经是折叠空间,并非原来的世界。】 “我会死吗。”我问,“积分用完,我会死的,对吗。” 【《无限逃生,我成为诡异本身》男主对宿主很感兴趣,他愿意为宿主还完债款并支付大量的积分,条件是去往他的世界,成为他的同伴。】 “告诉他,我拒绝。” 【男主表示很遗憾,他期待宿主做出选择。】 “静音他们吧,求你。” 【收到反馈,已执行。】 蚊子再小也是肉,这座游轮产生的负面情绪勉强够用,我推开驾驶舱,推门的动作受到了阻滞,另一具尸体躺在地上,他的腹部被掏空,地上都是碎屑。 注意力都在甲板,忽视了驾驶舱。 那么是谁在使用驾驶舱不偏航。 门内传来一声枪响,咒灵的嚎叫声刺耳,我霎那间踹开门,金发黑皮的救命恩人喘着气一手握枪,胸前的衣服被咒灵的利爪撕成碎片,伤口快速的溃烂,诅咒在他身上浮现出青紫的痕迹,船长死了,游轮在自动驾驶。 刚才的枪响是救命恩人搞出来的啊。 大脑发散性思考的同时,村雨穿刺咒灵,它发出无力挣扎后倒地,没过几秒消散的一干二净,只有被破坏的驾驶舱才能证明它的存在。 低级的咒灵拥有穿墙的特性,这就能说明为什么没有破坏的痕迹。 “……安室先生,你还好吗。” 翻出医疗箱的金发男人坐在地上扯着绷带缠绕胸前的伤口,脸上没有一丝痛色,看到我时眼神明显的发生了变化,世界观崩塌的那种迷惑感。 “……太玄幻了。” 他说。 “是的。”我干巴巴回答,硬着头皮安慰,“我也是一个月前才开始接触的。” “外面有什么东西,从刚才起就很红。” “不要抬头,不要去看!”我从来都没想过声音会这么冷,抬起手指着自己的大脑点了下,“看了不是变异就是变成疯子。” “变异?” 我即答:“比外面的那些东西还要丑。” 我看向他,说道:“你的伤势最好还是回到房间里休息,他们都在房间里,安室先生也快回去吧。” “你呢。” 我抿了抿唇,回应他的只有寂静。 金发男人头也不抬在手臂上缠着绷带,“你还在发烧。” “我不是人。” “……” 好吧,不小心就噎到安室先生了,虽然长着动物耳朵,但我真的还是人类。 “即使这艘游轮的所有人死了,我也不会死。”我这样对他说,理性上思考,能直面红日的只有我,看见咒灵的也只有我,我找不到让游轮彻底安全的方法,能想到的只有找到隐藏在游轮的狂信徒,毁掉法阵,重新启动封印。 已经想不出别的主意了。 “这个给你。” 我把村雨放到桌子上,偏头和他对视,“咒灵只能被它杀死,其他的也一样,枪不起作用。” 安室先生站起来,拿着村雨比划了下,又看向我,“你用什么。” 我做出拉弓的姿势,风矢穿透墙壁,留下拳头大的洞,“远战用这个,近战用拳头。” 金发黑皮的安室先生歪头盯着我,忽然扬起笑容,“你叫什么。” “学生证上不是有名字吗……森谷真咲。” “安室透,姑且算是一个侦探。” 男人弯下腰将手放在我的头上,就当我以为他要说什么很严肃的话时,头上的大手弄乱了我的头发。 我不解眨着眼看他,他敲了下我的头,语调柔软,“可以告诉我你要做什么了吗,以及,不要用那种看柔弱小猫咪的眼神看我。” “我不弱。” 脑袋上的力度重了几分,好心的安室先生似乎磨了磨牙。 ……安室先生是不是不太对劲,表情有点可怕啊。 “好吧,安室先生很厉害,但是——” “没有但是,真咲,我可以这样叫你吗,你说话真的有点气人。” “……对不起?” 第三十章 “你说的□□徒是什么样子,有没有具体的特征。”安室先生一手提刀踹开门,检查里面没有异常后转头看我。 “特别癫狂算不算。” 在安室先生嘴角的弧度有点僵硬时,我眨了下眼唤出至暗的狂信徒,黑雾凝聚成身体,兜帽遮住半张脸,露出的肤色苍白,黑色的指甲尖锐置于胸前。 我看了它一眼,不知道怎么接收的信号,狂信徒帽沿下出现红色裂口,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这位先生。” 它用轻柔的声音说。 “我希望能跟你讲一下我们的天父和救主。” 我扭头抬手,“它们是这样说话的。” 安室先生:“它们的天父和救主是?” 狂信徒肉眼可见的激动起来,它身体颤抖着要扑到安室先生身上,我伸脚绊倒,同时一脚将它踢飞,黑袍溢出血,顺着墙皮缓缓流下。 “这个时候,就应该让它们滚,再揍他们一拳。” “……” 安室先生目光复杂的望着我,随即揉了揉眉心,掏出手机,屏幕上出现了游轮的详细分布图,他划拉了几下,密密麻麻的人名弹出来。 我后退了一步。 “教会工作的人员只有十三个,他们没有在这一层。”安室先生声音一顿,“你离得那么远做什么。” 我决定先不思考他为什么有这么详细的名单。 “你说的信徒,他们信仰的是一个主吗。” 我摇了摇头。 “不同信仰的人会因为他们的主争吵起来,你觉得他们会吗。” 我冷静道:“会杀了对方。” 安室先生微笑,“如果用广播将这里发生的一切推给另一个信仰主,你认为他们会怎么做。” 我:“……会发疯冲出去杀了对方。” “去广播室。” 我点了点头,正要跟在他的身后,忽然玻璃“咔擦”一声支离破碎, 令人毛骨悚然的哭叫声伴随着一声又一声的撞击,我脚步停下,抬眸望去。 ——帐碎了一道口子。 数不清的咒灵推挤着,迫不及待要从那道裂缝钻进来,哪怕前肢被风刃搅得粉碎。 “安室先生,你带着它先走吧。” 我听到了自己的声音,足尖调转方向,抬手触碰着破碎的玻璃,声音轻慢道,“我可能要大开杀戒了。” 村雨被扔了过来,我接住它,安室先生也没有说一起的话,言简意赅,“有武器比赤手空拳方便。” “谢谢。” 握着村雨,我快跑回到游客住的地方,幽深的走廊爬满了咒灵,海水浸湿地毯,它们发白的瞳孔盯住我,尖叫着向我袭来,咒灵抓住了大腿,我抬脚踩碎了它的大脑,紫红的鲜血来不及溅出,又提着它的脑袋用力向前投掷。 我攥着村雨,噗嗤插进咒灵的身体,咒灵发出哭嚎声,我掰开它的嘴,扯出一条满是鲜血的手臂,奄奄一息的女孩无力闭眼,反手掷出村雨,抓住小女孩的腰。 在惊天动地的惨叫声中,我将咒灵撕开,犹如在撕一张纸,内心还在惊讶什么时候我的力气变得更大了。 “谁的孩子?” “我的,是我女儿,谢谢你,谢谢……”她的父母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只能半跪在地上抓住我的腿,不断的道谢。 有多少人抓住了我在求救,我不敢低头去看。 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浓郁到生理性的想要干呕,拔出钉着咒灵的村雨,挥刀的手已经酸软,杀不完的,太多了,杀了一只还会分裂出新的一只,残缺的咒灵甚至不去攻击人类,而是抓过旁边的同类埋头吃着,失去的右肢重新长了出来。 惨叫声此起彼伏,是人类的,还是咒灵的。 我停下了所有的动作,任由咒灵的利爪陷进手臂,要将眼前的一切深深记住。 杀完这些能结束?还是这只是开胃小菜。 漆黑的影子在脚下汇聚,无数苍白的骨爪探出,它尖锐的指甲犹如骨刺,口腔闪着寒光的刺,嘶嘶作响。 我弯腰摸了下黑影的头,说道:“吃了它们。” 雀跃着,兴奋着的黑影猛地胀大,塞满了每一处空间,半透明的漆黑史莱姆表壁逐渐浮现出一张张清晰可怖的脸,陡然响起的声音似是由嘶哑嗓音组成的合唱。所有人,不论是躺着的,还是站着的,都浑身发抖的,惊惧望着我,他们的眼球变成了黑色,仿佛被催眠般站着一动不动。 “……我想不起别的主意了。”我抹掉脸上的血,手上的划痕多到数不清,咒灵被黑影吞噬的一干二净,它们不甘的在体内挣扎着,咆哮着,最终只能被融化。 身上的积分点一下被抽空三分之二。 至于游客们……他们不是咒术师,已经陷入了晕厥状态,或许还会有不可逆的脑损害。 我晃晃悠悠站起来,看着挂在墙上的画像,里面的自己紫一块,红一块,脸色苍白着,眼神没有焦点,看着茫然又冷漠。 身体卸了力,失去重心的摔在地上,广播中响起了安室先生的声音,他的声音消散在破碎玻璃窗吹进的冷风中,我费劲的去听,无望感受到声音的远去。 ……风抽空了也很冷。 安室先生说的什么,他还好吗。 我手背遮住眼睛,顾不得脏兮兮的手,也顾不得蹭到伤口,呼吸艰难着。 有在努力救下很多人。 脚步声在寂静的走廊十分清晰,我用村雨撑着身体,一身血红色的长袍,宛若幽灵的人三三两两从深处走出来,是红日的狂信徒,和安室先生说的一样,他们非常的愤怒,甚至都维持不住身上虚假的皮囊。 “竟敢冒犯……” “只是祭品而已……” “杀了那个人类。” 安室先生的身手看起来不错,身边也有一个至暗的狂信徒,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九个信徒,可以应付。 黑雾出现在身后,抓着我的肩膀,它歪了下脑袋,兜帽下裂开猩红的舌头,充满轻蔑和傲慢的笑了一声,“如此孱弱,大人,你看到了吗。” “黑暗才是永恒的。” 我面无表情抬手捂住耳朵,果不其然,下一秒两方信徒尖叫着打起来了,舌头乱甩,四肢横飞。 红袍的狂信徒阴森森对我一笑,口吻温柔,“主会原谅你的迷茫,你能做出正确的选择,对吗。” “滚吧。” 我回答的毫不留情,“信祂我不如信五条老师会踩着七彩祥云从日本海飞过来。” 腰腹伤口的痛楚和麻痒感刺激着神经,我抓住狂信徒的脸摔到墙上,村雨插进他的腹部,声音冷漠问他,“怎么破坏掉海祭仪式。” 狂信徒的眼睛是令人不舒服的红色,他们的头发掉光,只剩下凹凸的皮囊,我问着他,他反而笑得异常开心。 “客人只需要参加宴席。” “说话神神叨叨的,能不能说人话。” 他对我神秘一笑。 行吧。 我抓着他拖拽到护栏,游轮的咒灵已经被黑影吃的一干二净,但海底还在不停再生着咒灵,这次和上一波的咒灵不一样,它们仿佛是被突然拉到这里,呆愣沉下去。 还有不会游泳的咒灵吗,这是在滥竽充数吧。 “说不说,不说我就把你们扔下去了。”红日的狂信徒没有被赋予不死的特性,只是愈合再生的速度比一般人快,我捅了他一刀,他还能若无其事和我谈笑风生。 有这种心态干什么不行。 突兀的,唯一还清醒的狂信徒对我露出怜悯的微笑, “真可怜。” 他说。 “你以为救了他们吗。” 黑影从下吞掉了半身,他的头依然动容地哭泣着,“阻止海祭仪式的唯一方法是毁掉这艘游轮,它真的很漂亮,说起来……它叫什么名字呢,阿斯翠亚号。” 我想把他的头当皮球踢。 “……你们也玩电车难题?” “电车难题,那是什么。” “文盲。” 我把他的头扔到甲板上咕噜咕噜的动着,抬头看着这艘巨大的游轮,毁掉?炸掉?用什么炸?小宇宙自爆吗。 炸掉游轮游客怎么办,指望他们和我一样游回去? “主会拯救一切,包括你。” “别拯救啊。” 我望着红日,孵化的东西隐约可见,一只红色的独眼忽然睁开,透过半透明的气泡直视着我。 狂信徒纵声大笑着,我恍惚看见了各种光怪陆离的景象和贴近着扭曲怪异的人脸,分不清性别和语言的呓语嘶吼着。 它变得越来越大了。 “主……” “我主……” 身后的脚步声一个接一个,双目变成红色的游客们游魂般从里面走出来,他们人挤人在甲板上,下一秒,他们发疯的扯着对方的头发互殴起来,手里携带着刀具的,则温柔笑着捅进身边人的腹部,疯了,他们都疯了,高声尖叫、纵情狂欢。 直到我看到男人抓起哭叫的婴儿,他的手高高捧起婴儿,迷醉的笑容浮在嘴边,要将婴儿摔在地上,我咬了下舌尖,强行冷静下来,踢开男人将婴儿抱在怀里。 耳边是婴儿的哭叫和人群的咒骂声,我喃喃自语。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 声音戛然而止。 我忘记了。 黑影会让普通的人类无法承受而陷入昏厥状态,给了红日机会侵入人类的大脑,我明明应该清楚的,祂们会侵入人类的梦境,祂们的语言会传递到人类的大脑。 “如果不那么做……”如果不救游客,咒灵会杀了他们,我救了他们,却也将他们推到很绝望的困境中。 这不就是什么也没有做到。 就算黑影和村雨能杀了所有的咒灵,那祂呢。 ……不能这样想,不能继续想了,可是要怎么做,要怎么做才能回去,毁掉游轮吗。 但这是大海,毁掉人就会死。 不毁掉人也会死。 “有什么办法,系统。” 我额头上的血滴落到眼睛上,言语苍白,“你能帮我吗。” 【哨向文的男主愿意向宿主提供操控精神体的技能,可以安抚安抚失控边缘的游客,但……】 “兑换。” 【这个技能有缺陷。】 “兑换,别磨叽。” 【好。】 乳白色的光芒乍现,一只毛发呈现银白的浅色,体型大到惊人的白狼出现在腿边,亲昵的蹭了蹭我的脸,我仰起头,白狼正低下头,轻轻地嗥叫了一声,澄黄的眼瞳柔和的与我对视。 量子兽。 “……谢谢。”我闭着眼贴了贴它的吻部和鼻尖,白狼用鼻子顶了顶我的脸颊。 白狼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嗥叫声,一时间血花四溅,四处是咒灵的惨叫声和挥舞的利爪。 游客终于从混沌中醒来,他们迷茫着望着对方,呆愣着,似是不知道是该尖叫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血,还是该惊讶游轮上出现了一只巨大的白狼。 夜空的红日动了,红色的瞳孔转动着,更加耀眼刺目的红光笼罩了整只游轮,海风停滞,咒灵也失去了生命特征化为飞灰,眼前的一切真实都在发生扭曲。 游轮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从中间撕开,握着村雨的手松开,我半跪在地上,恍惚间似乎看到了安室先生的身影,他从广播室跳了下来,等我回过神,人已经被他抱住,还捡起了村雨。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我听到安室先生的声音,“我找到了一本书,那本书写着你的名字……” 第三十一章 我似乎做了一个梦,梦到了爸爸妈妈,玲奈,菖蒲,御子柴,五条老师,忧太,惠……很多很多,还有那个讨人厌的大叔。 ……原来我的朋友已经有这么多了啊。 我不想死。 那就像上一次,去向祂求助,祂会帮你的,模糊不清的黑影低语着。 要求助吗。 我眼睫颤抖,想要睁开眼睛,发现额头上搭着一只手,一束光闯入眼中,看到了一望无际的雪地冰川。 “真咲。”金发男人低下头看着我,松了口气,“退烧了。” 我:“……” “为什么在天堂也能见到安室先生?” “……先不说不想见到我这个问题,真咲你以为你死了吗。” 难道不是? 看出了我的困惑,安室先生像举猫一样将我举起来,只见冰川上密密麻麻都是活下来的游客们,他们互相依偎在一起取暖,而不远处是完全成为废墟的游轮。 不小心和一个游客对视上,她对我温和笑了下。 我低下了头,拍了拍安室先生的手,“放我下来。” 金发男人从善如流把我放在地上,“能站稳吗。” “我还没有到那种程度。” 我听到游客恍恍惚惚的声音,“真没想到,我居然有一天能看到野生的北极熊。” 慢悠悠爬出来的北极熊看到一大群眼睛发光看它的人类,僵硬着同手同脚顺拐离开。 我收回目光,“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知道,到现在发生的一切已经超过了人类的认知。” 安室先生目光沉沉,沉默了几秒,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手帕,一手捏住我的下巴,擦着我脸上的血迹,有咒灵的,也有人的,水侵湿手帕很不舒服,水渍在脸上,我不由闭上了眼睛,听到他轻缓的声音。 “真咲,你是第几次遇到这样的事。” “第二次。” “第一次发生了什么。” 我睁开眼看着他,雪山的事情只有大叔和四人组知道,我告诉过他们不能把这些东西说出去,吸引到的人越多,祂们会再次来到这个世界。 不可能幸运到每一次都是折叠空间,不会影响到现实。 “安室先生想知道吗。” “只有知道了详情才会有应对方法,不能处在被动的地位下。” 对于人类来说确实是这样。 但是……“没用的。” 我不想暴露出自己的无力,事实如此,人类终其一生所触碰到的可能只是倒影。 正如现在。 “安室先生会开游轮吗。” “可以试试。”他没有否认,“现在游轮已经没办法再次启动了,这片区域也没有信号。” 安室先生皱着眉,眼中闪动的光分明是不愿意放弃一丝的可能性。 “我可以修复游轮,安室先生带他们回去吧,海上不会再有奇怪的东西袭击了,只要小心不要触礁就没什么问题。” “啊?” “现在就回去。” 我站起来,[分解重构]可以解决一切问题,只是游轮四分五裂而已,人四分五裂也能拼起来。 只是好不容易储存的积分点就要耗尽了。召唤不出黑影,看来又被压制了,毕竟有等级差距,能轻松解决一船咒灵的黑影,在这里也瑟瑟发抖不敢出面。 “安室先生,你看到的天是什么颜色的。” “蓝色。” 他看向我,“难道不是?” “也是蓝色,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冰川,真得很漂亮。” 说谎了。 天空并不是蓝色,不是任何颜色,而是一个又一个膨胀呼吸着的气泡,红日并没有消失,脚下所踩的冰川是紫色,互相依偎在一起的游客们小声嘀咕,根本看不到离他们越来越近,从天际垂落的红色流体,气泡‘啵’的破碎,腐坏混杂着锈蚀的味道,蜥蜴一样,上身是人,下身是兽的怪物从气泡中坠落到海中。 它们猩红的眼睛落在人类的身上,缓慢扯出一个像人类一样,贪婪兴奋的笑容。 ——“那是什么,宫殿吗。” “呕,好晕。” “奇怪,我怎么感觉冰层震动。” “都结束了?我们还能回去吗。” “爸爸!” 冰川上出现残垣断壁,精美雕刻着奇异符文的方尖碑伫立,一座由冰和不知名水晶建造的堡垒出现在我的面前。 有人看得见,有人看不见。 被蛊惑的人想要上前去抚摸,我抬手用风壁隔绝掉他们与堡垒的距离,专心修复着游轮,但突然响起的尖叫打断了我的注意力。 “谁抓住了我的脚!” 冰层之下,无数苍白的影子肆意挑选着猎物,它们越来越多,密密麻麻,蹼贴着冰层,一下又一下撞着冰层,孩童般嬉笑刺耳的声音打破了冰川长久以来的寂静。 “真咲,真咲!” …… 我倏然回神,下意识回头,安室先生一手抓住我的腰抱起来向后退,我才发现脚下踩着的冰层探出一只骨爪。 “安室先生,要是我们都会死在这里,你会害怕吗。” 脑海中鼓声缭绕,我构筑着游轮,改造着游轮的驾驶模式,一边分心问着抱着自己躲开脚下裂开的冰层的安室先生,他眼瞳望着互相抱在一起,绝望面对开裂冰层的游客,紧抿着唇手指关节发红。 气息压抑而绝望,没有人看到这一幕能淡然。 「系统,我还有多久。」 【25s。】 「游轮呢,还要多久。」 【25s。】 “会。”半晌,安室先生低下头,“我想做到的没有做到,大概会害怕吧。” “安室先生是侦探吧。” 我想起男人之前介绍过自己的职业,“这么帅气的侦探去探案不会有很多人看你吗,因为太招眼了。” “确实是个麻烦。” “没有做到的事,是去伸张正义?” 他似乎愣了下,然后弯了弯唇角,笑得温柔,“对,是去伸张正义。” 我也忍不住抿唇笑了。 “太好了。” “什么?”安室先生疑惑地出声。 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从他的怀中跳下来,拿着雪白漂亮,没有沾染血色的村雨,向前走了几步,然后转身,示意他去看身后。 本该破损成废墟的游轮完好无损,甚至看上去更新了。 “很方便的能力吧,终于可以离开了。” 注意到的游客高兴的朝着我们挥手,让我们快跑,但下一秒他们面如土色,绝望盯着游轮与冰层的距离,太远了,下面是怪物的骨爪和冰冷的海水,根本过不去。 我仍然在后退,抬手,轻柔的风推动着安室先生靠近人群,对着他笑了一声。 “安室先生,我不想死,也不想看着别人死。” “我不会死的。” 话语充满矛盾,[分解重构]技能越发熟练,狂风暴雪下,脚下的震动愈来愈大,脚下可站的冰层消失,它们犹如光点般升空,星星点点汇聚在一起,构成了一座说不定只会存在于童话中的冰桥,通往游轮的方向。 看见希望的游客一个接一个爬上桥,摔在地上没有力气的,也被后面的人撑起拉起桥,冰层消失的越快,上桥到游轮的人也越多。 只有安室先生,他没有动。 他看着我,我后退着,离方尖碑愈发的近,低语声仿佛紧贴着耳畔,我用轻快的语气,和与平时无异的笑容对他。 “安室先生,一定要记得把我接回去。” 风雪模糊了视线,我操控着风将向我跑过来的安室先生送到游轮,冰桥终于支撑不住的碎裂摔入海里,我也同样。 身体的重量似乎逐渐抽离,我半跪在地上,头抵着冰层,手揪着胸前的衣服,海底游动的黑影巨大,苍白的人脸被挤的紧贴着冰层,密密麻麻的鳞片从眼中划过。 “为什么是我呢。” 我问着海底庞然巨大,看不清全貌的存在。 “我不想陪你,也不想死。” “你去死吧。” 怒吼声震碎冰山,我依然冷漠的望着它,四周没有伫立的地方,只有脚下的冰层还存在,从海底攀爬上来人脸兽身的怪物紧紧抓着我的腿,它们自然不会控制力气,倒刺陷入皮肉,我却好像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 “混蛋。” “我想回去,你去死。” 人类,如果没有勇气的话就什么也没有了。 我现在的一切,都是馈赠,我不知道这份馈赠什么时候会被收回去。 很害怕。 害怕除了勇气我一无所有。 害怕最后连勇气也失去。 死亡是终曲,但不是现在。 方尖碑从高处摔落,堡垒倒塌,我抬头也看不清全貌的庞然大物从海底的沉眠中苏醒,麻木低头瞥了眼腿,已经血肉模糊了。 “……你还是第一个教会我努力反而更让人绝望这个道理。” 我抹了把眼睛,抬脚踹了它一脚。 骨爪拉住了我的腿,缠绕住眼睛的流体气味腐烂,我被拉下幽深冰凉的海中,仰头伸出手,冰川倒塌,血红的天沉沉压下,犹如末日一样,最后一刻。 是会成为折叠空间徘徊的亡灵? 还是被封印在冰川之下,和一个怪物做邻居? 哪个都不想选。 我想回去。 我笑出声,气泡咕噜咕噜升起。 如果是以前的自己,说不定会祈求天上的神帮帮自己。 虽然现在也一样。 ——‘「求你了」’ 海面沸腾着,我能看到,我看得到,方尖碑沉入海底,不甘心嘶吼的祂只是动了下身体,冰山陷入深海,长到看不清的冰柱死死钉进鳞片中,祂猛烈冲击着,遮掩视线的呛人水雾弥漫,苍白人脸的怪物被逼退深海,一声又一声的嘶吼。 我感觉自己好似沉入无尽的深渊,在做一场噩梦,目睹这一切。 冰层盖过头顶,将一切都封存,我继续下沉着,已经无味于祂的挣扎,结束了,怪物在消失,祂也在消失,最后留下来的,留在现实中的只有我。 闭上眼,黑暗侵蚀,似是灵魂从躯壳中抽离,无力挣扎,无法呼吸。 或许千百年后,我会成为化石被捞起来,或许成为这海底之下的千万枯骨? 会不会见到里香呢。 最后一秒,分解重构出的冰向我贴合,我打开系统说的另一个世界的邀请,分神的想不管怎么样,活下来总要回去的,用尽所有手段。 ——“赫。” 我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眼睛微睁,冰层下的海水摇曳。 几米厚的冰层被强行破开,恍惚间,我看到了冰川之下一双蓝色的瞳孔,蓬松柔软的短发白得甚雪。 比想象中的更漂亮,苍蓝色的瞳孔在阳光之中闪耀着美丽的偏光。 第三十二章 “……” “老师,我真的吃不下了。” 我挣扎着想要离开五条老师牢牢锁定的双臂跳下去,最后像一条鱼一样被他无情摁下去,输入体内的咒力让我介于冷与热之间,不得不努力抬手中场暂停。 “真的不行了。” “有人在说话吗。” “我啊。” “嗯?是那个差点让惠留下小珍珠,不向老师求救的森谷真咲同学吗。” “为什么不找老师。” “老师不是最强的吗。” “我不是最强的吗。” ……三连问,看上去真的超生气啊。 五条老师有过这么狼狈的时候吗,身上的衬衫都湿透了,唯一干燥的外套披在我身上,没有戴墨镜,也没有绷带,头发湿漉漉贴在脸上,被他略粗暴的抓起捋到脑后。 脸上的表情非常不妙,语气却依旧的轻柔,气氛让人感觉到毛骨悚然。 “我求救了。”我咳嗽了一声缩着脑袋说,眼睛雾蒙蒙看他。 “……” 面对无人回答的冰川,我偏过头不去看五条老师的反应。 “是空号,打了很多次,没有人,谁也没有回应。” 我随便找了个地方看,这一看对五条老师潜意识的害怕都飞没了,没记错的话这里是有冰川,为什么一半都没了。 “……老师,你把山推平了。” 我愣愣地望着。 “上次没有做,这次做了,弥补一下遗憾啦。” “…你完蛋了,说不定会坐牢的。” 五条老师看了我一眼,“真的假的,嘛,无所谓吧。” 与平时也没什么差别,为什么心里总觉得很慌呢,我东扯西扯,最后悲伤的发现没有人应和真的很难说下去,“老师是怎么过来的。” 我开了个小玩笑,“和我一样从日本海游过来的吗。” “你是真的不知道我在生气啊。” “会打我吗。” “我在想要不要让你先跑一千米,我再追你。”这话说得尾音扬起,似乎真得在期待。 “……夺命追击是吧,这就变成恐怖故事了。” 五条老师把我放下来,一只手掐住我的腮帮子,冰得我打了个寒颤,“很了不得呢,真咲。” 我仰着头看他,五条老师也低着头,倏地他嘴角上扬,神情冷漠又矛盾的有着温度,伸手揉乱了我的头发,没有无下限,我们身上都有冰碴子,很冷。 “听不出来吗。” 好似刚才只是假相,五条老师神色如常,一惯的声调轻佻又带着点抱怨,“虽然我不喜欢牺牲自己得来胜利这种俗套的结局,不过真咲有在努力的活下来,做的很好。” “辛苦了。” “所以要来拍照吗,难得一次的北极游。” “下次记得带老师去南极啊,还能看看帝企鹅什么的。” “……我努力?”我钝钝地回。 五条老师掏手机的动作一顿,他掏出一个湿漉漉,一眼看都知道彻底坏掉没可能用的手机,比冰原更纯粹的眼瞳望着我,片刻扯出一个可怕的笑容,“老师开玩笑的,真咲你还真的当真啊……欸?” 他白色的脑袋偏了下。 “真咲,为什么哭了。” 我愣愣抹了下眼泪,比他还要更茫然,“我哭了吗。” “爱哭鬼真咲。” 27岁的成年人嘲笑道。 “不是。”我垂下眼,胡乱擦了下眼泪,“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觉……” “突然很开心。” 不能理解的开心,涨满了胸腔。 “……”容貌俊俏如高中生,实际年龄奔三的五条老师张开怀抱,幼稚的挑眉,“要老师给真咲一个安慰的拥抱吗。” “不要,很羞耻。” “嘴巴还是很会说啊真咲。” 我跟在五条老师的身后,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老师,那些咒灵呢。” “啊,那个啊。”五条老师轻描淡写道:“谢谢真咲一口气把整个东京的咒灵都聚集在一起了,省了我不少找它们的力气。” “……整个?”原来那些杂鱼咒灵真的是被临时搬过来凑数的,怪不得沉海底了。 “yes。” 我沉默了几秒,这是什么可怕的战斗力,对比一下我真的好弱啊,差点以为都要死在游轮上了。 “惠怎么样。” “生气了。”五条老师一点犹豫也没有。 我挫败低头,“那忧太呢。” “差点引发非常可怕的灾难现场。” “……我对不起他们。” “再说这种话我就要生气了。” 生气的人好多,要怎么哄。 “差点死的是你,为什么要一直对别人道歉。”五条老师摸了摸下巴,自己也被自己的温度冰到了,“啧”了下一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视线落在我身上,“是我的错觉吗,真咲你啊,有点问题呢,精神上的。” 我抖开了肩膀上的手,生硬转移话题,“所以老师到底是怎么过来的,我真的很好奇。” 五条老师屈指弹了下我的额头,“不告诉你。” “那我们要怎么回去。” “来的时候已经联系过科考队了,在这里等破冰船过来吧。” 我看着自己,脏兮兮乱糟糟的,小腿的伤口发紫,看上去十分恐怖,还好咒力可以兑换成积分,有永动机的五条老师在,我兑换了[修复能力],伤口肉眼可见的痊愈,小跑了几步到五条老师身边,我拽了下他的衣服。 “老师伸一下手。” “给。” 我双手握住五条老师的手,兑换的[火系魔法]烘干身上的水分,北极的温度很低,现在还能单薄站在这里就是靠它,暂时的链接形成,五条老师的手腕出现一个浅淡的红色火焰纹路,作用是极寒天气下不会感受到冷。 这次也是一样,收获也很多,兑换的技能新增了哨向文里向导的[精神系能力],以及特有的[量子兽],这种是男主拥有的技能,永久性但每次使用都要支付相应的积分点,像[修复能力]和[火系魔法]类似于道具,买次数就可以。 除此之外还多了又一批【红日的狂信徒】,一样的不死特性,能力是梦境蛊惑,很邪道,系统备注不能让【红日的狂信徒】和【至暗的狂信徒】撞一起,容易打起来。 “真咲还是不来高专?” “不要。” “拒绝的好果断,理由呢。” “我的朋友都在海常,没有转学的打算,爸爸妈妈也不会让我去高专的。”我用[修复能力]修复着五条老师破坏的冰川,一边回答着他的问题,“真的被他们发现了危险,我也不会去高专,爸爸说不定会把我送到爷爷那里上学。” “哪里?” “种花。” 五条老师啊了一声。 “我没说过吗。”我眨了下眼,说道:“我是混血的。” “有点难办啊。”白发男人思考着,头发重新恢复了柔软又蓬松的质感,垂下来站在我身边,没有一丝年龄差距的违和感,除了身高,这就是童颜吗,真令人羡慕啊。 “老师还挺期待真咲穿高专的‘问题学生’制服的。” “问题学生?” “忧太那身。” “也蛮好看的。” “那老师想想办法。” 我顿感不妙,艰难开口:“高中生应该是不允许双学籍的吧。” “你猜。” “不要闹了五条老师,很吓人的。” “所以让真咲两次都很惨的东西是什么,这次也不能说?” “不知道怎么给老师说,不过最好不要知道,过分好奇会变异或者发疯的,就算是无下限也防不住祂们。” “祂?不是咒灵的怪物啊。”五条老师无所谓的样子,“告诉我嘛,不用担心,老师是最强的。” 我抬起头直直盯着他,良久让他脸上的笑容变得疑惑起来,头顶大大的问号歪着脑袋。 “怎么了?” “因为是最强,所以不用担心,是这样吗。” 我说道。 五条老师的表情消失了,我没有说剩下的话,只是无声看着他,他的眼神,看我宛若在看一朵花,需要呵护,需要成长的花。 “是最强,不用担心也没关系吗。” “……老师?” 他猝不及防将我举起来,脸上的神色该说是懊悔,还是抑制不住的欣喜,“果然,我会培养出不得了的学生呢。” 我:“快点放我下来,笨蛋老师。” “嗨嗨,那在真咲主动告诉我之前,我不会问的啦。” “……以前就很想说了,用这种语气是老师的爱好吗。” “欸?” 远远能看到船的轮廓,我出神的望着,下意识说出口,“要是能再见到安室先生就好了,感觉我好像让他背上了很沉重的诅咒。” “安室?” “一个金发黑皮很帅气的侦探先生。” 我夸赞着因为折叠空间被偶然卷入的安室先生,之后应该不会再碰到了,系统也说过他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嘶,这么一想有点毛骨悚然啊,居然会遇到另一个世界的人。 “老师难道不帅气吗。” “五条老师已经超出了帅气这个层面。” 白发男人感兴趣的把脑袋杵过来,“什么什么,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 “是「美丽」。” 我说道。 “第一个让我觉得「美丽」的是里香。”我垂下头,声音平淡,“老师知道不受欢迎的小孩子会怎么样吗,只是因为成绩不好,老师不喜欢,和其他人不一样,就会被欺负。” “小时候我没有朋友,难过的话会去和柱子自言自语,一个人很无聊就去创造一个朋友,会给她们编造不同的人格,赋予性格,假装自己有朋友,爸爸妈妈不知道,他们很忙,他们也很爱我,也可能是小时候没有‘被欺负’这个想法吧,没有想过去告诉他们。” “那个时候里香出现了。” 我眨着眼抬头又低下,五条老师的视线似乎一直都落在我的身上,光影折射在他的眼中,苍蓝的瞳孔透着光。 “非常的「美丽」,这是她对于我的意义。” 我很少去说里香,去找他人倾诉,或许是这里是平时根本不会去的北极,也或许刚逃离死亡的阴影,我久违的说起了自己的过去,下意识去看五条老师的反应。 男人的手掌落下来,又一次放在了我的头上,压得我只能平视,“老师,手好重,快点放下来啊。” “不——要。” 我脑海冒出一个荒诞想法,忍不住小声开口,“老师在害羞吗。” 出乎意料的,听到了头顶懒洋洋的声音。 “是啊,所以不能被看到啦。” “我要看。” “不行。” 被无情镇压,我不舒服动了下脑袋。 “没有人对五条老师说过吗。” “没有吧……也许?已经记不住了。” “还以为五条老师是能收到很多赞美的人。” “可能是因为我的性格差劲吧,除了性格都很完美的Great Teacher Gj!” “有吗,我现在倒是觉得性格也很完美啊。”虽然以前会觉得五条老师很烦,有点我行我素。 望着冰川,我低头展开手心,之前看着都恐怖的伤痕已经消失,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但一切又十分的清晰,攻击人类的咒灵,祈求我救他们从而放下姿态的人类,狼狈又可怜,幼小的生灵苟延残喘,他们都在看着我,就好像我是那个唯一能他们活着回家的希望。 我不是。 我不是神。 “稍微有点能理解了。”我努力地抬头,抿出一个笑容,“真正辛苦的是五条老师才对。” “如果有人说你性格恶劣的话请一个电话call我过去,我会打他的!” 脑袋又被压了下,感觉自己是小鸡啄米一样的姿势。 “船来了,走吧,我送你回家。” 破冰船过来了,我抓住五条老师的手,在他看过来的目光下紧张开口,“感觉五条老师在身边很有安全感。” “像妈妈一样。” 五条老师:“……” “我想起了一件事。” “什么。” “安室先生带走了我的书包,里面还有作业,我要完蛋了。” “真咲,你的神经真的很大……” 五条老师抬手点了下我的额头。 “记住,真咲,当我不能给你真正想要的东西时,我的提议不能解决你的问题,那就随心所欲吧。” 第三十三章 感谢万能的五条老师,失踪了两天被五条老师用咒骸伪装,爸爸妈妈也没有察觉到不对劲,身上的伤口用[修复能力]治好后,以防万一五条老师还把我带到硝子老师的家里检查了全套才放回去。 “惠和忧太知道我回来了吗。” “我还没说。”五条老师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给我加油鼓劲,“真咲连我都能应付过去,一定能轻松搞定惠和忧太。” “……”我目光死亡,“好讨厌啊五条老师。” 我拿出手机给忧太和惠发了消息告知自己平安回来了,还嘱咐五条老师不要露馅,“就说是咒灵就好了。” “k~” “对了。”临走前我想到什么,偏着头对五条老师说,“老师,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可以啊,什么事。” “我也说不清楚长什么样子,只知道是写着我名字的魔法书似乎不止只有一本。”我解释了下自己是怎么跑到北极的事,五条老师拍着我的头。 “这个的话,真咲不用担心,我已经在调查了。” “嗯?” 我迷茫眨眼,五条老师推了下我的肩膀,我被迫走了几步,看到他笑着挥手。 “之后就交给我了。” 算了。 我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只有两次,也琢磨不出来什么规律。 根本没有复习的我视死如归踏入教室,费尽心思和老师解释自己的作业不小心被火烧了,将自己伪造出来的火烧起来的图片拍给老师看,得到了她复杂的回应:“这种时候你怎么还有心情拍照,长点心吧真咲。” 搞定了老师,接下来的就是考试了,我紧张兮兮的忽略了身后投掷铅笔的黄濑,和无聊望着天花板的玲奈,对看过来的菖蒲眨了下眼,全身心投入考试之中。 考完试后紧张的气氛烟消云散,考试前还愁眉苦脸的同学此刻一脸春光讲着自己要去哪里玩。 玲奈大大咧咧的胳膊搂过来,将脑袋往我肩膀一搁,表情不满道:“最近怎么感觉你对我们很冷淡啊。” 我眼神漂移,“有吗,可能是考前综合征。” 毕竟咒骸没有那么百分百相似。 “考试好难啊。”黄濑头枕着手臂哭丧着脸,那一张帅脸搭配着面条泪让人不忍直视,在用他的好脸做什么啊。 “好想去海边啊。”玲奈还是不死心,“黄濑君你们篮球社的帅哥多不多,可以一起去海边玩唉。” “可以啊,前辈们也想放松一下。” 篮球部天才正选挠了挠后脑勺笑得阳光,“最近嘛?” “不如明天。” “这也太快了。” “最近的新闻好可怕啊,动不动就死人,还有一艘有名的游轮遇害了很多人。” “去海边不会有事吧。” “除非哥斯拉上岸,不然能有什么事啊。” 我一边听着他们的对话,一边支着下巴看向窗外,对海边的兴趣一般,有这个时间不如多祓除咒灵练练……等下,我以前放学会做什么来着。 去打街机,去网吧打游戏,或者和御子柴打ns。 内心升起了淡淡的惆怅感,人还真是容易被改变,为了活命不断奔波,玲奈忽然整个人趴在我背上,蹭了蹭我的脑袋,“下午一起去买泳衣嘛,好不好啊真咲,最近你对人家好冷淡啊。” 我:“……” “好吧,先说好,我的零花钱很少的。” “好耶!” 菖蒲已经开始选款式了,“白色很配真咲呢,要不要蕾丝边?” 玲奈:“不是我的错觉吧,你们两个真的不对劲啊,黄濑你说说话啊黄濑……你脸红什么?” 金发DK眼神游移不定,拿起书挡住自己的脸,声音虚弱,“不要看我。” “你刚刚就是在脸红吧。” 玲奈不可思议,“现在居然还有这么纯情的男高吗,装的吧。” 菖蒲无情戳破:“不纯情啊,黄濑君可是《媚口メイド濡れた迷情》全cg收集玩家,还是篮球部首席,脑子里面都是篮球吧。” 黄濑丧气把脑袋埋进手臂,露出一双可怜兮兮的琥珀色眼睛,“我也是很想融入你们啊。” “真咲,真咲你在做什么。” 我盯着手机,每弹出一则消息,我的心脏就猛地跳一下,尤其是上面的备注……“我在看我的死期。” “这么严重?” 玲奈瞟了一眼,“不就是给你发的消息嘛。” 我苦涩的趴桌子上,额头碰着桌子,耳边是滴滴声,根本不敢看啊,老师这时进来,我只能暂时静音手机,先上课要紧。 * ——“啊!终于结束了。” 放学后听着玲奈高兴的欢呼,走路蹦跳着,我扭头看身侧的黄濑,“今天下午不用训练吗。” “前辈说快比赛了,让我们放松一下,太紧绷着状态不好。” 金发微弯下腰笑容灿烂,阳光下简直是一个移动的发光体,我已经注意到有人拿起手机拍照了。 “你跟着我们不会有人说奇怪的话吗。” “不会啊。”黄濑抓了抓后脑勺,一如既往对他人话语毫不在意的表情,垂下的目光短暂暴露出一丝冷漠,快的让人以为是错觉。 “没什么需要在意的吧,还是说有人在小真咲面前说什么了。” “并没有。” 这个人是不是觉醒了意外的属性,之前就隐隐有感觉了,黄濑似乎是外热内冷的类型。 “那就好。”黄濑轻松的笑了,好大一只的DK抬手要和我拍掌,歪着头明眸微弯,“如果有人欺负小真咲,一定要告诉我。” “姑且问一下,你会做什么。” “杀了对方。”他比出手枪的姿势。 “不要搞笑。” “好难过啊。” “别哭。” “你们两个在嘀嘀咕咕什么。”在前面走的玲奈扭头,左右扫视着我们,目光逐渐诡异。 “其实我一直都想说了。” 玲奈表情严肃的仿佛要说不能被别人知道的机密档案。 “黄濑,你是不是——” 之后的话我没有听清,因为后面有一道熟悉的声音出响起,我条件反射转身。 “真咲。” 背着布包,正和同学在一起的忧太就在马路对面,见过几次的其他三人手里拿着甜筒,熊猫捂着嘴笑着捣了捣旁边的墨绿色马尾女孩,得到了女孩不耐的话。 “你好烦啊,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忧太?”我看了眼手机,才发不久的消息,这么快就能从咒术高专跑过来?明明记得很远啊。 “正巧附近有任务。”三步两下过马路的忧太站在我面前,将手里的甜筒递到我面前解释,“是抹茶味的,我记得真咲你喜欢吃。” “没问题吗。” “轻松解决了。” 我扭过头,不知道姓氏的真希同学扬了扬下巴,“你以为忧太大哥是谁啊。” 熊猫:“我们忧太大哥出马,特级也不在话下。” “鲑鱼鲑鱼!” 被调侃的忧太顿时变成了番茄小狗,手脚慌乱着眼睛成了蚊香圈,“我没有那么厉害……特级什么的,太高看我了。” “呀,是那天的帅哥啊。”玲奈扒着我的背探出头来,语气幽幽,“真咲你这家伙,认识的型男美女真多啊,一个屏幕都放不下了,可恶呜呜呜……这位美女,可以合照吗。” 真希同学:“我拒绝。” 玲奈不死心:“那帅哥……?” 被投以期待目光的狗卷同学:“木鱼干。” 玲奈豆豆眼:“木鱼干?什么意思,ACG还是现充的梗,还是什么新型的拒绝话术?” “鲑鱼。” 玲奈:“……饿了吗。” “是拒绝的意思。”我抓着玲奈的肩膀往后面一塞,菖蒲面带微笑的摸头安慰,犹如在安慰她家的那只小狗。 在最前面的我左看右看,只瞧出了一句话。 队伍又壮大了。 忧太在我接过甜筒后表情就有了变化,从上扫到下,才如释重负起来,“太好了,没有受伤。” ……其实受过伤的。 我心虚眼神游移,暗自感叹奶妈技能就是世界的瑰宝,然后被冰凉的手指戳了下脸,竹马饱含复杂的声音响在耳畔,“果然,又在说谎了,真咲你小时候说谎后的小动作几乎没有变化啊。” 我:“……” “有这么明显吗。” “嗯……”忧太还想要说什么,我的衣角被扯了下,一转头,没有见过他们的黄濑有些困惑,“真咲,他们是你的朋友吗。” 我侧过身给黄濑介绍,“这个白衣服的是我的青梅竹马,不过有五年没见了。” “这三个同学是忧太的同期,还有玲奈,不要再骚扰真希同学了。” 我手腕一转点着黄濑他们介绍,:“这是我的后桌朋友。” “她们是国小认识玩到现在的朋友。” “……不说名字真的好吗,小真咲你的介绍好敷衍啊。”黄濑已经成功被锻炼成合格的吐槽役,无师自通的抱怨。 我平静瞥了眼黄濑,“如果真的很想认识,不用我介绍都会想法设法收集到对方的详细信息吧,说不定连对方穿什么颜色的底裤都能打探出来。” 黄濑脸色顿时露出土色。 “话是这么说的,但是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玲奈举手:“话说得太糙了点吧真咲。” 忧太也冷不丁开口,“我没有兴趣。” 真希同学忍无可忍敲了下忧太的头,“这个时候你接什么话啊,明显气氛不对劲吧笨蛋。” 她看了我们一圈,眼神分明在说这是一群笨蛋吗。 果然美女都爱说笨蛋。 和路过的小朋友合照的熊猫插进来,“真咲要去干什么啊。” “差点忘记了。”被这么一提醒我想起了要干什么,“我们计划周末去海边,所以放学后来买泳衣。” 沉默。 熊猫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低头沉默了,幽幽的气息散发,在他抬头的一瞬间被真希同学一拳打中了脑袋,“感觉你还是闭嘴比较好。” “好痛!” “你是熊猫!” “熊猫也很痛啊。” 我迷茫歪头,似乎和狗卷同学对上视线,他看着我眨了下眼睛,像是想到什么偏头对忧太小声说,忧太愣了下,视线落在我的身上,猛地后退一步,脑袋犹如烧开水的热锅一样冒着白气,“……受伤…看到,不行!” 忧太突然拔高声音,狗卷同学表现出吓了一跳的动作,抬手捂住嘴,半遮半掩的唇角好像弯了下,有种眼睛里面都是坏心思的感觉了。 我默了默。 ……还以为会是又一个酷哥类型的,像惠一样。 果然惠这样的酷哥翻找整个东京地皮都很难找出第二个。 话说忧太、惠、狗卷同学似乎共同一个发型唉,这是什么新的时尚吗。 中途邀请了真希同学他们要不要一起去海边玩,真希同学没有直接拒绝,最后被我们半推半拉来到泳衣店。 我在来之前就提前在手机上看好要买什么款式,在店员面前说了下,店员了然点头,“请问尺码是?” “B。” “好的,要试穿吗。” “不用了,打包就好。” 买好后我一转头,就看到泫然欲泣的玲奈,手里正拿着纯白绑带泳衣,“你的效率也太快了点吧,人家还想看你试穿。” “不穿。” “太冷漠了!有栖酱就不会这样。” “我会,纸片人和现实分开一点吧……还有这个。”我走过去手指勾了下肩带,语气无奈,“这个很容易解开吧,你是想让我绑成死结吗。” “我是想自己玩。” “快闭嘴。” 黄濑聚精会神盯着泳裤,纠结着选哪个款式,左右看了圈不好意思去问女生,最后举着两款挪到熊猫的面前,“你觉得哪个好看。” 熊猫认真地提建议:“我觉得女孩子不会在意你穿什么颜色的裤子。” “……说的好有道理哦。” 我趁乱将视线落在忧太身上,不自觉的盯着发呆,自从游轮上兑换了哨向男主的技能后,对他人情绪的感知很明显,除了能够看到咒灵外,还可以利用量子兽去远距离穿梭送情报,睡梦中会进入自己的精神图景,这些都无关紧要…… 特别在意的是,能闻到他们身上的味道。 或者称之为‘Phermne[信息素]’更准确。 看得到,忧太外层包裹的情绪是灰色,很在意,似乎闻到了之前曾经见过的,熟悉的味道。 大概是很有压力……点亮精神系的技能后更能直观感受到外层阴森的咒力。 不过。 我看了眼挑选泳衣的忧太,虽然有时候会冲动点,但本性还是腼腆率诚,还有点护短。 诅咒吗。 我压下脑海纷乱的想法,专注于其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