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千手的柯学恋爱日常》 医生 初春的风还带些微寒意。 零星的樱花被风卷着飘落在白色长发之上，又被白发男子怀中探出肩头的猫爪及时抚落。 千手扉间穿着浅色的卫衣和蓝色的牛仔裤，脚上踩了双小白鞋，配上他年轻的面容，显得十分清俊。 但这并不能防住带着凉意的春风，所以他在外面套了件风衣。 他拢了拢灰色的风衣，抓住那只调皮的猫爪，将其重新塞回了胸前的卫衣之中。 “喵。” 黑猫不满地喵了一声，却也乖顺地没有反抗，只在千手扉间怀中翻了个身，转而抱住一小缕千手扉间垂落胸前的白发在爪间把玩。 长长的白发被一根紫色的发带束成高马尾的模样。 无论是刻意被养至及腰的白色长发，还是夹杂在白色长发间的紫色发带，都是宇智波斑钟爱的事物。 “斯普莫尼，我们马上就要出机场了。你确定要用这副模样见琴酒吗？” 千手扉间不紧不慢地从猫爪中挑出自己的长发，红眸中也带了点揶揄的味道。 宇智波斑嚣张、高傲、霸气，但在他面前却没底线得一塌糊涂。可宇智波斑低到无止尽的底线在有外人在的时候，却会立马回归。 黑猫懒洋洋地喵了一声，从千手扉间怀中翻身而起，迅速跃到千手扉间肩头。 长长的猫尾顺着千手扉间的脖颈绕了个圈，猫身贴在千手扉间脸侧，细心地替他挡住了微寒的春风。 千手扉间揉了揉黑猫的脑袋，权当嘉奖。 他已经看见琴酒了。 黑色的礼帽，黑色的大衣，深灰色的高领毛衣，黑色的西装裤，黑色的皮鞋…… 似乎从这个孩子正式出任务开始，这一身就成了这孩子标志性的装束。 “医生。” 靠在黑色保时捷车边抽烟的琴酒掐灭了烟头，微微站直身体。 千手扉间在离琴酒几步远的地方停住了：“琴酒，烟草会让你的身体带有多余的气味。” 琴酒对这样的劝诫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熟练地从大衣口袋中拿出一小瓶消除气味的喷雾往身上和口腔里喷了喷。 千手扉间至此才满意地点头，并且先一步上了车。 待到琴酒也进来之后，车门阖上。 特殊改装过的保时捷有着良好的隔音性能，车窗上贴着的防窥膜也杜绝了外人通过他们的口型探知信息的可能。 千手扉间才开口：“琴酒，我不是你们组织的人，没有必要称呼代号那一套。我还是比较喜欢你对我的另一个称呼。” 像门神一样坐在后座中央，严严实实隔开千手扉间和琴酒的黑猫也附和地喵了一声。 “扉间老师。”琴酒的表情依旧冷酷，但那双狼一样的眸子里却多了点无奈，“还有，斯普莫尼老师……” “您知道的，我……” “打住，乌丸老爷子已经跟我谈过很多次了。”千手扉间抬手止住了琴酒的话头，“而且，斯普莫尼不是已经加入你们组织了吗？” “有您加入的话，组织肯定……” 琴酒想到日本区域源源不断的老鼠，声音中多了点冷意。 那些讨人厌的老鼠就像野草一样，割了一茬就会冒出来一茬，似乎永远也杀不干净。 “那些老鼠想必就无处躲藏了。” 琴酒从不怀疑他这位老师的能力，即便这位老师只在最初教导过他关于格斗、暗杀之类的知识，而后就跑去搞研究了。 而且，他的两位老师并不是普通人。 琴酒始终忘不了这两位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模样。 那是二十年前的雨夜，在组织孤儿院旁的小巷子里，空间裂开了漆黑的口子，一人一猫突然就从里面冲了出来，倒在他面前。 九岁的琴酒还不能理解眼前看到的离奇一幕，但他也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大抵卷入了某种麻烦之中。 倒在地上的一人一猫，狼狈、虚弱，身上伤口无数。 任何一道伤口放在常人身上都足以致命，但他的两位老师却还能像没事人一样站了起来，甚至那些致命伤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 千手扉间和宇智波斑闯进了陌生的时空，但千手扉间顺利进来了，宇智波斑却被这个时空拒绝了。 无法，宇智波斑只得舍弃身体，精神体化作黑猫的形态强行挤进了这个世界，他们身上的伤就是代价。 而被宇智波斑舍弃的身体则由被紧急通灵出来的九尾守护。 在落地之后，千手扉间见到宇智波斑黑猫的形态就知道他的爱人大抵又强行和世界干了一架。 他决定找面前白发绿眸的小孩当向导，帮助他熟悉这个世界。 作为代价，他可以留给这个小孩一些钱财，或者教导这个小孩某些知识或技能。 琴酒没有要千手扉间手中的钱财，他选择让千手扉间教他杀人。 九岁的琴酒已经知道了，他身处的孤儿院是某个势力名下的，他日后也会进入组织。那么，强大的武力就十分有必要了。 但在黑猫苏醒后，他的老师就变了。 宇智波斑无法容忍自己的爱人和旁人有任何肢体接触，哪怕那个旁人是个九岁的小鬼。 所以，他接过了教导琴酒的任务。 千手扉间和宇智波斑对这个陌生时空的第一步探索就是：尝试让琴酒也获得查克拉的能力。 作为实验体的琴酒，在被教导格斗的过程中，便已经真正地死过一次了。 以白绝为媒介的秽土转生之术重新为琴酒的身体注入了旺盛的生命力，由轮回眼发动的轮回天生之术则让琴酒离体的灵魂重归被改造后的身体。 但是，没有用。 千手扉间和宇智波斑仍旧没有从这个孩子身上发现任何一丁点查克拉的力量。 就好像这种力量被这个世界拒绝了一样。 千手扉间想到自己落入这个世界之后就受到的压制，以及宇智波斑严重到连本体都进不来的情况，无奈接受了这个事实，并且放弃了让自己新收的小徒弟也掌控查克拉的念想。 琴酒模模糊糊知道自己的两位老师试图让自己获得某种更强大的力量，但却失败了。 可是，在他看来，能够逆转生死，甚至给他改造身体的老师已经足够成功了。 琴酒将这件事上报了上去。 这件事立马惊动了乌丸莲耶，甚至这位老爷子为了保密，将把这件事层层上报的组织人员都彻底清洗了一遍。 琴酒本来也该被处理掉，但千手扉间和宇智波斑先一步找到了乌丸莲耶。 孤儿院附近莫名多起来的红眸乌鸦让宇智波斑轻易就知道了真相。 无论是琴酒所在的孤儿院，还是凌驾于孤儿院之上的组织，又或者乌丸莲耶执着追求的东西…… 千手扉间给了琴酒两个选择。 其一，他们会带着琴酒离开组织，让琴酒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且也会杜绝日后组织找琴酒麻烦的可能。 其二，他们会帮琴酒爬到组织高层，但在这种黑暗组织中，琴酒日后将面临许多生命的威胁。 琴酒选择了二，哪怕他知道自己曾经差一点被组织灭口。 千手扉间则和乌丸莲耶谈妥了条件。 组织全力培养琴酒，让其成为他和组织之间联系的纽带。 他会帮乌丸莲耶换一具年轻的身体，代价是组织帮他找到宇智波斑的身体。 宇智波斑在进入这个世界不久之后就察觉到他和身体之间的联系变得飘忽且断续，就连他和九尾之间的契约也若隐若现。 千手扉间推测这是因为宇智波斑的身体和九尾也落入了另外的小时空中的缘故。 这些小时空就像挤在一起的肥皂泡泡，互相吞噬来吞噬去已经成了常态，保不准某一天九尾和宇智波斑身体所在的时空就会和他们所在的时空融合。 所以，让组织这么个庞然大物帮他们搜寻宇智波斑的本体，远比他们两个人自己找要方便得多。 而且，不得不说，有组织帮忙，他的实验室也能以最快的速度建立起来。 就这样，千手扉间多了个“医生”的代号，成了组织的合作者，为组织在永生和延缓衰老方面提供技术支持。 宇智波斑则选择一头扎进组织。 杀人对他来说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组织发布任务，他完成任务。 钱货两讫，简单高效。 由此，当乌丸莲耶问千手扉间要不要加入组织的时候，千手扉间将怀中的黑猫抱到乌丸莲耶面前。 “让这个小家伙加入吧，只需要给他发布杀人的任务就可以了。” 对成功帮助自己换了身体的科研人员，乌丸莲耶十分纵容。 就算这听上去完全像是千手扉间在涮着他玩，但他还是越过组织内部复杂严苛的代号考核，认认真真给这只紫眸黑猫挑了个代号“斯普莫尼”。 而后，当斯普莫尼百分百的任务完成率爆出来后，乌丸莲耶对这一人一猫便愈发满意了。 就算他看好的人才似乎有多重人格的病症，不承认自己就是斯普莫尼，他也只一笑了之。 而身为纽带的琴酒，也因此在九岁那一年便入了这位老爷子的眼。 虽然琴酒在之后的岁月里用实力表明他本身便足够优秀，但在他还未长成的年岁里，“千手扉间的弟子”这个身份的确让他在组织内少了许多麻烦。 斯普莫尼 “喵——” 略微刺耳的猫叫，以及手背上新鲜出炉的爪印让琴酒迅速回神。 “反应变慢了。” 千手扉间按住座位中间蠢蠢欲动的黑猫，阻止了宇智波斑当着伏特加的面狠狠揍琴酒一顿的冲动。 宇智波斑生气了，因为琴酒试图将千手扉间也拉入组织的举动。 但偏偏千手扉间十分护着这个小鬼。 “斯普莫尼老师，我没有看轻您的意思。”琴酒十分知道如何与黑猫相处，知趣地补了一句，“也没有任何强迫扉间老师加入组织的意思。” “组织最近混进来的老鼠有点多，实验室那边也出了问题。”琴酒示意前面的伏特加开车，“所以，如果扉间老师能加入组织的话……” “我对抓老鼠不感兴趣。”千手扉间将黑猫按回怀里，“但是你可以和斯普莫尼商量，也许他愿意帮你的忙？” “毕竟，他本来就是一只猫，抓老鼠是他的天职。” 红眸瞟了眼怀中不情不愿的黑猫，千手扉间的声音意味深长。 给宇智波斑找点事做也好。 不然宇智波斑天天粘着他，他接收日本这边实验室的动作肯定要慢上许多。 想到他在美国那边接到的APTX-4869的药物使用记录有被篡改的痕迹，千手扉间靠在座位上问道：“日本这边的实验室怎么回事？APTX-4869这种被限制使用的药物为什么会出现时隔两个多月的数据更正？” 他记得似乎是这边实验室的负责人雪莉接了去药物使用者工藤新一家调查的任务，但为什么雪莉在调查完之后不立马更改工藤新一的信息，反而时隔两个多月才动手？ 琴酒不是研究人员，也接触不到组织内部研究相关的情报。 但他听懂了，这份被更改的报告有问题。 要么是雪莉，要么是工藤新一。 但是，雪莉去工藤新一家调查也只是半个月之前的事情，为什么会有时隔两个月的记录更改？ “老师，雪莉叛逃。”琴酒压了压黑色礼帽的帽檐，沉声道，“她被关在了组织的毒气室里，但却在毒气室内神秘失踪。而且，雪莉调查工藤新一是半个月前的事情。” “监控呢？” 千手扉间不懂，为什么在有监控的情况下，一个活人还能消失？ 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特殊的力量，不可能有人会瞬身术或者空间忍术。 “雪莉消失在了监控死角。”琴酒的声音更沉了，“那里有毒气室的通风管道。按理来说，一个成年人是不可能通过那个地方的。” 千手扉间被逗笑了：“一个用来秘密处决人员的毒气室，竟然还有监控死角存在？组织已经穷到没钱安监控的地步了吗？” “……老师，我已经让他们整改了。” 琴酒也觉得这件事十分不可理喻，但偏偏此事就发生在他负责的区域，还就在他眼皮子底下。 千手扉间了解他的徒弟，多疑、机敏、狠辣，就像一头狼一样。几乎没有人能从他的徒弟手底下跑掉，但这个女研究员却做到了。 千手扉间不用想就能猜到，琴酒没有抓到雪莉，不然琴酒如今也不会愧于直面他。 压低帽檐的举动不过是对自己已经成功出师但却折戟而归的惭愧。 但是，千手扉间不认为自己的徒弟会无能到这种地步。 他将注意力移到了那个古怪的时间上。 “雪莉什么接的任务？” “一月十三日。” “她什么时候叛逃的？” “四月五日。” “你跟我说，这中间只隔了半个月？” 千手扉间的声音扬了起来。 “有什么问题吗？” 琴酒回视着他质疑这件事的老师，声音透着疑惑。 千手扉间按了按太阳穴，翻出手机上的日历，准备让他的徒弟认认日期。但是，手机上月份和日期完全错乱的日历让千手扉间的头更痛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明明这个世界的时间十分规律，而他和宇智波斑在美国的时候也没有发觉季节和时间有不规律变化的征兆。 怎么来了日本之后就…… 紫眸的黑猫对上了疑惑的红眸：时空开始不稳定了，从我们遇见琴酒开始。 千手扉间狠狠皱眉：怎么回事？ 宇智波斑默不作声地摇头：不知道，应该是某个事件的发生推动了这个世界的变化。琴酒可能是“必要”的角色，就像曾经的我一样。 千手扉间深深吸了口气。 宇智波斑的回答让他想到了某些不愉快的事情。 就像曾经的宇智波斑一样。 身为既定的“反派”，循着世界的意志被世界偏爱的主角打倒，然后十分不体面地死去。 这实在太糟糕了！ “带我去雪莉的实验室。” 千手扉间有了紧迫感，他决定从这名失踪的女研究员开始调查。 “那个地方我已经派人销毁了。”琴酒不知道他的老师怎么突然这么着急，但他知趣道，“我给您安排了新的实验室，雪莉的研究资料都已经搬到那边去了。” “那就直接去那边。”千手扉间当即拍板，“我直接住在实验室就可以了。” 琴酒知道他这位老师研究起来就没日没夜的性子，所以—— “扉间老师，十分抱歉，实验室那边的休息室还没有收拾出来。” 剩下的只要交给斯普莫尼老师就可以了。 果不其然，琴酒此话一出，紫眸黑猫便愉悦地赏了个赞赏的眼神。宇智波斑决定之后训练的时候少揍琴酒一顿。 “那就送我去酒店吧。” 千手扉间直起的背脊又塌了下去，整个人又靠上了背后的座位。 他知道琴酒刻意的安排多半是因为怀中黑猫的缘故，所以他不着痕迹地掐了下黑猫的爪子，算是小小地报复了一下让他不能住在实验室里的罪魁祸首。 “我已经通知了组织成员，晚上带您和斯普莫尼见见他们。” 琴酒知道他这位老师不想住在组织安排的安全屋，所以他事先吩咐伏特加开车去的也是组织旗下的酒店。 千手扉间想说不用。 日本的老鼠泛滥成灾，他还不想暴露在一堆不知底细的成员面前。 而且，他又不出任务，宇智波斑也从来都独来独往，他们完全没必要和组织成员打交道。 但是，宇智波斑拦住了他：去吧，贝尔摩德那个女人也在，那个失败的实验品不正是你来日本的目的之一吗？ 你怎么知道？ 千手扉间的疑问只在舌尖转了一圈便咽了下去。 宇智波斑能够知道这个消息的渠道太多。 可以从那堆红眸乌鸦那里，也可以从乌丸老爷子那里，还可以从组织代号成员的内网上…… “斯普莫尼会去的。” 千手扉间最后道。 琴酒了然地点头。 扉间老师对今晚的聚会不感兴趣，但斯普莫尼老师会借助扉间老师的身体前去。 到时候，出现的只会是斯普莫尼，而不是医生。 待到千手扉间抱着猫，提着行李进了酒店，默默在前面开车的伏特加才敢出声：“大哥，那位就是……？”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组织里传说中的人物。 只不过，似乎和传闻中的一样，斯普莫尼似乎只是那位大人的另一个人格？而且，这位在组织内部持续活跃了二十年从无失手的大人竟然还是大哥的老师？！ “离他远一点。” 琴酒的声音前所未有地严肃。 “大哥？” 伏特加没有反应过来。 “伏特加，斯普莫尼杀人不需要理由。” 琴酒点了支烟，重重地吸了一口。 那个可怕的家伙会处理掉一切不识趣地靠近扉间老师的人，而死掉的家伙甚至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就算闹到BOSS面前，BOSS也只会一笑了之。 也许只有身为BOSS最宠爱的女人的贝尔摩德，还有世代为BOSS服务，继承朗姆称号的现任朗姆，可以及得上斯普莫尼在BOSS心里的地位。 “好，好的，大哥！” 伏特加被琴酒声音中的杀气激得打了个寒颤，连声应道。 看来大哥的老师并不是个好相处的家伙。 千手扉间不知道自己的徒弟对宇智波斑忌惮到这种程度。他来到预定好的房间，迅速放好行李，便冲宇智波斑伸出了手。 紫眸黑猫愉悦地眯了眼，跃入千手扉间怀中，身体便融化开来。 漆黑的精神体顺着千手扉间的身体蜿蜒，直至千手扉间的皮肤变得漆黑一片，其中一只红眸也化作璀璨的紫眸。 熟练地打开行李箱，从中换上属于斯普莫尼的黑色皮衣套装，带上手套和口罩，又将白色的长发细心地塞入兜帽中，宇智波斑对着镜子满意地理了理手套。 “千手扉间，需要那个女人的什么部位？” 他问话的口气犹如最贴心细致的服务员，在询问顾客满意商品的哪一部分一样。 “头发，血液，肌肉组织，都来一点好了。” 千手扉间出声回道。 偌大的套房里，一个人用不同语气自问自答的场景显得异常诡谲。 但宇智波斑喜欢玩这个游戏，千手扉间也不介意陪着宇智波斑玩——实际上他和宇智波斑交流完全不需要出声。 无论是月读，还是精神的交融，又或者宇智波斑喵里喵气的话，都可以让千手扉间理解宇智波斑的意思。 “没问题！” 宇智波斑对着镜子飞了个吻，便迅速下楼了。 坐回默默在楼下等着他的那辆保时捷，宇智波斑毫不客气地占据了副驾驶：“走吧。” “去，去哪？大哥？” 伏特加茫然地看着似乎完全换了个人的斯普莫尼，又在几近凝成实质的杀气下迅速清醒，求助似的看向坐在后座已经将烟味处理得一丝不剩的琴酒。 “四号据点。” 琴酒报了个位置。 “斯普莫尼老师，现在还太早了。”他及时送上消息，“组织成员集合的时间是晚上九点。” “不要紧，揍你几顿时间就到了。”宇智波斑对着后视镜露出满含战意的笑容，“琴酒，就让我看看这几年过去，你还是不是一只合格的猫咪吧！” 宇智波斑本来打算得很好。 千手扉间替组织收拾了实验的烂摊子后，他就可以拉着千手扉间去玩了。正好日本他们没怎么来过，这次可以将日本逛个遍。 结果，实验的研究人员失踪，时空出现变动，琴酒还无能到放任日本老鼠泛滥，他还被千手扉间抓了壮丁…… 宇智波斑觉得，他不弄死琴酒就已经十分给千手扉间面子了。 看在千手扉间的面子上，干脆打个半死好了。 喝酒 保时捷内的杀气一阵接一阵，伏特加浑身僵硬。一路上开车，打方向盘，踩刹车和油门完全都是身体下意识的肌肉记忆。 待到保时捷在四号据点停下，斯普莫尼和琴酒下车之后，他才感觉自己的灵魂回来了。 伏特加后知后觉地抹了把额间的冷汗。 大哥的老师……真是太恐怖了！ “斯普莫尼老师，伏特加还算好用。” 琴酒跟着宇智波斑进了酒吧，低声劝了一句。 他还不想换一个助手。 那种程度的杀气…… 就连他也在直面数月之后才能勉强适应。 “不是战斗人员吗？” 宇智波斑嫌弃了一声，却也没再打算找伏特加的麻烦。 既然不是战斗人员，那么实力低点就可以容忍了。 知道斯普莫尼对酒吧不熟悉，琴酒知趣地绕到前方带路。组织的据点内部都有供组织成员训练的地方，虽然里面的设施没有专门的训练基地那么完备，但用来打发时间也足够了。 宇智波斑站在房间中央转了转手腕，脸上依旧带着口罩、帽子，手上还有手套，看上去就完全不像要打架的模样。 但琴酒却极为认真地脱下了黑色大衣，将银色的长发束在脑后，这才站到宇智波斑对面。 “斯普莫尼老师，小心了！” 一句提醒之后，琴酒一拳朝宇智波斑砸去。 “速度不错。” 宇智波斑扬起眉峰，夸赞了一句。 可是，一个正常人类再怎么也不可能打过一个顶尖忍者。 哪怕那个忍者没有动用查克拉，也没有动用任何超出普通人类顶峰的力量。 琴酒不出意料地输了。 右臂折断，左膝盖粉碎性骨折，左腕错位，肋骨断裂，内脏出血…… 身为输了的人，琴酒的心情还算不错。 这是他在和他这位老师对战的这些年里，受的还算轻的一次伤了。 待到千手扉间接手身体，用医疗忍术替琴酒医治之时，宇智波斑还不忘嫌弃道：“身手太差了，琴酒。难道身为日本区域的负责人，你已经忙到连训练都挤不出时间了吗？” 宇智波斑知道一点琴酒的日常，用二十四小时连轴转来说一点都不夸张。但宇智波斑并不推崇这样的方式。 就算为组织卖命，也没有必要忙到这种程度。日本区域有大量的组织成员，完全可以将任务分配出去。 “最近日本区域不太平。”琴酒躺在地上任由千手扉间医治，嘴里无奈道，“龙舌兰死于意外炸弹，卡尔瓦多斯被贝尔摩德带出去死于黑麦之手。黑麦又查出来是FBI的卧底，就连先前死亡的苏格兰也是公安的卧底……” “黑麦威士忌还是走得宫野明美的路子。”他淡淡道，“宫野明美就是那个失踪的女研究员宫野志保的姐姐。做着想将雪莉带出去的美梦，以为还给组织十亿日元就能带着妹妹离开组织，甚至还策划了一场愚蠢的银行抢劫案。” 琴酒想到自己当时还得替宫野明美擦屁股就头疼得不行。 此时在伤口愈合的刺激下，他的神色难免有些难看：“最后我处理掉了宫野明美，结果雪莉又开始闹事，现在连雪莉也失踪了。” “也就是说，日本的代号成员死了一小半？怎么不提拔新人？” 宇智波斑听得头大。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呵。”琴酒冷笑一声，“近来组织一共提拔了三个代号成员，结果两个都是卧底……” “所以事情都堆到你这来了？剩下那个呢？” 在了解到琴酒这段时间的遭遇后，宇智波斑觉得自己下手有点重。 “叫波本，被分配到朗姆手下了，是个情报人员。”琴酒微微撇了下嘴角，“和贝尔摩德一样，讨厌的神秘主义。” “情报人员怎么就不能干活了？”宇智波斑丝毫没有压榨旁人的自觉，“琴酒，下达的任务如果完不成只能说明他们废物，没有必要替废物兜底。” 千手扉间的治疗到了尾声，他将宇智波斑的意识按了回去：“不要听斯普莫尼胡说，情报人员和战斗人员必须分开。” “如果波本也是卧底，那么斯普莫尼的建议就是灾难。” 他说道。 千手扉间虽然只是组织的合作者，但他却并不希望组织垮台。 有组织在，他的实验室设备永远都能及时更新换代，也永远都有充足的资金方便他研究一个又一个课题，更有专门的人员将他的研究成果投入市场试用以及回收实验数据。 这对他来说实在方便极了。 “最近如果忙不过来的话，可以把任务分配给斯普莫尼。”千手扉间想了想，补充了一句，“可以是杀人之外的任务。” 以前的斯普莫尼只做杀人任务，但日本区域的任务显然不会只有这一种。 “千手扉间！” 宇智波斑夺过了身体的控制权，磨着牙阴森森地盯着琴酒。 他觉得自己刚才还是揍得太轻了。 千手扉间悄然道：接一些其他的任务，看看变化了的时空有什么异常。 宇智波斑：好吧。 既然爱人都发话了，那他就不找这个小崽子麻烦了。 宇智波斑很快偃旗息鼓，指了指门口的衣帽架，示意琴酒穿戴好了出去。 琴酒从善如流地穿上大衣，散下长发，又将黑色礼帽戴了回去：“走吧，他们应该来了。” 出了隔音的格斗室，穿过几扇暗门，已经开始营业的酒吧里依稀有人声喧嚣。 随着琴酒和宇智波斑的走动，人声变得清晰起来，间或夹杂着女人拼酒的叫嚷声，还有男人的叫好声等等…… 掀开帷幕，琴酒的出现让靠近吧台的几人有一瞬间的沉默，而后人声很快便响了起来。 “琴酒，把我们都叫到这里来有什么事？又有要爆头的任务了吗？” 眼尾纹着凤尾蝶的女人举着酒杯嚷道。 身旁高大的男人沉默地坐在她旁边，只冲琴酒举了举酒杯。 伏特加先一步坐在吧台旁了，甚至还为两位一下车就往格斗室跑的人准备好了便当。 宇智波斑摸了下，还是温热的。 他扬起眉对着琴酒夸赞了一声：“琴酒，你这个保姆找得不错，够细心。” 宇智波斑自忖，他已经表达出了足够的善意，算是他在车上用杀气压迫伏特加的补偿。 但是伏特加显然没能接受这份善意。 他还记得大哥的嘱咐：离斯普莫尼远一点。 所以他忙不迭起身，将位置让给了琴酒，自己则一副小弟的模样站在了琴酒身后，算是用这种方式不着痕迹地远离了斯普莫尼。 宇智波斑轻哼一声，没再说话。 “斯普莫尼。” 琴酒开口对着吧台后的调酒师喊了一句，既是为宇智波斑点上一杯酒，又是向日本的代号成员介绍他。 “斯普莫尼的权限和我持平，他最近会在日本活动。” 一句之后，他便消了音。 他没有说斯普莫尼会辅助他完成日本区域的任务。在没有肃清组织内的老鼠之前，他不相信这里的人。 “琴酒，如果你的任务和斯普莫尼冲突……” 坐在角落里的基尔试探道。 她在组织卧底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斯普莫尼本人，也只听过说这是个任务完成率百分百的高手。 但琴酒也是组织的tp killer，她想知道，这两个人之间会不会有冲突？ “不会。” 琴酒淡淡地扫了基尔一眼。 这个女人最近有些不安分。 身为组织的人员，竟然还说自己被什么忽然响起的门铃吓到。 真是…… 愚不可及！ 一时间，吧台竟然诡异地安静下来。 基安蒂原本是话最多的一个，但在宇智波斑瞟了她一眼后，她就知道，自己如果再咋咋呼呼，是真的会被这个正在用餐的男人杀死。 却在此时，不疾不徐的高跟鞋的声音传来。 “这位就是日本新来的成员吗？” 一阵香风随着金发女人的走动飘来。 “贝尔摩德。” 点了一杯酒后，贝尔摩得便坐到了宇智波斑身边。她侧身靠着吧台的姿势十分妩媚，贴身的黑裙也显出姣好的身材。 她饶有兴致地凑近低头看不清面容的成员，红唇微启：“你就是传说中那个斯普莫尼？有兴趣和我调一杯……” 砰——！ 宇智波斑转手便用手中的筷子将贝尔摩德伸来的手死死钉入吧台，另一只手则按着贝尔摩德的头，将其扣到了餐盒上。 “老女人，你对我很感兴趣？” 紫色的瑰丽眼眸望着贝尔摩德的眼神危险又诡谲。 宇智波斑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气千手扉间的皮囊被这个女人觊觎，还是该气这个女人当着千手扉间的面勾引他。 只用了千分之一秒的时间，宇智波斑已经在心底给这个女人判了死刑。但是，想到对这个女人还有几分看重的乌丸老爷子，他还是按捺住了心中的杀意。 这个女人还有点价值，现在还杀不得。 如此想着，紫眸中隐约透出妖异的紫光。 虽然还杀不了这个女人，但是，就让他看看好了，这个女人究竟有没有闹幺蛾子。 如果这个女人做了出格的事情，那么他杀掉这个女人，乌丸老爷子总不至于还有话说。 “让我看看……”宇智波斑从喉咙里咕哝了一声，旋即他便忍不住笑了，“贝尔摩德，原来是个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小可怜啊……一路爬上来，为组织立下了不知道多少汗马功劳……” 但是，他怎么就在这个女人的记忆里看到了有趣的东西呢？ 宇智波斑舔了舔唇，紫眸中的兴味满得几乎要溢了出来：“天使？原来你这个女人竟然还相信这种东西？还念念不忘天使的救赎？” 贝尔摩德已经完全没了探究这个男人秘密的心思。 她根本就无力反抗，光是这个男人浑身散发的气势就让她的身体僵硬得动弹不得。 而现在，她的记忆……有希子，小兰，新一…… 不，她想要守护的天使绝对不能被这个男人发现！ 贝尔摩德狠狠咬上自己的舌尖，勉强让自己说出话来：“你……BOSS不会放过……你的……你竟然敢……对我……” 是幻术？还是催眠？ 她不知道。 但，绝对不能…… 另一只死死撑着吧台的手悄然探入衣服之内，一支袖珍手枪被她握在手心，对准了宇智波斑的头颅。 但另一只筷子迅疾地刺了过来，沿着袖珍手枪的枪管刺入，狠厉的力道让那只袖珍手枪脱手而出。 咯嘣一声，贝尔摩德那只不安分的手软软地垂落了下去。 这个女人那点记忆早就被宇智波斑翻完了。 但是，任由面前的女人徒劳地反抗，然后打碎她的期望，也是报复的一种方式。 宇智波斑一只手死死按着贝尔摩德的头，另一只手则掏出手机给BOSS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 “老头子，你看重的那个女人冒犯了我，我教训她一顿不过分吧？” 低沉的机械音响起：“注意分寸，斯普莫尼。” 乌丸莲耶知道酒吧发生的事情，无处不在的监控甚至可以让他实时看到斯普莫尼在酒吧的一举一动。 不得不说，贝尔摩德进来就对上斯普莫尼，十分地愚蠢。 而且他也有些好奇，贝尔摩德究竟有什么秘密能让斯普莫尼……如此兴奋？ “听见了吗？”宇智波斑挂断电话，对贝尔摩德露出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BOSS他似乎并不想管这件事？” “你的天使要藏不住了，老女人。” 最后一句，宇智波斑俯身贴着贝尔摩德的耳边呢喃，声音低到没让除了琴酒以外的人听到。 一句之后，宇智波斑直起身，对着调酒师指过吧台上那一排排琳琅满目的酒。 “所有种类的酒都来一杯。既然这个女人喜欢调酒，那我今天就请她喝个够。” 基安蒂满脸兴奋地看着贝尔摩德吃瘪的一幕，眼尾的凤尾蝶激动得似乎要振翅飞了出去。 她不敢大喊大叫，也只能加倍用力地扯着身侧科尔的胳膊，示意他看着面前贝尔摩德被强迫灌酒的好戏。 天使 调酒师也是组织的成员，更知道贝尔摩德在组织里的地位。但是，他在看了眼坐在一旁无动于衷的琴酒之后，便乖乖听宇智波斑的吩咐开始调酒了。 宇智波斑开始还耐着性子等调酒师将调好的酒端到他面前，而后他再掐着贝尔摩德下颌给她灌进去。 数杯之后，他开始不耐烦了。 贝尔摩德不可能心甘情愿地被灌酒，但她也挣脱不了宇智波斑的钳制。可只是略微的挣扎，也足以让部分酒水洒落出来，弄得吧台上一片狼藉。 “啧。” 宇智波斑嫌弃地看着手上被酒液弄脏的手套。 这个女人身上的味道恶心，矫揉造作的作派恶心，就连喝酒都恶心得要死。 宇智波斑松了手。 贝尔摩德第一时间扫落吧台上那一排排调好的酒，并用手抠着嗓子眼，试图将胃里过量的酒液都吐出来。 宇智波斑见着面前恶心又狼藉的一幕，也没拦着，只后退了几步，避开地上蔓延开的酒液。 琴酒也带着伏特加起身走远了几步。 贝尔摩德这个女人在找死，他没有兴趣因为这种事就拦着斯普莫尼。 在见到贝尔摩德脸上露出庆幸的表情时，琴酒又往后退了几步。斯普莫尼老师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家伙，贝尔摩德高兴得太早了。 果不其然。 宇智波斑拦在了欲要离去的贝尔摩德面前，恶意道：“老女人，我说让你走了吗？” “斯普莫尼，你过分了。” 贝尔摩德神情冰冷，能动的右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枪。 “这就是你和我叫板的底气吗？” 宇智波斑紫眸中满是轻蔑，慢慢将手抬了起来。 强烈的危机感袭来，贝尔摩德瞳孔一缩，便欲开枪还击。 她以为她开枪了，甚至她能看到血花从斯普莫尼的胸口溅出来的美妙场景。 这让她的眼睛都愉悦地眯了一下。 但实际上，一声响指过后。 贝尔摩德反手就往自己腿上开了一枪，旋即便神色迷醉地走回了吧台坐着。 “给她开酒。” 宇智波斑对着正在收拾吧台的调酒师吩咐了一声。 旋即宇智波斑便对上了试图缩在琴酒身后的伏特加：“小保姆，看着点她，我说过要请她喝酒，这里面的每一种酒就都不能落下。” “好的，斯普莫尼老大！” 伏特加立马搬了把椅子坐到贝尔摩德身边。 他小心地看向贝尔摩德。 这个女人现在的状态很奇怪，脸上的神色麻木又呆滞，但拿酒的动作却十分迅速，甚至喝酒的时候连一滴酒都没有洒出来。 贝尔摩德是被斯普莫尼老大催眠了吗？ “走了，琴酒。” 宇智波斑拉了拉兜帽，没有任何和其余三人打招呼的意思，反身径直出了酒吧。 琴酒走了两步，又回身扫了眼剩下三个大气都不敢出的代号成员：“不要招惹斯普莫尼，尤其是你，基安蒂。” 他手底下就剩两个狙击手了，他还不想让这个性格暴躁但狙击技术还不错的手下死在斯普莫尼老师手里。 伏特加不在，宇智波斑显然没有开车的意思。 于是，琴酒难得坐上了保时捷的驾驶位。 在开车送宇智波斑回酒店的路上，琴酒开口了：“贝尔摩德有问题？” 他听到了，贝尔摩德似乎信仰什么天使，还把那个天使藏了起来。 “去查查美国那件银发杀人魔的案件吧。”宇智波斑低头不住擦拭着沾了酒味的手套，神情厌恶，“琴酒，我记得你帮贝尔摩德擦屁股的次数也不少吧？” “那个女人对一个救过她一次的女生念念不忘，却不记得组织内部许多不知道救过她多少次的成员。” 宇智波斑只觉得异常讽刺。 在他看来，组织和战国时期的忍村没什么区别，都是接取大量任务并完成的模式。 而贝尔摩德不仅害死了同一小队的成员，还有意往外透露组织的情报。 这是赤空格裸裸的背叛。 “卡尔瓦多斯的死也是因为贝尔摩德的天使。”宇智波斑凉凉道，“还有，这个女人甚至还向外透露了不少组织的情报，并且希望她的天使那边的人有一天能成为终结组织的银色子弹。” 琴酒的手很稳，但在听到贝尔摩德做过的事情之后，手中的方向盘还是略微偏移了一下。 虽然他很快又拉正了，但保时捷还是在路上开出了歪歪扭扭的架势。 “那个天使是谁？” 琴酒身上爆出杀气。 就连贝尔摩德这种老资历的成员都会背叛，也难怪日本这片区域一直太平不下来。 宇智波斑笑得幸灾乐祸，正要开口将相关的情报告诉琴酒。 但千手扉间压下了宇智波斑的意识，顺着接话道：“不告诉你。” “医生……” 琴酒无奈了一瞬。 “托你的福，我的实验室没办法休息。”千手扉间脱下了口罩、手套、兜帽，将一头白发散落下来，对琴酒笑道，“所以，在实验室完工之前，那个天使的事情就交给我去查好了。” 宇智波斑重新化作黑猫，在千手扉间怀中打滚：千手扉间，这种事交给琴酒就好了，我们完全没必要出马。 千手扉间低头抓住不安分的猫爪，点了点黑猫的鼻尖：宇智波斑，你不觉得这太巧了吗？ 雪莉失踪前更改了工藤新一的信息。 贝尔摩德又被工藤新一和毛利兰所救，甚至这个女人还帮他们遮掩。 卡尔瓦多斯的死也和毛利兰有关。 单凭目前我们知道的消息，组织的三个代号成员都和这一对小情侣有牵扯。 宇智波斑：你怀疑工藤新一和毛利兰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千手扉间：不知道，明天我们去看看好了。 保时捷停在了酒店门口，但千手扉间没有下来。 他指了指车钥匙：“琴酒，这辆车最近几天也借我用用。” “你的话……”千手扉间打量了一番琴酒，“这两天不要在外面出现好了，我借你的身份用几天。” 他和琴酒的发色差不多，身高也相仿。 穿上黑色大衣，带上礼帽，再加上琴酒的爱车，应该足够糊弄一般人了。 如果琴酒真的是主角命中注定要打倒的反派，那么这对小情侣应该知道一点琴酒的情报才对。 琴酒没有反对的余地。 斯普莫尼老师出言还可能被扉间老师反对，但一旦扉间老师做了决定，那么他就只有遵从的份。 “对了，看好贝尔摩德。”千手扉间提醒准备离开的琴酒，“这个女人不会安分下来的，让她在组织里面好好待着。” “我和贝尔摩德的权限相同。” 琴酒觉得自己大概管不住这个女人。 “谁说的？”千手扉间弯了弯唇，食指竖在唇间，作出保密的姿态，但他口中却轻声道，“琴酒，不要低估了自己的地位。” “贝尔摩德的真正价值并不大，只是因为某些研究的缘故，她被摆在了明面上而已。那个‘唯一成功的实验体’的名头并不稀奇。” 在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前，贝尔摩德的确是乌丸莲耶最宠爱的女人。因为乌丸莲耶长生不老的梦想唯一一点曙光就在这个女人身上。 但是，在他来了之后，乌丸莲耶重新拥有了年轻的身体，而且还有好几具培育完全的复制体以供其更换器官。 因此，贝尔摩德这个看上去青春永驻的女人便失去了其价值。 只不过，因为千手扉间一直没松口加入组织，以及世界各国的势力都隐约知道组织内部的研究并觊觎长生不老的研究成果，贝尔摩德才能始终活跃在一线，并且一直顶着“BOSS最宠爱的女人”这个名头。 千手扉间知道乌丸莲耶的心思。 他手里的技术很馋人，但他并不稳定。 乌丸莲耶希望组织内也能有一支研究小队能够成功研究出长生的秘密。 这才是乌丸莲耶对贝尔摩德异常宽容的原因。 但是，如果一旦组织的秘密不保，长生不老的研究成果落入世界各方势力的手里，那么贝尔摩德就会被暴露在明面上，成为各方势力争抢的“成果”。 而他成功帮乌丸莲耶置换身体的辛密，会随着明面上没落的组织一同埋葬。 琴酒神色微变：“老师，这不是我该知道的事情。” 该他负责的事情他绝不会推辞，不该他沾手的事情他会乖乖当个聋子瞎子，这才是他年纪轻轻就能掌管组织最重要的区域之一的最根本原因。 “不要紧。”千手扉间脸上笑意依旧，“贝尔摩德自己都漏了底，这个区域的老鼠也不知道传了多少情报出去，你知道的这点东西又算得了什么？” “我会看好贝尔摩德的。” 琴酒以一句话告别了千手扉间。 千手扉间停好了保时捷，抱着黑猫回了房。 待到千手扉间洗漱出来，床上的黑猫已经不见踪影，取而代之地是靠坐在飘窗边上，正和手臂上的红眸乌鸦对视的黑发紫眸的男人。 宇智波斑换上了宽松的睡袍，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肩上，室内暖黄的光线打在他脸侧，柔和了凌厉的脸部线条，让他显得格外温柔。 不，在面对千手扉间的时候，宇智波斑从来都是温柔的。 “怎么突然变成人了？” 千手扉间坐在宇智波斑身边，自然地将毛巾递了过去，让宇智波斑接手这一头微湿的长发。 “压制变轻了。” 宇智波斑嘟哝了一句。 似乎在他们与琴酒碰面，发觉日期的混乱之后，这个开始变动的时空对他就没有那么严苛的压制了。 就好像世界的注意从他的身上转移了一样。 这也让宇智波斑能在短时间内恢复人身。 千手扉间伸出小臂，从宇智波斑那接过了红眸的乌鸦，带着水汽的指尖顺了顺乌鸦的胸羽：“找到工藤新一和毛利兰的住址了？” “工藤新一住在米花町，但他的住宅现在被一个叫冲矢昴的家伙住着，他本人则已经消失很久了。” “毛利兰住在米花町五丁目39番地，是个高中生，学过空手道。她父亲叫毛利小五郎，是个侦探，还开了家事务所。”宇智波斑轻轻擦拭着爱人的白发，声音轻柔，“打算先去哪一边看看？” “唔……”千手扉间思考了一下，扫到摊在矮桌上的报纸，点了点毛利小五郎的名字，“先去毛利兰那边看看好了。” “‘沉睡的小五郎’，在睡梦里就能破案的天才……还真是有趣……” 窃听 “多半又是炒作吧？”宇智波斑对此不以为然，“这个地方很奇怪。正儿八经的政府机构十分无能，侦破各种案件的大多是侦探这种私人职业。” “工藤新一在失踪前还被冠以‘平成年代的福尔摩斯’‘日本警察的救世主’这种离谱的称号。” “侦探？”千手扉间呢喃着，想到毛利小五郎也是最近声名鹊起的侦探，若有所思道，“所以，这个世界对侦探这种职业格外偏爱吗？” 正常来说，一个国家的暴力机构一定是最强大的那一个，不然这个国家不可能稳定下来。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侦探这种职业比警察的存在感要强得太多太多了。 这显然不正常。 “似乎这里的侦探有着侦查案件现场的权限吧？”千手扉间笑了，“以这位毛利小五郎上报纸的次数来看，也许明天我们碰到他的时候就能亲眼见识到他是如何在沉睡中破案的了。” 一个稳定的社会，却隔三差五发生各种案件，这是世界在主动用这些人的性命来为这位毛利小五郎的声名添砖加瓦吗？ “没意思。”宇智波斑对此兴致缺缺，“千手扉间，这种普通的货色有什么好关注的？都是弱到要死的家伙……” “所以你去不去？” 千手扉间回身和宇智波斑交换了一个轻吻，剔透的红眸深深望进紫眸深处。 “……去。” 因为一个吻，宇智波斑瞬间倒戈。 他叹道：“无论去哪都行，就算是看白痴破案我也忍了。” 想到他从乌鸦那里知道的消息，一个酒鬼，色狼，和老婆分居，还无能到被女儿照顾的失意中年男人…… 宇智波斑完全不知道这种自暴自弃的家伙究竟为什么会被千手扉间在意。 千手扉间满意地揉了揉宇智波斑的头：“不要闹脾气，难得碰到时空变动，我们越早弄清楚这个时空变化的原因，就能越早找到你的身体。” “那种事情无所谓了。”宇智波斑十分看得开，“反正本体那边有九喇嘛在。” 他反倒对目前的生活十分满意。 这个世界科技发达，娱乐丰富，也没有强大到无法应对的敌人，比忍界好上太多。 唯一需要小心的各种威力强大的热武器也并不是他们轻易能够见到的。 思及此，他幽怨地看向千手扉间。 如果千手扉间不那么沉迷于实验的话，就再完美不过了。 “那也不行。” 千手扉间轻飘飘地驳回了宇智波斑的想法。 谈话间，宇智波斑不舍地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千手扉间的脖颈。他的人身有些维持不住了，单纯的精神体在面对整个世界的压迫时，还是太吃亏了。 在抵抗了数秒之后，宇智波斑满脸不甘地化作黑猫。 黑猫郁闷地喵了一声，便被千手扉间抱回了床上。 熟练地窝在千手扉间颈间，舔了舔洗浴后已经去掉沾染的许多气味的皮肤，宇智波斑满意地眯了眼。 没有恶心的香水味，没有刺鼻的烟味，更没有难闻的酒味…… 真是太棒了！ “睡吧。”千手扉间小心地替黑猫掖了掖被子，轻声道，“明天还要早起。” 待到第二日，千手扉间对着行李箱里的衣服犯了难。 他忘记让琴酒送一套同款黑色大衣和礼帽来了。 但是，瞥了眼黑猫脸上跃跃欲试的破坏欲，千手扉间心知，只要他敢让琴酒送，宇智波斑就敢毁。 “用变身术算了。” 他叹息一声。 体内被压制得厉害的查克拉开始缓慢地沿着经脉流动，一声轻烟过后，他便成了琴酒的衣着。 将黑猫提溜到怀中，千手扉间便离开了酒店。 如今还是上午，正是寻常人上班上学的时候，在见到毛利侦探事务所的大门被人打开之后，千手扉间施施然下了车。 直接去毛利侦探事务所显得太刻意，进入事务所下面的波洛咖啡厅买一份早餐就十分自然了。 千手扉间压低了帽檐，抱着黑猫便进了咖啡厅。 百无聊赖地趴在千手扉间肩上的宇智波斑则正好对上了一个从毛利侦探事务所里冲下来的小孩子。 “柯南，慢一点……” 清脆的女声后一步飘了出来，是连忙追下来的毛利兰。 她不知道柯南为什么突然就匆匆忙忙地跑出来，下来寻人的脸上还带着焦急。 如果柯南忘记带书包就跑了，那就麻烦了。 爸爸绝对会懒到不愿意去给柯南送书包的。 “琴酒！” 江户川柯南神色震惊地看着那个人进了楼下的咖啡厅。 为什么黑衣组织的人会出现在这里？！ 小孩子的嗓门根本毫无遮拦，千手扉间听到了这句呼喊，宇智波斑更看到了那个认出琴酒的小孩子脸上的警惕和戒备。 “喵——” 他懒洋洋地喵了一声，缩回千手扉间怀中。 毛利兰无异常，但那个小鬼不对劲。 这是宇智波斑传递给千手扉间的讯息。 千手扉间没有回头，只抬手压了压帽檐，旋即便将黑猫放在一旁的桌上。 “斯普莫尼，要和小朋友好好相处哦。” 店里面本来就有一只三花猫，在见到宇智波斑化作的黑猫时，已经缩到墙角不敢动弹了。 收银台后的服务员也只以为这位客人是在叮嘱自家的黑猫不要欺负三花猫，并没有露出异样的神色。 “客人，请问您需要什么？” 榎本梓热情地问道。 “一份黑森林蛋糕，一杯咖啡。” 千手扉间刚点了单，身后就传来一声不满的猫叫。 他侧身扫了眼正好将那个小孩挡在外面的黑猫，无奈补充道：“再加一份黑森林蛋糕。” 他本来不打算吃的。 咖啡店里这些甜腻腻的甜品他不喜欢，但是宇智波斑见不得他不吃早饭。 得到千手扉间满意的答复，宇智波斑才又将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小孩身上。 似乎他不让这个小鬼过去的举动让这个小鬼注意到了什么。他安静地蹲坐在椅子上，看着这个小鬼从衣服里掏出窃听器，又将其用口香糖黏住。 之后，这个小鬼便鬼鬼祟祟地将缩在墙角的那只三花猫抱了过来：“猫猫，你们要一起玩吗？” 柯南哄着眼前表现得高贵冷傲的黑猫，试图将它的注意力转到怀中的三花猫上。 宇智波斑扫了眼努力在小鬼怀中挣扎，试图逃跑的三花猫，在面前的小鬼松手的瞬间便狠狠给了三花猫一爪子。 一声惨烈的猫叫响起，三花猫屁滚尿流地窜进了咖啡厅的后厨。 “怎么回事？” 正在收银的榎本梓只觉一道影子从脚边窜了过去，而后她再探出吧台去看，也只看到客人的黑猫蹲坐在椅子上，似乎在用爪子扒拉着什么东西。 宇智波斑的爪子是对着想往他身上沾口香糖的小鬼去的，但偏偏他的攻击被那只三花猫给受了。 他能感觉到，在那一瞬间，这个小鬼拒绝了他。 就好像这个世界在排斥他一样。 这个小鬼在这个世界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宇智波斑一边厌恶地扒拉着被粘在猫腿上的口香糖，一边眼眸中隐隐泛出紫光，试图给这个小鬼一个狠狠地教训。 但是，失败了。 他的幻术对这个小鬼不起作用。 “啊咧，看来小猫咪不喜欢和小猫咪玩啊。” 江户川柯南尴尬地挠头，旋即便迅速转身去找进店找他的毛利兰。 千手扉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宇智波斑周身几乎要爆炸的情绪，他就知道他的爱人在这个小鬼身上吃瘪了。 他反身抱起黑猫，一眼便看到了黑猫腿上被爪子越扒拉越恶心的口香糖。 他的神色顿时难看起来。 “这位小姐，请你管教好自己的孩子。”千手扉间对着还处在茫然状态的毛利兰冷下脸道，“在猫身上沾口香糖，这种恶作剧也太过分了！” “啊——？！”毛利兰此时也看到了黑猫腿上黏糊糊的一大块，顿时变了脸色，压着柯南的头便鞠躬道，“这位先生，对不起，是我没有管教好柯南……实在对不起……” 千手扉间对这里的女性动不动就鞠躬的做派十分不适应，此时也只严词道：“这位小姐，不是你犯的错误，你没有必要道歉。我只想知道——” 他将目光移到了惊诧地看着他的柯南身上：“这位小朋友意识到了错误吗？” “而且……”千手扉间神色厌恶地从口香糖中扒拉出一个纽扣状的窃听器，“你知道自己的孩子还偷偷摸摸在口香糖里面包窃听器吗？肆意窥探别人的隐私，这应该可以报警了吧？” 他没有想到，自己钓鱼竟然钓出来一个好奇心如此浓厚的小鬼。见到琴酒的背影竟然就贸贸然冲上来，还试图给猫身上装窃听器…… 这种莽撞的小鬼究竟是怎么瞒过琴酒的眼睛的？ “柯南！你这次实在太过分了！” 毛利兰红了眼圈，一拳头砸在柯南头上。 在猫咪身上沾口香糖，那种东西除非剃毛几乎就不可能洗掉，这对猫咪来说根本就是一种伤害。 而且竟然还给人家的猫装窃听器，柯南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随意窥探别人的隐私？！ “小兰，怎么回事？” 久久不见下楼买早饭的女儿回来，毛利小五郎没忍住下楼找人。 然后他就见到了自家女儿压着那个小鬼给旁人不住道歉的场景。 “啊哈哈哈哈——”简单听了一耳朵，毛利小五郎尴尬地将柯南拎到身后，“真是对不住啊。这个小鬼也只是他家人寄养在我们家的，并不是我家女儿的孩子。” 不管怎样，小兰都只是国中生啊啊啊！ 面前这个男人怎么会以为柯南是小兰的孩子？！ 这点必须！ 必须马上澄清！ 不老神话 “您就是最近声名鹊起的侦探‘沉睡的小五郎’吧？” 千手扉间打量了一下面前尴尬赔笑的中年男人，语气依旧冰冷。 “难道这孩子胡乱窃听别人的行为都是跟您学的？不然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对窥探旁人隐私这么感兴趣？” “什，什么？！” 毛利小五郎笑不下去了。 “随意窃听别人可是违法的，我身为侦探，怎么会做这种事呢？！”他重重敲了下柯南的头，赔笑道，“大概是这个小鬼不知道从哪学来的，觉得这种行为很酷，所以才模仿的吧？” 柯南捂着头没说话。 他在事情被发现后便知道糟糕了，面前的男人并不会看他是小孩子就放过他。 这时候，他说什么都只会让小兰姐姐和毛利叔叔难做。 “总之，您的猫咪受伤我们会赔偿的，我也会好好教训这个小鬼……” 毛利小五郎说不下去了。 眼前的黑猫看品相就十分不凡。 无论是霸气的眼神，还是高傲的外形，以及看上去似乎是缅因猫的品种，全都透着金钱的味道。 说不定他一次委托的钱都不够赔偿的…… 他不舍地掏出钱包，数了数里面可怜巴巴的几张钞票，满脸不舍地都递了出去：“这就当做我赔偿您的损失吧。” 千手扉间的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在试探出毛利父女都不认识这身装束之后，他便敛了怒气：“算了，该赔偿的对象并不是我。” “我的猫因为身上被沾口香糖的缘故，本能地反击了一下。可是这孩子竟然拿店里面那只三花猫去挡，还是把这钱给店员小姐吧，那只三花猫估计伤得不轻。” “什么？！” 榎本梓陡然想起方才那声惨烈的猫叫和腿边窜过去的影子，连忙进入后厨寻找那只被抓伤的三花猫。 毛利父女只得压着柯南尴尬地站在原地。 待到榎本梓将三花猫抱出来后，三花猫腹部那道血淋淋伤口便落入这几人眼里。 千手扉间不想理会这几人的官司，他只对服务员小姐歉意地笑了笑：“请问卫生间在哪里？我借用一下。” 随后他便抱着黑猫去了卫生间。 待到他关上卫生间的门，黑猫腿上那坨越弄越恶心的口香糖便如失去了依附的东西一般，从黑猫腿上掉了下来，又被千手扉间丢到垃圾桶里。 宇智波斑只是将那条腿虚化了一下，便轻松解决了放在普通猫咪身上需要剃毛的问题。 千手扉间：我的变身术快维持不住了，似乎越靠近那个孩子，体内的力量就被压制得愈发严重。 宇智波斑也有气无力地喵了一声：那个小鬼有古怪，我想攻击他，却抓到了他身前的猫身上。千手扉间，你知道的，我是不可能失手的。 千手扉间安抚地揉了揉黑猫那条遭殃了的腿：看来世界意识十分关注这个孩子啊。 宇智波斑：我让乌鸦跟着那个小鬼看看。如果那个小鬼真的是世界之子的话，就绝对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千手扉间：可以。 一只红眸乌鸦从黑猫身上分离了出来，振翅从卫生间的窗户飞了出去。千手扉间洗了个手，同样抓着黑猫的爪子冲了冲，刻意沾湿了衣袖，这才抱着黑猫出去。 此时，毛利父女以及那个小孩已经离开了，只剩下榎本梓趁着还没有客人的时候，小心地替三花猫上药。 “客人，您的餐点已经放在那边靠窗的桌子上了。” 见到千手扉间从卫生间出来，榎本梓连忙起身。 千手扉间点了点头，向服务员小姐示意了一下自己沾湿的衣袖：“麻烦小姐了。我先去车里换一身衣服。” 在进了保时捷之后，千手扉间艰难维持的变身术才陡然消散。 他抱起黑猫左右看了看：“虽然不对劲的地方还是有，但那位小姐应该发现不了。” 口香糖不是那么好弄掉的，而且宇智波斑的外形还是长毛缅因猫。 这就更加大了除掉口香糖的难度。 但此时宇智波斑的身上却没有一点掉毛或者剃毛的痕迹，这就显得有些古怪了。 宇智波斑懒散地出声：“我可以用幻术遮掩，不要紧。” “走吧，去吃早饭，有你最喜欢的黑森林蛋糕。” 千手扉间理了理衣服，复又抱着猫进了店。 本来就甜腻的蛋糕加上更加甜腻的巧克力…… 千手扉间不好评价这种搭配，但宇智波斑却喜欢得很。 便在千手扉间拿着叉子一口一口给黑猫喂黑森林蛋糕的时候，店门口的风铃又响了起来。 “榎本小姐，我来了。” 一道男声响了起来，规律的脚步声紧随其后，但却在路过千手扉间的座位时顿了顿。 给猫咪喂巧克力，这位客人是认真的吗？ 他听说早上店里就是一位抱着猫的客人和毛利一家起了纠纷，那位客人似乎是个爱猫人士，但现在这种表现…… “客人，猫咪食用巧克力会中毒哦。” 安室透趁着提示的空档，自然地俯身看到了这位客人低垂的脸。 “斯普莫尼是改良过的品种。”千手扉间大方地满足了这个好奇心旺盛的男人，循声抬头道，“所以不存在巧克力中毒这种事。” 宇智波斑会巧克力中毒？ 这简直是近来他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面前的男人金发、黑皮、紫眸，脸上的笑容标准到八成进行过专门的服务员培训。 但是，为什么这个男人在听到斯普莫尼的名字时，反应这么大呢？ 虽然安室透有意遮掩，但那一瞬间呆滞的笑容和沉下去的情绪却还是被千手扉间察觉到了。 安室透在外面见到琴酒的保时捷时就觉得不妙，虽然进来的时候他没有看到琴酒本人，但抱着猫坐在这里的男人却成了他怀疑的对象。 他刚出完任务回东京，所以昨夜组织的聚会他没有去。 但他也听说了，贝尔摩德那个女人被一个新来日本的成员斯普莫尼给狠狠教训了一顿。 而且，斯普莫尼竟然能够直接联系组织的BOSS，甚至还可以用那种嚣张的语气和组织BOSS说话。 他以前只模糊地知道，这个代号成员是组织里最神秘的一个。 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容，就连先前同样在美国区活动的贝尔摩德都没有接触过这个人。 可是，组织内网上，斯普莫尼名下那一长串完美完成的任务却又做不得假。 无论目标的守备有多严密，斯普莫尼总能完美杀死目标，而且一部分被杀死的目标甚至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就连最厉害的尸检人员也查不出目标的死因，最后也只能得出一个惊惧而亡又或者心脏病发作的离谱结论。 除了琴酒之外，这是组织内部最让安室透忌惮的一个人。 而就在昨夜，安室透似乎知道了斯普莫尼的手段。 就连贝尔摩德那种女人都能被斯普莫尼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催眠，甚至在无意识的状态下麻木地遵循斯普莫尼的命令，一直给自己灌酒。 喝到吐了之后，又在下意识吐完之后，继续喝…… 如果不是伏特加在旁边看着，恐怕贝尔摩德将会成为组织内第一个将自己喝酒喝死的代号成员了。 可即便如此，贝尔摩德如今也只能惨兮兮地躺在组织基地的医院。 酒精中毒，左臂粉碎性骨折，右腿中弹，精神疑似遭受重创，甚至胡言乱语到说自己见到了天使，还要保护她…… 这就是安室透了解到的贝尔摩德的情况。 那么，面前这个抱着猫的男人会是那个代号成员斯普莫尼吗？ 他决定试探一下：“先生，外面那辆保时捷是您的车吗？看起来是很复古的车型。” “是这样吗？”千手扉间总觉得眼前的紫眸有些眼熟，他一边回忆着自己在哪里见到过紫色的眼睛，一边漫不经心道，“我对车子并不了解。” “那这辆车……？” 安室透继续暗示道。 “找别人借的。” 千手扉间答得十分爽快。 虽然琴酒也完全没有拒绝的权利罢了。 他似乎想起来自己在哪见过这双紫眸了。 千手扉间敲了敲桌面，叩击声引得在服务台后面的榎本梓也看了过来：“小姐，麻烦再来一杯咖啡。” 说着他便示意安室透坐到对面，摆出一副要和对方谈谈的意思：“不介意我的猫上桌吧？” “先生，您这是？”安室透歉意地笑笑，“我是这家店兼职的服务员，在工作时间陪先生聊天似乎……” “我见过你。” 千手扉间轻声打断面前的男人试图拒绝的对话。 在见到面前的紫眸中泛起紧张的情绪时，他施施然道：“你的眼睛颜色很少见，所以我当时就记住了。” 他盯着安室透别在胸口的胸牌，又看了看安室透的脸：“当时你似乎还不叫这个名字，是搬出孤儿院之后自己改了名字吗？零。” “什么？！”安室透也不再纠结什么店员不适合陪客人聊天的问题了，他一屁股坐在了这个白发男人的对面，压低声音道，“你究竟是谁？” 不像组织的家伙，组织的家伙在知道他的另一个名字后绝对会把那个名字查个底朝天。 但也不像公安的人，公安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来挑破他的身份。 所以，面前的男人究竟是谁？！ “也对，你应该不记得我了。”千手扉间笑了，“小孩子们总是更喜欢温柔美丽的大姐姐，我记得那时候的你总是跟在宫野艾莲娜的屁股后面转。” “你是……” 安室透的记忆随着这个名字迅速倒退回了幼时在孤儿院的时候，他从未觉得自己的记忆如此清晰过。 他不知道的是，趴在桌上看着他的黑猫正趁着他情绪剧烈波动的时候，翻看着他的记忆。 安室透想起来了！ 在艾莲娜阿姨身边，曾经出现过一个白发红眸的男人！ 而面前这个男人…… 二十多年过去了，他的面容竟然丝毫未变？！ 难道这个男人和贝尔摩德一样，也是组织缔造的不老神话吗？ “千手……医生？” 他迟疑着出声。 真相 “看来你已经想起来了。” 千手扉间微微一笑。 宇智波斑在桌上懒散地翻了个身，伸爪按住千手扉间想要将另一块没动过的黑森林蛋糕送出去的动作。 千手扉间的红眸对上了威胁地望过来的紫眸：只是给一个曾经见过的小孩子送一块蛋糕而已，不用这么小气吧？ 紫眸中满是嘲笑：这家伙就是波本，那个和两个卧底同一期晋升的代号成员。琴酒中大奖了，就连这家伙也是公安的卧底。 千手扉间神色复杂了一瞬。 他的弟子这么倒霉的吗？ “怎么了？千手医生。” 安室透敏锐地察觉到千手扉间的神色不对，他警惕地问道。 “这个小家伙太小气了。”千手扉间刮了刮黑猫的鼻子，叹气道，“我本来还想请你吃黑森林蛋糕的。” “不，不用了。” 安室透受宠若惊。 他记得这个医生当时到孤儿院之后，除了给他们进行必要的体检之外，就没怎么与他们这些孩子接触过了。 为什么多年之后遇到，这名医生会如此热络地招待他？ 千手扉间没理会安室透的拒绝，他在榎本梓端上咖啡的时候便又要了一份黑森林蛋糕，并指着安室透道：“服务员小姐，我和这位先生是旧识，所以可以耽搁这位先生一段时间吗？” 榎本梓欣然应允。 上午店里不会太忙，她一个人根本没有问题。 而且这位先生十分照顾他们店里的生意，竟然还又点了一百份黑森林蛋糕打包带走。这种大客户当然要好好招待了！ 在榎本梓的目光瞪视下，安室透坐立不安地开始了陪聊的生涯。 千手扉间没问什么出格的问题，无非是在哪上的学，毕业之后干了什么，娶妻生子没有……这些普通人遇到都会寒暄两句的话题。 而关于安室透这个身份的成长轨迹早已经被公安准备好了。 安室透根本不怕穿帮。 因而，他也在一问一答间略微放松下来。 只在千手扉间问到他为什么改名字的时候，安室透沉默了下来，手也无意识搅着咖啡，将拉好的花纹搅成一团乱麻：“大概是因为朋友都不在了，所以想换个名字开始新的生活吧。” “很抱歉。” 千手扉间识趣地没有再问。 公安的朋友自然也是公安。 而年纪轻轻就不在了，要么是出意外死亡，要么是在任务中去世。 无论哪一种都不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在察觉到千手扉间即将结束问话，并且放他去工作的时候，安室透迟疑了很久，还是问出了口：“千手医生，这只猫的名字叫斯普莫尼吗？” 他实在很想知道，千手医生究竟在组织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而艾莲娜阿姨，又和组织有什么关系？ “没错，是不是很好听？”千手扉间恍若没有察觉到安室透的试探，抬手将黑猫抱到安室透面前炫耀道，“看，你的眼睛和它的眼睛都是一样的颜色，所以我才会记得你。” 千手扉间以前没有喜欢的颜色。 但现在，瑰丽的紫眸早已不知不觉中成了他最钟爱的事物。 能够孩子气地向他炫耀一只猫咪，这样的千手医生在安室透看来愈发不像黑衣组织的成员了。 他笑着点头，伸手想摸一摸这只猫：“的确很漂亮。不过这种猫怎么都应该取一个更霸气一点的名字吧？斯普莫尼可是‘泡沫’的意思哦，这是一款女性十分喜欢的低度数鸡尾酒。” 宇智波斑抬爪便往面前胆大包天伸过来的手抓去，千手扉间眼疾手快地将黑猫抱回怀中，捏住黑猫的前爪道歉道：“没有伤到你吧？斯普莫尼不喜欢生人靠近他。” 一句之后，他捏了捏黑猫的耳尖，权当教训：“别看斯普莫尼这么凶，但私底下他十分粘人而且爱撒娇，和橙红色的斯普莫尼鸡尾酒一样，是十分张扬又热烈的性子。” 千手扉间当初欣然接受这个代号，有一部分原因便在于乌丸老爷子实在会取名字。 无论是和宇智波斑的个性十分匹配的橙红色酒液，还是他和宇智波斑就如泡沫一般，随时可能隐匿消失的事实，都与斯普莫尼这个名字十分贴切。 不满的猫叫声先一步回应了千手扉间的话。 宇智波斑看向千手扉间的紫眸中带着满满的谴责：什么叫他十分粘人而且爱撒娇？什么又叫他是张扬又热烈的性子？ 他觉得千手扉间根本就在歪曲事实！ 千手扉间没有理会宇智波斑的质问，反而抱着猫亲了一口，旋即便将黑猫试图反抗的两只前爪都握在掌心，任由黑猫一头栽进他怀中装死：“看吧，斯普莫尼不高兴了，但是它也只会软绵绵地反抗，根本就不会伸爪子。” “还真是……” 安室透不好评价这位医生对这只黑猫单方面的幻想，他想说这位医生也没有给黑猫伸爪子的机会。 在他看来，这只黑猫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愚蠢的人类”这样的气息，也只有眼前的千手医生才能无视黑猫睥睨的姿态，觉得这只黑猫可爱又粘人了。 安室透蜷了蜷手，没让指尖那一道爪印被眼前的千手医生发现。 他找不到千手医生话中的破绽。 给黑猫取名为斯普莫尼的理由神奇又真实。 这名医生的表现完完全全就跟吸猫上瘾的猫奴一模一样。 所以，真的是巧合吗？ 但是，外面停着的琴酒的车又该怎么解释？ 安室透心有疑惑，但他不敢问这个问题。 无论是身为与医生久别重逢的孤儿，还是组织的波本，他都不应该向不知底细的人打探与琴酒有关的情报。 最后，他想了想，话语在舌尖转圜了许久，最终还是忍不住道：“千手医生，请问您……您知道艾莲娜阿姨的去向吗？” “在那一年之后，来给孤儿们体检的医生就换了人，我也再没有找到过艾莲娜阿姨的踪迹了。” “她啊？” 千手扉间偏头回忆了一下。 他和那个女人的交集不深。 那时候他刚和乌丸老爷子达成协议，也成功帮乌丸老爷子换了身体。 乌丸老爷子极力邀请他加入组织，并且十分大方地允许他观看组织内部关于长生不老的研究。 宫野艾莲娜和她的丈夫宫野厚司就是负责这一研究项目的人员。 千手扉间记得，APTX-4869最初始的型号就是由这对夫妇研究出来的。但这个药物在当时的千手扉间看来，只是无趣且无用的东西罢了。 所以，他在宫野夫妇身边简单了解了这对夫妇的研究方向和进度之后，就离开了。 而后，这对夫妇便死于实验室大火。 似乎是因为研究资料泄密的缘故，这对夫妇被FBI盯上了。 但FBI的人带不走这对夫妇，只能借助实验室大火将这对夫妇弄死。 “死了。”他叹息一声，“不仅是她，还有她的丈夫，都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什么？！” 安室透失声道。 他苦苦寻找了这么多年的人，竟然早就死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千手扉间算了算日子，“大概就在我离开的第二年吧，这对夫妇就死了。” “……怎么会？” 安室透有一瞬间的茫然。 前进的目标忽然少掉了一个，这让他无所适从。 “艾莲娜阿姨，是怎么死的？” 他下意识追问道。 “实验室失火。”千手扉间觉得面前这个孩子对宫野艾莲娜的感情似乎有些不对，他隐晦道，“她和她的丈夫一起死在了里面。” “实验室失火？” 但安室透只听到了前面几个字。 艾莲娜阿姨当时在做什么实验？ 实验室为什么会突然失火？ 在失火之后，艾莲娜阿姨真的无法逃离吗？ 一连串的问题从他的脑子里冒了出来。 安室透得知了真相，但他却并不开心。染血的真相背后还有着数不清的疑点，他要继续查下去。 那么，现在的问题是，作为一个普普通通在咖啡店打工的店员，他应该问什么问题，才能在打探情报的同时让眼前的千手医生不要起疑？ “艾莲娜阿姨以前很照顾我，没想到她竟然那么早就……” 安室透不动声色地垂下了眼睫，紫色的眼眸在睫毛的遮掩下显出些许破碎的美感。 旋即他抬眸看向千手扉间：“千手医生，能请您告诉我艾莲娜阿姨去世的地点吗？这么多年过去，想必那个地方早就被别的建筑替代了吧？但我还是想……去祭奠一下……” 一个乍然得知熟人去世之后想要去祭奠，又自卑于与死者并非亲缘关系，所以连墓地都不敢去的孩子。 安室透的表现十分完美。 但是这在千手扉间面前完全不够看。 他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猫爪，神情苦恼：“实际上，我和宫野艾莲娜并不熟，当时去他们那边也只是参观一下他们的研究项目和进展而已。再之后，我就听说他们的实验室搬迁了，然后就传来了这对夫妇的死讯。” “这样啊……”安室透摩挲着咖啡杯的杯壁，决定曲线救国，“那您知道艾莲娜阿姨还有什么亲属在世吗？我想去拜访一下。” “这我就不知道了。” 千手扉间遗憾地摇头。 真有趣。 同为组织成员，波本竟然不知道死亡的宫野明美和前段时间失踪的雪莉就是宫野艾莲娜的女儿。 意外发现 聊天终结。 安室透识趣地起身，并且把案桌收拾干净：“千手医生，感谢您告诉我这些……我实在是……这一次，就让我来付账吧。” “这可不行。”千手扉间笑着摇头，点着怀中的黑猫额头道，“这个小家伙可是个大客户，一百份黑森林蛋糕可不便宜。” 也许组织的波本有钱，但在咖啡厅打工的安室透却一定囊中羞涩。 “这……”安室透热情的笑容僵硬了一瞬，“千手医生，给斯普莫尼吃这么多黑森林蛋糕真的没问题吗？” 蛋糕买回去最多放两三天。 这么短的时间里，这只黑猫吃的完吗？ 虽然是改良过的品种，并不会巧克力中毒，但这拿蛋糕当饭吃的架势…… 千手医生太宠这只黑猫了吧？ “不会出问题的。”千手扉间笑着摇头，“如果我不给斯普莫尼买蛋糕，他才会生气。” “你说对不对，斯普莫尼？” 说着他便低下头，用指尖挠着黑猫的下巴。 宇智波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他完全变了个性格的爱人了…… 就算是要在波本面前伪装，也大可不必拿他做筏子吧？ 但是，黑猫长长地喵了一声，偏头避过下颌处作乱的手，用双爪抱住不让其乱动，只小心地拿探过来的白皙指尖磨牙。 千手扉间选择伪装成一个猫奴。 他有什么办法呢？ 还不是只能顺着千手扉间的意思来。 安室透觉得自己似乎眼花了。 他好像看到黑猫的紫眸中闪过宠溺和纵容的情绪？！ 似乎千手医生怀中的黑猫才是妥协的那一个？ 安室透败退下来，不再多言。 千手扉间感受着黑猫趴在胸膛上的重量，也渐渐阖上眼眸。 他被太阳晒得有些困了。 一时间，店内的嘈杂声渐渐远去。 宇智波斑听着爱人渐渐平缓下来的呼吸，也闭上眼睛开始假寐。 他的意识降临到了遥遥跟着柯南的红眸乌鸦身上。 宇智波斑对小鬼们的幼稚游戏不感兴趣，但是，“少年侦探团”？ 又是侦探？ 这个世界对侦探的偏爱如此明目张胆吗？ 还有，这里面有两个小鬼是不是太成熟了一点？ 和另外三个小鬼站在一起简直就像两个世界的人。 红眸乌鸦飞近了一点，停在了路口的墙上。 江户川柯南此时正在和灰原哀激动地说着今早的发现：“灰原！我早上看到琴酒的车子了！那个车子竟然就停在毛利侦探事务所楼下！” “琴酒……？！”灰原哀下意识缩起身子，“那个男人……找过来了吗？” 即便已经逃离了组织，但琴酒依旧是她心里永远也挥之不去的阴影，甚至严重到只要听到这个名字就会浑身发抖的地步。 “不是啦。”江户川柯南郁闷道，“是一个和琴酒一样穿着的男人，身形也和琴酒相仿，我开始都把他认成琴酒了。但是那个男人的眼睛是红色的，而且似乎是个猫奴。” 说着他便抱着后脑道：“他身边有一只紫眸黑猫，看着很不好接近。我早上想在黑猫身上安窃听器，结果被他发现了，还连累毛利叔叔和小兰被他教训了一顿。” “柯南！不要靠近和琴酒有关的人！”灰原哀已经记不得自己是第几次劝他了，“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我篡改了你的信息，你根本逃不出组织的视线！你这样太危险了！” “没事的，灰原。谁会想到我们吃了那个药之后没有死，反而退回到幼年时期了呢？”江户川柯南双手插兜，不以为然道，“而且没有人会和小孩子较真的。” “所以，你在组织里的时候见过那个男人吗？”他迫不及待问道，“长到腰际的白色长发，还有绯红的眼眸，长得很年轻，看上去似乎才二十多岁，有一只紫眸黑猫，似乎是缅因猫那种超大的品种……” 随着柯南的形容，灰原哀渐渐平静了下来。 她扫了眼仍旧在努力向她形容那个男人外形的柯南：“他是‘医生’。” “柯南，你知道吗？”她陷入了回忆，“我研制的药物，就是那个APTX-4869，其实是被医生判定为‘无趣且无用’的课题。” “所以那个男人也是组织的人！而且听上去还很厉害！” 江户川柯南瞬间兴奋起来。 “不。”灰原哀掏出手机，直接在网上搜索“千手扉间”这个名字，随后将跳转出来的页面递到柯南眼前，“组织一直想请他加入，但他拒绝了。” “柯南，天底下的医生有无数个，但能将这种普适性极强的职业当成外号的，就只有他一个人而已。而且这是圈里的大家公认的外号，并不是这个男人自己打出来的旗号。” “当你在高端生物医疗领域听到旁人提起‘医生’的时候，说的一定就是这个男人。” “什么？”江户川柯南一边翻着手机上那一长串堪称华丽的履历，一边不可置信地看向灰原哀，“但是，这种男人为什么会和组织搅在一起？而且组织竟然没有强制他加入？” “你知道‘医生’的能量吗？”灰原哀对这个除了破案之外异常迟钝的小伙伴无奈了，“世界上各大财团的掌权者都逃不过生老病死，而‘医生’却能屡次为他们延长寿命，乃至将他们从死神手里拉回来。” “对‘医生’下手，就是和这些各行各业的顶尖人物和财团作对。不仅是日本，还有美国、欧洲……这个世界上最有权势的那波人都恨不得将‘医生’奉为座上宾。” 灰原哀神情低落下来：“我之所以在完成学业后继续APTX-4869项目的研究，很大程度上也是不忿于我父母辛辛苦苦研究的成果被医生批判得一文不值。” “可是……可是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会开琴酒的车子？” 江户川柯南无法理解。 像这种站在金字塔顶尖的人物，又有着拒绝组织的底气，怎么想也不可能和琴酒有关系吧？！ “不知道。” 灰原哀知道琴酒对那辆保时捷极其宝贝，但既然这辆车出现在了医生手里，就说明琴酒在医生面前也得退让。 “也许是因为组织和医生有合作，派琴酒和医生接洽。也许是因为医生看上了琴酒这辆车……谁知道呢？” 灰原哀没有那么强的好奇心去探索这件事。 琴酒是组织的核心人员，但在BOSS面前，也得矮上一头。 在苦苦追求长生的BOSS眼里，有着神乎其神的医疗技术的‘医生’地位一定不低。 由此，琴酒退让就一点也不稀奇了。 “既然这样，那个医生说不定可以合作。”江户川河南摸着下巴沉思道，“能够拒绝组织的招揽，说明医生对组织的观感并不好。我们也许有机会……” “不！”灰原哀突然激烈地反驳起来，“柯南！我们的事情不能透露出去！你先前将这个秘密告诉赤井秀一就已经让我很生气了！我不希望还有第二个人知道我们的真实信息！” “组织无处不在！”她压低声音，急促道，“柯南，我现在只想躲在角落里，尽快将那个药的解药研究出来。” “你最好也安分一点！能够从那么多财团和政客，还有无数黑暗组织的招揽中全身而退的医生，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嘎——” 嘶哑的乌鸦鸣叫打断了两人低声的争吵。 落在墙上的乌鸦遥遥飞了起来，吓得电线杆上的一排麻雀四散而逃。 不，也许还吓到了灰原哀。 她也如惊弓之鸟一般，猛然抱头缩成一团。 “灰原，你怎么了？” 江户川柯南谨慎地看了看左右，结果发现除了前方三个正在打闹的朋友之外，并没有其他人出现。 “只是乌鸦而已，不用怕。” 他安慰道。 “不……不……” 灰原哀瞳孔剧烈收缩，她不知道该怎么跟柯南形容刚才那一瞬的感觉，但她知道……她似乎刚刚跟死神擦肩而过！ 一定…… 一定有哪里不对劲！ “没事的，没事的……”江户川柯南对灰原哀纤细敏锐到极致的神经无可奈何，此时只蹲在她面前，扶着她的肩膀道，“灰原，你抬头看看周围，真的没有陌生人的踪影。” 灰原哀小心地抬头，越过柯南的肩膀，觑了眼远处正在叫他们的小伙伴，胡乱地点了点头，慢慢起身，缩着肩膀走了。 宇智波斑没有想到，他只是跟着这个小鬼，竟然还意外发现了另一个有趣的家伙。 APTX-4869竟然还有让人返老还童的能力？！ 旁边那个说要研究出解药的应该就是那个失踪的女研究员雪莉吧？ 而江户川柯南…… 竟然就是那个失踪了的工藤新一？！ 因为都是同样服药后返老还童的人，所以雪莉在逃出组织之后才找上了工藤新一吗？ 红眸乌鸦眸色深了深。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雪莉更改工藤新一的信息就说得通了。 宇智波斑听千手扉间说过，APTX-4869这个药物没什么大用，而且研究方向一开始就有问题。 因而，二十年余年来，就算这个项目在宫野夫妇死亡后又被他们的女儿接过重启，但也研究不出什么东西。 最后项目的成品只能沦落为烈性毒药，被组织成员在灭口的时候使用。 但是，这个药物竟然还真的出现了成功的案例？！ 想到他对那个小鬼出手却失败的事情，宇智波斑觉得，也许不是药物研发成功了，而是世界意识想让这个药物在他们身上发挥“应有”的作用。 谁让这个小鬼似乎就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呢？ 味道 得到了想要的情报，宇智波斑便没兴趣再跟着这群小鬼了。 红眸乌鸦遥遥掠过一方方屋檐，最后没入某个小巷的阴影里消散了。 他的意识回归了黑猫的身体。 千手扉间还没有醒。 黑猫小心地动了动身子，伸出双爪环住眼前沉睡的人的脖颈，头也在白皙的下颌处蹭了蹭。 最后，他伸出舌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舔着面前温热的脖颈。 千手扉间身上的味道始终让宇智波斑沉迷。 虽然千手扉间跟他解释过无数遍，那是在实验室沾染上的消毒水的气味。 但是，宇智波斑怎么可能分辨不出来呢？ 就像初春时节里簌簌下着的雪花，落在梨花上，直到被人小心地抚落，然后那雪上沾染的一丝梨花香气便萦绕在了那人的指尖，久久不散。 同时，那点微末的香气还带着千手特有的生机勃勃的生命力。 这就是千手扉间。 他的爱人。 千手扉间靠坐在神树下面，意识昏昏沉沉。 不是受伤的缘故，不是被下了药，也不是中了某种精神幻术。 他只是困了。 太阳很好，温暖的阳光似乎化成了实质般的存在，洒落在他身上，带着沉甸甸的扎实感，从胸口处一直暖到他心间。 甚至那束阳光还有些轻微的刺挠，挠得他下颌连带脖颈处一大片都泛起些微的痒意。 似乎有什么不对？ 阳光…… 好像不是这种感觉？ 千手扉间迷迷糊糊地睁眼。 迷蒙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黑发紫眸的男人，男人的面容熟悉到刻入骨髓。 绯色的眼眸对上了璀璨的紫眸，千手扉间下意识去寻找紫眸中小小的白发红眸的倒影。 似乎从很久很久以前，这双紫眸中就有了他的身影。 而后，便再未消散过了。 “不要闹了……” 他呢喃一声，避过紫眸中的笑意，试图让刻意用那一头毛糙的长发蹭他的宇智波斑消停下来。 但是，宇智波斑不听话。 千手扉间无奈抬起手，想将凑进来的脸推开。可是，宇智波斑却先一步退开了，紫眸中的笑意愈盛，薄唇也一开一合说着什么。 千手扉间听不清，他想开口让宇智波斑再说一遍。 但是，宇智波斑的身影就那么淡去了，他试图拉住宇智波斑的手也落了空。 朦胧的红眸陡然变得犀利起来，并淬上了一层寒冰。 可下一瞬，下意识往回收的手便碰触到了一团毛茸茸的温暖物体——是宇智波斑。 做噩梦了？ 黑猫舔了舔千手扉间的脸颊，紫眸担心地对上了绯色的红眸。 红眸中的薄冰怦然破碎，并隐没下去。 千手扉间微微弯了唇角，揉了揉毛茸茸的猫头：“斯普莫尼，我没事。” 只不过，垂下的眼睫不着痕迹地遮住了红眸中浅淡的不快。 他有点想宇智波斑了。 想人类形态的宇智波斑。 黑猫形态的宇智波斑很好，但那终究不是宇智波斑的完全体。 黑猫不满地喵了一声。 千手扉间的心情不好，宇智波斑看得出来。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宇智波斑还是有点担心。 似乎千手扉间近来的情绪一直不太高？ 难道是因为他刻意不让千手扉间去实验室，所以千手扉间不开心了？ 想了想，宇智波斑决定先将那个小鬼的情报告诉千手扉间。 月读降临，化作人形的宇智波斑第一时间搂住了千手扉间，语气带着十足的趣味：“千手扉间，你猜猜我发现了什么？那个小鬼的身份十分不一般哦！” 也许现实中返老还童的奇迹会让千手扉间高兴一点？ “好好说话。”千手扉间抬手便捏住宇智波斑的脸，“不要随便用月读，这对你的消耗太大了。普通的幻术足够我们交流了。” “所以你听不听？” 宇智波斑丝毫没有悔改的意思，只就着被捏住的脸颊含糊道。 “……听。” 千手扉间长长叹了口气。 虽然宇智波斑强到凭着精神体就能硬抗整个世界的压制，随随便便使用月读也不会伤到灵魂，但是…… 但是随宇智波斑高兴好了…… 千手扉间很快说服了自己。 然后，他面前就出现了红眸乌鸦先前所见到的场景，就连江户川河南和雪莉的对话神态都分毫不差。 “看来雪莉在离开组织之后反倒开始努力了？” 千手扉间挑眉笑了。 真是有趣。 他记得琴酒极力邀请他加入组织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眼馋他的研究能力。 手底下的研究员迟迟没有进展，还总是想着和姐姐待在一起，甚至想和姐姐一起离开组织…… 琴酒不敢对雪莉动手，但他的恐吓似乎也不能让雪莉拿出切实的研究成果。 甚至到了最后，琴酒知道自己的恐吓只能进一步加深雪莉的逆反心理，但他却毫无办法，依旧只能用这种愚蠢的方式来试图让雪莉专心研究。 结果显而易见，雪莉直到死亡都没有屈服。 但是，现在雪莉反而振作起来了？ “阿笠博士……？” 千手扉间咀嚼着这个名字。 他没有听过这个人的名字，这就意味着这个人绝对不是世界上顶尖并且出名的科学家。 “没有背景的个人科学家不可能拥有先进完备的实验室。”千手扉间闲闲道，“所以，雪莉在没有设备，没有资金支持，没有材料的情况下，反而开始努力了？” 千手扉间觉得有点讽刺。 “毕竟是为了自己的小命研究的。”宇智波斑轻嗤道，“千手扉间，更搞笑的是，雪莉想躲在角落里研究，但似乎那位工藤新一却不是这么想的。我看那家伙恨不得闹到他们变小的事情被全世界知道。” “看来我不用接手雪莉的实验了。”千手扉间很快做出了决定，“既然雪莉本人这么努力，我就不越俎代庖了。” “之后的话……”千手扉间看了眼宇智波斑脸上止不住的期待，“我们一起去旅游怎么样？” “好！” 宇智波斑兴奋得随手就挥散了他们面前讨厌的小鬼们的身影。 千手扉间难得松口，他一定要好好带着千手扉间过二人世界！ “在解决了这个变动的时空之后。” 千手扉间补充道。 “这种事无所谓啦！我已经弄清楚了，这个世界顶多就是那个小鬼玩侦探游戏的游乐场而已，对我们造不成伤害！” 宇智波斑据理力争。 “不行。” 千手扉间果断反驳。 “为什么？！”宇智波斑开始乱吃飞醋了，“千手扉间，难道我还不如那个小鬼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吗？” 这话完全没有道理。 但宇智波斑现在根本就不想和千手扉间讲道理。 他只想拉着千手扉间去过二人世界。 “不要耍赖。”千手扉间叹了口气，“宇智波斑，我们要尽早找到你的身体。” 好吧。 又是为了他。 宇智波斑不情不愿地挥散了幻境。 现实中，黑猫也一脸郁郁地将头埋进千手扉间颈间，狠狠吸了口千手扉间身上的气息。 千手扉间总是这样…… 明明他已经厉害到这种程度了，但是这也不能让千手扉间改了那谋定而后动，有事情就一定要立马解决的性子。 千手扉间对浑身都写满委屈的黑猫无可奈何。 在捏了捏黑猫的爪子但没得到回应之后，他顺着黑猫的背毛，红唇埋进黑猫毛茸茸的耳朵，以气音道：“另外，我也很想见你……” 千手扉间从来都不觉得自己会那些甜言蜜语，也对那些爱侣间亲密的举动生涩且陌生。 但好像宇智波斑也不需要他会那些东西。 就像现在。 怀中的黑猫噌的一下立起了身子，紫眸亮晶晶地看着他，内里满意愉悦的神情几乎满得要溢出来了。 宇智波斑很难不让自己从喉咙间发出一声甜腻到细长婉转的喵呜声。 千手扉间想见他，这句话足以扫落他的一切失落和委屈。 宇智波斑：别等明天了！我们今天就开始查这个世界的异常！ 以那个小鬼的性子，等到放学后他一定会拉着雪莉来这家咖啡厅的！ 我们就在这等着他好了！ 顺便，既然波本还不认识雪莉，那我们直接将他们凑到一起去算了。 而且，毛利兰似乎还被工藤新一傻乎乎地蒙在鼓里！我就勉勉强强做个好人，让毛利兰意识到天天照顾的小鬼是她失踪了很久的恋人吧！ 在一瞬间，宇智波斑已经想好了接下来的一系列计划，并以超高的执行力决定在今天之内完成。 千手扉间唇角含笑，伸出食指挠了挠干劲满满的黑猫。 宇智波斑只是懒得去理会这个世界的世界线，而不是没有能力去改变这个世界的世界线。可一旦宇智波斑认真起来，那么他将会是这个世界最优秀的“侦探”。 黑猫试图伸爪按住在下颌作乱的手，但伸出的爪子却被千手扉间反手捏住，看上去就好像在和千手扉间玩猫爪在上的游戏一样。 “斯普莫尼真聪明。” 千手扉间脸上笑着，十分捧场地夸了一句。 不满的喵呜声配合紫眸中的无奈，让宇智波斑的情绪展露得淋漓尽致。 然而，千手扉间得寸进尺地将头埋进黑猫胸前毛茸茸的长毛中：“但是，这样太着急了，我们慢慢来……” 他们现在还不能确定这个世界意识想要什么样的结局。 因而，他们也就不能简单粗暴地将暗牌全部揭露出来，必须…… 慢慢的，一点一点的…… 直到让这个世界意识在得偿所愿后消散，又或者将这个世界意识削弱到无法压制他们的程度。 命案 千手扉间和宇智波斑的交流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包括一直有意无意留意千手扉间的安室透。 不管怎么看，千手扉间都只是个睡了一觉刚刚苏醒就吸猫的猫奴。 “千手医生，您的一百份黑森林蛋糕都打包好了，您看……” 安室透走到千手扉间身边，看了眼停在外面的保时捷，试探道。 “多谢了，可以帮我放到车子的后备箱里面吗？” 千手扉间放下黑猫起身，也随着安室透的视线望了过去，旋即便歉意道。 “没问题。” 轻轻松松就达成了目的，安室透笑得阳光灿烂。 在千手扉间的带领下，安室透头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琴酒的车。 特殊改装过的座椅，下方空间极大的暗箱，车辆外壳明显不同于原装保时捷的质感…… 这辆车的安全性能很好，而且里面没有任何具有辨识性的装饰，除了看上去像是千手医生的物品之外。 安室透有点想在车辆里面做点手脚，但最后他还是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 以琴酒多疑的性子，就算千手医生把这辆车还回去，琴酒也一定会将这辆车拆个彻彻底底，来个全方面的大检查。 而且…… 就算让公安追踪这辆车，以这辆车的性能，估计公安也完全没有动手的机会。 千手扉间十分大方地任由安室透借着往后备箱码放黑森林蛋糕的时机观察这辆车，直到安室透起身，才慢悠悠地合上后备箱。 安室透先一步回了咖啡厅招待客人。 千手扉间则抱着猫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斯普莫尼，这么热心肠的孩子应该得到奖励，对不对？” 在进门前，他低头抵着黑猫的额头笑了笑。 一下子改变所有人物的轨迹不太好，但他觉得，可以让安室透先和雪莉搭上线。 保护宫野艾莲娜的孩子。 想必安室透一定十分乐于接取这个任务。 “喵——” 黑猫甩了甩尾巴，也回蹭着千手扉间。 宇智波斑对千手扉间的决议没意见。 只要千手扉间不以身犯险，不弄出什么疯狂的计划，他都无所谓。 千手扉间的声音被淹没在了门口晃动的风铃声中。 待到安室透回身看过来时，千手扉间已经坐回了靠窗的位置，又开始有一口没一口地叉着蛋糕喂猫。 他在等主角们到齐。 “千手医生，您是刚来日本吗？我看您刚才那一觉睡了很久，似乎像是……” 安室透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位幼时见过的医生身上笼罩着一层迷雾。 在千手扉间睡觉的时候，安室透便已经拿到了他的资料，也大致了解了千手扉间的人生轨迹。 但是，这让安室透愈发好奇千手扉间来日本的目的。 明明千手扉间的团队都在美国，最顶尖的实验室也在美国…… 千手扉间完全没道理来日本。 而且还恰好卡在组织的研究员出事的微妙节点上。 “啊，我的时差还没有倒过来，所以……”千手扉间满足了安室透的好奇心，甚至他大方地奉送了这位公安一些消息，“我刚从美国过来，本来是受人之邀来接手一个实验项目的，但是……” 千手扉间歉意地笑了笑，似乎因为具体的项目不能对外透露的缘故：“我到了这边之后才知道……那个项目根本就没有必要交到我手里……” 因为研究那个项目的正主已经在努力了。 他微微叹了一声：“总之，我的时间就这么空下来了。” 安室透不了解科研领域，但这种亟待接手的项目突然没了的事情，是因为被人抢走了吗？ 他有心想问，可是千手扉间接下来的反应完全不像一个被抢了项目的科学家。 “正好那种项目也完全没有继续研究下去的意义，我就当腾出时间来陪斯普莫尼在日本玩一趟好了。” 千手扉间的声音中含着雀跃，举起黑猫在身前掂了掂，音调也高了起来。 他相信，他的声音应该足够让偷偷溜进来的两个小孩听到了。 “……是这样吗？” 安室透勉强笑了笑。 他觉得自己试图安慰的心理真是多此一举，这位千手医生完全没有被抢走项目的自觉，反倒还高兴得很。 “才不是没有意义的！” 突然，一个纤细的女音从桌子底下冒了出来。 “嗯？” 安室透和千手扉间低头望去，只见一个浑身发着抖的小女孩倔强地站到了千手扉间旁边。 刚才的话似乎就是这个小女孩说的。 “啊哈哈哈哈哈，两位大哥哥不要在意，灰原因为今天在学校被老师批评了，所以情绪很低落，一点也不想听到否定的话语。” 江户川柯南一边强笑着将灰原哀挡在身后，一边尴尬地解释。 他没有想到，灰原竟然对千手医生的话反应这么大。 “不是……”但是，灰原哀依旧倔强地从柯南背后冒出头来，执拗地盯着千手扉间，嘴里喃喃道，“不是没有意义的……那个项目……” 也许是因为她没有从这位医生身上感受到组织的气息，又或者是因为柯南说“千手扉间可以被拉到他们的阵营”这句话影响到了她…… 灰原哀在听到千手扉间和别人否定她的项目时，便头脑一热冲了过来。 千手医生不是组织的人，所以稍微暴露一点也没有关系…… 她只是害怕千手医生怀中的黑猫而已…… 因为这只黑猫现在看上去很凶，而且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 灰原哀在心里用一个又一个理由说服自己。 但实际上，那只不过是浅显到没边的精神影响而已。 宇智波斑无趣地将视线从灰原哀身上移开。 没了他的影响，灰原哀鼓起的勇气便如漏了气的气球一般，泄了个一干二净。她猛地缩在柯南身后，再不肯抬头看这边诧异地望着她的两个大人。 千手扉间对上了黑猫的视线：这样应该足够了，剩下的就让这位公安自己去发现好了。 他将黑猫抱回怀里，皱眉盯着江户川柯南：“这位小朋友，麻烦你离斯普莫尼远一点，早上你想往斯普莫尼身上沾口香糖的事情我还没有忘记。” 说罢他便转头对若有所思的安室透道：“请问这间咖啡厅没有禁止小孩出入的规定吗？这么莽莽撞撞的孩子在里面来回跑动，也会对客人造成困扰的吧？” “啊，这个，千手医生，很抱歉……” 安室透立马恢复了服务员的标准笑容，一边将两个小孩往外推，一边连连道歉。 待到出了咖啡厅后，安室透便蹲下身询问两个小朋友的姓名和住址。 他不相信这个男孩的搪塞之语。 不管怎样，这个女孩似乎知道千手医生的情报？ 也许从这个女孩下手，会是个突破口？ 灰原哀没有透露自己情报的意思，任由安室透如何询问，都只低着头看地面。而柯南则试图从安室透这里打探千手扉间为什么一天都在这家咖啡厅的事情。 一问一答间，安室透警惕起来。 这个小男孩完全不像那种会恶作剧的孩子，反倒成熟得可怕。 难道这个小男孩也和千手医生有关系？ 他留了心。 便在这时，一声哭嚎从咖啡厅内传来。 江户川柯南神色一变，便从安室透身侧钻了过去，冲进咖啡厅内。 一个精心打扮过的女人倒在桌上，无力垂落的手边上是一杯滑落在地的咖啡。 对面倾身轻声呼唤她名字的男性脸上的神情惊惶又痛苦。 咖啡厅死人了。 “安室先生，麻烦你守好咖啡厅，不要让里面的人出去！” 见安室透第一时间报了警，江户川柯南立马叮嘱了一声。 随后，他便跑到已经被平放在地上的死者旁开始验尸。 与咖啡厅内人心惶惶的顾客不同，千手扉间坐在原地动也未动，只抱着猫遥遥看着一个几岁的孩子在尸体和案发现场上蹿下跳，而周围的人群似乎都没有觉得不对。 “这是个悲剧。” 他低头对着黑猫叹道。 无论是死掉的女人，还是活着却痛哭流涕的男人，都精心打扮过。 但是他们整体上破旧的衣着却说明了，他们的经济实力并没有强到可以随时出入这家咖啡厅。 所以，即便是在咖啡厅喝咖啡，也被他们视为是需要郑重对待的活动。 桌上孤零零的玫瑰也佐证着这一点。 千手扉间能感知到，那个女人的生命力很稀薄。这意味着那个女人的生命即将走到终结。 就算没有服下所谓的毒药，那个女人也离死不远了。 再加上男人手提包里被小侦探翻出来的保险单…… 千手扉间已经猜到了真相：男人杀妻骗保，而妻子心甘情愿。 只不过，似乎他的一声叹息提醒了江户川柯南。 江户川柯南决定将现场现成的医生利用起来，在日暮十三带着警察控制了咖啡厅之后，他立马指着千手扉间道：“日暮警官，这位大哥哥是国际上顶尖的医生哦！让他来验尸的话，他一定能够看出来死者中的是什么毒！” 氰化空格钾的死亡症状很好分辨。 无论是口腔里的苦杏仁味，还是死者死亡时抽搐的症状，都可以让这位医生迅速得出结论。 没有毛利小五郎在，柯南自知自己的话根本不会被警官重视，所以他选择推出千手扉间。 千手扉间的情绪陡然糟糕起来。 他不喜欢被人指派任务，更不喜欢成为这位小侦探玩侦探游戏的工具。 随着柯南的声音，人群唰的一下远离了千手扉间，警官们也将视线放到千手扉间身上。 千手扉间没动。 “小朋友，不要干扰警方办案。死者死亡的时候，我也在现场。按道理来说，我也是嫌疑人之一，怎么能给死者验尸呢？” “另外，警官先生，放任小朋友在命案现场乱跑似乎并不好？” 公平和正义 “这个……”日暮警官被千手扉间提醒了，他抱歉地看着柯南，将柯南推到咖啡厅外，“柯南，这位医生说得对，你还是回去找毛利老弟吧。这里交给我们就好。” 然而，就在柯南刚被日暮警官推出咖啡厅时，他便遇到了听到动静下楼的毛利小五郎。 “毛利叔叔！咖啡厅发生了命案！” 借着日暮警官松手的空挡，柯南迅速推着毛利小五郎进了咖啡厅。 千手扉间拧眉看着迷迷糊糊的毛利小五郎，以及警官们明晃晃地无视了柯南在现场四处勘察指认的场景。 他低头对着宇智波斑道：这算是……世界意识的修正？明明我提醒过警察不要让这个小孩进入现场的，但是……在毛利小五郎进来之后，警察们似乎就忘了这件事，转而将注意力都集中到毛利小五郎身上了。 宇智波斑：这个世界意识对待这个世界之子就像照顾没断奶的小孩子一样，他的侦探游戏是不可能被外人的三言两语打断的。 千手扉间揉了揉眉心。 他忽然觉得热血笨蛋似乎也没那么糟糕？ 至少漩涡鸣人和宇智波佐助只是被世界偏爱了一点，被世界意识刻意关照了那么一点。 世界意识对他们的偏爱顶多体现在他们获得力量的过程中，和经常把他们拉到各种事件里…… 而这位小侦探…… 千手扉间不好评价世界意识这种蒙蔽所有人的认知，只为了让这位小侦探顺利进行侦探游戏的行为。 但他确信，他不喜欢这么被操纵，也不喜欢看到面前这群人被这么操纵。 千手扉间想到了琴酒，想到了最近频频出事的组织。 他确信了，琴酒被莽莽撞撞的侦探发现了身份还不自知，组织的代号成员一个又一个直接或间接和这位侦探扯上关系，然后死亡或倒戈…… 都是因为这个世界意识的影响。 千手扉间没想到自己昨夜的玩笑话成了真。 他真的旁观了一场“沉睡的小五郎”的推理秀。 躲在椅子后拿着变声器侃侃而谈的小侦探无人察觉，明显瞬间晕厥的毛利小五郎也无人关心其是否身体出了问题，凶手更在听着推理的过程中便痛哭流涕地下跪认错，本应该接手命案的警察反倒成了这场傀儡剧的观众。 所有的一切都成了“沉睡的小五郎”再次完美解决命案的装点。 千手扉间：宇智波斑，你说，一个和妻子商量好了杀掉她来换取保险养家糊口的男人，会这么容易认错吗？不管怎么看，这个男人一口咬定妻子是意外身亡的可能性都更大一些吧？ 一旦认了罪，这对夫妻宁愿付出性命也要欺骗得到的保险金的受益对象该怎么办？ 也许是年幼的儿女，也许是身患重病的老人，又或者其他什么…… 但千手扉间觉得，一个和妻子约好要杀死她的男人，即便再痛苦，也一定背负着不得不活下去赚钱的理由。 这样的男人不可能在三言两语的推理下痛改前非，反而只会咬着牙背负起一切罪孽走下去。 宇智波斑：无聊的游戏而已。真正穷凶极恶的凶手，才不会被这种幼稚的言语打动。千手扉间，我可以告诉你，这个小鬼侦破的大部分案件的凶手都和这个男人下跪认错的姿态一模一样。 千手扉间掏出手机，皱着眉拍了几张现场的照片。 躲在椅子后的江户川柯南，昏迷在椅子上的毛利小五郎，还有捧场的警察，他全都拍了下来。 旋即，他对着黑猫晃了晃手机：不知道琴酒能不能看出来这些人的异常。 能看出来还好。 不能看出来的话，就说明琴酒即便远离了这位小侦探，他的认知也依旧会被世界意识蒙蔽。 黑猫抬爪按住手机：千手扉间，别白费功夫了，琴酒那个小鬼的实力太差了，根本不可能摆脱世界意识的影响。 千手扉间挑眉：那可不一定。 之前也就罢了，但现在既然他来了日本，总得想想办法让他的弟子摆脱被规划好的命运。 江户川柯南在千手扉间掏出手机的时候就觉得不妙，但是推理进行到了关键时刻，他根本不能从椅子背后离开。 听见轻微的咔嚓声，他心下一沉，推理的速度更快了几分。在火速指认出凶手并且说完凶手的作案手法，让凶手认罪后，他便绕过迷迷糊糊醒过来接受一众警察恭维的毛利小五郎，来到千手扉间面前。 “呐呐，大哥哥，请问可以把手机借我用一下吗？”江户川柯南硬着头皮和这位明显不喜欢他的医生搭话道，“我想和朋友联系一下。” “不可以。” 千手扉间收好手机，按住怀中蠢蠢欲动的黑猫。 “可是——” 江户川柯南有点着急了。 他确信，这位医生发现了什么。 如果“沉睡的小五郎”的真相被曝光出去，那就糟糕了！ “不用可是。”千手扉间推开凑近的小侦探，蹲下身平视着他凉凉道，“小朋友，你这么小就能认出来氰化空格钾中毒的症状，并且看出真正的凶手，的确很了不起。” 江户川柯南的冷汗唰的一下就下来了：“这个……那个……千手医生……我……” “不用解释，我姑且当你是个小天才好了。”千手扉间不想听工藤新一拙劣的搪塞，径直打断道，“但是，侦破命案是件很严肃的事情。这种事还是交给警察比较好，你说呢？小侦探。” “可是，不能放跑凶手！真相必须被公之于众！”江户川柯南一下子严肃起来，“千手医生，你明明也看出来了那个男人是凶手，为什么不愿意站出来呢？” “因为这是一场悲剧，我不想掺和进别人的悲剧里面。”千手扉间的声音寒凉，“小侦探，追求真相固然很好，但将真相公之于众真的那么重要吗？” “你既然看出来了这个男人是凶手，那你想必也看出来了这个女人是自愿死去的吧？这对爱侣宁愿放弃生命也要拿到保险金，他们是为了谁呢？” “女人死了，男人也将被抓进监狱。小侦探，你猜，他们家里剩下人会有什么下场？” 江户川河南呼吸一窒，面色憋得通红：“可是，可是凶手必须被绳之于法。如果就这样放任凶手逍遥法外，那这场骗保案岂不是成功了？”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凶手必须伏法。 但想到这对夫妻的经济状况和男人杀害妻子也要弄到金钱的做法，江户川柯南有些不确定了。 他在男人的公文包里翻出了许多文件，除了妻子的保险单外，还有许多他们女儿的病历…… 那是个不足十岁便体弱多病到需要长期住院的孩子，如果男人也进了监狱，那…… “所以，这是个没有正确答案的选择。”千手扉间意味深长道，“小侦探，你在代替警察侦破案件的时候，有想过凶手被抓之后会发生的事情吗？” “这一次，是凶手家里的老弱病残无人赡养。那下一次，又会是什么呢？你的决定影响着这些人的命运。” “在道破真相的时候，你真的做好了决定这些人命运的觉悟了吗？江户川柯南。” 千手扉间止住了话音。 虽然他这么问了出来，但他觉得这位小侦探并没有考虑过那些事情。 曾经的工藤新一，现在的江户川柯南，都只是个执着于将凶杀案的真相公之于众的孩子。 可是，虽然这个孩子相信法律绝对公正，但在千手扉间看来，执行法律的人却并不一定公正。 曾经的加害者也许会逍遥法外，而后来的复仇者则可能在达成所愿之后黯然退场。又或者加害者本身也被受害者堵上性命托付了某种祈愿，可加害者却只能在监狱中度过余生…… 千手扉间不好评价这些一定会在世界某一个角落上演的悲剧。 但他知道，一旦那些人被世界意识拉入这场侦探游戏之中，对他们而言，这便是最大的不公平。 “可是……福尔摩斯明明就是这么做的……” 江户川柯南的思维一团浆糊。 他总觉得这位千手医生说的不对，但他似乎又拿不出证据来反驳这位医生。 追求真相有什么错呢？ 让世人知道真相又有什么错呢？ “可是福尔摩斯还说过，当法律无法给当事人带来正义时，私人报复从这一刻开始就是正当甚至高尚的。”千手扉间淡淡道，“小侦探，看上去你很崇拜福尔摩斯。那么，你对这句话怎么看呢？” 法律也只是人类用来管理社会的工具而已。 工具是不会有思维和偏好的，全看制定和执行它的人如何使用。 千手扉间对江户川柯南将公平和正义寄托于法律的思维不敢苟同，但他也不喜欢福尔摩斯对凶手在伸冤无门的情况下发起的私人报复轻飘飘放过的做法。 身为规则制定者，千手扉间不认同旁人将他定下的规则奉上神坛。因为规则总有时效，一旦天下的势改变了，那么定下的规则也应该随之变化。 而作为掌权者，千手扉间也不喜欢有人越过他定下的规则行事。 这说明要么这人是个不安定因素，要么他定下的规则无法让此人的基本利益得到保护。无论哪一种情况，都十分糟糕。 “我……” 江户川柯南被问住了。 面对这个案件，他可以理直气壮地用“不能让保险公司的利益受到损害”的理由，来反驳千手医生的话。 可是，如果他遇到其他情况呢？ 如果凶手就像福尔摩斯说的那样，进行的是“正当甚至高尚的私人报复”呢？ 千手扉间出去了。 他对这位小侦探的答案并不期待，因而也不想花费时间等待这位小侦探的答案。 “千手医生！”江户川柯南陡然叫住了他，“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答案，但我会认真考虑的！” 他总有一种被面前的医生看透了的感觉。 虽然还没有摸清楚这位医生的底细，但是江户川柯南相信，能够提醒他的医生一定不是组织那种草菅人命的家伙！ 所以，他绝不想被千手医生看轻！ 千手扉间点了点头，绕过警察便出了门。 宇智波斑，你说，这位小侦探能够挣脱世界意识的束缚吗？ 他对着怀中的黑猫笑了笑：如果这位世界之子不按照世界意识规划的路线走了，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呢？ 揭露 宇智波斑并不觉得千手扉间的期望会成真。 将世界之子当成没断奶的孩子照顾，从另一方面来说，也是堵死了世界之子自我觉醒的可能。 除非世界意识消散或者变得虚弱下去，不然，那位小侦探仍旧只能徘徊在无尽的侦探游戏之中。 千手扉间看出来了宇智波斑的不以为然，他轻轻揉了揉黑猫的头：这只是个开始。 旋即，他便准备上车离开了。 “千手医生！” 一道清脆的女声叫住了他。 千手扉间循声望去，面色微讶：“是……园子小姐啊……还真是好久不见。” “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碰到千手医生！请一定来铃木家做客！爷爷和爸爸妈妈一直念叨着想要好好招待千手医生一场。拜托了！” 铃木园子对这位将自己爷爷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医生崇敬不已，立马拉着毛利兰冲了过来。 如果不是慑于千手扉间周身莫名的威严，铃木园子恨不得下一秒就掏出手机通知家里人“这位他们怎么请也请不来的医生来日本了”的消息。 “……改天吧。”千手扉间笑了笑，“我昨天才到日本，手上还有些事情需要交接。” 没有想到，他曾经救治过的前铃木财团掌门人的孙女竟然和这个世界的女主角认识。 “真的吗？”铃木园子没听到千手扉间拒绝的话，神情愈发热情，“那我跟爸爸说一声。” 千手扉间微微颔首。 察觉出站在旁边的毛利兰有些不自在，他笑笑道：“这位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如果你想找自己的父亲和那个小朋友的话，他们就在咖啡厅里。”千手扉间指了指咖啡厅，“不过里面发生了一起命案，虽然已经被你的父亲侦破了，但警察收拾现场还需要一段时间。” “十分感谢！”毛利兰鞠躬道，“那我先失陪了。” 察觉到好友和面前的医生还有话要说，毛利兰知趣地走远了。 铃木园子放自家好友离开，旋即便好奇道：“千手医生，你怎么会认识兰？” 千手扉间简单将早上的事情说了说，在见到面前的铃木园子一脸愤愤不平的神情后，顺势道：“那位小姐是你的好朋友吗？我看她似乎很辛苦的样子。这么小就要照顾一家子人……” “都是因为兰太心善了！”铃木园子打开了话匣子，“毛利大叔根本就不靠谱！那个小鬼也是个麻烦的家伙！” “兰还只是高中生，就要忙着买菜做饭，收拾家里，还得照顾那个小鬼……我这次本来想邀请兰去化装舞会的，礼服我都替兰准备好了，可是兰却因为要忙着照顾家里抽不开身！” “可恶！我本来想带着兰一起好好玩一天的！” “那个孩子的父母呢？” 千手扉间问道。 江户川柯南是个假身份，江户川柯南的父母自然也不可能现身。 他无法理解，这一家子为什么会在寄养的小孩父母都不现身的情况下，还接受一个小孩子的入住。 “不知道。”铃木园子不满地摇头，“只是听说那孩子是工藤新一的远亲，然后兰就这么答应下来了……” “千手医生，您可能不知道，工藤新一就是兰的男朋友。但是这家伙也失踪很久了！”铃木园子捏着拳头咬牙道，“每次都只是简单和兰打个电话，说什么忙着破案，然后就不见了！那家伙完全就没把兰放在心上！” “听上去真是个不负责任的男朋友。”千手扉间悠悠评价道，“只是偶尔几通电话，毛利小姐就这么心甘情愿地等下去了吗？” 按照这个混乱的日期来看，谁知道女主角会等待多久？ 千手扉间猜测，除非这个世界的侦探游戏终结，否则毛利兰只会一直等待下去。 也许十年，也许二十年…… 只不过所有人的认知都会被混乱的日期蒙蔽，以为只有短短一年或几个月而已…… “兰那家伙太心软了……”铃木园子不满地挥着拳头，“我都想着跟兰介绍新的男朋友，可是兰一直不松口，寄宿在兰家里的那个小鬼也总是跳出来捣乱……” “园子，你和那位小姐的关系很好吗？” 千手扉间捏住不安分的猫爪，警告地瞪了一眼想要捣乱的黑猫。 看上去铃木园子和毛利兰似乎还不是关系一般的朋友。 “那当然了！”铃木园子气势满满道，“千手医生，兰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既然这样的话……”千手扉间沉吟了一下，扫了眼已经有人出入的咖啡厅，将后座车门打开，邀请道，“园子，看来有些事我得跟你说一声了。” “千手医生，怎么了？” 铃木园子担心地看了眼咖啡厅内的好友，迅速坐进了后座，神情担忧。 千手扉间将黑猫摊开了，揉着早上被沾到口香糖的腿部：“园子，我看毛利小姐家里的经济条件似乎不是很好吧？你也知道早上那个孩子往斯普莫尼身上沾口香糖的事情。那种东西根本没办法弄掉，我也只能替斯普莫尼将粘在一起的毛剃掉……” “虽然毛利小姐的父亲提出要赔偿我，但是我没要。可是……”千手扉间将黑猫抱回怀中，“园子，你应该知道斯普莫尼的价值……不论是身为改良后的缅因猫品种，还是它陪伴我这么多年……如果我真的计较到底的话……” 他无奈笑了笑：“恐怕把毛利一家的家底赔进去都不够。” 铃木园子的神情严肃起来：“千手医生，虽然兰可能没有意识到这件事，但是我还是要感谢您没有追究下去。” 千手扉间对斯普莫尼的看重简直就和千手扉间神乎其技的医术一样，已经成了世界各国大财团和上流人群众所周知的事情。 如果不知道该怎么答谢千手扉间，那么转而讨好千手扉间身边的那只猫一定没错。 “不，我说这件事并不是要追究下去。”千手扉间摇头道，“园子，我只是告诉你，那个孩子有时候的做法十分出格，这可能会连累到收养他的毛利一家。” “毛利一家因为善心收留那个孩子，但他们一家似乎并没有为那孩子善后的财力。这一次，我不会追究，但是如果那孩子日后闯下别的大祸，毛利一家该怎么办呢？” “这个……” 铃木园子被问住了。 她也稍微了解一点自家好友的情况。 身为律师的英里阿姨肯定不会为金钱发愁，可是毛利大叔却经常喝酒喝到家庭财政赤字，小兰就连买一个包包都得考虑好久…… 她将视线移到埋头在千手扉间怀中不理人的斯普莫尼身上。 如果千手医生真的打定主意让那个小鬼赔偿的话，这种品相的缅因猫，再加上“千手医生的爱猫”这个名头，简直比市面上大部分豪车都名贵…… 那个小鬼真的太莽撞了！ 但是，就算她说了，小兰会改变主意吗？ 铃木园子有些不确定。 车内安静下来。 似乎察觉到铃木园子举棋不定的态度，千手扉间翻出手机，将在咖啡厅拍的照片递到铃木园子眼前：“当然，我说的那孩子做的出格的事情并不是指今天发生在斯普莫尼身上的事情。而是这个……” “这是……” 铃木园子没看出来这几张照片有什么不对劲，顶多是那个小鬼在案发现场乱钻而已。 千手扉间点了点照片上昏厥在椅子上的毛利小五郎，又点了点躲在椅子后的江户川柯南：“这是‘沉睡的小五郎’在推理中的一张照片。但实际上，毛利小五郎只是中了这个孩子的麻醉针而已，真正推理案件的是这个用蝴蝶结变声器说话的孩子。” “什么！？”铃木园子不可置信道，“所以，‘沉睡的小五郎’实际上是这个小鬼？！” 千手扉间点了点头：“没错。但我要说的并不是这个孩子在推理上出众的能力。我指的是他对毛利小五郎用麻醉这件事……” 说到医学领域的事情，千手扉间的声音严肃起来：“园子，姑且不提麻醉药这种东西是管制药品，光是胡乱麻醉别人这件事就十分过分了。” “你知道的，临床上麻醉药的用量都是必须严格控制的。一旦麻醉过量，就可能出现许多危及病人身体的情况。” “而且，就算是对病人进行全麻，病人最快也会在三到五分钟后失去意识。但是这个孩子对毛利小五郎使用的麻醉，却能让毛利小五郎在瞬间晕厥……” “要么是那孩子使用麻醉药的用量不当，或者使用的麻醉药物有副作用，要么是毛利小五郎的身体本来就有问题，可能是高血压、低血糖，甚至严重一点的话，有可能是脑梗死这种疾病也说不准……” 千手扉间郑重地告诫铃木园子：“园子，我劝你最好让你的好朋友带着毛利小五郎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 “如果‘沉睡的小五郎’的真相是这样的话，那么每一次案件的侦破都意味着毛利小五郎中过一次麻醉，如此频繁地被注入麻醉药物，这对他的身体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 “什么……” 铃木园子呆滞地看着照片上毛利小五郎昏迷在椅子上的情形，浑身发抖。 “沉睡的小五郎”出现多久了？ 她已经记不清了。 这也就是说…… 那个小鬼不知道给毛利大叔注射过多少次麻醉？！ 还有她…… 她似乎也有那么几次在沉睡中推理过案件…… 那时迷茫醒来的她只是沾沾自喜地听着周围人的恭维，但实际上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那个小鬼？！ “另外，园子，如果可以的话，你最好查一查这个孩子的来历。”千手扉间不疾不徐的声音拉回了铃木园子混乱的思绪，“最好弄清楚这个孩子是从什么途径弄到麻醉药的……如果是流入黑市的不合格药品，那么情况可能就更加糟糕了。” “这种事……这种事一定要告诉小兰才可以！” 铃木园子拉开车门就想冲过去。 咖啡厅门口小兰温柔地牵着柯南回去的身影刺痛了她的眼睛。 这种乱来的小鬼！ 凭什么让兰这么照顾？！ “等一下。”千手扉间及时按住车门，“园子，稍微冷静一下。毛利小五郎在苏醒后还能自如活动，说明情况还没有那么糟糕。” 铃木园子胡乱地点头。 混乱的情绪对上了千手扉间冷静的红眸，她慢慢平静下来。 对，千手医生都这么说了，所以毛利大叔暂时还不会出事的…… “这个小鬼还做了什么？！” 她随手擦过眼角，恨恨地戳着手机屏幕上江户川柯南的身影。 “园子，如果到时候找不到这孩子的父母，我建议你让毛利小姐把这个孩子交给工藤新一家来处理。”千手扉间收回手机，“既然这个孩子是工藤家的远亲，那么也应该由工藤家照顾才对。” “如果只是凭借工藤新一和毛利小姐的恋人关系，就将这孩子寄养在毛利家。这不仅是对这孩子的不负责，更是对毛利小姐的不负责。” “毕竟，毛利小姐也只是个高中生而已……” 千手扉间意味深长道。 这里不是忍界，不需要一个十几岁的少女急速成长为能够独当一面的忍者。 千手扉间觉得，还是让这位小姐回归到正常的高中生的生活中去比较好。 平日里照顾嗜酒的父亲，假期里可以腾出时间和好友去化装舞会…… 就足够了。 故意 铃木园子走了。 “真是贴心的劝告。” 宇智波斑凉凉地出声。 黑猫轻巧地跃到副驾上，紫眸半眯着，盯着钻进驾驶座的千手扉间，似是在谴责千手扉间对铃木园子和毛利兰过度的关心。 千手扉间发动了车子，脸上也褪去面对铃木园子时温和的神情。 夕阳的余晖打在他的侧脸，不但没能柔和他凌厉的下颌，反倒显得他的神情异常漠然。 这才是真正的千手扉间。 这个世界上已经鲜少有能够牵动千手扉间情绪的人或事了。 但这绝不包括宇智波斑。 在听到黑猫抱怨的一瞬间，千手扉间便侧头瞟了眼语气酸溜溜的黑猫，空出右手揉乱了黑猫竖起的猫耳：“宇智波斑，我不拦着你，你是不是又要对人家下精神暗示了？” 他能成为各大势力的座上宾而不被骚扰的很大一部分原因，都要归咎于宇智波斑对接近他的人进行无差别的精神暗示。 就连铃木园子小时候都没能逃过。 久而久之，他便成了外人眼中的“高岭之花”。 “千手扉间，那个女人对你有好感。”宇智波斑不满道，“我可不想看到别人对你起不该有的心思。” “只是好感而已。”千手扉间叹道，“而且，这样还能让他们更加用心地帮我的忙，难道不好吗？” 以前的千手扉间执掌千手时锋芒毕露，说一不二。 除了大哥之外，族内外无人敢与他说些闲话。 后来的千手扉间在天下已定之后便隐于幕后，反倒收敛了锋芒，表面上看上去只像个性格清冷的男人。 这也让千手扉间周围的人渐渐敢和千手扉间搭话了。 到了这个时空，刻意表露出高超医术的千手扉间自然也沿袭了清冷的表象，再加上表露出的对待宇智波斑的精神体黑猫温和的一面，便愈发让外人看不透他冷酷铁血的内在了。 千手扉间认为温和的表象有利于他和那些位高权重的家伙打交道，也方便他和那些财团、组织等势力做交易。 他每救一个人，便会提出让对方帮忙找人的交易。甚至他还当众许诺，如果找到了那个黑发紫眸的男人，他还可以以私人医生的身份为对方服务。 不止是组织，和千手扉间打交道的诸多势力都知道，千手扉间在找人。 只不过，千手扉间的要求实在模糊，除了黑发紫眸之外，便再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甚至连男人的生死都不能确定，这才让各个势力的找人之旅没有闹到满世界皆知的地步。 宇智波斑轻哼一声，嘴硬道：“不用那么麻烦。” 明明千手扉间这家伙知道他的身体在另一个时空，只是他们还不能确定那个时空什么时候会和他们所在的时空碰到一起而已。 但是，千手扉间却生生用医术将这个世界的顶尖势力联合起来，结成一张细密的罗网，就等着他本体所在的时空自投罗网…… 这家伙从来都是这样…… 什么都要做好周密详尽的计划…… 甚至连自己的科研能力和医疗能力都能当成筹码。 明明他想让千手扉间在这个世界心无旁骛地做研究的…… 结果，事与愿违，千手扉间还是操心起了他的身体。 宇智波斑没有告诉千手扉间的是，找到他的身体不难。他只需要带着千手扉间撕裂时空，直接去到本体所在的时空就够了。 难的是在找到他的身体之后再返回这个时空。 他没有这个时空的坐标，也感知不到这个时空内部的锚点，所以……他才对寻找自己的身体这件事情表现得兴致缺缺。 因为，这个世界实在十分适合千手扉间做研究。 千手扉间喜欢这个时空，所以寻找他的身体可以不用那么着急。 但是，这个时空开始变动了。 也许明天，也许之后的某一天，本体所在的时空就会和这个时空重合。 有些事也可以提前做好准备了。 譬如，先让这个不安分的世界意识消停下去。 宇智波斑心下有了计较。 直到千手扉间回到酒店歇下，黑猫都没有再说什么。 察觉到身侧的呼吸平缓下来，黑猫悄然睁了眼。 黑暗中一双紫眸散发出幽幽的光芒。 黑猫安静又迅速地从千手扉间颈间窜了出去，化成黑发紫眸的人形。 宇智波斑想出去找世界意识干架。 白日里在米花町的时候，他已经察觉到了，似乎一切异常的中心就在米花町。时空的扭曲也是从这个地点开始的。 就像一个自发旋转的漩涡一样，这个扭曲的时间节点不断将这方世界其他地方的人类卷进来，并且将周围的小时空的壁垒撕裂，从而将外人拉入这个扭曲的世界。 但只要将漩涡停滞下来，并且强硬地将这些像堆积的肥皂泡一样，挤在一起的时空分开，异变的时空就不可能再有新的变量注入。 没了源源不断的人类被卷入这个扭曲的时空，也许这个世界的意识就会衰落下去，又或者在维持一段时间后直接消散。 但是，身后的床上传来呓语。 也许是白日里那个梦的影响，又或者是说出口的那句“我也很想见你”撬开了一丝千手扉间潜藏在心底的情绪，在颈间的黑猫消失之后，千手扉间迷蒙中便开始本能地寻找宇智波斑的气息。 然而，他下意识向身旁摸去的手却摸了个空。 宇智波斑悄然坐回了床边，在千手扉间察觉不对醒来之前，握住了那只手。 一个轻吻落在千手扉间微微蹙起的眉间，抚平了睡梦中的人不安的情绪。 宇智波斑就这么安静地坐在黑暗之中，紫眸中盈满温柔。 以宇智波斑的身体为界限，他的身前是沉沉睡着的爱人，他的身后则是扭曲撕裂的时间漩涡和空间裂隙。 宇智波斑就这样和这方世界的意识进行着无声又危险的战斗，轻飘飘地掀起了一场时空风暴。 待到天明时分，一切被力量撕碎的物品又仿佛时光倒流一般恢复原状。宇智波斑也重新化作黑猫，窝进了千手扉间颈间。 千手扉间醒了。 手心空落落的感觉告诉他，在他睡着的时候，一定发生了什么。 他瞟了眼怀中小小地打了个哈切的黑猫，摩挲了一下似乎还残留着余温的指尖。 “打架了？” 黑猫伸懒腰的动作微微一滞，旋即便讨好地跳入千手扉间怀中，拿小舌头殷勤地舔着千手扉间，恨不得给千手扉间洗个脸。 “太莽撞了。”千手扉间拨开黑猫，点了点黑猫的额头轻斥道，“还有，装得太假了，宇智波斑。” 难道以黑猫的姿态出现久了，宇智波斑的思维也退化成猫咪的思维了吗？ “是它主动找上我的。”宇智波斑乖乖坦白，“千手扉间，我昨晚哪都没去！” “是吗？”千手扉间凉凉道，用余温散尽的指尖揩了下黑猫的下颌，“宇智波斑，你是不是偷偷恢复成人形了？” 人形的宇智波斑早早就被这方世界的意识盯上了。 没有身体阻隔，只要宇智波斑的人形精神体一出现，就意味着他将受到世界意识的压迫。 区别只在于宇智波斑选择硬抗，还是选择应战罢了。 “我察觉了点不对劲。”黑猫端端正正地坐好，在千手扉间的盘问到来之前便和盘托出，“这个时空变化的源头好像是从一个扭曲的时间节点开始的，那个时间节点就在米花町。” “所以你昨天晚上就想偷偷跑去看看？”千手扉间听懂了，但他捏了捏黑猫的脸，不赞同道，“宇智波斑，万一你不小心被卷入其他时空怎么办？我可没有你能够跨越时空的能耐。” 千手扉间能够待在这个时空，是因为他这具化身的实力完全不够看，所以世界意识根本没把他当做威胁。 但宇智波斑能够进来，则完完全全是硬生生扛着世界的压迫挤进这个时空的。平日里宇智波斑化作黑猫形态还好，不会受到压制，可一旦宇智波斑恢复人形，就会面临整个世界的排斥。 宇智波斑想说不用担心，因为他能够感知到千手扉间的位置，千手扉间就是他在这个世界的锚点。 曾经的千手扉间是十尾人柱力，后来随着十尾被催化成神树，千手扉间的灵魂也被禁锢在神树之中。 再后来，千手扉间在宇智波斑的帮助下反客为主，占据了神树的身体，成为了幼年的神树，被宇智波斑移植进了天之御中进化而来的小世界中，再被其珍而重之地藏到轮回眼里。 所以，只要千手扉间的本体还在他眼睛里，他就绝对不会失去对千手扉间的感知。哪怕如今的千手扉间灵魂栖居的身体只是一具由千手扉间的复制体转化而来的白绝，宇智波斑也不可能丢失对千手扉间的感应。 但是，宇智波斑看出来了，他的爱人似乎不是这么想的，并且因为他半夜偷跑的行为有点生气。 最后，黑猫翻了个身，露出肚皮乖乖认错。 千手扉间被气笑了，将黑猫翻了过来，点了点黑猫的额间：“算了，既然你感知到的异常中心就在米花町，那我们就直接在米花町租个房子好了。正好今天可以去工藤新一家那边看看。” “不行，直接住在米花町太危险了。” 黑猫一咕嘟翻身而起。 千手扉间似笑非笑地瞪了黑猫一眼：“哪里危险了？我这具身体也只是一具化身而已，被卷入时空乱流丢了也就丢了。” 宇智波斑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直到被千手扉间带着找到了房屋中介，并且在米花町看房的时候，他依旧闷闷不乐地窝在千手扉间怀中，有一下没一下地抱着千手扉间的指尖磨牙。 他看出来了，千手扉间就是故意的。 他敢偷偷找世界意识打架，千手扉间就敢直接住进时空扭曲的米花町。 小保镖 在千手扉间看好了米花町的房子，并隐有意动之际，一直安安分分待在千手扉间怀中的黑猫开始闹了。 宇智波斑现场展示了他身为“改良后的缅因猫”的战斗力，三两下就将门板抓了个稀巴烂，并且还将客厅里的装饰品都扫落在地，最后直到满地狼藉为止，他才悠悠然踩着猫步回到千手扉间脚边。 中介小姐在黑猫窜进去捣乱之时便慌了手脚，但她怎么可能拦得住宇智波斑？ 千手扉间反倒十分淡定地看着眼前宇智波斑故意搞破坏的场景。待到噼里啪啦一阵之后，他才抱起走到脚边的黑猫，对着旁边不知所措的中介小姐道：“十分抱歉，我的猫稍微有些调皮。” “千手先生，这……” 中介小姐欲哭无泪。 她没有想到，带着客人看房竟然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请问，这栋房子可以售卖吗？”千手扉间对着怀中的黑猫露出一个镇定的微笑，“斯普莫尼看上去很喜欢这栋房子，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出资直接将这栋房子买下来。” 在宇智波斑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千手扉间迅速和中介小姐敲定了合同，并且拿到了房屋的钥匙。 待到中介小姐走了之后，千手扉间才转着手中的钥匙，带着些微装出来的苦恼看向宇智波斑：“斯普莫尼，我本来没打算住得离……这么近的……” 毕竟工藤新一的家就在这栋屋子隔壁。 以这个世界意识对主角的看重程度，保不齐他在这住上几天，身上的不对劲就被那个小侦探发现了。 但是，他没想到宇智波斑竟然会用这种任性的办法搞破坏。 千手扉间不会惯着宇智波斑偷偷打架的坏习惯，所以，这场恋人之间的冷战最终以宇智波斑的服软而告终。 黑猫无奈地喵了一声。 宇智波斑对非要和他对着干的爱人没有办法。 他无奈道：千手扉间，我错了。别住这，这里离那个小鬼和雪莉太近了，我怕你出意外。 千手扉间脱下外套，慢条斯理地卷起袖子，准备收拾一地狼藉：“斯普莫尼，不要害怕，侦探游戏需要的是活人，是活生生的可以犯罪、目击犯罪或者被害的人，而不是一具尸体。” 千手扉间在告诉自己的爱人：那些无知无觉被卷入这个时空的人都不会缺胳膊少腿，他就更不可能出事了。 所以，不要关心则乱。 绯红的眼眸透出明晃晃的意味。 宇智波斑仍旧不放心，这不是可以说服他的理由。就算没有生命危险，他也不希望千手扉间受伤。 隔壁就是能伤到琴酒的赤井秀一伪装的冲矢昴，斜对面就是那个变小了的研究员雪莉，工藤新一还时不时出没在这里…… 简直就像亟待点燃的火药桶一样，只需要一点点微小的刺激，这里就会变成各方势力连带世界意识关注的焦点。 “没事的。”千手扉间停下收拾的动作，刻意将一脸严肃的黑猫揉得东倒西歪，“斯普莫尼，有你在，我不会出事的。” 千手扉间的话没能安慰到宇智波斑。 相反，他更担心了。 爱人的言下之意明显就是又有了某个把他也包括在内的危险计划，而且这种计划一定危险到会对爱人造成伤害。 可是，正待宇智波斑准备好好和千手扉间约法三章时，本就敞开的庭院大门被人扣响了。 “先生，您是……新搬进来的住户吗？”粉头发眯着眼睛的男人温和地站在门口。 他昨晚就从柯南那里得知了这个医生的消息。 能够光明正大地开走琴酒的车子，还穿着和琴酒一模一样的衣服。 看出柯南的不对劲并且问出那种公平和正义的问题。 一句话就让志保破防，甚至不顾心中害怕的情绪站出来当众反驳。 还能和波本聊得有来有回，似乎还知道波本的真实身份。 更甚者还挑破柯南使用麻醉针的秘密，差点让柯南被送走。 身边那只名叫“斯普莫尼”的黑猫还和组织里那个神秘的斯普莫尼重名。 第二天就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柯南家隔壁…… 只是大略了解了这位千手医生来到日本后的事迹，赤井秀一就笃定这名医生绝对有问题。 宇智波斑仗着自己目前只是一只黑猫，而且背对着赤井秀一，遂毫不客气地眯了紫眸，眸中的杀意清晰可见。 宇智波斑的护短根本不讲道理。 虽然他对琴酒的实力十分嫌弃，但这也不是赤井秀一可以伤到琴酒的理由。 冲矢昴的姿势稍稍变了，他察觉到了杀气，似乎是从周围散发出来的。 难道周围有组织的人？ “不，我只是买下了这栋屋子，还不一定搬进来。” 千手扉间的声音打散了周围沉凝的气氛。 不待赤井秀一继续试探，他便按着头苦恼道：“我本来只是跟着中介小姐来这边，准备租一栋房子的。没想到斯普莫尼调皮到将这栋房子的客厅弄得一片狼藉，最后索性就买下来算了。” 冲矢昂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这就是有钱人的任性吗？ 为了给自家猫咪善后，直接花钱买下这栋房子？ 他装作没听到千手扉间说的不一定住进来的话，只卷起袖子热情道：“既然这样的话，不如让我也来帮忙好了。” 千手扉间欣然应下。 有人帮忙处理垃圾自然是最好的，虽然这位FBI探员的目的肯定不单纯。 见空荡荡的房子里的保洁工具并不齐全，冲矢昴又迅速回了趟屋子，将一系列保洁工具都带了过来。 便在两人合力打扫客厅的时候，一个刻意结交，另一个佯作不知，二人很快便熟络起来。 “所以，千手医生来日本是受人邀请接手一个项目，但结果却出了意外？项目被抢走了？” 冲矢昴总结道。 他故意说错了。 从柯南那得到的消息是这位医生根本看不上志保的项目，所以直接判定那个APTX-4869的项目没有价值，因而并未接手。 但是，赤井秀一不能理解，明明APTX-4869的项目成果堪称神迹。 能够让人返老还童的药物为什么会让这位医生认定为没有价值呢？ 难道这位医生在说谎？ “不是被抢走了，是我不打算接手。”千手扉间皱了眉头，透出明显嫌弃的情绪，但这情绪不是冲着冲矢昴去的，反而是冲着话语中的项目，“那种项目一点意义都没有，继续研究下去只是浪费时间而已。” 冲矢昴在心中琢磨了一番，决定之后再去问问志保关于这个项目的事情。这位医生表露出的情绪是真的，他真的觉得那个神奇的项目一点用处都没有。 很奇怪。 明明以千手医生在医学界的地位和认识，不应该做出这种和大众认知南辕北辙的判断。 难道APTX-4869项目还有什么未知的隐患吗？ 冲矢昴不是医学界的人，这种话题自然也无法接下去。 他自然地转移话题道：“所以，千手医生这段时间就空下来了吗？” “没错。”千手扉间欣然点头，“等我把手上的事情收尾之后，我就打算带着斯普莫尼去旅游。” 又对上了。 这位医生的话和昨天在咖啡厅中说的一模一样。 冲矢昴笑道：“那么，需要我帮忙介绍几个景点吗？日本还是有许多不错的地方可以去游玩一下……” “不过……”他苦恼地盯着趴在沙发上眼神不善地盯着他的黑猫，“千手医生，我看您的猫攻击性似乎比较强？这样的话，公然带出去会不会对您造成困扰？” 而且，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位医生似乎有对猫咪自言自语的习惯。虽然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对猫咪说什么“有你在，我不会出事的”这种话就很奇怪了。 如果不是不方便检查猫咪的身体，赤井秀一都疑心这位医生真正说话的对象其实是不在现场的某个人。 而这位医生和那个人通话的媒介很可能就是猫咪身上携带的某种便携式通信设备。 “不会的。”千手扉间听到这话反倒笑了，走过去捏着黑猫的爪子，将其中锋利的爪尖展示给冲矢昂看，“有斯普莫尼在，我才比较安心。” “而且，斯普莫尼不会乱攻击人的。”他笑得意味深长，“只有那些对我有敌意的家伙，才会成为斯普莫尼攻击的目标。” 冲矢昴的笑容僵了一下：“虽然这么说，但是……带着这种攻击性强的猫旅游，还是太危险了吧？” “不，我反倒会觉得更有安全感一点。”千手扉间叹道，“我不知道日本是怎么回事，明明标榜着是十分安全的国家。可是我来日本才一天，就碰上了一起命案。而且我看报纸、电视、以及各种渠道，对凶杀案的报道都层出不穷。” “氰化空格物、枪支、毒品……感觉好像在这片土地上泛滥了一样……”千手扉间皱眉道，“这里的治安简直比美国还要糟糕……” 千手扉间知道，这些都只是因为这是个侦探为主角的世界而已。侦探需要案件，因而才会出现这么多的犯罪事件。 但是，冲矢昴不知道。 他只是听着听着便觉得尴尬起来。 从这个角度来说，这位医生带着这么一位小保镖出行还真是…… 看上去没什么问题…… 提示 冲矢昂和千手扉间相谈甚欢。 他有些不确定，应不应该引导这位医生直接住在他隔壁。 志保的安全必须确保，柯南的身份也不能暴露，可是…… 他还是很在意这位医生口中APTX-4869是个无趣且无用的项目这句话…… 接触下来他发现，这位千手医生性格严谨清冷，完全不像是会说大话的人。 既然千手医生笃定这个项目有问题，那么APTX-4869大概率有着某种未知的隐患。而服用过那个药的柯南和志保，身体里说不定会出现他们自身都没有察觉到的问题。 冲矢昴排除了千手扉间是故意这么说的可能。 千手扉间不可能神通广大到知晓他、波本、柯南和志保的真实身份，而千手扉间昨日和今日的言辞都十分一致，这就更表明了这位医生说的话真的是他发自内心这么认为的。 而且，如果千手扉间是组织的人，那么他、柯南、志保也不可能还安安稳稳地没有受到组织的袭击。 曾经在组织卧底过的赤井秀一清楚地知道，组织的执行力高到可怕。只要发现他们的踪迹，恐怕下一秒琴酒那个男人就会冒出来夺取他们的性命。 所以，要继续从这位医生口中掏出APTX-4869的秘密吗？ 冲矢昴很快便作下了决定。 “千手医生，虽然这么说可能有点自夸的嫌疑。但是，米花町二厅目这一块的安全还是十分不错的。我也是搬过来没多久的租户，在我住的这段时间里，我还没有听说过附近有发生过杀人的案件。” 说着他便指了指斜对面的房子：“啊，对了，斜对面住着的是一位民间科学家阿笠博士。平常的话，也只有他做研究时会发出一点动静，其他时候这片区域都十分安静。” “依我看的话——”冲矢昴又看了看沙发上趴着的黑猫，笑道，“千手医生不如就在这里住下好了。我听说猫咪都是怕生的动物，但是斯普莫尼却一来到陌生的屋子就在里面活动开了，这说明它也很喜欢这间屋子啊！” 冲矢昴的脑洞还没大到认定组织的斯普莫尼就是眼前这只黑猫，他只是隐约觉得千手医生既然和组织里的项目有所牵连，那么，说不定就连黑猫这个名字都和组织那位斯普莫尼有关。 千手扉间在找人。 这是个只流传在上流社会中的辛密。 但赤井秀一恰好知道这件事。 他在被派到组织卧底之前，在美国本土活动过一段时间。 那段时间里，他恰好由于任务的缘故需要和美国某些高官政客接触，那时他便听说他的监视目标在找人，找一个黑发紫眸的男人，以此来换取这位千手医生的人情。 而且，组织内部的斯普莫尼十分神秘，他在组织卧底时都没能弄到这位成员一星半点的情报。 但FBI内部却流传着，这位代号“斯普莫尼”的成员有着一双紫色的眼眸。一旦成为斯普莫尼的任务目标，那双鬼魅的紫色眼眸便会成为目标活着的时候最后见到的事物。 斯普莫尼开始活动的最早时间在二十年前，而这位千手医生声名鹊起并且开始找人的时间也恰好在二十年前。 世界上不可能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所以，这位千手医生在找的人极可能就是组织的代号成员“斯普莫尼”。 当然，这只是冲矢昴的猜测。 但他觉得，可以借着千手医生住进隔壁的机会试探一下。 如果这条情报属实的话，那么组织极可能利用斯普莫尼的情报和千手医生做了某种交易，所以千手医生才会从美国来到日本，并在最初决定接手那个项目。 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组织对千手医生大抵用的也是隐瞒和误导那一套手段。 如果他能先一步找到证据，便极有可能得到这位千手医生的帮助。 冲矢昴想了很多，但实际上时间也只过去了几息而已。 千手扉间没怎么犹豫就被冲矢昴说服了。 正好，他也想近距离观察一下这片扭曲时空的变化。 他无视了躁动的黑猫，将其试图捣乱的爪子按住：“冲矢先生说的没错，斯普莫尼很喜欢这里。既然这片区域还算安全的话，我似乎也没什么必要再看别的房子了。” 宇智波斑在此时首次开始后悔为什么明面上选择用黑猫的形态待在千手扉间身边了。 他不能说话赶走这个别有用心的讨厌家伙，也不能出言阻止千手扉间和这个家伙相谈甚欢，更不能用行动表明他一点都不欢迎这个家伙日后来这里串门的自来熟提议！ 最后，他选择直接亮爪子！ 黑猫的眼神变了，四肢也悄然做出捕猎的姿态。 便在千手扉间松开爪子的瞬间，黑猫的后肢便踩着千手扉间的胸膛一跃而起，前爪也在千手扉间的小臂处借力。 尖锐的爪子从肉垫中弹出，划向身前笑得十分虚伪的冲矢昴。 “斯普莫尼！” 千手扉间神色一变，连忙抬手去拦跃至半空的黑猫。 冲矢昴在黑猫改变姿势之时便察觉不对，右脚悄然退了一步，身体微侧。在黑猫冲上来的时候，他已经迅速避了开来。 只是……半空中黑猫的紫眸露出明晃晃的嘲弄。 冲矢昴就眼睁睁看着黑猫在半空中没有借力便转了个方向，继续冲他袭来。 如果面前的黑猫是敌人，那么冲矢昴大可毫无顾忌地一脚踹开，又或者一拳打倒它。 可是，这只黑猫是他刚结识的千手医生的爱猫。这也就令冲矢昴一时间束手束脚起来，只得继续后退，和这只突然对他发起攻击的黑猫拉开距离。 所幸，千手扉间出手迅速，胳膊强势地挡住去势不减的黑猫，将其强硬地搂回怀中。 只不过，黑猫的利爪还是狠狠划到了千手扉间的小臂上。 方才为了方便清理房间而卷起的袖子还没有放下，因而那利爪轻易便刺破了白皙紧致的皮肤。 丝丝鲜血顺着千手扉间线条流畅的小臂流了下来。 “嘶——” 千手扉间皱眉按住伤口。 “千手医生！” 冲矢昴想上前帮忙，但黑猫闻声便幽幽地盯着他，似乎大有他敢靠近就继续攻击的架势。 “没事。”千手扉间摇了摇头，匆忙钳制住黑猫道，“冲矢先生，我没想到斯普莫尼会突然对你出手，看来它并不喜欢你。” “今天多谢冲矢先生帮忙打扫房间了。”他开口送客道，“改天我请冲矢先生吃顿饭如何？至于今天的话——” 千手扉间低头看了眼指缝间溢出来的鲜血，无奈地笑了：“我恐怕没有时间招待冲矢先生了。” “啊，啊，没问题，那个……” 冲矢昴完全没想到，这位医生竟然会突然开口赶人。 明明刚才这位医生还十分健谈…… 只是因为爱猫不喜欢他，所以这位医生对他的观感也急速下降了吗？ 暂时找不到什么回旋的法子，冲矢昴只得尴尬地笑了笑，旋即便知趣地离开了。 只不过，在离开前，他瞥了眼千手医生小臂上的伤口。但是，从指缝间透出的缝隙来看，那里的伤口似乎…… 不见了？！ 冲矢昴转身之后，一直眯着的眼睛微微睁开，露出其中墨绿色的瞳孔。 看来这位千手医生的身体…… 似乎并不一般呐…… 他记得贝尔摩德和琴酒的体质似乎也不一般。在受伤之后，他们的伤口愈合速度要比普通人快上许多。 所以，千手医生也是组织人体实验的对象吗？ 冲矢昴带着疑问走了。 待到他走之后，黑猫一拍爪子，这方庭院便虚幻开来，头顶的暖阳也被血月替代。 宇智波斑将千手扉间拖进了幻境之中。 他幽幽地盯着千手扉间，也没化作人形的形态，只按住千手扉间的小臂，有一下没一下舔着已经快愈合的伤口处流出来的那点鲜血。 待到千手扉间的小臂重新恢复光洁之后，他才幽幽开口：“千手扉间……为什么故意受伤？” 他还不至于无能到收不住爪子。 是千手扉间抬手故意往他的爪子上撞，并且悄然按着他的肉垫不让他把爪子收回去，才让他被迫在千手扉间的小臂上划了一道。 “再不打断的话，我看这位FBI探员就要把我当成被组织蒙蔽的小可怜了。”千手扉间不知道冲矢昴想到了什么，但他却感知到了冲矢昴隐晦透出的善意。 一个和组织作对的FBI探员，对他露出善意。 除了将他认定为被组织所利用的研究员之流外，他想不到别的可能了。 他摸了摸恢复过来的小臂，若有所思道：“以赤井秀一的观察力，那家伙一定会注意到我的身体和寻常人不同。之后，就看他们会怎么应对了。” “隶属于FBI的赤井秀一，隶属于公安的波本，被发现是警视厅卧底而死去的苏格兰，还有身为侦探世界主角的工藤新一，以及原属于组织的研究员雪莉……” “这么多势力都选择成为组织的敌人，难怪琴酒这段时间忙得不可开交。” “我已经给了足够多的提示。”他微微一笑，“想来这些人应该可以联合起来了。” “千手扉间，盯上组织的可不止这些……”宇智波斑将从赤井秀一记忆中翻出来的情报一股脑倒了出来，“赤井秀一的妹妹世良真纯和其母亲也来了日本，并且赤井秀一怀疑他的母亲也被迫服用了APTX-4869的药物，进而也变回幼年形态。” “更巧的是，我恰好在贝尔摩德的记忆中看到她曾经奉命去伦敦处理过一个叫赤井玛丽的MI6特工，用的就是那个药物。但结果却是赤井玛丽落水失踪，后续贝尔摩德也没有再去搜查。” “所以，就连MI6也加入了对组织的围剿吗？”千手扉间挑了挑眉，但语气中却没有丝毫讶然的意思，“宇智波斑，我突然开始同情琴酒了。” 外部有这么多势力对组织虎视眈眈，内部还有贝尔摩德和一堆卧底拖后腿，难怪琴酒最近累到二十四小时连轴转。 计划 “同情琴酒？”宇智波斑对恶趣味的爱人无可奈何，“千手扉间，在暗中推波助澜，将这么多势力联合起来……我看不出你哪里同情琴酒了。” 相反，爱人明晃晃地在给琴酒加大生存下去的难度。 千手扉间抵着唇笑了：“宇智波斑，如果真按照这个世界意识的剧本走下去，这些人联合起来还不知道要经过多少明里暗里的试探和迂回。这实在太浪费时间了。” “反正最后的结局大抵是正义的一方联合起来打倒黑暗组织，我只是为他们提供了一条捷径而已。” “说说你的计划吧。” 宇智波斑恢复了人形。 响指间，他们一起居住了无数岁月的木屋便替代了周围虚幻的景象。他牵着千手扉间在庭院中坐下，两杯热茶也适时地出现在石桌上。 宇智波斑做足了洗耳恭听的姿态。 他充分相信爱人的头脑，所以，他只需要执行爱人定下的计划就足够了——在计划不会对爱人造成伤害的前提下。 “下一步，查清楚赤井玛丽和世良真纯的情报，确保这群人联合起来的力量不会超出琴酒的极限……” 千手扉间捧起了桌上的热茶。 白皙的指尖也被温热的杯壁晕染出浅淡的粉色，但主人却一无所觉。 不过没关系，另一个人已经注意到了。 宇智波斑随意地点头。 他的注意力完全被爱人指尖的绯色吸引，并不自觉伸出手将那杯温热的茶拿走。 然后那绯色的指尖便落入了另一双温暖的手里。 千手扉间止住了话音：“……怎么了？” 难道他的计划有问题？ 他困惑地看向宇智波斑。 “没事。” 宇智波斑含糊了一声。 手中的温热让他愈发不满足起来。 即便只是面对面坐着，也让宇智波斑觉得：他和千手扉间的距离有些远了。 周围的景象随着心意再一次变动。 身前的石桌被撤去，身下的石凳变为长长的回廊。 宇智波斑挤挤挨挨地蹭到千手扉间身边，直到环抱住千手扉间，将下颌搭在千手扉间肩上，他才放松了身体，舒服地眯了眼：“继续说吧。” 千手扉间也放任自己松了背脊，向后靠在宇智波斑胸膛上，那只被握住的手顺势插入宇智波斑的指缝间，另一只手则反手将肩上落下的一缕毛糙的长发绕在指尖把玩。 宇智波斑的慵懒情绪也经由互相依偎的姿势传染给了他。他思虑了几秒，发现实在没有什么好叮嘱和告诫的。 普通人的世界…… 对他们来说实在没有什么威胁。 “没有了。”千手扉间悠悠地笑了，拿指尖那缕毛糙的长发去逗这缕长发的主人，“只要你不偷偷跑去打架，我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唔……” 宇智波斑皱了眉。 他被脸侧有一下没一下的搔刮撩得心痒痒，但是在这种事上，他也没办法辩解。 最后，他捉住面前作怪的修长指尖轻轻撕咬：“知道了。下一次……我带你一起去……” 说到底…… 还是这个世界太无聊了。 黑色的眼睫低低垂了下来，遮住了紫眸中的无趣。在这个相对和平的世界待了二十年，他已经快无聊到发霉了。 也只有时不时露出气息和世界意识干上一架，才能让他提起些微兴致。 千手扉间知道，不能肆无忌惮地打架大抵让他身后这只大猫憋得慌。但是，这个世界并不承认超出常人的力量，也抗拒他们这类拥有非凡力量的存在进入。 宇智波斑想痛痛快快的打架，实在不合适。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千手扉间想了想，拍了拍宇智波斑的脸，安慰道：“暂时忍耐一下好了。时空已经开始变动，这个世界在决定与其他时空交融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会生出许多变数。” “也许……不断被这个时空吸引的世界里就有容许非凡力量存在的法则。” “……但愿吧。” 宇智波斑勉强提起了点兴致。 他对能碰到容许非凡力量存在的时空不抱期望，但他对爱人的安慰却接受良好。 宇智波斑捉住眼前欲要退开的手，落下一个轻吻：“既然你想把这场侦探游戏当成对琴酒的考核，那我就去找乌丸老头谈谈好了。” 得让那个喜欢窥探别人的老头子安分下来才行。 这么多势力都盯上了组织，但那个多疑又谨慎的老头子却表现得一无所觉。宇智波斑很难相信，这其中没有世界意识的影响。 多做多错。 按兵不动才是最好的选择。 话音落下，他手中一凉，一颗木属性查克拉晶石被千手扉间交到他手中。 “拿上这个。”千手扉间微微笑道，“宇智波斑，好歹尊重一下乌丸老爷子。我们和他的合作总体而言还是十分愉快的，所以，收一收你的气势。” 只在最初的时候，乌丸莲耶露出过想要控制他们的想法。但那点想法也在宇智波斑给乌丸莲耶表演了一个红眸乌鸦口吐人言，而后大变活人之后，便消散了。 再之后，乌丸老爷子便对他们十分客气了。 也只有夹在他们中间的琴酒，会时不时受到乌丸莲耶的催眠。 但是，看在琴酒的意志力坚定到能够抵挡这种程度的催眠，且琴酒一门心思走在黑暗的道路上，组织会是琴酒很好的庇护所的份上，千手扉间也就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只不过，乌丸莲耶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光是琴酒是他的弟子这一点，就足够乌丸莲耶即便看重琴酒，但也永远不会让琴酒爬到和世代侍奉他的朗姆一样高的位置了。 如果再让乌丸莲耶知道他引以为豪的催眠对琴酒无效的话，那估计琴酒会成为乌丸莲耶立马想要杀死的人——即便琴酒为组织立下了汗马功劳。 对乌丸莲耶来说，一个不受控制且身后靠山强大无比的下属，实在太危险了。 “……不要。” 宇智波斑嘴角一撇，反手就将那颗木属性查克拉晶石收了起来。 他在这上面感受到了柱间的气息。 柱间死前留下了大量木属性查克拉晶石，这些原本都是柱间准备喂给千手扉间栖身的神树的。 但千手扉间只动用了一部分，剩下的都被千手扉间保存起来了。 只在他们走过一个个时空的时候，千手扉间偶尔会动用这些木属性查克拉晶石。 可现在，一个糟老头子而已，凭什么能拿到柱间的力量？ “不要闹脾气。”千手扉间叹了口气，也没试图去抢回那颗木属性查克拉晶石，只揉着宇智波斑的头道，“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大哥的查克拉晶石内部留存的力量已经不多了，正好给乌丸老爷子保养身体。” “用这个！” 宇智波斑重新摊开手。 力量涌动间，一颗新鲜的木属性查克拉晶石便在手中凝结，旋即那颗晶石便被他塞到了千手扉间手中。 他在移植了柱间的细胞之后，便也拥有了木属性的查克拉，也随之拥有了制造木属性查克拉晶石的能力。 千手扉间被迫握住那颗明显大上一圈的木属性查克拉晶石。 他被气笑了：“宇智波斑，你知道现在的你有多强大吗？即便只是精神体，你制造的木属性查克拉晶石里面蕴含的能量也足以让乌丸老爷子的身体再维持几百年的活性。” 只是为琴酒腾出一个试炼场所而已，乌丸莲耶何德何能就能轻易拥有数百年的寿命？ “小事而已。”宇智波斑满不在乎，随手就从木属性查克拉晶石上掰下一角，“这点晶石足够打发乌丸老头了。” 千手扉间还欲张口。 被破坏的查克拉晶石会很快失效，因为内部的力量会急速从断面口流失。 但是，宇智波斑手中亮起微绿的光芒，查克拉晶石的断面被宇智波斑简单粗暴地用查克拉封住了。 “这样就好了。”他眉锋一扬，“这么点力量足够乌丸老头温养十几年身体了。” “另外——”宇智波斑随手捏碎了剩下的一大块木属性查克拉晶石，又重新凝聚了一块更大更完美的木属性查克拉晶石，“千手扉间，我猜你对琴酒也肯定有安排。所以，这块就交给你了。” 他的爱人，可从来都不是会对弟子手软的家伙。 曾经的辉夜冰木原为了学会飞雷神之术，体内的骨骼被空间挤压到破碎，又被医疗忍术刺激到愈合，而后再次被挤压到破碎…… 如此种种，也只是千手扉间为了让辉夜冰木原用身体记住飞雷神之术的其中一种手段而已。 旁观了全程的宇智波斑只能说，幸好那个小鬼身负尸骨脉的血继。否则，照千手扉间那个教法，那个小鬼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而如今，面对即将整合而成的庞大势力，琴酒又会得到怎样的考验呢？ 宇智波斑难得提起了点兴趣，当然这其中还夹杂着浓浓的幸灾乐祸的情绪。 不知道为什么，爱人收的徒弟一个比一个碍眼。 忍界那个把自己当工具，甚至为了千手扉间的命令连他都敢反抗的辉夜冰木原就不提了。 现在这个冷酷多疑，还试图屡次邀请爱人加入组织的黑泽小鬼也讨厌到不行。 这种破烂组织他加入赚点钱就够了。 邀请千手扉间加入，然后让千手扉间为这种漏成筛子而不自知的组织卖命，这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思及此，宇智波斑掏出手机给琴酒发了条短信。 小鬼，休息了两天，想必你已经开始怀念被揍的日子了吧？——斯普莫尼 反正千手扉间要对琴酒进行特训，他在其中掺一脚不过分吧？ 宇智波斑在千手扉间眼皮子底下完成了这一系列动作。 但他幸灾乐祸的笑容只维持在千手扉间开口的前一秒。 “看来你也很关心琴酒。”千手扉间挑眉道，“既然如此，你就帮我对琴酒进行特训吧。” 宇智波斑的脸垮了下来，但他哀怨的视线并没能让千手扉间改变主意。 千手扉间强行将宇智波斑下撇的嘴角捏出个笑容来：“我来和乌丸老爷子打招呼，你就带着琴酒把组织在日本区域的任务清一清好了。” “清理掉那些不相干的任务，只留下世界不允许插手的那部分……剩下的那些就是琴酒需要面对的考核。” “能够感知世界意识，并且对那个小侦探出手却被其拒绝的你，应该能分辨出哪些是需要清理的任务吧？” 宇智波斑想说他不能，但眼前的红眸中不容拒绝的意味如此坚定。 他只得郁郁点头。 黑森林蛋糕 千手扉间掰回了一局，心情大好。 但宇智波斑就不是那么愉快了。 幻境被其愤愤挥散，黑色的大猫跳到庭院的木桌上，拿屁股对着千手扉间。 只不过，那有一下没一下甩来甩去的尾巴，显然在期待什么。 千手扉间放任自己被眼前晃悠的尾巴尖勾住了心神，拿出一盒黑森林蛋糕走到木桌旁坐下。 暖融融的阳光照在黑森林蛋糕上，在深棕色的巧克力碎边缘勾出一层金边，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且阳光微暖的温度愈发令奶油和巧克力的香甜气味弥散开来，并很快将大猫的视线勾引了过来。 但是，想到自己还在生气的宇智波斑，又迅速将头撇到另一边，甚至还将两只前爪揣进怀里——为了防止不争气的爪子向身侧闻上去就很好吃，也的确十分美味的黑森林蛋糕妥协。 “斯普莫尼，真的不吃吗？” 千手扉间语带诱惑，叉起一块沾着巧克力碎和可可粉的蛋糕递到黑猫嘴边。 宇智波斑开始后悔自己的幻境撤得早了点。他应该狠狠教训千手扉间一顿，再放千手扉间的意识出来的。 黑猫的胡须不自觉抖了抖，无意识间便沾上了几点可可粉和奶油。猫咪灵敏的嗅觉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粉色的鼻头被那气味诱惑得不住煽动。 宇智波斑迅速说服了自己：被千手扉间摆上一道一点也不丢人。 反正在千手扉间面前，他的面子里子早就在过去的漫长岁月中丢了个一干二净。 黑猫的尾巴甩得愈发欢快，在碰到熟悉的手腕时，便勾勾缠缠地绕了上去。 猫咪尾巴尖上温热细软的猫毛刺激得千手扉间举着蛋糕的手抖了一下。 “喵——” 黑猫不满地叫了一声，藏起来的双爪也顺着尾巴按上了千手扉间的手腕，试图稳住面前的黑森林蛋糕。 紫色的眼眸也带了些不满的意味，瞥向面前似乎还想逗他的爱人。 千手扉间没有被这点小困难难住。唇角的弧度愈发扩大，就连绯红的眼眸里也漾起一层又一层笑意。 在猫咪探头过来之前，他迅速将叉子换了只手，并且一口将叉子上的小蛋糕吞了下去。 黑猫伸出的舌尖舔了个空。 宇智波斑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凑到鼻尖的小蛋糕离他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爱人的唇间。 “味道不错。” 迅速咽下小蛋糕之后，白发红眸的身影还特地晃了晃那支空了的叉子，脸上得逞的笑意被阳光晕染得愈发耀眼。 千手扉间没有撒谎，他是真觉得这一小块黑森林蛋糕的味道不错，似乎他那讨厌甜食的本能在这一刻消失了一样。 大概是因为这一块小蛋糕是从宇智波斑嘴里抢下来的。 他漫不经心地想道。 紫眸中的控诉变了。 宇智波斑幽幽地盯着眼前得意地不断开合说着什么的粉色薄唇，眸色深了深。 粉色的薄唇沾染了些许可可粉和奶油，而主人却丝毫未觉，只一门心思地逗弄眼前似乎呆滞下来了的黑猫。 按住千手扉间手腕的爪子悄然蓄力，在主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黑猫便用力一踩，前爪迅速在剩下的黑森林蛋糕上一沾，旋即便扑向了叉子后方眉梢眼角都透着得意的人。 千手扉间从来都不会防备和拒绝宇智波斑。 见着黑猫扑了上来，他迅速将手里的叉子收回，以免莽莽撞撞的黑猫被叉子伤到——虽然宇智波斑根本就不可能被这种一折就断的塑料叉子蹭破油皮。 而后，一如先前的无数岁月，他敞开怀抱，任黑猫撞了进来。 丝毫没有防备的千手扉间被黑猫偷袭了个正着。粉色的肉垫沾上了巧克力碎和可可粉，还有些许奶油，正正好印在了那张粉色的薄唇间。 随后，在千手扉间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黑猫喵呜一声，便细细地将蛋糕碎一点一点地舔舐干净。 既尝到了美味的蛋糕，又成功占了爱人的便宜，黑猫愉悦地眯起了眼睛。 味道的确不错。 刻意拉长了语调的喵呜声，是宇智波斑在附和爱人的话语。 此时，千手扉间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被宇智波斑占便宜了。 但是，望着得意洋洋的黑猫，千手扉间也只包容地笑了笑，学着黑猫的样子抹了一指尖蛋糕，旋即将其擦在黑猫毛茸茸的下颌处。 “这下扯平了。” 然而，这只是千手扉间单方面以为的。 在宇智波斑看来，这明明就是千手扉间又一次的挑衅。 只思考了一瞬，黑猫的眼神便转到了桌上被冷落在一旁的大块黑森林蛋糕上面。 旋即，随着一声敷衍的喵呜声，蛋糕大战便毫无征兆地开始了。 千手扉间被抹得有点惨。 紫色的发带和白色的长发黏在了一起，又被奶油一齐沾在了白色的衬衫上。 棕褐色的巧克力碎被阳光晒得有些化开，混着黑色的可可粉和奶白色的奶油一齐糊在了那张清冷的脸上，又被柔软的猫舌头乱糟糟地舔舐了一通。 白色的衬衫也被重重叠叠的各色猫爪印沾满。 柔韧而又有弹性的腹肌是黑猫的最爱。 因而，衬衫的下摆处不出意料地成了爪印最密集的地方，显然被黑猫刻意照顾了一番。 当然，宇智波斑也好不到哪去。 缅因猫柔顺的长毛被黏得东一团西一团，其中还夹杂了许多蛋糕胚细细小小的碎屑，像灿金的阳光被人揉碎了洒在黑色的长毛之上。 一人一猫玩闹的画面落入了隔壁窗帘后那双墨绿色的眼眸中。 冲矢昴从头到尾看完了这一场嬉戏。 他看到了千手扉间被猫划伤的小臂上光洁如初，也看到了千手扉间对那只名为“斯普莫尼”的黑猫纵容到极致的表现。 他觉得，千手扉间对待那只猫根本不像对待普通的宠物，反倒像对待伴侣一样。 他看得出来，这位千手医生表面上看上去和和气气，性格有点清冷。但实际上，这位医生既高傲又冷漠，也只有在面对那只黑猫的时候，这位医生才会表露出柔软的情绪。 所以…… 那只黑猫究竟和组织里的斯普莫尼有什么关系？ 或者说，千手医生究竟和组织里那位斯普莫尼有什么关系？ 躲在窗帘后的人陷入了沉思。 此时，最终赢得了胜利果实的宇智波斑躺在爱人的怀抱中，享受着周围充斥着的香甜气息，浑身都懒洋洋的。 直到千手扉间把他放在庭院一角的水池中，开始清理他们身上的可可粉、奶油、巧克力，还有蛋糕屑…… 宇智波斑的眼神蓦然变了。 他知道赤井秀一正在暗中观察他们，更知道那家伙的视线就没有从千手扉间身上移开过。 但是，之前他也就勉勉强强忍下来了，可现在…… 千手扉间今天只简单穿了件白衬衫，外套早就在刚才打扫卫生的时候便被脱下来放到了一边。 普普通通的白衬衫在平日里倒没有什么，但是，被水一打湿后，便瞬间变得透明了起来。 里面冷白色的肌肤透过布料清晰可见，流畅的肌肉线条，漂亮的人鱼线……都清晰得不得了。 更要命的是，千手扉间嘴角还挂着若有似无的轻笑，配着他本身有些冷淡的模样，便愈发勾人了起来。 这种模样的爱人怎么可以让外人看到？！ 该死的赤井秀一！ 黑猫乖乖站着的身体陡然直立起来，前爪迅速搭上了千手扉间的肩膀，将千手扉间的胸膛挡了个结结实实。 随后，宇智波斑才陡然回头，充斥着杀意而缩成一条竖线的瞳孔直直对上了窗帘后窥视的墨绿色眼眸。 冲矢昴被那瞳孔中的杀意激得汗毛直竖。 那只猫…… 绝对不是普通的缅因猫！ 市场上那种被人为选育过的性格温顺又乖巧的缅因猫绝不可能露出这种眼神！ 难道是猞猁或者金猫杂交出来的品种？ 而且，那只猫为什么会对他露出这种表情？ 难道有人给它下达了指令？ 冲矢昴的疑惑只持续了一秒，便被飞扑向黑猫的乌鸦解了惑。 屋檐下不知从何处掠过一只乌鸦，迅疾地冲千手扉间抓去，但却被早有防备的黑猫拦住了。 只见黑猫一个漂亮的借力，便踩着千手扉间的胸膛跃至半空，两只前爪弹出锋利的爪子，狠狠抓在乌鸦身上，旋即凭空转身，后脚用力将乌鸦蹬飞，又落回千手扉间怀中。 电光火石间，向着千手扉间袭去的乌鸦便被黑猫干净利落地解决了。 饶是冲矢昴内心还对黑猫透出的杀意保持怀疑，也不由得暗暗叫了一声好。 但很快，他便没有心思去想下去了。 因为，被黑猫蹬飞的乌鸦好巧不好正好冲着他所在的这扇窗户砸来。 随着一声凄厉的“嘎啊——”声响起，乌鸦撞碎了玻璃，在玻璃上留下大片大片的血花和白色的屎痕，随后才歪歪扭扭地飞走了。 冲矢昴对着面前稍微一碰就会全然碎裂的玻璃目瞪口呆。 他有些不确定，是黑猫的力道太强，还是乌鸦慌不择路间冲过来的惯性太大…… 但是，无论真相如何，他都得挽起袖子收拾面前突发的事故。 看到冲矢昴的注意力终于从千手扉间身上移开，窝在千手扉间怀中的黑猫才无趣地撇开眼神。 火属性的查克拉悄然蒸腾，将千手扉间的白衬衣和他身上湿漉漉的毛发迅速蒸干。 面对宇智波斑光明正大地使用查克拉的举动，千手扉间只好笑又好气地点了点黑猫的鼻尖。看在赤井秀一的注意力已经转移了的份上，他就不跟宇智波斑计较这种小事了。 宇智波斑满意地蹭进爱人的怀里，阖眸将意识转移到了那只匆忙逃窜的乌鸦身上。 他是故意的。 他不能直接杀了赤井秀一，也只能操纵乌鸦让赤井秀一转移视线。 现在，他得替爱人圈定琴酒的考核范围了。 红眸乌鸦身上携带的查克拉像瘟疫一样，迅速沿着路途上碰到的鸟类扩散开来。 该怎样确定哪些任务目标需要清理呢？ 直接操纵带着他力量的鸟类去袭击那些目标就好了。 如果目标是世界意识看重的人物，那么他分散在鸟群身上的微末力量根本就不可能对目标造成伤害。 宇智波斑的分辨方法简单又粗暴，但却十分好用。 察觉到宇智波斑开始忙正事了，千手扉间也抱着猫在庭院晒起了太阳。 当着忙碌完继续监视他的冲矢昴的面，千手扉间堂而皇之地给乌丸莲耶打起了电话。 考核 “老爷子，好久不见。”千手扉间寒暄道，“之前斯普莫尼给您惹麻烦了，我准备了一点小礼物，到时候会让胁田先生给您带过去。”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他笑了起来：“哪里哪里，老爷子不用这么客气。其实我这次给您打电话，还想向您借用一下场地。” “斯普莫尼虽然鲁莽了一点，但他其实并没有做错什么。看在这个场地已经保不住了的份上，还希望您能同意，让我将这个场地改造成适合对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子进行考核的地点。” 直到千手扉间挂断电话开始小憩，冲矢昴都没听出异常来。 这段话不管怎么看，都只是千手扉间为自家猫咪善后而已，顶多再借用一下场地进行对弟子的考核？ 千手医生的弟子…… 应该也是医生吧？ 借用废弃的场地对医生进行考核？ 冲矢昴无法理解。 但他想到千手扉间只为了给猫咪善后，就悍然掏钱买下一整栋房子的豪气表现，又很快释然了。 也许千手医生口中“已经保不住了的场地”只需要收拾一番就能正常使用吧？ 他不能将废弃大楼、烂尾工地这种真正的废弃场所理解为千手扉间想要借用的场地。 但是，听完了全程的乌丸莲耶已经做出了决定： 暂缓组织在日本区域的活动，放弃贝尔摩德，停止APTX-4869项目的研究，并不再给琴酒加派任务。 千手扉间话里的意思表现得很明显了。 最近组织频频出事表明了组织被人盯上了。而以千手扉间的判断，断尾求生显然是目前最优的选择。 另外，贝尔摩德也背叛了。 同时，千手扉间言语中根本就未曾提及关于那个项目的事情。这说明千手扉间在来日本的两天内便改变了主意，认定那个项目已经没有接手的必要了。 乌丸莲耶从来都不是个蠢人。 他猜测，要么千手扉间找到了失踪的研究员雪莉，并且令其继续进行这个项目的研究；要么千手扉间认定亟待暴露的组织根本就保不住这个项目，所以索性就不插手了。 而以千手扉间话语中的警示来看，明显后一种可能性比较大。 乌丸莲耶不会全信千手扉间的话，但他也相信千手扉间不会在这种事上对他撒谎。 因为，他看得出来，那位千手医生的另一个人格“斯普莫尼”根本就是天生便行走在黑暗中的性子。 组织是千手扉间最好的保护伞，千手扉间没有理由对组织不利。 思及此，乌丸莲耶很快调整了计划。 他给朗姆发了条短信：医生有东西给你。拿到之后，记得将东西尽快送来。之后，你便留下来陪我这个老头子一段时间吧。 同时，被迫禁足的琴酒也得到了指示：接下来一段时间，听从斯普莫尼的调派。 想到手机里的前一条短信，琴酒叼了根烟点燃，被烟气模糊的脸上多了些深思。 斯普莫尼老师要对他进行特训的短信刚发过来没多久，BOSS便放他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自由活动。 他的两位老师究竟发现了什么？ 竟然能让BOSS下达这种命令？ 他暂时不再出动，就意味着组织对内清理叛徒，对外和各大势力斡旋的行动会陷入停滞。 组织内部还未肃清的叛徒，被叛徒带出去的情报，还有缺失的组织成员，以及可能到来的各方势力的围剿…… 如果不做出应对的话，组织肯定会受到重创。 是组织面临的情况已经严峻到即便他出手也无济于事了吗？ 还是说他神通广大的两位老师已经替组织摆平了这些问题？ 琴酒不觉得他的两位老师会好心到这种程度，所以…… 是前者？ 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多了些阴暗的神色。 可恶的老鼠…… 突然，窗户外传来翅膀的拍击声。 琴酒紧觉地将窗帘拉开一条细缝。 在见到一只红眸乌鸦幽幽地盯着他时，他立马将窗户打开，放那只乌鸦飞了进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能第一时间分辨斯普莫尼老师附身的红眸乌鸦。 他知道BOSS也养了一群红眸乌鸦，甚至那群乌鸦聪明到会学人说话，盯着人看的眼神也瘆得慌。 可那些乌鸦都没有斯普莫尼老师附身的乌鸦带给他的压迫感强。 也许…… 这和他被改造过的身体有关？ 虽然他不能使用两位老师口中所说的查克拉的力量，但身体却本能地会对那种力量有所感应？ 红眸乌鸦口吐人言：“琴酒，让你那个小保姆撤回来吧，没有必要再监视贝尔摩德了。” “那个女人一心想走到阳光下去，甚至出卖了组织那么多情报……我倒要看看，等到她心心念念的银色子弹将黑暗里的组织曝光之后，阳光下的那群人会如何对待她这个‘唯一成功的实验体’。” 琴酒抖落指尖的烟灰，神情晦涩：“斯普莫尼老师，组织的情况已经糟糕到需要抛出贝尔摩德这个实验体的地步了吗？” 红眸乌鸦嘶哑地鸣叫了一声，像是宇智波斑在嘲笑琴酒天真幼稚的问题。 “琴酒，我劝你别让千手扉间听到这种话。对于你这种行走在黑暗中的人来说，不必要的侥幸和异想天开的天真是致命的。” 琴酒敛起了眉，本能地想抬手往下压一压帽檐，遮掩方才大意之下透出的情绪。但是，他的手抬到一半才想起来，他现在身处安全屋，并没有戴着那顶能够遮掩神色的礼帽。 向斯普莫尼老师解释，只有在神通广大的两位老师面前，他才会略微透出真实情绪，是极其愚蠢的。 所以，琴酒不自在地擦了下鼻尖，迅速进入了备战状态，神情凌冽：“那么，斯普莫尼老师，需要我做些什么？” “还有……我能知道什么？” 前一个问题是琴酒在询问他接下来的任务，后一个问题则是琴酒在试图从他的老师这里获取更多的情报。 乌鸦猩红的眼眸中多了些满意的情绪。 “琴酒，这里没有忍者考试，但你身为我和千手扉间的弟子，也应该有一场试炼才行。以前那种小打小闹的战斗就算了，这一次，就当做你的出师考核吧。” “千手扉间已经和乌丸莲耶谈妥了，他同意将日本区域腾出来作为你的考场。组织的敌人就是你的考核目标。接下来，你可以随意调派组织在日本区域剩下的势力和人员，乌丸莲耶不会阻拦。” “不过，在那之前，我会清理掉组织内部日本区域内和这次考核无关的任务，到时候你和我一起行动。能从这次行动中获得多少情报，就看你的本事了。” 红眸乌鸦凭空消散，只在原地留下事先凝聚好的木属性查克拉晶石。 “记得随身带着这个东西，你知道它的用法。” 琴酒拾起沙发上那枚翠绿的晶石，将其贴身收好。 他认得这种东西。 在他还没有成长到可以独当一面的时候，这样的晶石不知道多少次将他从死亡线上拉回来过。 而现在，十数年过去，他又一次见到了它的身影。 而且，和之前珍珠大小的晶石不同，这枚晶石与人的眼球一般大小，也意味着这其中蕴含的生命力更为充沛。 所以，这次考核已经严峻到他的两位老师认定他会数度濒死或者死亡的地步了吗？ 在沙发上坐了良久，将近来组织出现的问题细细在心底筛过数遍。直到面前的烟灰缸里插满了烟头，琴酒才拿起茶几上的手机给伏特加发了条短信。 放弃监视贝尔摩德。三天之内，将组织在日本区域的所有任务的相关情报都整理给我。 琴酒不会特意向伏特加要任务情报，因为伏特加总会知情知趣地在行动前便将相关情报都报给琴酒。 可一旦琴酒开口了，那就意味着他需要的情报绝不是日常上报上去的程度。 在组织基地的医院明为照顾，实为监视贝尔摩德的伏特加接到短信便眼前一黑。 要在三天之内整理出组织内部几十上百个任务的情报，包括任务目标、目标的家庭及社会关系，和组织的纠葛，以及目标可能存在的背景，还有委托人的信息及任务的来龙去脉等等…… 看来他这三天不用睡觉了。 “伏特加，怎么突然准备走了？”躺在病床上的贝尔摩德看出来伏特加要离开，遂开口试探道，“琴酒的疑心病终于消了？” 酒吧的遭遇让贝尔摩德意识到，斯普莫尼发现了她的秘密，而且似乎要对她的天使出手。 而醒过来后伏特加全天候的监视，则让贝尔摩德心中笃定，琴酒因为斯普莫尼的缘故，也对她起了疑心。 但是，她从波本那里没有得到任何斯普莫尼出动的消息，而伏特加对她的监视也并没有严苛到对待组织叛徒的地步。 所以…… 莫非斯普莫尼实际上并没有真正窥探到她的秘密？ 贝尔摩德躺在病床上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这个问题，并且发自内心的祈祷她的天使不要被斯普莫尼那个恶魔杀死。 现在看来，她的祈祷成了真？ 在伏特加离去后，贝尔摩德火速拖着还未痊愈的身体离开了组织基地。 她要去亲自确认一下！ 小兰和新一不能出事！ 巧遇 另一边，意识回归黑猫躯体的宇智波斑还不知道，他马上又要见到那个胆敢当着他的面调戏千手扉间的叛徒了。 于是，在千手扉间决定去寿司店给朗姆送东西并顺带解决晚餐时，他欣然答应。 豆皮寿司是宇智波斑的最爱。 即便已经活了无数岁月，宇智波斑的口味也始终未变。 然而，当千手扉间抱着猫出来之后，他便碰上了似乎也正要出门的冲矢昴。 又是一次精心设计的“巧合”。 细长的睫毛垂了下去，遮掩住了红眸中隐约不耐烦的神色。 再度抬眸间，千手扉间便神色如常地和冲矢昴打了个招呼：“冲矢先生也要出门吗？” “啊，没错。”冲矢昴笑容中带了点惊讶道，“千手医生打算离开了吗？” “我准备带斯普莫尼去吃寿司。” 千手扉间的手轻轻巧巧地搭在黑猫的头上，挡住了宇智波斑眸中亟待爆发的杀意。 待到宇智波斑妥协，并不耐烦地伸爪捂住耳朵，将头往他臂膀间一埋，千手扉间才抽出手敲着额头回忆道：“我记得附近似乎就有一家寿司店。” 昨天他在波洛咖啡厅坐了一天，已经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如果他没感知错的话，朗姆就在那家咖啡厅隔壁的寿司店里。 思及此，他无声笑了一下。 组织的二把手和二把手招进来的“得力助手”竟然就在主角身边出没而不自知，这还真是滑稽又可笑。 千手扉间笑得冲矢昴莫名其妙。 但是，冲矢昴在和千手扉间接触的过程中也发现了，试图弄懂一个猫奴的逻辑是不可能的。 他只当千手扉间又被怀中黑猫的动作逗笑了。 “需要我带路吗？千手医生应该对这附近还不太熟悉吧？” 冲矢昴热情地提议道。 他决定再跟这位医生接触一下。 因为养的猫不喜欢他，所以这位医生便果断给他下了逐客令…… 这种事怎么想都太离谱了一点！ 千手扉间先慢悠悠地摇头：“不用，我记得那家寿司店就在昨天去过的咖啡厅旁边。” 待到面前的FBI先生笑容淡了下去，他才迟疑地开口道：“不过，冲矢先生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吃个便饭？就当我答谢白日里冲矢先生的帮助了。” “没问题。”冲矢昴没想到还有峰回路转的时候，他一口应下，“正巧我外出本来也打算去吃晚餐。” 直到坐在保时捷的副座上，冲矢昴还有些不敢置信。 他居然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坐上了琴酒的车子？！ 而且这位医生…… 他扫了眼后座随意散落着的衣物和购物袋，还有毫不客气地拿真皮座椅磨爪子的黑猫，脸色有些古怪。 琴酒知道他的爱车被这么糟蹋吗？ 即便在他最得琴酒信任的时候，他也从未被允许上过琴酒的车子。琴酒几乎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防备。 只除了被琴酒亲自挑选出来，并带了许多年的伏特加能够坐上这辆保时捷的驾驶座，他就没见过其他人坐上过琴酒的车子。 冲矢昴有点想在这辆车子上做点手脚。离开组织之后，他追踪琴酒和组织一众代号成员的踪迹便极为艰难。 如果能够定位这辆保时捷356A的话…… 以琴酒对这辆车的喜爱，那么他便可以实时监测琴酒的行踪了。 不。 爱车被别人用了这么久，琴酒那家伙说不定会直接换车。 就算不换，估计这辆车也会被琴酒拆成零件细细检查。在这辆车上动手脚，极可能让他这个假身份也暴露在琴酒面前。 冲矢昴艰难地按下了这个诱人的想法。 不过…… 倒是可以想办法从千手医生这边下手。 便在他打定主意要弄清楚千手扉间和琴酒的关系时，他们的目的地到了。 “到了。”千手扉间停稳了车子，打开车内的照明灯，对着冲矢昴指了指街旁边的寿司店道，“就是这家，米花伊吕波寿司店。冲矢先生先进去吧，我还得把车停到车位上去。” 冲矢昴乖乖下了车。 这位FBI探员没有做多余的小动作，这让千手扉间的心情好了些。因而，在停好车子下车前，他点了点黑猫的鼻尖：“让琴酒和他们去玩吧。你下场的话，这场考核就没有意义了。” 黑猫不情不愿地喵了一声。 宇智波斑对爱人的坚持没有办法：知道了知道了，我不会破坏琴酒那个小鬼的游戏。 望了眼被抓成一条条的副驾靠背，宇智波斑被打扰的不满稍微平歇了一点。 马上就要吃到豆皮寿司的愉悦很快便铺满了心间。黑猫果断跳进千手扉间怀中，前爪轻轻拍着环着他的小臂，催促千手扉间赶紧进店点单。 成功安抚住了不满的大猫，千手扉间从善如流地循着黑猫的指示进了店。 冲矢昴已经在位置上坐下了，正冲着千手扉间示意。餐桌旁，赫然站着组织的二把手朗姆。 千手扉间没有装作不认识朗姆：“胁田先生，好久不见了。” 事先收到BOSS指示的朗姆也神色自如地和千手扉间打了声招呼：“千手医生，没想到您竟然来日本了。这可真是……” 一番寒暄过后，似是发觉冷落了坐在位置上的冲矢昴，且怀中的黑猫也开始不耐烦起来，千手扉间决定速战速决。 他从口袋中掏出那一小块木属性查克拉晶石，将其递给了朗姆：“这个，就麻烦你转交给老爷子了。” 眼见着珍贵无比的能够用来温养身体的宝石就被千手扉间这么随意地递了过来，朗姆面皮抽了抽。 他没急着接过去，反倒绕到收银台后带上了塑胶手套，并且迅速将寿司的包装盒改造成了更小更精致的纸盒，这才小心翼翼地示意千手扉间将那块翠绿色的晶石放入其中。 之后，朗姆便回归了服务员的身份，等千手扉间和冲矢昴点好了寿司，还大手一挥直接免了他们的单。 待到桌上只剩两个人时，冲矢昴才疑惑地出声：“千手医生，那个……是宝石吗？” 朗姆小心翼翼的姿态让冲矢昴对千手扉间随手掏出来的宝石起了好奇心。店员的态度说明那东西的价值一定十分不菲。 但是，千手医生为什么要将一块价值不菲的宝石交给一个普通的寿司店店员？ “是很珍贵的翡翠。”千手扉间随意道，“是从一块很美丽的宝石上敲下来的边角料，主人十分大方地送给我了。” 说着他揉着黑猫的头道：“翡翠可以温养身体，所以我就把它转手送出去了。正好斯普莫尼之前闯了祸，打碎了主家珍贵到天底下只此一件的名贵收藏品。” “为了给这个小家伙善后，我就只有麻烦胁田先生帮我转交了。” 千手扉间无奈地笑笑。 冲矢昴听得咋舌不已，但他继续问道：“这种珍贵的东西……托人转交真的好吗？” 言下之意便是千手扉间为什么会心大到让这么一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寿司店店员经手这么珍贵的宝石。 他更疑惑的是，既然主家的财力庞大到能够收藏“天底下只此一件的名贵收藏品”，又为什么会和一个普通的寿司店店员扯上关系？ “没关系的。”千手扉间笑笑，“胁田先生虽然换了工作，但他仍旧是主家最信任的下属哦。” 连琴酒都没有资格隔三差五见到乌丸莲耶的真容，但是朗姆却可以。 这足以表明乌丸莲耶对朗姆的信任了。 “原来如此……” 冲矢昴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 他在心底再给这位医生贴上一个不在乎钱财的标签。 同时，他也对怀中正虎视眈眈盯着他，拿面前的案桌磨爪子的黑猫闯祸的能力心服口服。他只认识了千手医生一天，就见着千手医生为了这只黑猫买下来一栋房屋，还赔出去了一颗名贵的宝石。 虽然千手医生言语中十分随意，只言称那颗宝石是敲下来的边角料，但那个大小和质地也足以在加工后变成可以卖出天价的饰品了。 “两位客人请慢用。” 却在此时，服务员端上来了他们点好的寿司。 冲矢昴本能地注意到这名服务员奇怪的步态，以及长长的染了豆蔻的指甲…… 寿司店的员工已经敬业到腿上有伤都还坚持工作的地步了吗？ 还有…… 这名服务员的气质是不是太好了些？ 千手扉间按住要扑出去的黑猫，并往里面坐了一个位置，神情无奈：“温亚德女士，我恐怕还没有资格享受你的服务。如果让你的影迷们知道你这位大明星帮我端茶倒水，我可能明天就会被你的狂热粉丝攻击吧？” 千手扉间和组织的贝尔摩德没有交集，但他却认识贝尔摩德明面上的身份。无论是莎朗·温亚德，还是克丽丝·温亚德，都曾和他有过数面之缘。 他对这个女人换来换去的身份，和那自己编出来的狗血身世不感兴趣，所以在他口中，贝尔摩德只有一个称呼“温亚德女士”。 贝尔摩德又一次觉得自己被这位医生看破了身份，但她每每碰到这位医生时不着痕迹的试探却又表明，这位医生似乎真的不知道她是组织的人，更不知道她明面上的两个身份皮下其实都是一个人。 “怎么会呢？” 贝尔摩德也不装了，撑着桌子就小心地坐了下来。 只过去了一天而已，她腿上的伤根本就不可能好。但她为了确认小兰和新一的安全，还是匆匆忙忙地跑来了。 结果让她有些意外。 小兰和新一没有危险，但新一伪装的柯南却面临着被毛利家赶出去的难题。听说今天毛利事务所都没有开门，小兰和柯南也都请了假没去学校。 贝尔摩德稍稍一打听，便知道了是因为千手扉间挑破了柯南长期给毛利小五郎注射麻醉剂的事情。 这让贝尔摩德有些狐疑。 斯普莫尼前脚说要对她的天使出手，后脚毛利家就确实出了事，但这事情却是千手扉间挑起的。 她瞥了眼每次见到她都恨不得冲上来挠她一爪子的黑猫。 所以，千手扉间和组织里的斯普莫尼有什么关系？ 养着一只名为斯普莫尼的黑猫…… 这让贝尔摩德始终觉得：这位医生说不定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身份。 但是她查不出来。 认识这位医生这么多年，她也只能确认一点：千手扉间不是组织里那位斯普莫尼。 为了试探这位全身都布满迷雾的医生，她扛着朗姆不满的视线出现在了这里。 反正，她明面上的身份也一直想要和千手扉间搭上线。 “千手医生怎么突然来日本了？”贝尔摩德调笑道，“美国的大人物们舍得放你出来了？我可记得，等着你这位神医调理身体的大人物们可都排成了长队呢。” 这也是她以明面上的身份和千手扉间接触的理由。 身为艳光四射的大影星，她也十分需要一位医术高超的医生来替她保养身体。 但，很可惜的是，以她的身份，她很难接触到千手扉间。 并且，组织也不可能允许她这位在长生方面“唯一成功的实验体”的身体数据外流，即便那个人是和组织多有合作的千手扉间。 寿司店 “受人之邀。” 千手扉间头也未抬，只捻起一块豆皮寿司开始喂猫。 直到怀中跃跃欲试地想将贝尔摩德赶走的黑猫松了劲，开始不情不愿地埋头啃寿司，他才复又抬头：“但我没想到，在来日本的第二天就为斯普莫尼收拾了几次烂摊子。” 贝尔摩德也见到了朗姆收好那枚宝石的场景，此时的她也附和道：“千手医生，不得不说，您实在太宠溺斯普莫尼了。” 和只听了个表面的冲矢昴不同，贝尔摩德清楚地知道朗姆收下的那枚翡翠绝非凡品。 隔壁东方大国自古以来“人养玉，玉养人”的说法是真的，名贵的翡翠玉石的确可以温养人的身体。 她就曾在BOSS身上见过类似的宝石。 冲矢昴对对面坐下的大明星并不感冒，但现在的他是个普通人。因而，他便也表现出了几分局促和隐晦的激动。 “没想到千手医生竟然还和温亚德女士认识？！您——” 面前的大明星丝毫没有卸下伪装的架势，因而冲矢昴还分辨不出来，面前的究竟是莎朗·温亚德，还是克丽丝·温亚德，也只能随着千手扉间的叫法称呼。 贝尔摩德及时制止道：“这位先生，请小声一点。很抱歉，我还不想……” 她扶了一下墨镜，对着冲矢昴歉意一笑，很快便又转头看向千手扉间：“这位是千手医生的朋友吗？” 一位在暗中对组织虎视眈眈的FBI探员，一位身在组织却也想让组织覆灭的实验体…… 千手扉间觉得，这两个人应该有许多共同话题才对。 更别说冲矢昴住的房子就是工藤家的，而贝尔摩德又和工藤有希子是好友。 “是隔壁的住户，今天帮了我大忙。”千手扉间顺着黑猫的背脊和声道，“在被中介小姐带着看房的时候，斯普莫尼突然冲出来毁了租房的客厅，所以我干脆就把那栋房子买下来了。之后，冲矢先生很热心地帮我收拾了残局。” 不待贝尔摩德询问，千手扉间便果断爆出了地址：“那栋房子就在米花町2厅目，听说斜对面还住了一位发明家。” 贝尔摩德心里一紧。 她记得工藤家的房子似乎就在那附近。 “千手医生的住址是2厅目19番地。”冲矢昴笑着为这位买房子甚至没记住地址的医生打圆场，“斜对面住着阿笠博士，他家的住址是22番地。” 察觉到冲矢昴没有自爆住址的意思，千手扉间决定帮他一把：“没错，我记得冲矢先生就住在我的左边。” 左边…… 贝尔摩德心下一沉，那就是有希子家！ 这个人竟然住进了有希子家？ 她决定回头查查对面男人的身份。和千手扉间一样，这位冲矢先生给她的感觉也极其神秘。 “左边的话，似乎是21番地？”贝尔摩德决定先试探一下，她脸上露出追忆的神色，“我记得……那似乎是工藤家的住址吧？” “诶？”冲矢昴惊讶得一直眯着的眼睛都睁开了一道细缝，“温亚德女士怎么会知道？” 这位国际上声名赫赫的大影星怎么会知道工藤家的地址？ “说起来，我和有希子还算同门呢。”贝尔摩德笑了起来，“很久很久以前，我和她都在一位魔术大师手底下学习易容的技能。” “一眨眼这么多年过去了，有希子一家去了美国，我反倒来了日本。”她绕回了正题，“没想到她竟然连房子都卖出去了。” “不是啦。”冲矢昴连忙澄清道，“我只是暂时借住在工藤家而已。” “原来是这样啊……”贝尔摩德恍然大悟道，“恕我失礼，看来您是有希子家的远亲了。” “也……也不是……”冲矢昴局促道，“其实……温亚德女士，我只是和工藤夫人的儿子工藤新一有几分交情，所以他就做主让我借住在他们家了……” 和新一认识？ 所以，这个男人入住工藤家是柯南的主意？ 难道，这个家伙知道柯南的真正身份？！ 贝尔摩德心念急转，很快便做出了决定。 这个男人看上去似乎有什么隐藏身份，既然如此的话，那么千手医生就更不能住在米花町了。 她可没忘记，这位医生和琴酒的私交十分不错，甚至组织里隐隐绰绰有过琴酒就是这位医生的实验体的传言。 当然，贝尔摩德对这个传言嗤之以鼻，因为她明确地知道组织只有“APTX-4869”这一个最贴近成功的长生不老方向的实验项目。而组织和这位医生的合作也多在于保养身体，延缓衰老等方面。 但这也足以表明这位医生和琴酒的关系匪浅了。 外面停着的琴酒的车子也能很好地佐证这一点。 贝尔摩德担心，如果千手扉间住在新一家隔壁的话，哪一天琴酒心血来潮来找千手扉间时，碰上新一他们就糟糕了。 虽然新一和雪莉都变小了，组织也完全不知道这两个人是服用APTX-4869药物后返老还童的成功实验体。 但是，万一呢？ “没想到冲矢先生竟然和新一认识。”贝尔摩德捂嘴笑道，“我已经很久没见过那孩子了，虽然现在来了日本，但也不知道那孩子又跑到哪里查案子去了。” “说起来我还是新一那孩子的干妈呢。只可惜……这次来日本我也有事情要办，也根本联系不上新一……” 她神色遗憾道。 很快她便又振作起来：“我想麻烦冲矢先生帮我给新一带几句话，让他在外面查案子的时候也要注意安全，不要莽莽撞撞地见到线索就一头冲了上去。如果他出了意外的话，放任他一个人在日本生活的有希子一定会伤心的。” “没，没问题。” 冲矢昴明面上受宠若惊，但私底下，他已经打定主意回去就问问柯南这位温亚德女士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听上去这位女士似乎笃定柯南会遇到危险一样…… 千手扉间以为自己的牵线搭桥已经让这两位接上头了，但他没想到，贝尔摩德竟然又把话题转向了他。 “千手医生，虽然这么说十分失礼，但是，我想邀请千手医生到我那去小住一段时间。”贝尔摩德摸着脸期待道，“之前在美国的时候我就一直没有机会请到千手医生，不知如今千手医生肯不肯赏脸……” “听冲矢先生的意思，千手医生也只是为了替斯普莫尼善后才买下那栋屋子的吧，而且那栋屋子的客厅还被毁了。” 她极力劝道。 “那种随随便便买下的房子想必也十分不方便。我手上还有几栋十分不错的屋子，空间很大，十分适合斯普莫尼活动……” 千手扉间没有被贝尔摩德说动。 他淡淡摇头，十分不给贝尔摩德面子：“温亚德女士，我这次来日本并不会接受预约之外的委托。所以，还请您和我的实验室那边联系，他们会帮您预约时间的。” 已经达到了目的，千手扉间便不愿意再在这里耗时间了。 见得黑猫已经将豆皮寿司吃的七七八八了，他也迅速解决了寿司，目送贝尔摩德离去之后，便和朗姆打了个招呼，将冲矢昴送回了家。 他则带着黑猫回了酒店。 先前爱人和一堆碍眼的家伙虚以逶迤已经够让宇智波斑暴躁了，即便被主动投喂了豆皮寿司都没能让他的心情好转。 卜一回到酒店，他便迅速变回了人形，将千手扉间按在玄关处拷问道：“千手扉间，已经够了吧？这群人已经不需要你再多费口舌了。” “赤井玛丽。” 千手扉间没有挣扎，只吐出一个人名，提醒面前耐性归零的男人：他们还有情报没有查探完。 “那个女人现在就和女儿世良真纯一起住在米花町的酒店里。”宇智波斑试图掐死千手扉间和这两个人打交道的念头，“她的身体倒退回了初中生的状态。另外，她的女儿世良真纯也转到了毛利兰的班级。” “总之，不用你出手。这群人都已经在无意识下汇集到那个小鬼的身边了。”他拍板道，“所以，明天我们就可以通知琴酒‘游戏正式开始’了！” 千手扉间了然地点头：“既然你看过了，那就行了。” 他相信宇智波斑的判断。 既然宇智波斑没有另外提及，就说明即便加上CIA的赤井玛丽，这群人聚合起来的势力也依旧在琴酒的能力范围之内。 不过，想到这方世界的意识对主角周围的人的干扰，千手扉间默默在心中更改了判断。应该说，汇集起来的这群人在“不受世界意识干扰”的琴酒的能力范围之内。 “所以——” 宇智波斑的紫眸熠熠生辉，内里期待的神色一览无余。 他们是不是可以甩掉那群烦人的家伙独自行动了？ “所以，明天我们就去见琴酒吧。”千手扉间笑着凑上去碰了碰宇智波斑的唇，“有些事情，我得交代他一下。” “为什么？我今天已经通知过那个小鬼了。” 宇智波斑不乐意了。 “因为考官要在考核开始前把考试规则说清楚。” 千手扉间悠悠道。 另外，他还得确保琴酒不会被世界意识影响。只不过，宇智波斑可能会不大乐意他的做法…… 试探 另一边，冲矢昴回到家后便火速联系了江户川柯南。 他将千手扉间戏剧化的买房经过，以及他们在寿司店碰到莎朗·温亚德的事情，都和柯南叙述了一遍。 “莎朗阿姨？” 柯南对这位干妈并不熟悉。 他记得他们上一次见面还是在他和小兰去美国旅游，被老妈带着去百老汇观看演出的时候。 “那个女人似乎在警告你。”冲矢昴压低声音道，“柯南，我总觉得那个女人不简单，她在托我给你传话之后就邀请千手医生到她那边住，似乎在忌惮千手医生一样。” 一个赫赫有名的大影星，在屡次预约无果之后，怎么可能依旧对千手扉间如此热络？ 那个女人一定知道千手扉间八成不会答应她的邀约，但她还是开口了。 冲矢昴有种预感，那个女人似乎也在用自己的方法保护柯南。 “老妈马上要回日本了，我到时候问一下她。”柯南沉思道，“赤井，你觉得千手医生可信吗？这位医生给我的感觉太神秘了，雪莉对他也没有对组织成员那种感应。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可以拉拢这位医生？” “柯南，别忘了你现在和毛利家僵硬无比的关系就是这位医生造成的。”冲矢昴警告道，“而且这位医生还开着琴酒的车子，养的猫咪名字也和组织成员斯普莫尼相同。” “赤井，虽然这么说，但你不也邀请这位医生在隔壁住下了吗？” 江户川柯南没有错过赤井秀一对这位医生透出的隐晦善意。 “因为我很在意千手医生对那个药的评价。”冲矢昴的脸色沉了下来，“柯南，你和志保都服用了那个药。” “我在想，也许那个药有某些我们还不了解的副作用，所以才会被那位医生批判得一文不值。我得弄清楚这件事。” “除了白干能够导致身体短暂恢复之外，我和灰原没有察觉到身体有任何异常。”提到那个改变了他人生的药物，江户川柯南也严肃起来，“赤井，既然如此，你就试着和千手医生接触吧。” “我这边最近得处理毛利叔叔被我麻醉的事情，还有小兰的心情也很差……我向她保证过那个麻醉药是阿笠博士研制的，不会对人体造成损伤，但是她不相信……” 想到已经不肯和他说话，就算拿工藤新一的身份联系也会被指责的小兰，柯南心中无奈：“毛利叔叔最近几天都要去医院做检查，小兰也会全程陪同……我只能等到老妈来处理这件事了。” 虽然目前看来，阿笠博士的麻醉药并没有问题，但是，这种私人研发的药物缺乏大量临床试验的数据以及药品监管机构的审批却是不争的事实。 有铃木园子请的专人帮忙科普和检测，这种药物只差被小兰视为黑市里那种副作用巨大的麻醉药了。 江户川柯南觉得，他没有立马被小兰赶出去，都是小兰心善的缘故了。反倒是叔叔…… 他想到毛利小五郎似乎并没有表现出很惊讶的样子，心中不由得狐疑。 难道毛利叔叔早就知道“沉睡的小五郎”的真相了？ 打定主意暗中试探毛利叔叔，江户川柯南迅速转移了话题：“对了，赤井，注意一下波洛咖啡厅的店员安室透。这个人似乎在查我和灰原。” 他头疼道：“从灰原在千手医生面前大声反驳之后，这个人就注意到了我们。而且他看我的眼神有点不对劲，似乎并不相信我当时解释的话……” “他是……波本。”冲矢昴放轻了声音，“是和我同一期晋升的组织成员。” 他之前就发现了波本的踪迹。 但是，他始终怀疑这家伙和他一样，是警方派来的卧底。不然，这家伙怎么会因为苏格兰的死就对他生出隐晦的恨意呢？ 一个纯粹的组织成员，怎么可能因为卧底的死而生出不必要的情绪波动？ “什么？！”江户川柯南声音下意识大了，在察觉到事务所内隐约传来的动静时，他又很快捂住听筒小声道，“赤井，你之前怎么没告诉我这件事？！组织的代号成员竟然就在毛利家楼下活动？！” “这家伙是个情报人员，为了搜集情报出没在东京各个地方，一天下来要打好几份零工。波洛咖啡厅只是他出没的一个地点而已。”冲矢昴解释道，“而且我一直怀疑这家伙是警方的卧底。” “警方的卧底？！”惊惧的情绪很快被抹平，江户川柯南沉思道，“既然他是卧底的话，那么也是可以信任的人了？” “柯南，不要对旁人放松警惕。”冲矢昴告诫道，“你和志保的遭遇太过离奇。即便是卧底，也有可能出卖你们的信息。” 返老还童对世人的诱惑太大了。 他根本不敢想象，万一柯南和志保的遭遇被人曝光，他们会得到怎样的下场！ “……试探一下他吧。”江户川柯南沉默了一会儿便道，“照他这样的查法，我和灰原的身份根本不可能长时间隐瞒下去。” 他和灰原的假身份根本经不起推敲。 如果那家伙真的是警方的卧底的话，只要通过政府的内网，便可以轻易查到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江户川柯南和灰原哀这两个人。 冲矢昴不赞同柯南如此鲁莽地将旁人拉进圈子，但是，想到他心中那个猜测，他不得不无奈地承认，柯南和志保的身份在波本面前的确瞒不了多久。 志保不应该贸贸然冲出来反驳千手医生的话的…… 让波本那家伙抓住小尾巴，实在太危险了。 思及此，冲矢昴陡然一怔。 是巧合吗？ 柯南和志保可能被发现身份，也是因为那个医生。 思虑良久，他决定亲身上阵：“你和志保面对他还是太危险了，就让我来吧。你把他引到这幢房子里面来……” 他只能期望这家伙看在他们目的相同的份上，暂时放下苏格兰的仇恨了…… “没问题。” 江户川柯南很快和冲矢昴敲定了试探波本的计划。 而千手扉间则解除了琴酒的禁足。 明天来酒店找我，车子物归原主，然后带我去实验室。——医生 接到千手扉间的短信时，琴酒正在擦拭陪伴了他数年的伯空格莱塔M92F手枪。 即便有宇智波斑的提前通知，以及言语中漏出的对组织现状的不看好，琴酒也没能想明白，他的两位老师为什么会突然决定对他进行考核。 斯普莫尼敌视靠近医生的每一个人，就算他顶着其弟子的名号，在他得到医生关注的时候，也会被斯普莫尼狠狠教训。 所以，这场考核只可能是医生发起的。 但是，为什么呢？ 医生来日本的初衷和他无关，纯粹是和组织谈妥了交易，决定接手雪莉的项目。 然而，医生只来了两天，就果断放弃了这个项目，并且还和BOSS做了交易，将日本区域视为猎场，而他，就是那个被投入猎场之中的猎手。 医生和斯普莫尼来日本之后的行为一点一点从琴酒的脑海中划过。 他记得，医生对日期表露过奇怪的情绪。 掏出手机，划开日历。 琴酒对着屏幕上错乱的日期陷入了沉思。 一月十三号，雪莉接取任务。 四月五日，雪莉失踪。 四月三日，医生来到日本，斯普莫尼对贝尔摩德出手。 五月十五日，医生在东京活动。 一月一日，斯普莫尼告知他考核之事，医生通知他第二天去见他。 这其中…… 有什么问题吗？ 沉思间，琴酒的视线恍惚了一下。他冥冥中感觉，日历上的日期似乎被一只无形的手打乱了一样。 正常的日期……应该是什么样的呢？ 他从口袋里摸出几枚硬币，按照大小顺序一枚一枚摆在面前。 一日元的硬币，五日元的硬币，十日元的硬币…… 硬币是按照大小顺序排列的，为什么日期就……？ 琴酒昏沉了一下，面前的硬币被他抬手无意识抚乱。 待到他被一阵叮咚声惊醒时，数枚硬币已经被他随手扫进了茶几的抽屉里。 对了，他是在想什么来着？ 琴酒没由来的十分烦躁，一下又一下擦拭伯空格莱塔也不能让他的情绪平复下来。 最后，随着一声轻微的喀嚓声，一根烟被他点了起来。 闻着烟草略微刺鼻的气味，他才觉得自己脑子清醒了不少。 医生来日本的当天没有异常，反倒是斯普莫尼对贝尔摩德出手让他知晓了贝尔摩德的背叛。 所以，组织真正的敌人是贝尔摩德寄予厚望的那颗“银色子弹”？ 这场考核里，他真正的敌人也是这颗子弹吗？ 在宇智波斑提过银发杀人魔案件之后，琴酒便去查了当年贝尔摩德那次任务的情报。 贝尔摩德假扮成银发杀人魔引诱赤井秀一出现，但却被赤井秀一反过来埋伏，之后贝尔摩德不慎受伤，只得放弃杀死赤井秀一的计划逃走。 在琴酒看来，这是一次失败的行动。 但贝尔摩德任务失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并没有什么稀奇的。 可是，斯普莫尼老师不会无的放矢。 琴酒的搜查范围从贝尔摩德出任务的始末扩散到了贝尔摩德一整天的行动轨迹。 但，他什么都没有发现。 或者说，他发现了，却也遗忘了。 贝尔摩德当天唯一爆出的事件便是其言称在百老汇门口拍摄电影，并且易容成警察，化解了工藤有希子超速行驶被警察抓住的危机，带着这个女人和其儿子工藤新一，以及工藤新一的女友毛利兰进了百老汇。 琴酒查过，工藤有希子和工藤优作夫妇早早便定居了美国，只有他们的儿子工藤新一还在日本上学。 但那个工藤新一也消失很久了…… 等等！ 他记得组织那个药物的使用名单上就有工藤新一这个人，医生也对雪莉私自篡改工藤新一的信息表示过疑惑。 难道，工藤新一其实没有死，而是一直在暗中活动？！ 琴酒碾灭了手中的烟，决定让伏特加去查查工藤新一和毛利兰的信息。 然而，就在他拿起手机之后，发给伏特加的短信却在无意识中变了。 明天上午八点，医生下榻的酒店门口集合。——琴酒 样本 “安室先生想知道什么？” 千手扉间顺着问道。 安室透不着痕迹地摆弄了一下手机，旋即便问道：“我想知道……艾莲娜阿姨留下来的项目最后成功了吗？我听说后来那个项目被人接手了，然后似乎有成功的案例出现过。” “成功的案例？” 千手扉间更疑惑了。 难道这位公安先生准备告诉他，面前两个小孩子就是那两个“成功的案例”？ “咳……”安室透轻咳一声，瞟了眼手机上雪莉发过来的短信，“就是，似乎有小白鼠在服用过那个项目后续的药物之后，身体退回了幼年时期。” “我在想，如果这种药物用在人身上，让人成功返老还童的话，那这种研制成功的药物岂不是要比更换人体器官更为安全和方便吗？” “不会的。” 如安室透所愿，千手扉间摇头否认了。 “我听哥哥说过那个项目，但是，哥哥口中那些专业的解释我也听不太懂。所以，我就大致按照自己的理解演示一下好了。” 他沉吟了一下，拿纸杯接了两杯水过来。 将托盘里的糖果腾出来，千手扉间将一杯水端到托盘上方。 “假设这个纸杯是服用了那个药物之后，成功返老还童的人。” 随着话音，纸杯被千手扉间捏成一团，里面的水也洒落到托盘之内。 之后，纸杯被千手扉间丢到托盘里。 没了外力的挤压，被捏成一团的纸杯一点一点地恢复原来的形状：“纸杯里的水就当做人身体内原本应该拥有的生命力好了。现在已经缩小的纸杯在恢复原状，可以看做幼年形态的人开始重新生长。” 说着，千手扉间动手将纸杯还原，一个布满褶皱的纸杯重新出现在众人眼前：“现在，假设这个纸杯再度成长为成年人的形态。” 千手扉间将这个空荡荡的纸杯摆在另一个完好无损的盛满水的纸杯面前：“安室先生，你觉得这两个纸杯是一样吗？” “可以把有折痕的纸杯当做人体真正的状态。” 他暗暗提示了一句。 江户川柯南和雪莉当即面色一沉，冲矢昴的脸色也十分不好看。但有安室透在前面顶着，他们还是勉强保持了沉默。 安室透不自觉捏紧了手中的手机：“所以，那个药物会破坏人体的机能吗？就算再度重新长大，人体也已经受到损伤了？” 千手扉间用指甲顺着纸杯的折痕掐了一下，往里面倒了杯水。 见着纸杯不住往托盘里漏水，他才笑笑道：“没错。而且，因为这种药物导致的人体受到的损伤，也并不是安室先生理解中的暗伤。这样的伤势甚至并不能被断定为伤势，因为它导致的人体生命力的流逝是悄无声息的，就像这个漏水的纸杯一样。” “我们还是拿这位小妹妹来举例子好了。” 他指了指因为感冒仍旧带着口罩的雪莉。 雪莉不自在地拉了拉口罩。 好巧不巧，她还真是千手小姐口中的案例。 千手扉间继续道：“安室先生，假设这位小妹妹是你口中那个返老还童成功的案例。那么，这位小妹妹感冒了，你会把她感冒的原因归咎于那个药物吗？” “不会的。”安室透缓缓摇头，神色难看，“我只会觉得这位小朋友吹风着凉了。” 他已经明白千手小姐的意思了。 那个药物给人体带来的损伤并不是某一个具体部位的伤害，而是人的整个身体素质都会变差……就像艾滋病一样，艾滋病最致命的并不是它本身，而是染上它之后会导致的机体免疫功能缺陷。 “没错。”千手扉间缓缓点头，“所以，哥哥才会觉得那个项目一点价值都没有。” “因为通过那种药物返老还童的实验体只会破坏人体本身的寿命。就算能够再一次获得青春，但在再度成长的过程中，被削弱的身体也极有可能会因为各种疾病死亡。” “原来是这样啊……”安室透的笑容有点维持不下去了，“多谢千手小姐。我没有想到，艾莲娜阿姨的项目竟然会有这么大的隐患。” 所以，那位千手医生在二十年前就已经看出来这个项目的问题，并且给这个项目判了死刑吗？ “没事的。”千手扉间反过来安慰道，“安室先生，虽然那个项目根本谈不上成功，但是科学家不就是要勇于探索未知的领域吗？我倒是觉得，能够提出那种项目并做出成果的宫野夫妇十分了不得呢。” 千手扉间的确是这么觉得的。 这个世界科技的发展已经告诉了千手扉间普通人所能达到的高度。 就算没有查克拉的力量，普通人不也照样研究出了核弹那种恐怖的东西吗？ 所以，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这个世界的人类就会攻克桎梏人体生老病死的基因枷锁，让人类真正实现永生。 而宫野夫妇那个失败的项目，也只是无数科学家无数次失败实验中的向未知领域探索的普通一环而已。 “多谢千手小姐的安慰。” 安室透强笑道。 他有点想走了。 虽然这位小姐表现得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是，得知的庞大信息炸得他头脑发昏，让他根本提不起来在旁人面前伪装的精神。 正巧，千手扉间也不想继续应付这四人了。 他该透露的已经透露了，再说下去的话，就会影响到琴酒的考核了。 所以，他以安室透的强颜欢笑为切入点，突然提高声音道：“安室先生不用伤心啦，毕竟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不过，我这里倒是有一个纪念品可以交给安室先生。” “正巧哥哥之前跟我提过，安室先生想去祭拜宫野艾莲娜。可惜的是，哥哥也不知道那位女研究员后来搬迁的实验室地址。”千手扉间的声音随着他的走远而消失，“我失陪一下。” 千手扉间一走，仅余的三人瞬间变了模样。 “灰原……” 慑于在别人家里可能会泄露消息，江户川柯南只是喊了一声雪莉的名字，但他要问的话却全然透过目光传递给了对方。 安室透和冲矢昴也第一时间将目光移向雪莉。 身为APTX-4869项目的研究员，雪莉是最有资格判断千手小姐话语真实性的人员。 “……我不知道。” 雪莉闭上眼睛，微微摇头。 她不知道，不知道这个项目究竟是否真的有这么大的问题，不知道她的感冒究竟是着凉，还是那个药物的副作用。 如果说，她还在抱着父母留下来的资料苦苦研究，在试图攀登这个课题的高峰。那么，千手医生就是站在另一座山山顶俯瞰她，并评判她脚底下不见全貌的高山的人。 一叶障目的她，根本分辨不了千手医生判断的真假。 “没事的，灰原。”江户川柯南握住雪莉的胳膊，似乎想通过这种动作传递勇气，“我们目前还都好好的。” 他没有任何研究上的才能，精于推理的他只能确定这位千手小姐没有撒谎。但是，千手小姐所有的消息都来源于千手医生。 万一千手医生也误判了呢？ 毕竟，说到底，千手医生根本没有真正经手过那个项目。 只是通过简单的了解就下了那种果断的结论，实在太武断了一点！ 雪莉捂住口罩，胡乱地点头。 她现在什么话都不想说。 不疾不徐的脚步声传来，千手扉间拿着一个小箱子回来了。 他的指尖被冰冷的箱壁冻得通红。 在将箱子放到茶几上之后，千手扉间便迅速收回手，将双手探到乌鸦的翅膀下汲取温暖。 顶着四人疑惑的目光，千手扉间示意道：“安室先生可以把这个东西当做祭奠宫野艾莲娜的物品。” “这里面是……？” 安室透想不通。 他记得千手医生说过，他和宫野艾莲娜的交情并不深，所以，千手小姐这里怎么会有艾莲娜阿姨的遗物？ “是那个项目的实验体的样本。”千手扉间浑然不觉自己一句话差点将四人吓得跳起来，“我想着，既然安室先生想要祭奠宫野艾莲娜的话，她手底下的实验体的样本好歹也和宫野艾莲娜有点关系，勉勉强强可以当做怀念那位研究员的媒介吧？” “千手小姐，这个样本该不会就是……” 安室透张了张口，用口型无声说出了“贝尔摩德”四字。 “没错。”千手扉间欣然点头，“因为哥哥本来要接手那个项目的，所以就弄了一点样本过来。” “但没想到哥哥来日本后又改了主意……”千手扉间遗憾道，“然后，这个样本就失去了价值。本来我准备处理掉的，没想到安室先生恰好来了……” 安室透想起了在基地病床上躺了一天的贝尔摩德。 应该就是那个时候…… 基地的医疗人员暗中拿走了贝尔摩德的样本吧？ 安室透心动了，但他不敢拿。 千手小姐的动作怎么可能瞒过千手医生？更甚者他今天来这里拜访千手小姐说的每一句话，脸上的每一个表情都可能被千手小姐转告给千手医生。 一旦千手医生将这件事告知琴酒，恐怕下一秒琴酒就会处理掉他这个打探了太多事的家伙。 “千手小姐，虽然我不算什么外人，但是这种东西……恐怕不适合交给我吧？”他强笑道，“这种珍贵的样本就算要处理，也该经过千手医生的同意吧？” “没关系的，哥哥不会在意这种小事的。” 千手扉间绯红的眼眸看向手中捧着的红眸乌鸦，悄然弯了眼眸。 “咳……就算千手医生不在意，但是……和千手医生一起离开的家伙也会……” 安室透握拳轻咳一声。 反正他已经知道样本就在这里了，大不了之后他再悄悄潜进来将样本拿走。总之，不能让波本这个身份和贝尔摩德的样本扯上关系。 “不会的。”千手扉间笑了，“琴酒很忙，他不会管这种小事的。” 说着他便拿出手机对着安室透晃了晃：“安室先生放心，只要跟哥哥知会一声就可以了，不会让你为难的。” 在安室透阻拦之前，他便将电话拨了出去。 他的身体是宇智波斑在用，接电话的自然也只会是宇智波斑。 听着对面沉默的呼吸声，千手扉间勾起唇角，一只手逗着面前的红眸乌鸦。绯色的眼眸似乎透过乌鸦猩红的瞳孔，看到了另一侧坐在车上接电话的紫眸男人。 千手扉间忽然有些叫不出口，但他舌尖在上颌处抵了抵，还是微微动了动唇。 “……哥哥。” 声音缱绻又温柔。 抉择 纤细的嗓音进一步强化了千手扉间声音中的情绪，听得另一边坐在车上的宇智波斑瞬间绷直了身体。 “什么事？” 隔音的结界被宇智波斑第一时间布下，千手扉间天然冷冽的嗓音合着宇智波斑满腔的爱意糅合成温柔的回应。 千手扉间说着他和宇智波斑都知晓的废话。全程旁观了千手扉间接待这群人的宇智波斑，当然不会违背千手扉间的意愿。 所以，温柔的男声很快便回道：“给他吧。” “看吧，我就说没问题的。” 千手扉间晃了晃手机，似乎因为得到了允许，他整个人都高兴起来。 “千手医生不会被那个家伙找麻烦吧？” 安室透有些不可置信。 就算千手医生看上去像是琴酒的长辈，但琴酒那个冷酷无情的家伙在杀人的时候可不会讲究什么尊老爱幼的传统。 对组织来说，贝尔摩德的样本是绝对禁止流出去的东西。 这份样本的价值是无可估量的。 卧底组织已经有一段时间的安室透清楚地知道，就算最终组织没能覆灭，但只要他拿着贝尔摩德的样本回去，也一样会被公安视作成功完成任务的“大英雄”。 时至今日，他也已经发现了，公安如此重视组织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并不是因为组织成员猖狂行事践踏法律，而是因为想要得到那个项目的研究资料。 安室透不愿深想其中的差异。 某种毛骨悚然的东西盘旋在他的影子里，让他觉得，只要自己一将思绪沉下去，就会被其中蕴含的大恐怖粉碎自己一直以来的信仰和坚持。 所以……这份样本…… 他该怎么办？ 直到提着手提箱和千手扉间道别，安室透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从负八十摄氏度的环境里拿出来的手提箱异常寒凉，但安室透提着它的手却恍若感受不到冰寒一样。 四人来到阿笠博士的家里，雪莉上前打开手提箱，小心地检查其中的样本。 “的确是贝尔摩德的样本。” 她确认道。 此话一出，安室透和冲矢昴之间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波本，你应该不会把这个样本拿回去交给公安吧？” 冲矢昴的问话隐含威胁。 他身体微侧，整个人蓄势待发，已经做好了从波本手底下抢夺样本的准备了。 和安室透的纠结不同，赤井秀一对FBI没什么忠心。他加入FBI也只是为了寻找失踪的父亲而已，还远远没到要替掌控FBI的那群人卖命的程度。 所以，在宫野志保和FBI的前途之间，他毫不犹豫地就选择了宫野志保，选择了隐瞒拿到贝尔摩德的样本这件事，让宫野志保能够继续在私底下研究。 “赤井秀一，这话应该换我来问你吧？拿贝尔摩德的样本去换在FBI的前途，我怎么觉得你做这种事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安室透反唇相讥道。 借助艾莲娜阿姨的大女儿宫野明美进入组织，之后又用言语引诱宫野明美脱离组织，导致宫野明美身死，宫野志保也被迫服下那个药物…… 呵…… 这种男人…… 江户川柯南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位探员，头大不已：“赤井，安室先生，不如这个样本就放在灰原这里如何？有这个样本在，灰原的研究应该会更顺利一些。” 在他看来，这两位的目的相同，完全没有必要为这种事吵架。 二人没有回话，仍旧在无声地对峙。江户川柯南的提议太过天真，将样本留在雪莉这里，就意味着他们必须将身家性命放到对方手上。 不然，拿到贝尔摩德的样本却隐瞒下来这件事就足以让他们所在的势力将他们视为叛徒。 而恰好，安室透一点也不信任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的赤井秀一。 同时，苏格兰的血仇横亘在他们之间，赤井秀一自然也不会认为安室透会错过这个对他下手的大好机会。 “不要吵了。” 就在二人对峙间，雪莉已经动手将样本分成了三份。 “这里的样本量很充足。贝尔摩德的头发、血液、肌肉组织都在里面。”她指了指被妥善分装的试管，“你们两个人可以拿着这里面的样本回去交差，注意负八十摄氏度妥善保存。” 安室透神色不明的拿起被分出来的一份样本，三只试管里各装着大半管血样、金色的头发，还有肌肉组织…… 他摩挲了一下试管，又想到人体的温度可能会对样本造成破坏，又迅速缩回手，转头对雪莉道：“这里有保存样本的设备吗？” “有。” 雪莉点了点头。 “那就先放在这里吧。雪莉，你暂时帮我保存一下好了。” 安室透现在还做不出决定，所以他选择暂时不动这份样本。有些事情，他需要好好考虑一下了。 “我也不方便。”冲矢昴也叹气道，“工藤宅里只有家用冰箱。那种设备可以提供的温度远远达不到保存样本的条件。所以，我的那份也暂时存放在这里好了。” 他也得认真想想，要不要将这份样本交上去…… “没问题。”雪莉应了下来，拿着三份样本就去了地下室，“我去做研究了，你们自便。” 江户川柯南看着灰原哀离去的背景，神情担忧：“灰原自从回来就有些不对劲……” 他总觉得，听了千手小姐的话后，灰原的身上就透出一种老年人的暮气。 明明之前灰原还干劲十足地想要研制出那个药的解药…… “因为一直以来的努力被否定了吧……”冲矢昴轻声道，“千手小姐的解释就连我听着都不寒而栗。明明看上去是十分接近成功的项目，但却有着那种要命的缺陷……” “可是，千手小姐的话也不一定是真相！” 江户川柯南反驳道。 就算那位小姐说得头头是道，但也难保千手医生不会有误判的时候！ “可是雪莉已经相信了。”安室透忽然接话道，“柯南，或者应该叫你工藤新一。” “千手扉间在医学界的地位就好比福尔摩斯在侦探界的地位一样，你会质疑福尔摩斯的判断吗？被盛赞为‘平成年代的福尔摩斯’的你，真的自认为自己有着能够匹敌福尔摩斯的能耐吗？” “当然没有！” 江户川柯南否认道。 “所以，雪莉才会有这种表现。”安室透淡淡道，“就算她在组织里被称作天才研究员，就算她真的改进了艾莲娜阿姨留下来的项目，但她的努力在千手医生的判断面前也只是徒劳而已。” 努力没有错。 但向着错误的方向努力，而后被人指出来，但却还不得不继续走下去，就是一件十分悲伤且无奈的事情了。 一时间，三人皆沉默下来。 另一方，千手扉间在送走了四人之后，便迎来了宇智波斑的发难。 “哥哥？” 宇智波斑将这个词在舌尖咀嚼了一下。 红眸乌鸦重新化作人形，将千手扉间困在玄关处，抬手将千手扉间蒙着脸的口罩、纱帽都拿到一旁：“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这么大一个弟弟？” 他没有想到，千手扉间乖起来也是能要人命的。 恐怕，柱间这辈子都没见过千手扉间这副乖乖喊别人“哥哥”的模样。 气氛陡然微妙起来。 宇智波斑十分瞧不上千手扉间用来实验的这具身体，孱弱、无力、瘦削…… 就像一碰就碎的玻璃一样。 但现在，他突然发觉，年轻的身体似乎也有好处。 借着身高的优势，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千手扉间完完全全困在怀里，还能居高临下地俯视千手扉间，将千手扉间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收入眼底。 他将手指从千手扉间的下颌处移开，不出意外的，那里便多了一个浅浅的红印。 如果忽略这具身体的脆弱可能让千手扉间遭遇危险却无法反击的话，那么，微红的指印可以轻易被视为某种可以激起他的征服欲和凌虐欲的印记。 “现在有了。” 千手扉间捂着仍旧有些微红的脸，笑着反驳道。 他的脸有些发烫，还有些痒。 大抵是下午的晒伤导致的感觉吧？ 千手扉间没有放在心上。 但是，在他看不到的角落，发丝下白皙的耳尖却爬上了一层绯色，暴露了他掩藏在晒伤之下的真实情绪。 宇智波斑不会错过眼前自耳尖蔓延到脖颈的大片绯色。 有着头发保护的耳朵不会被阳光晒到，所以…… 他磨了磨牙，也没去戳破千手扉间嘴硬的话，只伸手碰了碰眼前悄然暴露而不自知的耳尖：“我似乎也没有承认……” “不要在意这种小事。”千手扉间及时打断了宇智波斑磨人的拷问，“只是搪塞一下来访的客人而已。” 他发觉，他根本招架不了宇智波斑步步紧逼的问题。恐怕再让宇智波斑问下去，“哥哥”就要变成“情哥哥”了。 宇智波斑有心想惩罚一下千手扉间，但对着眼前大片被晒伤的皮肤，他却有种无处下手的感觉。 最后，他叼着千手扉间的耳尖轻轻磨了磨：“……下不为例。” 微凉的夜风透过纱窗吹来，吹淡了客厅里旖旎的气氛。 宇智波斑拢了拢千手扉间肩上披着的纱巾，侧身替千手扉间挡住凉风，便欲抱着千手扉间回房。 “等一下。” 顺从地环上宇智波斑的脖颈，千手扉间鼻翼微微扇动，阻止了宇智波斑准备起身离开的动作。 他贴着宇智波斑的耳畔轻声道：“我好像闻到了硝烟的味道。” 倒计时 宇智波斑顺着千手扉间的视线瞟了眼风吹来的方向，紫眸似乎能穿透房屋和庭院的壁垒看到硝烟的来处：“不用理会，只是琴酒手底下的两个废物在追杀别人而已。” 两个狙击手，竟然沦落到要追杀别人的地步…… 宇智波斑觉得，用“废物”来评价这两个家伙都算他嘴下留情了。 “怎么回事？” 千手扉间皱了眉头。 宇智波斑将今天在地下车库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说。 “基尔和波本接了刺杀毛利小五郎的任务，但这两个卧底把刺杀搅黄了，顺带还拦住了去帝丹高中刺杀毛利兰的基安蒂和科恩。” “现在看来，那两个废物虽然没用，但好歹也在认真执行琴酒的命令。” “所以，毛利兰在躲避这两个人的追杀？”千手扉间挣扎了一下，从宇智波斑怀中下来，“我去看看。” “千手扉间，这种事你也要管吗？” 千手扉间这具身体的力气太小，根本没推动宇智波斑，反而让他愈发将人搂紧了，低头问话的紫眸里满是不赞同的神色。 虽然那两个狙击手废物归废物，但能从那两个家伙手底下逃掉，甚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毛利兰明显就不需要千手扉间出手。 世界意识引着毛利兰无意识中来到这片区域，不就是为了让工藤新一那个小鬼英雄救美吗？ 在千手扉间的身体如此孱弱的情况下，宇智波斑恨不得千手扉间离这些事情越远越好。 “我想知道——”千手扉间将身体重量都压在宇智波斑身上，绯红的眼眸望向气味飘来的方向，神情好奇，“如果扰乱了男主角和女主角之间既定的世界线，会发生什么事情？” 说着，他便回头对上宇智波斑的视线，抬手插入宇智波斑毛糙的发间，熟稔地顺毛道：“不用查克拉的力量，也不用外力改变他们的认知，只是让他们知道被隐瞒的真相……” 顺着话音，顺毛的五指也滑落到宇智波斑的后脖颈处，轻轻捏着那里紧绷的肌肉：“不会有事的。” 僵持了数秒，紫眸中的坚持在红眸里满满的好奇之下败退了。 宇智波斑一边在心底唾弃自己的不坚定，一边将口罩和纱帽重新给千手扉间带好，之后才化作红眸乌鸦落在千手扉间的肩上。 说什么试探或者实验，在宇智波斑看来，千手扉间根本就是好奇心作祟而已。仗着有他在，所以肆无忌惮地用各种办法试探这个世界的意识…… 不过，这种被依靠的感觉并不差。 宇智波斑自己都没有察觉，在乌鸦猩红眼眸里的纵容之下，是满满被依靠的满足和自傲。 在见到红眸乌鸦无声颔首之后，千手扉间便开门出去了。 有宇智波斑在，正在阿笠博士家里的四位客人无论如何都不会发觉外面的动静。 毛利兰这段时间十分不好过。 先是被好友告知了“沉睡的小五郎”的真相，顶着担惊受怕的心情带着爸爸紧急去医院检查，之后还得等着柯南对爸爸进行麻醉的药物的药物检测，后来又要和柯南的妈妈江户川文代打交道…… 而后，就在她纠结该不该应下江户川文代的请求继续让柯南住在毛利家时，她失踪已久的恋人新一又打电话来，电话中不仅没有指责柯南胡乱对她爸爸用麻醉药的事情，反而也极力劝她将柯南留下来…… 毛利兰无法接受自己的恋人如此不在乎爸爸的性命，所以她和新一大吵了一架。但是，就在她想要再和新一联系，并且问清楚柯南的情况时，新一又消失了…… 再然后，妈妈不知道为什么来了这边，还流露出想把她带走的意思，而爸爸也没有像之前那样极力阻拦…… 一直到今天，她浑浑噩噩地上学，正在上课的时候又突然被爸爸一个电话叫了出来，之后又莫名奇妙地让她换一条路回家，甚至还让她注意周围的人…… 毛利兰不傻。 爸爸和妈妈的异常，暂时搬出去的柯南，还有莫名消失的文代阿姨……这一切都说明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但没有人告诉她。 她捏着手机，茫然地踩着昏黄的路灯倒影前行。待到她回神之时，她才发觉自己竟然不知不觉走到了新一家这边。 可是……一片黑暗的窗户告诉她，她的恋人已经消失很久了。而且，就算窗户里亮起了灯光，也只能说明冲矢先生在家而已。 便在毛利兰对着工藤宅黑暗的窗户怔怔出神之时，她身旁庭院的门被打开了。 “这位小姐，请问有什么事吗？” 千手扉间出现了。 “啊，啊？！”毛利兰陡然回神，连连鞠躬道，“对不起，我只是不小心走神了，所以才一直站在门口……” “没关系。”千手扉间拦住毛利兰道歉的举动，将捂得严严实实的纱帽拉开了一点，露出那双透着好奇的红眸，“小姐是要找冲矢先生吗？” “不是。”毛利兰迅速摇头，“我只是……我只是来这里看看工藤家有没有人回来……” 她迅速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好像没有呢。”千手扉间思考了一下，缓缓摇头道，“我才搬进来没几天，但是我拜访过周围的邻居。据冲矢先生说，他已经在隔壁借住一段时间了。” “所以，小姐是才搬过来的吗？” 毛利兰顺着话音下意识去看庭院墙壁上挂着的门牌。 然后她就被门牌上明晃晃的“千手”姓氏给惊到了：“千手……这里是千手医生的家？！” 千手这个姓氏实在稀少，少到毛利兰这辈子只见过千手医生这一个姓千手的人。 “没错。”千手扉间打量了一下面色惊讶的毛利兰，迟疑地点头，“难道小姐认识我哥哥？” 毛利兰对及时指出真相并且建议好友让她带爸爸去做身体检查的千手扉间只有感激，此时面色激动道：“小姐是千手医生的妹妹吗？千手医生之前帮了我们家大忙，我和爸爸都想当面感谢一下千手医生……但是……” 想到今天在电话中奇奇怪怪，甚至流露出让她不要再向园子打探千手医生消息的爸爸，毛利兰垂下眼失落道：“但是因为一直不知道千手医生的住址，所以就……没能来拜访……” 千手扉间本来只打算跟这位女主角寒暄几句，而后便引着这位女主角自己发现真相。 然而，不速之客来了。 千手扉间似有所觉般抬手理了理被风吹得扬起来的纱巾，同时绯色的眼眸自然地越过毛利兰的肩膀，看到了拐角处朝着他们一步步走来的科恩。 沉稳高大的男人两只手插在大衣的口袋里。 千手扉间毫不怀疑，只要这位狙击手走到近前，她或者毛利兰就会被毫不留情地拧断脖颈。 但是，与千手扉间猜想的不同，此时男人的耳麦中传来女性暴躁的声音。 “科恩！快把这个突然出现的碍事女人解决掉！她的纱巾挡住我的视野了！” 科恩没有回话，但他的步伐却快了些许。 今天他和基安蒂的任务进行的十分不顺利。先是土门康辉的暗杀计划被基尔脚底的窃听器泄露，后是新接的刺杀毛利兰的任务遇到警察设卡…… 之后，等到他和基安蒂到达帝丹高中时，学校已经放学了。 需要杀死的目标也消失了。 好不容易再次追踪到目标的身影，结果远距离狙击却总是因为这样或那样的意外失败。这才是科恩身为狙击手，却还是选择亲自出现在毛利兰附近的原因。 如果这一次基安蒂的狙击再次失败，就由科恩用手枪或者近战手段将毛利兰杀死。 “嘎——” 停在千手扉间肩膀上的红眸乌鸦发出一声嘶哑的鸣叫，旋即便飞了起来。 乌鸦的声音不大，但却如水波般向着四周扩散，直至将附近安静下来的树林激出一群又一群飞鸟。 在黑暗的夜空中，飞鸟各色的眼眸接连被猩红的颜色浸染，四散飞舞的鸟群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收拢着向着天空中盘旋的乌鸦汇集。 “啊？！”千手扉间惊叫一声，似乎才意识到肩膀上的红眸乌鸦飞走了，“毛利小姐，虽然很突兀，但可以请你帮我一个忙吗？斑它似乎受惊了，我想请你和我一起去附近找它。” 毛利兰不会拒绝这种小要求。 所以，在毛利兰点头之后，千手扉间便将她拉了进来：“毛利小姐请跟我来，我们先去拿它最喜欢吃的小饼干。只要用这种食物引诱它，它就不会和我们玩捉迷藏了……” 眼见着庭院门要关上了，科恩小跑起来，怀中的手枪也隐约露出轮廓。 此时，宇智波斑正和琴酒、伏特加赶赴下一个地点。 一直坐在保时捷副驾闭目养神的他突然坐直了：“琴酒，给你十秒钟的时间，让你手底下那两个废物撤回来。他们杀毛利兰我管不着，但他们想对千手扉间动手就越界了。” “十。” 他倒数道。 鸦群在空中汇集在一起，又迅速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向着基安蒂隐藏的高楼飞去，另一部分向着已经快走到庭院门口科恩俯冲而去。 “科恩！不准抢我的猎物！我要亲手把那个运气好到离谱的毛利兰爆头！” 看出来科恩想闯进庭院解决那两个女人，基安蒂及时阻止道。 她丢失了目标。 但通过科恩的无线耳麦，她也听到了那两个女人的对话。只要等上几分钟，那个该死的目标就会再次出现。 她这点耐性还是有的。 但，怀中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是琴酒。 基安蒂没有任何接电话的意思。 在即将成功爆头的前夕，谁都不能阻止她收割这个目标的性命！ “九。” 宇智波斑的声音渐渐带上了杀意。 他的视线被分成了几部分。 一部分看着伏特加大气都不敢出地将保时捷开出龟速，一部分看到了高楼上神色癫狂兴奋的基安蒂，一部分看到了科恩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乱步伐。 “八。” 不听话的下属没有必要留着。 如果琴酒管教不好下属，那就让他来代劳好了。 “七。” “喂。” 科恩接通了电话。 “通知基安蒂，任务取消，迅速撤离。” 琴酒冷漠的声音中透着寒意。 “六。” 鸟群飞掠而下的身影被昏黄的路灯映射成一条黑色的洪流，向着科恩和基安蒂涌去，似乎要吞没他们的性命。 “但是，琴酒，目标很快就……” 科恩迟疑了一瞬。 周围没有埋伏，也没有任何需要防备的事物，目标也并没有出现任何变故…… 这种情况下，琴酒为什么会通知任务取消？ “五。” “任务取消，迅速撤离。” 琴酒神色冰冷地再次重复了一遍。 近了。 黑色的洪流与科恩被路灯拉得长长的影子汇合了。 “四。” “好的。” 科恩的手从手枪上移开了。 他挂断了电话，对着远处做了个任务终止的手势，同时另一只手按上耳朵里的无线耳麦：“基安蒂，任务取消。” “三。” 黑色的洪流和科恩擦肩而过，留下几片灰色的羽毛，擦着科恩的脸颊悠悠飘落。 “为什么？！只差一点！我只差一点就能解决掉这个目标了！” 基安蒂没有动，她能听到科恩那边传来的细碎女声。 目标就快出来了！ “二。” “这是琴酒的命令。基安蒂，不要抗命。” 科恩几步远离了千手扉间的宅邸，将自己隐入不远处的树林里。 “一。” “……好吧。” 基安蒂将眼睛从瞄准镜处移开，恨恨地锤了下地面，将嘴里叼着的目标照片揉成一团。 也在这一瞬，鸟群闯进了大楼里，与基安蒂躲藏的黑暗角落融为一体。 “啊！该死的鸟！” 基安蒂胡乱挥手驱赶着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鸟群。 尖利的鸟喙从她的眼尾擦过，带出丝丝鲜血，将那只振翅欲飞的凤尾蝶染成更艳丽的色彩。 “基安蒂，你没事吧？” 科恩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迅速离开去救助似乎发生了意外的同伴。 “呵。”将意识从鸟群中抽离出来，宇智波斑懒洋洋地靠回了座椅上，“……还算听话。” 看在琴酒的面子上，他就留着那个疯女人的眼睛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