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啊进城祸害老娘闺蜜去吧楚昊》 第1章 重回洗衣服 “报告战神,你被绿了!” 云城,雷霆安保公司顶楼。 坐在老板椅上悠哉喝茶的楚风,听到这句话,“噗”地喷在了办公桌对面黑丝女秘书的冷淡俏脸上。 “曼陀,跟你说了多少遍,汇报工作的时候,好好说话!” 楚风黑着脸瞪了她一眼。 被称为“曼陀”的女秘书容颜冷艳,丰胸柳腰,身材火辣。 近乎完美的九头身比例,上身的白色衬衫扣子随时会被崩裂,包臀裙下是两条又细又长的黑丝美腿。 只是,那双金丝边眼镜下的美眸,透着零度以下的冰冷。 楚风有些无语,这个曼陀哪儿都好,就是性子太冷太直,有什么说什么。 退役后,楚风卸任十殿阎罗之主,带着在战场上身有残缺的兄弟们回到家乡,注册了雷霆安保公司。 昔日令各大组织闻风丧胆的暗杀殿至尊曼陀,始终追随在他的身边。 楚风索性做起了他的甩手掌柜,公司一应大小事物交给曼陀处理,他只需要每天早上听听汇报。 曼陀面无表情抹去脸蛋上的水渍,略微整理了下措辞,重新开口道: “战神,今早在某短视频平台上,我们的人发现有五个缩小版的你,打算代母征婚,往你头上戴一顶绿油油的大帽子!” 楚风嘴角抽动,额头上隐隐有青筋浮现。 自家秘书说出的每一个字他都认识,连在一起就听不懂了。 “什么叫五个缩小版的我,还有绿帽子是几个意思,我连老婆都没有,哪来的绿帽子?” 像是早已预料到了他的疑问,曼陀没有试图用嘴解释,而是将手机送到了楚风跟前。 里面是个短视频,点开后,楚风看到了三个粉粉嫩嫩的女萌娃,骑在两个瘦弱可爱男萌娃的肩膀上,合力举着一本写字板。 上面写着“代母征婚”,下面罗列出各个条件,可邮箱投递,也可现场面试,留有具体地址。 在看到五个萌娃的瞬间,楚风才明白“五个缩小版的自己”,究竟是什么意思。 五个萌娃虽然看着仅仅几岁的稚嫩模样,但每一个孩子的五官轮廓,几乎跟他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尤其是被三个女萌娃骑在下面的两个男萌娃,一个死咬着牙满脸倔强,另一个憋着嘴似乎委屈坏了,黑曜石般的璀璨眸子泫然欲泣,就是不让泪水流出来,流露出与年龄不相符的倔强。 完完全全就是楚风小时候的样子。https:/ “这......” 楚风愣住了,眼前五个孩子,怎么看都跟他有血缘关系。 问题是,楚风从军二十载,哪儿有多余的时间谈情说爱,怎么会有自己的孩子。 二十年来,在同龄人求学,步入职场,再到结婚生子,享受着每一天的时候,楚风选择负重前行,在前线浴血杀敌。 直到从一介北境小兵,成为这片大地的护国战神。 麾下统御龙神殿,修罗殿,葵花殿,暗杀殿,聚宝殿等十大至尊殿堂,被称为“十殿阎罗之主”。 他摇摇头,刚想否定自己这个想法,曼陀却忽然语出惊人: “战神,我已经联系过上层,确认这五个孩子确实是您的骨肉,五年前您与魔君生死决战前夜,老战神担心您后继无人,战神血脉断绝,伙同邪医在您的饮食中动了手脚,趁机从您的体内取走了生命精华,精挑细选,最终选定了一个女人,在征求到对方同意后,成功诞下了您的孩子.....” 伴随着“砰”地一声爆响,楚风缓缓合拢手掌,茶杯连变成碎片的机会都没有,瞬间化成齑粉,茶水淌满了办公桌。 楚风面色铁青,他没想到老头子居然对他干过这种骚操作。 还有那个自号“邪医”的大波浪疯女人,居然敢跟死老头联手坑他,不就是自己连续三次拒绝了去她房间修水管么。 难怪自己宣告退役的时候,那个疯女人笑得很阴险,连老头子都没来参加自己的退役仪式。 一切都明白了,楚风满腔怒火,刚想给老头子打电话,问候对方祖宗十八代,忽的想起五个萌娃为母征婚,看向曼陀张了张嘴,轻声道: “她叫什么名字,生下我的孩子以后,就没有再婚吗?” 察觉到楚风的语气变化,很懂老板逼数的曼陀换了个称呼: “战神,夫人名叫苏雅萱,她的详细资料都在这里.....” 接过曼陀提前调查好的资料,楚风这才明白了来龙去脉。 五年前老头子找到苏雅萱,忽悠她有一位镇国英雄命悬一线,可惜他的血脉过于霸道,无人继承,这是整个国的巨大损失。 官方寻找了很久,单身的苏雅萱是唯一的适配人选。 在老头子循循善诱忽悠下,或许是急需用钱,或许是大义在前,苏雅萱答应为这位无名英雄延续香火。 作为补偿,官方每月会拨给苏雅萱一笔哺育补贴。 十月怀胎,苏雅萱第一胎生下了三个女儿。 身体养好后,老头子急吼吼地又找到苏雅萱,委婉表示女儿只继承了那位无名英雄的50%血脉,还需要再生个儿子才能彻底激活。 被忽悠瘸了的苏雅萱,只好再次怀胎十月,第二胎顺利生下了两个男孩。 而后五年,苏雅萱独自一人抚养五个孩子,虽然有着官方补贴,可家里有个瘫痪重病的弟弟,高额的医药费几乎掏空了整个家。 看完资料,楚风心里除了诅咒那个糟老头子不讲武德,更多的是叹息。 他能想象到,一个女人未婚先孕,有了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骨肉,还连生了五个,要承受旁人多少流言蜚语。 不要说酷爱青青大草原的老实人接受不了,怕是很多二婚的男人也敬谢不敏,没人能养得起五个拖油瓶。 女人一生的幸福,几乎可以说断绝了。 楚风默默看着资料上偷拍的照片,夕阳余晖下,女人系着围裙,在逼仄厨房里忙着炒菜,五个粉嘟嘟的萌娃围着她。 她一边忙着炒菜,一边还要分心乖哄着孩子们,那张哭笑不得的温婉侧脸,显得异常温柔。 楚风莫名心里一软,霍然起身,朝曼陀吩咐道: “两件事,立刻将那几个孩子为母征婚的视频删除了,我不希望任何人参与征婚,另外备车,我亲自去应聘!” 第2章 洗衣服太难了 半小时后,城郊,一辆没有挂牌的黑色越野车进入小区,停在3单元2号楼前。 一名秘书打扮的性感艳丽女郎,打开车后门,从里面缓步走出一名青年。 青年剑眉星目,身材挺拔,一身休闲装,有种说不出的独特气质。 楚风叫曼陀和临时司机巨石在外等待,他独自进了楼道。 这是个典型的老破小住宅区,斑驳泛黄的墙壁上贴满了各类男科广告,电视声,麻将声,男女野合的叫骂声混成一片。 楼里弥漫着浓重的烟味,酸菜发酵,以及各家门口垃圾袋里头的酸臭味。 来到十楼东户,楚风犹豫了下,轻轻敲响房门。 “鸭,是麻麻回来啦,月姐你快下去,我要给麻麻开门!” 门内传来了一个小男孩的惊喜声音,紧接着一道傲娇甜美的小女孩声音响起: “楚傲天,你是属猪的咩,有人敲门就一定是麻麻的么,麻麻带着钥匙,回家都是自己开门,外面的肯定不是麻麻!” “咦,难不成是送外卖的?你们谁偷偷点麦当劳了,嘻嘻先说好,这次轮到我吃大鸡排.....” 隔着锈迹斑斑的铁门,小男孩流口水吧咂嘴的声音,都传到了楚风的耳朵里。 “你想屁吃呢,没人点外卖,都别开门,直觉告诉我,这件事很不简单!” “大头蹲下,我爬到猫眼看看!” “好的,月姐!” 一个带着憨傻的男孩声音响起。 隔着坏掉的猫眼,楚风看到一只圆溜溜透着古灵精怪的美眸。 楚风面带微笑,拿出打印好的个人简历,笑得比狼外婆还要亲切,主动开口: “你好,我在抖音看到你们的征婚视频,请问可以现场面试吗?” 话音刚落,门内就不约而同传来了惊呼: “哇塞,这么快就有人面试的么,老妈的魅力真大!” “不对,我们都没把老妈的照片放上去,就这都有人来面试,厉害了我的老妈!” “月姐,快让人家进来面试呀,我瞅瞅长啥样,想做我们的爸比,身材长相必须得符合咱们的口味才行!” “吵死了,你们都别说话!” 趴在猫眼的小女孩,阻止了其他孩子的聒噪,仔仔细细打量了楚昊好一会儿,美眸里闪过一丝惊讶,警惕地开口说: “你先做个简单自我介绍吧,我们满意再放你进来!” “小家伙,戒心还挺强。” 楚风暗自点头,开始按照曼陀为他编好的新身份,侃侃而谈起来: “几位面试官,上午好,我叫楚风,云城本地人,今年28岁,未婚未育,本科学历,任职雷霆安保公司,月收入8000,名下在市中心有一套150平米全款无贷房产,毗邻本市最大儿童乐园,还有一辆五菱宏光 “哇哦,有房有车,有猫有狗,有玩的有吃的,我滴个天,这是什么神仙生活!” “好厉害,还会做蛋糕点心,那岂不是说,我们想吃什么甜品,都能随时随地吃到么,好棒!” “别说了,月姐你让我瞧瞧他长得啥样,要是过关,就定他当我们爸比吧!” “你们几个叛徒,我还没问完呢,你们就先叛变了!” 被称为“月姐”的小女孩哼了声,她似乎并不想就此放楚风进来,又开口说道: “你的自我介绍马马虎虎吧,接下来你要接受三项考验,通过后,我们才会让你进来跟我们麻麻面谈。” “没问题。” 楚风脸上始终挂着和善的笑容。 “那好,第一关,力量考验!” “咔嚓”声中,铁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名身高近两米,一脸憨傻笑容,虎背熊腰的“孩子”! 在铁门打开的瞬间,楚风看到了藏在门后的五个萌宝,个个睁着水汪汪的好奇大眼打量着他。 在看到楚风长相的一瞬间,几个孩子都傻眼了,有个黑发披肩,唇红齿白,看起来最小的男孩瞪大了双眸: “不会吧,门口怎么有个放大版的我,哇哦,我长大后这么帅的么!” “别瞎说,现在安静!” 铁门关上,小女孩朝那个两米高的“孩子”说道: “大头,你让这个叔叔抱你,看他能把你抱多高!” “好的,月姐!” 楚风仰头瞅着这个雄壮威武的“大宝贝”, 对方穿着快要被撑爆的老旧衬衫,勾勒出堪比银背大猩猩的隆起肌肉轮廓,迷彩短裤下,两条金刚岩般的虬结大腿上,隐隐有青筋鼓起。 对方似乎智力有问题,只会听从小女孩的话。 这体型,这虬结恐怖的肌肉密度,不夸张地说,也就楚昊的临时司机巨山能压一头了。 不过,眼前的孩子明显是天生的,要不是智力存在缺陷,倒是能送进北境血狼班重点培养。 “喂,大叔,你可以开始了!”小女孩催促着。 门内其他的小萌娃,都挤在猫眼围观。 楚风看着面前一脸憨笑的“大宝贝”,心道小家伙们还挺聪明的,知道给自己找个保镖。 他走到叫大头的男孩跟前,身高185的楚风,足足低了对方一个头。 大头站在原地,张开双臂,脸上露出腼腆紧张的表情,跟个等待大人举高高的傻孩子一样。 他的目光不敢对视楚风,不知为何,他本能地感觉眼前大叔散发出的气息,像是一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就在大头踟躇的瞬间,楚风已经提着他的衬衫领口,缓缓拔起而起。 直到大头的脑袋“嘭”地撞到了楼道声控灯,发出“嘶嘶”电流声。 看着楚风跟提鸡仔似的,面带微笑提溜着一脸懵逼的大头,门内几个萌宝再度傻眼! 第3章 通关 她们几个很清楚大头有多沉,普通的电子秤根本挨不过他一脚。 最后在垃圾回收站的超大号铁秤上,才称出他体重将近250斤。 现在居然被人轻易地单手举到顶,原本几个小家伙想着楚风能抱着大头离地一点点,就很不错了。 震惊! “怎么样,我过关了吗?” 楚风保持单手提溜大头的姿势,笑眯眯看向猫眼。 “咳咳,第一关算你通过了,继续第二关,实战对抗!” 楚风放下晕乎乎的大头,对方看向他的目光,多了一分畏惧。 门内小女孩的甜美声音继续道: “要做我们的爸爸,要有足够保护一家人的武力,大头,使出老二教给你的必杀技,用尽全力攻击对方!” 楚风嘴角勾起,感觉这次面试越来越有意思了。 可这次大头却没有听话,他悄悄退后跟楚风拉开了距离,紧张之下带着口吃说: “月月姐,我我我害怕,这个叔叔好可怕.....” “大头,你要是不听我的话,以后就不要来找我们玩了,我们也不是朋友了.....” “月月姐别,我我,我就是害怕,我还只是个孩子.....” 小女孩似乎早已预料到了,大棒使完,拿出胡萝卜安抚道: “大头乖,你就当成平时跟你二姐玩的格斗游戏,闭上眼,用尽全力攻击,你要是乖乖听话,月姐奖励你一块麦当劳大鸡排,外加新奥尔良鸡腿大汉堡,这次就你一个人吃!” “啊鸭别呀,我也想吃.....”一个可怜兮兮的小男孩声音响起。 “吃吃吃,楚擎天,把你的吃货弟弟给我拖走,净捣乱!” “呜呜呜”声中,门内似乎有个无辜小男孩被拉走。 在小女孩的循循善诱下,大头铜铃似的大眼,逐渐被浓郁的食欲所占据,口水顺着嘴角滑落。筆趣閣 “嘻嘻大叔,要小心了哦,温馨提示,不要直面大头攻击,记得躲闪,不然我还要帮你喊120呢!” 几乎是一瞬间,原本对楚风畏惧不前的大头,像是换了个人,身上爆发出恐怖的气势,肆虐在整个楼道狭窄空间。 双眸眼底隐隐有赤红掠过,死死盯着楚风,喉间发出沉雄野兽般的低吼。 下一刻,大头右臂胳膊肌肉,骤然膨胀虬结,一拳悍然砸向楚风面门! 伴随着劲风扑面,砂锅大的拳头在楚风眼中迅速放大。 门内几个小崽屏住呼吸,偷偷打开一道门缝,无比紧张地注视现场。 几个萌娃甚至做好了打120的准备,他们对大头的力量太自信了,先前遇到歹徒当街抢劫,小月姐一声令下,大头一拳将对方ko。 如果不是为了老妈后半生的幸福,他们也不会出这样苛刻的关卡。 现在,他们只想着对方及时躲闪的同时,伺机再给大头几下有效的攻击,第二关也就算通过了。 至于打倒制服大头,开玩笑,这家伙堪比银背大猩猩的彪悍体型,跟个肉坦克似的,根本就不可能有人能撼动。 然而,楚风接下来的表现,却让几个崽齐齐傻了眼。 感受着巨拳飞速迎面,楚风不仅没有仓皇躲闪,反而迈步主动迎向大头。 在大头势大力沉的巨拳袭到面门之前,微微侧身,强大的力道拉扯着大头整个上身朝他撞来。 一切发生的太快,就在几个萌宝眨眼的瞬间,楚风抬手掣住大头肩肘,行云流水般,一个过肩摔将其放倒在地。 “轰”地,整个楼层仿佛都在震颤。 “几位小裁判,第二关,我算通过了吗?” 楚风起身掸掸身上的灰尘,笑着看向门缝口几个陷入懵逼的小崽。 此时,五个萌娃脑海里满是空白。 天啊! 这个男人,也未免太强了亿点点了吧! 其中两个一直沉默寡言的萌娃看得最真切,他俩酷爱格斗摔跤,很明显,大头完全不是这个大叔的对手。 对方摔大头的动作,跟顺手摔个布娃娃没什么区别,没有用任何格斗技巧,简单而直接。 似乎在对方眼里,大头跟只弱鸡没什么两样。 门口最大的小女孩,此时满脸的黑人问号,听到楚风的话,连忙带着几个萌宝上前查看大头的伤势。 发现大头只是脑袋晕乎乎的,没受伤。 “月姐,我没事的,这个大叔好厉害,我都没看到他出手,就趴下了.....” 他傻笑着起身,讪讪躲到了几个孩子身后,像个受惊的大宝贝。 小女孩白了眼大头,叉着腰看向楚风,颇为傲娇地说: “第二关,算你通过了,不过还有第三关,你别太得意了,第三关考验你的智商水平,傲天,去把你的全国奥数赛题拿过来!” 长发披肩的可爱小男孩应了声,回到屋里很快拿着一套卷子出来。 小女孩将试卷和笔递给楚风,撇撇嘴开口: “我也不欺负你,这样吧,一个小时,只要你能拿到及格60分,就算通过了。” “别想着用手机找答案,就在门口做,我们会在猫眼里监视你的一举一动。” 说着,小女孩带着其他孩子重新回到门内。 就这? 楚风哭笑不得地看着手里的全国成人组奥数决赛试卷,他是真没想到第三关是这么个玩意。 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奥数足以让人抓狂,不要说全国成人组级别的题目,哪怕是很多大学数学系的教授,都不一定能解出来。 这东西倒不是真的很难,主要是命题角度极为刁钻。 不过,这对于曾被暴脾气师娘虐脑的楚风来说,不算什么。 就在屋内几个萌娃小声讨论是不是太过分的时候,敲门声响起,楚风扬着试卷在猫眼挥了挥: “几位小裁判,我写完了,来检查检查?” 啥玩意? 写完了? 五个萌娃再度懵逼,为首的小女孩看向黑发披肩的可爱小男孩: “傲天,快看看他用了多久?” 小男孩瞄了眼手腕电子表时间,嘴角抽动: “月姐,算上他找台阶坐下写题的时间,总共不到5分钟,打破了你的15分钟记录.....” 第4章 我错了 “作弊,这一定是作弊!我可是去年的全国奥赛第一名,怎么可能有人比我快那么多!” 小女孩闻言大怒,小男孩却咳了咳,弱弱道: “月姐,我刚刚全程紧盯着他,没看到人家用手机找答案.....” “哦,那没事了,可能这家伙是瞎写的,看我们年龄小,想糊弄我们。” 小女孩撇撇嘴,打开一道门缝,看向楚风,翻了个白眼: “你在外面等着,我亲自判卷,看看你猜对了几道题,先说好,不到及格线60分,你就可以回去了。” “没问题。”楚风笑眯眯地将试卷递过去。 接过试卷,小女孩直接丢给跟前的小男孩,打了个哈欠,摆摆手: “傲天你来判卷,低于60分你就打发他赶紧走,不然我们可要报警了,我困了,睡个午觉先。” 见小女孩带着其他孩子走向卧室,小男孩俊秀的小脸上满是苦逼,又不敢多bb,只好对着答案开始判卷。 哎,谁叫他是老幺呢,太难了。 小男孩拿着红笔一路向下,嘴巴逐渐不受控制地长大。 片刻后,他瞪着满是震惊的浑圆黑眸,冲向卧室。 小女孩骑在大头脖子上,跟其他几个孩子,正互相嬉闹着,恶狠狠瞪了他一眼,转瞬笑嘻嘻道: “毛毛躁躁的,你先别说,瞧你这表情,我猜这大叔的成绩大概率是个位数,我猜的对不对?” “不不是!”小男孩难掩震惊,结结巴巴地开口: “月姐,他考了满分!” “纳尼?” “不可能!一定是你判错了!” 小女孩瞬间变脸,一把夺过小男孩手里的试卷,如临大敌,仔仔细细看遍了整个试卷,唯恐有丝毫遗漏。 直到她确认一切都是真的,对方真的考了满分,在不到5分钟的时间内。 她这个去年的奥数全国赛冠军,花了将近20分钟,距离满分也还差了好几分。 这何止是碾压,简直是爸爸对女儿的血脉压制。 离离原上谱,离了大谱了! 其他几个萌娃震惊到有些麻木了,卧室内陷入了尴尬的沉默,还是小男孩挠着头弱弱地开口: “月姐,你有没有觉得,门外大叔长得跟我们有亿点点相像,尤其跟我和擎天哥,不能说一模一样,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小男孩扭头,看向在床头默默做着俯卧撑的双胞胎兄弟: “擎天哥,你不觉得他跟咱们长得很像么?” 忙着俯卧撑的男孩沉默,小女孩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不善道:筆趣閣 “楚傲天,你到底想说什么,有屁快放,别墨迹!” “嘿嘿,其实我是想说.....” 小男孩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笑嘻嘻开口道: “我第一眼看到这个大叔,心里就有种很亲近的感觉,感觉他不像陌生人,既然他通过了三个关卡,要么咱们放他进来,等老妈回来进行终审,老妈要是也满意他,咱们五个以后也就有爸爸了,以后拉到幼儿园,其他人也不会说咱们是没爸爸的野孩子了,毕竟这个大叔真的跟咱们长得很像,妈妈有个男人照顾她,也不会那么辛苦了,你们觉得怎么样?” 几个孩子齐齐沉默,像是戳中了难过的回忆,过了好一会儿,为首的小女孩才点头: “这样吧,还是投票表决,少数服从多数,同意门外的大叔进来跟老妈面试的,举手?” 五个孩子的手,齐刷刷的,几乎是同一时间举起。 “好吧,傲天,你去叫那个大叔进来,大头,你随时听候我的命令,要是那个大叔进屋搞破坏,你就锤爆他的狗头!” “可可是月姐,我打不过他.....” 弱小无助的声音响起。 众人再度沉默..... 在门外等了许久,楚风终于进入了几个萌娃的家。 “喂大叔,你先坐在沙发上等一会,别乱碰东西,我打电话叫老妈回来面试你!” 小女孩凶巴巴地开口,安排楚风坐在客厅破旧的沙发上,她拿出严重掉色的诺基亚手机按键。 楚风看着眼前这个不足100平米的屋子,家具都是二手的,厨房的天花板泛着油黑,年久失修的地板开裂,处处透着破旧,看得出屋子主人的生活很是拮据。 即便如此,屋子里里外外打扫的一尘不染,空气中只有淡淡的尘靡浮动,孩子的玩具和涂鸦随处可见,平添了浓郁温馨的生活气息。 只是,楚风注意到,卫生间对门的一个房间,始终紧闭着,里面透不出一丝光亮,隐隐传来断断续续的虚弱咳嗽声。 楚风打量屋子的同时,也不忘用眼角余光看向五个萌娃。 三个女萌娃,两个男萌宝。 五个孩子个个粉雕玉琢,虽然看着像跟他一个模子里刻出来,女孩明显偏向甜美可爱,男孩更多的俊朗冷傲。 先前那个发号施令,俨然家里大姐头的跳脱小女孩,似乎是排行老大。 另外两个可爱女娃,一个眸光犀利睿智,透着纯粹的天然野性,坐在沙发另一头,打从楚风进家门起,不时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在她身边有个天真烂漫的粉嘟嘟小女娃,笑嘻嘻地把玩着手头的芭比娃娃,对楚风这个外来者浑然不觉。 两个男娃,一个长发披肩,唇红齿白,脸上总是笑嘻嘻,黑曜石似的眸子时不时地偷瞄他,跟楚风对视,立刻露出人畜无害的可爱笑容。 另一个男娃同样有着粉嫩可爱的小脸蛋,小小的脸上却满是认真和坚毅,一言不发,默默地在客厅木地板上坐着俯卧撑,给人酷酷的感觉。 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滴打在地板上,他始终保持自己的节奏。 就这么一会儿,小男孩已经连续做了超过200个俯卧撑了。 楚风的目光最后定格在了客厅最前方,那里有个祭奠用的供桌,摆着一些新鲜水果,上面供奉着一个黑色牌位,上面写着: “亡夫楚氏,镇国英雄!” 楚风浑身一震,心里酸涩: “原来,她一直以为我牺牲了.....” 不难猜测,他的身份是sssss机密,老头多半只告诉她自己姓楚,让苏雅萱误以为楚风已经牺牲了。 他没有想到,她会将自己真正当成她的男人,在家为自己设立了香火牌位。 两人明明未曾谋面,她却听信老头子的忽悠,甘愿为无名英雄存续最后一丝血脉,为这个国留下一颗希望的种子。 看着生活在破败小区,却依旧快乐活泼的五个孩子,楚风的心里五味杂陈。 一个女人独自抚养五个孩子,其中的艰辛不言而喻。 楚风注意到沙发旁边墙壁,画着很多黑线,似乎是孩子们在比赛身高。 他看到了五个萌宝的名字: 楚梓月! 楚冰瑶! 楚曼妮! 楚擎天! 楚傲天! 第5章 真不是故意的 另一边,楚梓月连续给母亲打了好几个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奇怪,老妈不是给李艳阿姨当伴娘了么,怎么忙得连个电话都不接。” 她嘟囔了句,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 瞥了眼老实坐在沙发上等待面试的楚风,她跑到房间拿来笔记本电脑。 在楚风略显愕然的注视下,楚梓月一阵操作猛如虎,迅速黑进了一家叫“维也纳大酒店”的监控系统。 很快,电脑屏幕上出现了酒店各个监控的画面,楚梓月冲着摆弄变形金刚的小弟楚傲天招了招手: “傲天,帮我找找老妈在哪里,人太多了,我给她打电话都不接,别喝醉了手机丢了.....” “啊,月姐,你找曼妮行不,我正帮大黄蜂装腿呢,实在走不开!” 楚傲天哀嚎着,然并卵,在大姐的眼神杀下,他只好唉声叹气地放下变形金刚。 楚风起身站到两人身后,大女儿楚梓月也没管他,跟楚傲天在监控搜寻起了老妈的身影。 这家维也纳高档酒店,今天似乎被人婚礼包场了,主办方似乎很有钱,请了不少亲戚好友,现场一片嘈杂。 不过,两个小家伙很快就在一个镜头里找到了老妈苏雅萱的身影。 只是,镜头里的苏雅萱,一身撕破凌乱的洁白伴娘装,绝美温婉的俏脸,此刻满脸惊恐,尖叫着仓皇逃跑。 在她身后,有七八个满脸淫笑的猥琐男人疯狂追赶,嘴里兴奋大叫着“婚闹先闹伴娘”。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猫捉老鼠的戏谑,似乎眼前逃窜的女人,就是他们案板上的肉。 诡异的是,全场那么多人,却没有一个人出手帮忙,都带着同样嘲弄残忍的笑容。 维也纳酒店修建地极为豪华,里面是个中式庭院,女人被逼到了一个死角,被逼无奈之下,钻进了一个房间里。 就在她进入房间的一瞬间,屋内爆发出了女人歇斯底里的尖叫,同时一个男人阴笑声响起: “啧啧苏雅萱,惊不惊喜,你到底还是落我手里了,放心,夜很长,进了这房间,就别想着那么快回去了.....” 视频里老妈的惨叫,令五个萌娃瞬间炸毛: “王八蛋,我要杀了那帮畜生!” “都别拦我,擎天哥,刀在手,跟我走,我要活劈了这群畜生!” “别傻了,你们几个小屁孩能干什么,都冷静点听我的,我现在就联系暗网一个朋友,他就住在本地,之前我帮他摆脱国外势力反追踪,欠我一个人情,他手下有上千号小弟,能立刻冲进去救老妈.....” “等等,那个大叔不是很能打么,要不叫他跟大头一块去救老妈.....” 几个萌娃下意识回头,却发现楚风不知何时,消失在了屋内。 一阵强风顺着客厅外侧大开的窗户吹进来,外面传来“轰隆”一声巨响,似乎一颗炮弹砸在了地面上。 楚傲天愕然张了张嘴,指着没上防盗网的窗户: “月姐,那大叔,该不会从十楼跳下去了吧......” 小区楼下,青灰色的硬化水泥地上,蜘蛛网般的骇人裂缝,朝着远方急速蔓延。 街道两旁,仿佛迎来了一场大地震,狂风大作,交通瘫痪,路人哀嚎,宛如世界末日。 恍惚间,无数人仿佛看到一道如神似魔的声音,撕裂一切阻挡,爆发出无与伦比的恐怖速度! 此时此刻的楚风,目次欲裂,杀意沸腾! 五年前,自己与号称西方第一神的魔君决战,生死未卜,苏雅萱无怨无悔为自己延续五条血脉。 而今自己荣耀归来,她还没有享受到哪怕一丝一毫的战神夫人殊荣,就要被一些自己曾经守护的杂碎们折辱。 恨欲狂! 楚风双眸赤红,速度疯狂飙升,伴随着他每一脚落下,恐怖的裂缝铺天盖地。 他的速度太快了,哪怕是全球最为顶级的超级跑车,也只能吃他屁股后头卷起的漫天灰尘。 暴怒并没有让他丧失理智,楚风取出军用手机,迅速拨通了秘书曼陀的电话。 “曼陀,通知咱们驻扎云城的人,发布s级战神令,所有人放下一切手头任务,给老子围了维也纳酒店,营救一个叫苏雅萱的女人,那是老子的女人,谁能头一个成功救人,老子重重赏他!” “是,战神!” 曼陀反应极快,在向战神麾下所有下属势力下达作战命令的同时,拿出了最优方案: “战神,我已锁定当前距离维也纳酒店最近的势力,是您的三徒弟,葵花殿战尊嫪毐,因擅自对敌国俘虏处以惨无人道的葵花宫刑,被您下令关押,是否立即从天牢释放嫪毐,他的葵花殿三千徒众,时刻守候在天牢外,可第一时间赶往维也纳酒店!” 没有任何犹豫,电话另一头,传来楚风冰冷的声音: “告诉他,师娘要是掉一根头发,提头来见!” 几乎是同一时间,沉寂多时的战神军用直属大群里,曼陀艾特全员,紧急发布了s级战神令。 太久了,很多人以为战神退役后,这辈子都看不到战神令了,当炽热的血液逐渐冷却,这一刻,所有人激动得热泪盈眶。 战神没有抛弃他们,还记得他们! 可当众人看清战神令任务后,全球各地爆发出恐怖的杀气。 龙神殿,修罗殿,葵花殿,暗杀殿,聚宝殿,冥王殿,合欢殿,堕魔殿,巨神殿,百兽殿。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护法。 鲲鹏,饕餮,穷奇,貔貅,狻猊等十大战将,一百零八战神直属死卫...... 一场恐怖的大地震,在全球各地肆虐! 与此同时,云城地下天牢。 在最底层的漆黑囚室内,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一名身披黑色斗篷的男人,盘膝坐在床上,在黑夜里,默然无声地翻阅着手中的“葵花宝典”。 男人整个人缩在宽大的黑色斗篷里,勾勒出他骨瘦如柴的躯体,仅露出的手指异常苍白。 忽的,他身边的手机屏幕亮起,男人随意扫视,就一眼,男人的嘴角无声咧起。 手机屏幕上的幽光,将男人那张异常俊美的苍白面庞映照出来,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底爬满了畸形疯狂的杀意,诡异的笑声在囚室内回荡 “桀桀桀桀,师尊,这次可是你放我出手的,葵花殿是时候该吸纳一批新鲜血液了.....” 第6章 大客户 维也纳酒店,后院中式豪华厢房内。 苏雅萱被人五花大绑在床上,嘴里“呜呜”塞着破布,无比惊恐地望着面前臃肿如肥猪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她认识,正是公司的总经理刘建成。 苏雅萱哪里想到,自己受邀参加闺蜜婚礼,遭遇了最恶心的婚闹。 看着平日里和颜悦色,对自己颇为照顾的公司经理,如今彻底撕下了所有伪装,露出了狰狞恶心的真面目。 苏雅萱疯狂地挣扎想要后退,奈何她被绑的死死的。 刘建成舔着嘴唇,贪婪地看着自己的猎物,一边缓缓脱着衣服靠近,一边笑眯眯道: “苏雅萱,你可真是个尤物,不枉老子花这么多钱设套,心疼归心疼,这钱倒是花的不亏,说起来还要谢谢你的好闺蜜李艳了,没她把你吊过来,我还真不好得手.....” 见苏雅萱露出震惊愕然的表情,刘建成嘿嘿一笑:m..nět “真是个好骗的蠢女人,被人骗了还帮人数钱,睡你之前,我也不妨实话告诉你,你不觉得奇怪么,你跟李艳在同一家娱乐公司,她长得没你漂亮,身材没你好,论起演技和唱歌都不如你,可她却能被公司重捧,你呢只能被打发去做最低级的女主播.....” 说到这里,刘建成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 “原因很简单,她一进公司就跟老子睡了,不过呢,老子最想睡的是你这个良家少妇,可你把自己保护得太严实了,让我找不到机会,李艳那个贱人为了讨好我,主动接近你,跟你成了好闺蜜,一步步设下了今天这个局!” “嘿嘿,待会儿我会拍下全程留作纪念,听说你还有五个孩子,都上幼儿园了吧,啧啧,你要是不听话,我就把这些好东西发到你住的地方,你孩子的幼儿园,叫大家都来看看孩子的妈妈是个什么样的人.....” 刘建成脸上笑嘻嘻,嘴里却说着最为恶毒的威胁,苏雅萱绝美面容上的表情,从惊恐,愤恨,最后化为了彻骨的绝望。 她深知自己无法逃脱囚笼,一旦就范,等待她的,将是无尽的折磨。 不仅是她,就连她的五个可爱懂事的孩子们,都要遭受刘建成的摧残。 她想要一死了之,可她死了,她的孩子们怎么办。 她们还那么小,还有自己瘫痪重病的亲弟弟,等着自己每月赚钱续命。 还有当年整个苏家灭门的无头惨剧,她还没有为大火里的枉死父母复仇,就这么死去,她不甘! 悲愤的泪水缓缓从苏雅萱的美眸流淌,这一刻,她的心里满是悲凉。 为什么,她的一生如此不幸。 恍惚间,她的脑海里闪过家中那副香火牌位,上面供奉着她亲手书写的“亡夫”。 老人曾说,那个姓楚的男人盖世无双,孤身守国门,曾血战十八国联军,为这个国擎起一片浩瀚蓝天。 要是,他没有战死,他在自己身边,或许就不会有人欺负自己了。 苏雅萱苦涩地想着。 “小宝贝听话,只要你跟了我,我保证把你捧成公司最红的,叫李艳那个贱人羡慕死你嘿嘿.....” 刘建成的话,打破了苏雅萱最后一丝幻想。 就在苏雅萱几乎认命似的缓缓闭眼,就在这时,“轰”地一声巨响。 原本锁死的特制厚重木门,被人一拳打爆,漫天纷纷扬扬洒落的木屑下,一道浑身笼罩着诡异黑红气浪的男人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当苏雅萱看到男人那张脸时,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满眼的错愕..... “我艹!哪儿来的.....” 刘建成还没反应过来,习惯性地爆粗爆到一半,那个男人鬼魅般的出现在了眼前。 被男人满是血丝的冰冷眸孔注视,刘建成本能地一个哆嗦,正要张嘴喊人,忽然感觉左边身体失衡。 呆呆地低头望去,原本左腿的位置,空荡荡的,化为了浓郁血雾。 “啊啊啊......” 刘建成哀嚎倒地,疼得眼泪鼻涕横流,身下淋漓的鲜血染红了高档地板。 剧痛并没有让他彻底丧失理智,他满眼惊恐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他什么都没看到,自己就没了一条腿,眼前的男人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他甚至来不得琢磨对方什么来头,跟苏雅萱什么关系。 未知的恐惧,逼迫刘建成不顾一切地求饶: “大大哥,我错了饶命.....” 他的话没说完,男人抬起脚压在他的右腿上。 伴随着刺骨锥心的剧痛袭来,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感受到那股恐怖的巨力,右腿就被生生踩爆了! 刘建成痛不欲生,裤管底下彻底被疯狂飙射的鲜血浸湿。 即便如此,他依旧瞪大了眼,满是震惊和惊恐。 一脚踩爆一条腿,这踏马的还是人吗。 要不是剧痛提醒着他,他几乎怀疑自己是在做梦了。 然而,噩梦并没有结束。 “啊啊啊啊......” 很快,刘建成的两条手臂被男人悉数踩爆,任凭他如何躲藏,男人一脚落下,大片血雾飞舞。 就像随意踩过塑料盒装牛奶,只是其中激射出的不是牛奶,而是殷红的鲜血。 四肢被废,刘建成痛到当场昏死过去。 楚风冷冷地扫视过刘建成,这才看向床上被五花大绑的苏雅萱。 对方安然无恙,自己紧赶慢赶总算赶到了,楚风暗自松了口气。 眸光转而柔和,他走到苏雅萱跟前,对方刚才目睹了血腥一幕,不知何时吓晕了过去。 楚风叹了口气,关心则乱,自己刚才实在是太担心苏雅萱了,生怕她有个意外。 看到刘建成的一瞬间,强忍着杀了对方的念头,选择废了对方四肢。 他不想那么轻易饶了对方,还有更可怕的惩罚等待着刘建成。 拦腰抱起苏雅萱,楚风瞥了眼门外笼罩在斗篷下的黑影。 在楚风赶到的时候,他就察觉到对方早已到了,似乎一直拿捏着屋里的火候,没有急着进去救人。 楚风冷哼了声: “嫪毐,这次算你小子头功,跟你先前犯的大罪功过相抵了,里头的人算作你的战利品,随你处置.....” “是,战神,我会让他品尝到真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的,正好葵花殿许久没有补充新鲜血液了,他的资质虽然不能成为葵花殿战士,培育成铜皮铁骨的葵花奴倒是可以试试,我也可以测试下最新的药剂.....” 宽大黑色的斗篷下,传出男人阴柔病态的笑声。 是夜,当刘建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时,明晃晃的灯光下,他发现自己被绑在一张特制的木床上,跟前站着一名长相异常俊美,皮肤苍白的男人。 他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似乎处于麻醉状态。 男人手里拿着手术刀,见他醒了,微微一笑: “不好意思,麻醉药用完了,你身上其他部位应该感受不到疼痛了,除了一个地方,你放心,这一刀下去,你会真正的脱胎换骨.....” “啊啊,你要做什么,疯子疯子,住手快住手!” 刘建成刚开始还不明白对方要做什么,可当明晃晃的手术刀一路往下,他瞬间变得惊恐。 他大吼大叫着,拼命全力想要挣扎,奈何身体处于麻醉状态,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手起刀落。 “啊......” 刘建成痛彻心扉的惨叫声,回荡在幽深的黑夜..... 第7章 分外眼红 楚风抱着昏迷的苏雅萱穿过维也纳酒店,整座富丽堂皇的酒店,早已不见来往参加婚宴的宾客。 取而代之的,是过道两侧一道道屈膝半跪,散发着森然杀伐气息的黑影。 每一个人都笼罩在漆黑的斗篷当中,胸口绣着血色葵花纹饰。 葵花殿! 嫪毐的人率先赶到酒店,第一时间清空了现场,动作极为迅速。 以至于,后续赶来的一百零八名脸戴青铜獠牙面具的神秘人,脸色极为难看。 他们是战神直属死卫,精锐中的精锐,每一个人都是战神从尸山血海中拖出来的。 本应第一时间听从战神召唤,为这位神横扫一切阻挡。 奈何战神退役后,强制命令他们解散归家,在看到战神大群里的战神令,来不及跟妻儿告别,毫无犹豫,乘坐战机奔赴云城。 战神令,若有召,召必回! 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曾屠过一座城的死卫统领白起,恨恨地瞪了眼楚风身后的嫪毐。 霍然出列,朝楚风肃然敬礼,咬着牙悲愤开口: “战神,一百零八死卫,全员在此,身为战神直属死卫,未能第一时间执行任务,请战神降罪!” 楚风看向早已静候一旁的秘书曼陀,微微蹙眉: “曼陀,我不是让你召集云城的人么,怎么把退役的死卫调过来了?” 曼陀像是没有听到楚风话里的叱责,冷眼如霜的俏脸上,没有一丝波动,轻扶了下金丝边眼镜回道: “报告战神,当时考虑到十万火急,迟则生变,我将您的s级战神令,发布在战神大群里,这样能够最快通知到靠近维也纳酒店的人!” “你说什么!” 楚风勃然变色,他只是叫曼陀联系云城里的人,这个耿直的秘书直接在整个战神大群里艾特全员了。 曼陀似乎嫌拱火拱得不够,继续火上浇油: “截止现在,您麾下的直接或间接,散布在全球海外将近八百万的战士,除了北境大部分重兵奉命驻守,其余包括十大至尊殿堂,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护法,鲲鹏,饕餮,穷奇,貔貅,狻猊等十大战将,都已第一时间奔赴云城!” “其中,合欢殿女至尊率领三千女战神,四大护法和十大战将已进入领空,预计抵达云城只需不到十分钟,随时听从战神号令!” “还有就是,云城当地战部已与我联系,确认是您在此,已调派战机群和坦克群开来!” 楚风那个无语,从结果上来看,曼陀在最短时间内完成了任务,无可挑剔。https:/ 就是有点挥着屠龙刀宰鸡的意思,搞得世界大战似的,他能想象得到,战神群里的那帮家伙看到这个任务,恨不得挨个过来砍刘建成一刀。 八百万刀,哪怕换做战神的他,也遭不住啊。 最终,楚风还是忍住了批评曼陀的冲动,咬牙瞪了她一眼: “立刻通知那帮唯恐世界不乱的家伙,叫他们滚回自己的地盘,该抢地盘的抢地盘,该打仗的继续打仗,总之一句话,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云城战部那边,我没什么话,叫他们自己看着办。” “收到,不过战神,合欢殿至尊说有机密要事,需要亲自当面向您汇报.....” “又要到我被窝里汇报是吧,叫她滚,就说我有老婆了,她想做师娘,下辈子吧!” 曼陀立刻忙着在战神大群发布通知,有人哀嚎捶胸顿足,有人身中晴天霹雳。 护法青龙: “我嘞个大槽!战神怎么把嫪毐个龟孙放出来了,这王八蛋先前悄咪咪把魔神殿boss的亲弟弟割了,害得人家以为是我干的,跟我血战了三天三夜,差点没累死我.....” 战将饕餮: “玛德,嫪毐那孙子最阴了,这次被他抢了头功也无所谓,反正他功过相抵了,我说曼陀大妹子,兄弟们好久没聚一聚了,战神既然娶了老婆,不如让兄弟们过去庆祝一下,顺便瞅瞅嫂子的盛世美颜吧嘿嘿嘿!” 合欢殿至尊清茶: “楼上的通通闭嘴!信不信老娘剁了你们的狗头,曼陀你说清楚,战神真的有老婆了吗,还是说他故意躲着我,不可能不可能,你把那女人的照片发出来,老娘这么美战神不娶我不服啊啊啊.....” 战神群里的消息,楚风懒得看,他看向死卫统领白起,叹了口气: “我已经退役了,不再是战神了,也不要说什么降罪了,你们肯千里迢迢来帮我,我心里记着,赶紧带着兄弟们回家吧。” 白起顿时虎目含泪,“噗通”一声,单膝跪地: “战神,我们这一百零八个人,都是您从尸山血海里背出来的,我们的命,都是您给的,打从退役后,弟兄们回家时常会回忆起追随在您身边,浴血杀敌的一幕幕,这次就让我们留在您的身边吧!” 顿了顿,白起霍然拔高嗓门,冲着身后的一众死卫大喝: “一百零八死卫,全体都有,你们可愿誓死追随战神?” “誓死追随战神!” 伴随着整齐划一的敬礼,一百零八人震天动地的吼声,冲破云霄。 楚风叹了口气,见劝不动这帮铿锵热血的铁疙瘩,只好道: “小白,这样吧,你们暂时不想离开就先留下,我在云城成立了一家雷霆安保公司,里面都是伤残的老弟兄,你带着人去那边帮忙运营下,有事我再叫你们!” “是,战神!” 楚风前脚刚离开,后脚就有乌泱泱一大票小混混围了维也纳酒店。 为首纹着过肩龙,手持斩马刀的刀疤脸壮汉,奉老大的命令,前来营救一个女人。 他刚想放几句狠话,紧接着,他就看到了毕生难忘的震撼画面。 “轰轰轰”声中,抬头望去,铺天盖地,恐怖的战斗机群笼罩在维也纳酒店上空。 战机引擎恐怖的轰鸣声,几乎刺破人的耳膜。 大地在剧烈震动,尘土飞扬,一辆辆涂抹迷彩的重型坦克和装甲车,由远及近,极速逼近维也纳酒店。 刀疤男整个人都吓傻了,眼前的钢铁洪流,他只在电影里见过。 原本几千号小弟气势汹汹,此刻吓得一个个体弱筛糠,跪地抱头主动投降。 刀疤男也不例外,当场就跪了,他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妈耶,老大这是招惹了什么大人物,咋飞机坦克大炮都出来了。 让他更震惊的发生了,眼前的钢铁洪流压根没鸟他,战机盘旋,坦克围困,双方焦点都在维也纳酒店。 紧接着,酒店内所有人员被强制疏离逃出,一辆辆重型坦克发动机疯狂转动,马力全开朝着酒店各个方向冲撞。 酒店只有地上一层,设计极为豪华奢侈,典型的中式园林结构。 在上千辆钢铁巨兽的肆虐下,大理石的地面塌陷,精美的院墙倾倒,数十栋古色古香的木质厢房,碎裂成一地的木屑。 片刻后,维也纳酒店被彻彻底底的,碾为平地! 这一日,维也纳酒店爆发的动静,引发了云城当地不小的轰动。 维也纳酒店被不明人物强势清场,婚礼上凡是参与婚闹的人齐齐失踪,其中包括身为三线女明星的新娘李艳。 众说纷纭,没有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8章 张大爷懵了 楚风抱着苏雅萱回到小区,来到十楼,里头五个萌宝吵得热火朝天。 除此之外,房内传出阵阵野兽般歇斯底里的愤怒咆哮声,似乎有个疯子正在里头发狂。 铁门虚掩,楚风径直推门进入。 当数道目光齐刷刷落在楚风怀里的苏雅萱时,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麻麻!” “老妈!” “俺滴个娘嘞!” 五个萌宝带着各种古怪的称呼,火速包围了楚风。 “喂大叔,你还抱着我老妈干什么,不是有什么坏心思吧,快把老妈还给我们!” 急性子的大女儿楚梓月,发现苏雅萱陷入昏迷,哪儿顾得上盘问老妈是怎么回来的,心疼地眼泪哗哗的。 不等楚风说明情况,五个萌娃已经联手小心翼翼地从他怀里接走了苏雅萱。 在大女儿楚梓月的指挥下,两个儿子一前一后,抬着老妈的肩膀和双腿负重前行,三个女儿扶着中间苏雅萱的身子。 五个小家伙跟蚂蚁搬玉米似的,一点点挪动着步伐,缓缓将苏雅萱抬到了卧室床上。 “嘭”地,卧室门关上,楚擎天和楚傲天兄弟俩被赶了出来。 “擎天傲天,你俩在外头守着,别让那个怪大叔跑掉,我们要检查下老妈全身上下,看看有没有少一根毫毛!” 楚风那个汗,他这是被几个娃当成了坏人。 见兄弟俩盯着自己,尤其是始终保持沉默酷酷的楚擎天,一双幽深澄澈的黑瞳,冷冷地注视楚风,就像一头盯准猎物,伺机而动的猎豹。 楚傲天躲在大哥身后,只露出一双贼兮兮,滴溜溜转的眸子,看向楚风的目光,满是惊讶和好奇。 楚风正琢磨着怎么解释,客厅旁边的卧室里,忽然传来沉闷痛苦的咳嗽声。 那间卧室似乎住着一个身患重病的男人,咳嗽声异常剧烈,伴随着上气不接下气的哮喘,随后便是近乎虚脱的大喘气。 好一会儿,声音才逐渐平缓,一道沙哑虚弱的男声透过门板响起: “门外的朋友,是你救了我姐吗,她,有没有被人.....” 男人话没说完,再度剧烈咳嗽了起来。 楚风巡声望去,卧室内漆黑一片,窗户被木板钉死,透不出一丝光,隐约能看到一张床上,从头到脚,死死捆绑着一道骨瘦如柴的人影。 似乎担心楚风误会,楚傲天悄悄地小声开口解释: “大叔,那是我舅舅,他得了很古怪的病,容易发狂伤人,老妈只好绑着他.....” 说着,楚傲天还指了指自己小脑瓜,疯狂暗示楚风他亲舅脑壳有毛病,被楚擎天扭头狠狠瞪了一眼,似乎在骂你个叛徒,楚傲天只好讪笑着放下小手手。 楚风走到卧室门口,隔着门口敞开的缝隙,他这次清楚看到了里面的人影。 一个长相还算帅气的中年男人躺在床上, 男人双颊凹陷,喘气极为艰难。 在靠近心脏的位置,诡异地有个类似肉瘤巨大凸起,随着心脏跳动而收缩。 似乎里面有个不明寄生物,源源不断榨取着男人的生命。 南疆蛊虫! 楚风皱眉,他没想到会在苏雅萱的弟弟身上见到这东西,显然他得罪了不该招惹的人物。 对方不想他死的太快,故意下了一个缓慢攫取他生命精华的蛊虫,慢慢折磨死他。 楚风若有所思,朝男人微微颔首: “你姐没事,我提前一步救了她,没有让人伤害到她!” “咳咳,谢谢咳咳.....” 男人咳得双眼暴突,前仰后合,极为夸张骇人,胸口的肉瘤不住加速收缩。 若不是被死死捆绑在床板上,早已摔倒在地上了。 良久,男人勉强止住了咳嗽,一边贪婪地喘息着,一边侧眼看向门口的楚风,惨笑道: “不好意思,让你看到我这副鬼样子,谢谢你救了我姐,可惜我家里太穷,我又是个浑身瘫痪的废人,没办法给你应有的报酬.....” “不用了,不过,你难道不怀疑我是在说谎么?” 楚风摆摆手,他有些诧异男人的态度。 “我虽然是个废人,但我听力远比常人灵敏,先前那五个小家伙面试你的全过程,我都听到了,而且.....” 说到这里,男人犹豫了下,他看向楚风的目光变得有些怪异,苦笑道: “虽然我觉得不太可能,可你长得跟五个孩子实在太像了,或许是上天的安排,我看到你,就好像看到了那位为国战死的无名英雄,你应该也是名军人吧,嘴会说谎,身上那股杀敌卫国的气质不会骗人,所以我相信你.....” 楚风没想到,这个病恹恹,离死不远的男人,眼力如此毒辣。 这时,另一边卧室的门打开了,三个女儿蹑手蹑脚走出。 “喂,怪大叔,你怎么跑我舅舅房间了?” 楚梓月见楚风站在舅舅房门口,带着几个弟弟妹妹一个滑铲冲到了近前。 “梓月,不要没礼貌,舅舅在感谢这位叔叔救了你们的妈妈.....” 男人开口喝止了几个小家伙的无礼。 “舅舅,你怎么知道是他救了妈妈,别那么武断,这事我还没问清楚呢!” 楚梓月嘴上哼唧,粉雕玉琢的小脸上却没有丝毫对楚风的不满,反而像是松了口气。 “哎,你这个人小鬼头的丫头,好吧,你们自己问,我不插手了。” 男人虚弱地笑了笑,朝楚风摆摆手: “朋友,我叫苏辰,不晓得.....” “楚风!” “我看你比我大,以后我叫你一声楚哥可以么,虽然我姐的征婚广告是那几个小家伙瞎搞的,不过你要是认真的话,我可以跟我姐说说,她以前虽然有个男朋友,这些年早已断了,她一个人抚养五个孩子这么些年,加上我这个废物累赘,是该找个男人了.....” 第9章 套圈 “舅舅,你快睡觉吧,换我们来审问了。” 楚梓月伸出白嫩嫩的小手手,扯着楚风离开了门口。 于是乎,令人哭笑不得的一幕出现了,楚风坐在沙发上,五个萌宝叉腰各自踩在一个小凳子上,围着楚风开始了狂轰乱炸。 楚梓月最初看到楚风抱着老妈回来,心里除了震惊,就是n个大大的问号。 她检查过老妈的身体,确认老妈安然无恙,这说明对方在老妈遭到侵害之前,就赶到了现场,成功救下了老妈。 可她家住在城郊,距离维也纳酒店足有半个小时路程。 那帮坏人自然不可能故意磨蹭半个小时,在监控镜头显示老妈进入包厢发出惨叫的那一刻算起,要想救下老妈,至少要在几分钟内赶到现场。 这速度,除非是驾驶战斗机! 而且,在楚风离开不久,维也纳酒店,以及附近几十公里的监控系统,同时间诡异崩溃,像是有人同时暴力破坏了所有摄像头。 导致楚梓月想借助其他外围摄像头观察现场都不行,她彻底被人蒙上了双眼。 以维也纳酒店为中心的那片区域,似乎被某种可怕的力量,从云城地图上抹掉了。 她只看到遮天蔽日的战机群飞过,远方黄土飞扬,似乎有钢铁巨兽碾过。 网络上,到处在议论维也纳酒店发生了什么,没一个人知道。 至于楚梓月委托暗网上的一个朋友,对方派出了上千号小弟前去救人,也没了音信。 一切都透着难言的诡异。 她想从楚风嘴中得出有用的信息分析,她觉得八成是维也纳酒店得罪了某个大人物,人家过来清场,顺手清理了欺负老妈的垃圾人士。 这才便宜了赶来英雄救美的楚风。 可这个怪大叔却一脸认真脸地告诉她,是他单枪匹马亲手救了苏雅萱,顺便将维也纳酒店碾成了渣渣。 不光楚梓月汗哒哒,其他几个萌宝也满脸的嫌弃,哪怕是对楚风有点点好感的楚傲天,也无奈摇摇头,觉得这个大叔怎么比他还能吹牛逼。 “大叔,你这么牛逼,咋不上天呢!” 楚梓月撇嘴。 只有一直保持憨笑的大头,挠着头道 “月姐,我觉得大叔说的可能是真的,他好厉害的,我感觉,他一拳打爆那个什么酒店也是没问题的.....” “大头,你是一拳超人动画看多了吧,哪有人一拳头打爆一家酒店的.....” 楚风一阵失笑,他还真能一拳轰爆维也纳酒店,当年他与号称西域第一人的魔君血战,实力全面爆发,他曾一拳将一座海拔三千米的雪山,从内而外生生打碎。 也就是那一战,他斩杀了西方武道最强者魔君,极大震慑了整个蠢蠢欲动的西方世界。 楚风目光移向那座供奉香火的牌位,心里一动,看向大女儿楚梓月道 “我听你舅舅说,你妈妈曾经有过一个谈婚论嫁的男朋友,她带着你们五个含辛茹苦,为什么没有再去找对方呢?” “我怎么知道,可能那家伙是个吃软饭的吧,我家没钱,还有我们五个拖油瓶,正常男人谁会主动凑过来,除了你这个怪大叔!” 楚梓月翻了个可爱白眼,跟前一直摆弄洋娃娃的三妹楚曼妮,这时眨巴着水汪汪卡姿兰大眼睛,歪着脑袋,目光灼灼瞅着他的脑袋,脆生生开口 “大叔叔,你是不是绿头王八呀!大姐说过,凡是想当我们爸比的人,都是绿头王八接盘侠,可妮妮看你的头,不是绿色的呀.....” “噗!” 楚风险些一口老血喷在几个娃的脸上,额头隐隐有青筋暴出,这几个娃脑袋里都装的什么呀。 绿头王八,这都是些什么鬼。 楚风原本笑呵呵的脸庞,瞬间黑了下来,刚想询问几个孩子,是从哪儿学来的乱七八糟。 卧室门打开,苏雅萱俏脸泛红,站在门口咳了咳 “小月,你带着弟弟妹妹们去卧室,妈妈有事要跟叔叔说!” 几个娃在苏雅萱面前跟乖巧,见亲妈醒了,忙笑嘻嘻地挨个上前索要亲亲抱抱。 苏雅萱宠溺地亲完抱完每一个孩子,才将她们哄到了卧室玩耍。 客厅里,只剩下她跟楚风两个人。 楚风发现,苏雅萱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自己的脸上,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 显然,自己这张跟孩子们几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脸,让苏雅萱愣住了。 他犹豫着要怎么开口,苏雅萱已经收回了目光,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再睁眼时,她原本苍白的俏脸上,已经挂上了温柔恬淡的笑容。 “你好,请问你是亡夫的战友吗?” 明明是无比温柔的一句话,却透着伤感的味道,楚风一时语塞。 原本准备好的一些话语,此时却被打乱了,隐隐间他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他维持镇定,看向灵牌犹豫着开口 “其实,我就是你的丈夫,我叫.....” “不要骗我了,我知道你不是。” 苏雅萱黯然摇头,她走到灵牌前,为亡夫上香祈福,这才转身看向楚风,叹了口气幽幽道 “在我生下二胎时,我曾无比渴望得知孩子们父亲的下落,那位老爷子临走前曾说,孩子们的父亲为了这个国,要去斩杀一位不可想象的存在,或许九死一生,或许再也回不来了,我一直在等他,虽然我跟他并没有感情,也不配自居为他的妻子,可这里有他的血脉,五年过去了,他始终没有回来.....” “这五年来,我独自一人抚养孩子,如果他还活着,那位老爷子会告诉我,孩子们的父亲也绝不会迟迟五年不来找我,哪怕是一句话也没有,那样一个肝胆为国的男人,是不会抛下他的孩子们的,你的到来,验证了我最害怕的猜测。 “他,确实是战死了!” 第10章 大鱼 楚风攥紧拳头,他没想到老头子居然一直隐瞒着她。 杀死魔君后的五年来,他并没有得到丝毫的放松,反而日以继夜荡平魔君遗留下的各大势力,为这个国在海外重建属于自己的秩序。 唯独遗忘了这个含辛茹苦抚养五个孩子的女人。 楚风张了张嘴,试图再说些什么,可满心的愧疚,让他无法开口。 说什么,告诉她自己是镇国战神,让整个西方无数势力为之颤栗的男人么。 可这样无所不能的自己,唯独让她饱受欺凌,他很清楚,刘建成的事,绝不是个例。 见楚风这个表情,苏雅萱眸中的黯然更深,她摇头道 “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差点以为你是他,可后来我自己否定了,你应该是他最亲密的战友,为了完成他的心愿,将自己整容成了他的样子,想要代替他照顾我和孩子们。” “谢谢你今天挺身而出救了我,不过你还是尽早离开吧,刘建成背靠的深蓝娱乐背景很强,我不想连累你.....” 楚风摇摇头,心里一个想法逐渐成型,无比认真地看向苏雅萱 “不管你怎么想,我今后唯一的任务,就是保护你和孩子们,不论对方是谁,我都不会让他们伤害你跟孩子们一根头发,而且.....” 说到这里,楚风似乎想起了什么,嘴角勾起 “我已经通过了孩子们的征婚三项关卡,他们都挺满意我的,就等着你的面试了,通过之后,我就可以上岗做五个孩子的爸爸了,当然,同时兼职做你的男人也不是不行.....” 话一出,肉眼可见的,楚风看到苏雅萱的绝美俏脸上,腾起了两朵艳丽至极的红晕。 “你别乱说,这都是那五个小鬼头们瞎鼓捣出来的,我可没叫他们找爸爸.....” 苏雅萱嗔怪地白了楚风一眼,原本这个男人给她的第一印象是冷酷狠厉,面不改色一脚踩爆了刘建成的一条腿。 没想到,对方还会开这样的玩笑。 可无论她怎么说,楚风始终坚持要留下,并且表示不要任何工资补贴,晚上客厅打地铺睡就行。 苏雅萱有些犹豫了,过早昏迷的她,并不知道刘建成的下场,心里自然也很害怕对方的疯狂报复。 正犹豫着,卧室门忽然打开一道缝隙,几个贼兮兮的声音传出 “老妈,怪大叔都不要工资了,说明是真的看上你了,要不先留下他试用个几十年看看?啥时候合格啥时候转正,我觉得很可行!” “对鸭老妈,嘻嘻,妮妮也觉得这个绿头王八大叔叔挺好玩的,正好以后有人跟妮妮玩过家家呢......” “俺滴个娘嘞,白捡的免费劳力你还要犹豫,我傲天可以担保,回头让这个大叔参加幼儿园家长会,以后就再也不会有人说我们五个葫芦娃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啦!” 苏雅萱那个哭笑不得,见几个孩子都发言支持对方留下了,她把目光投向剩下一对扒着门缝的男女萌娃。 两个孩子同样的沉默寡言,一个飒飒的清爽短发,一个酷酷的冷漠脸。 “冰瑶,擎天,你们愿意这个叔叔留下吗?” 出乎苏雅萱意料,两个孩子竟然齐齐点头,看向楚昊的目光透着跃跃欲试的挑战意味。 吧,既然孩子们喜欢你,你就留下吧,以后你就是孩子们的爸爸,在外我就是你的妻子.....” 为了孩子们,苏雅萱最终做出了选择。 她可以一辈子守身如玉不嫁人,可孩子们需要一个能够遮风挡雨的爸爸。 就在苏雅萱琢磨着,怎么跟楚风说明在家的相处模式时,毕竟他们不是真正的夫妻,她担心对方误会,要是晚上要求自己..... 楚风已经走到一边,拿出手机,拨通了曼陀的电话 “立刻预约民政局,我要领证,另外可以开始筹备婚礼了,给你们一个月,没人抽调十大殿堂,没钱找聚宝殿要,不计任何成本,拿不出让我满意的婚礼,有一个算一个,通通给老子滚到北境扫厕所去!” “是,战神!”筆趣閣 这一日,云城再次迎来重磅地震,据云城某位高层透露,一位身份无比尊贵的超级大人物,将空降云城,举行规模空前的世纪婚礼。 不在任何酒店地点举办,而是直接霸气买下云城价值一百亿的最黄金中心地皮,从零到有,搭建全世界最完美的婚礼主舞台。 从主舞台的整体规划,工程建筑材料,到新娘新郎婚服设计,名贵婚饰选配等上百种不同需求,面向整个云城公开招标。 一切都要最好的,价钱永远不是问题。 云城本地十大豪门望族,敏锐地嗅到了其中的不同寻常,命令家族所有旗下企业,所有子弟,想尽一切办法,挤破头也要参与到这个项目中! 第11章 赚大发了 楚昊瞧着这姑娘俏脸羞红的模样,心下咯噔一下,觉得要坏,考虑到眼下还是保守的纯真年代。 虽说是对方主动带球撞人,还是q弹十足的双排球,可自己绝不能接这个球,及时脱手才是正道。 没等楚昊开口转移注意力,徐幼薇已经从他怀里脱出,羞红着清纯娇媚的脸蛋,若无其事地整理着衣服。 这妮子只是略带嗔怪地白了楚昊一眼,便继续挤进那帮老头子堆里,研究象棋残局去了。 注意力全集中在那旮旯去了,压根没工夫计较刚才的怦然触碰。 “还真是个围棋少女.....” 楚昊见她弯着腰,目光灼灼死盯着棋盘,陷入了忘我境地,清风拂过她的发梢,卷来阵阵幽香。 又瞅了眼左手边投球投得青筋直冒的郑卫国,摇摇头,这两人还真是一路人,都是玩主。 日头西斜,公园里的人越来越多,楚昊摊位前那叫个热闹,已经不能用人声鼎沸来形容了,一眼望过去,黑压压的都是人。 有争论得脸红脖子粗,围观象棋的糟老头子,有套圈摊位前,对着搪瓷小杯子疯狂扔球的卖力市民。 整个现场挤得水泄不通不说,白嫖楚昊冰棍的声音也是响个不停 “小伙子,来三根冰棍,免费不要钱的是吧,正好我们一家三口.....” “大哥哥,我妹妹很喜欢吃红果冰棍,能不能也给她一根呢.....” 楚昊那个汗,好家伙,这帮吃冰棍的有玩了套圈的,也有纯粹白嫖的。 后面泡沫箱子里的一千多根冰棍,转眼间就所剩无几了。 他也不在意,所谓免费的冰棍,本就是吸引流量的噱头 毕竟,免费才是最贵的。 领了冰棍的人大多数都没急着走,或多或少花钱从楚昊的手里买了乒乓球,跟着秦卫东在前面操作。 那一个个塞着货真价实毛票的搪瓷小号杯子,让不少人暗暗咽了口水。 奈何,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个人成功将球落到杯里的。 倒是让楚昊左右两个兜里的毛票是越来越厚,鼓鼓囊囊的。 他自己也不知道收了多少钱,不过从张大爷瞪得越来越大的眼珠子判断,嗯,应该不少。 楚昊的流量巅峰,一直持续到了晚上10点多,整个公园的人流量都聚集在了他这里。 导致其他摊位的小贩羡慕得眼睛都红了,不少人直接挤在人群里,悄咪咪观摩偷师来了。 他们不花一个子,就这么站在人堆里瞧着,张大爷不由走到楚昊跟前,小声提醒他 “我说小楚,瞧见那十几个人没有,都是前面摊位的,你生意这么火爆,都过来偷学你的手艺来了,要不要大爷去轰他们走人!” “哎,大爷,我这叫啥手艺,都是下九流出来讨碗饭吃的,没必要难为人家。” 楚昊自然注意到了那十几个人,他拿了十几根冰棍,笑眯眯地走过去。 来到为首的一个刀疤脸中年汉子跟前,递了冰棍过去 “天儿热,各位大哥大姐吃根冰棍解解暑,我这初来乍到咱燕京,大学开学前想攒点生活费,要是有啥不周到的地方,还请几位多多帮衬着些.....” 那十几个摊主显然没想到楚昊来这么一出,尤其是为首的刀疤脸中年男人,脸上的敌视瞬间凝固。 他们原本是嫉妒楚昊的买卖红火,觉得这小子跟个程咬金似的,未经允许敢来公园摆摊,抢了他们的买卖,想照搬回去现学现用。 毕竟他们在公园里摆摊属于老江湖了,占的又是黄金位置,回头再使点绊子,叫这小子趁早滚蛋。 这就叫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可听了楚昊的话,几个人有点蒙圈了。 好家伙,敢情人家是大学生呀,将来毕业可是吃城里商品粮的,跟他们这些社会底层的劳苦大众相比,那真是天上地下。 要是现在得罪了人家,回头说不准怎么整自己。 祖辈生活在四九城的人,别的本事没有,察言观色是不差的,尤其经历过那个年代,普遍都对上层心怀畏惧。 刀疤脸的中年男人嘴角抽了抽,黢黑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讪笑 “小兄弟哪里的话,我们没别的意思,就是好奇你的摊位生意火爆,原来小兄弟是大学生,难怪了,这大学生脑子就是聪明,哪怕是出来摆摊,都甩咱们这帮人十条街,佩服佩服,以后小兄弟有啥需要帮忙的,尽管招呼.....” 刀疤脸算是用尽了这辈子听来的好听话,说完就想着开溜,压根没敢接楚昊的冰棍。 心里直骂倒霉,明天摆摊估计得换个地了,惹不起他躲得起。 楚昊也没拦着,笑盈盈地看着对方走远,张大爷多看了眼他,刚才他故意说轰走那帮人,就是想看看楚昊的反应。 没想到,这小子绵里藏针,扎得那帮人愣是不敢放一句狠话。 他可是知道,那帮公园摆摊的人,里头混着不少二流子,街头打架斗殴常有的,进号子的也有不少。 伸手不打笑脸人,张大爷见识到了楚昊的另一面。 等到收摊的时候,楚昊瞧见秦卫东满眼血丝,还在一个劲儿地扔球。 象棋桌跟前,只剩下徐幼薇和一个头发花白,半条腿没了的老头子。 秦卫东扔了一个晚上了,之前给的钱早就花光了,楚昊为了留住这个大客户,索性让他无限次玩了。 徐幼薇跟那个断腿老头子,还在不停地争论怎么走,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个人能破解残局,哪怕连一步都走不出。 断腿老头子戴着老花镜,花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穿着虽然寒酸,但给人一种高级知识分子儒雅的感觉。 同样,他那张嘴,也带着文人特有的尖酸 “我说小姑娘,你家大人是怎么教你下棋的,象棋讲究的是纵横捭阖,统领整体大局,你光想着怎么破解当前的局势,反倒一步步进了死局,短视,实在短视.....” “喂大爷,您在这坐了一晚上了,也没见您琢磨出下一步怎么走,您说我短视,要不您走个一步试试?” “嘿,你这伶牙俐齿的小妮子.....” 这一老一少斗嘴斗得不亦乐乎,丝毫没意识到快深夜了,楚昊咳嗽了声,笑着打断说 “我说两位,快半夜了,我这也要收摊了,两位还是早点回去吧。” “好小子,你就是摊位老板吧,挺会做生意的,来来,你先跟老头子说说,这残局是怎么个破解之法,不说清楚老头子今晚可就赖在这了.....” “对对,你不说清楚,今晚我就住你家了.....” 象棋少女徐幼薇也挥着小拳头威胁。 “啊这.....” 楚昊无语了,这可是自己吃饭的本事,怎么可能透露出去。 再说了,这残局是人工智能布下的,要想破解,除非人工智能自己出手。 瞧着断腿老头那一脸你不说我就不走的架势,楚昊纠结着,张大爷提了个蛇皮袋子走过来笑道 “老朱,这是人家的压箱底本事,让你知道了,这小子还怎么吸引你们这帮糟老头子!” “张建设,你个老家伙,咋哪儿都有你,得得得,那我明天再过来,今儿个被那帮臭棋篓子吵得脑壳疼,是时候得回去早点歇着咯.....” 断腿老头娴熟地拄起拐杖,跟几个人打了招呼后,一瘸一拐地离开了原地。 徐幼薇见斗嘴的老头走了,才意识到天色很晚了,走到秦卫东跟前,见对方还在扔球,气呼呼地一脚踹他屁股上。 秦卫东吃痛摔了个趔趄,哎哟了声,这才从魔怔中清醒过来。 “我滴个妈呀,好家伙,丫的我堂堂弹珠神弹手,投了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愣是没投进去一个,见鬼了这是,哥们你这游戏有点坑人啊!” 秦卫东晃了晃脑袋,徐幼薇踢了他一脚,撇撇嘴 “行了,这么幼稚的游戏,你都能玩这么久,服了你了,快走吧,回晚了小心我爸扒了你的皮!” “哎哎哎,我咋把这事忘了,我们赶紧走。” 秦卫东赶忙从地上爬起来,临走前还不死心地楚昊 “哥们明天还摆摊吗,我明儿个再战!” “再战个屁!赶紧滚蛋,回去我就跟你爸说,你玩个球玩了一下午!” 徐幼薇教训秦卫东的同时,不忘回头狠狠瞪了楚昊一眼,嘴型蠕动,似乎在说“下午的事还没跟你算账,哼”。 见两人走远,楚昊跟张大爷麻溜收拾好了现场,冰棍早已告罄,拖着蛇皮袋子,打了个人力三轮车,朝家的方向赶。 路上,楚昊不顾张大爷的推辞,硬是数了50块塞到对方手里,今天多亏了热心伙计张大爷,一路上搬这搬那的。 张大爷口干舌燥地盯着手里的50块钱,等到他反应过来,楚昊已经坐着三轮车走远了。 “一天50块钱,我老张还卖个球冰棍.....” 朴实的张大爷以为50块很多了,压根就不晓得,身为资本家的楚昊今天赚了几百个五十。 他没数具体多少,打算回家以后再偷偷地数,在外不露财的道理,毕竟眼下回城的二流子还是不少的。 捂着膨胀地几乎要裂开的左右裤兜,加屁兜,楚昊付了车钱,刚进家门,就看到芸姨在打倩姨! 第12章 尴尬 “哎哟喂我滴个亲姐姐,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还不成吗,刚才的屁话就当我没说,您老宰相肚里能撑船,这次宽宏大量饶了妹妹我吧.....” “苏诗倩,反了你了,敢背着我,跟爸妈编排起我的婚事来了,瞧我今天怎么收拾你的.....” 客厅里,鸡飞狗跳的,一向温柔端庄的芸姨,正抄着鸡毛掸子撵在倩姨后头,时不时地伸手朝着牛仔裤里包不住的汁水四溢的水蜜桃抽上一记。https:/ 倩姨捂着颤巍巍的大月定“哎哟哟”地直叫唤,眼瞅着要被亲姐抓到了,忽然瞥见正巧推门到家的楚昊。 救星来了! 倩姨连忙冲到楚昊后头,蛮横地将他一把揽入怀里,像是把楚昊挟持成手里的人质,朝着大姐苏锦芸哼唧道 “大姐,正好小昊回来了,让他评评理,看谁占理儿!” “好你个苏诗倩,还学会拿小昊当挡箭牌了!” 见倩姨将可怜无辜又无助的楚昊牵连进来,苏锦芸气不打一处来,抄起鸡毛掸子就要继续开抽。 楚昊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连忙拦住暴怒的芸姨,揉着太阳穴,苦笑道 “芸姨,到底是怎么回事,咱们好好说,别一言不合就打人,这大半夜的,让邻居们听了影响也不好!” “影响不好?她苏诗倩自己在外面跟一帮牛鬼蛇神不三不四的,怎么没想到影响不好?父母写信过来,关心她的婚事,生怕她跟那帮子二流子有什么瓜葛,她倒好,祸水东引,回信说自己最近找了个大学老师当男朋友,说他们应该多关心我这个三十出头的女人,别一辈子当个老姑娘没人要了.....” 苏锦芸美眸喷火,狠狠瞪着三妹苏诗倩,倩姨丝毫不觉得理亏,反而一副“我为你好”的理直气壮回怼 “嘿大姐,瞧你这小肚鸡肠的,我不就在信里措辞严厉了一些嘛,还不是为了你好,你瞅瞅你都30了,还没个男人,你不急,咱们全家人瞅着都急!” “苏诗倩,我看你是皮痒了,今儿个必须叫你屁股开花!” 听了半天,楚昊才算是明白了,敢情是两位姨的爹妈从粤东寄信过来,主要是关心倩姨的婚事。 倩姨打小性格开朗跳脱,从米国留学回来以后,更是开放了不少,成天跟大学里一帮子自诩搞艺术的家伙混在一块。 苏爹苏妈为了这个女儿操碎了心,生怕自家女儿被祸害了,奈何倩姨不爽父母总是盯着自己。 于是乎,回信逼叨起了芸姨,说她年纪这么大了,再不嫁人就没人要了,你们老两口怎么不多关心关心自家大女儿呢。 楚昊无语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两人都能撕得起来。 他好说歹说,嗓子都快冒烟了,总算将两位姨的火气浇灭了。 不过,两人仍在气头上,谁都不鸟谁,原本倩姨跟芸姨睡一个房间。 闹掰了之后,芸姨“嘭”地回房关门,倩姨直接霸占了楚昊的房间。 看着空荡荡的客厅,楚昊暗自抹了把冷汗,所幸折叠饭桌上还有芸姨为他留下的晚饭。 揭开上面倒扣的大碗,里面是香喷喷的红烧茄子盖饭,还放了几片油光浓香的瘦肉。 在外头摆摊了大半天,中间除了啃了十几根冰棍,一粒米没吃,楚昊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坐在饭桌前,楚昊开始了风卷残云,吃得满嘴是油。 这个年代,即便是城里人,其实也是不大舍得放油的,更不要说用茄子这种贼拉吸油的炒菜。 芸姨平日在厂里忙得飞起,难得回来做顿饭,自然不吝惜多放油了。 吃饱喝足,楚昊打了个满足的饱嗝,看了看两边紧闭的房门,摇摇头,看样子,今晚倩姨大概率跟自己挤一个屋了。 拿了几件换洗衣服,楚昊走进浴室冲了个凉。 三伏天的,大晚上的也热得跟蒸笼似的。 自己在外摆摊风吹日晒的,浑身上下的热汗黏糊糊的。 倩姨很爱干净,要是不洗得清清爽爽的,指不定被倩姨亲自拖到浴室里洗香香。 就像以前在老家,倩姨总喜欢大夏天晚上,村子里黑布隆冬静悄悄的时候,扯着楚昊到村后头的清澈小水潭里洗澡。 两人互相帮着对方搓洗,彼此之间毫无秘密可言,楚昊那时候不懂事,还笑嘻嘻地指着倩姨说她怎么长艹了..... 如今想想,楚昊只觉得太特马尴尬了...... 第13章 赚了 楚昊没急着冲凉,原本他是想等着夜深人静,两个姨熟睡的时候,悄咪咪躲在自己房间里数钱来着。 这下芭比q了,倩姨睡自己屋里,想独享数毛票的美梦,破灭了。 他也想跟两位姨分享喜悦,可考虑到芸姨骨子里对自己做生意的排斥,只好作罢了。 赚钱这事儿,暂时是不能让几位姨知道的,否则他就甭想再出去了,估计回头进了大学也要被芸姨死盯着。 啥饭碗都不如铁饭碗,楚昊拗不过芸姨,也不愿意跟这个一心一意为自己好的温柔女人犟。 反锁上浴室门,楚昊从左右两个裤兜,以及后面的屁兜里,艰难地掏出三大摞毛票。 感受着这入手的分量,楚昊不禁倒吸一口冷气,直呼好家伙,没想到这么多。 蹲在小板凳上,他把三摞钱搁在大腿上,开始一张一张地数着,每数一张,就甩在水泥地上。 越数,他越是心惊肉跳,前头的大部分都是几分的毛票,越往后头数,几毛甚至几块的毛票明显增多。 等到全部数完后,水泥地上堆满了毛票,五颜六色的,那视觉冲击,相当震撼! 一共两千五百七十块零八毛五分! 楚昊整个人都傻眼了,他是觉得应该不会少,但没想过这么多! 当时摊位现场人山人海的,闹哄哄的,他光顾着收钱分发冰棍了,忙得晕头转向。 仔细想想,一个下午加上晚上,碰巧今天是周五临近休息日,公园里的流量达到了一个峰值。 而且,楚昊的那个扔球赢钱的变种玩法,吸引力确实强悍,掺杂点赌博的味道,不少人斗牛似的玩出了火,不停地撒钱。 楚昊想象过这游戏吸金,没想到这么能薅羊毛,简直就是聚宝盆了。 难怪最后不少大老爷们,都是被自家媳妇拖走的,上瘾了这是。 楚昊此时的心情多少有点激动,2000多块钱,不是在2022,而是在1984年。 啥概念呢? 眼下燕京正儿八经吃商品粮的公务员,这会月工资也才100块出头,其他地方的更低。 楚昊没有被这笔钱冲昏头脑,也没有幻想一天2000,一个月6万这种不切实际的。 事实上,这种模式完全没有什么门槛,是个人就能复制,可以预见,往后街面上模仿楚昊这套玩法的,不要太多。 他自己对此有很清醒的认知,这套操作只能捞点块钱,要想借着时代和重生的先机赚波大的,那就只有捡漏。 抓紧收拢起满地的毛票,放回短裤的兜里,他不担心会被芸姨发现,毕竟上头还盖着自己散发芬芳的三角胖次呢。 足以震慑芸姨了,更不要说爱干净的倩姨了。 楚昊冲了个凉,只穿着大裤衩子回了卧室,倩姨正趴在床上津津有味看着老夫子漫画。 大概是觉得房间里闷热了,倩姨随手将穿的吊带和牛仔裤扔到床边,穿着高档江南丝绸睡衣。 两条又白又长的玉腿,有节奏地上下摆动,睡衣领口松松垮垮的,该鼓该突的,楚昊是全看见了。 完完全全没把他把外人,或者说,就没把他当异性看待,跟小时候差不多。 这种印象,不止是芸姨和倩姨,其他人也是一样。 楚昊感觉自己得找个机会,让她们明白自己的不一样了。 坐到床前的小板凳上,楚昊瞄了眼倩姨手里的老夫子漫画,作为被老夫子熏陶过的一代人,楚昊自然晓得老夫子的趣味诙谐,当初他自己买了全套。 不过这漫画目前在国内还属于不良出版走私物,倩姨也不知道从哪个二道贩子手里搞的。 “咯咯咯,笑死我了,大番薯找个女朋友都能掉坑里.....” 见倩姨笑得花枝乱颤,楚昊心寻思,要是给你看了二十年后的沙雕漫画,岂不是要笑出猪叫了。 “倩姨,我冲完澡了,你要不也去冲个凉吧,天儿热.....” 累了一天了,楚昊困得要死,眼瞅着倩姨看老夫子没有睡觉的意思,他只好找个由头。https:/ 苏诗倩放下手里的漫画,打了个哈欠 “行吧,我也有点困了,今晚净跟你芸姨吵架了,精神消耗严重,不能熬夜了。” 说着,倩姨便下地踩着拖鞋去洗澡了。 楚昊从衣柜里取出凉席和凉被,铺在水泥地上。 燕京偏干燥,没那么重的潮气,而且他们住在顶层,楚昊今晚打个地铺凑合下,等明天两个姨和好消停了,他就能回床上睡了。 至于旁敲侧击倩姨跟方文华的事,明天问不迟,他感觉整个人快要散架了,摆摊真不是谁都能干的。 楚昊睡的迷迷糊糊,耳边传来一声朦胧的娇嗔埋怨 “都这么大个人了,睡地上不怕着凉,生病了还得照顾你小子.....” 声音远去,不知睡了多久,楚昊感觉自己像是被塞到水缸里,憋的他喘不上气。 楚昊奋力地睁开眼,总算从窒息的梦境中脱离。 只是,瞅着那对紧贴脸上,压迫感十足的开花大馒头,楚昊的心里只剩下一句“卧槽”! 第14章 另一半的要求 黑不溜秋的房间里,一片寂静,唯有皎洁的月光顺着敞开的窗户倾泻进来,洒在屋内两个人身上。 此时,楚昊瞧着姿态不雅紧紧搂着自己,大长腿随意搭在自己腰上的睡美人,两人贴得很近。 近到啥程度呢,楚昊的脑袋跟个鸵鸟似的,被深深埋在深不见底的沟壑里,呼吸间芬芳馥郁。 倩姨睡前穿着的那件宽松睡衣,侧身躺着睡后,根本藏不住。 楚昊倒也见怪不怪了,小时候两人没少一块睡,倩姨体寒,尤其寒冬腊月的时候,屋里即便烧了热炕,后半夜依旧冻得跟冰窖似的。 每每这个时候,楚昊就成了抢手的暖宝宝。 只是,时隔这么多年,当初的泥猴少年,已经长成了虬龙疙瘩。 “好家伙,原来不是我一个人长大啊,你也从c进化成d了.....” 好不容易从倩姨的致命抱抱中脱离,楚昊松了口气,悄咪咪瞄了眼,楚昊总感觉大灯比当初暴涨了至少一个号。 “姐,别打我了,我错了,我不该说你是老姑娘的.....” 倩姨嘴唇微动,含糊不清地说着梦话,忽然翻了个身平躺了下来,两座倒扣的山峰也随之地动山摇了起来。 楚昊瞧着自己退无可退的逼仄睡觉空间,默默叹了口气,得,还是要滚到地下睡。 不过在这之前,先要解决下放水问题。 他越过倩姨蹑手蹑脚下地推门,在客厅看了眼钟表,才凌晨1点多,又瞧了眼芸姨的房间,门缝透着些许橘黄的光亮。 这么晚了,芸姨怎么还没睡,不会是被倩姨气到睡不着吧。 怀着疑惑,楚昊迅速到厕所痛快地放完水,又走到芸姨的房间,悄悄推开一道门缝,发现芸姨正趴在写字桌上,握着钢笔伏案写着什么。 楚昊生出几分好奇,悄无声息地从背后靠近芸姨,她写得很认真投入,除了窗外微风拂过的树叶沙沙声,其他的浑然不觉。 走到芸姨背后,楚昊这才看清芸姨在做什么,她是在给远在粤东的父母写信。 芸姨平日白天忙着厂里生产工作,忙得脚跟不沾地,也就趁着晚上的时间回信。 这本没有什么,就是芸姨的措辞有点出乎楚昊意料。 一向温柔包容的芸姨,在信里简单汇报了下近期家里情况,然后笔锋一转,破天荒地正面回应起了自己的婚事。 由于插队的原因,芸姨在女人原本花儿般绽放的年龄,带着几个妹妹种地苦干,回城后,父母考虑到当时分配工作的名额有限,急急地将她安排到了厂子里当副厂长。 一来二去,白白耽搁了最青春的年华,父母愧疚芸姨,加上芸姨自身坚持宁缺毋滥,她的婚事反而一推再推。 这次芸姨或许是受了倩姨的刺激,主动在信里说到了自己的终身大事,表示自己还是坚持宁缺毋滥,没有遇到特别合适的,暂时不会考虑结婚,哪怕孤独终老。 信件里她顺便diss了下倩姨,批评自己的三妹越来越不像样子了,自己是管不了她了,成天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胡混,要是父母那边有什么关系,希望安排三妹倩姨到比较忙碌的工作单位去。 比如说专门跟老外打交道的友谊商店之类的,当个接待员,在大学里当英语老师屈才了。 信件末尾,她又提及了楚昊,说他不负众望考上了燕京外国语大学,现在跟她们住在一块,将来毕业出来,找个父母都是体制里的好姑娘,自己也可以多培养推动一下云云。 楚昊无奈了,芸姨已经将自己的未来,安排得明明白白,芸姨的性子看似温柔宽容,实则外柔内刚,透着铁娘子的说一不二。 等到苏锦芸写完信放下钢笔的时候,她才注意到楚昊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的身边。 “臭小子,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姨屋里做什么?信的内容你都看到了?” 她不动声色地将稿纸放到信封里,放到抽屉里。 楚昊没法说没看到,若有所思,挠挠头苦笑着说 “姨,说起来我中午的时候,看见倩姨跟个男的在一块,两人有说有笑的,你说倩姨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楚昊想从芸姨这里,打听倩姨跟方文华当前什么关系,没办法,谁叫倩姨已经睡迷糊了。 芸姨柳眉微蹙,想了想摇头 “这事我不清楚,你倩姨死鸭子嘴硬,晚上回来跟我净闹腾了,赶明儿我问问她吧,要是真有了男朋友,可以带回来看看,她也老大不小了,一直拖着不是个事.....” 说到这里,芸姨又忽然笑盈盈地扭住楚昊的耳朵,笑得很危险 “坏小子,你别打岔,要是敢跟你倩姨透露我信里安排她去友谊商店的事,小心你小子的耳朵哼!” “至于你洗衣服的事儿,我已经跟她说过了,以后她只记得那些个破洞烂袜自己洗去.....” “哎哟我的姨,您这是哪儿的话,我怎么可能背着您跟倩姨打小报告呢,我要那么做了,就不是个人了..... 楚昊疼得呲牙咧嘴,又不敢大声叫唤,生怕吵醒倩姨。 “切,算你小子识相,我这也是为了你倩姨好,成天打扮得跟个狐狸精似的,原本把她安排在大学里当英语老师,想让她多学习进步下,哪儿能想到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芸姨跟个老母亲似的,恨铁不成钢地说落着倩姨,扫了楚昊一眼,又说 “又没地儿睡了?来吧,姨这边是双人的,先凑合一晚吧,不早了,姨要熄灯了.....” 楚昊也没见外,麻溜地躺到了凉席一边,头顶电灯熄灭,倩姨特意将风扇朝向楚昊,她这才平躺在一侧。 房间里黑漆漆的,窗户的蓝布帘子遮得很严实,唯有脚边的老旧风扇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楚昊被闷醒之后,一时半会睡不着,脑子里反复回想着芸姨信里那句“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宁愿终身不嫁,孤独终老”。 现实却是,芸姨被郑建成蒙骗了双眼,最终酿成了无法挽回的悲剧。 他张了张嘴,轻声开口 “姨,你睡了吗?” “没呢,怎么了?” “哦,我忽然有个问题想问你......” “臭小子,你又有什么问题了?” 楚昊想了想,还是说道 “姨,你说遇不到合适的,宁肯终身不嫁,那你说的合适的,具体有什么要求吗?” 侧过身来,楚昊静静等待着芸姨的回答。 芸姨像是卡壳了,一时间竟迟疑了,她也侧过身,亲昵地轻扯着楚昊的小耳朵,打趣道 “干嘛问这个,突然被你这么问,姨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嗨,姨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说,我也是好奇,姨这么优秀的大美女,究竟会喜欢哪种的男人?” 楚昊隐藏着真实想法,故作笑嘻嘻,他敏锐地察觉到,芸姨看似嘴上说着不在意自己的婚事,实际上心里比谁都在意。 不然就不会反复强调“遇到合适的人”,这个合适,反映了她当前的心境并不平静,甚至有点着急了。 毕竟是八十年代,女人三十岁不嫁人,承受的流言蜚语不是后世可以想象的。 况且有句话不是说了吗,女人说的话往往是相反的,她说不急着结婚,那就是心里快急疯了。 在楚昊这个臭小子跟前,芸姨也没故作矜持,考虑了一会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姨呢,对另一半的要求并不高,人长得端端正正,身高不要比我低,有自己的事业,不一定非要是体制内的公务员或者事业编,性格方面嘛,人可以不圆滑聪明,但一定要正直善良,老实憨厚顾家一些就更好了,他可以是个一辈子碌碌无为的人,但良心一定不能坏了.....” 楚昊心里苦笑,就这要求还不高呢,瞧着芸姨还在不停描绘着她对未来另一半的憧憬,美眸里名为幸福的光芒在闪烁。 事实上,芸姨要求的确实不多,要背景她父亲是粤东那边的二把手,要事业她是国营大厂副厂长,要钱那就更简单了。 她对另一半,只要求对方是个满眼都是她的好人就够了。 只不过,这个要求也正巧落了郑建成的下怀。 楚昊耐心等到芸姨说完,这才开口 “姨,你认识一个叫郑建成的人吗?”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楚昊盯着芸姨的表情,不放过任何一丝异样。 第15章 钱给的不够多 芸姨一脸古怪地看着楚昊 “小昊,你是怎么知道这个人的?” 楚昊心里一个咯噔,看芸姨的样子,郑建成已经跟她接触到了。 关于郑建成,楚昊基本是从老娘嘴里知道的,具体这孙子什么时候接触的芸姨,他也不知道。 但他没想到,在自己担心倩姨被方文华带到坑里的时候,这孙子已经靠近芸姨了。 所谓祸不单行,坏事成双,都赶上了。 没等楚昊回复,芸姨嗔怪地玉指戳了下他额头 “你是不是跑到厂里给我送饭去了,那天刚好厂里出了机器事故,郑建成的哥哥郑大强出了工伤,姨忙着处理没顾上回家,当时郑大强的家属都来了,闹得比较厉害,非要厂里给个说法,得亏他弟弟郑建成是个知识分子明事理,知道是他哥哥操作机器不当引发的事故,好说歹说拉着家人回去了,后来厂里给了一定补偿,事情也就慢慢平息了.....” 楚昊没想到,郑建成是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芸姨的面前,从芸姨的口吻来看,她对郑建成的第一印象不坏,甚至有几分好感。 毕竟事情真要闹大了,她这个主抓生产的副厂长肯定是要受牵连的。 郑建成能主动降低影响,间接地为她考虑,算是给了芸姨一份人情。 这件事从表面来看,郑建成似乎是个明辨事理的难得好人,经历过前世的楚昊却知道,对方恐怕在那一刻就已经在芸姨面前戴上面具了。 这是一场骗局,一场很早就针对芸姨的圈套,熟谙体制的芸姨,从一开始就跳入了郑建成为她编织的大网当中。 不过,从芸姨的话里来看,两人当前接触的并不多,郑建成还没有展开下一步的攻势。 楚昊还有撕烂他面具的机会! 至于怎么操作,需要等待适当的时机,郑建成视芸姨为猎物,他楚昊黄雀在后,也将他视为了要清理的垃圾人士。 楚昊很清楚,依着芸姨跟倩姨祖传的执拗性子,自己现在哪怕费尽口舌诋毁郑建成,芸姨嘴上说着会注意,心里多半是不把他的话当回事的。 但凡能用嘴解决的问题,这个世界也不会有太多的不幸悲剧发生。 楚昊收回心思,为了获取更多的信息,又笑嘻嘻地问道 “姨,照你这么说,那个叫郑建成的人还不错吧,他哥工伤在家,厂里是不是打算叫他代替顶岗。” “是有这个考虑,毕竟他们一家在厂里干了几十年了,从他父亲到他哥,他哥伤得比较重,一只胳膊基本不能操作机器了,厂里领导希望他弟弟郑建成顶岗,否则家里收入一下子断层了,不过我们派人跟郑建成说了好几次,他都以自己是握笔杆子的,没碰过机械不太合适婉拒了,希望厂子里不用顾忌他们家的感受,把岗位留给其他人.....” 说到这里,芸姨发出感慨似的叹息 “郑建成他们家的情况我多少知道一些,祖辈似乎有资本家成分,不过后来就是普通的工人家庭,日子过得紧巴巴的,父亲肺癌过世,家里老母亲常年卧病在床,他大哥受了工伤,家里一下没了收入来源,按照正常人来说,肯定会安排自家人顶岗上班,他却能考虑到厂子近几年经营艰难,主动让出铁饭碗,厂里的领导都觉得这个人有觉悟,让我明天下班以后,带点礼品过去慰问劝说一下......” 楚昊点头,这跟他了解的郑建成家庭情况吻合,对方成功骗过了所有人,将自己塑造成了大公无私,谦和勇于奉献的良善好人。 听到芸姨明天要去郑建成家,楚昊心里一动,笑着道 “姨,经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认识认识人家了,这么舍己为人的好人可不多见,要不明天下班以后,我跟你一块去,说不准还能跟对方成为朋友呢。” 芸姨略微沉吟了下,宠溺似的扭了把楚昊耳朵,笑道 “知道你担心姨,没白疼你这个混小子,行吧,那就明天晚上下班以后,你过来找我,咱们一块去,正好你们都是知识分子,有共同话题......”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很快相继进入了梦乡。 次日星期六,楚昊起了个大早,在芸姨和倩姨还在熟睡的时候,悄咪咪从卫生间取出了二千块所有家当。 燕京八月底的初晨,依旧是艳阳高照,晒得人皮肤火烧火燎的,喉咙没一会儿功夫就要冒烟了。biquiu 楚昊正准备叫辆人力三轮车,赶往昨天跟张大爷约定的地点,马路对面就传来了熟悉的叫喊 “嘿,小楚,你大爷我在这呢!” 楚昊扭头看去,张大爷站在马路对面柳树阴凉地,脚下放着一个蛇皮袋子,笑呵呵地冲他挥手。 那灿烂到耀眼的笑容,跟见了财神爷似的,张大爷满脸的褶子似乎都化开了不少。 “大爷,您怎么跑这儿来了,不是说好我去您家附近接您嘛。” 楚昊笑着打招呼,昨晚两人分别前,楚昊表露了自己后续还需要张大爷帮忙的意思,至于报酬,每天50块。 蛇皮袋子寄放在了对方那里,他带着回家确实不方面。 张大爷当时被50块巨款震惊到了,只是愣愣地光顾着点头了。 “嗨,我老头子年纪大了,觉就少了,哪儿能跟你们年轻人比,索性闲着也是闲着,干脆步走来了,也就二里路没多远。” 张大爷上了三轮车,将蛇皮袋子搁在一边,搓着手满脸期待地看向楚昊 “小楚,今天咋个说,继续去公园割韭菜还是?” 楚昊笑了笑,这老爷子说话挺有意思的,割韭菜都出来了,不过他搞的那些游戏,本质上确实就是割韭菜。 “不急,现在还早,咱们去趟就近的批发市场,游戏材料不够了,得添补扩充下。” “得嘞!” 蹬三轮车的是个青壮汉子,听到要去就近的批发市场,立马驱动两条常年练就的大力金刚腿,十来分钟就到了目的地。 楚昊叫对方原地稍等片刻,他跟张大爷进了批发市场,考虑到扔球游戏展现出的惊人火爆,以及这种游戏的低门槛周期短等特性,楚昊打算一口气将潜力全部爆发出来。 这次他不是兜里只揣着几百块都要精打细算半天的贫穷骚年了,来到昨天购买乒乓球和搪瓷杯的那家店。 楚昊一口气购买了上万颗最便宜的乒乓球,连带新增购买了几百个最小号的搪瓷小号杯,方便他将套圈的场地最大化放大。 不至于像昨天一样,挤得水泄不通,都围在一个摊位前,严重影响很多顾客的投球体验。 顺带地,楚昊还买了一大堆形形色色的儿童小玩意,以及一堆五颜六色的气球,再加上一些杂七杂八的玩意。 跟张大爷两人抱着两个沉重的大箱子离开批发市场,放到三轮车上,又去了趟东风冰棒厂。 那个腰跟水桶一样粗的大妈销售员,一看到楚昊这个大主顾,两眼放光。 楚昊也没有辜负人家的期待,一口气在昨天的基础上,直接翻了五倍,订下了整整五千根冰棍。 当然都是最便宜的那种,加上厂子里附送的,以及大妈有意让工人额外多加的数量,足有将近一万根冰棍了。 大妈销售员笑得跟朵菊花似的,数着手上的五百块钱,别提多高兴了。 楚昊这一个人的订单量,就相当于不知多少个批发散货的人,关键是楚昊出手大方,不像很多人还要赊账。 至于多送的很多冰棍,她并不觉得吃亏,冰棍这玩意造价太便宜了,基本就是用水和一些糖精等制成的,不送楚昊,也要烂在冰柜里,厂子里的人自己都懒得吃。 还不如送出去做个人情,留住这个大客户。 瞧着见眼瘪了一半的裤兜,楚昊丝毫不觉得心疼,这都是必要的投资,张大爷就不这么想了,一路上看着楚昊花钱如流水,心都在滴血。 他过惯了苦日子,哪儿见过这么花钱的,那些乒乓球和搪瓷杯,在他眼里根本不需要再买这么大量。 不过想着每天的50块钱,张大爷硬生生将滚到喉头的话咽了下去。 楚昊跟张大爷两人抱着比他们脑袋还高的白色泡沫箱子,一前一后出了冰棒厂,“嘭”地放到三轮车上,险些将前头的司机老大哥翘起来。 “我说两位,你们的货量有点大,我这怕是蹬不动.....” 这回轮到三轮车师傅犯难了,他是真的蹬不动,没赚几个子,反倒把自己累个够呛,图啥呢。 楚昊笑着从兜里摸出一张五块钱,面带几分歉意 “大哥对不住,东西有点多,劳烦您多多费劲了.....” 司机师傅说他拉不动,不是真的拉不动,而是你给的钱不够,人家没法帮你办事。 楚昊直接甩出五块钱,比他拉十趟都多,满心的牢骚瞬间烟消云散。 “嗨,老弟说的哪儿话,咱老燕京人没啥的本事,助人为乐那是理所应当分内之举.....” 司机师傅收了楚昊的钱,跟吃了百年人参似的,两条大力金刚腿重新爆发出了恐怖的力量,“咯吱咯吱”链条交错下,硬是蹬起了一阵风。 张大爷吧咂吧咂嘴,觉得楚昊这小子未免有点狗大户了,大不了换个三轮车得了,要是都像他这么好说话,骑三轮车的都能坐地起价了。 不过,瞅着大早上周围没一辆人力三轮车,他选择了默默闭嘴。 第16章 火爆 三轮车将两人送到了人民公园,司机师傅热心地帮楚昊把装着冰棍的泡沫箱子搬到了昨天的摊位。 眼下所有摊位基本都是空的,楚昊却没有趁机抢别人的摊位,哪怕这里并没有明确的哪个摊位是谁的,基本还是遵循先来先得的民间规则。 大早上的公园,人流其实已经不少了,大部分都是来这里锻炼的中老年人。 就消费群体来说,女人第一,儿童第二,男人第三,老年人嘛,特别是这个年代节约了一辈子的老年全体,不薅你羊毛就不错了。 楚昊没急着铺场地,跟张大爷两人坐在树荫底下,一人一根冰棍,吸溜着上头的凉气,消暑回血。 燕京八月底的天气,简直不像是进入了秋季,感觉比前世楚昊待过的粤东还要热。 这种热区别于粤东那种空气散发出的闷热,而是直接暴晒在皮肤上的火辣辣灼烧感。 人如果长时间暴露在太阳底下,不晒你个外焦里嫩算他输。 这种鬼天气下,要想游人聚集,单纯嘴里吸溜冰棍,头顶上没有阴凉绝壁不行。 这点楚昊早有准备,眼下国内没有那种巨型遮阳伞,楚昊搞了一些充当遮阳的活动架子。 休息片刻,楚昊跟张大爷开始搭架子,很简单,四角各有一根铁管撑开,头顶是一层薄薄的蓝色纱布,用来遮挡阳光。 四根铁管距离十几米,刚好将整个摊位场地圈了起来,投下一片巨大的阴影。 后续的摊位摆设就容易多了,花了十来分钟,楚昊跟张大爷还圆了昨天的布置。 只是跟昨天相比,两张象棋桌没有变化,唯一发生变化的,是左边投球到搪瓷杯的摊位,从几米的面积,扩充到了几十平方米。 如果有密集恐惧症患者,估计会对里面摆得密密麻麻的搪瓷杯感到头皮发麻。 每一个小号搪瓷杯里的钱,也不再是几分几毛居多,而是一块五块十块,甚至还有不少二十,五十的面值。 放在最后面一连串的搪瓷杯里,齐齐放着面值“100”的票子。 看得张大爷整个人都傻了! 怎么又加钱了,玩这么大的么! 摊位旁边的桶里,放着数不清的乒乓球。 忙活完以后,楚昊刚起身,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大爷,一瘸一拐走了过来。 楚昊一瞧,正是昨晚围在棋桌前死活不肯走的瘸腿老爷子。 老爷子依旧是一头梳理得当的花白头发,戴着茶色老框眼镜,穿着洗得起皱的中山装,身上总有种说不出的独特气质。 “老爷子,您赶这么早过来,要不要今天换个口味,试试投球,您瞧我这里头换了大面值的.....” 楚昊故意打趣道。 “哎哎,可别,我这老胳膊断腿的,本来就行走不便了,再让你小子把我忽悠到沟里,我这老脸还要不要了,你这坑还是留着给别人跳吧,老头子继续钻研我的残局,对了,给老头子来根免费的冰棍,好些年没尝过了,昨天都忘了跟你讨要了浪费可耻啊.....” 楚昊笑呵呵地从泡沫箱子里取了两根冰棍 “老爷子,我给您补上昨天的,您老慢慢吃,不够还有。” “嘿,行,你小子够意思!” 老头乐了,接过一根冰棍,笑眯眯道 “只不过我老头子肠胃不好,无福消受两根,另一根给张建设那老东西吃吧,娘希匹的,我走哪儿都能碰到这老家伙,一大把年纪了,跟个半大后生似的贼能窜托不消停.....” 老头人长得慈眉善目的,嘴巴意外的毒舌,张大爷听这话不乐意了,一把夺过楚昊手里的冰棍,反唇相讥道 “朱老八,你老小子也别不服气,爷爷我腿脚就是灵便,当年你个老货开汽车尽显摆了,出门在外还要坐轿子,老子拉人力三轮车怎么了,到头来你老小子还不是要拄着拐杖,我呸.....” 朱老头不屑地摇摇头,压根不鸟张大爷的狂嚣,继续研究起了象棋残局。 楚昊瞧着两人这斗嘴,应该是老相识了,只是有点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的意思了。 楚昊还想着跟张大爷打听下朱老头的过去,毕竟看这老头的气质,不像是普通人家出身。 可随即,他就被汹涌而来的人流淹没了,有昨天扔球上瘾不服输的,有围着象棋残局争得脸红脖子粗的老头子们,更多的是过来免费蹭冰棍的。 很快,楚昊手里的毛票开始了疯涨,昨日扔球的那帮人,瞅着今天搪瓷杯里一张张全新升级的面额,个个眼睛都红了。 很快,这里就变成了赌徒的狂欢,一张张毛票流水似的汇聚到楚昊的手上。 由于今天楚昊多增加了很多搪瓷杯,杯子只见间隔缩小,逐渐开始有人能将乒乓球投进杯子里,楚昊按照规则将其中的票子递给顾客。https:/ 顾客非但没拉前走人,反而陷入了更深的狂热,无形间刺激了很多围观未参与进来的游客。 以至于楚昊双手光顾着收钱了,早上花出去的一千多块,很快添补了漏洞,连顾客从桶里拿了多少个乒乓球都懒得数了。 生意之火爆,远超楚昊先前的预计,旁边负责捡球的张大爷已经不知道咽了多少口唾沫了。 随着时间推移,公园里的游人越来越多,很多人一进公园,就瞧见了楚昊被巨大阴凉笼罩的摊位,上面挂着牌子,明晃晃写着几个大字 “玩套圈扔球,免费送冰棍,破解象棋残局,奖励20元!” 一时间,楚昊的摊位成为了整个公园的流量风暴中心。 大人玩扔球赢钱的成人游戏,小孩玩套圈赢玩具的游戏,至于老人则围拢在象棋桌前,明明一步没走,这帮头发花白的老头子都能争论个死去活来。 后续赶来的其他摆摊小贩,个个羡慕地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踏马的,这赚钱速度,比抢劫还快! 楚昊没空去数自己赚了多少钱,只能说,他两个裤兜外加屁兜,以及内裤里面都塞满了钱,就这手里还攥了一大把! 到了下午时候,张大爷跟楚昊说,其他摊位也学他摆起了扔球赢钱的摊位。 楚昊扫了一眼,果然,远处几乎所有摊位都有样学样,也搞出了扔球赢钱游戏,顺带免费送冰棍。 “小楚啊,这帮人不讲武德,你看咱们要不要换个地方?” 张大爷是真的着急,眼瞅着赚钱的机会来了,没想到这么快被人抄袭了,还不是一个人抄,几乎公园里摆摊的都照搬了楚昊的操作。 楚昊不以为然,笑了笑 “大爷,你看到他们杯子里面放着多少面额的?” “基本都是几毛几块的,没咱们的夸张!” 张大爷想了想道。 “那没事了,咱们继续做咱们的。” “啊这,你确定咱们不受影响吗,要不还是趁早换个地方吧!” 赵大爷确实是为楚昊着想,既然这个法子能赚钱,为啥不换个地方打枪呢? 楚昊没法跟朴实的老大爷具体解释流量的集中效应,况且其他地方真不如公园的流量。 “大爷,只要他们的面额不超过咱们,人群就不会流走,道理很简单,人都是趋利的,哪里钱多去哪里.....” 楚昊还有一点没说,但凡掺杂赌博的游戏,往往还有个人群聚集效应,人越多的赌桌,越容易吸引新进场的。 张大爷不信邪地跑到其他人摊位,蹲守了好一阵子,发现绝大多数进公园的游人,看都不看其他摊位,基本上直奔着楚昊的摊位而来。 搞得其他摊位的摊主个个跟死了爹妈一样,满脸怀疑人生地盯着楚昊摊位的方向。 “真是见鬼了.....” 张大爷不明觉厉,明明其他摊位的摆设跟楚昊的差不多,就是面额小不少,还免费送冰棍,愣是没人去。 临近傍晚的时候,徐幼薇跟玩主青年秦卫东又来了。 今天的徐幼薇穿着一件白色及膝的连衣裙,脚上踩着精致的小皮鞋,一头柔顺的青丝梳成马尾。 她似乎特别喜欢穿裙子,浅露出的两截玉腿散发着瓷白的光泽,娇俏富有健康红晕的瓜子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美眸灵动而狡黠。 看着就像是画中走出的妙龄少女,浑身上下散发着青春靓丽的气息。 她一出现,人群里很多大小伙子不由自主地偷瞄她,就像是后世吊丝看女神一样。 楚昊看到徐幼薇第一眼,也觉得赏心悦目,美女嘛,尤其对方笑的时候很像港城邱姓女神,让楚昊有些怀疑二者是不是亲姐妹了。 只是,对方一开口,就让这种美好幻想破灭了 “喂,卖球的,我给你200块钱,你告诉我残局怎么解可好?” 楚昊“.....美女,我有一句曹尼玛不知当讲不当讲......” 第17章 真不是钱的事 “噗”地,楚昊险些将嘴里嚼着的冰棍,吐到徐幼薇脸上。 什么叫卖球的,好家伙,这个说法放在哪个时代都充满了歧义。 他瞥了眼两,单从徐晓薇和秦卫东的穿着,和不同寻常的出手阔绰,楚昊能感觉得出两人出身不一般,多半家里长辈跟上层沾点关系。 徐幼薇这说话口吻,怕是在家里宠得跟个小公主一样,这才养成了娇蛮的性子,说话很耿直,就是太直了。 好吧,严格来说,他楚昊还真是卖球的。 “呵呵,不好意思啊同学,我这小本买卖,全指望这小手艺吃饭呢。” 抱着不得罪金主的原则,楚昊笑呵呵地婉拒了。 200块就想买破局秘籍? 想屁吃呢,这残局放在后世都是引发全球热潮的,属于花钱都破不了的那种。 “1000!” 徐幼薇以为楚昊这小奸商在坐地起价,撇撇嘴伸出一根玉指。 “咳咳,同学,真不是钱的事儿!”楚昊再度拒绝。 “两千!” 徐幼薇哼了声,又弹出一根玉指。 “同学,别误会了,这破局法子我真不能卖,祖传的全指望它吃饭呢......” 见楚昊依旧不为所动,徐幼薇有些急了,杏眼含嗔,鼓着粉腮恶狠狠瞪着楚昊 “喂,最多5000,你卖不卖,别太过分了!” 跟前的秦卫东似乎因为什么原因不能走,一边伸长了脖子眺望扔球的动静,一边打了个哈哈圆场道 “幼薇,既然是人家祖传下来的吃饭手艺,就别强求了,反正徐爷爷又不是非要破局的法子,要是知道你花这么多钱,指不定他还怪你奢靡浪费.....” “秦卫东你闭嘴,哼!” 徐幼薇狠狠瞪了对方一眼,秦卫东只好无奈摆摆手,冲楚昊甩出一张百元票子,笑嘻嘻道 “麻烦哥们受累陪一下我朋友,当然,你要是愿意出让破局法子,价钱还可以再商量!” 说着,球瘾青年秦卫东迫不及待地挤进了人群,继续了投球征战。 跟其他人不一样,他对里头的票子不感兴趣,单纯就是恼火投不进去,有损他大院首席弹珠王的威名。 “秦卫东,你敢甩下我自己溜了,等我回去跟你爹告状抽你的!” 徐幼薇剜了这个不争气的同伴一眼,又看向楚昊,见他忙着又是分发冰棍,又是不住地收钱找零钱,这才一会儿就被浩荡的人群包围了。 徐幼薇一时跟楚昊说不上话,打算等到人散了再找他,挤进象棋桌前,跟一大帮老头子继续纸上谈兵去了。 公园星期六的流量远远超乎楚昊的想象,没有细数,但给他的感觉至少大了好几倍有余。 除了公园自身假期的人流量,楚昊扫了眼前面几十个跟自己如出一辙,却门口罗雀的摊位,原本属于其他摊位的人流量,大都被自己这边吸了过来。 搁这个年代街头摆摊,自己初来乍到生意这么火爆,多少双眼睛盯着,敲闷棍下绊子之类的阴招肯定少不了的。biquiu 幸好昨天人家提前上门刁难,楚昊给那帮人吃了颗软钉子,暂时压住了那帮同行。 这种压制持续不了多久,楚昊自己心里清楚,他也压根不指望这个买卖做多久,捞一笔快钱,有个基础启动资金,才方便进入下一场。 这是个遍地机会,满眼都是飞到天上的猪,不同于后世,很多人都能看得到,他们唯二欠缺的就是足够的启动资金,和不怕死的胆量。 人流量到晚上达到了巅峰,楚昊把t恤塞进裤腰里,里面鼓鼓囊囊塞满了毛票,要不是这个年代的裤腿太肥大,楚昊恨不得浑身上下塞满了钱。 钱太多了! 总金额并不算夸张,主要还是几分几毛的太多,放在其他地方也不方便。 大热天的,汗水混杂着毛票黏在皮肤上,楚昊真正体验了一把啥叫浑身铜臭味儿。 “日了狗,要是有个帮我收银的小姐姐就好了.....” 楚昊擦着额头上蹭蹭直冒的热汗,忙得不可开交,哪怕有伙计张大爷帮衬,也累得够呛,嘴里嚼着的冰棍就没停过。 一直到深夜临近11点,疯狂的人群才逐渐散去,不少人红着眼睛嚷嚷着明天还要继续扔球,典型的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黄河心不死。 无形间,楚昊的扔球成为了堪比赌博的热门游戏,这也就是野蛮混乱的八十年代,改革开放初期,街头巷尾做小买卖的层出不穷。 放在后世,早被有关部门端了,就这下午还来了几个公园工作人员,态度恶劣地说有人举报楚昊这里涉嫌聚众赌博,要么楚昊自己撤走,要么公园就要报警了。 楚昊叫张大爷买了几条好烟递给几个工作人员,笑呵呵地解释自己小本买卖,想上大学之前赚点生活费,再摆个几天大学就开学了。 楚昊态度端正良好,面带微笑,说话又好听,手上送礼动作也麻利,加上人家还是大学生,伸手不打笑脸人,几个工作人员也就见好就收了。 临走前,楚昊悄咪咪地给每个人手心里塞了50块钱,表示几位大哥工作辛苦了,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几个工作人员诧异地看着各自手里的50大钞,相视一笑,默默地揣回兜里,笑着拍拍楚昊肩膀,叫他放心做买卖,今后有啥风吹草动的,他们会提前知会楚昊的。 类似这样来打秋风的小鬼,下午一共来了三波,有公园内部的工作人员,有负责城市管理的,还有几个有样学样的流氓地痞。 不过面对那几个流氓地痞,楚昊就换了另一副面孔,招呼收了他好处的公园工作人员,将几个混混扫地出门。 这一切落在了张大爷和徐幼薇的眼里,张大爷晓得这小子不像表面看着那么腼腆,处事手段老练的很。 徐幼薇看着楚昊的目光,带着几分好奇,像是发现了新玩具。 楚昊跟张大爷收摊的时候,现场剩下的还是昨晚的组合,徐幼薇跟朱老头围着象棋唇枪舌剑。 球瘾青年秦卫东喘着粗气咬着牙,还在扔球,一下午了,连一个球都没进,这让他既是挫败,又感到恼火。 当然,今天的秦卫东,依旧是榜一大哥,足足在楚昊这里消费了500多块钱。 “不好意思几位,我要收摊了,麻烦几位明儿个再来哈!” 几个人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解铃还须系铃人,楚昊看了眼秦卫东,这哥们貌似是象棋少女徐幼薇的御用跟班,徐幼薇呢,又是朱老头的撕逼对象。 问题核心就在徐幼薇了,把她轰走了,其他人也就散了。 楚昊走到徐幼薇跟前,象棋残局还是维持着原先的摆位,这布局让人看着进退两难。 前世楚昊自己也喜欢下棋,明白这种寸步难行的难受,他看向朱老头笑道 “老爷子,这么晚了,您还是早点回家吧,别让老伴等急了,省得回头找我麻烦!” 朱老头原本跟徐幼薇吵得面红脖子粗,听到楚昊的话,整张脸肉眼可见地变得苍白,像是衰败的茄子,生生停住了嘴,不说话了。 只是,镜框里那双浑浊沧桑的老眼里,透着说不出的黯然。 现场气氛一下子变得冷淡起来。 张大爷这时把楚昊拉到旁边,摇摇头低声说 “你小子说啥不好,瞧见没,戳到这老头的伤心处了。” 见楚昊满脸的问号,张大爷也没多解释,朱老头似乎感觉到了冷场,冲众人摆摆手,一言不发拄着拐杖,孤独萧瑟地消失在了茫茫夜色里。 朱老头离开后,徐幼薇忍不住好奇,看向张大爷 “大爷,朱老头这是怎么了?” 张大爷瞥了眼对方离开的街道方向,叹了口气 “这刚刚不方便在朱老头的跟前讲,他家祖上以前是四九城赫赫有名的大资本家,家住在以前的王府里,富可敌国一点不夸张,家里头上百家地段最好的铺子,紫禁城外围的一大片街道,都是他家的,瞧瞧他的姓就知道了,我跟他是同龄人,年轻那会儿我还苦哈哈地拉人力三轮车,经常瞧见他开着噌光瓦亮的进口小轿车从王府里出来,我那个羡慕啊,后来他家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诺大的家产轮着被那帮人抄干净了,他父母也死在了那场大火里.....” “再后来,他靠着亲戚出国留学,回国以后给外国人做翻译,然后听说跟一个德国外交官的女儿相爱了,再之后听人说他去报国参军了,只是命不好被骗到了光头那里,最后被逼着带到了宝岛,那个德国女人一直等他回来,等来的是他被强行带到宝岛,几乎是天人永隔了,德国女人想了很多办法都不行,甚至有消息说朱老头死在了那边,最后因为局势等等原因吧,那个女人跟着父母离开了燕京,再也没有回来.....” 张大爷说到这里,从兜里摸出一袋子旱烟点上,“吧嗒吧嗒”抽了起来,徐幼薇听的兴起,急得追问 “大爷,再然后呢,您快说呀,我正听的来劲儿呢!” 楚昊的胃口也被吊住了,此时此刻,他真想来一句,老爷子,我裤子都脱了你倒是快说啊! “嘿,你这姑娘,还以为大爷我在讲故事呢,告诉你,都是真的,那个年代的事儿就是这么离谱!” 架不住徐幼薇的催促,张大爷也不兜圈子,开口缓缓道 “原本吧,我们都以为朱老头十有八九是死在了宝岛,打仗嘛,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就在四九城很多人都忘了这茬的时候,有那么一天,朱老头忽然回来了,只是他离开的时候西装笔挺的,不得不说,朱老头这老货年轻时候确实称得上是英俊潇洒,回来的时候灰头土脸,浑身上下都是伤,还断了一条腿,这老小子冒着生命危险,硬是从岛那边游回了大陆,就是回来找他的老婆,发现老婆家人去楼空,怎么也联系不到,他一直不死心,守在当初跟老婆定情之地,也就是这个人民公园,当时这里还没有这个公园,希望有朝一日能等到老婆回来,不过后来发生了很多事,他也是倒霉催的,无端遭了很多罪,这也没改变他的信念,退休以后,天天都来公园守着,几十年了,每天风雨无阻来公园等待爱人回来.....” 第18章 惊险 张大爷言语里带着怅然,他只是旁观者,很多东西都是道听途说而来的。 徐幼薇听完后,眼角微微泛红,美眸里不知不觉有泪花闪现,略有些哽咽道 “原来朱老头还有一段这么刻骨铭心的爱情,不行了,我感觉要哭出来了,好感人啊,我忽然觉得自己不应该跟他吵架的,他都那么可怜了.....” 楚昊没有说话,有些若有所思,他记得前世好像看过类似的新闻报道,貌似朱老头的结局不是悲剧,具体怎么回事,时间隔得太久记忆模糊不清了。 朱老头走后,徐幼薇没了棋局对喷的对手,她揉了揉泛红的美眸,白了一眼楚昊 “喂,卖球的,下午跟你说的买破局秘籍,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呀?” 楚昊摇摇头,再次祭出祖传大法 “同学,真不是我故意藏着掖着,祖上传下来吃饭的家伙,一家老小都靠这个养活着呢!” “神神秘秘的,不就是一个残局破解秘籍嘛,你卖给我,我又不会满大街到处炫耀,要不是我爷爷喜欢研究古代象棋残局,你以为会有哪个云大头出几千块这么高价的.....” 徐幼薇愤愤不平地开口,楚昊才知道原来对方是想买来孝敬自家老人。 这要真是稀缺古代残局,楚昊不介意成全她的一片孝心,对方明显不是一般人家,借此交个朋友没什么不好。 问题是,人工智能布下的残局,他是真的不知道破解秘籍。 哪怕是当世的所谓国手,看到楚昊的残局,也要愁眉苦脸。 最终,徐幼薇也没撬开楚昊的嘴拿到秘籍,只好狠狠剜了一眼他,拖着球瘾青年秦卫东离开了。 等到楚昊将张大爷送回胡同口,结算了今天的50块辛苦费,他这才想起大事来。 坏了,今天忙得晕头转向的,忘了跟芸姨约好下班后一块去郑建成的家了。 要不是生意太火爆,忙得晕头转向,楚昊一刻都闲不下来,也不至于忘得干干净净。 他连忙催促三轮车师傅往家赶,到了宿舍筒子楼附近,楚昊拔腿冲进了楼道,气喘吁吁地直冲到楼顶。 “咣”的推开门,芸姨正在客厅撅着拖地的倩影,映入眼帘。 倩姨交叠翘着两条大长腿,窝在客厅太师椅上看老夫子漫画,笑得前仰后合。 见楚昊回来了,芸姨柳眉间带着几分嗔怪地走过来,熟练地扭起了楚昊耳朵 “好小子,敢放你姨我的鸽子,老实交代,下午到哪儿鬼混去了,我在厂子门口等了你好半天,又回家看了眼,你连个人影都没有,今天不交代清楚了,别想睡觉了.....” 楚昊听着听着,眼睛一亮,这回他乖乖地没有挣扎,而是眼珠子转动,可怜兮兮地看向芸姨 “姨,你的意思是下午没去郑建成的家嘛?” 苏锦芸没听出楚昊话里的意思,哼了声,另一只玉手也捏住了楚昊的无辜耳朵,笑得很危险 “是呀,就因为你这个小王八蛋,姨光顾着找你了,生怕你跟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鬼混,我找你找到晚上九点多,就没去成郑建成家,耽搁了正事了你晓得不?” 楚昊提到嗓子眼的一颗心,这才平稳落地,心里一股暖流缓缓流淌,原来在芸姨的心里,他比公事要重要,芸姨对自己的关心是发自肺腑的。 当然,还是现在的郑建成在芸姨心里不占任何地位,要是真让他摘了桃子,真就不好说了。 楚昊果断认怂,笑嘻嘻地任凭芸姨扭耳朵,虽然疼得呲牙咧嘴的吧,好在耳朵饱经考验,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见楚昊死猪不怕开水烫,芸姨拿他没办法,瞪了旁边看漫画的倩姨一眼,哼道 “家里一个个就没让我省心的,小昊这么晚到家,你这个当姨的也不知道说说,成天抱着本破小人书看个不停.....” “就是,倩姨你也真是的,老夫子有啥好看的,小孩子才看这玩意,大人现在都看金庸武侠小说的!” 楚昊跟着在旁起哄拱火,苏诗倩揉了揉发疼的脑壳,放下漫画瞪了眼楚昊,然后又对苏锦芸撇撇嘴 “大姐,家里不是有你批评小昊就够了嘛,我可不敢抢你的台词,再说了,你怎么还拿小昊当孩子呀,他都是考上大学的大人了,大人有自己的社交,去哪里难道还需要跟你汇报吗,你是吗,没看到我们大学的学生,一别看大部分都是从农村来的,来了咱燕京,该唱歌唱歌,该跳舞的跳舞,谈女朋友招待所开房什么的,一样都不比外头的小混混差多少.....” “行了,别把你那套歪理邪说拿出来,你自己那个德性,你当其他大学生也跟你似的成天不务正业么,好了吃饭吧。” 芸姨从厨房里热锅里端出几盘炒菜,招呼楚昊盛米饭,倩姨笑嘻嘻地坐在饭桌跟前,伸手接过楚昊的米饭,继续bb道 “我这哪儿是歪理邪说,是大姐你太保守了好么,当代大学生有自己的精神生活不是很正常嘛,而且小昊报的就是我们燕京外国语大学,本来培养的就是对外交流的人才,太保守了跟个木头似的,将来怎么跟那帮外国佬谈判,你问问小昊,他难道想上那种死气沉沉的大学么,找一个刻板严肃的女人当老婆吗?” “行了闭嘴吧你,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两个姨斗嘴,身为小透明的楚昊哪儿敢插嘴,在旁只觉得瑟瑟发抖,太可怕了。 芸姨跟倩姨的性格完全相反,一个保守传统,一个开放随性,要不是样貌上有几分相似之处,否则很难看出这是亲姐妹。 吃完饭后,楚昊乖乖自觉地洗碗,倩姨由于跟芸姨还处于开战状态,依旧回了楚昊的卧室。 洗完碗筷,楚昊本想乖乖地洗澡回房,今晚估计是不能到芸姨那边凑合一下了,除非他想被芸姨教训做人。 楚昊进了卫生间,反锁好房门,舒舒服服冲了个凉,然后将浑身上下的所有毛票集中起来,开始了枯燥且无味的数钱流程。 单看这毛票的厚度,至少是昨晚的好几倍,大部分都是脏兮兮的旧纸币,褶皱缺角的比比皆是。 今天不能跟昨晚一样粗放似的数钱,主要是钱太多了,按分角元,各自放了一大沓。 楚昊坐在小板凳上,一边不时地朝大拇指上吐几口唾沫,一边娴熟地将一大把毛票捏在手里,快速数起钱来。 他数钱的手法跟银行营业员的差不多,就是没人家那么美观优雅,速度差不多。 过了足足十几分钟,楚昊才将所有的票子点清楚。 一共7848元! 这个数字,几乎是昨天的将近三倍,其中包括了昨天盈利的一部分。 两天赚了差不多8000块,逼近这个时代牛逼轰轰的万元户,看似很了不得,但那是在劳苦大众底层。 跟那些同时代的某些大鳄比起来,估计是人家的零头差不多,距离躺平还很遥远,只能说暴富还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 将钱收好后,楚昊“吱”地推开卫生间木门,刚准备悄咪咪地溜回自己房间,芸姨的声音从另一个卧室幽幽传来 “小昊,洗完了过来,姨有点事要问你!” 得,还是逃不了芸姨的五指山,楚昊苦着脸进了卧室,故意哈欠连声道 “姨,还有啥事么,我困死了,有事儿明天说成不?” “就一件事,交代清楚了就能睡觉。” 芸姨靠着枕头坐在床头,身上还是那件淡粉色的江南丝绸睡衣,双腿蜷成的曲线圆润引人遐想,手里拿着一份报纸,淡淡开口 “下午你到底去哪儿了,老实说,别以为你姨好糊弄,你娘委托我照顾好你,姨就有这个义务照看好你.....” 听着芸姨跟训小学生似的说教老一套,楚昊只感觉脑壳疼,“啪”地他仰天躺倒在凉席上,黑幽幽的眼珠子上翻瞅着芸姨,无奈道 “姨,你真的想多了,我就是到外头溜达溜达,咱农村土包子初来乍到燕京,瞅啥都新鲜,难免不知不觉走得远了,迷个路啥的,这才到家晚了点,而且.....” “而且什么,继续说。” 苏锦芸正听着楚昊说话,忽然这小子没声了,抬眼瞧了一眼,发现这小子正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 苏锦芸心寻思混小子又在走神了,皱眉顺着楚昊的视线看去,然后看到了..... biquiu 第19章 好吧我摊牌了 站在苏锦芸的角度,她只看到楚昊直勾勾地貌似盯着她手里的报纸。 这小子,看个报纸还能走神儿,她摇摇头,伸脚扒拉了下楚昊肩膀,淡淡道 “别犯困,事儿说清楚了以后才能睡,瞧你出的一身热汗,在外面没少浪吧。” 楚昊跟芸姨对视一眼,心里一个激灵,赶忙收回了视线,他也不晓得怎么不小心瞥见了。 关键是,芸姨或许自己都没意识到,她穿得丝绸睡裤那地儿,貌似因为长期保持屈膝绷紧状态,又或许是身材越发丰润,破出一个窟窿。 人往往会被各种窟窿洞吸引,总是忍不住深入探究,楚昊就是好奇才看得出神了。 他犹豫着要不要提醒下芸姨? 要是开口的话,岂不是暴露了自己刚才的操作,听到芸姨开口,楚昊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想到了郑建成那件事上。 前晚他答应的太痛快,疏忽了今天生意如此火爆,忙得昏天黑地,压根没时间陪芸姨到郑建成家摸底情况了。 自己摆摊这事又不能跟芸姨明了说,楚昊估摸着短时间内,他的生意会持续保持增长,很难抽出时间来。 芸姨这边没办法一直拖着不去郑建成家,毕竟是厂里领导层安排的任务。 唯一的办法,只能是楚昊找个人临时帮他代管摊位收银啥的,考虑到身边有限的选择人选,只能是临时伙计张大爷担当此重任了。 不过,楚昊跟对方关系还不是很熟,一上来用几千块考验人性,风险太大。 他想着先做个试验看看,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楚昊笑嘻嘻地凑到芸姨身边,做起了捏肩捶腿的活儿,同时开口道 “姨,还是瞒不过您的法眼,好吧我摊牌了,其实我今天下午去了一趟燕京外国语大学,再有半个月就开学了,就想着提前熟悉一下环境,事先我也没跟倩姨打招呼,就想自己随便逛逛,然后您猜我瞧见了什么?” 见楚昊故意卖关子,芸姨心想你个臭小子还能看见什么,轻哼道 “说吧,瞧见了什么?” 楚昊捏着芸姨嫩藕一般滑腻的右边胳膊,叹了口气道 “我瞧见倩姨跟一个男的在人工湖假山跟前说说笑笑,就是之前我跟您提过的那个男的,对方似乎是大学老师,隔得远,我听不清他俩说什么,总之那男的逗得倩姨笑个不停,我觉着倩姨即便跟对方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应该也差不多了,我当时还想着过去跟倩姨打个招呼,随后发生的一幕,让我当场震惊,险些惊掉了下巴.....” 芸姨在听到倩姨跟个男人在一块说笑,也没多想,三妹苏诗倩性格本来就开朗,要是真在大学里找个男老师当男朋友,倒也不错。 只是,当楚昊甩出令后世无数人骂娘的反转震惊体后,一下子不淡定了,放下报纸恼怒地扭着楚昊小耳朵不悦道 “你个混小子,怎么今天说话净卖关子,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哎呀姨,我这不是为了突出重点嘛,好好我现在就说还不成嘛!” 楚昊当即麻溜地开口 “本来倩姨跟那男的聊得挺好的,两人有说有笑,中途有人叫走了倩姨,好像有什么事,原地就剩下那男的一个人,我本来想走来着,结果这时假山后面又走出一个打扮挺妖艳的女人,那女的看到倩姨走远了,主动过去跟那男的搂抱在了一起,那会儿附近没啥人,两人卿卿我我好半天,还是距离太远了,我只听到断断续续的什么骗婚,高干家庭女儿这些.....” 这些内容自然是楚昊瞎扯淡的,既然郑建成这孙子的戏份提前了,他担心方文华那个小白脸再搞什么幺蛾子。 为了避免双线作战,楚昊选择先下手为强,给方文华泼盆脏水,这王八蛋前世那么祸害倩姨,楚昊就是给他泼粪都是轻的。 当然,最重要的是转移芸姨注意力,将仇恨全部集中在方文华的身上。 楚昊这话一出,耳朵但凡不聋的,都能听出这里头的猫腻。 出身干部家庭的芸姨,自然对“骗婚”,“高干家庭女儿”之类的词汇格外敏感。 她原本静美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变得严肃冰冷,芸姨这类家庭的子女,最是反感有人瞄着她的家室做文章。 尤其她经历过插队苦难的那段岁月,无比痛恨借着各种手段投机上位的人,更不要说对方瞅准的还是亲妹妹的终生幸福。 芸姨沉默冷淡的反应在楚昊的预料之内,要说与她真冲过去质问倩姨,到时穿帮了尴尬的就是楚昊自己了。 楚昊揉了揉芸姨洁白如玉的皓腕,试探性地问道 “姨,可能是我看错了,那男的或许跟倩姨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你别太担心.....” “小昊,这事儿别跟你倩姨说了,咱俩知道就行了。” 芸姨摆摆手,凝结的柳眉略微舒展,叹了口气 “去郑建成家的事儿,先搁一边吧,姨这几天处理点事,等过几天我再叫你一块去。” “嗯呐,姨你先忙着,回头我跟你一块去。” 楚昊表面上若无其事地回应着,实际上心里暗松了一口气,芸姨说的处理点事,自然不是为了别的,肯定是要去燕京外国语大学打听虚实去了。 芸姨的父母在燕京有不少人脉关系,想弄清楚一个人的真实情况,不要太简单。 估计到时候有一场好戏看,依着芸姨的性子不会亲自下场手撕方文华那个海王,不代表芸姨手下的工人不会在半道上套麻袋。 倩姨在见识到方文华的真面目后,估计短时间不会再跟这厮来往了。 至于方文华后续再出啥招,就不是倩姨的事了,楚昊会教他如何重新做人的。 一石二鸟!https:/ 楚昊又给芸姨按摩了会儿劳损的腰肌,直到芸姨沉沉地睡去,盖上薄被,楚昊在她身边睡去。 屋外有虫鸣此起彼伏,屋内漆黑一片,吹风机“嘎吱嘎吱”吃力地摇摆,楚昊静静看着芸姨侧躺的绝美睡颜。 即便在睡梦中,她的柳眉之间始终凝结着淡淡忧气,这是一个打小为姐为母的女人,在过小的年龄,就为四个妹妹,为自己的父母操碎了不知多少心的女人。 她的世界从来没有一天为自己活过,纵然是时代使然,出生在这样一个高干家庭里,本该锦衣玉食,顺风顺水地过完一生。 可她始终秉记着老一辈的传承,努力在自己的岗位发光发热,竭力保护国营大厂的上万名员工,上万个家庭有活儿干,有饭吃,不至于流离失所..... 在芸姨的身上,楚昊看到了太多闪亮的东西,有百折不挠的坚韧,有敢说敢干的干练,有根植劳苦大众的善良,也有最纯粹朴素对另一半的纯真幻想..... 星期日一大早,楚昊带着七十多岁的壮劳力张大爷来到公园。 今天是星期日,属于一周固有的流量高峰期,楚昊提前采购了更多的乒乓球和冰棍。 重复前两天的流程摆好摊后,有了前两天的回头客,楚昊的摊位很快就变成了人山人海。 派发冰棍,收钱,吆喝,楚昊忙得满头大汗,新买的大号帆布包里,化作了吸金石,将四面八方伸出来的票子吃进了自己肚子里。 这是楚昊专门买来的大钱包,斜挎在身上,不至于像前两天一样满身铜臭了。 等到下午的时候,徐幼薇和秦卫东这对组合又来了,徐幼薇这次开门见山,不多废话,说要一万块买下楚昊的破局秘籍。 不出意外,被楚昊再次肉疼地拒绝了,她撇撇嘴,没说什么,气鼓鼓地挤进象棋残局桌前,跟一帮老头子继续对喷起来了。 当然,其他老头子的象棋水平太辣鸡,自诩象棋准国手的徐幼薇,只逮着朱老头一个人撕。 象棋就是这样,一帮明明业余得几招败退的臭棋篓子,围观别人下棋反倒说得头头是道,就是一帮人吹牛皮瞎扯淡。 球瘾青年秦卫东,跟其他赌徒继续征战他的投球游戏,说穿了,还是这个时代的娱乐工具过于单调,就像打牌打麻将,流行了几百年仍旧不衰。 不要说这种掺杂了赌博元素的游戏,有点十年后街面游戏厅流行的老虎机的意思。 为了彻底榨干这个游戏的潜力,多吸点票子,楚昊的搪瓷杯里最低的面额都是5块钱起步,100块更是夸张地堆满了后两排。 好家伙,哪怕是街头巷尾私人开的小赌坊和麻将屋,玩的都不如楚昊大。 楚昊不知道的是,他已经将附近不少家赌博摊抽空了,老板们恨不得砸了他的破摊子。 就这几日功夫,燕京不少地方摆摊出现了扔球赢钱的游戏,玩法跟楚昊的如出一辙,只是没他玩的大。 楚昊已经在整个燕京地下摆摊圈子里,掀起了一阵狂潮,很多人跟在他屁股后头捡钱,着实养活了一些社会底层群众。 这些楚昊自然是不知道的,下午他将挎包交给张大爷,说自己临时有点事,麻烦张大爷看管下摊位。 “哎,小楚,这哪儿行啊,里头这么多钱,我老汉老胳膊老腿儿的,要是被哪个不长眼的小贼盯上了,可赔不起你的损失啊.....” 张大爷连连推辞,楚昊看得出,他是真的怕接这个烫手山芋,眼里没有半分的贪婪火热。 楚昊笑笑,寄出了资本家加钱大法 “大爷,我就出去一会儿功夫,又不是让您一直看摊子,这样吧您看咋样,您帮我看摊子,我给您按小时计费,每小时10块咋样,是加在每天50块酬劳里头的.....” 在楚昊的撒币大法下,善良朴实的打工人张大爷,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屈服了。 一个小时十块钱,对此时的张大爷实在太多了,只需要看管下摊位就行了,这钱来的不要太容易。 这几天他跟着楚昊已经赚了一百块了,相当于他累死累活卖好几个月的冰棍,家里老伴听了刚开始以为他是被人骗了,天底下哪儿有掉馅饼的好事,这可比城里公务员干一个月的都多。 直到张大爷甩出票子,她才相信,原来这个世界真有人傻钱多的主。 楚昊将摊位交给张大爷,他自己假装走远了,然后又拐回来,在远处蹲在树荫底下,像条吐着信子的响尾蛇,悄咪咪观察着张大爷。 没办法,他现在没有得力的帮手,唯一能信得过的,只有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张大爷了。 好在张大爷并没有辜负楚昊的信任,人多的时候,他不会趁乱从大包里浑水摸鱼,人少的时候,他也不会贼兮兮地走到无人的角落。 楚昊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烟牌子叫“大重九”,是一款历史极为悠久的老牌烟,5毛5分,价格适中,就是有点呛人,毕竟跟几十年后的品牌有相当大的差别。 等得无聊,楚昊点了一根缓缓吐出青色的烟雾,他烟瘾不大,这烟是买来塞小鬼嘴的,而且家里芸姨也不允许自己抽烟。 等了几个小时,日头逐渐西移,楚昊这才熄灭烟头,回去,张大爷扯了扯湿透的老背心,将挎包还给他连连摆手 “小楚啊,不行不行,这活儿太累人了,找钱找得大爷脑袋疼,你还是找别人吧!” “别啊大爷,以后我还指望您多帮我看看摊子呢,要不以后每小时给您算20块,翻倍咋样?” 楚昊笑呵呵地递了根烟过去,亲自为张大爷点上,张大爷吸了几口,撇撇嘴嫌弃道 “这香烟还是不如我的烟袋味儿醇,抽着没劲儿,跟个娘们似的.....” 话这么说,张大爷最终还是看在钱的面子上,勉强答应以后帮楚昊临时看管下摊子。 往后一个星期,楚昊每天会借口出去,麻烦张大爷看管下摊子,历经数次考验,张大爷通过了楚昊的层层筛选。 这几天的人流量依旧保持疯狂增长,很多明显不是公园常客的人群云聚摊位,楚昊每日的营业额也在节节攀升。 单日最高接近两万! 势头不减,依旧保持在一个平稳增长的趋势,楚昊自己都惊了,这都是哪儿来的牛鬼蛇神啊。 个个出手阔绰,玩命地往里头砸钱,把楚昊的民间小摊,活活玩成了澳门新葡京既视感。 就差个性感荷官在线发牌了,好在徐幼薇的颜值和身材完美承担起了这个担当。 晚上楚昊拖着疲惫的身躯,刚回到家里,就看到芸姨再度暴打倩姨! 第20章 都是为了你好 这次不是拿着鸡毛掸子追在后头,招呼那两滚实的大月定,而是直接左右手开弓,冲着两(月定)子降龙十八掌..... “哎哟我滴个亲姐,小昊回来了,别打了我错了,给妹妹我留点脸吧,要是叫外人看见了,还以为咱们家进贼了怎么着了呢.....” “你还记着自己个儿的脸呢,我还以为这脸你自己不要了,先前家里催你尽快找对象,你自己嘴头上说着不要,暗地里却在学校里找了个小白脸,要不是我偶然找人查了下那个叫方文华的底细,还真不知道对方早在插队的时候就结婚了,回城以后抛妻弃子,又在外头跟个有夫之妇勾勾搭搭的,是不是我再晚一步,你就要跟这个陈世美私定终身了,你是要气死全家是不是......” “哎哟姐,我的亲老姐,我是真不晓得方文华以前结过婚,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一个人,哪儿能想到他以前结过婚了,不过就算这样,你今天怎么能跑学校里指着方文华叫他滚呢,他固然是个乌龟王八蛋,我以后不搭理不就是了嘛,你这么一搞,我以后还怎么在全校师生面前立足,你这纯粹不为我考虑.....” “还敢嘴硬?看来是我打得不够狠,小昊,去卧室取我的鸡毛掸子过来,今天如果不让你记着这顿打,以后你要是再被人骗了,就是我这个当大姐的失责了.....” “哎哎别介,小昊别听你芸姨的,她疯了正在气头上,再打下去我小命儿可就要没了.....” “倩姨,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芸姨都是为了您好,您还是受着吧.....” 画面太美,楚昊捂着脸安慰了声倩姨,便到卧室取了鸡毛掸子递了过去。 紧接着,惨呼声响彻整个屋内,连带着筒子楼里的其他人家也听到了,不过没人过来管闲事,谁叫芸姨国营副厂长的身份放在那儿。 看得出,芸姨这回是动了真怒,一向冷静严肃的她,脸上蕴着一层寒霜,下手丝毫不留情。 看着眼前这一幕,楚昊倒也没多意外,记得小的时候,几个妹妹任性犯错误的时候,芸姨身为大姐,也是这么干脆动手的。 那个年代过来的人,普遍是一言不合棍棒伺候,没那么多道理可讲。 芸姨也不避嫌楚昊,这也不是她头一回了,楚昊脸上带着不忍,不停帮着倩姨劝说别打了,嘴角却勾起了弧度。 他没想到,芸姨的动作如此之快,不仅挖出了方文华的陈年黑料,还跑到大学里,当着方文华的面狠狠警告了对方。 这么一来,依着倩姨的性子,哪怕倔强着嘴头上不服输,心里还是种下了一根刺,针对方文华的。 短时间内,方文华再想润物细无声地接近倩姨,估计是不可能了。 打了好半天,芸姨手腕都酸了,愠怒绝美的俏脸上香汗淋漓,楚昊赶紧挡在倩姨前面,咬牙道 “姨,别打了,再打真的要出人命了,倩姨真的知错了,这回就饶了她吧,要是你还想打,就打我吧,看着倩姨被打,我这心里也难受的厉害!” 说着,楚昊倔强地伸长脖子,看得后头的倩姨美眸里眼泪汪汪的。 “呜呜呜,全家还是小昊关心我,你们就没一个真正为我着想的.....” 倩姨哪里想到,楚昊只是想顺带着收割一波她的好感度。 “你们哪,真的是没一个让我省心的!” 芸姨苦笑着摇摇头,放下鸡毛掸子,她回房拿了瓶跌打按摩油扔过来,冷哼道 “既然你这么关心她,自己给她上药吧,完事了滚回来,还有点事没问你.....” “哦,知道啦。” 楚昊唉声叹气回了一句,他知道芸姨还是惦记着那天下午的事,芸姨哪儿都好,就是不好糊弄,一件事不刨根问底绝不消停。 扶着步履蹒跚,雪雪呼痛的倩姨回到卧室,楚昊熟稔地照着伤处上油按摩。 “嘶嘶!好家伙,苏锦芸下手太狠了,自个儿亲妹妹下这么重的手.....” 见倩姨嘴里还在不忿地控诉,楚昊摇摇头,做起了和事老 “倩姨,虽然咱啥都不知道,咱都不敢问,可我觉得一条肯定是没错的,芸姨是你的亲大姐,这无论做什么肯定是为了你好,保护你,不是想害你.....” 楚昊瞧瞧瞥了眼门口的拖鞋,话没说完,就被倩姨打断了 “呸呸,小昊,你到底是站哪儿边的啊,怎么她苏锦芸打人成了好人,我这个受害者反倒成了坏人了,姨不就是想谈个对象嘛,哪儿会想到那个家伙人面兽心,抛妻弃子,真要知道我指定不找他,况且谁谈对象之前,会把人家祖宗十八代查了遍,除了你芸姨那个控制狂.....” 楚昊撇撇嘴,心想你亲大姐在场,那我肯定站那边啊,不过考虑到要是再让倩姨胡咧咧下去,门口的芸姨怕不是要扛着十八米的大刀进来了。 他咳嗽了声,开口道 “我觉着吧,芸姨打人固然有不对的地方,可她毕竟担心你,见不得自家的亲妹子受蒙骗,姨你想想,你要是真被那个叫方文华的小白脸骗惨了,你自个儿后悔得没地儿买后悔药吃也就算了,关键是到时候学校里其他人怎么看你,那时真正心疼你的,只有自家人,那不是便宜了方文华么,回头他要是到处说你这个大学英语老师傻乎乎地被他骗了,你说你怎么活啊.....” 楚昊的话很戳心,瞬间噎住了还想据理力争的倩姨,她扭头白了眼楚昊,恶狠狠道 “我算看出来了,你小子是身在曹营心在汉,表面上安慰我,心里还是一个劲儿地为你芸姨说话,你个女人手都没碰过的小屁孩儿,懂个毛线,还教训起我来了哼!” 楚昊撇撇嘴,划了下倩姨的指腹,反唇相讥 “谁说我没碰过女人手的,喏,这只小蹄子不算么.....” “你个臭小子,找打你!” 倩姨登时俏脸晕红,扬起手作势就要打,奈何她大“月定”上有伤在身,只能匍匐趴着,稍微牵扯一下都是呲牙咧嘴的。 楚昊见门口的拖鞋消失了,知道哄走了芸姨这尊观音娘娘,这才语气缓和地开口 “姨,这个世界上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的男人还不好找吗,方文华那边您还是彻底断了吧,再有半个月我就要开学了,到时候就算我不想监视方文华,芸姨肯定要逼着我死盯着你的,她的性子你知道的.....” 楚昊这话属于实情,他报考的大学跟倩姨正是一个学校,等到开学了,芸姨肯定会让他死盯着两人的,防止死灰复燃。 倩姨这个人呢,很不喜欢被人管着,自然不会再鸟方文华了。 “好啦,你怎么跟你芸姨一样啰嗦了,我说过不会再搭理方文华,肯定说到做到,我可没犯贱到那种程度,说起来.....” 说着,倩姨忽然回头笑嘻嘻地打量着楚昊 “你要是不说,我还忘了你考的是我们大学,开学了要不要姨给你介绍本校的校花认识下,咱们学校是外国语大学,而且在燕京排名靠前,除了男女比例严重失衡,女生的长相身材足够你挑花了眼,就你小子的模样,找个好生养的漂亮女朋友问题不大!” 楚昊不着痕迹地按摩着受伤的大“月定”,心想我又不是没见过,论起漂亮来,确实有几个能跟红颜祸水的倩姨打打擂台赛,要是论起身材嘛,倩姨葫芦似的完美曲线,很少有人能及得上。 当然,前提是不把芸姨拉进来pk,毕竟是大姐,懂得都懂。 楚昊笑嘻嘻地跟倩姨聊天扯淡,没一会儿,受伤过重的倩姨,就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帮她盖好薄被,楚昊退出卧室,洗漱完毕后,他进了芸姨的卧室。 在卫生间里,楚昊统计了这一周来赚的总和,一共将近十万! 这个数字对于街头摆摊来说,不能说不恐怖,只能说非常可怕了。 平均每天都能到手一万多,相当于每天都能造出一个万元户。 楚昊对于自己的聚宝盆很满意,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原本他还想着有了几万块就不错了,回头再鼓捣点其他的,才能凑够入场捡漏的第一桶金。 现在看来,已经原始积累地差不多了,明天就能开展他的捡漏大计了。 捡漏自然是越早越好,趁着这会儿无人问津那些尘封许久的古董四合院,楚昊悄咪咪地进村,打枪的不要,应该能吃进一些不错的宝贝。 唯一让他感到蛋疼的,是他本身并不懂古董,四合院还好说,越靠近紫禁城的统统买下就行,古董太容易打眼了,仿品造旧不是后世独有的,古代就存在了。 前世有个富豪就被人坑过,高价收藏了满屋子的古董宝贝,最后找人鉴定了才知道满屋子都是赝品。 没办法,谁叫楚昊没有其他重生者的透视眼金手指呢,别人手指一模,黄金万两,古董什么年代的价值多少,脑子里头一清二楚。 轮到楚昊,他只能摸一指头的灰。 “真的好无语,真的好无语.....” 楚昊哼着芸姨听不懂的怪歌进了卧室,再次僵尸躺在凉席上,直勾勾地眼珠子上翻盯着坐在床头看报纸的芸姨。 芸姨除了感觉到热辣辣的视线由下而上,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样,瞟了眼咸鱼躺的楚昊,淡淡开口 “之前算你小子立了大功,及时帮你倩姨悬崖勒马,迷途知返,不过你这段时间天天早出晚归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干嘛,说吧,是你自己交代,还是我帮你回忆下.....” “嘶!!” 这回轮到楚昊倒吸冷气了,我擦,难不成自己摆摊的事暴露了? 按理说不太可能呀,要是倩姨知道自己在外头摆摊做买卖,还搞得那么大阵仗,多半早就大发雷霆了,绝不会留自己到现在。 “姨,您这说的,我这段时间就是在燕京四处溜达,欣赏熟悉下咱老燕京的人文气息,哪儿敢跟什么人胡混呢.....” 楚昊决定先装下死看看情况,笑嘻嘻开口道。 “死鸭子嘴硬,不说实话是吧,那你天天往公园里头跑做什么?摆摊,你的买卖倒是做的蛮大的,我挤都挤不进去.....” 芸姨冷哼了声,放下报纸扯住楚昊的耳朵,稍微一扭,楚昊就放弃了抵抗 “哎哟别,不是姨,您是怎么知道的,您不是上班的嘛.....” 楚昊是真晕了,他没想到芸姨厂子里忙得昏天黑地,还有空跟踪他。 “哼,许你个小王八蛋找个老大爷当伙计,就不许我找个人派人跟踪你了!” “额,好吧,你是副厂长,说啥都行。” 楚昊怂了,出乎他意料的是,芸姨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复杂,有自责,有不甘,也有感动。 她两手捏着楚昊的小耳朵,深深叹了口气 “小昊,跟姨说,你摆摊是不是为了姨,想帮姨补上郑建成家的伤残费用.....” 咦? 楚昊一愣,没等他开口,芸姨继续说道 “姨知道你是个善良懂事的好孩子,郑建成的哥哥伤残费用,本来是厂子里承担的,不过厂子眼下很艰难,没法拿出那么多钱,他哥哥的车间本来是我管辖的,出了事我这个副厂长顶上,本来是无可厚非的,也不知道你这个小子从哪儿听到的,连累你去公园摆摊赚钱帮姨筹钱了.....” 楚昊听了个大概,这才明白原来前几天郑建成母亲跑到厂子里,嚷嚷着要求厂子必须给出赔偿,并狮子大开口提出一个常人不敢想的数字。 八千! 狗都不敢想的数字! 芸姨为了避免事态闹大,考虑到厂子账面上当前确实拿不出多少现钱,只好硬着头皮自己顶上了。 别人都以为这是一起正常的工伤家属纠纷事件,楚昊却知道,这一切背后指使的,正是郑建成。 郑建成眼见芸姨迟迟不到他家探望,在家等得度日如年,他没有机会进一步接触芸姨,才指挥他娘到厂子里闹腾。 目的就是为了逼芸姨到他家,然后他再宽怀大度地斥责自家老娘,表示这事他自己完全不知道,也不会让芸姨出一个子。 突出他是个人品正值灵魂高尚的好男人,给芸姨初步留下一个深刻印象。 要不是最近忙得飞起,楚昊险些忘了郑建成这个操作了,他心里冷笑,表面上却一脸被识破的腼腆 “姨,还是被你发现了,好吧我摊牌了,我到公园里摆摊,就是想着为姨多筹点钱,两万是吧,你等着!” 说着,楚昊在芸姨诧异的目光中,冲出房间,不一会儿,抱着一个帆布包回来。 扯开拉链,哗啦啦地倒出一沓沓用皮筋捆好,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厚票子..... 芸姨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 第21章 择偶要求 望着满床折叠得整整齐齐,足有几十沓的厚实纸票,有几分几毛一捆的,有几块十块一捆的,一百一捆的也大喇喇地甩在她眼前。 “小昊,你这些日子.....怎么赚了这么多的钱.....” 芸姨长这么大,哪怕出身高干家庭,还真没见过这么多的钱,在这个公务员月工资百来块钱的年代,冲击力着实不小。 一时间难免吃惊地捂着红唇,山峦剧烈起伏抖颤,眼里满是震惊。 楚昊笑嘻嘻地开口 “姨,这里一共将近十万,郑建成家索要的八千赔偿费用,你不用再担心了!” 既然芸姨早知道了自己做生意,阴差阳错还以为自己是为了给她筹钱,楚昊索性不装了。 当然,依着芸姨的精明,他就是想装也瞒不过的。 “小昊,你做的啥买卖,怎么短时间挣了这么多?” 芸姨错愕地看着满床铺的纸币,她知道楚昊摆摊生意火爆,万万没想到,楚昊短短一个星期能挣这么多。 原本她是想问你小子是不是抢银行去了,又觉得不可能。 几天前她实在不放心,指派了一个手下人跟踪楚昊,想看看这小子整日天不亮就偷跑出去干什么去了,对方跟她说楚昊是去公园摆摊去了。 芸姨听了没怎么在意,改革开放后,满大街都是摆摊的,都是赚点糊口的辛苦钱,她猜想楚昊估计是知道了自己的困难,这才出去摆摊。 心里感动的同时,也就不去计较楚昊的投机倒把行为。 直到这时,她才明白自己远远低估了楚昊摆摊的淘金速度,不到一个月将近十万,这盈利水平比她所在的国营纺织厂都要多了。 主要还是厂子当前生产近乎停滞,大多数跟公家的交易基本是以物换物,在市面上几乎没有什么竞争力,账面现金很少。 “姨,我就是做点小本买卖,可能是选的位置比较好,加上一些宣传营销,赶着人流量大的那几天才赚了这么多,都是走了狗屎运.....” 楚昊没敢说自己扔球赢钱的把戏,要是让芸姨知道他是靠掺杂赌博的手艺赚钱,说什么也要逼他立刻停了。 “你这混小子,倒是姨小瞧你了,没声没响的搞出这么大阵仗,要不是姨看着你长大,还真以为你小子是去抢银行去了!” 芸姨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她笑着扯过楚昊,习惯性地用手扭了把楚昊的耳朵,忽然笑容凝固了。 “姨,怎么了?”察觉到不对劲,楚昊奇怪地看向对方。 只见芸姨目光复杂地盯着楚昊的脖子,她滑动着指腹轻轻点在楚昊脖子上,叹息道 “你这傻孩子,出门也不记得防晒,这些天外出摆摊,风吹日晒的,你瞧瞧自个儿脖子都有点晒伤了,别动,姨拿药酒给你涂涂!” 芸姨下地去拿药酒,楚昊对着镜子看了眼,果然,脸和胳膊这些身上其他部位晒得黢黑,唯独脖子晒得发红,现在还没褪去。 估计是这些天出汗量大了,流淌在脖颈的地方,有点腌住了。 芸姨拿着药酒回来,叫楚昊把床上的成捆票子收回包里,叫他躺在她的大腿上,她一边细细地涂抹,一边柔声嗔怪道 “以后出门记得防晒带个帽子,虽然你是男生,晒得黑点显得健康,晒得太过就不好了,这次是脖子晒伤了点,要是脸晒伤了,回头姨给你找对象可就费事了,现在的小姑娘跟以前不一样了,挑男对象都要看模样长相了,姨还准备给你挑个家世好,长得漂亮贤惠的小姑娘呢,说起来,姨还没问你喜欢啥样类型的,回头托人帮你问问有没有合适的,你现在也长大了,该找一个女朋友了.....” 嗅着芸姨身上传来的淡淡馨香,听着熟悉的碎碎念,楚昊总有种恍惚不真实的感觉。 前世他上大学后,再没有跟芸姨像这样亲近过,很多回忆一直停留在了小时候。 见楚昊又走神儿了,芸姨戳了下他脑门,不满道 “哎哎,姨问你话呢,说说你都喜欢啥类型的女孩子,姨帮你物色几个?” “哎,我说姨,我还是个孩子哪,别这么急给我找对象,再说了我马上就要上大学努力学习,哪儿有时间谈对象呢!” 楚昊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他现在是真不想找对象,前世的错位婚姻折磨了他小半辈子,好不容易重生了,这辈子他只想守着几个全世界最好的姨,过好每一天,弥补她们的遗憾。 楚昊其实还想说,您自己还没对象呢,我急个啥呢。 “嘿,你这小子,你都19岁的人了,还当自己是孩子呢,已经是个男人了,姨不是什么迂腐的人,你上大学以后谈个女朋友,毕业后结婚,回头你俩的工作分配,姨一并帮你们解决了,以后你们只要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了,其余的都不需要操心.....” 不知是不是楚昊的错觉,芸姨在说男人两个字的时候,明显停顿了下,目光似乎在自己身上扫了一下。 随即,芸姨又继续叨叨说 “说起来,你娘前阵子寄信过来,也说起了你的婚事,委托我帮忙物色下燕京本地的适龄高学历小姑娘,以前家里经济不是很宽裕,姨自己也忙得焦头烂额,很多条件不错的姑娘,姨自己也不好找人家说,现在你小子自己就赚了这么多,想娶什么模样的姑娘,姨这边都有底气去谈了.....” “所以,你小子到底喜欢啥类型的,姨抓紧给你问问.....” “哎,我的姨,这都新社会了,咱能不包办婚姻么,哎哟别别,我说我说还不成嘛.....” 话没说完,芸姨就伸手扭住了楚昊的耳朵,惨叫声中,他只好选择屈服,斟酌着说 “我对另一半,主要有三个要求!” “哪三个,说来听听。”芸姨来了兴趣,催促着。 “这第一个性格嘛,要温柔体贴,单纯不复杂的,跟姨一样的。” “挺好,姨也喜欢性子比较单纯的女孩子,不要那么多心机,弯弯绕绕的。” 芸姨没觉着哪里有毛病,笑着点点头,问道 “那第二个呢?” “第二个嘛,就是长相身材了。” 楚昊仰头注视芸姨,笑嘻嘻道 “我喜欢长相10分的女人,好生养的!” 听到好生养三个字,芸姨俏脸红了下,白了眼楚昊,不解道 “说话没个正形,什么叫长相十分?” 楚昊竖着手指,开口解释 “如果把女人的长相评分的话,满分是十分,我喜欢满分滴嘿嘿!” “你这小子,要求这么高,姨上哪儿给你找长相满分的,那不得是天上的仙女,我看你就是在故意刁难,皮痒了是不是....” 见芸姨作势要打自己,楚昊赶忙补充道 “哎哎,谁说没有满分的选手,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身边不是就有一个嘛!” “嘿,你这坏小子,调侃起你姨我来了!” 芸姨当即反应了过来,霞飞双颊,扭着楚昊耳朵完成了90度旋转,她面上带着薄怒,心里却是莫名甜丝丝的。 不过,她忽然想到,楚昊说得这两个要求,貌似就是自己的真实写照..... “那最后一个要求呢?” 芸姨甩去不切实际的想法,不放弃地追着问。 “最后一个啊,最好是家室比较简单的,不要什么祖上资本家或者什么名门望族二代三代之类的,清清白白,越简单越好。”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楚昊收起了脸上的笑容,露出了不易察觉的苦涩。 此时此刻,她应该在开往燕京的绿皮车上了,驶向前世与自己交汇的命运交叉路口,只是这一世,他有了新的港湾。 “行吧,姨回头帮你问问,时间不早了,睡吧,明天下班以后,你跟姨一块去郑建成的家里。” 楚昊颔首应下,芸姨这才放过楚昊,窗外天色渐浓,她熄了灯。 两人各睡一边,很快累了一天的楚师傅便沉沉睡去,芸姨徐徐睁开美眸,默默注视着发出均匀呼吸的楚昊,不由喟叹一声。 当初追在她身后笑嘻嘻的小泥猴,时光匆匆,如今已经长成大人了,自己棘手无法解决的问题,都被他转眼间化解。 虽然楚昊说得轻描淡写,芸姨心里清楚,这些天他在外摆摊吃了不少苦。 楚昊并不知道,他的地摊后来没什么人找麻烦,并不是他处事周到,安排得明明白白,而是芸姨在背后找人帮他说了一些话。 否则他再能送烟送酒,也挡不住某些同行和赌坊老板找上头人摆平。 苏锦芸嘴里有些酸涩,她在外人面前是个女强人,男人见了她都要靠边站。 可没人知道,她心里也是渴望有个男人出现,帮她排忧解难,让她放心依靠在对方肩膀的。 这个男人在她前三十年里,从未出现过,或者说她就没遇到过这样的男人。 只有眼前的臭小子,稍稍让她有了一丝想要依靠的感觉..... 第22章 你这是瞧不起哥哥么 次日,楚昊照例早早地带着张大爷公园出摊,几天的考验下来,他对张大爷算是比较放心了。 他让张大爷继续帮他看着摊子,自己搭乘公交到了潘家园,作为老燕京买卖二手古玩旧货最大的市场,楚昊将这里定为了自己捡漏第一站。 1984年的潘家园,远没有几十年后占地规模庞大,基本跟个菜市场差不多,一眼望过去,到处都是就地摆摊的小贩。 这帮人有的吆喝叫卖自家祖传的瓷碗瓷杯,有的卖古人书画真迹,总之从吃的喝的玩的用的,一应俱全,甚至还有老妖婆御用的屎盆子..... “哎哟喂,那位小哥,过来瞧瞧咱家的鸡缸杯,明朝成化年间的,还有这对宋代的砚台,瞧瞧这底座的成色,要不是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我说不什么也不可能卖老祖宗传下来的宝贝!” “我说大兄弟,瞧瞧我这鼻烟壶,清乾隆年间的,也是祖上积德,让我无意间从地窖里挖出了这个宝贝,你要是诚心买的话,800,800块直接拿走!” 楚昊来回逛了好几圈,身边招呼的络绎不绝,不过更多的摊主,默不作声。 那帮子主动招呼的摊主,大都穿着比较上档次,说话间带着市侩的商人气,压根就不是他们嘴里的穷苦人家。 而其他的摊主,不少穿着破烂寒酸,皮肤晒得黢黑皲裂,脚指甲里挤满了陈年黑泥,这些才是常年在庄稼地里死受的老农民。 后世的潘家园,几乎没有什么真家伙了,遍地的假货赝品,已经形成了一条完整的产业链。 可单纯以卖家是穷人出身,那他买的一定是真品的话,就扯淡了。 估计连他们自个儿都不晓得手里宝贝真假。 兜兜转转了好一会儿,楚昊始终拿不定注意,虽然看中了不少他以为的好东西,考虑到自没鉴赏古董的眼力,不敢贸然买下来。 一个字,穷! 还是穷啊! 将近十万的资产,对于绝大多数劳苦大众来说,或许富得流油了,能在十里八乡横着走了。 奈何这里是老燕京,个个都是人精,楚昊要尽可能多地捡漏,就得谨言慎行,否则稍不注意,就会被人给坑惨了。 他没继续在潘家园逗留,按照前世那位马爷的自白讲述,楚昊又去了琉璃厂,菜市场,文物商店等几个地方。 琉璃厂跟潘家园一样,都是买卖旧货的大市场,里头鱼龙混杂,卖什么的都有。 菜市场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地方,人来人往,这里并不买卖古董,而是一些商家小贩会用自家祖传的盘碗装东西。 这里面有些是真东西,那位马大爷自述曾在这里淘了不少好东西。 不过,楚昊转了老半天,也没瞅见哪家用陈年老碗装东西的,只好作罢去了文物商店。 严格意义上来说,民间买卖古董是不被允许的,有专门的国营文物商店。 这些商店负责收购散落民间的各类古董文玩,只是给的价格奇低,而且每天一大早开张的时候,都要通知今天收多少件,收购了关门。 即便如此,每天排队的人群能从巷尾排到巷头,无数人流顶着酷暑寒冬排队卖老物件 其中大多数人都是周边底下的农民,为了多赚点钱补贴家用,狠心卖了自己祖传下来的老物件。 还有相当一部分,属于二道贩子,专门从农户手里收购,然后再卖到文物商店里。 单件价格不高,胜在量大。 楚昊瞧着排成长龙的黑压压队伍,不由暗暗咂舌,这阵仗也就是这个年代了,放在以后绝对没有哪个傻叉上杆子卖自家宝贝的。 这也反应了这个年代的人们,骨子里普遍对“旧”畏之不及的心理,哪怕再珍贵的古董,也不敢一直留在手里。 这里买卖的东西,是要比潘家园琉璃厂那些地方真货比例大的。 奈何楚昊实在没鉴别的眼力,古董圈子这行的水深得很,冤大头买了一个,就能一传十十传百,七大姑八大姨都上来推销,黏得你死死的,真假都辨别不清楚。 正常情况下,懂行的捡漏大佬,都不会在人太多的地方捡漏,除非是潘家园琉璃厂那种专门的二手旧货市场。 楚昊没急着离开,他看了圈其他人手里的老物件,要么有缺口破损严重,要么真假难辨,不怎么满意。 最后注意到了排在队尾的一个农民老大哥手里抱着的珐琅瓶,色彩鲜艳,上面云雾缭绕的云巅栩栩如生,若隐若现。 又瞧了瞧这大哥左手腕上缠的一长串佛珠,鲜红如血,在烈日下流动着妖异的美,没一个珠子上都刻着一个文字,似乎是梵文。 大哥右手腕上又戴着几个玉镯子,青翠欲滴,那莹莹仿若湖泊般的绿,仿佛能滴出水一般。 这还没完,大哥脖子上还挂着一个吊坠,是一枚长方形珠子,上面的图案形似一只只眼睛,上下各有一个红色珠子,黑白两种纹路。 楚昊感觉这东西,有点像以前去藏区圣地大昭寺释迦牟尼身上看过的那串天珠。 他默然看了好一会儿,这农民老大哥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赶来燕京,身材高大,身上还裹着破洞的军大衣。 长相有部分少数民族特点,带着明显的高原红,烈日炙烤下,军大衣敞开的皱巴巴红背心被汗水浸了个透。 黢黑憨厚的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焦急,一直在往文物商店最前头瞅,嘴里不停小声念叨着什么。 楚昊琢磨了下,排在对方后头,装作是一起卖旧物件的顾客,闲着无聊,笑着跟农民大哥打趣说道 “大哥,您这要卖的东西不少啊,瞧这些宝贝的成色,赶在前清,家里祖上至少得是个二品大员!” 楚昊注意到,农民大哥在听到声音的瞬间,下意识紧了紧怀里的宝贝们,这才茫然地回头,看到了笑呵呵的楚昊。 楚昊长相俊朗,属于那种阳光大男孩的既视感,说话不张扬,反而给人一种斯文和善的感觉。 “哦你好,朋友,不好意思,我的汉语不是很好,刚刚没听清楚。” 农民大哥讪讪一笑,他的普通话说的磕磕绊绊,甚至有些蹩脚。 楚昊不以为意,笑着重复了自己的话,农民大哥这才听明白了,顿时露出惶恐的表情,连连摆手小声说 “哎,我的朋友,可不敢乱说,我的家里祖祖辈辈都是老实穷苦的人,现在是新社会了,不能说那些封建的,让别人听到了不好。” 见楚昊目光停留在自己怀里的东西身上,农民大哥咳嗽了下,自觉尴尬,自己浑身的旧东西,还叫别人不要bb,只好硬着头皮解释道 “这些东西,严格来说,并不是我家里留下的,我只是带着它们来到燕京,希望能卖点钱,我家里老母亲生病了,做手术需要钱,这才跑到燕京.....” 对方说话的时候,脸上露出的一丝一毫表情,楚昊都没有错过。 单从表面来看,对方不太像是故意装穷坑人的,否则也不会来价格低到发指的文物商店卖东西了。 但凡有点见识的,都晓得潘家园琉璃厂这些地方更能卖上价。 楚昊不急着下结论,他随意跟对方攀谈了起来,为了提高自己的可信度,他麻溜地将自己大学生的身份甩了出来。 不得不说,这个年代的大学生真的是太值钱了,无论哪个阶级,听到是大学生,立马肃然起敬。 农民大哥闻言,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里里外外打量了楚昊,确信眼前的大男生确实符合他对大学生的想象。 在绝大多数劳苦大众眼里,大学生就是天之骄子,人中龙凤,各方面都是无比完美的,不要说考上了燕京本地大学的人,自然对楚昊的信任度飙升。 两人边聊边排队,聊的逐渐热络,对方确实是少数民族,名叫多吉。 如他所说,家里太穷了,为了给老母亲治病,听说燕京这里专门收这些东西,这才跋山涉水带着这几样东西来燕京。 楚昊也搞清楚了这几样东西的来历,多吉说身上的东西是几十年前,他阿爷跟兄弟们到山上采药的时候,碰见一群穿着军装的人混战,全都死了,身边散落了很多大箱子。 其他人忙着抢箱子,他爷爷想救人,没发现活人,最后抱了个小箱子回家了,在里面发现了这几样东西。 当时正是混战,他爷爷生怕惹祸上门,就把这几样东西埋在了地底下,直到去世前才告诉他爸爸。 再然后一直传到了他这一代,原本他是不想拿出来卖的,可是家里老母亲的病情实在太重,医院手术用钱超乎了他的能力承受,只好违背祖训,打算拿这些东西到燕京卖掉。 楚昊前世曾去藏区支教过,对那边人的说话习惯和风俗比较了解,他感觉这个叫多吉的汉子并没有说谎。 要是真的如他所说,他身上的这几样东西,怕都是真品,价值不菲。 等到中午的时候,文物商店关门,工作人员吃饭休息去了,多吉本不想离开队伍,担心今天卖不出去,耽搁母亲的病情。 楚昊到附近买了两大碗老燕京炸酱面,顺带五张葱花饼,递给多吉说远来就是自己客,这顿自己请了,多吉已经饿了好些天了,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 身上的钱只剩下回去的路费,实在不舍得浪费一分一毛。 虽然嘴上说着拒绝,还是抵挡不了美食的诱惑,最终还是捧起炸酱面疯狂吸溜起来。 吃完炸酱面,楚昊又递给他三张葱花饼,两人盘膝坐在队伍里吃午饭,头顶的毒辣太阳晒得楚昊皮快裂了,队伍里其他人也都坐在原地等着。 饱餐一顿后,多吉感激地大手搂紧楚昊,不停地说好兄弟,回头楚昊去他家,他把自己的妹妹介绍给他。 楚昊哭笑不得,瞅着关系差不多了,他这才斟酌着开口 “多吉大哥,咱们都这么熟了,我也明人不说暗话了,你千里迢迢到燕京,就是想给老母亲赚点治病钱,实话实说,文物商店根本给不了你多少钱,远远达不到你的预期,你继续排队也是耽搁时间,我自己本身喜欢古董文玩,有收藏的爱好,你那几样东西我看着都挺喜欢的,你要是愿意割爱的话,我就出钱买下了,你放心价钱.....” 楚昊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多吉直接打断了,他像是被楚昊的话羞辱到了,一张高原红的脸憋得青紫,结结巴巴生气道 “楚兄弟,你这是什么话,你喜欢这几个东西,哥哥就送给你了,哪儿能让你花钱,这是看不起我多吉么,你放心,听了你的话,我也觉得可能卖不了多少钱,下午我就去找找工作,肯定能攒够给我阿妈的手术钱!” 话说完,性格刚烈的多吉腾的站起身,将那串佛珠,珐琅瓶,以及脖子上戴的珠子吊坠,一股脑地塞到了楚昊手上! 第23章 舍利佛珠 哪怕晓得藏区的人淳朴,而且眼下还是被视为纯真年代航点的80年代,人们的心性普遍比较单纯,没那么多套路,多吉的耿直还是让楚昊动容。 眼瞅着多吉拔腿脱离了队伍,很快就要消失在了巷子里,楚昊赶忙追了上去挡在前面。 “多吉大哥,先别急着走,我这话还没说完呢.....” “楚兄弟,你不要再说了,我们是朋友,送给你的东西就是礼物,你要是给我钱,就是看不起我多吉!” “不是多吉大哥,咱一码归一码,你来燕京是卖东西给老母亲治病的,这些东西我按照市价收,既满足了我喜欢收藏的愿望,你也能拿着钱,早点回去给老母亲治病不是.....” 要是放在后世,楚昊百分百不会主动追上谈价钱,那就不是一般的价钱了。筆趣閣 放在现在,这几样东西根本值不了多少钱,除非卖到国外层层转手,才能卖出高价。 比如前面的文物商店,销售员往往确认了真伪,不看年代和价值,单件一口价70块钱,爱卖不卖。 窥一斑而见全豹,由此可见当下古董文玩这些东西有多“贱”了。 眼下楚昊手里的现金将近十万,他还真不怕对方费这么大力气坑他,这个打眼的学费,他交得起。 可惜,任凭楚昊磨破了嘴皮,多吉始终不肯接受楚昊拿钱买下,反而越发愤怒,觉得楚昊给钱就是在侮辱他的人品。 这样的人,楚昊前世在藏区支教碰见不少,大多是居住在相对闭塞的山林高原,没怎么跟外界打过交道,心性很单纯质朴,对待朋友真的是掏心掏肺。 楚昊无奈了,眼瞅着就要拦不住多吉,突然跟前走过来一个满脸笑容的青年人。 对方穿着得体,身上带着一股子文人的气质,一双眼睛里透着精明的光。 他瞅了眼楚昊怀里的几样东西,很好掩藏住了目光深处的火热,又瞥了眼多吉,笑眯眯地说 “我说哥们,你俩搁这儿演双簧呢,几样赝品至于吵得这么起劲儿嘛,功夫做的不错,就是这文物商店跟前可没人傻钱多的凯子!” 这人说话带着典型的老燕京腔调,多吉一时没听太明白,楚昊却觉得眼前人的长相,貌似在哪里见过。 至于对方的这套说辞,他心里冷笑,就这玩烂的套路,连后世的专家们都不屑得使了。 他没理会对方,摆摆手,示意赶紧滚蛋,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这青年不生气,面上始终挂着和善的笑容,苦口婆心说道 “哎哎别介,我说哥们,你怀里的这几样东西真是假货,你瞧那串佛珠,正常情况下每颗珠子都会雕琢得一样大小,珠圆玉润,材料多用水晶,玛瑙,翡翠,紫檀木等等珍贵材料,珠子的数量一般会取18,36,54,108颗,每一种数字组合寓意都不相同,你再瞧瞧这串佛珠,虽然通体血红,可表面坑坑洼洼,每颗珠子大小不同,明显是采用的廉价材料,风吹日晒导致的,再看你这珠子的数量,也不符合佛门的规矩,我粗略数了下,差不多将近200颗,杂乱无章,没有凸显其中内蕴真意.....” 青年说的头头是道,一副为楚昊打眼痛惜的表情,楚昊不动声色,他是越看对方越觉得眼熟,忘了在哪儿见过了。 多吉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听到有人说他的家传宝贝是假的,高原红的脸庞瞬间黑了下来,大眼瞪着那青年,拳头攥得嘎巴作响。 楚昊见势不妙,不耐烦地赶忙摆手叫那青年走人,不然就等着吃多吉大哥砂锅大的拳头了。 那青年见自己的劝说无效,也没生气,反而笑眯眯地冲楚昊摊了摊手 “得,看来今儿个是遇见行家了,哥们开个价吧,这几样东西多少钱愿意割爱,实不相瞒,我这人没啥爱好,偏偏喜欢收藏点老玩意,哥们要是愿意割爱,以后咱就是朋友了,有事儿您招呼就成!” 见对方图穷匕见了,楚昊也不意外,撇撇嘴,学着对方的燕京腔调 “我说哥们,您还是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吧,我们还有事儿要谈,您找别的凯子钓去吧!” “嗨,话不能这么说呀,哥们你不也是盯上人家的宝贝了么,既然这东西还没成交,我就有竞价的机会不是!” 脸上笑眯眯的青年看向多吉,抱拳笑道 “兄弟刚刚对不住,古玩这行水深,我也是惯常使然,您看这样如何,这几样东西,搁文物商店卖的话,估计也就是300块钱,你就是跑潘家园,顶多就是再多个几百块钱,我呢直接给您溢价多个0,3000咋样?” 多吉丝毫不为所动,瓮声瓮气道 “你这个人,很不好,我不会跟你做买卖的,而且这几样东西我已经送给了楚兄弟,他愿意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听见了吧老哥,您还是赶紧走吧,耽搁这会儿功夫,没准您都能捡到其他大漏了!” 然而,无论楚昊如何驱赶,笑脸青年始终赖着不走。 扯了顿皮,楚昊知道了对方的名字,马博物,报社编辑,老燕京人。 好家伙,楚昊真的是万万没想到,眼前的人,竟然是那位后世拥有价值超过千亿博物馆的马大爷。 被人称为老燕京头号收藏家,堪比故宫博物院的存在。 楚昊没想到在这儿遇到了这号牛人,想想也不奇怪,马大爷真正的起家时候,就是80年代到90年代这十年。 他自己上节目就说过,那时候几乎天天满老燕京成转悠,就想多淘点古董宝贝。 大水冲了龙王庙了! 得知对方是那位马大爷后,楚昊的态度发生了微妙转变,东西是绝不可能割爱的,哪怕是马大爷也不行,何况现在他还是小马呢,还不是马爷呢。 不过这关系,还是要搞好一些的。 马博物这人很会说话,目光始终盯着那几样宝贝,插科打诨跟楚昊混熟以后,曲线救国换了种方式,主动做东,请他和多吉到了近前的一家老燕京羊肉涮。 三人坐定,马博物大气点了三十盘羊肉片,又要了几箱子散装的燕京啤酒,三个人边吃边唠嗑。 当然,主要是楚昊跟马博物胡天海地瞎扯淡,饿了大半个月的多吉大哥,考虑到后面指不定又要饿多久,放开筷子捞羊肉猛吃起来。 马博物瞅了眼风卷残云的多吉,笑眯眯拿起啤酒凑过去 “兄弟,刚才是我的错,这顿饭就当赔个不是,来,咱磕一个!” 大概是吃人手短,多吉默不作声拿起啤酒碰了下,然后继续埋头开造。 马博物又跟楚昊碰了下,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马博物趁着几人关系熟络了,笑得贼兮兮的,委婉地提出想瞧瞧那几样东西。 楚昊知道他还没放弃,多半就是想过过眼瘾,至于抢是不可能的,马爷那可是文化人,干不出这等下作的事。 楚昊看了眼多吉,问他要不要让人家瞧瞧,多吉喝得有点上头了,满脸通红,大着舌头说 “楚兄弟,这些都是你的了,你说了算。” “行,那就请马爷您掌掌眼。” “哎,可别这么说,叫我马哥就成,我哪儿配称爷呢。” 楚昊将佛珠递了过去,马博物小心翼翼地双手捧过,手指在一颗颗鲜艳如血的珠子上摩挲过去,嘴里不停地发出啧啧声音。 他指着其中最大的一颗珠子,脸色凝重,不由自主地发出感叹 “哥们,你这珠子其实一早我没看透,就是直觉很不一般,如今上手了以后,我才觉得我先前的猜想都错了,这东西根本就不是什么水晶玛瑙檀香木之类的俗物制成的,你猜猜是什么做的.....” 马博物故意卖了个关子,楚昊也不想漏自己的底儿,继续喝他的啤酒。 见没人捧哏,马博物倒吸了口冷气开口 “你应该听说过,这以前吧,得道高僧圆寂后,会留下一些舍利子,凝聚了高僧一生的功德,极为罕见稀少,历朝历代能留下舍利子的高僧,那都是青史留名,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西方医学说那是人体的矿物质结晶,姑且不论,总之能用舍利子制成的佛珠,已经不能用钱来衡量了,那是无价之宝,有辟邪驻功德等等无穷妙用,你这串佛珠,你瞧瞧每颗珠子上的坑洼小洞,每颗珠子大小不一样,摸在手里的触感,我感觉可能是舍利子佛珠,当然我自己也拿捏不准,主要是这种材料举世罕见,一般都是供奉在寺庙受人顶礼膜拜的,不可能流落在外面.....” 楚昊面上波澜不惊,心里掀起了惊天骇浪,他自己都没想到这串佛珠如此不凡。 当初只是单纯觉得这串佛珠很不一般,没想到来头这么大。 他看了眼趴在桌上鼾声如雷的多吉,心道这位老哥的爷爷当初遇见的是些什么人啊。 不等楚昊多想,马博物瞥了眼酒醉的多吉,凑到楚昊耳边,笑眯眯小声道 “哥们,要不你看这样成不成,我自己选这串佛珠上的一颗,给你十万,这样你只是损失了一颗佛珠,其他的还是你的咋样?” 第24章 稀世珍品 楚昊瞥了眼笑眯眯的马博物,心道这才是最真实的牛人,抛开电视上那副和善儒雅的面孔,谁都不比谁高贵,那点小心思哪怕藏得再深,也有显露出来的时候。 楚昊心寻思,你拿走了最宝贵的一颗珠子,我这剩下的就残缺不完整了,回头收藏价值还不如你那一颗。 虽然他没马博物的眼力,还是懂一些收藏的基本门道的,摇摇头,楚昊看了眼喝醉的多吉,笑嘻嘻道 “马哥,不是钱多少的事儿,我跟多吉大哥投缘,这是他送给我的礼物,我打算自己个留着珍藏,当成传家宝了往后传下去.....” “嘿,哥们,瞧你年纪不大,这抬价的功夫可不比我差多少,行吧,最多再给你加个十万,30万你看咋样,明人不说暗话,我这价格可真够意思了,你可以到潘家园琉璃厂打听打听,国内再多也就是这个价了......” “马哥,您就别难为我了,这串珠子我是真不能卖,多吉大哥的心意全浓缩在里头了,我要是卖了成什么人了您说.....” “哎哟喂,你小子还在这儿撑我呢,行吧行吧,我这回就当大放血了,一口价,50万!你要是答应,一会儿咱去银行,我就把钱转你户头上.....” “不行不行,这可是多吉大哥的心意,马哥你就是把你手头的所有古董文玩典当给我,我说啥也不会卖的.....” “我的天,我老马只是想买你一颗珠子,你小子倒好,直接瞄上了我全部家当了,打扰了打扰了,告辞告辞.....” 马博物嘴角抽抽,脸上的笑眯眯消失不见,拱拱手就要跑路。 玛德,本想捡个大漏,险些把自己兜进去,此刻他看楚昊的眼里没有先前的轻慢,跟看阎王似的。 他清楚,这回是要无功折返了,结账后,马博物在纸上给楚昊留了自己的电话,要是反悔了可以随时找他。 楚昊笑着收下,不过临走前,马博物特意将楚昊拉到一边,指了指多吉,小声说 “哥们,我给你的价格,那是行家之间的,这哥们不是咱圈里的人,你给个几百上千块就差不多了,足够他吃喝用度好些年了,可别太实诚,要真碰上了专业做局的,你多少都不够往里扔的,财不露白,自个儿小心着点,眼下古董买卖暗地里的水深着呢.....” 楚昊点点头,没说什么,看着马博物小跑着走远,他回到涮肉店,多吉趴在桌子上鼾声如雷。 楚昊的手指轻轻敲击在桌面上,马博物说的是实情,古董捡漏这行本质上就是二道贩子,低买高卖,凭的就是眼力劲儿。 没有谁故意坑谁的说法,明买明卖,这才有了不少专家坑几十块钱某某老农祖传宝贝的新闻。 不过搁在楚昊这边,情况又不相同,他跟多吉并不是买卖双方的关系,原本他想着按照比文物商店高几倍的价钱买下,论价格不低于潘家园琉璃厂了,不算亏着对方。 哪想到碰到个憨直质朴的少数民族老哥,人家连票子都不要,直接就送给自己了。 这不是钱不钱的事儿了,已经上升成朋友之间的情意馈赠了,他拿买卖交易那套说事自然不合适了。 干坐在这里琢磨,一时也想不出个解决办法,楚昊扶着多吉在附近找了个招待所住下。 找服务员要了纸条留言,留了一百块钱,叫多吉在这里等他。 他估摸着多吉一时半会醒不来,楚昊乘坐公交回到了公园。 摊位的生意仍旧火爆得一塌糊涂,张大爷忙得跟个孙子似的,下午正是公园人流量高峰期,他准确地捕捉到了徐幼薇和秦卫东。 徐幼薇还是蹲在象棋桌前,跟一帮老头子围绕残局唇枪舌剑,球瘾骚年秦卫东专注他的扔球事业。 见甩手掌柜回来了,累成狗的张大爷果断撂挑子,哈着气连连摆手 “不成了,这不服老不行啊,小楚你自个来吧,大爷得好好歇息一阵子了。” 楚昊接过充当钱包的帆布包,扫了眼,里头的票子鼓胀得快塞不下了,跟塞了颗西瓜似的。 他接替张大爷忙活了一阵子,等到傍晚的时候,不少人回去吃饭了,楚昊这才腾出时间来。 他走到柳树荫底下乘凉的张大爷跟前,从泡沫箱子里取了根冰棍,笑眯眯地递过去 “大爷,今天辛苦您老了,来吃根冰棍压压惊!” “算了不吃了,我老人家肠胃不好,再说了我就是卖冰棍的,这玩意吃多了就腻了!” 见大爷不吃,楚昊自己蹲在跟前吸溜了起来,他一边攫取着冰棍上的凉意,一边闲聊似的问道 “大爷,我上午路过潘家园溜达了一圈,看着里头挺多的古董文玩,您说里头的东西有多少是真的,我瞅着怎么卖家比卖家还多......” 张大爷人送外号“老燕京通”,常年走街串巷,跟一帮贩夫走卒厮混,就没他不知道的。 听到楚昊说起这茬,他有了谈兴,拿着扇子扇风,撇嘴不屑道 “老燕京人谁不知道,他潘家园就是个卖假货的破二手市场,赶在以前鸟不拉屎的无人问津,后来改革开放了,进来一帮子傻老外,有人专门为了宰他们才兴起来的,可别说,咱老燕京人别的本事没有,宰起老外来那可是同仇敌忾的,当年他们从咱老燕京没少倒腾走多少好东西,当然,潘家园也不是全是假货,是有一些真宝贝的,可眼下改革开放了,谁稀罕那些个旧玩意,搞不好人再进去,只能是偷偷摸摸地交易了.....” 张大爷没辜负他“燕京百晓生”的名头,对古玩行当的猫腻也了解得一清二楚,楚昊笑了笑,又说 “那大爷,您说了这么多,您自个儿会甄别古玩真假么?” “那是过去豪绅地主玩的,我一个八代贫农饿得前胸贴后背,碰都没碰过,上哪儿练眼力去.....” 见张大爷摆手,楚昊有点惋惜,却听张大爷忽然伸手指着象棋桌前拥挤的人群https:/ “我没那眼力,这里头有真正会玩的,当初听说他家里的古董宝贝不少都是宫里流出来的,在这四九城里,单论眼力,那些狗屁专家给他提鞋都不陪,不过他现在混得连老子都不如了,家里那些宝贝也早就不知道卖哪个犄角嘎达了.....” 楚昊一愣,“大爷,您这说的谁啊?” 张大爷拿着扇子,一指最里头的朱老头,撇撇嘴 “还能有谁,这人堆里除了这朱老头祖上曾经富得流油,其他的都是泥腿子,你瞧朱老头那指点江山拽得二五八万的嚣张样儿,要不是祖上曾经牛逼坏了,他至于断了腿还这么嘚瑟么.....” 楚昊看向朱老头,对方此刻稳坐钓鱼台,夹在一帮老头子中间,挨个对其他人的棋局分析点评,言语贼鸡儿尖酸刻薄,损得不少人跳脚。 偏偏朱老头的点评鞭辟入里,找不出一点毛病,基本上整个棋局变成了众人围攻朱老头了。 朱老头似乎并不觉着有什么不好,反而笑眯眯地对喷予以回击,看到别人气得吹胡子瞪眼,他哈哈大笑。 楚昊看着这个穿着中山装,花白头发永远梳得一丝不苟的精致老头,从对方的笑容里,莫名读出了几分落寞。 楚昊跟张大爷说道 “大爷,您受累帮我个忙,把朱老头从人堆里倒腾出来,我有个事想请教他。” “我说你小子,不会真从潘家园买了什么假货吧?” 张大爷瞬间猜到了,楚昊只是笑笑不说话。 他也不废话,两人挤进人群里,不顾朱老头的愤怒抗议,将他连同拐杖搬到了不远处的柳树底下。 没人阻拦,反而一帮子老头子骂骂咧咧的,叫楚昊赶紧把姓朱的抬走,这老小子在里面,影响大家分析棋局。 原本蹲在地上琢磨残局的徐幼薇,好奇地跟了过来,楚昊瞥了她一眼,对方回以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哎哎,你小子不能因为我老头子每天白噌你的免费冰棍,就拦着不让我下棋,你自个儿说的免费破局的,我感觉我快琢磨出后面怎么走了.....” 朱老头以为楚昊对他的每日白嫖行为不满了,大声表示抗议。 直到楚昊将怀里的一串鲜红如血的佛珠掏出来,朱老头喉咙里的话戛然而止,他浑浊的老眼里满是惊愕,直愣愣地盯着佛珠。 “朱大爷,我听张大爷说您懂古玩甄别,这是我无意跟人收的,您上眼瞧瞧?” “嘶!快给我瞧瞧!” 朱老头倒吸了一口凉气,先是忙不迭地从中山装胸口小兜里翻找出老花镜,然后小心翼翼地捧过了那串佛珠。 一边爱不释手地反复揣摩把玩,跟老女人把玩自己心爱的祖传首饰似的,一边嘴里发出了跟马博物同出一辙的啧啧声 “珍品,稀世珍品,没想到我老头子这辈子还能见到舍利子制成的佛珠,这种材料,举世寻遍,估计也就这一串了,小子你是从哪儿收的,这种宝贝放到故宫都是最顶级的那一档.....” 他抬头看向楚昊,眼里掩饰不住的震惊,得到一样的答案,楚昊心里的石头落地。 他没急着回答,而是默默从怀里取出了另一串人眼珠子。 在看到东西的瞬间,朱老头脸上原本还能保持淡定的表情,仿佛被时间冻结,陡然凝固! 第25章 老天珠 “这难道是,藏地秘传的圣物天珠......” 朱老头颤颤巍巍地接过那串有人眼纹样的珠形吊坠。 在朱老头吐出“天珠”两个字时,楚昊心里一动,他原本就有所怀疑,眼前的这串天珠,跟前世他去藏地供奉在寺庙里的那串太像了。 不过,那是整个藏地的圣物,怎么可能流落在外面。 后世大众已知的真正意义上的天珠,一共只有两件,除了供奉在大昭寺释迦牟尼身上的,还有一件,据传赠给了常年为藏地拉赞助的李姓巨星。 真假暂且不论,有段时间上的抖音吵得沸沸扬扬的,以至于无数骗子高价卖起了假天珠。 他寻思着,眼前的这串不会是后来赠给那位李姓巨星的吧..... 楚昊没急着下结论,他在等朱老头开口,朱老头此时的表情很认真,反复摩挲着手里的珠子,一丝不苟盯着上面的人眼纹络。 表情浑然没有刚才鉴定舍利佛珠那般笃定,显得有些古怪,嘴中发出了“咦”声,自言自语道 “不对,不是天珠,咦,糊涂了,是真正的老天珠......” 现场除了楚昊以外,围观的张大爷和徐幼薇都听不懂朱老头在说些什么,一会儿说不是,一会儿又说是。 只是,朱老头脸上的惊疑之色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震惊。 徐幼薇没啥耐心,她就是单纯好奇跑过来围观的,没想到楚昊还淘来了几件古董,当然这些玩意她家一大堆就是了,并不怎么稀罕。 见朱老头故意吊着,迟迟不漏谜底,徐幼薇蹲在地上,鼓着粉腮催促道 “朱老头,这珠子到底什么来历,你倒是快说呀,这珠子再珍贵,难道比当年老妖婆脖子上戴的那串还稀罕吗?” 楚昊晓得徐幼薇说的老妖婆是谁,那串珠子后世拍卖出了天价,举世罕见。 一向喜欢跟徐幼薇斗嘴的朱老头,这回并不理会她,反复看了好半晌,才最终点点头,感慨地瞧了楚昊一眼 “小子,这珠子你是从哪儿收来的,能透个底不,放心,我老头子都半截进棺材的人了,不会出去乱说的,就是单纯好奇这东西的来源.....” “大爷,就是从朋友那里收来的,至于人家从哪儿弄的,您问我,我也不知道.....” 楚昊笑嘻嘻地打了个哈哈,古董捡漏这行当,一般都会自动略去卖家的信息。 “行吧,你小子不愿意说,我老头子强迫不了,就是心里痒痒,这东西可太稀罕了,我老朱活了大半辈子,自问玩的各类古玩珠子比你吃的盐都多,还是头一回掌眼瞧见这种天珠.....” 朱老头自然晓得这个理,叹了口气,摩挲着手里的珠子。 楚昊没急着收回珠子,肚子里头装满了疑问,见朱老头似乎有了谈兴,笑呵呵问道 “大爷,既然您都掌眼瞧过了,要不跟我们说说这东西的来历,我也是只顾着收,单纯觉着是好东西,估摸不出价值。” 朱老头艳羡地白了楚昊一眼,唉声叹气道 “你小子特娘的走的什么狗屎运,既然你主动问了,我就说道说道,不过这也是我的一种猜测,你们姑且听听就是了。” 见几人都做出了好奇聆听状,就连跟他不怎么对付的张大爷都凑了过来,极大地满足了朱老头喜欢人前显圣的虚荣心。 他指着人眼珠子,缓缓开口 “在藏地的传说中,天珠象征着天神的武器和随身的饰物,是藏传佛教的圣物,如今整个藏地经过层层繁复程序,佛法精深高僧开光加持,代代传承下来的真正意义天珠,数量其实很稀少,不过五指之数,其中最著名的一颗悬挂在大昭寺的释迦牟尼身上,日夜受信众顶礼膜拜,除此之外,寺庙也会铸造一些次一等的天珠,或是僧人佩戴,或是赠与有缘人,这种珠子不少流通在汉地,偶然会见到,不过我说的这种天珠,是有史记载的,事实上,早在藏传佛教传入藏地之前,藏地就有天珠了,相传最早的天珠的制作工艺极为传统古老,选用的材料是喜马拉雅山上的海螺化石,古藏人就是用这种极为古老的化石,一点点加工打磨而成,这种被称为老天珠,极为罕见,几乎不可见了,即便在藏地都找不到一颗了.....” 朱老头说的起劲儿,徐幼薇忽然出言打断 “我说朱老头,你说了那么多,这珠子到底值多少钱啊,没了高僧加持,就是个单纯的化石珠子.....” “嘿,你这小姑娘啥都不懂,不要瞎插嘴,再者用钱来衡量这种宝贝,忒俗了,简直俗不可耐!” 朱老头没好气地瞪了徐幼薇一眼,见楚昊也是一脸的财迷脸,无语地摇摇头 “这么说吧,这种老天珠单论价值,肯定没有大昭寺的那串高,不过胜在太稀少了,物以稀为贵,属于有价无市的那种,回头自己放在寺庙里吃点香火供养个几十年,沾染上佛气,那价值就不好说了,能直接请回家当传家宝了,庇佑子孙后代绵延无穷.....” 楚昊此时心里有数了,有马博物和朱老头的双重鉴定,排除了有人做局套路的风险。 只是没想到,多吉从家乡带回来的东西如此珍贵,联想到多吉说过他爷爷的同乡,当初也捡了不少箱子回家,楚昊暗自咂舌。 楚昊从恋恋不舍的朱老头手里收回佛珠和天珠,又取出剩下的珐琅瓶,和几个绿得仿佛能滴出水的玉镯子。 价值虽然没有前面两样东西夸张,朱老头还是点点头,说珐琅瓶和玉镯子勉强也算是难得的上品,要是放在他小时候的书房里,能排在倒数第二个博古架上。 楚昊那个汗,心想朱老头以前到底是有多富啊,好家伙,上品的古董只能屈居倒数第二,跟扫进犄角旮旯里差不多了。 朱老头一边品鉴着东西,一边顺便讲了不少古董里的门门道道,让楚昊大开眼界的同时,也掌握了一些基础甄别真假的方法。 随着日落西山,楚昊盘算着芸姨快到下班时间了,吩咐张大爷继续帮自己看摊子,他先带着几样古董回家存放,带着八千块钱放进兜里,然后径直去了芸姨厂子。 芸姨的红星纺织二厂,离家不远,楚昊赶到厂子大门口的时候,正赶上了浩浩荡荡的下班人潮。 一片蓝色的海洋,有男有女,有推着自行车跟身边女伴说笑的女工,也有勾肩搭背吆喝几个哥们出去浪的。 大门口熙熙攘攘,成千上万人陆续走出来,光从男男女女脸上的笑容,很难想象厂子内部已经入不敷出,近乎难以为继了。 80年代的国营大厂,是无数青年男女梦寐以求的铁饭碗,福利好待遇高,生病住院全额报销,出门在外倍儿有面子。 除了这年头堪比大熊猫的天之骄子大学生,怕是没什么工作能相比的。 反正无论厂子生产效益再差,都是有国家兜底的,没人会相信一场史无前例,席卷全国的下岗潮正在酝酿。 这注定是一场旷日持久的“阵痛”,楚昊能够想象得到,身为副厂长的芸姨每日为了上万人能够吃饱饭,不至于被迫下岗流离失所,有多难! 楚昊在大门口等了好半天,迟迟不见芸姨出来,下班的工人散得差不多了,他到门卫说明了自己身份,门卫一听是副厂长家属,立马放行。 楚昊按照门卫的提示,一路进了办公楼来到三楼,找到了芸姨的“副厂长办公室”。 刚想敲门,忽然听到办公室里传来一个老太太的说话声音 “小芸,上面最新的文件印发下来了,要求进一步深化国企内部改革,自负盈亏,逐步朝厂长负责制转变,文件你应该看过了,本来这个事我应该找厂长李青松谈,他这一两年来身体不好,一直在家养病,厂里的主要生产工作都是你来操持,我跟他谈过了,他年纪大了,今年也到该退休的年龄了,他愿意做个顺水人情,提名你成为咱们厂子的厂长,不过这事有个前提.....” “什么前提,您说。”屋内传来芸姨熟悉的声音。 “李青松快退了,不过这些年他手上经营的场子效益一年不如一年,连续五年成为燕京纺织厂效益垫底的,后来他在家养病直接撒手不管厂子了,按照正常程序来说,他退休后的待遇是要砍一截的,他不太甘心,提出要是你能在今年内把厂子效益提高,年底排名在燕京前三,把这个业绩算作在他的头上,让他给上面有个交代正常退休,他愿意提名你当这个厂长,这事儿我找他谈了好几次,我知道很难,我这个快退休的老婆子只能为你争取到这一步了,你毕竟太年轻了,年底跟副厂长赵成国一块竞争厂长,上面也倾向年龄比你大的赵成国.....” 楚昊听着两人的谈话,涉及到了利益交换,他知道芸姨一直有当厂长的想法。 前世芸姨貌似屈居副厂长好些年,直到他在粤东的父亲回京,才调岗变相升迁了。 楚昊没想到,原来卡着芸姨的原因在这里,在当前国企整体不景气的前提下提高盈利水平,难度不是一般的高。筆趣閣 现任厂长李青松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拿着厂长位子做诱饵,吸引芸姨为他做嫁衣。 这其中必然牵扯到了跟另一个副厂长的明争暗斗,回头人家是否提名芸姨,还是未知数,纯粹是背地里口头协定。 真是好算计,这个现任厂长虽然人不在厂里,仍旧死死地拿捏着整个厂子。 楚昊将两人的对话默默挤在心里,等到门推开,他看到一个身形有些佝偻的老太太出来。 等到老太太走远了,楚昊轻轻敲门,芸姨略显疲惫的声音传来 “进来吧。” 芸姨坐在椅子上,满脸凝重,当看到是楚昊过来找她,脸上才焕发出光彩,笑道 “瞧姨忙的,差点忘了正事儿,小昊什么时候来的,对了吃饭了吗,没吃先吃饭咱们再走。” 楚昊装作没听到两人谈话的样子,嫌弃似的撇撇嘴 “姨,我可吃不惯你们食堂的猪食,走,我领你去外头吃去,你忘了我现在可是富得流油了!” “你这混小子,还跟姨拽起来了,成吧,姨今儿个就享一回你的福。” 楚昊和芸姨两个人出了厂子,来到一家街边的面馆,本来楚昊是想带着芸姨吃顿大餐来着,怎么也得是燕京烤鸭,芸姨摆手说待会儿要去郑建成家。 看着芸姨点的两碗老燕京炸酱面,楚昊中午跟多吉吃的炸酱面没完全消化,嘴里残留着葱蒜的迷人味道。 楚昊没多废话,默默端起面碗开造,芸姨以为楚昊饿得狠了,时不时地夹面过去。 楚昊越说不要不要了,芸姨就越以为楚昊是在体贴她,最后某人打了个满含葱蒜大酱味儿的饱嗝,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瘫软在椅子上。 他发誓,未来一个月内,再也不吃炸酱面了,呕,快吐了。 吃完饭后,楚昊跟着芸姨朝城南方向走,两人走了小半个小时,来到一片平房聚集的巷子。 “到了,待会儿进去,要是人家有什么举动不欢迎咱们,你别冲动,听姨的安排就行。” 楚昊点点头,两人最终停在了一处院子门口,门口摆满了各种生活垃圾,炎炎夏日发臭发酸的味道扑鼻而来。 没等芸姨敲门,院内就响起了一个女人嗷嗷的哭嚎声 “老头子,我怎么那么命苦啊,你个死鬼死那么早想过我们娘几个了么,你那两个好儿子一个为了公家残废了,伤得这么重,公家连个医药费都不给,另一个还劝我不要闹,主动要把老头子你留下的岗位送给别人,这是要让我们一家老小活活饿死啊,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