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四零,我靠空间兴风作浪庄静》 第1章 死而复生,处境不妙 月黑风高夜。 盘山公路。 六束雪亮的车灯从盘山公路蜿蜒而下,刺耳的刹车声在这寂静的黑夜中连连响起。 等在黑夜的巨怪,猛地睁开雪亮的双眼。 一辆等候已久的大货车马力全开,直直地撞向急拐弯过来的轿车。 “嘭~” “哐~” “轰~” 将三辆车撞下悬崖的大货车,未做一丝停顿地坠下悬崖,熊熊大火中同归于尽。 【盘山公路发生一起四车连环相撞案,死亡人数十三人!】 【鑫盛购物中心,一夜之间神奇消失无踪!】 【鑫盛集团以贾景福为主的核心人员,参与境外武器交易时发生内讧……】 … 屁股被摔成八瓣儿的庄静竹,从疼痛中醒来,头顶的悬崖峭壁令她不可置信。 庄静竹清晰的记得,她开车与杀父仇人同归于尽。 摔下悬崖和爆炸时,那痛得灵魂出窍的感觉,让她一辈子都不想再经历。 “爸,静竹给你报仇了。 你得保佑女儿多活几年,那是咱们爷俩用命赚来的。 我知道你不赞成以恶制恶,也明白你当初送我出国的一番苦心,可我不甘啊! 不亲自干掉贾景福,我死不瞑目。 于公于私,双手沾满鲜血的贾景福都该下地狱,我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庄静竹想到惨死于贾景福之手的刑警老爸,恨不得将犯罪集团毁于一旦。 五年前得知老爸出事后回国,接受秘令的她以海归博士身份,混入鑫盛集团高层,这才有昨晚的雷霆出击。 当时抱着必死的心以命相搏,没想到老天又给她留一条生路。 … 呲牙咧嘴爬起来的庄静竹,浑身多处擦伤,破成条的粗布衣衫沾满了血迹。 脚上的鞋早已不知去向,翻开的皮肉沾满了碎屑,摇晃几次才咬牙站稳。 她傻愣愣地看着眼前粗糙的鸡爪黑手,手掌已无一块好肉,脑子忽然如针刺般痛。 “靠~老娘这是穿越了!” 忍不住爆粗口的庄静竹,一脸的大白天见鬼,一头毛刺刺的短发瞬间炸毛。 因为她现在身处的地界,正是与地球相似的异界,同样经历着历史上大饥荒时期的豫省。 1942年秋季,此地是与隔壁两省交界的大形山。 更要命的是还有鬼子扫荡,大饥荒加战争,这是不给人活路啊! 【老天,你个坑货!】 想她前世三十二年,不是学习、打工就是报仇,今儿又要在这苦哈哈的年代重头来过。 乱世命如草贱! … 她与十六岁原主名字只有一字之差,庄静。 很文雅的一个名字,却是一个十足的野丫头。 庄静从小跟着猎户出生的爷爷在山林里混,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小小年纪练就一手百步穿杨的箭法。 老爹是个土郎中,而立之年得女却疼如珍宝。 识字、认草药、制药,将他那半罐水倾囊相授,时常笑话给她招个上门女婿养老送终。 老娘是个纯朴的农家妇人,疼女却不惯女,常数落她是个假小子满山遍野的跑。 鬼子进村扫荡时,老两口拼着一死让她逃出村子。 屋漏偏遭连夜雨,爷爷前些日子进山打猎,被发狂的野猪顶了,伤重躺在山洞眼看时日不多。 家中已两日无粮下锅,生病未愈的原主进山采药,发现悬崖上有一株红灵芝。 爬上去采摘时不慎摔落悬崖,醒来时就换成了她。 庄静竹仰头看一眼悬崖上的那抹红色,以她现在的破身体,走路都成困难,更别说爬上去采灵芝了。 何况没有工具辅助,她也不敢爬一百多米的悬崖。 “小丫头,放心去吧!我会给你家老爷子养老送终。” 庄静竹,不。 从现在起,她就是庄静! 既来之则安之,庄静竹很快接受了现实。 眼下这看不到明天的苦日子,只能是活一天算一天了。 … “哎,老天你把我弄到这儿来,总得给点儿福利吧!彡彡訁凊 不然,以这副破身体,在这饥荒和战乱年代活不过一集。 满腹才学也抵不过一碗饭一粒药重要,真会要人命的。 俗话说阎王不差饿兵,何况掌管着人间的老天。” 重新坐下的庄静,撕下破成条的裤子缠在脚上,露出血迹斑斑的半截小腿在秋风中瑟瑟。 每缠一下就痛得浑身发抖,只能靠念叨来减轻疼痛。 不然,她怕自己晕在这里,成了野兽的口粮。 念叨的庄静只觉一阵头晕,只当是失血过多造成眩晕,继续缠脚时却发觉地面不对。 “靠,大理石地面,老娘这是又穿回去了。” 庄静谨慎地扫视四周,却发觉熟悉无比。 饰品专柜和大品牌美妆专柜,还有正中那24k金字招牌。 鑫盛购物中心! 空荡荡的一楼,没有往日的喧嚣,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映出一个野人影子。 庄静脚步微动,想远离这个脏不拉叽的野人,却见留下一个脚印的野人,跟着她移动。 “靠,老娘啥时候成野人了!” 没吃过猪肉却见过猪跑的庄静,立时明白这是咋回事儿。 “哈哈哈,贾景福啊你死得值了! 早知有这好事儿,老娘把你那办公楼和别墅群也给炸。” … 回神过来的庄静,太熟悉鑫盛购物中心,因为她死前正是这家购物中心总经理。 这是一座集商超、餐饮为一体的大型购物中心,占地面积五千平。 地上集九层购物中心与餐饮一体,地下三层集超市、药超于一体,还有两层仓库、两层停车场。 她动手前,刚花巨资给购物中心配过一次货,特别是黄金和药品。 两层楼的仓库塞得满满的,这下全是她的了。 … “咕~噜~噜!” 庄静呲牙轻碰一下雷鸣般的狗肚子,一瘸一拐地走向还在运转的电动扶梯,直接去负三楼先填饱肚子再说。 冒着热气的包子、馒头、烤鸭,吃得狼吞虎咽的人早忘了伤痛。 恨不得将所有吃食都塞进肚子,吃到八分饱时果断直奔即食海参。 吃得满脸油的庄静,又叭叭开一盒蛋白粉混入杂粮粉中,油乎乎的手搅几下。 为了逼真又加入几勺黑豆粉,用超市专用粗布袋子一装,一袋老爷子吃的流食搞定。 第2章 一枪 “嗷~嗷~靠! 贾景福,老娘要刨你家祖坟,灭你祖宗十八代!” 穿着束胸背心处理伤口,痛得吱哇乱叫的人,鼻涕眼泪糊一脸,边哭边大骂。 全身大面积擦伤,后脑勺一个鸡蛋大的肿包,脑袋犹如锤子砸般痛。 之前没有痛感,完全是因为脑袋已痛到麻木,经她这么一清理伤口唤醒痛感。 那是一种死去活来的痛法,恍惚中两次见到阎王殿的黑招牌,又被一脚踢回来。 有如上刑一般痛苦,最后喷上外伤喷雾时已处于虚脱。 庄静抖着手从准备好的一堆药里,找出镇痛、消炎药、活血化瘀药,加大一倍剂量用葡萄糖口服液吞下。 缓过气来的庄静,收拾出一小包去掉外包装的外伤药、内服药。 用一块包装布将准备好的粗粮粉裹在一起,斜挎在背后。 拖着像棕子一样的脚,上复古商店找一套做旧的棉布衣服、老式黄胶鞋换上。 想了想,又给躺在山洞里时日不多的庄老头,准备一套衣服、鞋袜。 准备着让他路上穿,去见庄家人时也体面一些,又弄一把旧匕首和老式电筒裹在衣服里。 … 有着购物中心作后盾的庄静,已有在这乱世活下去的底气,现在唯一差的就是热武器。 楼上有一家刀具专卖店,还有一家射击训练馆,馆长室里收藏着两把精巧的连弩。 走出购物中心的庄静,见不远处有一座农家四合院,被一大片金黄的稻田拱在中心。 “这……不是‘幸福农场’吗? 难不成这也是贾景福名下产业?” 想到此的庄静,瞬间想通卧底五年才找到线索的原因。 随即想到老爸的死,肯定与此有着密切联系。 来不及细想的人,脑中想着‘出去’,立马回到悬崖下。 庄静抓一把有些油的狗啃头,自原主爹娘死后,她便剪去一头长发,誓要为爹娘报仇。 仇肯定是要报的! 她还要斩草除根,杀光贾景福祖上三代,此时的贾家还在北方沦陷区,暂且不提。 庄静朝记忆中的山路回去,一瘸一拐走得极为艰难,头顶上不时有敌机飞过。 透过枯黄的树叶,敌机上的膏药旗看得一清二楚,庄静以手瞄准,淡粉的双唇轻启。 “叭~” 突然,手中出现一把狙击枪。 “这~” 庄静愣愣地看着突然出现的狙击枪,购物中心有什么东西她一清二楚。 唯一没有探查的只有幸福农场,手中有枪的人眼下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为了报仇,庄静竹有特意训练过射击,对许多枪械更是耳熟能详。 背着枪爬上山峰的人,躲在石头后架上狙击枪,静静等着瞄准镜里的敌机靠近。 挂满弹药的敌机上,飞行员上唇的黑点儿,也看得一清二楚。 庄静半眯眼盯着狙击镜中的眉心,冷静地扣下扳机。彡彡訁凊 “嘭~” 穿甲弹爱怜地亲吻着小胡子的脑袋,鲜艳的血花瞬间爆开,失去控制的敌机摇晃着撞向山峰。 庄静收起狙击枪,猿猴般跳脚离开,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轰~轰~轰!” 听到那连环爆炸声,庄静奔跑的速度更快,痛脚的事早抛到脑后。 初战告捷当然是溜之大吉,难不成还等着鬼子来扫射不成。 … 翻过两座山才回到山洞口的庄静,听到里面有说话声,立时警惕地躲到一边。 原主摔下山的背篓和弓箭早已不知去向,她手中出现一把沉甸甸的老式柴刀。 “咳~咳~ 老人家,我只是暂时借用一下山洞,稍作休息便会离开。” 中年男子气虚地撕下里衣袖子,给大腿上的伤口止血,没想到山洞里会有人。 大意了! “老人家,我是小王庄的猎户,遇上狼了。” 庄老头儿眼神微动,小王庄的猎户他当然认识,还打过几次交道,却绝不是眼前这人。 吊着一口气的庄老头儿,明知眼前的人身份有假却不敢揭穿。 他刚才听到几声爆炸响,肯定是狗日的鬼子又在轰炸,他很担心一早外出的孙女。 “家里已断粮几日,没啥好招待的,委屈大兄弟了。” 说完一句话,差点去了半条命的庄老头儿,张着嘴气喘如牛。 躲在外面偷听的庄静,提着柴刀重重地踏几下步,喘气跑进山洞。 一双敏锐的眼,快速将山洞扫视一圈儿。 昏暗的山洞极为简陋,血腥味掺杂着腐烂的味道。 盖着破被的老爷子、吊锅、木桶,和靠坐在洞边的中年男人。 “爷,我回来了,他是谁!” 庄静背对着受伤的老爷子,面对时中年男子捏紧手上的柴刀,别看柴刀黑漆漆的,却非常锋利。 “小静,你受伤了! 他是小王庄的猎户,遇上狼了。 快过来爷看看,伤着哪儿了!” 闻到一股药味的庄老头儿,见孙女手上缠着厚厚的布条,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还有那走路的姿势也不对,老头儿急得挣扎着要爬起来,被庄静伸手按下。 庄老头儿一想到庄家就剩下这一根独苗,眼眶赤红青筋突突跳。 “爷,我没事!身上的伤是摔的。” 中年男人看着如狼般蓄势待发的少年,举起双手和蔼地道。 “小兄弟,我绝无恶意! 你若是不放心的话,我马上走!” 中年男人说完挣扎着爬起来,这祖孙俩防备他是人之常情,他已闻到少年身上浓郁的药味儿。 在这药比黄金贵重的年代,却无法开口求药。 “等一下,把你腰上的家伙丢出去!”庄静眼尖地道。 “呵呵,被小兄弟发现了啊!” 准备走的中年男人,慢慢地转回身原地坐下。 身份暴露,他还不走了。 靠着洞壁坐下的男人,摸出一把盒子炮扔到庄静脚下,笑道。 “小兄弟很识货嘛!枪里已没有子弹,把玩一下记得还我。 那可是我打鬼子的武器,少不得!” 庄静看也没看一眼脚边的盒子炮,已适应洞内光线的眼睛,审视着中年男人坚毅的黑脸庞。 “八路军,还是游击队!” “哈哈~咝,真他娘的痛! 小兄弟很有眼光,一眼就视穿老哥身份,不愧是英雄出少年。” “嘁,这年月除了鬼子和国军外,还会有什么,过来帮忙!” 看到那把盒子炮时,庄静已猜到此人的身份。 在这大饥荒连国军都在往外面跑,除了那两种人谁还往山里钻。 第3章 治伤 庄静熟练地烧一吊锅开水,冲出一锅浓稠的糊糊,递给两伤员一人一海碗。 背着粗粮皮的蛋白质糊糊香,瞬间攥住两个重伤员饥肠辘辘的胃。 两饿得头晕眼花的人,根本等不及糊糊凉了再吃,一口带着别样香味的糊糊下肚,动作迅猛如饿狼。 连碗都被舔得溜干净,看庄静的眼神biu~biu发亮,两只海碗同时伸到她面前。 “小静,爷还要!” “嘿嘿,小兄弟再赏口吃的!” 两加起来一百余岁的人一点儿也不脸红,因为这是他们一辈子没尝过的香味。 “没了,只有涮锅水!”庄静一点儿不心软地道。 计划赶不上变化,庄老头儿五天的口粮再不省着点儿,会被两人一顿给造完。 “涮锅水也是好东西,不能浪费了! 小兄弟,我叫周大魁。”周大魁特不要脸地道。 队里已缺粮一周,队员们躲在山里全靠草根、树皮充饥,他此次出山就是为了买粮,却遭到鬼子追杀。 他慧眼如炬一看小兄弟就是个有能耐的人,队里严重缺粮、缺药,若是能搭上这一条关系,那岂不是如虎添翼。 庄静瞥一眼终于自报姓名的中年男人,一碗糊糊就憋不住了,待会儿见了拿出来的药,不得直接上手抢。 喝完涮锅水的两人意犹未尽,却不好意思再开口,因为他们见庄静一口都没吃。 … “周大哥,过来帮我照明一下。” 庄静摆出衣服包裹着的东西,一点不客气地指使人,拆掉手指上的布条准备动手。 昏暗的松油灯下,周大魁看清摆出来的外伤药,biu一声眼睛亮如灯笼,眼珠子落在上面拔都拔不出来。 庄静似笑非笑地看着此人,心下微叹气,她知道眼下正是抗战最艰难时期。 国际、国内形势都很严峻,要帮忙也得讲策略,不然将来一翻旧账死都不知怎么死。 “哎,让小兄弟见笑了,山里好多人等着救命,大哥这也是没办法!”终于回神的周大魁,难得有些脸红地道。 “救人也得先救己!” 单亲家庭长大的庄静竹,很羡慕原主的成长氛围,自是要为她留住最后的亲人。 她本以为时日无多的老头儿,吃过糊糊后精神明显好了很多,一看就是饿的。 受伤加上饥饿,就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住,更何况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儿。 “小兄弟说得是!” 周大魁未作辩驳,生怕一句话不对惹恼了小兄弟,他可就得不偿失了。 … 电筒光下,糊了一层草药的伤口有些发炎,还有一小块已化脓,难怪一进洞便闻到一股腐烂的味道。 “爷,我要给你清理伤口,忍着点儿!” “动手吧!爷能忍!” 孙女为他冒险进城买药,就是痛死也不能哼一声,庄老头儿拿起床上的破褂子咬在嘴里。 忙活半个小时,才将伤口重新包扎好,庄静已累得虚脱半拉屁股坐在石床上。 “周大哥,倒半碗吊锅里的开水过来,歇会儿再帮你处理伤口。” 又痛又累的庄静,此时最想的是躺下好好睡一觉。 镇痛药效已过,脑子和脚底受刑般痛,再不服药怕是要嗝屁在庄老头儿面前。 看出庄静不对头的周大魁,此时也顾不得伤腿痛。 【小兄弟就是一块未开发的宝藏,将来必有大作为。】 他小心侍候着庄静服下药,又在指导下喂庄老头儿服药。 看爷孙俩大把服西药,心痛得抽他筋剥他皮一样难受,那可是能救好几条命的药。 可却一句话都不敢说,还得小心地侍候着两位‘祖宗’。 … 缓过气来的庄静,在药物的作用下又起身给周大魁处理伤口。 她一眼看出是子弹贯穿伤,故意用手重重地一压。 “嗷,小兄弟手下留情!大哥刚才多有隐瞒……” 周大魁细细道出伤口的来源,也是借说话来减轻疼痛。 “哼,算你走运遇上我,幸运的是子弹没有卡在骨头上,不然有得你受。” 庄静示威地晃晃匕首,呲牙道。 “听说过关公刮骨疗伤吧!” “听过听过,谢小兄弟手下留情!” 周大魁连连告饶,也为他一开始的隐瞒道歉,有小兄弟出手这条腿算是保住了。 他看得出小兄弟给老爷子清理伤口时,手法还有些生疏,但到他这里时已熟练很多。 拿出来的药,更是稀罕得很! 想到某种可能的周大魁,对眼前一脸青紫的少年打心眼儿里佩服。 … “爷,我睡一会儿,头痛得厉害! 包袱里的衣服是给你买的,有什么话等我醒来再问。” 庄静将剩下的药包好,交给庄高志保管。 知道中年男人的真实身份,她也可以放心地睡一觉。 “睡吧,爷守着你!” 庄老头儿见孙女露出的脚裹着厚厚的布条,一颗心又酸又痛更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孙女为了给他弄药,受了那么重的伤,他怎么可以怀疑她呢! 家里发生巨变后,孙女一夜之间长大,行事也日趋成熟稳重,他还是多活几年陪着孙女吧! 爬上石床另一头轻轻朝里侧躺下的庄静,扯过野兔皮毯盖上,很快疲惫地睡着。 庄老头儿在周大魁的搀扶下,去外面解决了个人问题回来,听到孙女睡梦中的痛哼声心下一紧。 他慢慢在庄静身边坐下,伸手去摸她头,轻声道。 “小静别怕,爷给你揉揉!” 睡梦中的人,许是听到睡熟的声音眼皮微动几下,又熟睡过去。 可却让摸到肿包的庄高志,心痛得眼泪直掉,手再也不敢靠近那乱篷篷的头。 “老人家,怎么了?” 周大魁一见老爷子哭,心里那个急啊! 更恨不得上手将小兄弟扒拉一遍,但他却没那个胆量。 “包,鸡蛋那么大的肿包啊!这孩子肯定是从高处摔下来。” 庄老头儿从孙女那么一身的皮外伤,已判断出她经历了什么,不然哪来的钱买药、粮食和衣服。33qxs.m 外面是个什么情况,他非常清楚,除非拿更值价的药材去换。 如深山里的人参、灵芝! 第4章 前世 知道庄静为换回这些救命的东西遭了大罪,两大男人一句话也说不出。 周大魁更是为他之前自私的想法而羞愧,他扶庄老头儿躺好。 撑着抵木门的棍子将门关上,靠着角落里的柴禾堆睡下。 … 醒来的庄静,看着黑漆漆的山洞有些愣神,全身被车碾过的痛,告诉她还活着。 坠崖时的疼痛在梦里久久回放,手摸到冰凉的石壁才彻底清醒。 凝神听到两道粗浅不一的呼吸声,明白眼前处境的庄静,闭目探索空间里的农家四合院。 纯木质结构的仿古小二楼,房梁与柱子全是合抱粗的红木,室内一水儿的中式红木家具。 地下展览室,两面墙挂满了长枪短枪,她用过的那把狙击枪正挂在墙上。 中间的展示台上摆着掷弹筒、火箭筒、迫击炮、手雷、望远镜、防弹背心等,左侧墙堆着到顶的弹药箱。 这些枪械一看就是淘换下来的,按理说根本不应该出现于此。 当庄静看到后面满墙各种惨不忍睹的照片时,瞬间泪目。 其中尤以警察、军人居多,而最上面那张熟悉的脸,正是十五年未见的庄良瀚。 英俊帅气的老爸,左脸颊多了一条蜈蚣疤,在庄静眼里却一点儿都不影响他的帅气。 所有的幸福时光被定格在十七岁那年,因为老爸强制送她出国,再次得到他消息是在十年后。 回国前为了不引人注目,她将与老爸五分像的脸进行了大改造。 重启老爸生前的警号,用五年时间才得以进入鑫盛高层,但庄静一点儿都不后悔当初的选择。 为民除害的同时,也报了父仇,一辈子足矣! 想到她能穿越于此,那有没有可能…… 庄静摇去脑中不该有的奢望,原主的爹娘都已遇害,按穿越定律那肯定就不是。 战乱年代,想在茫茫人海中找一个不确定的人,是何其的难。 庄静果断地抛下不切实际的想法,眼下粮、弹、药充足,不在这个年代搞风搞雨,都对不起她重活一世。 不过,所有的想法都得等养好伤再说,而豫省已不是久居之地。 理清思绪的庄静,再也憋不住恼人的尿意,吭哧吭哧的下床声惊醒了石洞里的两人。 “别动,都别动!我去外面方便一下。” 庄静见两人都挣扎着要起来,忙出声阻止。 开玩笑,她一女人内急让两老爷们儿跟着,还怎么解决。 … 因大面积干旱,初秋的山林枯黄,落叶纷纷满目萧条。 寒意随风而起,只着两件单衣的人迎风打了个寒颤,找个僻静处解决内急。 扒拉些碎土掩盖痕迹,庄静这才闪进空间填饱肚子,边吃边像往常一样巡视地盘儿。 一想到整个购物中心都属于她,脚上的痛已能完全忍受。 临走时,从生鲜区拿走一只处理好的野鸡,两斤不到的样子,却在超市很受欢迎。 288元一只。 再揣四颗野鸡蛋,肚中没油水的人看一眼那巴掌厚的猪膘,嘴角渗出晶莹的液体离开。 “嗡~” 提着野鸡的庄静现身,半眯眼看着像玩具飞机一样的敌机,从对面山上飞过。 “小鬼子,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一大早鬼子的敌机出现在这里,肯定与昨天的事有关,庄静觉得这里已经不能再待下去了。 “爷,吃过饭我们得离开了!”进山洞的庄静道。 “怎么了!”伸长脖子望着外面的庄老头儿,一见孙女回来忙问道。 “我怕鬼子会搜山,昨天有一架飞机坠毁在山里。” 庄静绝口不提打掉鬼子飞机的事儿,因为她没法儿说啊! 总不能说,一枪干掉一架飞机,在这时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儿。 再说了,那一枪纯属机缘巧合,再来肯定没那么好的运气。 “哈哈哈,坠毁得好!狗日的敌机全部坠毁才好呢!” 周大魁昨日也远远听到那爆炸声,还以为是鬼子又对山里进行轰炸,没想到会是这个好消息。 “好,爷发现一隐秘地儿,还没来得及给你说,一会儿咱们就去那安顿。” 庄老头儿暗叹一口气,若不是他这破身体拖累,他们早跟亲家一起离开豫省。 两家人这一别,又不知何年月才能遇上。 逃荒逃荒,逃的就是命! 外面兵荒马乱,十六岁的孙女男子打扮容易被抓壮丁,恢复女儿身又容易被鬼子盯上。 他一个老头子只能带着孙女,往深山里钻还有几分活路。 只是苦了孙女,眼见脸瘦得只剩一张皮,又受了那么重的伤。 大山里缺吃少穿,还不知这个冬天怎么过,这样下去总不是个长久之计。 庄静听到老头儿的叹息声,稍一想便明白他在担忧什么,安慰道。 “爷,会有活路的! 你看,这不就有肉吃了嘛!” 庄静晃晃手中的野鸡,洞内昏暗的光线正好混淆视听,她快速用柴刀宰成小块放入吊锅。 木桶里的水只剩一个底,稍一晃荡便一片混浊,只能趁倒水的时候,背着两人加一大瓶矿泉水煮。 从原主的记忆中得知,取水处离此约五百米的一个山涧,半天才能滴满一桶水。 …m.33qxs.m 鸡肉香弥漫在洞内时,三人都不由得咽口水,哪怕庄静已吃过早饭。 捧着小半碗鸡肉的周大魁,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吃,因为他身上的钱没有一张属于他自己。 守着吊锅用树枝夹鸡爪啃的庄静,看他那一脸的纠结,道。 “吃了这顿,还不知下顿在哪儿,走不动道儿可没谁管你!” 一洞三个伤员,想让别人来照顾,那是想都别想。 “小兄弟,不拿群众一针一线是我们的规定,我这欠你也太多了。” 想通的周大魁,嘴上的动作却不慢,大不了以后拿命来还。 “不急,慢慢还呗!” “咳~”周大魁没想到小兄弟这么直接,赞同地点头。 “还!” … 美滋滋吃着一大碗鸡肉的庄老头儿,摸摸衣兜里热乎乎的两个野鸡蛋,听到孙女那不吃亏的话,笑得一脸褶子。 他们家以前从不缺肉吃,但谁想占便宜,第一个跳出来的必是孙女。 那护食的性子,比儿子儿媳妇那憨傻样不知好多少倍,这也是孙女最得他心的原因。 第5章 离开山洞 庄家从他爷那辈儿起就是单传,根本没有重男轻女的想法。 因为几代人都是一根独苗,可不得全家宠着,啥手艺都得毫不保留地传下去。 他这一身打猎的本事,还是爷当年手把手传下来的,也只学了个六七成。 平顺年靠着这身打猎本事,在这大山里养活一家人不成问题。 难的就是,干旱又遇上鬼子扫荡,日子就越发的难过。 孙女将他一身的本事,学了个十成十,性子也比一般的女子彪悍。 庄老头儿看着越发成熟的孙女,既欣慰又难过,孩子还未成亲便失了父母的庇护。 而他也失去了唯一的儿子,留下一老一少相依为命,世道也是越发的艰难。 … 庄静将仅有的破被子、衣服、锅碗、弓箭,都装进大背篓。 想到外面不时飞过的敌机,又悄无声地弄来野草、藤蔓、树枝编伪装。 看看洞内的两个重伤员,又认命地提上柴刀,出去削来两根丫形拐。 试过高度后唰唰几刀削光滑,那熟悉的动作令庄静自己都有些惊讶。 原主刻进骨子里的技能,一夜之间已全被她接收,连着吃了两顿饱饭,身上的擦伤也好了很多。 强悍的恢复能力,既与原主的身体素质有关,也与她拿出来的伤药有关。 这时代的人,即使有个小伤小痛,也没那个闲钱去买药,一用西药的效果就特别明显。 收拾妥当的庄静,再次检查一下两人的伤口,撕一件庄老头儿的旧衣服再包扎一层。 她将两根丫拐递给两人,并扶着站好,把做好的藤蔓伪装给披上,再打个结。 退后两步看了看,再把扎的草帽给两人戴上,满意地点头。 “走!” “嘿,小兄弟这主意不错,真是个好东西。”周大魁喜爱地摸着身上伪装。 他们最多就是背几根枝条在身上,哪有这个伪装好用。 随便往哪儿一蹲或趴下,不走近看根本发现不了。 “很简单,与编渔网差不多,最适合潜伏用。” 庄静随口解释着,等两人慢慢出山洞后,再将洞里不多的东西都收进空间,用树枝扫去有人来过的痕迹。 … 三个披着伪装的伤员,在无路的山间艰难地移动,头顶飞过的敌机逐渐增多。 躲在树下的三人,看着那膏药旗嗡地一声飞过,心下都开始着急起来。 “快走,鬼子要搜山了。”周大魁着急地低声提醒道。 “这是鬼子惯用的伎俩,我们得快点离开这片地界,走。” 不愿再拖累庄家爷孙俩的周大魁,率先拄着拐专挑树下行走。 明显加快的步伐,透露出他急切的内心。 当三人经过一个垭口时,周大魁对庄静道。 “小兄弟,多谢救命之恩,遇到困难可去梨花庄寻我。 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急着回去传递消息的周大魁,来不及游说庄静爷孙俩加入他们,只能以后再图谋。 庄静看一眼他大腿上浸湿的地方,暗叹这些人为了革命事业,真是连命都不要了。 “周大哥稍等一下,我给你分点儿药。 你的伤口崩开了,不好好用药的话容易感染。” “再次感谢小兄弟,以后但凡有用得着大哥的地方尽管开口,定赴汤蹈火决无虚言。”周大魁感激地道。 山中最缺的便是药物,特别是消炎药和退热药,因为严重缺药,很多伤员只能硬扛。 好些伤员没死在鬼子的枪下,却死在无药医治。 鬼子对他们实行全面封锁,好些堡垒户都被端掉,汉奸和二狗子的出卖,让他们牺牲了很多好同志。 庄静将药分出一半单独包好,又怕这人记不住,干脆扯不同形状的叶子夹在纸上。 “圆形的是消炎药,尖形的是退热药,什么也没有的是镇痛药,千万别弄混了。” 周大魁珍惜地将药贴身揣着,感激地道。 “多谢小兄弟,命不在药在,决不会出差子。” 拿到药的周大魁,更加的迫不及待,小兄弟能给他两天的药量,已是天大的恩情。 消炎药在药房里的价格相当于黄金,还不是有钱就能买到,药房里外都藏着便衣。 等的就是山上的人去买药,也不知小兄弟是用什么办法买到的药。 急着离开的周大魁,来不及多想多问,三小包药能救回几条性命,他就是再挨两枪都值了。 … “我们也走吧!”彡彡訁凊 庄静看着周大魁一瘸一拐地离开,果断地与庄老头儿往另一个方向走。 正午时,翻过两座山的爷孙俩,停在一块巨石后,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前。 一股穿堂风从洞口吹出,一阵阵凉风中带着一股土腥味儿。 “爷,你什么时候发现这个洞的,不会是黑熊或大蛇的老巢吧!”庄静看着周围有些眼熟的山道。 想到某种软体动物,她不由得口舌生津,看着自己那鸡爪手。 “有蛇的话,再来只野鸡炖个龙凤汤,绝对的滋补。” “馋了吧!等爷伤好了去给你抓。” 腹部痛得慌的庄高志,慈爱地看着孙女咽口水的样子,轻笑道。 “哪来什么老巢,这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山洞,只是你平时没注意。 对面的洞口是我凿出来的,当时就想着穿过去,就能到另一座山。 免得你每次翻山都嫌累,帮你爹采药也能省不少路。 可惜洞凿穿,却再也见不到你那傻爹,唉!” 庄高志长叹一口气,从放下的背篓里拿出火折子,点燃一把随手扯来的干草扔进洞口。 庄静赶紧用破衣服往洞里扇风,低声道。 “爷,当心鬼子发现。” “那边洞口在一颗大树下,轻易不会被发现。” 等山洞里的草烧完,庄高志点燃一个火把率先进去。 庄静背上背篓,一手柴刀紧跟上,往里走不到五米有些潮气的山洞逐渐宽敞。 大洞套小洞,洞壁有很明显的开凿痕迹,一些小虫子被火把一燎嗖嗖地往外爬。 靠着石壁的地方,放着一张粗糙的小木桌,三根条凳。 … “爷,你歇会儿,剩下的活儿我来!” 庄静放下背篓,将庄老头儿扶到条凳上坐下,拿出松油灯点上。 昏暗的油灯,将山洞映得光怪陆离,疲累的庄高志靠着洞壁小憩。 第6章 试探 庄静拿出破被子搭在老爷子身上,看一眼啥都缺的石洞。 住的地方是有了,可却连个睡觉的地儿都没有,脚底的伤也隐隐作痛。 阴凉的山洞内,穿趟风一过吹得昏暗的油灯不断摇曳,身上的寒意是越发的明显。 庄静看一眼睡着的老爷子,提着柴刀和水桶走向另一个出口。 … 半山坡。 入目处一片枯黄,远处的一片野竹全部开花枯死。 看到熟悉的山竹,庄静已知道这是哪里,原主每年都会来这里挖草药、竹笋。 再次站在这里时,已物是人非,愿那一家三口能团聚于另一时空。 干旱造成山里大部分鸟兽迁徙,别说野鸡野兔,连鸟都难得见一只飞过。 真可谓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整片大地处于水深火热中,又遇上天灾,能逃的都往外逃寻找生路,鸟兽也有它们的求生路。 为了不让砍竹的声音传出去,庄静从空间拿出一把手持电锯,对着半干的山竹就是一顿输出。 削削砍砍,留下最有用的中前段,剩下的竹枝全部收进空间,等会到洞口时再拿出来。 为了安全起见,被锯掉的竹茬用泥土掩盖,再撒一层落叶。 拿个凳子出来坐下的人,在手上缠一圈布条,量好竹床的尺寸,开始按记忆中的工序锯、削。 遇上需要用火烤的地方,便摆出野外炉具用气罐点火烤,唯有这样才不会冒烟,引起鬼子的注意。 饿了就拿两包子出来啃,庄静这时才想起,山洞里的老头儿还没吃午饭。 干脆用炉具炖一锅竹鼠野鸡汤,加点料酒和大葱,再多的调料就不敢放了。 等竹床所需的材料做好,鸡汤也出锅。 从复古商店找出一老旧瓦罐装满,为了逼真还特意在外面抹上一些泥。 剩下的汤全部收进空间,等有机会拿来下一锅面条,绝对美味儿。 庄静见该准备的都已准备好,便一手水桶一手瓦罐,其他的东西全部收进空间离开。 … 一阵山风吹过,卷起地上的竹叶,很快覆盖留下的痕迹。 第7章 下山遇鬼子 当天边露出第一丝亮光时,庄静已给庄老头儿换好药,伤口有一处崩开外其他都恢复挺好。 “爷,我这次下山可能要两三日才能回来。 有变化的话,咱们梨花庄见。” “小静,别进县城,爷能挺。” 庄老头儿想到粮和药已不多,是真不想让孙女去冒险,外面那些鬼子都是吃人的恶魔。 “爷,这身本事都是你教的,难道你还不相信自己。 我能进一次就能进两次,就怕耽误时间让你着急,要是遇上鬼子搜山,你先走。” 主意已定的庄静,不再给庄老头儿劝说的机会,冲一碗糊糊给他。 自己意思地吃了小半碗糊糊,背上背篓从前面洞口离开。 … 走在山间,清晨的空气中带着一股干燥的尘土味儿,树叶和草丛难见一滴露水。 偶有一只落单的孤鸟,也是匆匆飞过不留片痕,靠近山外已难见一点儿绿意。 走山路的庄静,也没忘填饱肚子,没有一个强健的体魄怎么在这乱世混下去。 饿着别人也不能饿着自己,这就是庄静死一次的人生信条。 站在山头的庄静,看着下面被烧毁的庄村,这里曾是庄家祖辈生活的小山村。 遭受干旱和蝗虫的田地,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张着干渴的大嘴诉说着黑色的委屈。 不足一百口人的偏僻小村子,祖辈在这大山脚下安居乐业,却因鬼子的突然闯入被毁于一旦。 当时被屠杀的村民有八十多口人,躲过一劫的人事后都出去逃荒了,只留下原主爷孙俩。 爷孙俩将家人与村民埋葬后,上山的庄静整整烧了三天才醒。 进山打猎的庄老头儿,想给孙女弄口肉吃。 神情恍惚下被突然冲出的野猪给顶了,退烧后的庄静才重新振作起来。 想到原主的过往,年少时享尽了父母的宠爱,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在面前,却无能为力。 那种绝望与痛苦困扰着小姑娘,能重新振作起来已不易,但最终还是没逃过命运的齿轮。 庄家父母的仇和村人的仇,她会替原主报,必让鬼子以十倍偿之。 第8章 一锅端 “噗~噗~噗!” 近距离射杀,根本不需要多瞄准,庄静趴在墙头一枪一个地爆头。 当吃得正嗨的鬼子反应过来时,一个小分队的十三人,已被爆头一大半儿。 剩下的四个鬼子抱着三八大盖,急赤白脸地四下张望。 “咔~嚓!” “土八路,死啦死啦地!”33qxs.m 四个鬼子端着三八大盖一通乱开枪,躲到墙角四处乱瞟。 连土八路的影子都没见着,这更加剧了他们内心的恐惧。 躲下墙头的庄静,听到鬼子乱开枪,知道再耽误下去对她只会不利。 咬牙心一横,拿出两枚手雷——拉弦。 往鬼子蹲的两个墙角扔去,抓着人形梯一起闪进空间。 … 刚才趴在墙头开枪时,春花嫂看着她露出灿烂的笑,不甘地咽下最后一口气。 “对不起,对不起!” 空间内的庄静哭着连连道歉,因为她救不了春花嫂和小丫。 “轰~轰!” 躲回空间的庄静,听到外面接连两声爆炸,十秒后闪出空间。 “叭嗒!” 摔个屁股墩的庄静,落在一堆废墟上,嘴得她呲牙咧嘴。 只见鬼子的残肢无力地搭在石头堆上,她却一点儿不觉得恶心。 脸上露出一抹残忍的笑意,顾不得再次遭罪的屁股。 上前搜刮一番,因为爆炸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翻出,连她看中的那挺轻机枪都被毁了。 “呸!一群没用的东西,这么不禁炸。 也不给老子留点儿战利品,白费一场。” 庄静踢一脚变形的罐头,这个样子是没法吃了,更别说刚看了鬼子吃肉。 她看一眼被石头掩埋的春花嫂母女,狠心地道。 “嫂子,小丫! 等我有时间,再来给你们入土为安。”说完,庄静匆匆离开村子。 庄村这么大的动静,肯定会引来在附近搜山的鬼子。 心怀不测的人,跑到庄村与外界通行的第一个路口。 小山坡,设伏。 … 小山坡上的庄静,有理有序地用仿工兵铲挖出一条浅沟,方便她躲藏。 摆上五颗手雷、冲锋枪、狙击枪压满弹匣,架上望远镜测出有效射程。 “咕~噜!” 肚子发出一阵抗议声,庄静这才想起早上吃的东西,全部还给了大地。 她拿出一瓶咖啡猛灌一口,丝滑的甜味一下安抚难受的内心。 手上出现两豆沙包,狠狠地一口口嚼着,再来一口咖啡冲下去。 … “呼…突…突!” 一辆边三轮突突而来,后面跟着一小队飞奔的鬼子,带起阵阵灰尘。 庄静通过望远镜,看到跑步而来的鬼子,喝掉最后一口咖啡,将瓶子顺手收进空间。 她精神百倍地通过狙击枪的瞄准镜,锁定扛轻机枪的鬼子。 “又来一个小分队,送人头的鬼子还真是多。 老娘今天给你们来个大聚会,免得你们路上孤单寂寞。” “噗…噗…” 机枪手一进入狙击枪的800米有效射程时,庄静毫不客气地开枪。 接连四枪,痛快干掉四个机枪手,奔跑的鬼子才发现中了埋伏。 边三轮载着三人,已将后面的鬼子甩下一段距离。 庄静再次瞄准,坐在挎斗里的小分队队长,连发两枪击中头部和胸口。 边三轮上的两名鬼子,也被她顺手干掉。 还在跑的边三轮,突突突地向前跑,一头载进地里才停下,倾倒的轮子还在忽忽地转。 … “土八路的,有埋伏!” 剩下的六名鬼子,象无头苍蝇似地趴下,四处寻找目标。 可惜,因为目标不明确,连伏击者的方位都没找到。 “叭……叭……叭!” 找不到目标的鬼子一通乱射,庄静不紧不慢地瞄准一个,干掉一个。 她与鬼子现在的有效射程是500米,而三八大盖的有效射程是460米。 干掉这六个鬼子,对她来说是轻而易举。 再次干掉一个小分队的庄静,是万分庆幸她前世为了报仇,有苦练过枪法。 加上从小受庄爸爸的影响,对许多枪支是耳熟能详。 … “春花嫂子,小丫! 这二十六个鬼子是为你们杀的,我为你们报仇了。 一路走好!” 庄静望着蔚蓝的天空喃喃自语,抹一把脸快速收起枪支弹药和望远镜,连弹壳也一一捡干净。 举着一把半自动手枪,一溜烟儿冲向躺尸的鬼子。 枪、弹药、背包、衣服、钢盔等统统收进空间,最后连鬼子脚上的鞋袜也没有放过。 将鬼子扒得只剩一个兜裆布的庄静,端着一把上了刺刀的三八大盖,给鬼子的老二统统补上一刀。 让他们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当龟公去。 她还别出心裁地在鬼子小分队队长脸上,刺上两字。 ‘阎王’ 将鬼子搜刮一空的庄静,推出地里的边三轮,跨上突突突地跑路。 这下,是县城也不能去。 她得赶紧回山洞,带着庄老头儿跑路。 鬼子一下子被灭了两个小分队,肯定会带来大面积扫荡。 附近几个村子,早被鬼子扫荡过一次已不见人烟,庄静也不怕连累乡亲们。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等她安置好老庄头儿,再下山与鬼子周旋。 … 跑到山脚下的庄静,将边三轮收进空间,这么好的东西当然不能留给鬼子。 以后进县城晃,肯定用得着。 飞奔上山的庄静,如羚羊般敏捷,全身细胞都在叫嚣。 杀了鬼子的兴奋劲儿,这时才达到顶峰,一个人咧着嘴边跑边傻乐。 前世想干却不能干的事,这世一枪枪爆鬼子头时,远比她一枪干掉一架轰炸机还带感。 “真他娘的爽!” 爆粗口的庄静,从此刻起已完全放飞自我。 … 山上,远远听到枪声的庄老头儿,急得在洞口打转,想下山又怕给孙女添麻烦。 只能在这无助地打转,扔下孙女自己逃命,庄老头儿还真没想过。 若是留他一个老头儿,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想通这一点儿的庄老头,回到竹床上,摸索出柴刀削竹箭。 黑暗中的一双豹眼,闪着噬人的光芒。 … 快跑到山洞的庄静,背上的背篓突然出现。 里面有她在庄家捡的东西外,还有半袋小米、半罐盐,一床旧棉被、两套旧棉衣、两双皮靴,脖子上还搭着两床行军毯子。 她手上提着一把压满子弹的三八大盖,雄纠纠地往山洞去。 第9章 风紧 “爷,我回来了!风紧—扯呼!” 仔细观察洞口没有外来痕迹的庄静,这才大声朝洞里喊。 “啥?小静!” 庄老头儿一听到孙女的声音,激动地起身往外走,也不管扯到腹部的伤口。 以为天人永隔的老头儿,看到俏生生站在洞口的孙女时,很少哭的老人眼泪直掉。 一身脏不拉叽的庄静,像滚过灰堆一样,站在背光处更是看不出一点儿颜色。 不熟悉的人还真雌雄难辨,但在庄老头儿眼里,自家孙女不管啥时候都是最好看的崽儿。 “爷,你咋还哭上了,我不就出去一会儿嘛!” 庄静听到老头儿的哭音,调侃地道。 “爷,我杀了几个鬼子。 这里不能待了,我们现在就去梨花庄找周大哥。” “哎哎哎,好!我们这就走。” 庄老头一听孙女杀了鬼子,那还得了。 不赶紧跑路,难道留下等鬼子来抓。 … 一老一小进洞收拾上最简单的东西,笨重的家伙什是带不走了,只能留给有缘人。 离开山洞之前,庄静提上一瓦罐凉白开,走山路可不能少了水。 她将所有东西捆在背篓上,只把三八大盖和拐杖给庄老头儿,两人都在衣服外套上原来的破衣服,妥妥的逃荒者。 “爷,你拿这两样东西就行,小心枪走火,咱们快走。 晚了,怕鬼子追上来。” “好,听你的!” 知轻重的庄老头儿也不磨叽,拄着拐单肩挎上三八大盖。 摸着那光滑的枪把,庄老头儿骄傲极了。 【孙女的一身本事,可是他亲手教出来的。 像他,有勇有谋!】 … 爷孙俩急行在山路上,走在前面的庄老头儿不经意地问道。 “小静,你杀了几个鬼子,在哪儿遇上的。” “二十六个,村子里和村子外,给春花嫂子和小丫报仇。” “啥?快快快!” 庄老头儿差点儿被孙女的话吓跪,这是几个的问题吗! 二十六个啊! 他来不及想村长家的儿媳和孙女,怎么会出现在村子里,眼下最重要的是快点儿离开这片山脉。 越远越好! 见识过鬼子凶残的老人,知道那是比虎豹还没人性的畜生。 他此时恨不得长出一双翅膀,带着孙女飞离此地,这片地界儿是再也不能回来了。 “小静啊!千万别跟人说,你杀了鬼子。 要是有人问你枪是怎么来的,就说是爷爷之前捡的。 世道乱了,人心也乱了,还有别让人知道你是姑娘家。”庄老头儿语重心长地道。 他何尝不想给孙女一个安定的生活环境,可天下之大又能去哪儿。 一天天的轰炸声就没停过,现在的人比那豺狼虎豹都凶猛,一个不慎就会丢了性命。 “爷,我懂你说的话。 我们先去山里看看,可以的话就在那长住,不行再想别的办法。” 庄静懂事儿的回应,让庄老头儿倍感欣慰。 孙女懂事又能干,他就是出了什么事,也不怕死不瞑目。 经常在山里跑的爷孙俩,当然知道梨花庄的位置,只管一心赶路便是。 … 梨花庄,山高险峻易守难攻,因村口一颗百年老梨树而得名。 梨花庄的村民,曾被山外的人称为山民,世代因土地少而贫穷。 说是一个庄,其实常年居住的人家不足十户,如今却成了避世的最好去处。 说起来不远,真翻山越岭时,庄静才知道路有多远,且山路难行。 两个未愈的伤员,一口气翻过一座山后,才放缓脚步。 从早上睁眼到午后,就没歇一下的庄静,后脑勺突突痛,更是眼犯晕。 心慌发抖冒虚汗,庄静知道这是低血糖发作,必须得补充糖份和食物。 不然,还没到梨花庄,就得嗝儿屁在这山里喂狼。 “呼…呼…爷…歇会儿,我快不行了!” 来不起的庄静,一屁股坐在一块石头上,手伸进背篓里假装找东西。 提出一个小包袱,抖索着打开抓起一个纸包,咬个口子往嘴里倒。 葡萄糖粉,能快速补充身体所需的糖份和养份。 … 坚持走在前面的庄老头儿,也是累得七吭八喘,一听孙女累得呼哧带喘的立马停下。 转身一看,却将老头儿吓一跳。 孙女一张黑漆漆的脸,被汗水冲刷出一条条道道,青青白白的脸很不正常。 还有那嘴里掉落的白粉粉是什么,顾不得多问的庄老头儿,忙上前给她扶着手上的纸包。 “小静,后脑勺又痛了吧!” 来不及回话的庄静,只眨眨眼皮,现在的她整个脑子都发木。 甜到齁地灌下小半包葡萄糖后,庄静神志才恢复清明。 她知道这个身体再不好好保养,年纪轻轻很容易落下病根儿。 庄老头儿忙拿起水罐,小心地喂庄静喝水。 “爷,我来,你也吃点儿东西。” 庄静将小包袱递出,接过水罐一阵咕咚冲去嘴里的甜味儿,爷孙俩一同坐在石头上吃馒头。 “白面馒头,咱家也是好久没吃过了。”庄老头儿咬一大口香甜的馒头,看着远山悠悠地道。33qxs.m … “搜山的鬼子在村长叔家留宿,春花嫂子和小丫被他们给害了。 背篓里的东西,都是从鬼子那儿得来的,可惜让他们死得太便宜了。”庄静摸一下突突痛的肿包道。 庄老头儿拿馒头的手紧握,他当然明白被鬼子害意味着什么,因为村里好些被抓的妇人都是那个下场。 清清白白的人家,就那样成了冤魂,连申冤的地方都找不到。 … “嗡……” 头顶飞过一架敌机,爷孙俩犀利的目光,同时看向那红色的膏药。 “走吧!”庄老头儿不甘地起身道。 常年在山中打猎的人,当然知道势力悬殊太大,这时不是逞能的时候。 摸着枪把的庄老头儿,看着敌机发誓,他会让鬼子血债血偿。 山中再次出现敌机,两人都尽量挑偏僻地儿走。 天黑了随便找块稍平坦的地儿,啃冷硬的馒头后,裹着行军毯眯一宿。 … 两天后,一身沾满草屑的一老一少,背筐拄棍像逃荒的难民一样,出现在村口。 “站住,干什么的!” 两持红缨枪的小少年,从树上跳下色厉内荏地瞪着两个陌生人。 “小老乡,我们是山下的村民,来找人的。”庄静微抬双手道。 第10章 梨花庄 “找谁,摆出个道道来!” 虎子眼睛一立,扎着腰带的小胸脯一挺,好似那打满补丁的衣服是灰色军装。 神奇而骄傲! “呵,小家伙还摆出道道来,真当这里是土匪窝啊!”庄静对眼前精神的小子笑道。 “我找周大魁,你只给他说一个字‘药’,他就知道我是谁。” “虎子哥,他们有三八大盖儿!” 一旁的柱子眼尖地道,落在三八大盖上的眼珠子拔都拔不出来。 虎子凑前一步,伸着脑袋看被野草裹着,只露出一点儿黑枪管的三八大盖儿,伸手想去摸一把。 对三八大盖爱惜得很的庄老头儿,侧身一闪黑着脸道。 “臭小子,往哪儿摸呢! 那是能随便摸的吗!走火怎么办,还不快去找周大魁。” “爷,咱说好了哈! 我去找大魁叔来,你得让我摸一下三八大盖儿。” 虎子说完,也不管庄老头儿答不答应,将手中的红缨枪塞给柱子,撒腿就往村里跑。 那咋咋呼呼的样子,哪儿还有刚才的警戒性。 庄老头儿看着那咋呼跑远的背影直摇头,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办事儿就是不牢靠。 他家小静说了,三八大盖从此以后就是他的,子弹也给他包了。 让人看一眼都舍不得,别说摸了,反正他又没答应。 … 庄静放下背篓,扶庄老头儿靠着背篓歇会儿,两人袖着手一站一靠地等在村口。 山风呼呼地刮得头痛,没好好休息的脑子一阵阵儿地抽痛。 她仔细打量着梨花庄外围的地形,三面环山,只有一条唯一的出口。 虽易守难攻,但也容易被鬼子摸上来掐住咽喉,一旦村口被端,里面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陡峭的山,根本没几个人能爬得上去。彡彡訁凊 只派两个童子军在这里守着,不知是大意,还是另有逃生之路。 仅第一面,庄静便否定了让庄老头儿在此定居的想法,他们能找来,别人同样能找来。 梨花庄在附近村子中并不是秘密,万一有人带路,后果不堪设想。 … “嚓嚓嚓……” 一阵急速的跑步声,惊醒了沉思中的庄静,她扭头看向跑出来的一伙人。 打头是拄着拐的周大魁,连蹦带跑根本不管追着他跑的护士,那一连串的责备声。 后面一群穿着灰、黑色补丁衣服的人,或戴瓜皮帽或裹一块发黄的白巾。 手拿大刀、猎枪、铁叉等,五花八门的武器都有,简直就是一个大杂烩。 真正拿枪的人是少之又少,就更不要说三八大盖儿了。 跟着一起跑的小子倒是有几支手枪,但那都是没上色的木头枪。 庄静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风风火火的一群土八路。 … “哎呀,真是庄小兄弟啊! 今儿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虎子回村一说,我还有些不相信。 快快快,小兄弟里面请,大伙儿早就盼着你来了。” 周大魁一见庄静那狼狈的样子,想笑却没敢当面儿点破,主要是不能得罪这位小祖宗。 他拿回来的药,给两位重伤员用了,效果奇好。 卫生队和抗联追着他要药品,他上哪儿去弄啊! 这不,一听虎子说‘药’,立马风风火火地跑出来。 … “周大哥,打扰了! 我和爷暂时没有去处,可否在此借住几日。”庄静扫一眼众人,客气地抱拳道。 那毫不扭捏的动作和中性的声音,谁也不会往其他方面想。 “小兄弟能第一时间想到大哥,是大哥的荣幸,更是求之不得。 来人,庄老爷子身上有伤,都小心扶着点儿。 再帮小兄弟把背篓背好了,决不能有一点儿闪失。” 周大魁一听话已挑明,合不拢嘴地连声安排,他还想着伤好了去请小兄弟出手。 机会,这不就来了吗! … “爷,咱说好让我摸一下三八大盖儿。”虎子盯着庄老头儿不离身的枪道。 “三八大盖儿!” 一群人一听有枪,目光唰地一下落在庄老头儿,那抱着不撒手被草捆着的东西上。 他们只当是猎枪,便没多加注意,现一听是三八大盖儿,那眼神比看到媳妇儿还亲热。 恨不得抢过来抱着怀里,好好亲香亲香。 “我可没答应你,是你小子自己想当然。” 庄老头儿不眨眼地侧身,谁也不让摸,老眼一鼓一一瞪回去。 【小屁孩儿敢跟他斗,老子杀野猪的时候,一个个的还不知在哪个嘎达吃屎呢!】 “爷,你不能说话不算数,身为革命者要言出必行。” 虎子一听不准摸,当下就有些急眼,连听来的宣传语都给用上了。 这小子张开双手挡在庄老头儿面前,不让他离开,梗着脖子那虎头虎脑的样子,与他的名字非常符合。 “虎子是吧! 等你哪天有三八大盖儿高了,我送你一杆。” 山外有情况,现在没时间和你磨叽。” 庄静对这小子的第一印象不错,决定给他一个机会。 “哥哥哥…男人说话一口唾沫一个钉,你就是我亲哥!” 一听可以得到一杆真枪,虎子激动得直跳,往掌心吐口唾沫举手拍向庄静的手。 庄静被虎子这大套的动作,弄得哭笑不得,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她哪想到这小子毛都没长齐,大人的动作却学了个十成十。 被迫击掌的庄静,伸手往虎子头上用力秃噜两把,收回的手在裤腿上擦两下。 油腻的小子不知有多久没洗头了,想到此的庄静,头猛地炸开般痒。 因为,她也不知道有多久没洗头了,都快腻成块儿了。 “大魁叔,我领哥和爷上家里住,你们就不用操心了。” 主意正的虎子,抢先雄纠纠地头前带路,一副谁都别和他抢的样子。 周大魁听到这乱七八糟的称呼笑着摇头,他本想着将这爷孙俩,安置在他们那屋挤挤。 现在虎子主动揽下这事儿,他就不去争了,实在是他们住的那屋全是打地铺。 这爷俩又是伤员,万一再磕着碰着就不好办了。 “行,虎子先回去与你爹娘说说,征得他们的同意后再来。”周大魁提醒道,又重新排人守在村口。 “大根少根,你两留下守着,有情况立马报告。” 第11章 护崽的老头儿 一群人因为三八大盖儿的出现,对庄静爷孙俩特别热情。 有那年轻的小伙儿伸手想搭着庄静肩头走,目的当然是想套一杆三八大盖儿。 没有的话,来一杆中正步枪也行啊! 不要人扶的庄老头儿,回头一见有野小子向孙女伸手,脸唰地沉下。 动作麻利地用枪管,指着那只伸到一半儿的手,黑着脸道。 “小混蛋,手往哪儿放呢!” 没觉得有什么的庄静,被庄老头儿的这一出整得抿嘴暗乐。 这要在她那个年代,还真没什么可防备的,自然就没当回事儿。 因为,她现在是以男娃的身份示人,少不得要与庄子里的男人打交道。 哪想到庄老头儿的反应这么大,看来还是时刻没忘她是女娃的身份。 “咳,我身上有伤,容易碰着。” 庄静只得找一个借口,不然会让人多疑,但在以后的交往中还是要注意分寸。 这年月可没后世开放,别哪天被人给赖上亲事就麻烦了。 “一群臭小子,手咋那么长呢,一会儿没看到就给老子惹事儿。 小庄兄弟一身都是擦伤,脑后还有一个大肿包,要是碰着怎么办。33qxs.m 一群没轻没重的小子,知道你们想要枪的心情,但那也得靠自己本事去抢。” 周大魁可不认为庄静能随便拿出枪来,对虎子的话不过是哄孩子罢了。 庄静也不多解释,进村后仔细地打量周围的环境。 梨花庄地处夹皮沟,地势稍高的右边是房屋,稍矮的左边是山地。 村子里偶有鸡鸣、猪哼,绿意随处可见,相比外面严重的干旱,这里的影响还不是很大。 周大魁看出庄静的意图,指着下面的一片山地道。 “小兄弟,实不相瞒山里也受到干旱的严重影响,粮食大幅减产。 仅这点儿土地要养活几百张嘴,丰收年都做不到,更不要说现在了。” 周大魁面有难色地看一眼庄静,咽下到嘴边的话。 他也不知为什么,冥冥中总觉得眼前的人有办法,解决眼下的困境。 也许是因为第一面,那无畏的眼神,亦或是病急乱投医。 他们屡次派人下山,都没带回一粒药和一粒粮,可眼前的小兄弟却能随手拿出,那两样东西来。 这不正说明,小兄弟是能人吗! 此时的庄静,可不懂眼前这人的复杂心思,她很清楚惹下的祸有多大。 再在这里磨叽,说不得敌人明天就摸上来了。 … “干旱年间,哪儿都难! 听说撤离县城的国军留下一大批粮食,你们敢去抢吗! 我昨天下山遇到两个小分队,顺手将他们给作了。 周大哥应该对鬼子很了解吧!你觉得他们会怎样?” 庄静淡淡地瞟一眼周大魁,实情已说出,至于要怎么考虑就不是她的事儿了。 大不了,她带着老头儿再往深山里跑就是。 “啥……啥……啥! 小兄弟再说一遍,大哥耳背没听清!” 周大魁急得猛地抓着庄静手,眼睛瞪得老大,一张黑脸涨得通红,连嘴唇都在哆嗦个不停。 庄静无语地扫一眼周围静得有些过份的人,一个个像见鬼一样的地看着她。 眼里全是不信任,脸上明晃晃地写着‘撒谎’两字。 庄高志紧张地抓着步枪,只要这些人一有异动,他不介意杀人灭口。 庄静伸手按下老头儿拉枪栓的手,对他摇头示意不要动,挡在老头儿面前。 “咕咚!” “咕咚!” “噗!” 响屁声盖过咽口水声,众人一下子醒悟过来,激动地上前就要抬庄静。 “停停停,老子一身都是伤,再被你们一扔不得散架喽!” 庄静见一群糙汉要来猛的,呲溜一下躲到周大魁身后,还不望探头调侃一句。 “哈哈哈,庄兄弟果然是个人物,走回去详细说说是怎么回事儿。” 终于醒悟的周大魁,恨不得将人给供起来,抗联有了小兄弟的加入,那不得如虎添翼。 哪知心中急得一匹的庄高志,抓着庄静袖子不放。 “小静,你咋又忘了爷说的话,万一有人告密咋办!” “庄老爷子,我周大魁向你保证,谁要是敢告密,我第一个崩了他。” “爷,我们都向你以命保证,谁敢告密崩谁!”栓子跟着保证道。 激动红脸的男人们个个拍着胸脯保证,一个个已开始在心里盘算,怎么与庄静打好关系。 不为别的,就为那缴来的枪也得打好关系,因为谁也不想再拿着铁叉子上阵。 “这话可是你们自己说的,谁要是敢背后不干人事儿,老子崩了他全家。” 庄高志恶狠狠地瞪着所有人,包括周大魁,猩红的眼带着与人同归于尽的决绝。 背对着的庄静鼻子有些发酸,老头儿一片护犊子的心,是她从来没体会过的。 而这一幕也被在场的人记在心里,深深地记住庄静有一个护崽如命的爷爷。 … 庄静被邀请进屋详说发现鬼子的事情,庄高志则连着背篓一起,被虎子请回家。 卫生队主动派出一名医生,去虎子家给老头儿处理伤口。 当钱医生看到那厚厚的一层药粉时,心痛得真抽抽,很想用刀片将多余的药粉给刮下来二次利用。 “叔,下次换药让我来,别再让你家孙子动手,太浪费了。 这量起码够十个伤员用的,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庄高志不悦地看一眼钱医生,三十多岁的男人戴个眼镜,跟账房先生似的,关键是嘴里还叨叨个不停。 “我孙子弄回来的药,想怎么用就怎么用,你管得着嘛! 还有,别想打我那药的主意,那是我孙子用半条命换回来的。 不然,我跟你急!” 庄高志说着,将药揣到怀里,对眼前的什么钱医生是一点儿都不信任。 因为,这人的目光就没离开过药包,只差没明说要了。 药本就不多的老头儿,哪干啦! 难得一弄的药品,自然是要给自家留着以防万一,这世道信谁也谁不过自己。 拉不下脸明要的钱医生,最终一步三回头地离开虎子家。 那眼里的恋恋不舍,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虎子家藏着一个俊姑娘。 第12章 好一通显摆 包扎好伤口的庄高志,在虎子家受到热情款待,因为他与虎子爹有过几面之缘。 一家人很快腾出一间屋子,安置好老庄头儿,从虎子口中得知其孙子是杀鬼子的英雄。 涮锅煮吃食,那是忙得不亦乐乎,更恨不得将家中所有好东西都拿出来招待。 虎子爹磨刀霍霍向家里唯一的老母鸡,十天半月都不下一颗蛋,本想留着过年吃。 现在家里来了贵客,当然是要以贵客为先。 … 另一面,细说杀鬼子经历的庄静,此时正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 当众人听到她一枪一个爆头时,那眼里的崇拜犹如实质般地围着她。 “庄兄弟,那些枪支弹药没收吗?” 兴奋之余的周大魁,不忘关心最实际的东西,那些可都是好东西。 若是能弄一部分回来,能给小队增添不少实力。 “肯定收啊!鬼子的东西一针一线都不能放过,藏在一个稳妥的地方。 十支三八大盖,外加一挺轻机枪和一把撸子,弹药和手雷就更不能少了。” “咝……” 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十支三八大盖儿外加一挺轻机枪,这相当于正规部队一个排的装备了。 要是他们有这些装备,岂不打得鬼子满山跑,众人看庄静的目光,像见到唐僧肉一样热情。 只见,庄静变戏法般地从后腰抽出一把撸子,‘啪’地一声拍在方木桌上,得意地道。 “看见没,这是从那个小分队长身上缴来的,还有一把军刀不方便带,一起藏着。” “哇,庄兄弟好本事,竟然能弄到撸子。 快,让我们也稀罕稀罕!” 柱子流着口水上手去摸,被庄静一把压住枪,熟练地退下子弹收起。 围观的人一看那动作,便知是个用枪的老手,个个流着口水去摸那把撸子。 “都小心着点儿,别给弄坏了!” 周大魁搓着双手,笑得眼睛只露出一条缝儿,异常亲热地给庄静再倒一碗水。 有些浑浊的水带着一股烟味儿,又饿又渴的庄静也不嫌弃,接过直接一口闷。 “庄兄弟,咱们什么时候去取枪,周大哥亲自陪你去。” 庄静不信任地看他一眼,几天过去还瘸着腿的人,明显就是没好好用药。 “你不行,给我派六个腿脚快和力气大的小伙儿。 这里怕是不安全,因为我搜刮完鬼子,又把他们的根儿给削了。” “咝,够狠,哥喜欢!” 微顿才反应过来的周大魁,恨不得抱着庄静来一口,真是个稀罕死人的小子。 这可是他一直想干,却没能干的事儿。 “听见没,以后都跟庄兄弟学着点儿,让鬼子做鬼也不得安生。 害了我们多少兄弟姐妹,绝不能便宜了那群牲口,死了也要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 “是,以后都听庄兄弟的!”柱子大声吼道。 一个个明显比庄静大的男人,皆激动地看着庄静吼叫。 “庄兄弟,带我们一起打鬼子吧!” “庄兄弟,加入我们一起打鬼子!” “哥哥哥,我给你跑腿送信。 我跑得可快了,我娘老说我跑得比狗都快。” 挤不进圈子的虎子,在外围跳脚地呐喊。 “哥,爷的伤口重新包扎过了,我娘在炖老母鸡,就等你回家喝鸡汤补身子呢!”m.33qxs.m 庄静一下子被这自来熟的小子给逗乐了,听听这小嘴儿甜得发齁,不给他弄把好枪都对不起那张嘴。 “周大哥,你们慢慢商量,最迟不过明天下午,我会带着爷上山。” 准备离开的庄静,不忘拿回那把撸子。 枪虽然不怎么好,但明面儿上的装备还是要有。 众人恋恋不舍地目送庄静离开,此刻对虎子能近距离与庄静走在一起羡慕极了。 好像只要与庄静走得近,他们也能多杀鬼子一样。 … 虎子家在梨花庄村尾,低矮的三间石头房子,院墙只有半人高。 村子里又建起好些木屋,进进出出的人不少。 后山坡有一条明显的瀑布痕迹,但现在只剩一股湿意,周围的野草长得还算茂盛。 “虎子,你和小伙伴上后山怎么走!”庄静状似不经意地道。 “哥,上后山有天梯,我们都是偷偷爬上去。 爹娘不让上去,以前摔死过人,但我爬得可快了。”虎子低声小有得意地道。 “臭小子,没少上去过吧!” 庄静顺着虎子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不细看的话根本不会注意到石壁上的小石阶。 说是小石阶也不准确,其实就是峭壁上的一个个小石坑,以爷孙俩现有的体力,根本就上不去。 特别是腹部受伤的庄老头儿,庄静这下是越发的不准备在梨花庄久待了。 … 闻到鸡汤香的两人进院子时,正在劈柴的虎子爹放下手中的斧头,笑呵呵地看着两人。 “稀客呀,小静妹子!” “春生大哥,这是你家!” 庄静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熟人,这人不光在山里打猎时见过,还来家里抓过药。 “真是没想到,咱们会在这里见面,小静妹子节哀!”刘春生有些惋惜地道。 庄郎中是十里八乡唯一的土郎中,医术好价钱又便宜,又是个热心肠的人,可惜夫妻俩就那么没了。 “我会为他们报仇的,还请春生大哥帮个忙,我现在是以男儿身份示人。”庄静看着对方,沉重地道。 “我明白,不会说出去的。 这世道,一个姑娘家在外行走太难了。” 刘春生当即点头答应,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家里的小丫头少不得也要装成男娃。 摸不着头脑的虎子,傻乎乎地看着两人,嘴张张合合烂着脸快哭出来了。 “爹啊,这明明是我哥,你咋又弄个姑姑回来,你还我哥!” “臭小子胡咧咧什么呢!进厨房去,爹有话跟你们说。” 刘春生黑脸,提着虎子的领子往厨房里拎,快到门口时又想起什么。 转头见笑而不语的庄静,正看着父子俩,脸腾地一下红到耳根子。 “妹子,让你见笑了。 这孩子野惯了,都是我没管教好他。” “春生大哥别呀!虎子挺机灵的,长大了准是一个好小伙儿。 我们关系好着呢!让他叫我小叔吧!”白捡一侄子的庄静,笑呵呵地道。 第13章 刘家 当庄静从庄老头儿休息的屋子,提着小半袋小米儿出来时,虎子带着妹妹虎妞正等在院子里。 “小叔!” 虎妞挣脱虎子的手,开心地跑过来拉着庄静喊,唯有虎子垮着一张脸,不知该不该喊。 “小丫头比哥哥可爱多了!” 庄静意有所指地瞟一眼虎子,从裤兜里掏啊掏,一颗出自空间的冰糖一下塞进小丫头嘴里。 尝到甜味的虎妞,开心地捂住嘴生怕一张给漏出来,蹦跳着到虎子面前。 “咔嚓!” 从嘴里掏出一半带着口水的冰糖块,飞快地塞入虎子嘴中。 吃到甜味的兄妹俩开心地傻笑着,手拉手地跑到庄静身边。 “小叔!”被半颗冰糖收服的虎子,喊得心甘情愿。 “真乖,听小叔的话才有好东西吃!” 庄静得意地回应着,却再也不敢上手摸这小子的头。 “一定要看好妹妹,不能让她离了你的视线。” 庄静说完不再管兄妹俩,进厨房将手中的小半袋小米,递给正在烧火的虎子娘。 约二十六七的妇人,用筷子插着发髻,身前拴着一条浅灰色打满补丁的围腰。 微圆的脸在火光映照下,显得红润而健康,一双不大的眼睛正好奇地打量着她。 “嫂子,给你们添麻烦了,这是我和爷的口粮。” “妹子,哪能要你的粮食。”虎子娘摆着双手起身,轻拍一下唇道。 “嫂子说错话了,应该是小兄弟。 我和你春生哥说好了,对外就说你是他刚认的兄弟,免得别人说三道四。” “多谢嫂子和春生哥考虑周到,这粮食就更应该拿着。 这里已不安全,你们还是早做离开的打算吧!”庄静善意地提醒道。 她没看到这家有老人,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若是能处的话,以后少不得多打交道。 “这……虎子爹,你看!” 拿不定主意的虎子娘,只能求助于男人,让他拿个主意。 “收下吧!以后咱们多照顾点儿庄爷爷,小兄弟是个做大事的人。 咱们别的忙帮不上,多搭把手还是没问题的。” 听过虎子叭啦的刘春生,当然知道庄静的英雄事迹,心生佩服之余便是想多帮忙。 庄静将粮食交给虎子娘后,便没再厨房多待,她还有话给庄老头儿说,也需要养精蓄锐。 … 抗联小队以周大魁为首的人,正在热烈讨论山外的事儿,刚得到消息便派人出去侦察。 “队长,咱们还是赶紧撤吧! 村子里有好些伤员行动不便,不早做打算怕是来不及啊!”柱子有些着急地道。 “撤当然要撤,咱们还得想办法咬下鬼子一口肉来。 亮子和柱子挨家挨户地通知,让他们做好明日天亮撤离的准备。 转告春生照顾好庄老爷子,不得有任何闪失。” 周大魁很快做出决定,他还得安排人和小兄弟一起去取枪支弹药。 现在的抗联小队迫切需要武器,增强自身实力。 现在的梨花庄,相当于抗联的大后方,并不是说撤离就能马上撤离。 既要保证百姓和伤员的安全,又要保证财产不受损失,工作量是相当的大。 … 在刘家终于吃到一顿热乎饭的庄静,因没水洗漱便迫不及待地上炕休息。 也不管白天还是黑夜了,一吃饱饭就犯困得厉害,走路都呵欠连天,人也发懵。 烧了两把柴的炕,铺着泛黄的旧草席,暖烘烘的特别舒服。 困得厉害的人,鞋一脱上炕裹着行军毯一秒入睡。 为了掩人耳目,庄老头儿仍与庄静一个屋,他看到孙女那花得不成样的脸,既心疼又难过。 孙女从小就爱干净,每次上山后回家的第一件事,便是洗漱换衣服,连指甲缝都要挑干净的人。 何时像现在这样邋遢过,荒郊野外随便一躺就能呼呼大睡。 暗暗叹息的庄老头儿,躺着强迫自己入睡,他不能再拖后腿。 唯有尽快好起来,才能减轻孙女的负担,还有血海深仇没有报。 他不能让孙女独自去报仇,一家人就该共进退。 … 厨房内,得到通知的虎子娘与春生,正在准备干粮。 “大兰,把那袋小米都做了,天气凉能多存放几日。 再贴一摞高粮饼,这次离开不知要多久才能回来,我得去把拿不走的东西都藏起来。” “他爹,咱这山高路远的,鬼子不能到这里来吧!” 不想离家的齐大兰,舍不下家里的一桌一凳,那些东西都是两人成亲后,一点点儿置办下来的。 这猛地说要撤离,难受得抹了几次眼泪,猪圈里还养着一头半大的猪。 抓小猪崽儿的钱都没还完,这么一折腾以后的日子可咋过。 “大兰,你糊涂啊! 庄郎中那个村子是怎么没的,你也听庄爷爷说过,村里的那些女人死得有多惨。 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两孩子考虑吧! 东西没了还可以置办,命没了可就啥也没了。 小静妹子一身本事,都只能以男娃示人,泡在山里无处安身。 还不是为了躲那牲口一样的鬼子,谁家不想过安稳日子,可咱惹不起就只能躲。” 虎子爹急脸地数落着媳妇儿,人命关天的时候,还想着家里的那点儿破东西做啥。 真是妇人家,头发长见识短。 “你吵吵啥,我又没说不走,就是舍不得。 再说了,咱这山高路险,鬼子摸到这里还不知要什么时候。 又要准备干粮,又要收拾东西,哪里忙得过来。 你先去把猪拴好,走的时候得把它带上……” 被吼得有些恼的齐大兰,红着眼眶忙活,真让她一人留下,还没那个胆子面对凶残的鬼子。 光是听到那些死法,齐大兰都吓得腿打哆嗦,她宁可跳崖摔死,也不要死在鬼子手中。 齐大兰摸一把脑后的发髻,为了自身安全决定剪个最丑的样式,还有虎妞也得剪。 对,还有脸也得抹草木灰。 … 梨花庄的各家各户都在忙着准备撤离,小憩一会儿的庄静是被大力的敲门声吵醒。 “小兄弟,周队长请你有要事相商。”刘春生在门外急切地道。 第14章 挑明 炕上的人猛地睁开眼,看到那简陋的屋顶时,庄静才反应过来这是在梨花庄。 她翻身下炕,见自己脚上还缠着厚布条,声音有些沙哑地道。 “稍等一下!” 她动手飞快地解下布条,药粉的作用下已结一层厚痂,唯一的特点就是难看。 庄静高兴地将脚底伸给老头儿看,开心地道。 “爷,你看好了!” 庄老头儿嘴角一抽,不知是该喜还是该痛,因为那脚底没有一块好皮。 好好一女娃的脚,却糙得堪比男人,还是自己亲孙女。 庄老头儿压下心中涌起的一股气,只想着等伤好了多打猎,给孙女多存点儿嫁妆。 招赘! 庄静可没那么多想法,赤脚踩在地上去开门,见来人是栓子。 “找我啥事儿啊,刚躺下就在喊,等会儿!” 赤脚踩在地上的庄静,被硌得呲牙咧嘴,多年养成的习惯还真不适应光脚。 她看一眼角落里,没动过的背篓,上前探手进去抓出一把黑袜子。 自顾自地往脚上套两双袜子,再穿上缴来的皮靴。 感觉靴子长了,又将解下的布条团吧团吧塞进去。 “刚刚好,不错!”脚踏实地的人,来回走几步满意地道。 “爷,你试试另两双鞋合适不,那有袜子也穿上,天冷了好赶路些。” “爷知道,你小心着点儿!” 庄老头儿知道孙女这一去,肯定是有大事要做,他再不舍也不能拖后腿。 主要是孙女主意太正,明明答应得好好的,转头就给忘到脑后。 庄老头儿已琢磨出一点儿味道,知道孙女是个有勇有谋的人,也不再多加阻拦。 门口的两男人,见到那皮靴还是很识货,因为与他们脚上的布鞋相差太大。 一看就是从鬼子那缴来的,哪个男人不想有双好鞋,至于袜子早被他们自动忽视。 “小兄弟,队长让春生照顾老爷子,你就放心吧!”栓子眼热地道。 “那就拜托春生大哥了,回来给你带一双皮靴哈!” 庄静也不矫情,而是直接应下,当然报酬还是要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