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婚宠:少帅夜夜情难自控》 第1章你不值这个价 民国X年,临城郊外洋楼。 江书瑶醒过来时候觉得自己像是被车碾过一样,浑身酸痛。 屋里一片旖旎,裙子披肩和男人的衣服七零八落地丢在地上。 江书瑶撑起自己的身子,用被子将自己裹住,小心翼翼地下床,蹲在地上捡起自己的裙子。 裙子破破烂烂,已经穿不成。 房间的门被突然打开,江书瑶被吓一大跳,连忙站出来。 慌乱中脚踩到被子,裹着身子的布料往下一滑,露出胸前的大片春光,红色的痕迹触目惊心,无不宣示着昨夜的疯狂。 秦砚池走进来瞟了她一眼:“怎么?想再勾引我一次。” 江书瑶摇着头不敢看他,重新抓起被子裹住身子:“不,不是。” 秦砚池把新衣裳扔在她的身上,发现她不动,冷哼一声:“昨晚不是挺大胆,现在倒觉得难为情了。” 江书瑶脸烧得通红,背过身开始穿衣裳。 要怎么跟他提事情…… 江书瑶是江氏纺织厂的三小姐,半个月前纺织厂被查封,她爹江发城又涉及侵犯女工,入狱等待调查。 江家目前需要钱,更需要一个有分量的人帮他们,于是她被推出去,委于“重任”。 江书瑶穿好衣服,心一横,朝男人走过去:“秦……秦少爷,江家的事情能不能出个面……” “……” 久久没得到回应,江书瑶抬起眼看他。 秦砚池侧脸轮廓锋锐而隽丽,站在窗边宛若高高在上的神明。 “江家,哪个江家?” “江氏纺织厂,老板是江发成。”江书瑶看向秦砚池,双手紧紧扯住他的衬衫衣袖:“秦少爷,江家的材料不会有问题……爹……不是,江老爷也不是坏人。江家是被陷害的,求您帮帮江家。” 秦砚池摇晃着茶杯,盯着她的手:“你不值这个价。” 秦砚池是出了名的阴沉暴戾,做事心狠手辣,也最会权衡利弊。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因为睡了一觉,就去滩别人家的浑水。 江书瑶松开手,紧紧咬着嘴唇:“那……那我值多少钱。” 秦砚池看向她:“你觉得你值多少钱。” “我……我不知道……” 江书瑶皱着眉头,她以前要什么有什么,对钱没什么概念,更不了解家里现在还需要多少钱。江大太太也没跟她说,她的初夜能换多少钱。 “太太说从那个屋里出来的人,都出手阔绰,少不了我钱。” “可你上了我的车。”秦砚池看着她,“在我这里,八块银元能买一条人命。” 江书瑶急了:“八块……不行!秦少爷不会这么抠门,最少……最少……” 秦砚池饶有兴趣地看向她:“多少?” “我以后没法嫁人了,得要三位数。” 秦砚池斜睥向她:呵……区区三位数。 见秦砚池不说话,江书瑶跑过去往他怀里塞了张纸,上面写着收钱的地址,然后抓起包打开门,跌跌撞撞往楼下跑去。 秦砚池站在窗台看着消失的背影,他昨晚上要的太狠,以至于她走路还有一点点奇怪,不自觉地摸摸自己的唇, 这丫头…… 其实,挺对他的味,他们也很契合,难怪惹得他熬了个夜。 她明明什么都不会,清纯又胆小,还笨得离谱,但那个努力不哭的样子,却轻而易举地勾起了他的恶趣味,想要把她弄哭,让她求饶。 第2章少爷,要陪夜吗? 昨日秦砚池去白天鹅饭店吃饭,出来的时候一个小姑娘冒出来躲在他的前面,极为害怕地揪着他的大衣:“少爷,要陪夜吗?” 秦砚池冷冷拒绝:“不要。” 她像是要哭,眼睛通红,身子微微发抖:“要吧……” 不远处大腹便便的秃驴被人扶着走出来,尖着嗓子骂道:“刚刚那个雏呢!他娘的,跑去哪了!” 正等着男人开口,那边就有人指着他们的方向说道:“那个是不是?” 说着秃驴要往这边走。 “少爷,您要吧。” 鬼使神差地,秦砚池拉开车门:“上车。” 江书瑶上车后,秦砚池瞪向那人。 秃驴一下子清醒大半:“秦少帅,多有打扰,多有打扰。” “叫你眼瞎。”说着甩了身边的人一巴掌,又转过身对着秦砚池点头哈腰,“我家小舅的表哥哥的媳妇的奶奶,曾经还在秦家做过丫鬟,也算……” “嘭”—— 雪铁龙汽车门猛地关上,扬长而去。 秃驴吃了一大口尾气,掏出手绢抹抹脸,“也算认识。” 旁边被打的人小声提醒:“张爷,他们走了。” “要你说,我没瞎。可惜那个雏,嫩得可以掐出水来……要是在我身下,我非得疼死她……走走走,丢人!” …… 汽车在临城穿梭,一路畅通无阻。 秦砚池看看后视镜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江书瑶,问道:“在哪下?” “我……我不下车。”江书瑶全程没敢抬头看他,像是一个自知犯错的小狗,“少爷,说要陪夜的。” “不要。在哪下?” “少爷,要吧。我……” 秦砚池一个急刹车,江书瑶脑袋狠狠磕在前座上。 他点燃一支烟淡淡开口:“雏?” “嗯。” “想跟她们一样?” 江书瑶看看窗外,发现车子停在了临城最大的舞厅前面。不时有人从车旁边路过,看见那个仙乐门的招牌,就一脸嫌弃吐口水,嘴里骂骂咧咧。 “我……”江书瑶双手捏在一起,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怕了?”秦砚池视线随意扫过她惨白的脸,沉声道:“滚吧。” 江书瑶的手搭上车门锁,脑子里很快回想起江大太太的话:“阿瑶,这么多年江家供你吃供你穿,让你当江家三小姐,也该你回报一下江家。 当年你妈带着你进门,还真不确定你是不是老爷的亲生女。你要乖乖完成任务,知道吗?你完成任务,还能留在江家当个下人,你要是不完成任务,就永远回不来了。你回不来,老爷也回不来,江家全完了,懂吗?” 江书瑶仰起头,一脸视如归:“我陪!” 秦砚池心里有些烦躁,话都到这个份上了,她竟然还愿意跟来。 不给她点黄色看看,她还真是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秦砚池启动车子,一脚油门焊下去,汽车犹如脱缰的野马,把风景都甩在身后。 江书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竟没觉得害怕,一直到临城的霓虹已经消失,汽车最后停在一栋小洋楼前面。 秦砚池的车刚停下,就有人前来等候吩咐。 看到江书瑶,个个脸上都有诧异,他们的这位少爷已经好些年没有带小姐回来了。 江书瑶好奇地看着这栋楼,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可她从来都没来过临城郊区,更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 秦砚池看她一直偷看自己,不温不火地说道:“不走,等我请你?” “不……不是。”江书瑶低头,慌张地跟上去。 秦砚池直接把江书瑶带上二楼,房门一关,整个人坐在沙发上审视她:“脱。” 江书瑶刷一下脸就红了,嘴唇动动,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知道我是谁?” 江书瑶摇摇头。 “秦砚池。” “秦……” 江书瑶的心忽然一紧,秦砚池的名字她听过,杀人不张眼,最是阴翳狠厉,甚至能止小儿夜啼。 “后悔了?” 看着眼前的人浑身颤栗,秦砚池再次开口:“我给过你机会。” …… 第3章他不想忍了 ‘江书瑶,这些年下人称你一句三小姐,你就当真以为是小姐了?当年也是老爷好心,不然你现在早埋在哪个乱葬岗都不知道,说不定骨头都被野狗刨了吧?’ ‘阿瑶,现在大家都是为了你好。江家这些年怎么对你的,你应该清楚,江家不会害你知道吗?’ ‘阿瑶,老爷年轻的时候犯了不少错,你这样的人很多,但他只认了你和你娘。人啊,是要知恩图报的。’ “不过就是睡一觉,天亮就回来了!你到底闹什么!” “姐姐,行行好。都怪我是个男的,不然我肯定第一个去。” …… 江家那些人的话不断在她的耳边来回播放,太吵了,她试图捂着耳朵,可还是很吵…… 她缓缓滑下去,紧闭着眼睛不让眼泪流出。 秦砚池冷漠地看着眼前的女子,走过去钳住她的手腕把她拎起来:“演给谁看?” 江书瑶红着眼睛硬生生把眼泪憋回去,从秦砚池的手里抽回手:“我脱。” 她的手指放到衣裳右侧的盘扣上,轻轻一扒,扣开, 一颗,两颗,三颗…… 一小片雪白的肌肤露出来,锁骨线条清晰可见,一条粉色的带子系在脖颈上,让人忍不住想去解…… 秦砚池一把捏住她手,停下她往下解扣的动作,目中有怒火在燃烧:“你以为你在上坟?怕就滚。” 江书瑶抬起眼看他,眼前的男人像是要吃人,可还有什么比她家的事情更可怕。 于是,她摇摇头。 秦砚池蓦地放开她的手,擒住她的下巴,眼眸微微眯起:“不走?陪我可没那么好陪。第一,我不想看到你这个过清明的表情,笑。” 江书瑶果真吸吸鼻子,嘴咧开一个弧度:“第……第二呢?” “第二,做陪夜该做的事情。要我教你?” “你教我,就成你陪我。我……没有钱,也帮不了你什么。” ??? 秦砚池有点无语,还没想好说什么。 少女冰凉的唇就贴了上去。 江书瑶什么都不会,脑子空空,心也空空。 忽想起有一次起夜,看到爹和四姨娘在屋里亲吻。只是匆匆一眼,她就溜了。 江书瑶尽力地模仿着去亲男人的唇,一下又一下,可是男人没有反应,弄得她不知所措。 不知道陪夜具体是怎么个陪法,要是有个书什么的就好了,她学习能力一向很强。 秦砚池黑着脸:这是史上最糟糕的陪夜,毫无技术不说,还亲着亲着就思想开小差,可是…… 为什么他好像有了反应。 秦砚池没说话,垂眸看着她笨拙地亲自己,眼梢潋滟着微红,渐渐眼里有了炙热的欲念在翻滚。 江书瑶不敢看他,只是闭着眼睛一顿自以为正确的‘硬亲’。 直到唇上越来越干燥,她不自觉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唇,朱唇轻启,舌尖就落在秦砚池的唇瓣上。 犹如触碰开闸泄洪的开关,秦砚池往日的那些底线全面崩塌。 她自己送上来的,他也给过她机会。不止一次,换做别人他可没这么好心。 他不想忍了。 第4章我要三个银圆 秦砚池伸手揽住江书瑶的腰,吓得她睁开眼睛,四目相对,心里一惊。 还没来得及后退,一只手掌已经按住她的后脑勺,侵略性十足地占据她的唇,灵巧地撬开她的牙关,唇齿相交,炽热缠绵。 江书瑶心跳加速,伸出手抵在他的胸前想要反抗,但他根本没给她机会。 纤细的手腕被他一只手固定住,整个人用力一带,双双向床上倒去,江书瑶被他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她惊慌失措地扭动着身体,却更加激发了男人的情欲。带着狂风过境般的气势,衣裳被他一把撕烂,所有的呜咽和挣扎被全部吞噬。 *→_→* 江书瑶刚回到江家老宅,四姨娘就围上来:“事儿成了?你昨晚上陪的是哪家老爷?钱呢?” 四姨太说着就去拽江书瑶的手臂,想去抢她手上的小包。 江大太太从屋里出来,直接甩了一巴掌在四姨太脸上:“你是想跑了吧?” “这是说的哪家话。阿瑶年纪小拿不好钱,我这正想着拿来给您。” “周临梅,你最好是这样。”江大太太从上到下打量着江书瑶,“先去我房里洗个澡。” 自从搬去老宅,江书瑶就没了自己的房间,现在能去大太太房里洗个澡已经是格外开恩。 江书瑶坐进大木桶里,热水包裹住自己的身体,从脖子开始到处都是猩红的痕迹,她用力搓了几下,结果非但没淡还越来越红。 男人的样子在眼前挥之不去,江书瑶一头闷进水里,胸腔里的空气尽数抽离。 “三小姐,洗好没?外面有人送东西,说是见到你才给,大太太让我来喊你。三小姐?” “呸!什么三小姐。江家没有什么三小姐,这点事情都记不住,不如发卖了。” 敲门的声音越来越响,江书瑶终于从水中抬起头来,大口喘着久违的空气。 送东西……钱? 江书瑶起身穿上衣裳,又找了个围巾系在脖子上,打开门:“洗好了。” 来人果然是送钱的,用一个首饰盒大小的盒子装着。 四姨太想去接,那人一下子收回手:“我们少爷说了,这钱只能小姐亲自接。” 有人催促:“阿瑶愣着干嘛,接啊。” 盒子放到江书瑶手上的时候沉甸甸的,差点没接住。 “小姐点点,一百银圆,一个不少。”送钱的人松开手,又说道,“小姐,我们少爷还说了。这钱连门都撬不开,还是别折腾了。钱在你手上,怎么处理是你的事。” “你们少爷谁啊!管得这么宽,一百银圆还让人另送,穷酸的嘞。”四姨太伸手捋捋自己的头发,又说道,“姐姐,这就是你说的法子?一百银圆,啊哈哈哈……” 江书瑶转过身:“知道了,你快走吧。” 江书瑶刚拿着盒子走回屋里,大太太就走过来要从她怀里拿盒子:“阿瑶,把钱给我。” 江书瑶抱着盒子侧身,大太太脸色一变:“你这是什么意思?” “钱是我赚的,我要留三个银圆,其他的可以给你们。” 四姨太扭着腰走进来:“听见了?姑娘长大了,翅膀都硬了呢!这些年你吃江家的,用江家的还少吗?你赚的,你欠江家的,还得起吗?” 江书瑶死死抱着盒子:“三块银圆,否则我不会把钱给你们。” “笑话,谁由得你。小翠一起,抢过来!” 第5章因为她睡的是我 四姨太和丫鬟一起涌上去抢盒子,江书瑶整个人被推倒在地上,双臂抱着盒子顶在肚子上,蜷缩成一团。 她们掐得她生疼,可是手丝毫未松。 三个银圆,她一定要留下。 江大太太头有些疼:“住手!” 屋里的人像是没有听见一般,最后她一激动,捞起桌上的茶杯砸在地上:“反了天了!我说住手!” 扭打在一起的女人们终于停下手,四姨太率先开口:“不行嘞!三块银圆给她个小姑娘干啥!她能用上啥钱!” 江书瑶的手还是没松,像是一头小狼警惕地看着屋里的人:“三块。” 江大太太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三块银圆给你,但你不能住在江家,以后也不能提江家半个字。” 江书瑶心里冰凉凉的,大太太的意思是她连下人都不能做了。 像是看出她的想法,江大太太继续说道:“本以为你能捞个金主上位,哪怕是给人做个妾,也能帮帮江家。但看样子你昨天什么都没捞到……江家的姑娘都是清清白白的,你这样的事要传了出去,就是给江家祖上蒙羞!三块银圆给你,收拾一下东西就走吧。” 四姨太瞪大着眼睛:“她出江家能去哪?” 江大太太一个白眼瞪回去,弯腰拉起江书瑶:“自己数三个拿走。” 江书瑶打开盒子,拿出三个银圆,紧紧地咬着牙关,又把盒子递给江大太太。 她不能哭,她答应过阿娘不能在人前面哭。 江书瑶收拾好东西,慢慢走出江家老宅的大门。 “阿瑶,好歹你叫过我一声娘。你的婚事我还是会帮你找找看,要是有人家不介意这个,我会让人去找你。记得不该说的别说,你也不想你爹因为你抬不起头吧?” 江书瑶没说话。 这年头没了那个,谁还会要她呢? 是让她去嫁给缺胳膊少腿的老光棍,亦或是……直接被卖到楼子里? 老宅的院门缓缓合上,里面的声音却清晰可听。 “这死丫头这么不值钱,姐姐不是说昨日去那里吃饭的都出手阔绰吗?” “幸好啊,她随了她娘那个冷清的性子不喜交际,知道江家三小姐的人寥寥无几,否则这种丑事还不闹得人尽皆知。” “闭嘴,全都给我记着!江家三小姐早死了,说漏嘴休怪我不客气。” …… 后面的话,江书瑶没有再听下去。 她五岁随娘进江家,娘教她要与人为善,要忍耐懂事,所以她比一般的人要懂得察言观色,也更懂得藏起自己的锋芒。 可为什么呢? 为什么她已经在尽力讨好每一个人,不给他们添麻烦,他们还是容不下她。 江书瑶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天大地天,她又该去哪里。 一声带着些许少年稚气的男音喊了一声:“江书瑶!” 江书瑶心里一颤,加快了脚步,身后的少年却没停,跑着追上来挡在她前面:“都是熟人,你跑什么?哎?你背着这些东西是要去哪?” 江书瑶怒目而视:“陶子良我跟你并不熟,你别跟着我!再跟着我,我喊人了。” 陶子良痞痞地坏笑着:“江书瑶,我就是想跟你做个朋友而已。” “我不需要朋友,也不想跟你做朋友。” “那你想跟谁做朋友?”陶子良向前跨了一步,凑到她面前色眯眯地说道,“不想跟我做朋友,是想跟昨天你陪着吃饭的张老爷做朋友?” 江书瑶的脑子好像‘嘭’一下炸开,昨天晚上她去饭店的事情,他怎么会知道? “呵,我都看见了。你是不是很缺钱啊?缺钱可以陪我啊,我这人除了钱,什么都没有。而且,我保证我肯定比那个秃驴活好。” “流氓!滚开!” 江书瑶侧身想从陶子良的身边过,他却抓住她的包袱。 情急之下,她只能大喊:“救命!有人耍流氓……” “江书瑶你再喊,明天我就会让整个图书馆的人都知道,你去陪有钱的老爷睡觉。” 江书瑶愤怒地瞪着陶子良。 临城图书馆里基本都是临城大学堂的学生,而她,是立志要考入临城大学堂的,万万不能在上学前有了污点! “江书瑶,不想我说出去可以。你知道我一直喜欢你,今晚来陪我睡,陪完我就把这件事情忘记。” “做梦。”江书瑶扭头就走。 陶子良拽着的包袱结一松,包袱散落在地上,好几件肚兜掉出来,看得他两眼发直。 江书瑶愣了一瞬,急忙蹲下身,刚要把地上的东西往包袱里塞,就碰到了另一只手。 还没待她反应,陶子良已经迅速捡了起来高高扬起,嘲讽道:“你就是穿这些去勾引人的?” “陶子良,还我。”江书瑶比陶子良矮很多,跳起来也够不到。 “你连张大光那个老东西都能睡下去,为什么就不陪我睡?他给了你多少钱,我给你双倍!三倍!五倍?” 江书瑶觉得自己快疯了,大街上人来人往,他们听不见说什么,可是那件红色肚兜已经赚足吸引力。 一只手轻而易举地从陶子良身后拿下肚兜,令人不寒而栗的声音响起: “因为她睡的人,是我。” 第6章再遇,巧了 “她娘的,谁啊!”陶子良转身看去,正对上秦砚池那双像是可以用意念杀人的眼睛,“你……你是秦少帅。” 秦砚池今日穿着一身军装,军帽的帽檐压住碎发,他的披风被风吹得来回摇摆,指挥刀悬挂在腰际,锃亮的马丁靴纤尘不染。 他点燃一根烟:“认识我?” 陶子良虚了大半:“报纸……报纸上见过。秦少帅误会了,我跟她是朋友,开玩笑呢。” “报纸上没说我不喜欢开玩笑?” “没……”陶子良赶紧点头,“说了说了。” “报纸上没说我更讨厌闲话。” “也说了,说了。” “她的事漏出一个字,死。” “是是是,不敢不敢。” “滚。” 陶子良夹着尾巴逃跑,江书瑶这才呼出一口气,还没吐完,看到秦砚池盯着自己,心又开始悬起来。 她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谢谢秦少帅,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说完,她抱着包袱转身要跑。 别人的陪睡巴之不得时时刻刻黏上去,最好能搅出点什么关系。 她倒好,看到他像耗子见到猫似的,一句话都不愿多说。 秦砚池看着她的背影:“站着。” 江书瑶顿住脚步。 秦砚池两指夹着肚兜拎到她眼前:“你的东西。” 江书瑶脸爆红成一片,慌张地抓住布料揉作一团撒腿就跑。 秦砚池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人群,扯了扯嘴角。 …… 江书瑶无处可去,不知不觉走到河边,太阳照射在水面上,泛起微光粼粼。 一个身形修长,穿着毛呢大衣,带着一个黑色毡帽的男人走到江书瑶身边:“瑶瑶。” 江书瑶身子一怔,过了好一会儿才转过头去:“亭云哥?” 方亭云低着头顺着江书瑶的目光看过去:“一个人站在这里看什么呢?” “亭云哥,你回来了?” “对不起,瑶瑶。”方亭云揉揉她的头发,江书瑶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手已经从她的头顶离开,看着她背着的包袱:“江家的事情我听说了,我会请我父亲去打听打听。不过,你这是要去哪里?” 三年,也是挺久了呢。 “不用了。江家的事情江太太会处理,我以前是江家三小姐的,也就你知道,以后……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三小姐。我只是一个……一个普通的女孩子。” 方亭云手握成拳头,关节发出咔嗒的声响:“他们把你赶出来了?我去找他们!” “亭云哥,我跟江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死皮赖脸地回去,又能比在外面好多少。” “江伯伯他不会想你离开。” “我不想回去。” 方亭云眉头紧锁:“好,那就不回去。你接下来要去哪里?” 这个简单的问题倒是把江书瑶难住了,她全身上下只有三个银圆,那是考试的报名费用。 迟迟不见江书瑶回答,方亭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眼里闪过一丝高兴,去拉她的包袱:“跟我走。” 江书瑶迟疑道:“去哪?” “你现在还没住处吧?”方亭云见到江书瑶窘迫的样子,又继续说道,“或许你还需要一个工作?” 江书瑶看着方亭云点点头:“嗯,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我是你哥,虽然我出国三年,可是我们之间的关系不会因为三年不见就消失殆尽,对吗?瑶瑶。” 江书瑶心里暖暖的,方亭云是她儿时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没想到他竟然在这个时候回来雪中送炭。 可是江家的事情影响很大,稍微有点脑子的都知道这是背后有人在故意找江家的麻烦,对于这滩浑水人人都怕溅起泥巴沾上身,方家自然也不会例外。 方亭云是方家的独子,方老爷肯定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收留她。 阿瑶啊,别给任何人添麻烦。 她娘的声音又响起,江书瑶拨开方亭云拉着包袱的手:“亭云哥,我看还是算了吧。” 方亭云知道她的性子:“放心,是我表舅家在招人。要求会识字,我看你就挺不错。吃住的钱可以从工钱里扣,我的意思是你先找个落脚的地方,要是你能找到更合适的工作,再换也成。” “真的?” “我从来不骗人,尤其是你。” “那谢谢亭云哥。” “哎,谢什么。我不过是牵个线而已,能不能成还是看你。” 当车停下的时候,江书瑶傻眼了。 这不是那个秦少帅的洋楼吗!!! 第7章要我帮你回忆回忆? 方亭云转头说了一句:“瑶瑶,到了。” 江书瑶迟迟没有下车,直到方亭云帮她打开车门,她才嘟囔道:“亭云哥,要不还是……”不去了吧。 她还没说完,秦砚池已经走到方亭云前面:“找我?” “表舅,我记得你家还缺人,我有个同学她家里遇到点事情,需要一份工作。” 说完发现江书瑶没下车,又低声问道,“瑶瑶,怎么了?” 江书瑶感觉到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犹如刺芒,支支吾吾道:“没,没事。” 看到秦砚池,她暗暗给自己打气:怕什么,那晚的交易已经结束。以后她要是能留在秦砚池的洋楼,那也是靠着自己的劳动赚钱,对得起天对得起地,有什么好怕的。 秦砚池早就在阳台上看到车里的人,才若无其事地走出楼。 不得不说,那个晚上,还真是让人回味无穷,甚是……想念。 江书瑶从车里出来,跟在方亭云身后:“秦……秦少爷好。” 方亭云有些好奇:“你认识我表舅?” “不认识。”江书瑶掐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就……就报纸上见过。” “哦。”方亭云看着江书瑶异常的表现将信将疑,但也没放在心上,继续跟秦砚池说道,“表舅,我这个同学在学校的成绩挺不错,我觉得可以让她试试。” “是吗?”秦砚池的舌头不经意地舔了下唇角,“挺不错?” 方亭云连连点头:“对的。” “秦楼里是差个人,就她吧。” 方亭云对着江书瑶乐呵呵地笑着,后者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个秦少爷好像对她……图谋不轨? 很快,江书瑶否定了这个想法。 她现在一穷二白的,能图她什么。 秦砚池说完又看向江书瑶:“秦楼里不养闲人,收拾东西,开始工作。” “表舅,这……” 江书瑶赶紧说道:“亭云哥,谢谢你。我今日刚到,确实有许多要学的。等我有休息,就去感谢你。” “瑶瑶,我不是为了让你感谢的。我只是……” 秦砚池开始催促:“走不走?” “再见亭云哥。” “那好吧。再见瑶瑶,再见表舅。” 方亭云看着瘦弱的身影走进秦楼,内心的深潭里有什么东西慢慢浮出水面:“书瑶,久等了。” 江书瑶小心翼翼跟在秦砚池身后:“秦少爷,不知我的工作是做什么的?我认识字,在学校也负责帮老师整理文件。不会的,我会去学。” 秦砚池像是没听见一般,在二楼的转角处,一把勾住她的腰身,另一只手将她抵在墙上。 “真忘事呢……才两天,就不认识了。要不,我帮你回忆回忆?” 江书瑶吓了一跳,双手抵在他的胸口前:“少……少爷,自重。” “呵。”秦砚池像是听到好笑的事情,但真的松开了她。 江书瑶拉拉衣裳,跟在秦砚池的身后,警惕地握着拳,就怕他又对自己做什么。 秦砚池进屋就开始脱衣服,只是一眼就看到他那精壮的腹肌,吓得江书瑶背对过去,想去开门发现门死活打不开。 “这门……” 那个生猛的男人不会现在要对她做什么吧? 第8章小黄花菜可禁不住蹂躏 江书瑶着急地说道:“秦少爷,我们的交易那天晚上就已经结束了。我……” 门外传来一声管家的声音:“刚刚那个丫头哪去了?刚来就在楼里乱跑,看来得好好学学规矩。” 江书瑶这才想起来,他堂堂的少帅怎么可能给她安排活。 “秦少爷。”江书瑶歪了歪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看的,我也没看见。” 一件男人的衬衫丢在江书瑶的脸上,盖住她整个脑袋,一股淡淡的烟草味钻进鼻翼。 秦砚池的声音响起:“已经看过了,现在看不看有差别吗?” 江书瑶在脑袋里思索着:“还是有差别的。” 上次只是看了个框架,这次是补细节。 衣服从头上刚刚拿下,秦砚池的一个指头有意无意从她的腰际划过。 哪怕是隔着布料,他也感觉到她的身体顿时僵硬。 江书瑶侧开身子,眼里满是防备,就像一只受惊的刺猬。 秦砚池却没看她,打开门说道:“钱管家,要是你连个人都看不住,你也收拾东西回乡下吧。” 钱管家哆哆嗦嗦地站在秦砚池跟前,幽怨地看了一眼他身后的江书瑶:“你,跟我来。” 楼下不知何时停了一辆高档车,车上下来一个风度翩翩的男人,朝着阳台吹口哨。 秦砚池看到男人走下楼去,两人上车离开。 江书瑶吐出一口气,一直紧绷的神经也随着他的离开而松懈。 钱管家敲敲柜子:“方少爷说你在读书?” 江书瑶点点头:“嗯。” “秦公学堂有先生授课,你可以去旁听。” 江书瑶没想到秦楼还有这个福利,激动道:“钱管家,这是真的吗?” 钱管家扶扶眼镜:“学费从工钱里扣,该你干的活你还得干。白日有课,那就晚上干,什么时候干完什么时候睡觉。” “我愿意我愿意,能去秦公学堂旁听,我什么都愿意做。” “另外,这栋楼的最里间是少爷的书房,顺着的三间,你都不能进去。秦少爷不喜欢在楼里被叫做少帅,称他少爷就可以。记住了?” 江书瑶记忆力不差,这点东西听一遍就能记下来。她鞠个躬:“记住了。谢谢钱管家,还有今日的事情,对不起。” “嗯,去吧。你的房间在对面的平房,收拾收拾,今日把院里打扫干净。” …… 临城饭店,程启宽举着一杯酒凑到秦砚池前面,语气八卦而欠揍。 “我是不是看错了,今日竟然有个丫头从你房间出来?” 秦砚池慢吞吞饮下一口酒:“很奇怪?” 程启宽故作心痛:“不奇怪,只是这个世界上又要多一个伤心的人。唉,不过我没想到你现在竟然喜欢这个类型。你说以前你身边的姑娘,哪个不是丰神绰约,沉鱼落雁,今日我看到她,还以为哪块地里冒出来的营养不良的小黄花菜。秦砚池,你禽兽啊,那姑娘的身板经不住你蹂躏的。” 秦砚池听程启宽说完,晃了晃手中的酒杯,语气悠然:“听说你表妹快回来了,她应该挺想知道哪些姑娘的身板经受住了你的蹂躏。” 程启宽一愣:“可别,哥我错了,我不该多嘴。” 秦砚池把酒杯放在桌上:“呵,走了。” “这就走了?”程启宽不怕死地补上一句:“池哥,你可真得悠着点!” 第9章帮我个忙 江书瑶接下来的一个礼拜都没有看到秦砚池回来秦楼,她也顺利去了秦公学堂旁听,身份就是方亭云的远房表妹。 秦家和方家关系不一般,也没人会质疑她的身份,而且能在这里读书的都是和秦家有关的千金少爷,没人会把她放在眼里。 一开始可能有那么一两个好奇的会跟她讲讲话,偏偏她性子冷清跟谁都能一句话把天聊死,后来再没人搭理她。 江书瑶成了学堂里空气一般的存在,也就只有考试测评的时候,她会惊艳那么一小会儿。 江书瑶以前会去报社帮忙,去秦楼以后倒也没有断掉和报社的联系。每个礼拜有一天休息,她就去报社帮忙,多多少少地赚点钱。 又是一天忙碌的工作结束,江书瑶正打算回秦楼,她的同事桑小琼神神秘秘跑过来:“瑶瑶,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怎么了?” “我今日……告诉你一个秘密,不管你最后答应不答应,你都不能告诉任何人好不好?” “你会选择跟我说,那就代表信任我,否则像我们这种人,根本不会开口对吗?” 桑小琼欲言又止,想了想拉住江书瑶的手:“是。我今日儿子从老家回来,我答应给他过生日。” 江书瑶睁着大眼睛:“你儿子?你不是……” “嘘。”桑小琼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用力把她拉到角落,点了根烟抽了一口,“一年见一次的私生子。瑶瑶,我在临城只能相信你。你知道我给盛氏商行的盛爷当情人,马上他们就要离婚了。只要他们离婚,我就有机会上位。这个孩子不能出现,但我也不想冬儿失望。” 江书瑶问道:“你想让我干什么?” “今日在盛悦门有个酒会,会有很多临城的贵门老爷去,其中就包括盛老爷。我就离开半个小时,去陪冬儿吹完蜡烛就回去。那半个小时正好是假面舞会,你和我身形差不多,不会被认出来。求求你帮帮我,我能给你十块银圆作为报酬。” 江书瑶难为情地说道:“那太晚了,而且……” 她话还没说完,桑小琼已经朝她跪下去:“瑶瑶,你帮帮我吧。我给你十五银圆……” “你先起来,现在不兴跪拜礼。” 桑小琼却是不起:“我真的走投无路了。你只要扮作我跟盛老爷跳一支舞,跳完就借口去厕所,我们再换回来就行。求你了……冬儿他从小就有心脏病,我需要钱救他。盛老爷是我唯一的希望,瑶瑶……” 江书瑶看着跪在地上的桑小琼,没有人比她更懂在这个世界上活着的艰辛。 她扶起桑小琼:“起来吧,我答应你,付我十银圆作为报酬。” 桑小琼深深地吸了一口烟,仔细看就会发现,她露出的皮肤上涂着厚重的粉,下面满是淤青和伤痕。 她轻轻地开口:“谢谢你瑶瑶,谢谢你把我当做一个人。” 在这个颠倒的乱世,每个人都在苟活,可是只要活着就一定会有希望…… 第10章 黄花菜种植技术 江书瑶送完报纸按着和桑小琼的约定前往盛悦门,刚在门口转悠就被桑小琼拉到一个墙角。 “瑶瑶,今日参加酒会的人很杂。你跟在盛老爷身边就行,我会尽量来快些,肯定在半小时之内回来。你要是遇到危机,就借口上厕所拖延时间。不认识的人别说话,知道吗?” 江书瑶其实没把握,幸好这是一场带着面具的舞会,让她的心稍微安定一些。 她要努力赚钱,在这个世界失去江家的庇护,想要安安稳稳活下去,钱和权是不可或缺的东西。否则,她有预感被赶出江家,意味着苦难才刚刚开始。 桑小琼交代了几句匆匆离开,江书瑶慌忙从后面跑进厕所,换上厕所里放着的衣服,又戴上面具往桑小琼说的桌号走去。 时间计算得刚刚好。 如桑小琼说,她刚走到盛老爷前面,会场的灯光熄灭,音乐应光而起。 盛老爷很喜欢和桑小琼跳舞,刚看到她走来,盛老爷就起身握住她的手。 “心肝,再晚些就要错过你最爱的一支舞了。” 江书瑶心脏砰砰跳个不停,她一开口就会露馅,桑小琼特意叮嘱她不用说话,只要保持微笑就可以。 舞池的中央上空高高地悬挂着一颗巨大的水晶灯,五颜六色的灯光从中投射出来,神秘的面具掩盖住他们脸上的表情。 舞会上每个人心怀鬼胎,就像一个个谜团,等待着灯光亮起,再被解开的谜题。 “心肝,等明天我让人给你送些燕窝,你就是身子弱,得多吃些补品。” 江书瑶低头应好,想起桑小琼身上的那些伤痕,脸上漏出一丝嘲笑。 灯,忽然熄灭。 慌乱之中,江书瑶的手腕被一只大手拉住,一扯落入一个怀抱。 还未站稳,男人已经带着她翩翩起舞,江书瑶只能随着男人的舞步旋转后退,他的步子快速而利落,等她稳住身子,他们已经从舞池中央来到窗边。 月光透过玻璃,江书瑶看见一双极为好看的桃花眼,和秦砚池有些相似,可那双眼睛带着笑意,暗紫色的面具邪魅而张扬,气场和秦砚池完全不一样。 江书瑶想开口,此时音乐渐停。 时间快到了。 江书瑶一把推开男人,从人群里穿梭而过,朝着厕所的方向跑去。 男人朝着她离开的方向笑笑,摊开手,手心里静静地躺着一颗珍珠。 江书瑶没注意后背的珍珠扣少了一颗,跑进厕所却发现桑小琼还没回来。 她换回自己的衣裳站在厕所里等了好一会儿,可桑小琼一点回来的迹象都没有。 另一边,程启宽拨了个电话到少帅府:“喂,秦少帅在干什么呢?让我猜猜,不会是在看黄花菜种植技术吧?” 秦砚池一手拿着文件:“不说正事,我现在就让你去种两年的黄花菜。” “得得得,猜猜我刚刚看到谁了?” “挂了。” “等等,别挂。我看到你的小黄花菜了。” 秦砚池看了一眼腕表:“地址。” “哎?你过来啊。我觉着不用这么麻烦,我把人送来给你……”就行。 话没说完,秦砚池已经挂掉了电话。 第11章 骗了多久? 程启宽走出办公室,揽住一个女人的腰:“帮我去厕所看看,是不是有个姑娘掉坑里了。” 怀里的女人一下子不高兴:“程少爷~” “想什么呢,我亲戚。”程启宽在女人的屁股上掐了一下,“今晚答应陪你,肯定就陪你。” 江书瑶收拾了一下东西打算离开,她已经等得太久,要是被盛老爷发现,这事情可解释不清。现在走,桑小琼还能解释一下身子不舒服提前离开。 江书瑶从厕所出来,两个男人就将她堵在了门口:“麻烦小姐跟我们走一趟。” “你们是谁?我不认识你们。” 江书瑶挣扎着,可是她的力气不敌两个男人,被拖拽着往外面走了几步,就看到盛老爷怒气冲天地站在花坛前面。 两个男人一推,江书瑶被推倒在地上,手掌传来一阵刺痛,是被硬石划破了皮。 盛老爷居高临下地用鼻孔看着她:“说,桑小琼人呢。” 事情被知道了? 还是说,桑小琼就是故意害她的? 不会,那是桑小琼和盛老爷的恩怨,她压根牵扯不进去。 江书瑶摇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说?你以为不说,就没人知道她的破事儿了吗?”盛老爷上了车,吩咐道,“去雅立医院。” 江书瑶也被人半拖半推上了车,手被捆起来,手心还有血珠子不断往外冒。 …… “程少爷,不好了。你那个亲戚,被盛老爷带走了。”女人从厕所慌张跑出来,“我刚进去就撞见,人多,我不敢动。我偷偷跟出去,看到他们往西边去了。” “盛明跃?这小黄花菜还挺会惹事。” 程启宽说完话转身,才发现秦砚池已经大步往门口走去,脸上的表情平时就算不得多好看,现在更是…… 女人想去拉程启宽,他摸摸女人的脸:“你是学美术的?” “嗯,怎么啦?” “刚刚出去那个人的脸,看清楚了没?” “嗯。” “回家去多画几张。” “为什么?” “能辟邪。” “哈?” 程启宽捏起女人的下巴,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改天我去找你拿,哥哥现在有大事。” …… 雅立医院,桑小琼焦急地坐在急救室外面。 门打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出来。她赶忙迎上去:“医生,怎么样?” “去病房等着。病人不能受到刺激,不能有大的情绪波动。” 桑小琼吐出一口气,这说明立冬又一次从鬼门关闯回来了。 刚转过头, ‘啪’—— 一巴掌打在桑小琼的脸上,打得她脸皮发麻,头脑发晕,高跟鞋一歪,整个人摔倒在地上。 年纪大一点的妇女扶住桑小琼,吼道:“小琼!哎,你怎么打人呢?” “打死这个不要脸的小贱人。”女人趾高气扬地朝她吐了一口口水,“盛老爷马上就来了,我要让她看看你是个什么破鞋。” 江书瑶被拖拽着进了病房,她找了个机会对桑小琼摇摇头。 一个小孩被推进病床,盛老爷坐在病房里冷漠地开口:“小琼,今天的事情说说。这个小孩怎么回事?她又是怎么回事?你又骗了我多久?” 第12章 所有都去见阎王 桑小琼看向江书瑶,一时说不出话。 聒噪的女人穿着一件皮草的衣裳叫起来:“还能怎么回事?这个小贱人一直在骗你,今日她让这个小贱人扮作她跟你跳舞,其实你的心肝早就金蝉脱壳去照顾自己的野种去了。也只有你这个老眼昏花的东西,看不出来她的诡计,还帮别人养野种呢!” “你闭嘴!” 盛老爷瞪了盛夫人一眼,指着病床说道:“桑小琼我要听你说。你不是跟我保证你的肚子干净得很,从来没掉下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 “他,是怎么回事!说!” 盛老爷很生气,手上的扳指扯下来砸在地上。 “搞什么?这是医院!病人需要休息。” 护士才说完,一把枪就顶在她的头上。 盛老爷抬手,‘嘭’一声枪响,护士倒地。 医院顿时安静,江书瑶惊恐地看着刚刚还说话的人,现在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努力盯着桑小琼再次坚定地摇摇头。 “爷~他不是我孩子,是我的侄儿。”桑小琼冷静地把一边站着的妇人推过去,“这是我嫂子,住安阳农村。” “瞎说!” 盛老爷说道:“她可是全跟我说了,你还要继续骗下去吗?” 桑小琼继续说道:“爷,这是我跟你的第五年。” 她解开衣裳,一个枪伤漏出来,抽泣着:“我曾经也是用性命救过老爷的,既然老爷不信我,那我无话可说。只是老爷,你每次犯头痛的时候,请你想想有一个女人,就因为别人的一面之词,你杀了她。老爷……我谢谢你给我的五年,这是我生命里最好的五年。” “小贱人!你说谁是别人!”跋扈的女人又转头指着盛老爷,“姓盛的,我才是你的妻子!现在人都在这里了!你还信她!” “盛夫人,我从来没想过抢您的权势,我只是想为盛老爷生个一男半女,您不能让盛家绝后啊~” “小贱蹄子!拐弯抹角骂我不能生是吧?看我今日不打死你。” 两个女人打在一处,丝毫没注意到病床上的男孩子慢慢地醒过来。 “住手。”盛老爷起身走向病床,桑小琼薅着头发的手停在半空。 她想冲过去挡在盛老爷的前面,但她必须得稳住,必须…… “小孩子不会说谎。”盛老爷俯身看向孩子,“醒了?告诉叔叔,谁是你妈妈?左边的,还是右边的?” 若是左边,他保证下一秒就送他们去见阎王。 所有! 都去见阎王! 江书瑶的手心还在流血,现在手心里更是泛起密密的汗珠,手汗让伤口刺痛不已,头也开始发晕。 不能让这个孩子死,大人的错不应该孩子来承受。 江书瑶想着,可她的头越来越昏,她用力握起拳,痛感终于让她清醒几分。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那个孩子,孩子的手动了动慢慢抬起一个指头,指向桑小琼…… “我就说吧!这小贱人!”盛夫人甩了桑小琼一巴掌,“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好说。” 第13章 夜不归家的理由 江书瑶偷偷从衣兜里拿出来一支钢笔握在手心,她一定会在他抬手时冲过去,将这支笔刺进盛老爷的脖颈。 “小姑。”男孩轻轻地开口,眼里滚落一滴泪,手偏了偏指向一边的农妇,“妈,我想回家。” 农妇走过去俯身抱住男孩:“好,等打完针,我们就回家。” 还好,江书瑶把笔收进衣袖,瞟了一眼桑小琼。 她脸色发白,身子踉跄了一下,用力推开盛夫人,收拾了一下情绪说道:“疯子!下次麻烦你搞清楚,不要是个人就说是我孩子!我孩子的爹一定要是盛老爷这样的!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当我孩子的。” 说完主动勾上盛老爷的手臂,娇滴滴地黏住盛老爷身上:“老爷,回家吧。” 盛老爷不动,看向江书瑶:“她呢?” 江书瑶试图辩解,可现在证据确凿:“我……” 正不知道怎么解释的时候,病房外走进来一个人,在盛老爷的耳边低言了几句。 盛老爷扫了一眼江书瑶,脸上闪过一丝意味不明:“有意思。” 才说完,房门一脚被踹开,外面进来两个人。 江书瑶抬眼一看,秦砚池正看着她,她心虚地低下头。 尽管不知道为什么心虚,但就是心虚。 盛老爷看到秦砚池假笑道:“秦少帅,不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秦砚池看了一眼江书瑶:“过来。” 江书瑶要走过去,刚一动,屋里的人全部齐刷刷举起了枪。 “秦少帅,今日是我处理家务事,还请你不要多管闲事。” “哦?盛老爷处理家务事,处理到我家丫鬟头上来了。” 盛老爷指指江书瑶:“她是你家丫鬟?” 秦砚池没说话。 “呵呵,秦少帅竟然为了一个丫鬟单枪匹马到我的地盘上来,看来这丫鬟也不一般啊。” 程启宽说道:“哎哎,要我说各退一步,倒不至于兵刃相见。这擦枪走火的,别到时候不愉快。” “放下枪。”盛老爷又坐回凳子上,“让她说说吧,为什么假装小琼。” 秦砚池冷冰冰说道:“没听见盛老爷说什么吗?让你说,你就说。” 他倒也想听听,夜不归家的理由是什么。 “我假装桑小姐了。因为我……” “因为什么?” “因为我……心悦这位少爷很久了,我得知他会去舞会。所以求桑小姐帮我,我们是一个报社的,身形又差不多。我本来想跟他跳一支舞就走的,可是盛老爷认错人了。” 程启宽身体发凉,四肢发僵,丢了个‘姑奶奶你可别说了’的眼神过去。 “是我错了,不该给秦少爷和这位少爷,还有桑小姐添麻烦,事情就是这样。” 桑小琼魅眼一挑:“爷~小姑娘还小,哪个少女在她这个年纪没有个梦中情人。” 盛老爷拉过桑小琼,在她的红唇上咬了一口:“你是怪我认识你晚了。” “嗯~”桑小琼娇嗔一声:“讨厌~” “那是我误会了。” 看样子盛老爷松口了。 可是, 下一秒他的话让屋里的温度降到冰点。 盛老爷放开桑小琼,从包里拿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一颗红色的药丸:“这事情我可以不计较,但是既然当初定下规矩,就得按规矩办。想走,吃了。” 两指之间的红色异常刺眼,江书瑶隐隐觉得盛老爷和秦砚池之间是有过过节的,而且这过节应该还不小。 今日,是她给了盛老爷一个机会找事。 秦砚池一言未发,目中依旧那般拒人千里之外的淡漠,修长的手指拿过药丸。 江书瑶一惊,率先跑过去,一只手稳住秦砚池的手,低头将药丸一口吞下。 …… 第14章要我灌你? 江书瑶的唇掠过秦砚池的手指,柔软留下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度,令人想入非非。 可恶的女人。 江书瑶没意识到这个举动带来的危险讯息,脑袋发晕,浑身开始冒汗,她快撑不住了。 手本能地抓住秦砚池,转头看向盛老爷:“药我吃了,现在我们能走了吗?” 秦砚池压根没等盛老爷说话,反手擒住江书瑶的手腕,拉着她转身离开。 江书瑶身子不稳,几乎半个身子挂在他身上:“哈?我们……能走吗?” “人我会带回去教训,这件事情改天给盛老爷一个交代。” 他们已经到走廊,盛老爷的声音还在回荡:“秦少帅,等着你的交代。” 江书瑶没听见他们又说了什么,两眼一黑晕在秦砚池的怀里。 “江书瑶。” 只是一瞬,江书瑶艰难地醒过来,手指僵硬,混合着身上莫名其妙的燥热,整个人已经悬空继而落在车里。 “低血糖。你这小黄花菜身体差,又受了惊吓。” 秦砚池看了一眼怀里的女子:“那是什么东西?” 程启宽眉心狠狠跳了一下:“咳,倒不是什么。回家先让她吃些东西,时间应该刚好。” “时间?” 程启宽忽略了秦砚池的问题,从后视镜里看一眼江书瑶:“这小黄花菜挺有意思,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她吃的时候,可是一点都没犹豫。” “她说心仪你呢。” “池哥,说笑了。” “滚下去。” 程启宽看看洋楼:“这是你家住的地方,你让我怎么回去?” “跑回去。” “……” 虽然极不情愿,但程启宽还是下了车,一脸忧郁地叉着腰:“不是,你好歹让我进屋打个电话啊。” 深夜,下人都已经休息。 秦砚池把江书瑶带上二楼,她的身子微微颤抖,刚才神经过于紧绷,现在回到安全的地方,那个护士死去的样子就在她的眼前挥之不去。 枪口抵在护士的后脑勺上,枪一响,血液混合着粘稠的东西从血洞迸发出。 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哪怕是在没进江家之前,她都没有这么清晰地看过一个活人死在自己前面。 秦砚池手里蹲着一碗粥走上来:“吃了。” 江书瑶惊恐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依旧是那般的神态自若,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见江书瑶没有动静,秦砚池低下了头:“要我灌你?” “秦少爷,是不是也经常杀人?” “是。”秦砚池冷笑了一声:“害怕?我说个让你更害怕的,我杀人之前……喜欢灌人喝粥。” 江书瑶小脸煞白地颤抖着接过粥,热乎乎的粥捧在手里渐渐驱散寒冷。她一口一口将粥喝掉,抬起头看到秦砚池正看什么文件。 她记得管家第一天就告诉过他,秦少爷的房间不能随便进。 江书瑶连忙站起来,可是身体怎么会开始发热,而且那种奇怪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难道这粥太烫了? 热, 还是好热, 她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服,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竟然会很舒服…… 第15章再陪我一次 江书瑶控制不住地向往下,可是理智还是将她的手迅速收住。 “秦少爷,那没什么事,我先回房了。”她跑到门口,一把握住门把手。 秦砚池抬眼瞟了一眼江书瑶,随意将文件放在桌上,朝她走过去:“这就要走了?你是不是该跟我解释一下,昨日没完成工作,今日却去了舞会。” “我……”江书瑶紧紧倚靠着门,门上传来的一丝凉意让她勉强站稳。 “说实话。” “我……我需要钱,去那个舞会陪客人跳舞能赚钱。” 秦砚池冷冷一笑,忽然整个人逼近江书瑶,一手撑在门上,将她禁锢在身下,气息洒在她的耳边:“这么缺钱,再陪我一次,怎么样?” 江书瑶猛地抬起头,对上了那双勾魂的眼睛:“不……” “你会陪的,跟上次一样。” 秦砚池头一偏,含住了江书瑶的耳垂。 “秦少爷……” 江书瑶的身子越来越滚烫,秦砚池的靠近就像身处在大火中,忽然靠近的一丝冰凉。她开脑发昏,看着秦砚池的脸也开始有重影。 “护士……她死了,活生生的人,刚刚还在说话……然后她就……”江书瑶的眼里蓄满泪水,紧紧抓着门把的手,骨节泛起青色。 “专心点啊,小傻子。”秦砚池握住江书瑶的手,一手环住她的细腰,“看着我。” 江书瑶果然看向秦砚池,眼里的迷离带着浓重的情欲,她伸手抱住了那一丝温凉,整个身子贴向他,果然舒服了不少。她委屈地开口:“我……热。” 江书瑶只听见一句:“一会儿就好。” 秦砚池低头朝着江书瑶吻上去,没有一丝的怜惜,他霸道地亲吻将她的意识席卷,那些恐怖的画面被眼前的男人所替代。 她伸手抱住他的后背,男人身上陌生又熟悉的檀木香钻进她的鼻翼,男性的气息带着攻击性将她包围,害怕也被抛之脑后。 江书瑶被他吻得嘴唇发麻,手指带着魔力抚上她的脖颈,指尖在她的耳后滑过绕到前面,在锁骨打了个圈,一路往下至丘壑,再滑到她的后背和腰际,像是带着强烈的电流,所过之处引得她一阵不由自主的瑟缩。 江书瑶笨拙地回应着,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滚到了床上,她只是本能地双手用力抓住他的手腕,像是一叶浮萍随着他带来的巨浪,一起沉沦摇晃…… 江书瑶记不明白他所谓的‘一会儿’是多会儿,只是能安然睡去的时候,被吹起的帘子后面,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 秦砚池躺在江书瑶的身边,看着睡得像是一只小猫的女人,勾起一丝笑。 这一副身子确实可以,他很满意。 江书瑶醒来的时候旁边已经没了人,她捋了一下头发坐在床上陷入自闭。她昨天又跟这个临城的阎罗睡了,并且还给他惹了事。 老天爷啊,秦砚池那样的男人,她真的惹不起,以后还是躲着点吧。 江书瑶穿上衣裳,耳朵贴着门听一会儿,可别被人看到她从秦砚池的房间出来才好。 ‘咔哒’,门开了。 第16章 下次缺钱找我 秦砚池正不冷不热地看着她:“起了?” 江书瑶低着头像是被抓现行的贼:“嗯,秦少爷早。那没什么事,我走了。” “嗯。”秦砚池推开门从她的身边走过,好像昨天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这样最好,偏偏…… 江书瑶刚迈出腿,身后传来男人磁性的声音:“下次缺钱找我。” “不缺了。”江书瑶脸一红,落荒而逃。 幸好一路都没遇到人,江书瑶回到自己的屋子,桌上正躺着一个木盒子。 江书瑶打开盒子,码得整整齐齐的银圆。 在这个乱世,能有个落脚的地方已是不易,昨天的事情老实说也是怪自己,要是她没答应桑小琼也不会这样,真算起来还是自己占了秦砚池的便宜。 她叹了口气把盒子放进柜子,这个钱还是找个机会还回去才好。 至于秦砚池以后能躲就躲,他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人。 “钱管家,书瑶呢?”院里传来声音,好像是方亭云。 江书瑶重新梳了个头发,敲门声正好响起:“书瑶,你在里面吗?” 江书瑶打开门出屋:“亭云哥,你找我什么事。” “今天图书馆新来了一批书,我还买了一辆新的自行车,想说带你去逛逛。” “啊,今日周一,我得工作。” 方亭云温和地笑起来:“工作哪有干得完的?不急这一时半会儿,我去找表舅说。” 秦砚池站在二楼的阳台上,手里端着一杯红酒。或许他生来过于惹眼,方亭云仰头就看到他:“表舅!我帮她请个假的话,你不会不同意吧?” “方少爷,秦少爷哪里会管这种小事情。”钱管家走过来说道,“有事可以请假,回来后工作得做完才行,这是秦楼的规矩。” “听到没,钱管家都批了。” 江书瑶总觉得有双凌厉的眼睛在注视着自己,但是她抬起头,二楼的阳台上已经没人。 “可是……” 我听说有几本是医书,其中还有两本是手术记实。” 一听到医书,江书瑶两眼放光。 秦砚池从他们身边走过,脸上还是那般漫不经心,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 “表舅。” “嗯。” 江书瑶琢磨着要不要说点什么,秦砚池已经大步上车。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倒车的时候,汽车竟然把停靠在墙边的自行车撞到了。 方亭云快步走过去扶起自行车,推到江书瑶前面:“瑶瑶,走?” 江书瑶坐上自行车,两人还没走,一个丫鬟就急急忙忙跑下来:“小瑶,等等!” 江书瑶扭过头问道:“怎么了?” “少爷说书房里的书顺序全都不对,我不懂字,懂字的小敏回家去了,这个活暂时你来。” “啊?我……” “理书能要多会儿,实在不行我一会儿回来帮你就是。” 丫鬟说道:“不行,少爷书房不能随便进。” “那……要不还是改天吧。” “改天书就被借走了。”方亭云拨动自行车上的铃:“放心吧,借了书我就送你回来,行不行?” “那好吧,谢谢亭云哥。” 第17章 哪家姑娘这么野 江书瑶和方亭云马不停蹄地赶到图书馆的时候,图书馆竟然关门,明明里面还有两个工作人员在喝茶,絮絮叨叨地不知道在说什么。 方亭云敲了几下门,工作人员像是选择性失聪一样,最后不耐烦地指指挂在门上的‘图书馆维护’。 方亭云一向温文尔雅,不会为难工作人员,就是再三强调一定把那几本医书留下,结果工作人员却说那几本书刚被人借走,还是没有记录是被谁借走的那种。 “不好意思啊,瑶瑶。” “没事啊,医书早些看晚些看都可以。我想借走书的人也是热爱医术,或许是个救死扶伤的医生。我目前就是学习而已,也没办法真的做些实事,晚些看没事的。” “嗯,那要不……我带你去看电影?” “电影就不看了,我还得回去工作。” 方亭云了然地坐上自行车:“好吧,送你回去。” 图书馆对面的西餐店里,程启宽顶着两个熊猫眼迷茫地看着秦砚池:“大哥,你昨夜把我丢在你家门外,回到家我都快成仙了。好不容易补个瞌睡,你让我去图书馆借什么医书,能不能,稍微,体贴一下你这个过命交情的兄弟?” 秦砚池喝了一口水:“嗯,那走吧。” “啊?走什么。”程启宽幽怨地看着秦砚池,“我点的西餐还没上呢!” 秦砚池说着就起身往外面走,程启宽恋恋不舍地瞥了一眼其他桌上的食物:“不是!你来真的啊!你好歹让我吃一口啊!喂!哥!你真是我哥。” …… 江书瑶回到秦楼,钱管家就急急忙忙赶过来:“小瑶你总算回来了,赶紧去把书房的书整理完。” 江书瑶抱歉地看着方亭云:“亭云哥,那我去忙,今日谢谢你。” “我们之间何必言谢,你去忙吧。”方亭云见江书瑶的身影消失在二楼,却没有要走的意思,转身去了堂厅。 江书瑶这种女人,就应该跟爹的姨娘一样专心负责漂亮。等秦砚池回来,得去跟秦砚池说说,让他看在自己的面子上,让她过得轻松点。 江书瑶刚上二楼,钱管家就追了过来:“小瑶,你等等。” 江书瑶手里拿着一摞书毕恭毕敬地低头:“钱管家。” “小瑶,我晓得你是方少爷介绍进来的,但你要知道,这个地方属于秦少爷。” 江书瑶有些懵,依旧点点头:“钱管家说的是,我确实应该以工作为重。” “做下人的,忤逆主子是大忌。你是聪明人,自己想想。”钱管家说完下了楼。 江书瑶抱着书一本一本往书架上放,钱管家是秦楼的总管事,对秦砚池最是了解,他今日突然说这些,定是察觉到了什么。 她当然知道不能惹秦砚池,想来还是因为昨日的事情,他生气了。 唉,不管怎么说,远离这临城的阎王才是上策。 秦砚池回到秦楼的时候,方亭云还没走,看到来人他迎了过去:“表舅。” 秦砚池整理着白色的衬衫衣袖:“你怎么在这?” “哦,我忘记我爹让我给你送茶。” “嗯。” 秦砚池的衣袖卷到小臂之上,几道红色的抓痕在皮肤上清晰可见。 方亭云一眼就瞄到了那些暧昧的痕迹,他笑起来道:“表舅,哪家姑娘这么野?合适的话带回去给家里看看,省得他们天天操心你婚事。” 第18章 是挺野的 野? 是挺野的。 秦砚池眼眸往高处一瞟就看到了那抹小小的身影,昨晚上…… 药劲儿的驱使,加上恐惧的刺激,他们极尽疯狂。 只是她太嫩,以至于没过多会儿就哼唧唧地哭,然后发展到边哭边挠,后来挠还不过瘾,就开始像小狗一样咬他。咬又不敢用力,可怜中带着点不肯就范的野性。 方亭云见秦砚池不说话,以为他不想谈这件事,转头看向二楼:“表舅,瑶瑶算是我半个妹妹,你帮我照顾照顾她。等过些日子,我就把她接出去。” 秦砚池自认为照顾得还挺好,都照顾到床上去了,能不好吗? 秦砚池起身,想到什么又低头看向方亭云:“你最近想做咖啡生意?” “啊?哈哈哈,什么都瞒不过表舅。” “咖啡是好东西,就是注意安全。” 方亭云愣了一愣,转而失笑:“表舅说笑了,咖啡生意而已,有什么危险的?” “没有其他事情,你可以走了。” 方亭云看到江书瑶从楼上走下来,额前的头发垂下一缕,走过去接过她的木盆:“瑶瑶,忙完了?” “嗯,完了。亭云哥,你怎么还没走?”江书瑶看到秦砚池,压根都没敢看他,生疏地说了一句,“秦少爷好。” 江书瑶一看到秦砚池,心里就像石头悬起来,又开始咚咚咚跳个不停。 方亭云把木盆放到一边:“瑶瑶,我带你去吃饭。” 江书瑶想起钱管家的话,他是在告诉她:下人就得有下人的样子。于是,低声拒绝:“不了吧,秦楼有供伙食。” “瑶瑶,今天是我生日。”方亭云脸上露出惋惜,“我后天要离开临城,就当临别礼?” 江书瑶捏着自己的手指,跟秦砚池在一个屋檐下,她总是有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她明明也没做坏事,本本分分老老实实,可就是有拿钱不做事的心虚。 江书瑶盘算着,秦砚池一般吃完饭要回少帅府一趟,说不定她吃饭回来,他已经不在楼里,然后她就可以回屋睡觉。这样一来,他们就见不着面了。 “那……那好吧。” 方亭云笑起来,有礼貌地随口问一句秦砚池:“表舅要一起吗?” 哪知秦砚池竟是回了一句:“好。” “哈?” “啊?” 江书瑶和方亭云同时愣住,给人整不会了。 方亭云记得秦砚池有洁癖,从来不吃外面的露天摊:“表舅,我们就去吃个小面。” “可以。”秦砚池像那个没事的人,车钥匙抛给方亭云,“你来开车。” 方亭云保持着绅士的微笑,打开汽车的后车门:“瑶瑶,你坐后面。” 以前听说过秦砚池喜欢坐副座。 江书瑶懂,乖巧地点点头坐到后排。 结果人刚坐稳,旁边的车门再次被拉开,秦砚池长腿一迈屈身坐了进去。 秦砚池合起眼睛:“累,睡会儿。” 这时候方亭云和江书瑶才发现副驾驶的车窗帘子掉了。 江书瑶松了一口气,看来是自己多想了。 到了小面摊位,秦砚池冷眼看着桌上的小面,一会儿看到苍蝇,扔个筷子;一会儿又看到桌上的头发,砸个碗;一会儿又因为邻桌的老头边吃东西边说话,嘴里的残渣喷了老远,一脚踢飞地上的空酒瓶…… 第19章 秦少爷是狗吗? 当两人齐刷刷抬头看秦砚池,他又若无其事地搅着碗里的糊糊面,惹得方亭云和江书瑶也不敢再多说话。 这顿小心翼翼的晚饭合着三个人的八百个心眼子,吃得并不愉快。 方亭云有一肚子的话,碍于秦砚池在场没有对江书瑶说,而江书瑶就像在受刑,每吃一口面都像是在做贼,而从某一个角度看,似乎秦砚池要比他们俩都更累,毕竟差点卷起裤腿跳进碗里跟面干上几战了呢。 晚饭过后,方亭云因为遇到他表姐,两人先回了方宅,秦砚池便同江书瑶一起回秦楼。 一路上江书瑶低着头不敢说话,时不时小心地瞥一眼中控后视镜。 秦砚池开车的速度极快,一脚刹车将江书瑶逼得整个人往前靠过去。他从镜中看了一眼后排的女人:“怎么?今日我打扰你们,不高兴了?” 显然车里没有别人,装也装不出傻子的样子。 江书瑶双手叠放在一起:“能跟秦少爷一起吃饭,那是书瑶的荣幸,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哼。”秦砚池冷哼一声,点燃一支烟,“你很喜欢他?” “啊?” 这是说的哪跟哪,喜欢?她还有资格喜欢谁吗?从她爬上他的床,早就已经失去喜欢的权利,况且她现在又是个什么身份。 “秦少爷说笑了。我只是一个下人,卑贱的身份和一副不干净的身体。在这个乱世,能够艰难地活着,就已经很奢侈。” “明白就好。方亭云不是你能靠近的,懂么?离他远点。” 江书瑶有些好笑,那么他呢?相比之下,伺候临城阎王应该更危险吧? “谢谢秦少爷。”江书瑶乖巧地坐着,就像一只小白兔。 秦砚池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今日系在她脖子上的是一根紫色带子,洁白的脖颈,细细的腰肢…… 这个女人,怎么只看一眼,就能让他老是往那方面想。 车里温度不低,可惜这个男人像是冰山,江书瑶大气不敢出,心里琢磨着到底要待到几时。 嘭—— 一个黑影从街边冲过来狠狠撞到车上,撞得车一震。 江书瑶崩住了神经:“秦少爷是狗吗?” 秦砚池没下车,看了一眼江书瑶。 这时候她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急忙狡辩:“我的意思是,刚刚什么东西撞到了车,是……狗吗?” 一只手‘啪’一声拍到车窗上,吓得江书瑶往前一挤:“少爷好像是人!” 江书瑶心里一惊,这个男人在临城的名声可不太好,估计仇家也多。 秦砚池看着她:“不用好像。” 江书瑶缓过神,猛地伸手拉扯:“真的是人,我们快走吧。” 她刚碰到秦砚池的手,就发现他的包里有个僵硬的东西,她一下子反应过来,那是一把枪。 护士倒地的样子再次浮现出来,秦砚池是怎样一个嗜血的怪物,他怎么会容许自己处于危险之中。 果然秦砚池将烟蒂弹出窗外,同时江书瑶看到那只手往下滑去,只在窗子上印出一个带血的掌印。 秦砚池说:“他快死了。” 第20章 不自量力的女人 江书瑶一惊:“快死了?” 坐在车上犹豫了一会儿,她开门下了车。 “喂。” 车边躺着一个衣裳褴褛的人,头发凌乱,脚踝上插着一把小刀,血迹染红一片白雪。 果然,是快死了。 秦砚池打开车门:“上车。” 躺在地上的人感觉到有人靠近,一把抓住了江书瑶的裤腿:“救……救救我。” 那人抓得太牢,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江书瑶动了一下脚没抽出来,只得蹲下去。 一手先敲敲那人的腿,又搭在那人的手腕上,把了一会儿脉:“腿断了,脚踝刀伤,还有内伤但不算致命。是谁这么狠把你弄成这样?” 秦砚池下车,嫌弃地从那人的身上跨过去:“听不见我说话?上车。” 江书瑶抬起头:“秦少爷,他还在流血,不管他的话……照这天气,他活不过今晚。” 秦砚池有些不耐烦:“走不走。” 江书瑶这次没抬头,掏出一块手绢栓在伤口一寸的位置:“少爷,现在算起来不是工作时间。您先回去,我晚些回秦楼。” “随你。”秦砚池驱车离开,刚穿过一条街,心里就有些烦。 这个该死的女人,不清楚对方背景就救。在这个鱼龙混杂的临城,每天被饿死打死冷死的人多了去,她能救几个? 不自量力。 江书瑶把人拖到一边,一块手绢很快被血染红,根本起不了作用。她心一横,从怀里摸出一个银圆。 先是去面馆买了一碗面汤,让那人喝了以后有了一点力气。从他口中得知他叫牛大壮,家就住在附近,是对面民安米店的伙计。 可是黑心的老板已经三个月不发工钱,他不得已从店里偷了些米回家煮粥,结果被老板抓个现行,然后就被打成这样赶出来。 江书瑶自学过医术,为了省钱她只是去药铺子买了些药。她长得瘦,可牛大壮骨瘦如柴,扶起来竟不算吃力。 “好心的小姐……我,能求你给我一个馒头吗?” 牛大壮的眼窝子深陷下去,看起来异常的恐怖。 江书瑶没拒绝,又去包子铺买了两个馒头给他,但他没吃,揣在怀里视若珍宝。 江书瑶没问,扶着牛大壮往他说的地址走,从胡同口走过的时候,她好像看到秦砚池的车,眯着眼细看又不见了。 想来也是看错。 毕竟在他那里,八块银圆能买一条命。 “慢些。你的骨头断了,一会儿我去找东西给你固定住,不会落下残疾。” 江书瑶扶着牛大壮走进屋子,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跑出来:“阿爹。” 牛大壮摸摸女娃的头:“你娘呢?” “娘还没起来。” “都晚上了,咋滴还没起来?” 屋里婴儿啼哭,江书瑶扶着牛大壮赶紧走进去。 床上躺着一个女人,衣裳半开漏出一对浑圆,婴儿就趴在女人的胸口上吮吸,似乎吸不出什么,又开始扯着嗓子哇哇大哭。 除了婴孩的声音,萧瑟的夜里一片死寂。 牛大壮一瘸一拐地走向床,当手碰到女人冰凉的身子,本就单薄的身子开始颤抖:“长命他娘……” 第21章 想让他们一起陪葬吗? “阿爹,娘咋不起来?”小女孩要跑过去,江书瑶抱起了她。 “你娘在睡觉,姐姐带你吃东西好不好?” 小女孩也不认生:“哦。” 江书瑶把药放在桌上,牛大壮的脚踝取出小刀还在流血,很多很多的血。 她开口说道:“孩子需要你照顾。” 牛大壮抱起婴儿往后退了几步,把馒头递给江书瑶。 江书瑶带着两个孩子往外间走,烧了壶水把馒头泡开喂两个孩子吃下。 江书瑶揉揉小孩的头:“吃了我的馒头,以后要还的。努力长大,还姐姐的馒头,听见没?” 秦砚池站在门外,记忆在一瞬间有些错乱。 那时候他失去了最好的姐姐,一个小姑娘跑过来往他怀里塞了个馒头:“吃了我的快乐馒头,以后要还的。大哥哥不能骗小孩的馒头嗷~记得还!” 匆匆一眼,甚至没看清楚,那个女孩…… 江书瑶没注意到外面站着的牛大壮,她喂好孩子,再去到里屋的时候,牛大壮已经用草席将尸首裹起。 她打开药包和纱布:“你需要止血。” 牛大壮面色如纸,坐在木桩上一动不动:“如果他给我工钱,长命她娘不会死。我要去杀了他,是他害死长命他娘。” “就凭你现在?” “我要去杀了他!”牛大壮说着就起身似要往外闯,刚迈出一步便爬倒在地上。 “冷静。”江书瑶放下手中的东西去拉牛大壮。 牛大壮却是一甩,江书瑶重心不稳往后倒去,她本能地朝后杵:“啊!” 一瞬间,江书瑶的身子被一股力道捞起,整个人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秦少爷,嘶……”江书瑶看了一眼手,那天的伤口被撕裂开,开始往外渗血。 秦砚池抄起门外的斧子将地上翘起的木桩砍断,随手扔到一边。 江书瑶这才发现地上立起的小木桩,要不是秦砚池,她的手掌已经被刺穿,以后恐怕再也拿不起心心念念的手术刀了。 “秦少爷,您怎么会在这里?” 秦砚池松开江书瑶:“路过而已。” 江书瑶琢磨着这句话的可信度:唔……路过吗?那真是挺巧。 “你不要欺负我阿爹!” 外屋的小女孩听到动静跑进屋,看到她爹倒在地上,陌生的大哥哥一脸不悦,看起来恶狠狠的。她想哭,却大着胆子朝着秦砚池过去,一头撞在他的大腿上。 她挥动着拳头,一下又一下地锤秦砚池的腿:“你离我阿爹远点,不许欺负我阿爹。” 秦砚池看到泥巴沾在自己的裤子上,皱起眉一把揪住小女孩的衣裳整个提起来。 江书瑶急道:“秦少爷,她还小!” 小女孩看清楚眼前的人,终是‘哇’一声哭起来。 外屋的男孩听到姐姐哭,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但是姐姐哭他也哭。 两小孩的哭声一唱一和,噪音刺穿秦砚池的耳膜。 “大妞!”牛大壮吓呆了,用两只手往前抠地,拖着断腿爬过去。 秦砚池却往后退了一步:“想让他们跟你一起陪葬吗?” 第22章 时间长算缺点吗? 牛大壮一拳打在地上,脏兮兮的脸上分不清是血还是泪。 秦砚池单手抱着胡乱挣扎的女孩,嗤笑着蹲下身:“想报仇?” 牛大壮抬起头,凌乱的头发中间露出一只流着血泪的眼睛。他咬着牙回答:“想!民安米店的老板,我要杀了他。” “死人是没办法报仇的。不过也好,你一死,这两人能跟你一起去,某种意义上也算团聚,就是不知你怎么跟她交代。”秦砚池扫了一眼屋里,“她死的最后一刻,还怕他两摔着冻着。” 江书瑶这才发现床的周围稻草高高摞起,是人搭起的稻草围栏,就怕婴儿从床上摔下去。她不自觉地发出感叹:“她是一个伟大的母亲。” “哇!!!”秦砚池说完,小女孩哭得更大声了。 秦砚池把小孩提远了些,问江书瑶:“能不能让这玩意儿别吵。” “你吓着她了,我来吧。”江书瑶接过孩子好生哄着,再看地上的牛大壮倒是已经冷静下来。 秦砚池的激将法很有用,江书瑶轻声细语地把孩哄睡,又折返回里屋:“能起来吗?” 牛大壮爬起来,这次他不再闹,只是坐在木桩上发呆。 江书瑶虽然是第一次实操,但每一个步骤都井然有序,用纱布打好最后一个结。 “可以了。”江书瑶把草药和少许零钱,“药每日按时煮,一副可以煮三次,早中晚各一碗。三日后,我会再来。活下去,他们需要你。” 江书瑶说完追着秦砚池出了门,一路上心神不宁老是往回看。 秦砚池一手搭在方向盘上,随意地说道:“看不见了,还看。” “秦少爷,你说他还会想不开吗?我还是有点担心。” “担心?你住他家去。” “唔……那倒不至于,他真认定了,我哪会看得住。” 秦砚池没说话,车里异常的安静。 过了一个十字路口,他看了江书瑶一眼:“他是一个父亲。” 没来由的一句。 江书瑶看向秦砚池,他依旧很随意地开着车。刚刚似是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回答她的问题。她两只手叠放在腿上,拇指扣着手心,要不要说点什么。 不过她一个下人,问主子问题也不太好。纠结一番后,她还是选择沉默。 秦砚池没回秦楼,停在一家医院前面:“下车。” 江书瑶想起程启宽也是这么被赶下车:“啊?” 让她跑回秦楼,少说也得一个多小时。 江书瑶下了车委屈巴巴地愣在原地,果然临城活阎王,这么玩是吧? “愣着干嘛?走。” “咦?”呦,秦少爷也下来了,不是赶她下车。 江书瑶在心里拍了拍自己的心脏,那就好那就好。 秦砚池一手插在裤兜里走在前面,江书瑶迈着小碎步跟上去不敢落后。 老实说这男人还挺好看的,就是在床上的时候太会折磨人,时间又太长,花样太多,这算缺点吗?应该,大概,或许是算的吧? “池哥,你大晚上来医院……”程启宽听到助理说秦砚池来了,放下手上的活就赶出来,话刚说一半才看到他身后的女人,“小黄花菜也来了?” 第23章 禁一下欲 小黄花菜?什么东西?谁? 江书瑶一脸懵圈,恭敬地低头问好:“程少爷好。” 程启宽避开老远:“好好好,先进来。” 江书瑶走在后面,程启宽三两步绕到秦砚池身后,贼兮兮小声说道:“哎,我都跟你说了,小黄花菜遭不住你这么蹂躏。这才一天啊,就来医院了?我知道你压抑太久,但兄弟,这东西也不能过度,适当禁一下欲……” 秦砚池瞪眼过去:“闭嘴,你再多说一句,我让你真正的禁欲。” “哦,她脸红成那样,不是肚子的事?那你来干嘛?” “你很关心她?” “你这有点过于敏感了。我关心的是你!” “我对你没性趣。” “……” 秦砚池走到走廊尽头,把江书瑶拉过来又推过去:“帮她看手。” “啊?”江书瑶正发呆,被莫名推进手术室门口更懵了,这是带她来看医生?“不用不用,就是小伤。” “手受伤了啊?我看看。” 秦砚池仰头示意了一下手术室:“进去看。” “……” 江书瑶有些无语:“少爷,这小伤口我晚来一天都愈合了……哎,程少爷你拉我干嘛?” “你这伤口很严重,少则伤口撕裂流0.05毫升的血,损失五百万个红细胞,五万个白细胞,重则破伤风危及性命。”程启宽关上手术室的门,拿出纱布和药剂,“嘘,大少爷开心就好,你质疑他干嘛。” “哦。” 江书瑶看着手包扎好,打开门就看到秦砚池背对着他们站在走廊上,一个女人正在跟他讲话。 女人打扮精致,戴着一顶临城最时尚的限量帽子,不知道讲到什么,女人甜甜地笑起来。 江书瑶呼了口气,秦砚池那样的男人,身边确实应该站着留洋归来的大小姐,这样才算得上般配。有了那样的大小姐,他应该会离自己远些才对。 程启宽走过去,笑着拉起女人的手亲了一下:“戚小姐,好久不见。” “程少爷,当医生可还顺利?”戚曼落落大方笑着跟程启宽打招呼,眼睛却是一刻也没从秦砚池的身上离开过。 “还好。” 戚曼拿出两张名片一张递给程启宽,一张递给秦砚池:“请两位少爷赏脸,改天一起吃个饭?” 秦砚池根本没打算接那张名片,一只手依旧插着裤兜,另一只手里夹着烟。 “戚小姐,我看两位少爷是假,秦少爷才是真吧?”程启宽顺手把两张名片接过,“他手断了,戚小姐别介意。戚老爷在这临城的产业风生水起,我们小辈确实也该去学习学习。” 戚曼有些失落,但为了崩住面子,脸红地娇嗔道:“没有的事,程少和秦少都是贵客,能与你们一起交流学习,深感荣幸。” 秦砚池看看江书瑶:“好了?走吧。” 江书瑶反射性看向戚曼,又收回目光低下头:“啊?好了。” 她局促不安地想往后退,远离秦砚池一些,活脱脱像偷情被正主抓到的小三。 第24章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戚曼这才发现秦砚池的后面还站着一个小姑娘,看起来土里土气的丫鬟打扮,压根就没往那方面想。 看到江书瑶手上的纱布,她顿时了然,笑嘻嘻地叹着:“秦少爷真是善良,家里的下人受伤还带来医院看病,我都想去你家工作了呢。” 程启宽见秦砚池又不说话,答道:“戚大小姐说笑了,你想去戚老爷可舍不得。” “嘿嘿,反正以后见面的机会多,去秦少爷家帮帮忙什么的,我还挺乐意的。” 江书瑶尽量减低自己的存在感,刚往后面悄悄挪了一小步。结果另一只脚还没跟上,秦砚池已经一把钳住她的手腕,迫使她伸开掌心,看着方形的纱布语气嫌弃:“这包得也不怎么样。” 戚曼看到秦砚池的手伸出来,心里一梗,又挤过去看了一眼:“这挺好的呀。程少是这家医院的名医,一般人都排不上号。她一个下人能得到程少的包扎,也是她的福气。” 戚曼一口一个下人,江书瑶心里听得不是滋味,可是这小姐说的也没什么不对,她就是一个下人。 “福气?这福气给你要不要?”秦砚池拉起江书瑶的手腕从戚曼身边挤过去,身子一拐戚曼被挤到墙边差点跌倒,还是程启宽搭了把手才不至于真的摔下去。 程启宽接过话:“戚小姐别介意,他这人说话就是这样。” 戚曼的脸上有些难看,可一看到那张俊脸,她心里的气顿时烟消云散:“没关系,我知道秦少爷不是故意的。” 程启宽陪着笑:“哎,池哥这就走了?” 秦砚池拉着江书瑶没转身,随意地抬手一挥。 戚曼两手叠在胸前,眼睛巴之不得长在秦砚池的后背上:“好帅。” 程启宽一看她那个样子,就知道又一个少女沦陷在秦砚池的海洋里,恐怕很难再抽身了。他尬笑着提醒:“戚小姐?” “啊?不好意思,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见。” “我说秦少爷已经走了。” “哦嘿嘿。”戚曼往程启宽的身边靠近了些,“秦少爷是带家里的下人来看病?” “嗯,如你所见。” 戚曼回想起那个土包子就心里有些不舒服:“区区一个下人,会不会是对秦少帅图谋不轨啊?” 程启宽听闻笑起来,这明显是那个大尾巴狼对小黄花菜图谋不轨才对。他摇摇头:“戚小姐想多了。” “我就说嘛,那样的土狗怎么入得了秦少帅的眼。” 程启宽干笑了两声,没说话。 戚曼琢磨了一下,兴致勃勃道:“程少爷,我刚回来想找个工作,我爸爸有意把我送去秦氏官邸。你帮我从中搭个线,先约秦少帅出来吃个饭行不行?” “这有点难。不过我可以给你指个路,戚老爷和秦老爷以前交往甚好……” “哎呀,那是肯定的。我的意思是就我和秦少帅两人,噢不是,我的意思是还有程少爷你,毕竟以后和秦少帅打交道的地方多,先熟悉熟悉也是极好的。要是我和秦少帅成了,好处肯定少不了你的。” 第25章 你觉得我还能干什么? 程启宽见过了太多这样的大小姐,下场都一个样,正郁闷着怎么脱身,对面走来一个助手。 这是程启宽第一次觉得实习的助手身上充满了光环,连身型都高大了不少。 他跑过去:“哎哎哎,小李!你那个针管不是这么拿的,都说过几次了怎么就不长记性!” 小李眼神里透露着清澈的愚蠢:“程医生我拿的是压脉带。” “我说这是针管。”程启宽回过头,“戚小姐失陪。” 小李陷入自我怀疑,他拿的是压脉带,可是程医生说是针管,那应该是针管……所以,后来他因为分不清针管和压脉带被分配到了安保部,且被医院的其他同事笑了整整五年。 秦砚池带着江书瑶回到秦楼又是深夜,她想回屋睡觉,就被那个男人拖了回去。 “工作没做完,不许睡觉。” 江书瑶满脸疑问:“我做完了的。” “书架上的书,又乱了。” “哈?江书瑶看着凌乱的书架提议道,“秦少爷家还是多找几个护院吧。这天天遭贼的话,我们这工作量也是挺大。” 秦砚池无所谓地坐在书桌前面看着文件。 书架高,江书瑶放书的时候就踮着脚尖使劲伸手往上放。双手一举高,上衣就往上滑,露出一小节细腰,秦砚池的眼神不由地落在女子的腰上。 一眼,两眼,引得秦砚池喉结滑动,索性放下手里的文件:“过来。” 江书瑶手里的动作没停,嘴里回道:“秦少爷怎么了?我得赶紧弄完回去睡觉。” “那就明日弄,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 江书瑶无奈地把书放在桌上,这个大少爷还真是难伺候,说工作的是他,不让工作的也是他。她走过去,在距离秦砚池三米的地方停下。 秦砚池盯着她问:“你在怕我?” “我没有,像你这样体恤下属,关怀下人的大人物,我感激还来不及。” 倒是比第一次胆子大,敢跟他油嘴滑舌了。 “要我过去?” 江书瑶只得走过去,一靠近秦砚池,她就感觉这个男人在盯着自己,像野兽在盯着自己的猎物。 “秦少爷有何吩咐?” 秦砚池似有不悦地开口:“伸手。” 江书瑶又惊又怕,难道秦楼还有打手板子的责罚? 有病,纯纯变丨态,学堂里的先生才打学生手板子,她这么大个人还要挨手板子。 心里不愿,可秦楼是她目前的栖身之地,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秦砚池见江书瑶没动作,眯着眼睛冷声道:“别逼我动手。” 江书瑶不敢再迟疑,不服气地咬着牙,把好的那只手伸过去:“打好的这只,另外这只刚刚上了药,奴婢不想浪费秦少爷的关心。” 秦砚池笑起来:“非得就另外那只。” 江书瑶在心里把秦砚池骂了个一百八十八遍,闭着眼把手伸出去。 秦砚池捏住她的手腕一拉,她整个人扑倒在他的胸口上,她瞪大着眼睛:“秦少爷,您这是干什么?” “除了你,你觉得我还能干什么?” 第26章 我们谁不清醒? 江书瑶脑袋一片空白,脸刷一下红了:“秦砚池!你!” “你自己要问的。”秦砚池双手扶住江书瑶的肩膀,让她坐在沙发上,“坐。” 秦砚池往后一靠,伸手拿来一个箱子,从里面拿出一卷纱布,皱着眉把江书瑶手上的方形纱布胶带撕开:“名医的名头是不是用钱买的,包个伤口能包成这样。” 江书瑶认为程启宽的手法娴熟,连医用胶带粘的位置都像是用尺子量过一样,讲究对称美,不知道怎么就碍着这位大少爷的眼了。 秦砚池凝神把一整卷纱布认真地裹在江书瑶的手掌上,又用医用胶带缠了几圈才满意地用剪子将胶带剪断。 “嗯,很好。” 江书瑶看着被包成粽子的手,惊得嘴里可以塞下一个鸡蛋,扭身即对上秦砚池的眼睛。他的脸近在咫尺,再往前一点就要亲上去。 秦砚池专注地看着江书瑶自带着微红的唇,声音嘶哑道:“别动。” 江书瑶这才注意到她和秦砚池坐在同一张沙发上,她被他抱在怀里,姿势极其暧昧,同时身后的热源不断地向她传送着热量。 三清真人,真是没救,这个男人是不要脸了吗? 江书瑶赶紧起身。 秦砚池坏笑着一拉她的手臂,江书瑶再次整个人朝秦砚池扑过去,两人一起陷进沙发里,炽热的身子紧贴,她的呼吸吐在秦砚池的唇上,吓得她偏过脸贴在他的胸膛上,一时不知道思绪往哪飞。 “江书瑶。”秦砚池看着她烧红的脸笑意更甚,“我最近对你有点兴趣,不如跟了我怎么样?” “秦少爷,你清醒点,我只是秦楼的一个下人。” “现在我们两谁不清醒。” 是啊,到底是谁不清醒。 她一个无家可归的失身女人,能捞到秦砚池这样的男人,从此衣食无忧乱世安稳,她在较什么劲儿呢? “你知道我这样的人,就算以后腻了,也少不了你一笔钱。” 江书瑶咬着唇,照目前的局势,她‘应该’;可遵从本心,她‘不想’。她是一个受过教育的女人,她认为她可以凭着自己的努力,在黑暗中开出花来。 “谢谢秦少爷的抬爱,但我想努力试试。”江书瑶撑起自己的身子,慌忙地从秦砚池的身上爬起来,打开门冲下了楼。 秦砚池看着门也不生气,书架上最不起眼的角落摆着一个小盒子,他走过去打开盒子,正是那一百银圆。秦砚池合起盒盖,弯了弯嘴角:他看上的东西岂有让她跑掉的道理。 三日后秦砚池被喊去秦氏官邸,那是他平时办公的地方,同时也是秦家的私宅。 “爹,你找我。”秦砚池走进秦府,大厅里站着一行人。 秦老爷笑着给秦砚池介绍:“这是戚伯伯,以前他经常给你带巧克力。” “是姐喜欢。”秦砚池官方的按规矩回答:“戚伯伯。” 秦老爷脸色一怔,很快恢复正常:“哎,这位是戚伯伯的女儿,戚曼,刚从外面回来。” “曼曼,这就是秦砚池。” 戚曼乐呵呵地看着秦砚池,眼睛像上了胶:“我知道的!我跟秦少帅前两天才见过。” 秦老爷笑道:“哎呦?前两天才见过啊。” “对啊,偶遇的。” 第27章 单纯用不上你 秦老爷满意地跟戚老爷搭话:“这两孩子还没正式介绍就见上了,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秦砚池冷冷地应道:“虐缘也不一定。” “嘶!你这孩子说什么呢!”秦老爷尴尬地笑着,“曼曼别生气,我这孩子从小就不会说话,都怪我给他惯坏了。一会儿我让他罚三杯,给你赔不是。” “不用不用,我觉得秦少帅年轻有为,本该就是这样意气风发。” 秦砚池没打算跟这些人纠缠下去:“先去工作,今日有事。” 秦老爷让人先安排戚老爷入桌吃饭,自己去个洗手间,实则转身就往秦砚池的办公室走去:“平时没见你工作,今日戚胜贤来,你怎么也得去吃这饭。” “今日真有事。”秦砚池头也没抬,手里拿着一叠文件,“正好你来了,签个字。” “哎,你跟你老子怎么说话呢!” 秦砚池从办公桌跨过去,把文件夹一递:“秦大帅,请签字。” 秦老爷疑惑地把眼神从秦砚池身上转到文件:“你怎么开始关心劳工薪酬发放落实这事了?” “你签不签?” 秦老爷一听这欠揍的语气,文件夹一合往桌上一扔:“吃了饭,我就签。” “秦老狗,你卑鄙。” “承让。”秦老爷说完往门外走去,“快点,超时我可不签。” 秦砚池拿着文件烦躁地跟了过去,官场上的阿谀奉承被表现了个淋漓尽致,唯一烦躁的是坐在他旁边的麻雀,从他一落座就叽叽喳喳个没完,令人甚是心烦。 戚曼给自己倒了杯酒:“这杯我敬秦少帅,以后的工作中多多指教才是。” 秦砚池压根没瞧她,起身:“一个小时,该做事了。” 秦老爷摆摆手:“急什么,这才到哪?” “看来得叫几个报社来看看,秦大帅是怎么在工作时间大摆宴席。” “虎毒要食爹了?” 戚老爷笑起来:“我看他倒是有你当年的风范。” “哎,陈年旧事不提了。” 秦砚池见秦老爷不回他,单手拎起大衣离开席位:“倒也不是非签不可。” “你敢走!” 僵持不下之时,还是戚曼跑了过去:“秦伯伯,我才刚来也想好好跟秦少帅学学。” “年轻人多学习是好事,文件拿来。” 戚曼见秦砚池不动,从他臂弯里抽出文件夹递给秦老爷。 秦老爷签完递给戚曼,笑着朝秦砚池的方向扬了扬头,惹得戚曼低下了头一脸娇羞。 秦砚池夺过文件,扯出其中的一张,对他的副官下命令:“即刻出发。” 戚曼身着貂皮,戴着一个洋帽子,快步跟在秦砚池的身后:“秦少帅,我以后就是你的秘书,你有什么事安排我就好。” “我有秘书,既然你是秦大帅安排进来的,你去找他。” 戚曼感觉秦砚池太冷,那个表情看起来就很凶:“秦少帅,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偏见?我是凭着本事进来的,并不是你觉得的走关系。” “多心了,我只是单纯用不着你。” 第28章 他跟传闻好像不一样 戚曼一路小跑着才能跟上秦砚池,几句话被气得停住脚步,也可能是吓的,因为秦砚池此时带着一批手下停在一家小型的舞厅前面。 那种小地方如此晦气,她怎么能跟进去。 戚曼拎着包包站在门外,几分钟过后秦砚池才带着人从里面出来,接下来他们又去了工坊、店铺…… 江书瑶从牛大壮家里出来的时候就听见街上有人在议论,说秦少帅在临城乱抓人,又有人说民安米店的老板也是个坏种,狗咬狗都不是好东西! 民安米店……难道是因为被打断腿的牛大壮。 江书瑶回家的时候特意从民安米店路过,正好碰到几个军人把两个人从店里拖出来,她心里第一次有些开心,秦砚池好像也不像临城百姓说的那么暴戾。 已是冬季,临城今年的第一场雪渐停,太阳落山后街道上有些冷清,银装素裹的天地让人心里也跟着空荡。 江书瑶想起以前下雪,她总爱在江家大院里独自堆雪人,父亲江发成看到就会跟她一起玩。 但是江发成在室外待不了多久,一盏茶的功夫他就开始膝盖疼。 她蹲下身捧起一把雪,囔囔着:“也不知道爹什么情况。” “哎?瑶瑶?瑶瑶!” 江书瑶担忧之际,前面传来熟悉的声音,她拍拍手起身看到一抹大红色:“唐霜。” 红衣少女朝着江书瑶飞奔过来,一把揽住她的脖子:“瑶瑶,真的是你!你怎么没去学校啊?” “嗯……挺一言难尽。” 红衣少女叫唐霜,是她以前学堂的同学,也是近几年江书瑶唯一的朋友。她的鼻子冻得通红,朝着手一个劲的哈气,搓搓手又放在鼻子上热一下,看到对面的咖啡店她拖着江书瑶就往那边走:“冻死人了。那里有个咖啡店!先进去。” 江书瑶看到咖啡店,迟迟没迈出步子。 唐霜没扯动江书瑶:“怎么了?” 江书瑶面露难色:“呃……我今天没带钱。” “那有什么。”唐霜笑着露出一对小虎牙,“一杯咖啡而已,我请你。” “啊,可是……” 江书瑶想说她以后都没钱了。 她还没开口,唐霜不由分说地把她拖了进去。 咖啡店的服务生看到两人,直径朝着穿着更好的唐霜走过去:“小姐喝点什么。” “两杯黑咖啡就好。瑶瑶,你是不去学校了吗?” “目前是,我去秦公学堂了。” 唐霜瞪着大眼睛:“哇!我以前知道你有钱,但我不知道你家这么有势,那可是秦公学堂哎。” “不是不是。” “我懂!你不用解释。”唐霜懊恼地杵着下巴,“以前你也没说过你家在哪,我看你最近都没来学校,都快担心死了。哎,你知道陶子良那个癞蛤蟆,他还没放弃你呢,要是知道你去了秦公学堂,他就该识相点!……” 江书瑶一直等唐霜把想象的说完,才把她无家可归流离失所的事情告诉她,当然隐去了她和秦砚池以及陪夜的事情。 “所以我现在……很穷,能去秦公学堂也是亭云哥花了好大的力气。” 第29章 危机 唐霜喝着咖啡:“啊……瑶瑶不难过。你要是没住处,先去我家吧?” 江书瑶连连摆手:“不用,我找了个包吃住的活。” “那好吧。”唐霜拉起江书瑶的手,“瑶瑶,你有难处一定要告诉我,你是我最好的姐妹。或者你想吃什么就告诉我,我们一起去,就跟以前一样。钱就当我借你的,以后你再请回来。” “谢谢你唐霜。” “说什么谢。” 江书瑶有些怀念以前和唐霜一起胡吃海喝的日子,那时候她们的身份对等,而现在总是有了高低之分。 她不是那种一直占别人便宜的人,相反她每一笔都算得很清楚,很多时候宁愿让别人欠着自己,也不让自己欠着别人。 “唐霜,我记得你姨夫是不是在局里工作?” “是啊,怎么了?” 江书瑶不想麻烦别人,可现在天一天比一天冷,不晓得监狱那个地方,她爹能不能熬得住。 “想让你帮我打听个人。” “谁啊?” “江氏纺织厂的江发成。” “哦,我不认识,不过我回去问问我爸。他是谁啊?” “一个亲戚。” “哦,那我有消息就去告诉你,可是我怎么找你。” 江书瑶想了想把报社的地址告诉了唐霜,唐霜是个很好的朋友,执意要家里的车夫送她回去,但是江书瑶怎么敢说自己在秦楼工作,于是撒了个谎去了报社。 桑小琼看到江书瑶有些惊讶:“出来说。” 两人走到天台上,桑小琼双手环胸看着她:“找我要钱来了?” 江书瑶摇摇头:“不是。” “立冬又病了。我现在手头有点紧,自从那天之后,老东西给我的钱比以前紧,你先拿着这五个银圆,后面的我一定补给你。”桑小琼说话的时候云淡风轻,似在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 江书瑶看到桑小琼的手腕上又多了好几道新鲜的红痕,连胭脂都没盖过,问道:“他又打你了?” “是啊,他喜欢打我,兴奋的时候打我,不高兴也打我,骑在我身上,还不忘记打我……可是这些不过是身上的痛,身上的痛我能忍,心里的痛该怎么忍。” 江书瑶知道她在说什么。 “那天我当着立冬的面,说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当我的孩子,可是事实是,不是什么人都配当妈。”桑小琼眼里有泪,她抬起头硬生生把眼泪转了回去,“他喊我小姨的时候,我感觉我还不如死了。” 江书瑶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想了半天只憋出几个字:“立冬会理解的。” “是啊,他会理解。”桑小琼吐出一个烟圈,自嘲地笑起来,“就是因为他会理解,所以他那日看懂了我的意思。可是……他才七岁啊。” “每个人都很难,会过去的。有时候你认为过不去的坎,多年以后发现自己已经跨过去很久了。”江书瑶把那五个银圆放在了石栏上,“钱先欠着,另外少抽点烟,立冬不喜欢。” 江书瑶从天台上走下来的时候,桑小琼还站在高处,忽明忽暗的星点,距离被放远了些,最后被掐灭。 天色渐暗,江书瑶快步穿过一个巷口。 突然,一只手伸出来捂住她的口鼻,把她带进小巷: “江书瑶,好久不见啊。” 第30章 危机 江书瑶挣扎着,身后的男人却更加兴奋,把她扣按在墙上。他对着江书瑶的头发吸了一口:“知道我有多想你吗?我劝你别叫,也少受些苦。” 男人刚把捂着江书瑶嘴的手放开,她便喊大声喊道:“陶子良!你放开我!救命!救命啊!” “臭婊子,你在床上也是这么叫的吧?你叫啊,你越叫我越爱听。”陶子良嘴上这么说着,却警惕地抬手看了一眼巷子。 “救命!有没有人!” 陶子良生气地甩了一巴掌在江书瑶的脸上,霎时她的脸上浮现出一片红印:“让你叫!一会儿让你叫个够。” 江书瑶被打得脑袋发懵,但是她不能认命,依旧大喊着:“有没有人,救救我……” 陶子良快速从身上抽出一根麻绳把江书瑶的手捆住,又打了她一巴掌:“你叫破喉咙也没人会理你,这是我的地盘。” “陶子良,你放开我……” “放开你,那怎么成。江书瑶你最好乖点,把我伺候舒服了,我一开心说不定就让你跟了我。” “我呸!”江书瑶一口口水吐了过去,“知道我是谁吗?” “你能是谁,陪夜赚钱的舞女?” 江书瑶捏着拳:“那天秦少帅说的,看来你都忘了。我是他的人,你确定要动我?” 陶子良听完江书瑶的话确实有些犹豫,可是他打听过了,秦砚池这人近来几年身边没什么女人,以前有过关系的屈指可数,那可都是临城鼎鼎有名的世家千金小姐。江书瑶这样的……他会喜欢? 江书瑶看到陶子良的反应,继续说道:“你放了我,今日的事情我不跟你计较。可你要是不放……” 陶子良犹豫不决地思考着江书瑶的话,那日秦砚池可是亲口承认他们两睡过。不过万一秦砚池是喝多了?认错人?被下药?……秦砚池那样的人,身边有点风吹草动,临城的世家小姐不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呵,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信吗?”陶子良一手掐住江书瑶的脖子,猥琐地笑着亲过去。 江书瑶蓦地瞪大了瞳孔:“秦砚池!救我!” 陶子良神色一变,赶紧低头转过去:“秦少帅,误会。” 正是这个时候,江书瑶看准陶子良的脚,往前跨一步朝着他的脚尖猛地踩下去。 本就是冬天,冻僵的身子磕磕碰碰痛感翻倍。 陶子良吃痛抱着脚,这才发现上当受骗:“婊子,敢骗我!” 江书瑶没犹豫使出全力,朝着他的裤裆再补上一脚,之后顾不得手被捆住拔腿就跑,边跑边大声地喊:“救命!救命!” 冬天商贩关门早,一路上她都没碰到人。双手被捆在身后,跑步失去平衡,慌忙中一个不小心,脚下一滑摔了下去。 陶子良的声音由远及近,看到江书瑶摔倒,他淫笑着走过来:“跑啊,你怎么不跑了?” 江书瑶挣扎着站起来,不回头地往前面跑,刚跑了三十多米一头撞在一堵墙上。“哎呦!” 那堵墙伸手扶住了她,江书瑶这才发现她撞到了一个人,抬起头一看,这张随时冷清的要债脸,不是秦砚池是谁? 第31章 “怕吗?” 江书瑶吸了吸鼻子,不知道是因为秦砚池的胸口撞得她鼻子发酸,还是被陶子良吓着了。 总之她很想哭,她也确实哭了,满腹的委屈在看到秦砚池的刹那全部迸发出来。“秦……秦少爷。” 秦砚池蹙着眉看着江书瑶的手,这捆的……也不是不可以试试。 他清清嗓子,帮她解开绳子:“跑什么?” “有人,有人追我。”江书瑶转过身指着黑暗的街,“人……人呢?” 秦砚池眼里闪烁着一缕幽光,他示意了一下身边的张副官,张副官立马带着人从街道巡查过去。 江书瑶紧紧地站在秦砚池的旁边,想伸手去拽他的衣角又不敢,手停在衣角一拳外握紧。 她抓住了一丝空气,却好像抓住了他的衣裳,满意地笑起来,满腹委屈消失殆尽。 “怎么了?”秦砚池看到了她脸上的红印,手放在江书瑶的头上摸了摸:“没事了。” 江书瑶愣了半晌,秦砚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摸了她的头发,这么暧昧的动作传出去那还得了,临城的千金小姐会把她生吞活剥。 张副官搜查后未发现异常,附在秦砚池的耳边说了几句。 秦砚池看了看周围的房屋,抬手做了个动作:“收队。” “秦少帅,不查了?” “走。” 江书瑶急忙拦住他,倒不是气恼秦砚池收队,而是她怕秦砚池认为她为了接近他而故意说谎。她指着街说:“秦少爷,我……我没有说谎。” “我知道。”秦砚池的目光落在江书瑶红肿着的脸上,手一伸把她横抱起,“回家再说。” “秦少爷!” “嘘,不想被纠缠的话,乖乖闭嘴。” 江书瑶乖乖勾住秦砚池的脖子,陶子良说这个地方是他的地盘,应该是秦砚池发现了什么。 黑暗的房间里闪烁着一点淡淡的光,一个穿着毛呢大衣的男人对窗而站,陶子良唯唯诺诺地站在远处:“先生找我。” 男人掏出一把匕首把玩着:“今日你抓了一个女人啊。” “啊……那个小娘们是我同学,我们早就在一起了。” “你可以玩任何人,但她不行。” 陶子良一想起江书瑶那张脸,就抑制不住的兴奋,可眼前的人他不能得罪。 “先生,那个小娘们真的是我相好,女人嘛,就喜欢玩些欲擒故纵的把戏。” “听不懂我说的吗?”男人转身,匕首从手里飞出去,从陶子良的耳边飞射过去,陶子良的招风耳被划了一道口子,鲜血混合着冻疮的黄水滴在衣裳上。 陶子良捂住耳朵,吓得瑟瑟发抖:“听懂了,懂了先生。” “再有下次,一只手。” “是是是。” 男人温和地饮着咖啡,好像刚刚玩匕首是个错觉,他露出一个阴翳的笑脸:“出去吧。” 陶子良出了门对江书瑶的怨恨更甚。 一个陪夜的臭婊子而已,怎么好像在意她的人还不少。 江书瑶被秦砚池抱了一路,回到家的时候只有小敏在二楼上收拾着秦砚池的书房。 她低了低身子:“秦少爷好。” “嗯,下去吧。” 小敏看看秦砚池,又看看江书瑶,眨巴着眼睛心想着:咦,这不是回家听的爱情故事照进现实吗,他们俩还蛮有夫妻相的。 秦砚池没在意小敏的眼神,门一关,歪头盯着江书瑶的脸:“怕吗?” 第32章 江书瑶,求我 江书瑶被问得一僵,她认真地鞠躬:“怕,今日的事情谢谢秦少爷。” 秦砚池没说话,伸出手欲碰江书瑶的脸。 江书瑶低头一避:“少爷,我确实很感谢你。” 秦砚池的手没碰到她,笑了笑:“谢谢就算了?” 江书瑶琢磨着,要是秦砚池没出现在那里,她应该已经被陶子良玷污了,而且陶子良怕她和秦砚池有什么关系,很大的可能就是来个杀人灭口死无对证。 换句话说,秦砚池的出现不仅保住了她的身子,还保住了她的性命。 “秦少爷,我会好好赚钱。” “你觉得你值多少钱。” 江书瑶总觉得这句话似曾相识,脸一红:“我会好好工作,一定会还清秦少爷的债。” 她再次鞠躬虔诚地道谢,然后打算开门离开。 她的手刚碰到门把手,手腕立即被秦砚池的手扣住。 “江书瑶,那垃圾可不会放过你。” 江书瑶瞪大着眼睛:“你看到他了?” “是。” “那……”你为什么不抓他? 江书瑶有些心凉,可是她立刻收住后面的话。 她只是一个命比纸薄的人,期待什么呢?期待他一个少帅为了她,动用势力去找陶子良和他身后的人算账吗? 配吗?江书瑶,别忘记自己的身份。 “秦少爷,不管怎样谢谢你。”江书瑶苦笑着要抽回自己的手,可是秦砚池牢牢地钳着她丝毫未松,再用力就有些生疼。 秦砚池目光落在她的脖颈上:“我会帮你。” “啊?”江书瑶一时思路没跟上,他当时什么都没做,现在又说会帮她是什么意思。 秦砚池将她拉进自己,凑到她的耳边。 “前提是你求我。只要你求我,我会帮你。” 他的呼吸有意无意地落在她的耳后,惹得江书瑶脸比刚刚更红了一个度。 江书瑶石化在原地,求他?怎么求? 陶子良确实会阴魂不散,若是能得到秦砚池的庇护,她能解决百分之二十的危机,另外的百分之八十来自觊觎秦砚池的那些大小姐。 当然如果他愿意出面,那么所有事都不算事情。 江书瑶抬起眼看着秦砚池,求人……她没学过。 不过,值得一试,就像第一次跟他上床。 “秦少爷,求你……帮帮我。” “帮你什么?” “求你……保护我。” 秦砚池眼眸微眯,似有笑意蔓延开,目光在她的身上流连。 他松开她的手:“去洗个澡,然后过来。” “啊?” 秦砚池眼里有些异常,江书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浑身脏兮兮,就像一只被遗弃在外面的小流浪狗。 江书瑶本想去平房里的公用洗浴室,但是洗浴室旁边就住着人,深夜怕水流的声音太大。 总不能在他的屋洗吧?成何体统! 思索之际,一件白色的衬衫朝她丢过来。 “去。” “哦。” 压根没得选。 江书瑶抱着衣裳走进浴室,她明明从江家出来没过多久,可在这样的大浴缸里洗澡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 舒服,热腾腾的水包裹住全身,连心情都变好不少。 第33章 我允许你上手 江书瑶洗完后套上秦砚池的衣裳,大大的衬衫刚好盖住大腿三分之一。她站在原地不敢出去,在她的眼里这衣服也不够长,跟裸着没什么区别。 水声已经停了好一会儿,秦砚池放下手里的书:“洗好就出来。” 江书瑶畏畏缩缩地抱着脏衣服,努力地挡着大腿,可是一走路就遮不住。 “躲什么,你全身上下我哪里没看过。”秦砚池没抬头,拿过药箱:“毯子披上,过来。” 江书瑶看到床上的毯子,拎起来把自己裹了个严丝合缝,再朝秦砚池慢吞吞走过去。 “坐下。”秦砚池递给她一个永安牌的医用橡胶冰袋,“敷脸上。” “哦。” 秦砚池拿出棕色的瓶子,江书瑶一闻就知道是碘酒。 江书瑶的手被麻绳绑过,有些地方被绳子磨破。他拉过她的手,用棉签细致地给她手腕上的红痕上药。 秦砚池的动作轻柔而缓慢,江书瑶的眼睛不自觉地落在他的脸上。 许是感觉到被注视,秦砚池抬眸看向她,一时四目相对。 江书瑶尴尬地收回眼,轻了轻嗓子:“秦少爷,其实我自己可以来。” 秦砚池扫了一眼江书瑶,冷笑:“你可以?” 江书瑶一时语塞,她规矩地起身又是一个九十度的鞠躬:“谢谢秦少爷……” 秦砚池没看她,把桌上的碘酒棉签一一放进药箱。 没有听到秦砚池的回答,江书瑶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秦少爷,那我就先走了。” 江书瑶偷瞄了一眼秦砚池,他依旧没出声,且当他是默许了。 人刚刚走到门口,秦砚池的声音冷冷地响起:“江书瑶,求人要有求人的样子。” 江书瑶回过头,紧紧地抿着唇:“要不……我给你跪一个?再磕三个响头。” “……”秦砚池洗完手,“跪嘛……哪种跪。” 江书瑶自言自语:“呃,跪还能有好几种?” 秦砚池看着江书瑶的手和脸:“今日不想看你跪,来点别的。” 江书瑶舒了口气:“秦少爷还想让我干什么?” 秦砚池慢悠悠地走到江书瑶前面,抬起手拽住灯线往下一拉,屋里的亮光暗下来,暖黄的台灯透着温馨的暧昧,某种情绪在两人之间蠢蠢欲动。 “脸还疼?” “好多了。” 秦砚池把江书瑶手里的冰袋抽走,指头从她的下颌骨一路摸到下巴,语气轻佻:“倒不是我想让你干什么,而是我想……” 江书瑶思绪轰隆一声炸开,再次想起之前他说的话,刚刚冰袋敷过的脸又烧得滚烫。 “你……”她嘴唇动了动,“不行。” “不行?嗯?” 秦砚池没给她继续说话的机会,直接把她横抱起来丢进大床,双手撑在她的两侧,倾身压上去。 暧昧的气氛愈加不受控地发酵,江书瑶被迫看着他的脸。 许是受了诱惑,她竟是鬼迷心窍地抬起手指,拨了拨他额前的碎发。 秦砚池从喉咙处溢出一声低笑:“我好看吗?” 江书瑶恍然大悟放下手,秦砚池却一把抓住,握着她的手往下带,低哑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蛊惑:“我允许你上手。所以,做吗?” 第34章 用身体回答? 江书瑶手指动了动,别开脸不看他。 这个男人,总是这么直白的语出惊人。 秦砚池松开手,捋了捋江书瑶的头发:“用身体回答,嗯?” “不是……唔……” 秦砚池低头,嘴唇落在江书瑶泛红的唇上,不像前几次霸道的横冲直撞,这次柔软而温和。 很难想象他明明是那么凌冽霸道的人,此时却像是羽毛划过微风,带着淡淡的大红袍茶香。 江书瑶身体比嘴诚实地闭上眼睛,心脏在疯狂地跳动,短暂地分开之后,他又含住了她的唇轻轻地吮吸,麻麻酥酥的感觉将她的意识逐步抽离。 秦砚池吻过她的脖颈、锁骨,再逐渐往下……手抚上她的细腰,手指带着电流隔着薄薄的衬衫蔓延至全身。 江书瑶觉得自己的身子似在融化,甚至有些心甘情愿地去贴合他。 秦砚池呼吸沉沉,压抑着身体里的野兽,身体紧绷得厉害:“喜欢吗?” 江书瑶不知道怎么回应,眼神迷离而带着渴望。他没再隐忍,想要得到的念头在几秒钟内失控,带着她沉迷在旖旎的深夜。 …… 两人呼吸的交织不知过了多久,江书瑶终于松开被子,像是一只慵懒的猫。 秦砚池用手肘撑起身子从后面抱住她,怀里的小女人累得眼睛微合,感觉到被抱紧,她的呢喃里似有撒娇:“唔……别烦我。” “你睡你的。”秦砚池抱起江书瑶走进浴室,刚把两人洗干净,莫名的躁动又开始雀跃。 秦砚池无奈地帮江书瑶擦干头发,后者一靠近床榻就舒舒服服地埋进去。他再次朝她压上去,碎发扫过她的脸,弄得痒痒酥酥。她挠了几下脸,口齿不清地呓语:“好累~嗯~” “睡吧。”以后有的是机会。 秦砚池在江书瑶的脸上亲了一下,随手关掉灯,把她轻柔地揽进怀里。 是个美好而又刺激的夜…… “小瑶呢!叫她把院子扫了。” 江书瑶是被钱管家的声音吵醒的,她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秦砚池并不在屋里。 陌生的环境和凌乱的床铺提醒着她,昨晚上她再一次和秦砚池睡了,再看一眼屋里的钟,不过才六点半。 “还好不会迟到。”江书瑶的小肚子有些胀痛,她忍着不适下床,把床上的床单被套换干净,又偷偷地贴在门上听外面的响动。 钱管家还在絮絮叨叨:“这个小瑶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竟然敢一晚上不回来。那天我说的话,她是一星半点儿都没听进去。” 江书瑶等人声走远,心惊胆战地裹着毯子回到自己的屋,换好衣服又去打扫院子。 忙活一个半小时,却没见着秦砚池的人影,她杵着扫帚看着门:“这么早去了哪里?” 连江书瑶自己都没意识到,她竟开始下意识地关注秦砚池。 打扫好卫生,又跟钱管家打了声招呼,她才抱起书准备往秦公学堂跑。 钱管家扶扶眼镜:“小瑶,你等会儿。” 江书瑶想起钱管家早上的抱怨,有些心虚:“钱管家,怎么了?” 第35章 送文件 江书瑶本以为钱管家会再次提点她,没想到这次钱管家却没多说什么,只是吩咐道:“秦少爷打电话来说,他有份文件落在桌上,让你去秦公学堂的时候绕去秦氏官邸,到了说明你的来意,小敏会带你进去。” 江书瑶记得这个名字,以前负责收拾秦砚池的书房,后来她回了几日老家,然后就没见着了。她顿顿地开口:“小敏?” “嗯是,小敏的娘本就是秦老爷二姨太的丫鬟,秦少爷考虑她们见面难,让她去秦公馆了。哦,忘记跟你说,以后你负责小敏以前的工作。” “哦,好的,钱管家。” “赶紧去,文件在书房的桌上。” 江书瑶点点头快步跑上楼,书桌上果然放着一份文件。她拿起文件装进自己缝的书袋里,又抱着笔记本往秦氏官邸跑。 秦氏官邸建筑中西合璧,传统的中式楼阁和北欧的西式建筑相得益彰。 江书瑶是第一次站在如此恢宏的建筑前面,她仰着头欣赏了好一会儿,太阳刺痛她的眼也不在乎。 戚曼刚好从车上下来,刚下车就看到江书瑶站在秦氏府邸的前面,眼里有着隐藏不住的震撼。 戚曼随意看了一眼江书瑶看的方向,走过去:“你是什么人?” 江书瑶收回目光,自然而然地回道:“哦,小姐好,我给秦少帅送一份文件。” 戚曼总觉得眼前这个土狗有点眼熟,但是想不起在哪见过,只是看她有些好奇:“你刚刚在看什么?” “我在看秦氏府邸,好壮观。” 戚曼心道‘果然土包子’,眼里带着几分鄙夷打量着江书瑶:“有什么好看的。” “秦氏官邸极其讲究风水学,青龙白虎列两旁,以小博大居正中。而且中式阁楼极其……” “什么乱七八糟的。”戚曼可没耐心听这些,伸出手道,“文件呢,给我。” 江书瑶看到戚曼的手往后退了几步:“抱歉,文件我得亲自送去给秦少帅,钱管家吩咐的。” 戚曼来秦公府邸以后,连秦砚池的面都没见着几面,她艰难地早起,去收拾秦砚池的办公室,但是他一次都没出现过。 想起这些,她心里就来气:“你听不懂话吗?我是秦少帅的秘书,什么文件你给我就行。” “不行,我要亲自送到。” 戚曼没想到眼前这个土包子竟然敢忤逆她,在她的世界里,还没有人敢对她说不,今日这文件她是非夺过来不可了。 “我说让你给我。”戚曼跳上去就开始抢江书瑶的包。 秦氏官邸前有人打扫过积雪,只留下一滩滩的水渍。 江书瑶护着一大摞书又捂着布包,戚曼看清楚她的书,一把抓过江书瑶的书用力一扯,怀里的书七零八落地掉在地上。 江书瑶发出一声惊叫:“书啊!我的书!” 她的书得来不易,都是方亭云找人借的,她再三保证用完后会还回去,现在却弄脏了。 “你!” 戚曼得意地看着江书瑶:“是你自找的。” 第36章 送文件 江书瑶蹲下去手忙脚乱地捡书,又怕文件沾到地上,只能往身后一挪。 戚曼看准布包,在江书瑶捡完书后,跑过去一把抽出文件。 江书瑶反应也快,一只手抱紧书,另一只手快速抓住文件的一角。 两人僵持不下,戚曼蓄力双手去拉,江书瑶生怕重要文件被抢走,也互不相让。 拉扯之间,厚厚的文件夹板突然散开,大风不合时宜地吹起,文件如天女散花地散了一地。 戚曼惊呆了:“看看你干的好事!” “不是我!”江书瑶辩解着又开始捡文件。 戚曼看事情演变成这样,转头就往秦氏官邸里走去。 地上的水渍多脏多凉啊,她才不会去碰呢。 江书瑶把沾了水的文件一张一张捡起,当看到其中一张的时候,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石化。 那是一份调查结果,被调查人是江发成,调查结果江氏纺织厂材料符合标准,纺织厂女工亲口承认未被侵犯。 日期是入狱前一日,可是为什么她爹还是被抓了? 江书瑶眼中起了雾气,把地上的文件全部捡起跑到墙边一一翻看,她还在一大叠文件里面找到了一张抓捕令,上面的签名是秦砚……。 沾了水看不清,再往后翻几张,上面的签名都是秦砚池。 秦砚池…… 江书瑶的脑袋轰隆炸开,感觉上天给她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 她走到如今的境地是因为江家的覆灭,为了救江家和她爹,于是她成了秦砚池的人,再被迫去到秦楼,可是所有事情的源头,竟然是来自秦砚池。 多可笑。 江书瑶的眼里有泪滚落,滴在文件上晕染了一大片墨迹。 “小瑶,你在这啊!” 江书瑶听到小敏的声音赶紧把文件打乱揣在怀里:“小敏。” “我听说送文件的人来了,出来又没看到。你躲在这干嘛?哎,你哭了?” 江书瑶咬着唇,喉咙如同哽着鱼刺说不出话。 小敏观察力很强,她看到文件上的水渍:“掉水里了啊?你是怕文件弄脏被责罚?” 江书瑶眼睛动了动,点点头:“嗯。” 小敏拉着衣袖往文件上按了几下,挑眉道:“小事小事,秦少帅在呢,他不会怪你。” 好一个秦少帅在。 江书瑶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小敏把文件放进江书瑶的布包里:“走吧,先进去屋里等。” “好。” 小敏还有事情要忙,把她带到办公室外面的接待室,她就去忙了。 门被突然打开,戚曼趾高气扬地走进来,丢了十个银圆在地上:“喂,今日的事情你知道该怎么说吧?钱给你,一会儿敢提我半个字,我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只是一个奴婢而已,我可是秦家未来的少奶奶,有的是办法收拾你。” 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呵…… 果然民斗不过商,商斗不过官。 可是,她就是想斗呢,毕竟她现在好像也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江书瑶捡起十个银圆放进口袋,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戚曼高傲的走出去,屁大点事情,在的世界里就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情。 第37章 所以你在告状? 秦砚池打开门看到江书瑶面无表情地坐在凳子上,走了过去脱下白色的手套扔在桌上:“来了?” 江书瑶抽出文件:“秦少爷,文件落水里了。” 秦砚池伸手去接文件,江书瑶却已经把文件放在桌上:“倒不是我的错,而是我来送文件的时候,那天在医院里看到的那个小姐非要抢,一扯文件就散在地上,有些沾了水。” “哦。”秦砚池根本不关心文件,倒她今日有些反常。“所以你在跟我告状?” “不,我只是觉得谁的错就该谁负责,与身份无关,错了就是错了。我的错在于没保存好文件,秦少爷要责罚我无话可说。” “责罚?”秦砚池挽着衣袖口走近江书瑶,她却一连退了好几步。 秦砚池微眯起眼睛,抬手朝着江书瑶伸过去。 江书瑶神色一变,宛若一只受惊的兔子,连忙往旁边跳。 “你在怕我?”秦砚池从江书瑶身后的书架上拿下两本书。 “没有。”江书瑶想起昨日的事情,胃部一阵反胃。她拼命把这种不适压下去:“秦少爷,我要去上课了。” “书。”秦砚池示意了一下桌上。 江书瑶看了一眼,那是方亭云那天想带她去图书馆借的医书,稀有的外科手术记实。 如果是往日,她说不定会抱着书旋转三百圈,可现在竟然一点也不觉得高兴。 “多谢秦少爷,不过我目前用不上,我以后会去图书馆借的。” 说完,江书瑶打开门跑了出去,有他在的房间,多待一刻都恶心。 衬衫上的粘稠液体让秦砚池很不舒服,索性解开两个扣子重新坐在沙发上,困意袭来他仰头往后一靠开始闭目养神。 他后半夜出秦楼,带着人去了一趟码头,从青袍帮的手里抢走一批大烟膏子,其中一个带头人竟然是陶子良,可惜让他给跑了。不过也不是没收获,陶子良像丧家犬似的逃跑的时候,一颗子弹打在他的手臂上,那只手大概率是废了。 “戚小姐。” “嘘。” 戚曼站在门口看到江书瑶跑出去,秦砚池也没找她,估计那丫头是听进去了。 听进去就好。 戚曼悄悄推开门,拿了一件衣服靠近秦砚池,从胸口开着的地方正好可以看见一片小麦色的皮肤,她害羞地转过身,笑意爬上她的脸。 戚曼安慰着自己秦砚池这样冷淡的性子,就得女孩子主动些,再次朝他走过去。 人刚刚靠近沙发,秦砚池蓦然醒来,戚曼举起的衣服顿在半空,而他手里的枪已经对准了她的眉心。 戚曼吓得一身冷汗:“秦少爷,是我。” 秦砚池看清来人收起枪:“你来干什么?” “我……我看到秦少帅小憩,送衣服来了。” “出去。” 戚曼尴尬地转身,想留却找不到借口:“噢。” 秦砚池起身看到桌上的书,心里一阵烦躁,想起她早上的话,又说道:“等等。” 戚曼心里一喜,乐呵呵地笑起来:“秦少帅,我能做点什么吗?” 秦砚池却拿起那一叠文件拍在戚曼的身上:“听说,你想要这些文件?” 第38章 蠢女人 “我……”戚曼接住文件急忙否认,“我没有啊!是不是那个小丫鬟说什么了?真是胆子大呢,自己做错的事情怎么敢推到别人头上,这丫头也太没规没矩了,就是欠收拾!你打她一顿,她肯定就全招了。” 秦砚池从戚曼手里拿过文件,凌厉的眼神吓得她身子开始颤抖。她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就是看她抱着太多书,想帮帮她忙,没想到我们一扯就散了。” “是吗?看在你爹的面子上,我不会动你,但你最好别动其他歪心思。不然……我不介意让你爹换个养老的地儿。” “秦……秦少帅,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怎么可能会有歪心思,我……我……”戚曼咬着唇把后面的话吞进肚子,我只是喜欢你而已啊。 “滚。” “秦少帅,我……”戚曼再次看到秦砚池的眼睛,她像是被摄魂一样憋着一口气走出去,直到出门看到人才重获久违的空气。 秦砚池坐到椅子上,把小敏喊过去,让她把早上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一遍。 只是因为文件掉在水里就哭了?这可不像她。 秦砚池让小敏出去,拿起文件开始翻阅。 只是匆匆一遍,他看到了江发成的抓捕令和调查结果,文件上的泪迹已干,只留下一朵晕开的花印。 秦砚池合上文件,蠢女人。 张副官刚拿着一叠文件走到秦砚池的办公室,就看到秦砚池走出去:“秦少帅,下午有个会议。” 秦砚池瞥过去,张副官一下子了然地退到一边:“会议结束后把报告给你。” 江书瑶一整节课心神不宁,直到先生用书拍了一下她的桌子,被吓了一跳才回过神。 先生从江书瑶身边走过,看向学生:“作为医者,不能有半分马虎,尤其是不能走神。” 江书瑶知道先生是在说自己,脸红成一片。 终于熬到下课,她却一点也不想回秦楼,也不知道去哪。 “瑶瑶!瑶瑶!” 江书瑶刚刚出秦公学堂,唐霜就跑上来。 “你怎么在这里?” 唐霜把一个热乎乎的烤红薯掰了一半放进江书瑶手里:“边吃边说,你让我问的人,我给你问到了。江发成,你那个亲戚,已经出狱了。” 江书瑶拿着红薯装作不在意:“他还好吗?” “还好吧,活着呢,就是听说断了两条腿。” 江书瑶手一抖,剥开皮的红薯掉在地上:“断了两条腿?” “给你,红薯我天天吃都腻了。嗯,你知道监狱那种地方,要是没有人打点的话,会受很多苦,只是两条腿已经很不错了。”唐霜把红薯塞在江书瑶手里,感觉江书瑶反应有些大,“瑶瑶你怎么了?江发成很重要吗?你们都姓江,不会是……” “想什么呢,我爸那边的亲戚而已。” “哦,不是你爸爸就行。我听说被打得骨头都露出来了,又不得医治,出狱的时候蛆都爬出来了,超级惨的。” 江书瑶的脸苍白苍白的,就连最爱的烤红薯都有些苦味:“唐霜,你一会儿要回宅子吗?捎我一段路行不行?” “没问题啊,我家司机在那。” 唐霜挽着江书瑶的手朝着车走去,刚打开车门,一辆雪铁龙汽车轰一声急刹车停在两人身边。 第39章 那得多……深入了解才熟 唐霜叉着腰就是一顿骂:“瑶瑶,你没事吧?你这人要死啦!会不会开车啊!” 有钱人家的大小姐都得知书达理,唐霜偏偏就是一身反骨,从小就上得树梢掏鸟窝,下得河里摸鱼,妥妥的女汉子! 江书瑶一眼就看清楚了汽车,她拉住唐霜:“秦砚池的车。” “秦砚池怎么了!有没有天理了!有没有王法了!” 当秦砚池点起烟,眼神朝着两人杀过来的时候,唐霜差点没吓晕过去:“瑶瑶,我头还在吗?” “在的。”江书瑶补充道:“他是秦砚池。” “秦砚池,秦家那个少帅?我还有命看到真人。” 江书瑶点点头。 “完了,你不早说。”唐霜看看秦砚池的脸又看看江书瑶,突然意味不明地笑起来:“哎?你们这不是那种……那种……” “什么?” “哎呀,就那种。” “啊?” “就那种话本上的故事。” “少看点话本故事,都是骗人的。” 唐霜在秦砚池再次看过来的时候挥了挥手:“秦少帅,误会,谁不知道你是这临城的天理王法。” 秦砚池没看唐霜,一眼扫过江书瑶:“上车。” 江书瑶被看得心里发毛,往唐霜身边挤了挤,挽住她的手:“唐霜,载我一段。” 唐霜脸上一副喜滋滋的表情,把江书瑶的手从手臂上扯下:“人家特意来接你。” “我跟他并不熟。” 秦砚池吐出一口烟:“不熟?那得多深入……了解才熟。” 江书瑶总觉得从秦砚池的口中听出了别的意思,她恼怒地去开唐霜家的车。 唐霜一下子跳上车,把车门拉起:“瑶瑶,吵架也挺正常。” “你答应载我一段的。” 唐霜露出笑脸:“刚刚是的,但是我想起来车里不够坐。” “不是还空着吗?” “不空不空,看错了。”唐霜拍拍司机的肩膀,汽车扬长而去。 秦砚池的烟已经抽完:“我记得我说过,同样的话我不说第二遍。” 后面有人开始议论:“那不是秦家的车吗?怎么会来秦公学堂?哎?站在车旁边的女的是谁啊?” 江书瑶不想被人知道她跟秦砚池有瓜葛,打开门上了后排。 秦砚池黑着脸一脚油门踩到底,汽车比以往都要快,江书瑶吓得扶住后座位。 车一路前行,却不是回秦楼的方向,窗外的景色越来越陌生。 江书瑶有些心慌:“秦少爷,我还有工作,麻烦你送我回家。” 秦砚池嗤笑:“回家?你倒挺适应。” 江书瑶听出他的意思:“秦少爷,我觉得我们该谈谈。” “你配吗?”秦砚池手搭在方向盘上,“来前面。” 江书瑶觉得今日的秦砚池跟前两日不一样,又回到第一次她见他的时候,高高在上以至于寒气逼人。 江书瑶把头歪到一边没动:“我们第一次的交易已经结束,后来那次你救了我,我欠你一个人情也算还了。秦少帅,我就是一个很普通的人,能不能放过我?” 秦砚池慢吞吞地挑起眼:“不能。” 江书瑶几近失控:“为什么!” “你好睡,我很爽。再说,你不是也很喜欢?” 第40章 取悦我,哄我高兴 江书瑶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一边是他的残忍,另一边是他的诱惑。 她捂住耳朵:“够了!你不要再说了!” 秦砚池眼眸森然,清亮的嗓音中压抑着怒气:“我最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他打开车门‘嘭’一声响,引得车跟着一晃,人已经上了后排。 她惊呼:“秦砚池,你要干什么?” 秦砚池朝着江书瑶猛覆上去,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暴风暴雨般地亲吻落下。 江书瑶一把推开秦砚池,慌乱中她手扬上去,手没碰到他的肩膀,却拍到了他的脸上,‘pia’一声在封闭的车里清晰而响亮。 她刚刚打了她。 江书瑶吓得神志抽离,在那一瞬间甚至看到太奶奶在对她微笑。 “我……我不是要……” 秦砚池顶了顶唇角:“你说这一巴掌,我做几次能补回来?” 他说着再次压上去,江书瑶双手抵着他的胸口:“不,我不会再跟你有任何的关系。” “哦?你确定?”秦砚池松开江书瑶,“江发成刚出狱两天,估计连医院都还没去。哎,你说他为什么没去?是因为不想去吗?” 江书瑶身子一震,刚刚的底气在顷刻间消散。又是一次要挟,她依旧没得选。 窗外的鹅毛大雪飘扬而下,秦砚池打开一截车窗,凛冽的寒风往车里吹。“下雪了,猜猜今日会死多少人?” 江书瑶坐直身子看向窗外,这才是临城的活阎王。 她紧紧握起拳,手心的纱布隐隐有红色透出:“放过我爹和江家,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外面的雪比刚刚下得还大,秦砚池关起车窗。 江书瑶在心里嘲讽着自己,刚刚还说着不会再有关系,可现在她再一次要跟他做,还真是可笑。 江书瑶往秦砚池的身边坐近了些,可他比她高,还是向后靠着,没有半分要迁就她的意思。她就只能扶着后座的靠背稍微起身,刚站稳秦砚池手一捞她就坐在了他的腿上。 秦砚池满不在乎地开口:“取悦我,哄我高兴,要我教你吗?” 江书瑶坐在秦砚池的腿上,冰凉的唇贴上去不带着一丝温度。她在努力,但在内心的抗拒面前,努力不值一提。 秦砚池睁着眼睛看到江书瑶的泪顺着脸掉下来,又是这一副上坟的表情。 “够了。”他一把打开车门,“滚下去。” 寒风灌进车里,江书瑶冷得打了个哆嗦。 江书瑶还没动静,秦砚池已经把她从身上推开。 他坐上驾驶座,冷声命令道:“下车。” 江书瑶从后排下车,开始往车的反方向走。 秦砚池刚驱动车起步,却发现江书瑶下车没关后车门。看着后视镜里的女人,骂了句“可恶!” 他也懒得下车关车门,开着后车门驶出去千米,那抹身影已经被甩到后面直至不见。 天寒地冻加上狂风呼啸,秦砚池的车速终是慢下来,一想起那个女人就心烦,他秦砚池做什么何时需要向别人解释。只要他想,别说一个女人,女人她妈,她妈的妈,也得给他弄来。 哦,那倒大可不必。 “讨厌的女人。”秦砚池一掌拍在方向盘上…… 第41章 这个女人就是来磨他耐心的! 车的速度越来越快,在宽阔空地上带来一个完美的漂移,朝着来时的路开过去。 江书瑶还在原来的路边走着,脸冻得通红,看到车她加快了脚步,甚至跑起来。 秦砚池的车刚到她旁边,她就蓄力跑一大段,他再跟,她就再跑。 “???” 这女人是上天派来磨他耐心的? “上车。” 江书瑶装作没听见继续跑,下车是他叫的,现在又让她上车。 这算什么? 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 不对。他可没给过甜枣,甚至她本来有一整棵甜枣树,是他把她的甜枣树连根拔了。 汽车猛地停在江书瑶前面,秦砚池的耐心已经所剩无几,他下车迈着阔步挡住她的去路,一把抱住她的细腰,整个人往肩上一扛再塞进车。 江书瑶拍打着车座位:“秦砚池!你就是一个疯子。” 后面的女人拳打脚踢吵吵闹闹,秦砚池刚起步,又一脚刹车停住。他不耐烦地吐出一句:“抓捕令上面的名字不是我签的。” 江书瑶拍打座位的手顿住,他知道了? 江书瑶想起那叠文件的编号,前面几分和后面几分明明都是他的签名。“不可能!前面和后面的几分都是你签的,笔迹也一样。” “是一样,还是像,你看清楚了么?”秦砚池的耐心在一点点减少,“我不屑搞这些。我要是对你家的纺织厂感兴趣,我会直接带人进去……” 秦砚池抬眼从室内后视镜中与江书瑶四目相对,温和的薄唇说着最是令人胆战心惊的话:“把他们都杀了。” 也是。 在整个临城,没人不知道秦砚池不守规矩,规矩在他那里就是个屁,他确实没必要搞这些手段。 江书瑶想起唐霜今天跟她说的话,她以为之前江大太太用了家里的钱去打点,可是没想到并没有。 眼下如果没有钱,他爹的腿没办法医治的话,以后会站不起来。 江发成的那几个姨娘更是不用说,当初一个个赚得金盆满钵,江家出事都说没钱。 “秦少爷,对不起……” “求人要有求人的样子,道歉也是。” “我……你能借一笔钱给我吗?” 江书瑶窘迫地搓着手,眉头拧成一根麻绳,心道:刚刚还在冤枉人,现在就开始厚颜无耻地借钱了。 “不能。”秦砚池停下车,“不过,看你表现。” 江书瑶钻到前面,还没站稳秦砚池已经把她翻了个身,让她跨坐在他腿上。 灰暗的天空,团团如铅的云朵参差低垂于天幕,漫天的雪花纷纷扬扬。车外冰天雪地,车里却异常燥热。 江书瑶笨拙地亲吻着秦砚池,藕臂环住他的脖子。 “教这么多,半点没学会。” 秦砚池抱着她的后背,一手扣着她的后颈,热烈的吻接踵而至,舌尖卷入口腔。 江书瑶衣裳被带到高处,上面的花纹变得扭曲。她被吻得脑袋发蒙,甚至能听见两人深吻时的吮吸声,隐秘地跳动着神经。 江书瑶感觉到秦砚池的手落到下方,呼吸急促地按住他的手:“会有人路过,回去,行不?” 秦砚池在她的锁骨啃了一口:“不行。” 第42章 甜点怎么能付正餐的钱? 寒流席卷而来,风声时而低吟,时而高亢,像是一阵阵经久不息,连绵不绝的呻丨吟…… 江书瑶坐在副驾驶上大口呼吸着空气,秦砚池还是那一副衣冠楚楚,再看看她…… 算了,还是别看了。 秦砚池伸手扯过几张纸扔在她的身上:“擦擦。” ‘滴滴’—— 后面传来几声车喇叭声,秦砚池随意瞟了一眼,看向江书瑶:“你亭云哥哥,要不要打个招呼?” “别。”江书瑶慌张地蹲下身,头发混着汗水黏在侧脸上,泛起的潮红和车里暧昧的味道,都无不在说明刚刚发生过什么。 江书瑶不想让方亭云看到她这个样子,努力地缩在座位前面,头尽力往座位上压。 一件宽大的外套扔在江书瑶身上,方亭云的声音同时响起:“表舅,这么冷的天还出来?” “嗯,宠物丢了。”秦砚池不经意斜眼瞟一眼江书瑶。 江书瑶哀求的眼睛看着他,心也提到嗓子眼,她伸手抓着他的衣角,一个劲地摇头:“不要……” “表舅养宠物了?”方亭云还是那般温和的笑容,“大雪天不好找,要不要我帮你一起?” “不用,刚刚找到。” “那挺好,表舅你先走。” “嗯。” 秦砚池的车绝尘而去,脸上的嘴角垂下,笑意变成嗜血的冷漠。“你倒是挺在意他。” “他算是我哥。” “是吗?不同姓的哥。” 江书瑶将就着秦砚池的外套穿在身上:“秦少爷,我跟亭云哥之间很清白。” “嗯,程启宽也有几个不同姓的妹妹,很、清白。” 江书瑶语塞半天,只憋出几个字:“亭云哥和程启宽不一样。” 秦砚池的目光落在江书瑶的后颈上,那处一个暗红色的痕迹格外的明显。 江书瑶鼓起勇气,说道:“秦少爷,借钱的事情。” “你觉得呢?” 江书瑶刚刚才恢复正常的脸一下子又憋红起来:“我……” “钱在原地。” 江书瑶眼里亮起了光:“谢谢秦少爷。” “不过甜点怎么能付正餐的钱。”秦砚池丢了一把钥匙给江书瑶。 江书瑶抓着钥匙,钥匙搁得手心发疼:就知道秦砚池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 秦砚池的车猛地停下:“下去。” 江书瑶看看外面,这里距离秦楼还有很大一段路。她眨巴着眼睛:“这?” “不然我给你当司机?” 江书瑶只得脱下秦砚池的衣裳,裹紧自己的衣服下车。 车窗里丢出来一个银圆,还没等她捡起来,车已经没了影子。 江书瑶回到秦楼收拾好书房,等其他人都休息了,就去秦砚池的房里等候。 秦砚池没回来,她也不敢开灯。 江书瑶靠在沙发上,不知等了多久竟沉沉睡下去。 梦中她见到妈妈在阴森森地瞪着她,骂她是一个不要脸的人,说没了贞操不如去死算了,她在解释,可是她妈妈不听,最后要掐死她。 江书瑶被猛地吓醒过来,大汗淋漓捂着胸口喘气,隐隐听见楼下的落地钟敲了十二下。 屋里夜明珠发着幽暗的光,秦砚池还没回来…… 第43章 欠条 江书瑶纠结地看着那张大床,希望秦砚池回来,回来就有钱了,又希望秦砚池别回来。 又等了两个小时,他果然还没回来。“呼……”江书瑶看看盒子,从里面拿出来两个银圆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偷偷跑回自己的屋子。 第二日江书瑶按例去上课,上完课就去报社结工资,得找个机会回江家老宅看看她爹的情况才是。 刚到报社就看到楼下一群人在吵架,而且吵架的声音怎么听怎么耳熟。 江书瑶走近了些。 一个穿着大红色棉袄的女人叉着腰对着报社窗子骂:“不要脸的东西欠我钱!别以为躲着能躲一辈子!江书瑶!江书瑶滚出来!” 桑小琼靠在墙上,手里拿着一支烟却没点:“别闹了大婶,书瑶不是这里的长工。” 女人不听:“你们把她的工钱给我,我就下个月再来!” 有一个男人说:“不行,工资仅限本人结。” “江书瑶她的妈欠我钱,今日这钱你们给是不给?不给我就坐在这。” 女人说完,肥硕的屁股落在门口,把门堵了个结实。 江家二姨太? 这是闹的哪出?不是说跟江家没关系了,怎么江家人又找上门来了。 江书瑶刚准备走过去,一个男人挡住了她:“江书瑶。” 江书瑶抬起头:“许总编好。” 许之邑提着一个皮包看看报社的位置:“嗯,你今日先回去。楼下有人闹事怕伤了你,改天再来结你的工钱?” “不用许总编,我都听到了。我过去瞧瞧,有这事该还我就还,没有这事我也不该背锅。” 许之邑想想:“一起过去。” 江书瑶刚走近,女人一下子站起来:“小癞皮狗终于来了啊。” “二……”江书瑶本想开口喊她,但是想起之前的事情,她收住口望向女人,“这位婶,我娘什么时候欠你钱了?” “哼,她欠我三十银圆!要不是翻到字据,我都给忘了!” “麻烦把借条拿出来我看看。” 江二姨太从包里拿出一张发黄的字条,展开伸到我眼前,上面白纸黑字写着白璇欠江氏凤兰三十大洋。 “是我娘的字迹。”江书瑶屈身弯了弯腰,“但是这一笔钱我娘没跟我说过,所以我不知。如……” 江书瑶还没说完,江二姨太已经炸了:“不要脸!你想赖账是不是!你妈是癞皮狗,生了你还是小癞皮狗!” “大婶!你说话好听些!”江书瑶的声音提高,“我没说不还。我不知道这笔债务的存在,你突然让我拿钱,我上哪里给你拿钱!要不你跟我去抢最近的……秦氏钱庄?” “你疯了!大街上讲这个!”江二姨太看看周围的人,一把拉过江书瑶,“不想把事情闹大就跟我过来。” “好。”江书瑶早就知道江二姨太有别的目的,她只是想用借条的事情把她喊出来,但没想到江书瑶比她大胆敢说抢秦氏钱庄。 许之邑想跟江书瑶去,可被拒绝了。 她向来不爱麻烦人。 江二姨太带着江书瑶来到一处小摊,刚坐下就哭起来:“……” 第44章 欠条 江二姨太带着江书瑶来到一处小摊,刚坐下就哭起来:“书瑶……你救救你爹,他快不行了……” 江书瑶心揪起来,前几天唐霜明明才跟她说江发成已经出狱,没有性命之忧,为什么就不行了? “你说清楚点,什么叫不行了?” 江二姨太拿出手绢擦着眼泪:“老爷在狱里受了折磨,两条腿都断了,江家没钱送他去医院……还好是冬天,不然已经发烂发臭了。” 江书瑶捏着三个银圆:“江大太太没拿出钱来吗?” “这个家哪里还有钱,四姨娘有,可她不愿意拿。”江二姨太哭着把那张欠条放在桌上,“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我那天的银圆呢?” 江二姨太眼里闪过一抹恶毒:“当天他们几房就分了。书瑶,你给二姨娘点钱……我送你爹去医院,咱不能没有老爷。” “爹不能不救,可是你也知道我出江家那日就拿来三个银圆,我上哪里拿钱。” “你现在能拿出来多少钱?” “两个银圆。” “我苦命的老爷……”江二姨太眼角抹泪,哭了一会儿她抬起头,“瑶儿……二姨娘认识个朋友,她家娃要一个老师,二姨娘记得你以前啥都会,你去试试咋样?” 江书瑶看着桌上的欠条:“报酬呢?” “那户人家有钱,就是娃得了病不能见风,所以要老师去家里教。到时候,钱拿下来先去医治你爹的腿,这三十银圆二姨娘也不要你还。对了,我那朋友一直希望有个女儿,但是生的都是男娃,你要是去,那家老爷想认你做干女儿。” 江书瑶看着桌上的茶水已经结起冰花:“好,我答应你。哎?对了,我来的路上看到一条很不错的新款大衣,配江和栾刚刚好,五福路上那家店,等爹的腿治好了,我多给你几个银圆,去买下来给二哥。” 江二姨太听到‘二哥’嘴努了一下,但很快笑起来:“好,瑶瑶最懂事。” “欠条可以给我吗?” “可以,话都到这个份上了。”江二姨太爽快地把欠条往前一推,“那我走了,你要去的地址在这上面。” 江书瑶拿起欠条和纸条揣进包里,往路上走去,刚转过一个街角就钻进了一家商店。 江二姨太看江书瑶没了影子,往身后的小巷走了几步,打开小门走进去。 她站在窗前叩三下玻璃:“先生,你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妥了。” “嗯。”一个男人站在屋里,门打开一条小缝,一卷银圆递了出来。 江二姨太看得眼睛发直,脸带笑意接过。 “你可以走了,事情顺利你还能得到三倍。” “多谢先生多谢先生,她会去的,她最在意她爹了。让她去做大户人家的干女儿,那是她多大的福气,她哪会拒绝。” “回去吧。” “哎……” 江二姨太乐滋滋地从小门出来,又换回那一副可怜的样子,抑制不住的嘴角时升时降。 她双手伸进衣裳口袋,紧紧地抱着小腹上的沉甸,想往江家大宅走,想了想转身上了往五福路。 第45章 戳破 江二姨太拿着大衣爱不释手:“小白眼狼倒不说假话,果然是好料子。” 两人讨价还价半天,店家一分钱都不少。 江二姨太只好开始要东西,最后非抢了五颗纽扣才罢休。 刚出门就见到江书瑶双手环胸站在门口:“呦,买衣服啊?” 江二姨太脸上有些挂不住:“我就是看看,不买不买。” “可是你钱都付了。你说你有这个钱,怎么没钱送老爷去医院呢?” 江二姨太把衣裳夹在胳肢窝,双手迅速伸进衣裳口袋:“和栾要去读书,穿得太差会被笑话。江书瑶你怎么在这里!你……” “实不相瞒,我一直在这里等你。大太太虽然霸道,但不可能没给你钱,还有我娘跟我说过借钱的事情,她已经还清了。” “出来说。”江二姨太被揭穿,脸一下子变了好几个颜色:“江书瑶,我是为你好。我不像大太太会让你做那种事,我那个朋友家……” “你确定是你朋友?如果是你朋友的话,名字怎么还写错了呢?” 江二姨太一脸懵逼:“什么东西?” 那个地址是先生给她的,怎么会错呢? 江书瑶掏出地址:“绿春西巷88号,那家人我认识,老爷叫钱富有,夫人叫马春花。可是你给我的上面写的是赵富有,夫人叫牛春花。” 江二姨太有些呆滞:“什么东西?我看看。” “他们家有两个男孩子,一个叫钱群,另一个叫钱岐。家里还养了一只狗,叫兰凤。” 江二姨太干笑了几声:“不行了不行了,是我记错了,是钱富有,女主人叫马春花。上年纪,哈哈……” 江书瑶看她改口,一拍脑袋:“哎?不对哈哈哈。我串了,我说的是绿春东巷那家。” “这巧,我琢磨着我也不会弄错。” “但是这家人我确实认识,男的叫张秋生,女的叫刘晓梅,他家两娃,进门的左边放了一个鱼缸,破洞的,因为小孩小时候掉水里了,大的那个就把鱼缸给砸了。这事整个临城都知道的啊!” “……”江二姨太脑子一团浆糊,看到江书瑶的样子,又做出恍然大悟,“对对,是张家。” “呵……骗子。”江书瑶扭头就走。 江二姨太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被耍,追过去:“瑶儿,你听我说……” 江书瑶个子高,她一转身拳头已经扬起:“以前也算一家人,别逼我揍你。” 江二姨太倒是被她唬住了,但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她的里裤里有一兜子银圆。她缩了缩身子:“我错了。” 江书瑶白了一眼江二姨太,收起手大摇大摆去报社结工钱。 裁缝店斜对面的二楼上,一个男人抽着烟将下面的一切看在眼里。 他身边的手下走进了些:“先生,要不要把钱拿回来?” 男人抬手:“不用。” 手下有些恶狠狠地盯着江二姨太:“蠢女人,这就被揭穿了,要不要……” “留着吧,以后用得上。”男人的目光落在那抹蹦跳着的身影上,“如果她这样就被唬,倒也确实不像她。” 第46章 亭云哥的求助 江书瑶回到秦楼看着那张欠条,娟秀的字迹中透露着柔美,就跟她的阿娘一样。 阿娘为什么写下这个欠条呢?明明阿娘不是那种会随意借钱的人。 而且江二姨太也很奇怪,好像对这个欠条并不是那么上心。这么重要的东西,她会因为三言两语就给自己? 江书瑶小心地拿出一个锈迹斑斑的糖盒,把欠条放进盒子,拿起钱往江家老宅跑去。 江家老宅在临城东门外的郊区,江书瑶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太阳落山风里愈发增添几丝寒意。 江书瑶不敢从前门走,跑到后面从门缝里望了望。 “姐姐?” 江书瑶身后有人开口,转过身看到三姨娘的孩子江和茗双手杵在包里看她。 “茗儿,过来。” 小孩眨巴着眼睛:“姐姐,你是人是鬼?娘说你死掉了。” “过来不就知道了。” 可能江书瑶以前对江和茗不错,江和茗并不害怕,朝江书瑶走过去伸手戳戳她的脸。 “热乎的,是人。” 江书瑶拿出从秦楼打包的芝麻糖:“跟姐姐玩个游戏,以后姐姐就时不时来看你。” “好耶。”江和茗拿过糖。 从江和茗的嘴中得知江发成已经回来了,如唐霜所说站不起来,至于医院……没问出来,江和茗就哭了,吓得江书瑶赶紧塞了块糖进她的嘴里。 没敢继续多待,江书瑶把身上的钱塞给江和茗,让她交给她娘。 如果说在江家还有一个人真心为江发成好,那个人应该是三姨太。 “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江书瑶躲在树后,看到三姨太从宅子里出来,江和茗把钱交给她,她就拿着钱到处张望。 江书瑶回到秦楼,夜深后开始看着二楼发呆,她不喜欢把自己送上去的感觉,那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卑微。 一晚上没听见汽车引擎声,秦砚池没回来…… 接下来的几日,秦砚池都没回秦楼,江书瑶落得久违的安宁。 上完课有空会去牛大壮家看看,他的伤恢复得还不错,照顾孩子虽然笨手笨脚,但看得出来他在努力学。 过了大概半月,江书瑶从秦公学堂出来,不知怎么的就走到秦氏官邸。 大门里面戚曼披着一件红色的披肩,下面是一条白色的裙子,露出一截冻得通红的小腿。 有人跟她说了什么,她笑起来指指后面,秦砚池从楼里走出来。 看到秦砚池,戚曼跑过去,手自然地挽上了他的臂弯。 秦砚池没推开,同那人点了下头。 许是感觉到注视,秦砚池抬起头往她的方向看过来。 江书瑶连忙转身,恰好有人走过遮住了她。 再回头看,秦砚池已经看向说话的男人。江书瑶懊恼地掐了一下自己:“怎么走来这了,还好没看到。” 江书瑶是在回秦楼的半路上遇到的方亭云。 “亭云哥,你回来了?” “是啊,我爹让我去曲坪城处理事情,刚处理完我就赶回来了。” “哦,处理完就好。” 方亭云跟在江书瑶的身后:“书瑶,其实今天是有事找你帮忙。” “亭云哥都解决不了的事情,我能有办法?不过,只要是我能办到的,我一定帮。” 江书瑶看到方亭云就想起被弄掉在水里的书,本来戚曼的那十个银圆可以还,但是想到江发成的腿,她就把那十个银圆挪用了。 “今晚上有个舞会要带女伴,你能不能陪我去一趟?” 第47章 小黄花菜不要了? 江书瑶隐隐觉得不吉利,上次她去舞会也是帮忙,结果出了事。可是方亭云都开口了,她欠的人情总是要还。 “舞会吗?” “是啊,你知道我刚回来,认识的千金小姐也不多,说起来怪难为情。” “不会,就是我没去过几次舞会,而且我的身份……” 方亭云露出一个能让冰雪融化的微笑:“没你想的难。我就是代表我爹去跟几位伯伯招呼一声就行,我个人也不喜欢这种场合。” “那好吧。” 方亭云见江书瑶答应下来,拉着她去试礼服。 礼服像是提前准备好的,整齐地叠放在盒子里,看起来就价值不菲。 “这……” 江书瑶有些为难,她要是接受那是很大一笔钱,不接受的话去到宴会上会给方亭云丢脸。 进退两难之际,方亭云把礼服塞进她的手里:“我表姐订的,还没做好她就回南方去了,别嫌弃。” “不会。” 方家作为临城四世家其中之一,一出场就备受瞩目,更没想到今日方家独子竟然带了一个小姐前来参加临城最大的慈善盛会。 “那女的是谁?” “能站在方亭云身边的肯定也是千金小姐,只是我怎么没见过。” “我也没见过,去查查?” “查四世家,你不要命了。” …… 江书瑶没想到是这么万众瞩目的出场方式,当然这种想法仅限于后面的事情没发生之前,因为一个时辰之后…… “方少爷,这是你第一次带女伴出现在公众场合,请问你和这位小姐是什么关系?” “请问一向低调的方少爷这次带女伴出席,是因为好事将近了吗?” 江书瑶的脸微笑得险些抽筋,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 方亭云接过话筒:“是否好事将近,要看这位小姐。” 江书瑶脸上有些窘色:“啊?” “开个玩笑而已,这位小姐是我的朋友,希望以后大家对她多多关照。” 宴会大厅的二楼上,程启宽站在秦砚池身边:“那不是你的小黄花菜吗?” 秦砚池扫过江书瑶挽着方亭云的手,冷着脸将手里的洋酒一饮而尽。 “啧啧,换了啊?戚曼那种胖一点儿的是不是手感要更好一点?” 秦砚池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程启宽:“谁?不认识。” “戚曼啊,最近跟你身边那个。你办公室天天都是她打扫,你不知道她叫什么,还让她当你女伴?” “哦,那只麻雀,挺合适的。” “小黄花菜不要了?” “我是说给秦大帅当七姨太挺合适的。” 程启宽才想起戚曼根本没出现,刚喝进嘴里的一口酒没崩住,朝着前面喷射出去:“池哥,你狂。” 江书瑶刚刚经过记者的盘问弄得一身冷汗:“亭云哥,我去个洗手间。” “我陪你去。” “不用,你在这里等我就好。” “好。” 江书瑶在洗手间待了一会儿,从走廊回到宴会大厅。 途中路过音控室,门一开,一只手把她拉进去,门锁迅速一扣,反手就把她摁在了门上…… 第48章 今日又缺钱了? 江书瑶“啊”了一声,可是外面的声音嘈杂,根本没有人注意到音控室里的声音。 音控室没有开灯,室里一片漆黑,不清楚背后的人是谁。 在临城有几个人敢惹四世家? 江书瑶冷冷呵斥:“放开!难道你不知道今晚我是谁的女伴吗?” 听到她的话,对方嗤笑一声,钳住她的手愈发用力。 江书瑶感觉到两人的身体过分的紧贴,男人的热量一直往她的身上送。她只得又往门靠了些,刚往前靠近,后面的力量反手将她翻转过来。 一手搂住她的细腰用力一带,她的身子和男人的胸膛完全贴合在一起。 今日江书瑶穿了一件深紫色的吊带裙,因为外面有一件纯白的貂皮披肩,衣裳算不上暴露,可是拉扯之间披肩滑落到了臂弯,大片的雪白露出来。 她羞愧难当,别过脸狠狠说道:“我不是你能动的人!放开,否则我真喊人了。” “呵。”江书瑶的威胁丝毫没起作用,男人低下头一口咬在她的肩颈上。 江书瑶暴躁地开始挣扎,男人却钳制得更紧,嘴上有了淡淡的血腥,舌尖一敛吻在了她的脖颈,男性的气息游离过她的肩,牙齿咬住肩带往旁边一拉,衣裙滑下了一半。 江书瑶牙齿紧咬:“你到底要干什么!” 她刚问完,外面响起方亭云和服务生的声音:“派人去找江小姐,找完过来这里。” “好的方少爷,这就去。” “方唔……”江书瑶刚开口,她的嘴就被一只手掌捂住,男人低头在她的耳边,喉咙里溢出一声闷笑,“想让你的亭云哥哥看到你这个样子?” 江书瑶惊讶地盯着前面,熟悉的声音…… 她犹豫了一会儿,挣脱男人的禁锢:“秦砚池?” 对方慵懒地应了一声:“嗯?” 怪不得不把方家放在眼里。 江书瑶冷静下来,拉起肩带又重新穿上披肩,捂着胸口大口喘气:“秦少爷怎么在这里?” 黑暗中,冰凉的手指抚上刚刚他咬过的伤口,引得江书瑶才松软下来的身子再次紧绷。他低哑着声音说道:“怎么?我打扰你们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需要钱。”江书瑶看着秦砚池的方向低下头,“还请秦少爷高抬贵手。” “哦,今日又缺钱了?” 江书瑶一听这明显是理解错了,她赶紧解释:“不是。那一百银圆我拿了两,我的意思是……我需要那钱,但是没付出我不敢拿。” “所以你今日打算先卖给方亭云捞一笔?嗯?” “我没有!今日就是单纯帮个忙而已。你没回秦楼,所以我没敢拿钱。我以为你很忙,结果你出现在晚宴我有些意外。” 江书瑶脑子像是一团豆渣被搅拌了一遍又一遍,她总不能说她在等他睡她,想合情合理拿走那盒银圆吧。 这怎么说得出口! 方亭云又来到音控室前面:“还没找到吗?继续找!必要时清场。” “是吗?”秦砚池忽然一把扣住江书瑶的后脑勺,他的舌头撬开她的唇深吻下去,炙热的男性气息包裹着她的身体,两人之间空气迅速升温。 第49章 祝你们玩得愉快 江书瑶快要沦陷下去的时候,秦砚池放开了她,满意地伸出食指,指腹落在她被亲得发肿的唇上来回摩挲:“你的亭云哥哥在外面。其实我也挺好奇,你吃过炖牛肉之后,还能咽得下去三分钟熟的野菜吗?” “秦少爷,我跟亭云哥不是你想的那样。” 秦砚池像是没听见似的:“祝你们玩得愉快,出去。” 江书瑶还想说点什么,方亭云和几个人又聚在门外:“清场找!” 她看了黑暗中一眼,迅速开门走出去:“亭云哥。” 方亭云见到江书瑶,赶紧拉着她看了看:“瑶瑶,你怎么在里面?” “我……我以前没进去过,今日看门开着就进去看看。结果就看得太入迷了,对不起亭云哥。” “瑶瑶,你没事就好。”方亭云的目光定在了江书瑶的红肿的唇上,他的手推向音控室的门。 江书瑶一惊,拉住方亭云的手,小声说道:“亭云哥,我有点饿。” “好,我带你去吃东西。”方亭云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音控室,不露声色地跟着她往宴会厅走去。 音控室里的人是谁? 江书瑶跟着方亭云来到宴会厅,她拿了一块点心:“亭云哥也吃一块吗?” 方亭云顺手接过:“好。” 会场中忽然人头攒动,聚光灯打在入口处,一身西服的秦砚池出现在灯光下。 江书瑶随着人群好奇地看过去,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他竟看向自己的方向,表情似笑非笑。 “表舅。”方亭云有些意外,“他往年都没出现过,今日怎么也来了?” 江书瑶想起刚才就面红耳赤,口干舌燥,端起红酒就饮了一口。 方亭云注意到她的反应:“瑶瑶,怎么了?” “没……没事,有点热。” “哦,既然表舅来了,一会儿我们去跟他坐一桌吧?都是亲戚,比陌生人要自在些。” 江书瑶差点气绝,还要故作强颜欢笑:“好,全听亭云哥的安排。” 其实在心里,她早已经把秦砚池骂了一百遍。 会场台上主持人一身旗袍在台上讲着流程,邀请各位来宾入座席位。 秦砚池随意找了一个位置,虽说是找,实则他没落座,其他人也不敢坐。 “坐啊,客气什么?”秦砚池语气戏谑。 周围站着的人都谨慎入微,早已经双腿发抖,秦砚池的到来,直接把慈善晚宴变成炼狱的审判会。 “呵,秦少爷。” 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声,杵着拐杖朝着秦砚池走过来:“你还差我一个交代,记得吗?” 秦砚池拿起酒饮下一口:“我说谁呢,盛老爷。” 来人正是盛明跃,江书瑶想起那次的药,心里惊起来,连忙拿起水喝一口,咽得太急反而把自己呛得咳嗽,她赶紧抬手掩住口鼻。 “我拜访了几次秦氏官邸,秦少爷不见客什么意思?” “交代啊……”秦砚池揉着太阳穴,慵懒地吐出一行让在场的人都呆住的话,“交代不是给你了吗?一个小时前,朝阳码头。” 第50章 给盛老爷的交代 朝阳码头在一个小时前发生了一场震惊临城的火拼,据说诱因是出海回来的盛氏商船撞了一艘渔船,顿时渔船上跳出十来个青壮年和商船上的人打在一处。 像是早有预谋一般,整个码头上准备搬运货物的全是伪装过的练家子,岸上多出来两百多号人分为两波人激战。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盛氏商船回来,另外一拨人目标是抢货物。结果打得差不多,抢货物的那批人越来越少,届时军方的人冒出来,打了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原来是你。”盛明跃一下子掏出枪指向秦砚池,“你算计我。” “啊!”会场中的人全部被吓了一跳,几乎是本能反应全部蹲下了身。 秦砚池不以为然地抬起一条腿,脚踝搭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这怎么能叫算计,商船上有什么东西,不用我提醒你吧?” 盛明跃一直霸占着朝阳码头的水路做大烟膏子生意,秦大帅对于烟膏深恶痛绝,苦于一直没有机会找到他的把柄。 另外盛明跃在临城是地头蛇一样的存在,秦砚池的父亲斗了几年也不过打了个平手,一分为二互不干涉,这也是一开始秦砚池出现在盛明跃地盘上的雅立医院,就得按规矩办的来由。 “来人!”盛明跃怒喊一声,可惜毫无动静,他的人早已经被秦砚池的人解决干净。他握着枪的手发颤:“秦砚池,你能高兴几时?今日我死,也会带上你。” “噗呲……哈哈。”秦砚池笑起来起身朝着盛明悦走过去,“我高不高兴不重要,不过你那个记者情人桑什么……现在应该很高兴。” 盛明跃怒目瞪向秦砚池,紧紧咬着牙说道:“你、做、了、什、么?” “又错了。不是我做什么,而是你的侄子做什么。”秦砚池伸出手扶住盛明悦手里的枪,带着他的食指扣动扳机。 ‘嗒’,枪里没有子弹。 “你那个好侄子太贪心,我不喜欢。所以我剁了他的双手,不过不影响他对你的小情人做那事。”秦砚池松开手,朝着盛明跃身边走过,用极小的声音说道:“你的侄子,是个好人,哈哈哈……” 说完走到主桌,瞪向已经瘫软在地上的主持人:“继续啊!愣着干什么。音乐!” 主持人由于害怕急促地喘着气,两行眼泪已经在脸上印出两道痕迹:“请……请各位……来,来宾就座,现在……我们的,我们的……” 还没说完,整个人已经晕死过去。 场子上的老板吩咐了几个人把人抬下来,又换了主持人上去。音乐响起歌舞升平,适才的插曲像一场平行时空来的幻象。 “表舅。”方亭云举起酒杯朝着秦砚池示意,秦砚池却从他的身上扫过,目光落在江书瑶的脸上,“坐……吧。” 江书瑶站在方亭云身后一步,总觉得那句‘坐吧’让她想入非非。她晃了晃头,把这些想法抛到脑后。 “好,我们坐来这边。”方亭云带着江书瑶坐在秦砚池的对面,“瑶瑶,想吃什么自己夹。要是不好意思的话就告诉我,我给你夹。” “嗯,谢谢亭云哥。” 秦砚池勾了勾唇角…… 第51章 替她?那得三杯 诡异的气氛让会场上的其他人心惊胆战,他们观察着秦砚池这一桌,有些官员商户想上来搭讪,想了想又没敢,直到戚曼跟着秦大帅走进来,落座在秦砚池身边。 秦大帅看起来比秦砚池可平易近人多了,几个亲戚都来敬酒,也包括方亭云。 秦砚池看着一群人演来演去,笑着点了支烟:“唱戏呢?秦大帅不是不来了吗?” “都熟人,坐吧坐吧。”秦大帅把人支回去,“谁让你把曼曼丢家里,倒杯酒给人家赔罪。” “不用的,秦伯伯。”大冷的冬天,戚曼只穿了一件裙子,冻得鼻尖泛红。她见两人僵持不下,往秦砚池的杯里倒了些酒,又把自己前面的酒一饮而尽,“秦少帅,这杯我敬你。” 戚曼已经给自己准备好台阶。 如果他不喝,她就笑着说‘自己忘了开车不宜饮酒’。 哪知秦砚池却是接过了酒杯。 戚曼心里一喜,脸上露出娇羞:“秦……” “江小姐。”秦砚池举起杯对着江书瑶扬了一下。 江书瑶头皮发麻,一时间心脏骤停,差点像那个主持人一样被抬出去。 她顿时成了那个全场备受瞩目的人,比跟着方亭云入场还夸张上千倍万倍。 他到底要干什么? 全场的注视让江书瑶有些喘不过气,她努力迫使自己恢复镇定,也假装淡定地举杯回了一下:“秦少帅。” 会场里的人都好奇地看着江书瑶,连秦大帅都眯眼看了看她。 方亭云拿过江书瑶手里的酒杯:“表舅,你就别吓她了,小姑娘禁不住你吓。这酒,我替她喝。” 秦砚池扶住酒瓶,往前一推。 “替她?那得三杯。” 江书瑶想说自己行,手里的酒杯已经落在方亭云的手里:“亭云哥。” 方亭云知道秦砚池历来对自己不咸不淡,隐隐还有些似有若无的讨厌,可最近会不会表现得太过分了一点? “好,三杯。”方亭云将酒杯里的酒一口饮尽,又连续倒了两杯喝下。 第一杯是江书瑶杯里的红酒,另外两杯是实打实的烈酒,刚喝下一杯胃部就烧得生疼,脸也开始疼得泛白。 “哎,你这可不行。”秦砚池拍了拍方亭云的肩,“多练练,表舅为你好呢。” 秦大帅呵斥道:“你个崽子!方亭云他的娘是你的表姐!” 后来又来了几个有分量的人来和秦大帅谈话,这顿用生命在吃的饭才终于归于平静。 江书瑶担忧地看着方亭云:“亭云哥?你没事吧?” 方亭云一股胃里翻滚,他说道:“我去洗手间,你快吃饭,吃完我们就走。” “我陪你去。” “不用。” 江书瑶还没起身,方亭云已经扶着墙大步走向洗手间。 方亭云刚走,秦砚池又落了座。江书瑶只能继续低头吃饭,心里暗暗祈祷这位阎罗不要再搞事。为了减少存在感,她也不敢夹菜,就一口一口扒白饭。 刚往嘴里扒了一口饭,什么东西抵在她的小腿上,挑着她的裙子往上滑去…… 第52章 桌下的诱惑 江书瑶抬起头目光定在秦砚池的身上,他却像个没事的人一样优雅地吃着水果。 她也不敢说什么,只能埋头扒饭,可桌下的脚愈发肆无忌惮,已经滑向了她的双腿之间,百分百是有意的,江书瑶扒一口饭,他就往前顶一下,最后这饭压根没法吃,她干脆起身走向洗手间。 方亭云正好从洗手间出来,他的嘴边有血迹,神志也开始不清。 江书瑶赶紧找来两个服务员。 谁都知道方亭云是方家的独子,也不敢怠慢,开着车往医院赶去。 离酒楼最近的医院是盛明悦的雅立医院,现在明显已经易了主。 方亭云被推进医务室,江书瑶就坐在外面等着,却遇到一个人从医院注射室出来。 对方脸上肿胀,嘴角有青一块紫一块,纯黑色的皮草大衣毛和泥浆裹在一起,身上的布料遮不住两条修长的腿,整个人看起来糟糕得不行。 “小琼!”江书瑶刚跑过去,想起来秦砚池在会场上说的,“小琼。” “不要碰我!”桑小琼死死抱着自己的身子跪坐在地上,手中的检查单掉在地上。 “小琼是我,江书瑶,阿瑶。”江书瑶顾不上自己的礼服,用力把桑小琼抱住,“没事了,没事了。” 桑小琼漠然地看着江书瑶,她捏紧了拳头,然后松开抱紧她:“书瑶。” “我在。”江书瑶看了一眼地上的检查单‘下体严重撕裂’,她抱住桑小琼,“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只是想怀上一个孩子,盛明跃和盛夫人没有孩子,不是盛夫人的问题,而是盛明跃有问题。可是我只有怀上一个孩子,才能保住我的地位,所以我想……” “盛明悦的侄子对你做了什么?” “很多人,很多人……不过放心,我不会死的,立冬需要我。”桑小琼抱着江书瑶,用力抓紧了她的貂皮披肩,“你怎么会知道是盛明悦的侄子?” “秦砚池去了会场。”江书瑶一下一下地拍着桑小琼的后背:“小琼没事了,都过去了。” “阿瑶,你真好。”桑小琼松开江书瑶,从包包里拿出十个银圆,“欠你的。” 江书瑶摇摇头:“你先拿着,你应该比我需要钱。” “怎能一直欠呢?我在临城只有你了,阿瑶。”桑小琼把银圆放在江书瑶的手心里,“你以后一定不要骗我好不好?” 江书瑶点点头:“好。” “我先回去了,还有……那个报社我以后不会去了,你有空帮我和许总编说一声吧。” “好。” 桑小琼走出医院,她的背影像是一根被风吹离墙面的爬山虎,可仅剩下的一小根藤还牢牢地抓着墙面,未曾真的落下。 医务室的门打开,方亭云被护士推进注射室:“瑶瑶。” 江书瑶迎过去:“亭云哥,你好些没?” “瑶瑶,我先让人送你回去。” “都是因为我,你才会喝了这么多酒,我等你打完针吧。” “我是自愿的。放心吧,没事。” 第53章 你不要过来啊!!! 方亭云说完话,医院外面已经走进来几个身着黑色衣裳的人,他们带着毡帽,每个人都看起来是练家子。 “去吧,方家的人已经来了。而且,我有些困了,你在这里看着我的话,我就舍不得移开眼,总想多看你几眼才好。” 江书瑶摇摇头:“呃,那算了。我还是回去吧,衣服我洗干净会还回去。” 江书瑶知道自己待在医院的意义也不大,于是跟着方亭云的人上了车回秦楼。 医院里,方亭云睁开眼睛看向其中一个黑衣裳的人:“常恪,让你查的事怎么说?” “今日的音控室有六个人进去过,我们安插在酒楼的是第三个,但是他……” “继续说,支支吾吾干什么。” “他死了。在江书瑶小姐进去之前就死了,我们的密道也被发现了,幸好那个密道只是幌子,所以被发现也没有什么用。至于朝阳码头的事情,我们损失了二十几个弟兄。” “知道了。”方亭云闭上眼睛,“今日我损失二十多个人帮了我那个表舅一次,总是他欠我一个人情。好好抚恤那些弟兄的家人,听话的多补钱,不听话的……就别留了。” “是。”常恪看了看门外,“少爷,那个……” “有话就说。” “属下是想说方少爷是我们的主心骨,也是方家的唯一的独子,还希望您多保重身子。” 方亭云的脸上露出一丝冰冷的笑意:“你是指责我为了一个女人不顾大局?” 常恪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低着头说道:“属下不敢,请少爷饶命。” “怕什么?一个女人和大业,孰轻孰重我分得清。” “是。” “出去吧。” 江书瑶深夜回到秦楼洗了个澡,今日宴会上她见识了秦砚池嗜血的一面。惹上秦砚池,她有些后悔了。 “咕咕咕咕……” 秦楼外面传来几声奇怪的鸟叫声,江书瑶却无比熟悉,她穿好衣裳靠近门口听了听动静确定没有人,再小心地打开房门绕到秦楼后面的花园,隔着铁栏杆,她也回了几声‘咕咕’。 “茗儿,谁带你来的?” “我娘。姐姐,东西。”江和茗把东西塞进江书瑶手里,转身跑进黑暗。 江书瑶警惕地从后院绕到主楼旁边,汽车的引擎声轰隆停在院里,她的心再次提到嗓子眼,秦砚池回来了。 她在主楼鬼鬼祟祟要是被发现一定会惹火烧身,看到一边的花园,她敏捷地窜到干枯的灌木丛后面,幸好干枯的灌木丛够密能掩住她的身体。 秦砚池和几个人站在主楼外面,那些人在跟他说什么,他还是那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老天爷,怎么还不进去?外面不冷吗? 江书瑶的内心在呐喊:啊啊啊啊!要死了,怎么往这边走啊!你不要过来啊! 秦砚池和几个人走到花园前面,幸好没往灌木丛里看,江书瑶屏住呼吸宛如一尊石像。 秦砚池将烟蒂扔在地上用脚踩灭:“让人来把灌木全部砍了,碍眼。” “是少爷,明日我……” “现在。” 手下有点纳闷,现在都深夜了,可是谁都知道秦砚池的脾气。他只得低头回应:“是少爷。” 江书瑶霎时心如死灰,不管他信不信,要不到时候就坦白从宽了吧。 正在这时…… 第54章 嫁给我怎么样? 正在这时,秦砚池又抬起手:“算了,还是明日吧。” 站在秦砚池前面的手下只能继续点头:“是少爷,多谢少爷。” 秦砚池闷闷地哼笑了一声,转身之时余光扫过那堆枯灌木。 等秦砚池走进秦楼,江书瑶憋着的一口气终于吐出来,差点忘了可以呼吸。 江书瑶等所有人都已经散去,才屈着身子嗖嗖靠着花园一直绕到平房后面,再观察一下四周确定没人,闪回到自己的屋里。 殊不知秦砚池早已在二楼看了个清楚,屋里的电话‘铃铃铃’响起。 秦砚池接起来没出声。 那边女人压抑着惊慌,努力让语气坦然,但还是压不住字里行间的颤抖:“秦少爷,不知道茗儿事情完成得怎么样?” “勉强……还算可以。” “谢谢秦少爷,那她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快到了。”说完,秦砚池挂了电话。 江书瑶回到屋里打开信,字迹娟秀飘逸,写信人是三姨太。 信件大致意思是她父亲江发成的腿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伤口已经恶化,医院说现在高烧不退陷入昏迷,有性命之危,可是那几个银圆杯水车薪,根本就不够治疗的费用,再给不上钱她父亲就会被赶出医院。 江家以前的纺织厂在临城也是赫赫有名,江大太太和另外几个姨娘以前存了多少钱,现在却是分文不出。 江书瑶将书信用煤油灯烧烬:“真做得出来。” 一夜无眠。 第二日江书瑶起了个大早,拿出铁盒里的一根簪子擦拭了一遍又一遍,打扫完秦砚池的书房,就去当铺把母亲的遗物当了吧。 母亲爱了父亲一辈子,想来也不会怪她,只是从今以后她娘亲自留给她的念想也没了,只剩下那张从二姨太手上拿来的欠条。 “唉……”江书瑶把簪子放进盒子,走向二楼的书房开始整理桌上的书籍。 秦砚池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的身后,心不在焉的江书瑶转身就被吓了一跳:“秦……秦少爷。” “做了什么亏心事,这么怕我?” “怎么……怎么可能呢?” 秦砚池一手撑在书柜上,身子往前倾靠下去:“没做亏心事,那是想付账了?” 江书瑶手向后杵着柜子稳住身,如果他愿意和她……那就不用去当母亲的遗物,她走投无路都没想当掉的遗物。 五十步和百步有区别吗? 有吗? 江书瑶捏紧拳指甲抠进掌心,再松开时手她已经做出决定,扶住秦砚池的手臂,她闭上眼睛朝着他的唇探过去。 在江书瑶的唇将要落在秦砚池的唇上时,他竟是偏开了头,反手抓住她的手举高,抵于柜上:“江书瑶,我改变主意了。” 江书瑶脸红成一片,心里满是困窘,却不敢驳他一句。 她想抽出手,可他依旧抓得很紧,索性放弃挣扎由他制着:“秦少爷的钱,借不借自是您说了算的。” “呵,别说借,给你都行。不过,嫁给我怎么样?” “哈……”江书瑶笑了。 第55章 看心情 如果不是对秦砚池认知清晰,那张俊逸的脸加上那半开玩笑半真实的语气,江书瑶都要信了。 江书瑶放开秦砚池的手退到一边:“秦少爷,您容我想想。” “想想可以,不过我没那么多耐心。” “今晚,今晚我就给你答复。” 秦砚池没说行不行,脸上露出一个不明意味的笑转身欲走。 江书瑶终是伸手拉住他:“秦少爷,我……” “松开。” 秦砚池压根没怜香惜玉,抽手的时候江书瑶被摔在地上,走到门口的时候他丢来三个字:“看心情。” 江书瑶拿着装着簪子的盒子走在街上,最后停在一家当铺前面。 “你他妈找死!” “我找你妈!哈哈!” 街上有两人打打闹闹,距离江书瑶就几步,闹过来的时候恰好撞到发呆的江书瑶,手里的盒子掉在地上,摔开了盖子。 江书瑶一惊赶紧蹲下身,幸好地上有雪,簪子并没有断。 “让你他妈别在街上闹。”其中一个嬉皮笑脸地对着江书瑶说道,“对不起姐姐。” 江书瑶拾起簪子,却见翠绿的簪子中间有了一道裂痕。她一下子脑子发蒙,鼻子也开始发酸:“摔坏了!裂了。” “跑!” 两人对视一眼,冲出几十米。 江书瑶握着簪子追上去,却眼睁睁看着人影越来越远,只能杵着膝盖手无足措地愣在原地。 她抹掉眼泪走向当铺:“老板,我想当这个。老物件,传好几代人的。” 老板审视着江书瑶,随意看了一眼柜台:“不值钱。翡翠簪子,哎……好的时候还能值一个银圆,现在谁收谁亏。这样吧,看着你也不容易,给你三大子,顶多了。” (货币换算:一个铜板是一文,十个铜板等于一个大子,十个大子等于一银圆。) 江书瑶拿起簪子:“那我不当了。” “算了,三大子五文!” “不当了。”江书瑶装好簪子走出当铺,下完楼梯就遇到二姨太从远处走过来。 真是出门没看黄历。 江书瑶咒骂了一句,往另外一个方向快步走去,二姨太却小跑着跑过来。 “江书瑶!江书瑶!你跑什么!”二姨太牢牢地抓着江书瑶的手。 江书瑶一个用力反擒,二姨太的手被反撇到一边。 “疼疼疼,放开放开!我就是个传话的,江大太太请你过去老宅一趟。” 江书瑶甩开二姨太:“我已经跟江家断了关系,没什么好说的。” “是是是,但是你身上流着老爷的血呢。大太太说了,你今日要是不去,老爷现在就得出院,针水立马就停。” 江书瑶表现出来不在乎,实则忧心忡忡,她转身就走:“关我什么事?” “你就跟你娘一样!”二姨太说了半天已经是耐着性子,看到江书瑶的态度差点发作,想起什么又把怒气强压下去,“阿瑶,你忘记你娘死前怎么说的了吗?要你好好照顾你爹啊,现在你爹有难,你怎么能这样呢?对得起你娘吗?” 江书瑶走出去的脚停住:“好,我跟你去看看,我倒想知道江大太太又想让我做什么。” 第56章 榨干她最后的剩余价值 江书瑶跟着二姨太走在街上,一路上都是二姨太在喳喳哇哇说个不停。 一辆雪铁龙从她们的身边行驶而过,江书瑶看到了车里秦砚池坐在驾驶位上,副驾上坐着一个女人看起来像戚曼。 戚曼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看得出来她很高兴。 他不是不喜欢给人当司机吗? 江书瑶收回视线看向别处。 车里的秦砚池拐过弯,汽车一个急停,戚曼被吓得花容失色:“秦少爷,我说错什么了吗?” “下车。” “啊?最有名的戏班子来临城了,秦伯伯让你陪我去看……” 秦砚池的脸越来越黑,戚曼不敢再往下说,悻悻地下了车。 …… 江书瑶来到江家大宅的时候,三姨太正在跟小孩儿玩球。 看到她,她的眼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把小孩往屋里一推:“茗儿,回屋去。” 大堂里,江大太太和几个姨太全部都到齐了。 “阿瑶啊,你来了?”江大太太起身走过去,故作亲昵地握住江书瑶的手。 江书瑶抽出手:“倒也不用整这些虚的,当时不都已经说清楚了吗?” 江大太太看到她的态度,虚伪的面具终于拉下:“那我就直接说事情。我给你找了一户人家,那户人家也算清白,你今日就过去吧。” “什么东西?”江书瑶瞪向江大太太,“当初不是说得好好的,我出了那道门就跟江家再毫无关系。” “你怎么不识好歹呢?今日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就跟那晚上一样。”江大太太一挥手,门边的下人就走过来:“把她给我绑了,送去临城东门安宁村村口。礼钱都已经拿了,就等人了。” 江书瑶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绑人,而且用这么嚣张的手法。 “你们是真的敢。”江书瑶淡定地看向江大太太,“知道那晚上我爬的是谁的床吗?” “谁关心你爬的是哪个穷酸汉?” “秦家,秦砚池。” 在场的人除了三姨太全部都呆住了,怎么可能呢? 秦家几乎控制着整个临城,那样大的世家,怎么可能给出区区一百银圆。 江大太太只当江书瑶在胡诌,她压根就不信:“江书瑶,你胆子越发大了,吹牛都不过脑子的。” 二姨太跟着乐起来:“刚刚的那辆车是秦少帅的吧?但凡你真跟他有点关系,他会不停车?你当我瞎吗?那车上坐着的可是戚五商会会长的千金。” 江书瑶没想到他们不信:“我最近住在秦楼,在秦公学堂读书。” 江书瑶才说出来,江大太太和二姨太对视了一眼。 江大太太没再跟她说话,对着屋里的下人说道:“绑了,别误了吉时。” 临城东门安宁村村口住着的那家人的儿子叫梁一,是出了名的无赖。 据说他家有点钱,已经娶过三个媳妇,没一个去了他家能活过一年,死的时候惨不忍睹。 听说有一个,都被打得拼不出完整的头盖骨,脑浆都被打出来了。 江家把她送过去,是把她卖掉换钱,榨干最后一丁点儿剩余价值。 这太可笑了…… 第57章 她有婚约? 二姨太不像江大太太那般镇定,还想再跟她解释几句骗骗她:“阿瑶呀,你不要怪我们,我们真的是没有办法。” he tui! 虚伪、无耻,丧失一切人类的美好品质的杂种。 江书瑶像一头发怒的狮子,江家的下人已经被遣散,只剩下两个一直跟随着四姨太和江大太太的丫鬟。 两个冲上来绑着江书瑶的时候,江书瑶疯狂地挣扎着,她不能就这么被绑了,真的被送到梁一家,那是不可能活着出来的。 僵持之间,一块手绢蒙在了江书瑶的口鼻。她的意识越来越差,最后晕了过去。 “送出去,赶紧的。” 江书瑶被送上车。 三姨太在江家没有存在感,她说的话也不会有人信,照目前的情况根本找不到机会出江家,现在只求着江书瑶能够赶紧醒过来自救。 江书瑶被送到梁一家的时候,梁一已经喝得酩酊大醉,他们一家臭名昭著,再次娶亲也没有什么客人。 麻袋被打开,江书瑶眯着眼睛看到了一丝光亮,猥琐的男人歪歪斜斜地朝她走过来。 江书瑶嘴里边塞着布条,只能发出一声声“唔唔。” “自己送上来的小娘们,比前几个都漂亮。”梁一咧着一口黄牙,脱光了上衣,朝着江书瑶扑上去。 江书瑶闻到了一股恶心的臭味,放大的龇牙咧嘴上面糊着一根韭菜,惹得她一阵反胃。 梁一一把拉起江书瑶,把她推到了床上,扯开她的衣领,但是麻绳过于碍事,他没有拉得太开。 “小娘们,爷会好好疼你,保证你今晚欲仙欲死。”梁一伸手扶上江书瑶的脸拍了拍,“够嫩。” 江书瑶身上的药劲儿还没有完全过,眼下就像案板上的肉,只能任人宰割。 突然,门被一脚踹开。 一把锋利的刀精准地戳进梁一的手腕,刀锋一挑,血液迸发而出。 “啊啊啊,他妈谁?” 江书瑶抬起眼睛:“亭云哥。” 一股蛮力把梁一拖到地上,梁一捂着被挑断了筋的手腕连连求饶:“爷爷爷,饶命。” 毛毡大衣准确无误地盖在了江书瑶的身上,方亭云解开江书瑶身上的麻绳抱住了她:“瑶瑶,没事了。对不起,亭云哥来晚了。” 江书瑶惊魂未定地看着方亭云:“我……我没事。” 方亭云的其中一个手下拿着一把刀,瞬间戳进梁一的眼睛,握着刀把用力旋转,梁一已经痛苦得快要死去。 方亭云看到江书瑶的表情,挡住了她的眼睛,吩咐道:“带出去,瑶瑶见不得这些。” “我错了爷,爷。”梁一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磕头,“是她自己送上来的!是有人找我!让我……我……” 梁一还没说完,方亭云已经一个阔步走上去,刀正正地捅进了他的心脏。 江书瑶以前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方亭云。 不知道是由于药物还是眼睛的画面太过于血腥,她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瞪着眼睛手足无措。 “瑶瑶,对不起。”方亭云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我差点失去你了。” 江书瑶扶着墙起身:“这是什么?”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我们一直是有婚约的。” 第58章 你该喊我一声表舅才是 江书瑶不记得自己有过什么娃娃亲,也从来没有人跟她提过。 她不否认以前方亭云和自己从小就认识,可有婚约这种事情也太过于荒谬。 江书瑶打开婚书,大致意思是江书瑶和方亭云之间定下婚约,上面的签名是白璇和江发成。 “这……这怎么可能呢?”江书瑶难以置信的看着方亭云,“我……我不知道。” 方亭云想去拉江书瑶,她却是往墙靠去。 方亭云收回手:“瑶瑶,我知道这对于你很难接受,我也不会勉强你。我愿意等你,等到你愿意接受我为止。” “不是。亭云哥……你知道的,我一直把你当哥哥。”江书瑶不知道怎么说。 方亭云了然的点点头:“先回去吧。对了,江伯伯我已经把他送去医院,可是他一直在反复发烧陷入了昏迷,你可以去看看他。” “我爹他还好吗?” “瑶瑶,我不想骗你,江伯伯的身子一直不好,医生在全力诊治,但就算性命无忧,以后也站不起来了。” “麻烦亭云哥带我去看看吧。” “好。” “谢谢。” 方亭云脸上带着暖阳般的微笑:“瑶瑶,我说过的,你不用对我说谢谢。只是……” 江书瑶感觉到肩上一股重量压下来,刚要抽身,只见方亭云脸色苍白,满头大汗地捂着胃部。 “亭云哥!”江书瑶对着那个手下喊了一声:“来人。” 常恪拉过方亭云的手,让他把重量都压在自己肩上,冷冰冰地对江书瑶说道:“江小姐,我让人送你回秦楼。” 江书瑶觉得自己很凌乱,想说点什么,看到方亭云那个虚弱的样子,只能把话全部都吞回肚子,还是等他好点儿再一次性说清楚才行。 她点点头:“好。” 在这一刻,江书瑶却感觉到常恪是想说点什么的,碍于身上的重量他最终没开口。 江书瑶站在秦楼外面进退两难,往前走一步是葬送自己,后退一步是亏欠方亭云。 其实今日门被踹开的时候,她有过那么一瞬间,希望开门的人是秦砚池。 可惜不是,反而是一纸让她不知所措的婚约,比婚约更难处理的还是方亭云对她的感情。 她明明是把他当做哥哥的啊,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江书瑶掏出那张婚书,双手捂着头使劲晃了晃:“老天爷啊!你耍我玩呢!” 婚书从手里被人抽走,江书瑶朝后看去,秦砚池已经打开了那张红色的纸。 江书瑶想去抢,可一没有狗胆,二是抢回来也会重新落到他的手上:“秦少爷,麻烦你还我。” “婚约?有意思。”秦砚池手一松,那张红色的纸掉落在地上,江书瑶赶紧捡起来。 “那你应该要随着方亭云喊我一声表舅才是。” 江书瑶反驳道:“不是这样的。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父亲和母亲给我定下的娃娃亲,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做不得数的。而且,我已经是你的人,不清不白,怎么可能配得上亭云哥。” 江书瑶的话在秦砚池的耳朵里听出了别的意思,他冷淡地从江书瑶的身边走过:“看来这次是不缺钱了,这样一来……就更有意思了。” 第60章 坠落到属于他的地狱 江书瑶甚至连自己都问了,可是江发成还说不是。 如果活人都问完了,那就只有死人了。 江书瑶试着问了一句:“五姨太?” 哪知江发成只眨了一下眼睛。 “我想你是累了。”江书瑶起身走向房门,想了想又折回来对向江发成,从兜里掏出一张纸,“这封婚书是真的吗?” 江发成看着江书瑶一直没眨眼,眼泪滚了一滴又一滴,忽然瞳孔震了一下,他用力眨一下眼睛便不再看她。 “爹,你好好休息吧。五姨太叫白璇,是我亲生的娘,她已经死了。” 江书瑶把婚书揣回包里,帮江发成掖掖被子:“你快好起来,江家还需要你重振。” 方亭云和江书瑶走出医院:“亭云哥,我觉得有人想对我爹下手。” “放心吧,我让人守着呢。瑶瑶,我想了想,既然我与你有婚约,不如你从秦楼搬出来吧?我给你找好了住处。” 江书瑶停住了脚步:“亭云哥,在这个世界上对我好的人不多,我没法心安理得地利用你。我们今日就把话说明白吧,从实际来说,江家已经覆灭,方家是不可能让我进门的对吗?你给我找了一个住处,是想永远把我养在里面吗?” “瑶瑶,我没有。那日我带你出席慈善宴会,第二日的报纸是怎么传的,你应该知道。我……” “亭云哥,你听我说完。到真的与家族对抗的时候,你会吗?你不会。好,且当你会,可我不想你在中间左右为难。我宁愿我的婚姻是一场交易,也不愿意要一份失了平衡的爱情。再者,说到感情我们之间一直是兄妹。亭云哥,我希望你能把这份婚约取消,就当做从来不存在过,好不好?” 方亭云的脸色不再像以前那样温和,反而被阴险森然的表情所替代。 江书瑶回过头看到他的脸,第一眼就被吓得心里发毛:“亭……亭云哥,对不起。” “没事啊。”方亭云扬起嘴角,换上往日那副嘴脸,好像刚刚是江书瑶的错觉。“瑶瑶,我还有事,先走了。” “那婚约的事情……”江书瑶问了一声,最终转过身子,让他冷静冷静也好。 江书瑶回到秦楼,这建筑有时候也随主的气质。 秦砚池和方亭云想比,她还是比较想祸害前者,毕竟她已经让自己坠落到地狱,而秦砚池生来就属于地狱;方亭云不一样,他是温润的白玉,容不得一丝玷污。 钱管家敲敲门:“小瑶,书柜怎么还没收拾?” “啊,我收拾了的。” “还是乱的!今日少爷都没回来过。” “啊?我现在就去。” 钱管家气呼呼地拿着鸡毛掸子:“下不为例,你来秦楼已经有些日子,下次要扣钱了!” “抱歉钱管家。” 江书瑶收拾着书房,这次的书乱得很离谱,连最高层的书都杂乱无章。 她只得搬来一个梯子,爬在梯子上面一一摆放整齐。 秦砚池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那一小段细腰往上延伸,他在心里咒骂了一句,该死! 江书瑶还没放好那本书,余光就看到门口的秦砚池,心一慌脚下一滑就往后倒去:“啊!” 第61章 投怀送抱功夫见长啊!侄媳 秦砚池没有犹豫,长腿干净利落地往前一迈,几乎是闪过去接住她。 江书瑶本能勾住秦砚池的脖颈,秦砚池待的屋子都烧着炭火,她穿得不多,秦砚池也只穿着一件衬衫,两人身体紧贴,熟悉的味道竟有些让她依恋。 秦砚池恶作剧的低下头想要吻上去一样,吓得江书瑶快速回神,动了动腿:“谢谢秦少爷,麻烦……放我下来。” “呵……投怀送抱的功夫见长啊。”秦砚池放下江书瑶,手却移到她的腿上滑了一把,语气加重了后面的二字,“侄、媳。” 江书瑶从他的身上下来退到一边,脸上有些发红,心里有些礼义廉耻浮现出来。 哪怕江书瑶对方亭云确实没有那种意思,以前她充其量可以算作不知者不罪,但现在既然知道有了婚约,在婚约没有解除之前,她就不应该做出一些越矩的行为。 她双手叠在一起,慌张地紧紧捏着:“秦少爷,谢谢。” “呵,我说我以前怎么没发觉你这么礼貌呢?” 秦砚池逼近江书瑶,捏住她的下巴欲要吻上去,侧头却把呼吸洒在她的耳畔,引得她一阵奇痒。 江书瑶低头从他的怀里挣脱出去:“秦少爷自重,方亭云是你的表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怕我跟他没什么,可这个约定在一日,我便得遵守一日。” “规矩?”秦砚池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他两个指头夹住那封婚书从江书瑶的手里抽了出来。 撕拉一声,那封书信在他手里成了两半。 江书瑶呆住了:“秦少爷。” 这还没完,那封婚书被秦砚池修长的手撕成了无数片,往高处一扬,像花瓣从天上飘落。 江书瑶想去接,但纸屑飘零了一地。 “秦少爷!” “着急了?在我这里没有规矩,亦或者说,在我这里,规矩是用来被打破的。”秦砚池重新扣住江书瑶的头,“侄媳,现在可没有婚书了。” 秦砚池看着那张不用涂口脂也会自带娇红的唇,深深吻上去唇齿交缠。 江书瑶脑袋发昏,吻到最后她被秦砚池整个人抱起架在书桌上。 疯了,这完全疯了。 快要擦枪走火的时候,江书瑶终是恢复了理智,用力推开了秦砚池:“秦少爷,掩耳盗铃倒是被你学懂了。抱歉,我不是你。” 秦砚池没再继续玩她,只是拎起衣裳对她说道:“哦,忘了提醒你。我记得这四世家的规矩是,解除婚约需要婚书。” 江书瑶看着地上已经碎得不成型的纸,手忙脚乱地把纸捡起来捏在手里。 把秦砚池的书房打扫干净以后,她回到自己的屋子,把那些纸一片一片地摆放在桌上。 反复摆弄好几下,可怎么都拼不对。 江书瑶听着秦楼里的钟声敲了12下,困意席卷而来,她气得干脆躺在了床上。 先睡觉, 她不气, 生气容易生病。 疯狂给自己洗脑之后,江书瑶一屁股坐起来捶着床板:“不是!秦砚池,脑子有病吧?” 第62章 你不就在说鬼话吗? 江书瑶骂归骂,还是重新回到桌子前,拿来一张白纸,先找出四个角用面酱粘在白纸上,再从一堆里找出撕裂痕迹一样的那一小张,一点点一点点地试错。 天快要蒙蒙发亮的时候,江书瑶终于将那张婚书拼好,上面‘白璇’二字清晰可见。 江书瑶拿出从江二姨太那里得到的欠条,两张放在一起对比,字迹一模一样,而且她爹江发成都说婚书是真的,那还能有假? 她的心里有一种奇怪感觉,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可就是不对劲。 如果非要描述这种感觉,那就是最近她阿娘的遗物冒出来的太多了,欠条、婚书……还有她爹江发成竟然说是阿娘给他注射的针水。 简直荒谬至极。 秦砚池站在二楼的阳台上,看着对面平房里的灯关了又开,开了又关,嘴角扬起一丝笑意。 江书瑶第二日顶着两个熊猫眼萎靡不振地打着哈欠,一手拿着鸡毛掸子出现在秦砚池的书房外面。 钱管家刚拿着几本书从书房里出来,抬头时吓得一个扎实:“哎呦呦!是人是鬼。” “钱管家,早。”江书瑶从钱管家身边走过去,看到秦砚池明显有怨气在萦绕。 秦砚池倒是乐意看她这个样子,还非要哪壶不开提哪壶:“一晚上,拼好了没?” “多谢秦少爷赐福,拼好了,一块都没拼错。”江书瑶幽怨地看着秦砚池,开始忙活手里的事。 昨日的疑问江书瑶一直想到今日都没有结果,江发成没有理由骗自己。江书瑶揪着鸡毛掸子的毛,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秦砚池,轻声细语道:“秦少爷,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吗?” 没来由的一句,秦砚池头也没抬:“又想耍什么把戏?” “就是问问,你也可以不答。” “信。” “真的?” “你现在不就在说鬼话吗?” “……”江书瑶两耳朵气得像在冒烟,“我没开玩笑!” “我是唯物主义者。” “那你说什么情况下,会看到一个死去的人呢?” 秦砚池看起来刚起床,干净的碎发不合时宜地翘起两根,有一点点的……那是可爱吗? “两种可能。第一种,他在说谎;第二种,可能他真的看到了那个人,只是他见到的……不一定是那个已经死掉的人。” “伪装的?” 江书瑶脑子一下清晰起来,手一抖鸡毛掸子掉在了地上。 她怎么没想到呢? 只是这种可能性能有多大,方亭云刻意弄一个假的婚书……没理由啊。 思考之际,秦砚池已经来到她的身前:“江书瑶。” 江书瑶回过神:“嗯?” “你的问题我解决了,我的问题呢?” 江书瑶不明所以:“秦少爷有什么问题?” “你猜。” 江书瑶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往下看去,脸刷一下红起来,她都看到了什么! 江书瑶借着拎水打扫的理由慌慌张张地跑出书房,只有秦砚池逃了挑眉:“兄弟,这都藏不住?” 方亭云来找江书瑶的时候,秦砚池刚好从楼上下来:“表侄,听说你要和那个什么小姐成婚了?” 方亭云脸上有些不自然:“没有的事,表舅都听谁说的?对了,我过几日有一批咖啡要从朝阳码头过,还请表舅高抬贵手,不要为难我的弟兄。” 第63章 回不到的过去 方亭云这话乍一听是和秦砚池客套,实际话里话外都很有意思。 先提起朝阳码头,让秦砚池意识到他还欠他一个人情,又一口一个‘表舅’让他考量自己的身份。 换做别人可能在乎这些,可惜他是秦砚池。 “例行公事我的手下比我专业,还是说你觉得我一个少帅,会闲的发慌去查码头进来了什么货。” 方亭云摇摇头:“那倒不是。” “不过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于情于理都应该卖你一个面子。货船几号进港?” “下个周日。” “行,让人给你看着点。” 方亭云眼里闪过一丝犀利:“谢谢表舅。” 秦砚池拍拍方亭云的肩头出了门。 江书瑶见到方亭云下意识地想装作没看见,不过他万一是来退婚的呢? 即使不愿,江书瑶还是朝他走了过去:“亭云哥,你找我?” “瑶瑶,曲坪城的济民医院今日会有一个很有名的医生来授课,你要不要去看看?” “不去了,我……亭云哥,我那日跟你说的事……” 方亭云想去拉江书瑶的手,她假装捋头发躲开:“亭云哥,我实在觉得我们之间……” 方亭云一脸的受伤:“瑶瑶,别在今日说这个好吗?我会跟你解除婚约的,给我一点时间。” “可是……” “当我求你。” 江书瑶想再强硬一点,心里的愧疚感还是让她收住后面的话:“行吧。” “济民医院听课的席位并不多,我托关系才找到一张邀请函。你知道我不懂这个,就当是我们解除婚约之前,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听到‘一张’江书瑶松了口气,以前她跟方亭云在一起相处得很自在,自从冒出来一张莫名其妙的婚书,他们之间的关系发生了质的变化,再也回不到以前那种自在的状态。 “谢谢亭云哥。把邀请函给我吧,我自己去就行。” 方亭云没执意说要陪她,把车票和邀请函给她说道:“我送你去车站,你不会拒绝的吧。” 江书瑶看了一眼火车票,半个小时后起程,果然得赶时间。 见江书瑶犹豫,方亭云像小时候那般弹了一下江书瑶的脑瓜:“从这里到火车站七分钟,这也介意?” “不是,那走吧。” 江书瑶坐上方亭云的车,很有分寸感的她坐在后排,一路上方亭云不说话,她也没开口。 沉默了几分钟,她才说道:“亭云哥,明天我把你帮我借的书还去给你吧?就是弄脏了些地方,我会还钱的。” “瑶瑶,你这么着急跟我撇清所有关系吗?” “我……” “就算我们之间再无那种关系,我们像以前那样也不可以吗?” “也不是……我只是觉得……” 方亭云打断江书瑶的话,眼里的光变得暗淡:“瑶瑶到了。我就不下去了,自己进去可以吗?” “哦,好。” 江书瑶下了车,见方亭云朝她做了个‘去’的动作,又默默地点了一支烟。 江书瑶离开后,方亭云找到一个电话亭,投币打了个电话:“查过了吗?” 第64章 调离,做戏,何为爱情 电话那头常恪回道:“放心少爷,都是我们的人,不会有半分消息传出去。” 方亭云开着车回到方公馆,换了一身衣裳又去接今日的女主角前往安平饭店。 汽车停在饭店之中,一个女人挽着方亭云的手臂下了车。 记者迎上去:“方公子和宁晴小姐以前从未公开过关系,不知这次一公开就是婚宴,是有什么别的原因吗?” “我和宁晴相遇相知相爱,一切自然是水到渠成。” …… 方亭云和宁晴两人走上台子按着司仪的流程一一完成,离场之际宁晴却勾住方亭云的脖子,坏笑着说道:“不亲一个吗?” 方亭云眼眸微缩:“不过逢场作戏,你想来真的?” 宁晴笑起来回道:“我又不介意。” 方亭云抱住宁晴的腰吻下去,引得台下尖叫和掌声相和,久久不息。 …… 方亭云正和宾客敬酒,身边的常恪忽然着急地走过来,附在他的耳边低声了几句。 方亭云走到楼上,刚接起电话,里面就传出刺耳的谩骂:“你不得好死!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 方亭云满不在乎说道:“大烟膏子。他喜欢,我就给他了,你怎么不谢谢我啊?” “你不是人。” 方亭云把电话一挂,对着常恪说道:“这种小事都要找我了吗?” “她是江小姐的二姨娘。” “处理了,下次这种小事别来烦我。等宁家那个老东西死了,我的路会更宽敞,现在我好不容易稳住宁晴,别给我搅黄了。” “是。” 方亭云说完又回到宁晴的身边,觥筹交错,好不惬意。 江书瑶还是迟到了,当她去到医院的时候,那个姓邵的名医正在给人看诊。 原来不是授课,是实打实的看诊,比纸上谈兵更有实践意义。 江书瑶挤在人堆里,结果才准备拿出来本子,就遇到极为搞笑的一幕。 那个白大褂医生摸着一个病人的肚子,问道:“请问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病人眼睛看着医生,生无可恋:“医生!我感觉……有人在摸我的肚子。” 全场来学习的人,刚刚还在本子上刷刷刷写个不停,听完病人的回答,皆是手里的笔一停,接着噗噗噗地笑起来,包括江书瑶也没忍住。 医生耐心地向病人解释着,江书瑶却忽然有些心神不宁。 想想今日也没做错什么事情,在心里想了半天才想起来,牛大壮家的长命病了,而且有好几日没去看江发成。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秦砚池!那个善于剥削劳动人民的家伙,不知道抽了什么疯,让她晚上去把花园的草拔了。 有病,纯纯有病,下雪天哪来的杂草? 江书瑶看那个医生诊断了好几例病患,除了第一个病患有点搞笑,后面都行云流水,看得她连连佩服。 江书瑶来到曲坪已经一个小时,距离回城的火车还有三个小时,后面是医生给学生布置作业进行评讲。 看其他学生都有作业,明显只有她一个是插队进来的,她缩在人群后面,打着上厕所的名头愉快地溜了。 江书瑶先是去了车站,想了想还是选择坐车,曲坪和临城不算远,也就四十多分钟的路程。 第65章 一切都是他吗? 江书瑶退掉火车票,坐车前往临城。 本想先去一趟牛大壮家,想起车能路过江家老宅,她就想去看看三姨太和江和茗。 冬天的临城黑夜来得快,不过五点半天已经黑透,江家老宅却没有点灯。 江书瑶靠近后门听了听,像是没人一般安静得极为不正常。 手轻轻一推门开了,她蹑手蹑脚地贴着墙往里面走去,别说灯没点,连火盆子都没烧起来。 这太奇怪了。 屋里有一男一女在说话,听不清楚说什么,她又从窗边往前走了几步。 “钱少不了你,以后这个身份到此为止。” 这声音……不是方亭云身边的常恪吗? 屋里还有一个女人,她咯咯咯地笑起来:“你说你们少爷也真是,费这力气干什么。他把我要了,别说一个江书瑶,我能扮他喜欢的所有女人,死的活的都行。” “闭嘴,你是什么货色。” “我们两彼此彼此。” “少废话,赶紧解决了。” 江书瑶从窗子破洞的地方看进去,只见一个女人被捆紧跪在地上,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女人掏出一支针水,江书瑶知道自己该试试救她,可对不起…… 以现在的情况,不管里面跪着的人是谁,自己只要一有动静,她非但救不了她,只会白白送上一个人头。 没有杀手会因为外面的声音而放弃刺杀自己的目标,那种凶手在千钧一发动刀之际,又被调虎离山的剧情,永远只会发生在话本上。 针管刺进了女人的脖子,有些肥硕的身子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最后恢复到死寂。 江书瑶双手捂着嘴巴,眼睛里填满了惊恐。 堂屋门咯吱一声开了,两个人从江家大宅走出去,其中男人的身形就是常恪。他们临走时往屋里扔了一把火,接着锁紧了大门。 火焰气势汹汹地燃起来,江书瑶第一个反应就是冲进厨房找水。 打开厨房门,地上两个人晕在地上。 江书瑶朝着两人脸上泼了一瓢凉水:“三姨娘,四姨娘。” 四姨娘醒过来就朝着江书瑶撞过去,因为嘴里被塞着布,她发不出声音。 江书瑶一拳打在四姨太的脸上:不想死就闭嘴,绑你们的人还没走远。” 三姨太眼里有着急,看起来还算镇静,努力地朝着江书瑶点点头。 江书瑶扯下三姨太嘴里的布:“到底怎么回事?” “茗儿,找茗儿。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们吃完饭就很困,然后就睡下去了。” “先跟我把火灭了,动作要快,被他们发现火没烧起来他们还是会回来。”江书瑶没犹豫,带着三姨太出了厨房。 “好。” 死的人是二姨太,在那个屋子,她捡起一张皮假脸。 两人又去各个屋子找人,其他人都找到了,只有茗儿像是消失了一般。 “别急,以现在的情况,找不到就是最好的结果。” 三姨太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赞同地点点头。 江书瑶从没怀疑过方亭云,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现在的种种都指向他? 第66章 为什么一切都是他 江书瑶的内心在呐喊,她要去找方亭云问清楚,为什么他要找人扮作白璇,为什么要杀了二姨太,为什么带走江和茗,她还那么小…… 一大堆的问题萦绕在她的心间,她直接招了一张黄毛车:“去方公馆。” 黄毛车夫铆足了劲朝前跑去:“好嘞!” 不!不对! 既然方亭云会做这些,那么他一定有自己的目的。他根本就不会告诉她真相,或者说他会来强。 别冲动! 江书瑶冷静了一下:“等等,我们先去静月小楼。” 静月小楼是方亭云之前跟江书瑶说过的,他想让她搬出秦楼住去那边。 江书瑶没答应,但是方亭云还是给了她一套钥匙,他说静月小楼靠近江发成住的医院,江大太太也有钥匙,让她去那边住也方便些,当时江书瑶感动得热泪盈眶。 静月小楼是一个独家小院子,就在市区里面,交通方便一应俱全,不像秦楼那样远离喧嚣。 江书瑶拿着钥匙从后门进去,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主楼的门紧闭。 她也不敢贸然打开,于是绕到楼后面,屋里有人在讲话。 一个男人说道:“你吃不吃!” 茗儿的声音很小,可怜巴巴地哼唧着:“呜呜……我要妈妈!我想要妈妈。” 男人失去了耐心,说道:“直接灌,轻点,别弄死了。这是少爷抓来给小姐的玩具,弄死了你们都活不了。” “是。” “呜呜……我不要……呕……” “继续!” 江书瑶看到江和茗被捏着小脸,嘴变成一个‘o’,黄呼呼的小米粥一个劲往里面灌,好几次茗儿的脸被呛得通红,那些人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只要茗儿没有性命之忧就是万幸,她从院里退出去,院里的人不是常恪,她也拿不定主意里面的人对她的态度。 所有的一切都连起来了,为什么她的妈妈白璇的遗物会在短短几日频繁地出现,一下子婚书,一下子又是欠条,为什么江发成会看到白璇,因为背后的人都是方亭云。 婚书是假的,不管谁的名字都是那个假扮白璇的人签上的,江书瑶想起了之前的文件…… 方家不是江书瑶能惹的势力,一个毫无身份背景的人丢了性命连浪花都激不起一个,在莫大的临城还有谁能比方家更有势力? 秦家吗? 江书瑶想到了秦砚池,可开什么玩笑?方亭云的娘是秦砚池的表姐。 不过江家的覆灭,那张抓捕令是方亭云诬陷他的…… 他,会在乎吗? 江书瑶泪光转动,她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搏上一搏。 可惜她不知道秦砚池在哪里,秦氏官邸她根本进不去,秦公馆她也不在。 她只能试着去找表砚池身边的人,唯一一个认识的人是……程启宽。 江书瑶来到医院火急火燎地冲进程启宽的办公室,刚推开门就看到诊断室里程启宽抱着意乱情迷的丰腴女人,两具吻得难舍难分的尸体…… 呸,身体。 门忽然一开,差点把他吓得枯萎! 女人不满地瞪过去,程启宽松开女人,在她的酥胸上捏了一把:“衣服不用穿了,等我回来啊宝贝。” 第67章 再摧残就蔫巴了 江书瑶说了要找秦砚池,程启宽扶着额:“小黄花菜,不是我不帮你,你家那个阎王天天只有他找我的份,哪里轮得着我找他。” “拜托程医生,请你帮我想想要去哪里找他!”江书瑶想起茗儿被捏皱的脸就心里发慌,眼里不自觉地有了眼泪,“请你帮帮我……” “别别别……别哭,我试着问问。” “嗯。” 程启宽打了三个电话,终于在第四个电话接起的时候找到了秦砚池:“池哥,你就不能来接她?本来就够黄花菜的,再摧残可就焉巴了。” 江书瑶红着眼:“没关系,我可以去找他。” “行吧,那挂了。我提醒你一句:人出事我不管啊,一会儿还有个病患,我可没空送。” 程启宽挂掉电话,写了个地址给江书瑶:“金山地下赌场,地址在上面。到了敲门,敲三下停一下再敲四下你就能进去。但是那个地方很乱,你小心点,我是建议没有重要的事,还是别去,明天找他也一样。” 江书瑶接过地址往门外跑去,程启宽松了口气,关上门继续为女人‘看病’。 江书瑶刚跑到门口想起刚刚没说谢谢,又跑过去硬着头皮拍拍门,喊了一声:“程医生谢谢啊!” 屋里的两人一起扭过头,警惕地看着门,女人失了兴致,男人也有些尴尬。 当晚程启宽做了两个美梦,可惜每每情到深处的时候,门就一脚被踹开,吓得他猛然惊醒,美梦活脱脱变成噩梦。 他拍着床板自言自语道:“不是秦砚池,你家那小黄花菜,踏马的有病吧!” 江书瑶按照程启宽教她的顺利进了赌场,刚进去一个男人就把咸猪手搭在了她的身上:“妹妹,第一次来?哥哥带你玩好玩的好不好?” “我找人。秦砚池秦二爷你认识吗?” “你找二爷?” “嗯。” 那人一点害怕的样子都没有:“妹妹,你知道我们这里一天要赶多少找二爷的人出去吗?” 他们以为她说谎。 江书瑶想拔开他的手,奈何拨不动:“一会儿他出来,看到你搂着我,你的手应该保不住了。” “哈哈哈,妹妹,你太可爱了。”男人指指高处:“二爷的包间就在楼上,不如这样……” 男人把头一歪,鼻子凑到她的发间吸了一口:“舔,舔舒服了,我带你上去。” “你!” 江书瑶猛地撞开男人,而这个举动惹怒了他,男人手臂扣住她的脖子往暗屋拖进去。 刚要关门,一只脚插进门缝隙中。 男人怒道:“妈的,谁啊!刘三爷?” 刚打开门,一个酒瓶子就砸在男人的脑袋上,鲜血四溅:“我看你长狗胆了,他妈谁的地盘没点批数?这是干啥的地方你不知道啊?” “刘三爷,饶我这一次,我不敢了。” 刘三的手下一脚踩在男人的背上,捏住他的手往后一扣,刘三爷歪了歪头,一脚朝着肩胛骨踢过去。 屋里发出一声惨痛的叫声:“啊!” 江书瑶被这一幕惊了一下,不过她没有多大的表情。 想生存嘛,这些总是要一一适应。看别人适应,总比自己亲身适应好的不要太多。 刘三把江书瑶带上二楼最大的包房,里面烟雾缭绕,坐在最中间的男人随意扫过她的脸:“来了?” 第68章 我愿意给你当情人 秦砚池看到江书瑶也不惊讶,反而像是早有预料一样。 江书瑶看着包厢里的七八个人,一个个都表情玩味,和之前去宴会上的气氛完全不同。 俗话说入乡随俗,她来到他的场子自然也随着他们的叫法:“秦二爷,我……我有事求你。今日,很有诚意。” 秦砚池挑起眉:倒不是完全一点没学。 他拿起酒杯把酒一饮而尽,水晶杯搁在桌上:“听不见,过来说。” 江书瑶只得绕过桌子,刚走到秦砚池身边,身后就有人推了一把。 一个重心不稳,她稳稳地跌进秦砚池的怀里,贴着男人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她连忙站起来:“对,对不起。” “一上来就玩扑的啊!谁家姑娘啊?二爷!” “这姑娘我怎么好像见过。” “少来了你,漂亮的姑娘你都见过。” 一边的人打趣起来,江书瑶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小声低语:“秦少爷,我真的有事求你。求你……” “看看诚意。” “现在?”江书瑶眼睛躲闪,“这里可都是人。” “那算了,我也很忙。” 旁边有人起哄:“妹妹别害羞啊,其他姐姐可比你豁得出去呢!” 还有其他姐姐? 江书瑶也不知道脑子怎么抽了,就着这个姿势,手抚在他的胸膛上,指尖往上摩挲打了个圈,往他耳边吐出一句娇滴滴的“二爷~求你~” “妈的,别乱喊。”秦砚池顶了顶腮,一把扣住她的腰身。 “秦……”江书瑶侧头过去,“二爷?” 秦砚池低哑着声音说道:“闭嘴,一会儿有你叫的。” 江书瑶松了口气,总是把他喊出来了,就是好像也惹火烧身了。 秦砚池把江书瑶塞进车里,汽车疾驰而去。 江书瑶知道这个时候不合时宜提事情,可她不能再忍了,茗儿还在等着她。 “秦少爷,我现在的事情很急,能不能先帮帮我。” 秦砚池看一眼江书瑶:“你就这么急?还是想再试一次……在车里做?” “不是。我……”江书瑶整理了一下思路,深吸一口气说道:“秦少爷,我知道当时模仿你签字的人是方亭云的手下,我认为这样的事情不应该出现。婚书也是假的,我不知道方亭云为什么要做这些,我……我希望你帮我,因为他们抓了我的妹妹。只要你帮我救出她,保护我们,我愿意跟你……给你当……情人。” “呵……情人。” 用两个字形容一段关系倒也合适。 秦砚池的车没去秦楼,反而来到一家极其豪华的饭店。 “秦少爷,我真的……” “嘘。”秦砚池打开车门,“下来,带你去看场戏。” 江书瑶害怕秦砚池翻脸,只能跟在他的身后。 不知道秦砚池跟门口的服务生说了什么,服务生带着他们从侧门进去,再上到会场的二楼的包房内,包房能看到一层台上的全景,但包房上又用一扇精妙绝伦的屏风挡住。 “我和宁晴结缘还多亏了伯伯。” “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恭喜恭喜啊”…… 江书瑶听着下面的动静,亏她之前还因为方亭云一片深情,以为对他有所亏欠,结果全是骗人的…… 秦砚池扣了扣桌子,江书瑶转头看他,然后只听见他轻挑的蛊惑:“想在这里……做几次?” 第69章 他开始有点上道了 江书瑶红着脸,心里的事情却坚定无比:“秦少爷,请您先去救救我妹妹。” 秦砚池从前面抱住她,指尖撩过她的发丝,顺着后脑勺穿过去:“搞清楚你的位置,现在是你在求我。” 江书瑶僵着身子,抱上秦砚池:“是,秦少爷。” 秦砚池的手抚在江书瑶的后背,一下又一下,手指带起的电流引得她直起了身子,迎合着他而紧贴。 江书瑶下意识地挪动位置,不曾想她的唇角却碰上了他的喉结。她顿了一下,干脆豁出去用红唇捻过他的肌肤,厮磨而过的地方被她轻而易举带起一种麻酥,手指也从他的衣裳里钻进去,每一下都是点火的动作。 秦砚池的身体像大火燎过一般滚烫起来,心里有些恶趣味被勾出来,这小猫开始有点上道了。 很好,他很喜欢。 秦砚池双手拥住江书瑶的身子,把她抱起往桌上一架,后者便伸手抱住了他的脖颈,唇瓣贴近,暧昧肆无忌惮地充斥在包房里,让人缺氧。 这个男人在这方面不会有多怜香惜玉,她还是怀着一丝希望喘着气眼巴巴地望着他乞求:“秦,秦少爷……疼。” “忍着。” 江书瑶见乞求没有用,一把抓住秦砚池的手臂,她疼也要在他身上留点什么才行,亏能少一点就少一点。 江书瑶只感觉自己被他一点点揉碎,再被重组,终于又听见两人的心跳声,声声清晰…… 江书瑶蹲在地上穿起自己的衣裳,发酸的腿还是有些站不稳,只能扶着桌子:“秦少爷,现在可以跟我去救人了吗?” 秦砚池站在屏风后面抽烟,听见江书瑶的话,他吐出一个烟圈:“你确定?” 江书瑶拉开门:“请。” 秦砚池同江书瑶走出去时二楼上没什么人,当往楼下走的时候,二楼洗手间里传出来男女欢爱的声音。 江书瑶想迅速往下走,却听见方亭云发出一声低呵:“我为跟你在一起连方太太都扔楼下了,你牺牲一下身体怎么了?” 江书瑶彻底傻了。 要不是尚存理智,她现在非得冲进去给那个人模狗样的伪君子几个大比兜。 一只手伸到江书瑶前面,手一翻握住枪口,枪握把停在她的眼前。 江书瑶吓了一跳,看向秦砚池凑过去小声说道:“什么意思?” 秦砚池也歪了歪身子,对着她的耳朵回了一句:“不是不爽吗?进去杀了他。” “那可是你表侄。” “所以呢?” “所以……”江书瑶手一伸抓住枪握把,食指放在扳机上,枪口对准了秦砚池的脑袋,“枪在我手上,带我去救人。” 秦砚池耸耸肩:“我是该说你胆子大,还是说你提起裤子就不认人?” 江书瑶心里也很慌,故作镇定仰起头:“秦少爷,这叫不要过分相信别人,走!” 秦砚池无所顾忌地点头,轻轻哼了一声:“嗯,继续。” “走啊。” 江书瑶刚往前走了一步,拐角处的洗手间门开了…… 第70章 洗澡,或者等我跟你一起? 江书瑶吓得手里的枪一抖,现在可不能让方亭云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了一切,茗儿还在他的手上呢! 洗手间门开之际,秦砚池一把扣住江书瑶的手腕,把她抵到最近的包厢门上,他的身影将她牢牢笼罩在房门之间,低头便吻上了她的唇。 方亭云和洗手间里的女人听见动静快步走出来:“谁在那?” 江书瑶的心提到嗓子眼,下意识地一手抓住秦砚池的衬衫,紧紧闭上眼睛。 方亭云一步一步走过来,秦砚池松开江书瑶,露出一个侧脸,表情似有不悦。 “表舅?你怎么在这里?”方亭云知道秦砚池前面有一个女人,更是好奇了些,偏偏身子想看清楚,结果他挡得很严实,看不见只得作罢。 秦砚池怒道:“滚。” 方亭云还没被秦砚池这么吼过,只当他好不容易找到女人的乐趣,被打扰了兴致。于是他推推一边的姑娘,温和地摸摸她的头发:“妹妹,我们走吧。表舅,你继续。” 江书瑶记起以前自己还跟秦砚池说他们只是兄妹关系,现在方亭云那声‘妹妹’可真让她想吐。 她低了低下巴,磕到一个硬物,眼睛往下一看那把枪的枪口正顶着她的下巴,她的食指扣着扳机,而秦砚池的手扶着她的手指。只要往下一压,她立刻毙命。 秦砚池摸摸江书瑶的头发,松开手:“这叫放你一马,另外一个名字叫情难自控。” 信他就有鬼了。 是个屁的情难自控,胯下那二两肉难自控还差不多。 江书瑶现在只想哭,尽管哭是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 秦砚池回头看了一眼:“走啊,要我抱你?” 江书瑶吸吸鼻子:“不用。” “哭什么。”秦砚池收起枪,带着她往后门走去,“今晚有你哭的。” “秦少爷,求你去救救我妹妹吧。我求求你……” 秦砚池开了荤,心情还算不错,大发慈悲地哄道:“耳朵都起茧子了。人好得很,但要在你那个鸟笼子里住几日。” “为什么?” “我不屑于骗人。但是,我只喜欢识时务的女人,不该你问的最好别问。懂了么?” 江书瑶点点头:“哦。那少爷……我现在去哪?” “我去哪你去哪,难不成你一次就想跑?” “我……” 江书瑶得知江和茗人好着,心里安定下来。 “秦少爷……我觉得我对于之前误会您的事情,还是需要向您说一声对不起。” 秦砚池开着车,修长的手指单手握着方向盘,听到江书瑶说的话,他抬眼瞟了一眼后排座:“江书瑶。” “嗯?” “你现在很闲?” “啊?” 秦砚池笑哼着:“如果实在闲得发慌,算算你欠我的,要做多少次才能还回来。” “……”江书瑶囧得差点气绝,“我也没有欠你很多次。” “是吗?” 秦砚池没再继续往下说,车驶进秦楼,一个完美的漂移停在主楼前面:“上去,先洗澡。” 江书瑶红着脸,自言自语地小声骂了一句:“禽兽。” 秦砚池像是听见,又折回来:“或者,你想等我跟你一起?” 第71章 想狠狠睡她 秦砚池和手下说了些什么江书瑶不清楚,那也不是她该知道的。 她的心很小,只装得下那么几个对她好的人;她的心也很大,装着一个不切实际的梦想。 秦砚池来到屋里的时候,江书瑶整个人窝在一张沙发里面,手里抱着那本手术纪实,已经睡了过去。 这就想睡了?他还没睡呢,鬼知道他想狠狠睡她想了多久。 秦砚池没想叫醒江书瑶,但是沙发里的小女人睡得并不踏实,抱着身子的手时不时就紧一下。 他刚刚走近,她猛地惊醒过来,握着的拳挥过去,成功吓到一丝空气。 江书瑶捋捋头发:“秦少爷,抱歉。” 秦砚池洗完澡出来,身上还带着香皂淡淡的香气,他没穿衣裳,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蜜色的上半身袒露,腰腹处壁垒分明,肌肤上还有未擦干的水珠,水珠顺着身上的线条滑到人鱼线,再往下…… 江书瑶悄悄地看了一眼,这一眼看得让人血脉喷张,她无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别过头不去看他。 秦砚池擦着头发朝她走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往下带:“一眼够没?不如我许你摸摸。” 谁要看他啊!羞死人了! 秦砚池猛地将她揽进怀里,细碎地吻落在她的耳际,只是轻轻一呵,已经引得她身子一颤:“怎么会有你这么敏感的小猫呢?” “秦……” 江书瑶刚开口,秦砚池灼热的气息覆上去,带着比之前更加浓郁的情绪。他吻上她的唇一顿探索,手抚上她的腰肢,他的唇已经移到脖颈。 牙齿咬住那根淡粉色的带子慢慢地拉开,系成蝴蝶结的带子散落…… 满屋的暖黄色光亮,温热的手指绵延点火,衣衫尽褪,澎湃暗涌迭起。 *** 筋疲力尽之后,江书瑶只能无力地窝在秦砚池的怀里,适才意乱情迷的手还未被他放开。 秦砚池起身去拿烟,身边的女人发出一声娇嗔:“啊疼……你压我头发了。” 秦砚池移开手:“你起来。” “不要。好累,还困。” “动的是我,你躺着也这么累?” 江书瑶强撑着眼睛:“要不你来躺躺试试?” “也不是不可以。” “嗯?” 等江书瑶发现自己说错话,气得差点把舌头嚼了的时候,为时已晚…… *** 江书瑶累了一晚上,她从来没发现躺着也这么辛苦的,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腿一酸又滚回床上。 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她琢磨着也不好霸占着主人的大床,努力撑起身子时,倒是看到床头柜上摆着的纸条。 上面大致意思是她放假一天,不想被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的话,就乖乖在屋里等他回去。 江书瑶自然选择待着,就是肚子有点饿。她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床头柜上除了有纸条还有那个盒子,她打开点了点一共九十八个银圆。 叩叩叩—— 江书瑶在床上数着那一堆银圆玩,外面响起敲门声:“江小姐,我可以进来吗?” “???”江书瑶两眼一抹黑。 不是说好不让人知道他们的关系吗!!! 第72章 洗个澡……果然秦兽! 小敏站在外面:“小姐?” 江书瑶扒拉了一下衣裳,哪里还有衣裳,不过是些稀稀拉拉的碎布罢了。只能找一个毯子披在身上:“你进来吧。” 小敏看着屋里,一下子脸上有点若隐若现的笑意:“小姐,衣服我给你放这了。等人少些,我给你送吃的上来。” “小敏。” 小敏很机灵,只看一眼就知道江书瑶想问什么,她摇摇头:“没有别人知道,不过钱管家肯定瞒不住。放心吧小姐,秦楼里的人都是跟着少爷出来的,嘴严实着呢。” “嗯,你先出去吧。” 江书瑶看着身上的痕迹脸又烧红成一片,赶紧把衣裳穿上,安慰着自己:“其实秦砚池有洁癖也是好事,起码洗澡不用自己洗。可又是大坏事,这男人洗个澡洗着洗着又……哎,果然秦兽!” 朝阳码头,秦砚池坐在一家面馆里。 张副官拌着碗里的面。三下五除二吞进半碗:“秦少帅,真不来点?” “面还堵不上你的嘴。” “热乎乎的阳春面。” 有人来汇报了一声,张副官刚好把最后一口汤喝完,他目光犀利:“来了?” “来了。”秦砚池倒了一口茶,看到上面浮着一层油,他又把茶杯丢到一边,“牛大壮呢?” “在医院那边的队里。” “让人看着点。” “好。” 张副官有些纳闷,这个叫做牛大壮的人什么都不会,几乎什么都是从头教起,秦少帅把他塞到队里干嘛。 虽然不理解,但是秦少帅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方亭云来到码头:“怎么说?有秦砚池的人吗?” “目前没有,都盯很久了。” “人全部调来护着这批丝绸。咖啡明日再上码头,让他们在海上再转一日。” 常恪露出难色:“可是少爷,明日张瞎子说会下雨,我们这一次出海犯水煞。你知道那玩意儿一碰到水,不是什么好事。” “稳妥起见。在临城他没什么动静,可我们的点被蹲了好几个,关键查不到是谁干的。虚晃一枪,让他琢磨不透。” “少爷,我觉得不至于。方太太可是秦少帅的表姐,全临城都知道秦少帅跟方太太关系好。” 方亭云擦拭着手枪:“常恪,在这个社会上最虚伪的就是关系,哪怕是你……在必要的情况下,我也会杀了你。” “属下对少爷无异心。” 方亭云没在继续这个话题:“瑶瑶回来了吗?” 常恪脸色有些难看:“跟丢了。” “怎么会?” “昨日原本计划江小姐会坐着火车回来,但不知为何她换成了汽车。在汽车站上,发生了抢劫,我们的人被误伤。” 方亭云露出一抹阴险的神色:“误伤?死了吗?” “没有,据说被一个外科医生救了。” 方亭云将手里的白布扔在地上,用手枪指向远处的人头:“连个人都看不住,留着干嘛,杀了。” “是,少爷。” 方亭云装起枪:“去码头。今日不上咖啡,上丝绸。” 一艘货船缓缓驶向港口,刚卸完货,军队将货物团团围住:“例行检查。” 方亭云走过去,拿出一张通行证:“秦大帅的字迹,你们都不认得了吗?” 第73章 我给,可你要得起么? “这……”例行检查的人接过通行证,两个人看过以后点点头,“可以放行。” “慢着。”秦砚池走一身军装站在风里威武飒爽,“什么通行证能免搜查?我怎么不知道。” 检查的人退到一边:“秦少帅,这是秦大帅的字迹。” “是吗?表侄。”秦砚池看都没看一眼那张通行证。 方亭云温和地笑着:“表舅,你不是说不来了吗?” “闲来无事转转。查查不介意吧?” 方亭云往前走了一步,两人目光对在一起仿佛火光四射,各方身后的人都感觉到了火药味,手纷纷放在枪上,做足了擦枪走火的准备。 “表舅,我那些弟兄可是死在这里,当真不给我个交代?” “又是一个要交代的啊。给,我给……可你要得起么?” 方亭云眸子里满是怒火:“我妈那边你也不打算留面子了?” “留。一家人,春节的礼物我都备好了。这是公事,公事和私事不能混为一谈,不用我多说吧?” “你!”方亭云无可奈何地吐出一口气,秦砚池的身份是摆在那里的,他要查就不得不让他查,“没什么不能查的,表舅请。” 秦砚池动了动手:“去。” 张副官带着人将货物箱一一撬开,里面除了丝绸别无其他,顶多就是丝绸里加了其他的丝绸,数名对不上。 方亭云笑起来:“表舅,你知道的这年的市价起起伏伏,夹带点私货可是所有商行都会做的事情。你总不能因为这点原因,你就把我扣了吧?” “那自然不会。” 秦砚池擦擦手:“行了,可以走了。” “谢谢表舅。” “等等,你那个通行证上的字模仿得不错啊?” 方亭云心一震:“说笑了表舅,这是真的通行证。” “表侄,去那边坐会儿,有点事情还想请你指教。” 方亭云有种不好的预感,问题今日的事情明明天衣无缝,大烟膏子压根就没上岸,还能出什么事情。 ‘轰隆隆——’,‘嘭——’ 海上响起轰炸的声音,接着浓烟滚滚,砰砰砰的枪声让岸上的人一阵恐慌,军队将码头围了个严实。 “喝啊,表侄,我记得你爱吃这种摊上的面。” 方亭云捏着那个土碗,恨不得用手把碗捏碎,发生枪战的方向明显是运输大烟膏子的货船。 “秦砚池,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别逼我。” 秦砚池听着这看似合理实则搞笑的话术:“不然你想怎么办?” “江氏纺织厂的那块地我送你,今日的事情当作没发生过。” “江氏纺织厂……哎?那不是你那个瑶瑶妹妹的家业吗?” 方亭云终于拉下伪善的面具:“她是我的,跟江氏没有任何关系。除了她,其他都可以给你。” “表侄,你觉得你现在还有机会跟我谈条件吗?” “你想干什么!” “没想干什么。看在你是我表侄的份上,怕你误入歧途。”秦砚池起身,“把江氏纺织厂的地契,工人,所有……送到秦氏官邸。至于你那批咖啡……” 秦砚池拿出一个望远镜扔在桌上:“看看,留个纪念。” 方亭云一手掀翻桌子:“秦砚池,忍你到这时,当真以为我怕你?” 第74章 悲哀吗?给他睡,给他生孩子 方亭云从怀里掏出一个烟雾弹拉开往前一丢,人滚到沙袋后面。 “兄弟们,干他们!” 天空阴霾密布,子弹如雨而下,枪声和手雷的爆炸声回荡在码头上。双方手持武器互相追逐,空气中弥漫硝酸硫磺的味道,这是一场激烈的火拼。 方亭云躲在沙袋背后,同常恪说道:“想办法保住货船,那上面是我全部身家。” “方少爷,没办法,我们中计了。我们的人现在根本过不去海上,少爷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方家不会不管我们,秦砚池他再有势力,想动你也得看看秦老爷的脸面。先走吧!一会儿动静大了,秦老爷来我们想走都走不了。先走,到时候我们死咬着不承认,秦家和方家根本就不会查。” 方亭云心痛地看着海上的滚滚浓烟,只差一点点,就差一点他就成功了。终于下定决心:“走!” 医院里,江发成的情况比之前还糟糕。 江大太太看着他:“老爷,你为什么要把那丧门星带回家?你要是不把她们母女带回来,江家怎么会这么快就落到这般田地。” 江发成只能转眼珠子,呆若木鸡地被江太太捏着下巴喂米粥:“二姨太死了,你知道吗?江书瑶害死的。这次你要是能活着,应该也是一辈子要人照顾的那种。” “嗯……嗯……” 江发成发出一点点声音,由于嘴不会张开,米粥大部分都流在了胸口上。 江姨太根本就不在乎,若无其事地继续喂着:“你不想被人丢下吧?不想就听话,那个死丫头的事情,你一点也不要再管了。” 江发成流出一滴眼泪,混合着鼻涕滴在碗里。 江大太太嫌弃地松开手,搅了搅往他嘴里塞了两口,最后干脆拉开他的衣裳领口,一整碗朝里面倒进去:“江发成!白璇那个贱人已经死了!你睁开眼睛看看,到底谁才是你明媒正娶回来的妻子!我!是我!” 江大太太看着床上如同木头的人,缓缓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从一开始的嘶吼变成哭泣:“我到底上辈子欠了你多少?你要这么折磨我。” 江发成自然给不了她回应。 江大太太抽泣着,拿来一块毛巾一下一下地擦着江发成的脸:“老爷,不闹了。你答应我,不再管江书瑶那个小贱人,咱们以后好好过日子啊?” 病房门被推开,一个护士扭着腰走进来,江发成看到那个女人瞳孔蓦然张大,眼里有恐惧和不解。 他想说话,但是发不出声音,只能发出呜呜的哼哼声。 江大太太已经抹掉眼泪起身:“你是谁?” “帮你的人。”女人从包里拿出一个注射器和一瓶针水,动作笨拙地抽进针管,“江太太,悲哀吗?嫁给一个从来没爱过自己的男人,给他睡,给他生孩子,最后他从外面带来的野孩子,竟然把你的亲生孩子推进水里溺死。” “你是谁?推进水里溺死是怎么回事?” “你说呢?江太太。你真的相信你的孩子是意外落水吗?那为何江书瑶在他身边不愿意救他,反而在他死后把人捞起来。再告诉一个你不知道的,其实你的孩子当时还有一口气的,可是被江书瑶按死了……” 第75章 少帅别当了!滚出去! 江大太太陈年旧伤被挖开,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女人:“你……你胡说,江书瑶那时候才十岁。” “嗯,十岁,已经可以杀一个七岁的小孩了不是吗?还是一个带着病的小孩。” “你究竟是谁?” 女人把针水和一瓶未开的药水放在江大太太的手上:“这不重要。决定权在你手上,为你的孩子报仇,去杀了她。全都杀了才好,不然你以后死了,怎么面对你的孩子呢?” 江发成只能发出呜呜声,江大太太拿着针水瞪向他:“好。你要是放不下心,我来动手就行,只要江书瑶死了,我们还是能好好过日子的。” 走廊上有脚步声,女人迅速带上口罩出了门。 病房门被推开,两个人走到病床前,互相对视了一眼,举起枪对向了病床上的江发成。 江大太太发出一声尖叫:“啊啊!你们要干嘛!” 突然之间,窗子被一脚踢碎,准备开枪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人的腿像剪刀一样缠住脖子,用力一转,两人迅速倒地。 门外的人听见动静冲进来,窗外的人迅速往病房里涌,一个矮小但动作敏捷的人拉开病床,一脚踹过去,江发成的病床被推到墙角,那边又有人接应,绑起人用床单捆在身上跳出了窗。 所有的动作有序进行,江大太太不知道发生什么已经吓得瘫软了身子,只知道被人架起,牵引力拉着她往哪边拽,她就跟着人往哪边跑。 枪声在身后不断地响起,人太多目标太大。 牛大壮想了想把女人往另外一个身边推去:“哥,你带着他们从集市走,我带着其他人往另外这边走,咋样?” 背着江发成的人愣了一瞬:“那条路是进山的路。” “那山我熟,保证把弟兄们带回来。要是我回不来,让帮我把孩子送去村里,孩子知道他奶奶家在哪。” “要送自己送。”感觉枪声越来越近,背着江发成的人没有犹豫带着江大太太往集市上赶。 终于赶到一处别院,全部人重新换了一身打扮。 江大太太才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你们是什么人?” “不该问的别问,不想死就在这待着。” 江大太太坐在江发成身边抹着眼泪:“这都做的什么孽。” …… 秦砚池回了一趟秦氏官邸,秦大帅黑着脸看着他:“你又去惹什么事了!秦砚池!你是接手秦家的人!” “没惹什么,去朝阳码头晒晒太阳。” “晒太阳,我看你是想把老子架在太阳底下烤,太阳不够还得加几个火盆!” “嗯,这天晒晒太阳对你有好处。” “逆子!逆子!给我滚蛋!方亭云要是有半分闪失,我看你这个少帅也别当了!滚出秦家!” 秦砚池大摇大摆地坐到沙发上,翘起腿往后一躺:“秦老狗,现在说这些你不觉得太晚了吗?我当时对这个位置就没什么兴趣。行,我依你所愿,我求之不得。” 秦大帅知道他历来抗拒少帅这个位置,捏住手:“回来!你给我回来!” 戚曼在一边吓得大气不敢出,想起秦大帅对自己的偏爱,她又倒了杯茶递过去:“秦伯伯,砚池他不是这个意思……” 秦大帅的目光落在戚曼的手上:…… 第76章 她脑子没事儿吧? 秦大帅的目光落在戚曼的手上:“曼曼找个时间把你爹喊来,商议订婚的事情。尽快!没个人管管,他真要翻天了。” 秦砚池无所顾忌地笑起来:“哦?挺好的。” 没想到秦砚池竟然不反对,秦大帅的脸色也好看了些,结果戚曼的嘴角刚刚扬起来,只听见秦砚池来了一句足以让大家都吐血的话。 “我这几日比较忙,两位的婚宴我是没空参加的,到时候七姨娘喜欢什么自己去买,钱找张副官报销就行。” ??? 戚曼脸一下白一下紫,最后气得哭着跑出秦楼。 “逆子逆子!滚蛋!"秦大帅一个茶杯扔过去,秦砚池偏了偏头躲过。 “年纪大就别扔了,为难下人做什么?”秦砚池插着裤兜走到门口,还未出门又转头看向秦老爷,“不过我最近确实有结婚的打算,到时候会通知你一声。” 秦老爷一呆:“是哪家的千金小姐?” 他确实是上了年纪,处理事情久了就感觉力不从心,最好是秦砚池能接手。 秦砚池有他年轻时候的魄力,脑子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就是太年轻也未成家难以服众。 要是能找到一个势均力敌的好亲家,就算他现在做事还有些浮躁,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你要实在不喜欢曼曼,我会找借口推了,但你刚说的话确实混账。行了,哪家的千金小姐先通气,父母请来家里坐坐。” 秦砚池没说话,连招呼都没打就走出屋里,开着车前往临城市中一处别院。 秦砚池进屋的时候,江大太太正在给江发成擦脸,看到来人她吓得浑身一抖:“秦……秦少帅,是您救了我们?” 院里的人白了一眼:“不然呢?” 江大太太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一下子想起来那日江书瑶说自己和秦砚池有关系。当时她和二姨太都没信,因为明面上江书瑶去秦公学堂是方亭云找的关系。 现在想想秦家要是没点头,来路不明的人怎么可能随意进去那种地方。 江大太太捏着手绢:没想到竟然是真的,那个小贱人真的勾引到了这么大一个金主。 秦砚池点燃烟:“想活吗?” 江大太太才从死里逃生,一听到死字还心有余悸:“想想想,秦少爷有什么吩咐?” “演一出戏,演好了有赏。” …… 秦砚池回到秦楼的时候,江书瑶正闲得无聊在厨房里烙饼。 厨房里火光四射,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最后发出一声爆炸声。 江书瑶吓得从厨房里钻出来,灰头土脸地咳着嗽,门口的鸡舍母鸡也被吓了一跳,‘咯咯咯’地吵着。 厨房外面的另外几个丫鬟一脸惆怅:“她……脑子没事吧?” “要不还是我去吧?等她做好都中午了,而且谁能保证吃完不会拉肚子,我这个月可没有余钱买药了。” 江书瑶本想做顿早餐去讨好一下秦砚池,奈何她进江家时还好,又当了这么久的大小姐,早饭的天赋早就被收走了,只能把厨房重新交给其他人。 秦砚池走进秦楼就闻见一股烧焦的味道,还没跨进主楼就听见一声‘嘭’! 第77章 意思一整夜不够? 跟在秦砚池身边的人第一时间把秦砚池护住:“少爷!” “去看看。” 秦砚池带着一行人来到厨房时,只见江书瑶委屈地拿着锅盖:“对不起啊,我忘记锅里还有炖鸡。” “炖鸡?都炸两层楼高了,你喊这是炖鸡!飞鸡还差不多!小瑶,以后你不准进厨房!” “哦。” 江书瑶可怜巴巴地往自己的屋里走去,却见秦砚池有些趣味地看着她。她连忙别过脸,装作没看到。 秦砚池走到她的身边:“跟上。” 江书瑶只能低着头应道:“哦。” 江书瑶走后,几个收拾厨房的人围在一起:“她不会被打吧?” “怎么可能,我们来秦楼这么多年了,有谁挨打过吗?” “这倒没有。” “我也没想让她挨骂,主要是为我自己的性命着想。等做好了,送一碗粥去她房里吧。” “嗯嗯,其实她就是看起来不好接近,也没那么难相处。” 秦砚池带着江书瑶上了楼,伸出大拇指在她黑漆漆的脸上抹了一下:“饿了?” 江书瑶摇头:“没有。” “那去厨房做什么。”秦砚池拿出一个袋子丢给她,“吃,吃饱了才有力气。” 江书瑶打开纸袋子,里面有烤牡蛎、烤韭菜、烤羊肉、烤猪腰子…… 感觉怎么怪怪的? 她顿时反应过来:“谢谢秦少爷,这些还是您多吃点吧。” 秦砚池眼眸变得危险:“意思一整夜不够?” 江书瑶塞了两串韭菜在嘴里:“不不不,我是出于一个下人对你的关心,担心你还饿着。” “嗯,你猜对了。我确实还饿着,恨不得现在就把你吃了。” 江书瑶被噎住:“少爷我错了,让我歇歇吧。” 秦砚池笑了笑,摸摸她的头:“你乖乖听话,说不定我也愿意宠你一点。” 江书瑶点点头:“听听,只要秦少爷愿意帮我。你说朝东,我绝不敢往西。” 秦砚池没为难江书瑶,一直等她吃完,才从书架上扯下一本书丢在她的怀里:“陪我看书。” “啊?”江书瑶看着手里那本《孙膑兵法》,“少爷不去秦氏公馆?” 秦砚池没理她坐到窗前的沙发上,朝她勾了勾食指。 江书瑶抱着书走过去,秦砚池拉住她的手往怀里一带,她就落入她的怀抱:“啊,秦少爷!” 出于对书的爱护,江书瑶捏着书的手半分没松,只是抬头仰望着他。 “你再喊大一点声的话,其他人可是会关心你的。” 江书瑶愉快地住了嘴。 秦砚池把她抱在怀里,一手搂着她的肩正好能把玩着她顺滑的头发:“书放在腿上,我说翻就翻页,我只说三次。三次学不会我的节奏,我就让你……” 他轻轻地捋起江书瑶的头发,在她的耳边有意无意地呼出一口气:“适应点别的。” 江书瑶的耳后相当敏感,热气落在肌肤上,引得她激起一阵鸡皮疙瘩:“好,我试试。” 试个锤子!江书瑶在心里一顿臭骂,自然主语全是第三人称。 她一定不能犯错,真不能让他满意,她会死在他床上的……没开玩笑。 第78章 想在上面还是下面 秦砚池浮起一丝笑意,手指在江书瑶的脖颈上微微滑动:“准备好了吗?第九十六页。” 江书瑶把书翻到他说的位置:“可以了。” 秦砚池的目光从江书瑶的身上移到书上,“翻……翻。” 江书瑶的手捻起纸,在心里默数着秒数。 他已经说了两次了,最后一次“翻”。 还好两次间隔都一样。 江书瑶舒了口气,细致地在心里数着秒数,一页一页地匀速翻着。 秦砚池看书的速度很快,江书瑶翻得也很认真,其实她看书看得也快,除了一些重点会反复多记上几遍。 江书瑶一开始只是数秒数,后来慢慢边数秒边看字,一个时辰过后,她竟然也能一起跟着秦砚池一起看。 认真看起来的时候,她的速度也不比秦砚池差多少。 静谧的冬日午后,光明在案,如影影绰绰的温柔,抚一纸清欢,甚适。 多年以后,江书瑶还能记得那日,好像短短半日光景,却在心里占据重要的一块,是梦是想亦是渴望的未来。 但,那都是后话了…… 太阳在云层后背晕出的光落下山头,秦砚池脱下眼镜放到一边:“不错,完美的翻书机器。” 江书瑶默默记下页码合起书:“秦少爷,我可以走了吗?” “想走?” “坐得久了,有点腰酸。” “动动就不酸了,想在上面还是下面。” 江书瑶脸刷红起来:“秦少爷!你能不能不要……” “嗯?” “不要时不时就想那种事情,还说出来。” 秦砚池猛地把她扑到沙发上,双手撑着身子,把她禁锢在他和沙发之间:“不能。” “可是今日真的不行,肚子有点不舒服。” 江书瑶别着脸,她真的没撒谎。从小肚子一直延续的腿根那一块儿,时不时地抽痛一下。 秦砚池从她的手里抽回书,起身放到书架上:“我也没说什么。问你想在楼上做舒展,还是去楼下做,你想什么?” 现在倒成江书瑶想多了,她红着脸气呼呼地瞪着秦砚池的背影,等秦砚池转过头来又把嘴角用力往上推。 “走,出去一趟。” “去哪?” 秦砚池没解答她的疑问,她也没继续问。 汽车停在程启宽的医院门口,江书瑶下了车。 “先进去等着,我去看个人。” 江书瑶知道来这里只会找程启宽,于是朝着程启宽的办公室走过去,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江书瑶有礼貌地敲了敲门。 程启宽没打算开门,都下班了自然该办点正事。 江书瑶见没人开门,又敲了敲:“程医生?你在里面吗?” 程启宽一脸抑郁地松开前面的女人,把脱了一半的衣裳重新穿上:“小黄花菜,你怎么每次都这么会踩点?” “啊?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程启宽看到秦砚池走过来,立刻摇头:“怎么会,江小姐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呦呦呦,池哥!” “帮她看看。” 程启宽脸色一沉,严肃地问道:“来我看看,这次是指甲折了,还是头发丝儿掉了?” 江书瑶也懵啊,她好好的,哪需要看医生了? “不是肚子疼?” 江书瑶差点昏厥,只能点点头:“嗯,可能吃错东西。” 第79章 在我需要的时候当我的女人 秦砚池拉过江书瑶:“算了,你自己都是医学生,还来这看什么庸医。” “我?庸医?池哥,你可以侮辱我的人,不能侮辱我神圣的专业。” 江书瑶被秦砚池拉着出了门:“待着别动。” “啊?好。” 秦砚池一脚踹开程启宽的办公室,吓得屋里的女人迅速拉着衣裳往程启宽怀里钻。 “不是池哥,你跟那小黄花菜是不是串通好的?你们再这样来几次,哪个女人还要我。” “谁在乎你有没有女人要。” “不在乎我是吧?”程启宽穿起衣裳,“行,不在乎我。那以后没女人理我了,你作为我兄弟,是不是应该在我需要女人的时候当我的女人?” 秦砚池一个过肩摔把程启宽放倒在地上:“别踏马恶心,赶紧拿药……” “什么药。” 秦砚池瞪了过去,给他搁这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程启宽笑起来:“哦……懂了,都跟你说要悠着点嘛!那小黄花菜哪里撑得住你蹂躏。” “少废话。” “得嘞,这就去。” 程启宽拿出一瓶药和一条药膏递给他:“上面都有写用法用量,但是药只是为辅。主要是你得禁欲,最少十天半个月啊。” “哼,十天半个月。” 秦砚池走出医院,把药扔给江书瑶:“过些日子回江家,用江三小姐的身份跟我成婚。” “啊?” “你没得选。”秦砚池上了汽车,把江书瑶拉到黄毛车车行:“自己回去。” 江书瑶下了车:“是,少爷。” “暖床会吧?” 秦砚池转过脸,黄毛车车夫常年在临城里跑得多,消息最为灵通,看人也看得准。车上的人一看就不是能惹的,赶紧低着头本本分分拉起车。 “是。” 江书瑶要给秦砚池暖床,药味总是不好闻,便也没有擦药。她洗完澡身上带着好闻的香皂的味道,钻进暖暖的被子里。 如果不谈‘情人’和卖身,一切还是很美好的。 舒服的环境让江书瑶很快睡过去,一夜秦砚池没回来。 一连续几日秦砚池都没回来,江书瑶拿了人家的钱,只能兢兢业业地去暖床,第二日一早趁着其他人没醒,又回到自己的屋子给自己上药。 “小瑶,小瑶啊。”钱管家敲敲门,“起了没?” 江书瑶打开门:“钱管家,起了。” “你今日先别打扫书房了,去给秦少爷送东西。”钱管家拿出一包东西,“少爷吩咐的,可别像前次冒冒失失,惹不起的人你就绕着点走。” 江书瑶点点头:“好的,钱管家。” 有时候江书瑶觉得很多成语的出处都是有道理的,比如她现在看见戚曼气势汹汹地朝着她走过来,可不就是‘狭路相逢,冤家路窄’。 戚曼看人从来都是仰着头从上往下看,哪怕她没江书瑶高。她打量着梳着两个大辫子的江书瑶:“喂,小土狗!你竟然还敢来这里,我以为你上次出尔反尔骗了我的钱,以后不敢再来了呢。” 江书瑶这次抱紧了要送的东西,怀里也没有书:“小姐说话好听些,我没有骗你的钱,明明就是你弄脏了我的书,赔钱那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从来没有人敢跟戚曼叫板,眼前的小土狗是第一个,还是第二次。 “你还敢狡辩!”戚曼扬起手一巴掌朝着江书瑶挥过去,一只手钳住了她…… 第80章 我倒期待跟他发生点什么 戚曼偏过头,江书瑶也跟着看过去。 只见秦砚池一脸淡然:“道歉。” 江书瑶抓着东西的手紧了紧,戚曼是高贵的千金小姐,不管有没有做错,让她道歉她就得道歉。 戚曼也愣了愣,接着高高在上地扬起脸:“算了秦少爷,我不是斤斤计较的人。” “对不起戚……” “没说你,我说她。” 江书瑶惊得差点掉了下巴:“啊?” “秦少爷……”戚曼抽了抽手,秦砚池的手劲更重。一下子她便憋出了泪:“疼,你松开我。” “二弟!怎么回事呢?” 江书瑶听见说话声,本能地抬头看过去,一个烫着头发,身着一声黑色西装的男人走过来,手上戴着一颗上好的翡翠戒指。 秦砚池松开手:“大哥,不在商会待着来这里有何贵干?” 男人笑意甚浓:“路过来瞧瞧,进去说?” “嗯。” 江书瑶拿着东西想把东西递给秦砚池:“少爷。” 可他明明都看到了,却是眼睛一转,没打算接。 江书瑶抱着东西,只能硬着头皮跟他走进去。 秦砚池挑了挑下巴:“进去等我。” 江书瑶顿时了然,是她来过的办公室,记得上次她还在这里跟秦砚池闹了别闹,两人相处的并不算愉快。 江书瑶拿出东西放在桌上,规规矩矩地坐在椅子上等着。 她为省钱是一路跑着来的,现在口渴得不行,但是没敢动屋里的任何东西。 在这种办公的地方,就跟走钢丝一样,可能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这还算好的,要是从天而降一口锅躲都躲不掉。 ‘咔——’ 门被打开,戚曼走进来恶狠狠地瞪着江书瑶。 江书瑶也没怕,难不成她还想在秦氏官邸杀她不成? “戚小姐,我不知道我是哪里得罪你了,又是哪里惹你不高兴?你一个堂堂的大小姐,何必跟我一个下人过不去?也不怕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戚曼听到江书瑶说话就没来由地想打她,可是为了维护自己在秦砚池的形象,她又不得不控制自己的言行。 “你听着!我不管你是打哪里冒出来的小土狗,但是你最好认清楚自己的身份!秦砚池那种高高在上的男人,只有我才能与他般配。我知道喜欢他的人很多不缺你一个,但他的眼里只会是我!” “嗯嗯。”江书瑶赞同地点着头,“戚小姐说得对。那既然这样你频频找我麻烦干什么?哦,你现在站在我面前,是对自己不自信吧?怕秦少爷会跟我发生点什么?那我更要努力了。有一说一,像秦少爷那样极品的男人,要脸有脸,要钱有钱,与他发生点什么,其实我还挺期待。” 戚曼气的脸像是打了霜的茄子:“贱婢!” “又想打我?”江书瑶怒目而视,“你还欠我一个道歉呢。” 戚曼收起手:“呵,谁在乎你这贱婢。我每天与秦少爷在秦氏官邸进进出出,他的办公室都是我在打扫。他办公的桌子是我擦的,喝水的杯子是我洗的,连毯子都是我亲手晒的……” 江书瑶脸抽了抽:…… 第81章 “我多大尺寸?” 江书瑶脸抽了抽,心道:脑子有病!好好的大小姐受这委屈干嘛?戚曼说的这些,如果有选择,她碰都不会碰。 “戚小姐,恭喜你得偿所愿。如果你这么喜欢,那下次我洗衣服的时候,喊你一起?” “你!我怎么会做那种有损身份的事!” “哦,你不喜欢啊?”江书瑶见屋里没有其他人,索性破罐子破摔,“我还以为你会想知道秦少爷穿的内裤是多大尺寸呢?” “你!你!你不要脸,贱婢就是贱婢。”戚曼五官挤在一起,气呼呼地跑出去摔上了门。 江书瑶都没往更严重说,要是她直接跟戚曼说秦少爷的尺寸,怕是这大小姐会承受不住跳个河什么的。 秦砚池站在拐角把这些话都听了进去。 不错,小猫还会回嘴了。 张副官清了清嗓子:“秦少帅,会议快开始了。” 秦砚池余光往旁边瞟了瞟:“最近我的办公室不是你整理?” 张副官眨巴着眼睛:“一个月了,戚小姐说她会打扫。” “那我要你干嘛?” “……”张副官委屈巴巴地低着头,“大帅同意的,戚老爷跟秦大帅关系好。我也不敢……” 秦砚池瞪了一眼张副官。 张副官马上立正:“是!少帅,没有下次。” “你先进去,我一会儿来。” 张副官看看办公室,了然地点点头:“是。” 秦砚池走进办公室,江书瑶赶紧站起来:“秦少爷,东西我放在……唔。” 江书瑶忽然被秦砚池拉进怀里,近在咫尺的距离,鼻息靠近她的耳畔:“我多大尺寸?” 轰—— 总觉得脑子里的羞耻在一瞬间崩开,江书瑶在他如墨的瞳孔里看见自己红晕的脸:“秦少爷,我……” 一猛然间,秦砚池的气息笼罩过来,江书瑶能感觉到他灼热的气息,他的喉结滑动,神情依旧平静,倒是她有些发僵的身子出卖了她的紧张。 秦砚池勾起一丝笑意,忽然弯腰把她打横抱起来放在桌上,江书瑶下意识勾住她的脖颈,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一样。 淡淡的香味钻进江书瑶的鼻翼,秦砚池环着她的腰,狂热地亲吻着她的唇。 江书瑶未来得及回应,秦砚池的亲吻已经转移到她的脖颈,腰上的手不安分地扣住了她的长腿。 “少爷,回去……这里不行……”江书瑶抑制着自己的喘息,一手按住秦砚池的手。 “不行,我现在就要。” 秦砚池再次吻上去,不多时江书瑶的外衣褪去,只能任由着眼前的男人攻略城池领地。 疯了,这可是秦氏官邸! “秦……唔……”江书瑶实在受不住想求饶,刚张开嘴一声娇哼就溢了出来。 秦砚池把手指伸进她微微发肿的嘴里,埋下头低哑着声音:“不想被发现就忍着。” 江书瑶只能压抑着自己,手指抠在秦砚池的手臂上,留下一道道抓痕。 “嗯,真乖。” *** ‘叩叩叩——’有人在敲门。 秦砚池看了江书瑶一眼,神情自若地拉起衣裳:“怎么办呢,有人敲门?” 第82章 办公室更刺激 江书瑶看着自己狼藉的处境,她怎么会知道怎么办! 只得紧紧咬着唇回道:“不……不知道。” 嘴上说着不知道,江书瑶的动作可利落得很,抱着衣服一下子钻到办公桌下面。 秦砚池觉得有趣,笑了笑打开门。 外面站着的人是戚曼,她拿出一叠文件:“秦少爷,这是订婚议程,你看看。” “订婚议程。嗯,也不是没用。”秦砚池接过文件,“废话讲完没。” 戚曼的脸色并不好看,秦大帅刚刚宣布了秦砚池要订婚的消息,可是没说是和谁家的千金小姐。 当然她已经知道不是她,因为秦大帅为了给戚老爷一个面子,说是会认她做干女儿。一旦跟秦砚池成了兄妹,她跟秦砚池一点儿可能都没了。 戚曼不甘心,她小时候就喜欢他,可是他永远是那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她怕自己不够优秀,一直不敢靠近,于是很努力努力地想靠近他,为他出国留洋,甚至学的也是最讨厌的军事。 戚曼很生气,想找人宣泄,她知道刚刚江书瑶在里面,转身时刻意往里面看了一眼,可是里面没有别的人。 “秦少爷,会议快开始了。” 秦砚池拎起外套看了办公桌下面一眼,跟着戚曼走出办公室。 江书瑶听见关门声感觉空气都开始变得香甜,把衣裳一件件穿上,捏着领子往秦氏官邸外面跑去。 正在开会的秦砚池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放下杯子就见一抹小小的身影从窗边跑过去,像是一只被欺负的小兔子。 秦砚池脸上不经意地露出一丝笑,正在发言的张副官狐疑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发言稿,不敢继续往下说。 “继续,停下来做什么。” 张副官只得继续报告。 没说几句,秦砚池冷冷地开口:“首先这个据点的地势有问题,其次开春以后河水上涨,最后你用的数字是近几年还是书上查的?” 张副官咽了咽唾沫:“报告少帅,书上。” “既然你这么爱做这种没有意义的发言,那就去做十篇,明日交。” “十……十篇?”张副官想哭,“秦少帅……” 秦大帅倒了杯茶:“行了重做,明日交上来。” 除了戚曼,其他在场的人都没理解到秦砚池刚刚那个笑的意思。 她掐住自己的手,该死的女人,贱婢!怎么敢抢她的人,一定是这个贱婢勾引他…… 秦大帅生气地看了看秦砚池:“方亭云找到了没?” “这秦大帅不是更清楚吗?在座的,除了你,没人在乎他是死是活。” 秦砚池说完起身准备出门,秦大帅却喊住了他:“坐下,我还没说会议结束。” “嗯,您继续。” 秦大帅看看戚曼:“其他人先散会,戚曼和秦砚池留下。” 后面说的不过是一些冠冕堂皇的废话,无非是什么希望戚曼不要在意,让秦砚池赔礼道歉一类的口水话。 戚曼的眼睛还是黏在秦砚池的身上,她才不在乎订婚什么的,哪怕他成了人夫,她还能给他做姨太太……姨太太也行。 第83章 今晚上想怎么玩 江书瑶回秦楼的路上遇到江发成和江大太太,之前他们只是通电话,江大太太时不时会让人送些照片去秦楼,却不让江书瑶去看他们。 她只当江大太太还记恨自己,也没往心里去,这次真真实实地看到江发成,她急忙就跑过去:“爹!” 想起自己已经被赶出江家,江书瑶又改口:“江老爷,江大太太。” 江大太太看到她就没好脸色,但因为上次死里逃生,也没打江书瑶或者是骂她,只是脸别到一边,不屑地扫了一眼:“还活着啊?” 江发成激动得热泪盈眶,他的身体好了不少,现在已经能慢慢地说话:“瑶瑶,你……你这些日子还好吗?” “好,我挺好的。” 江发成握着江书瑶的手:“回来住吧,阿瑶。我说过你妈了,她也承认自己错了,以后你还是江氏纺织厂的三小姐。” “江氏纺织厂。”江书瑶反握住江发成的手,“爹,您是说江氏纺织厂?” “嗯,爹想继续做纺织厂。阿瑶,回来好不好?我们一家人经历了这么多,好好地在一起过日子。” “我现在挺好的。”江书瑶蹲下身抑制不住地和江发成相拥在一起,“我会经常回来看你。” 江发成红着眼:“好好。瑶瑶……原谅你妈妈好不好?” 江发成说的是江大太太,这么多年了,她一直针对自己和她的亲娘。 “对不起。”江书瑶看在江发成的面上还是道了个歉,说完又看向他“爹,好好照顾自己。” “今日回老宅吃饭吧。和茗已经回去了,整日念叨着要姐姐。” 江书瑶也想去啊,可是那个家里真的有人欢迎她吗? 如果有,何至于此。 江书瑶摇摇头:“不去了爹,我今日还有事情。” 江大太太想起那支针水,有些不自然地开口:“书瑶,妈也对不起你,原谅我跟我回去吧?吃一顿饭当原谅我了,啊?” 江书瑶最后还是拒绝了他们的好意,她回到以前百般不喜欢的秦楼,现在却好像觉得这个地方更像自己的归宿。 “秦少爷。” 外面有下人打招呼的声音,江书瑶立刻站起来:“秦少爷。” “想好了吗?” “什么?” “当秦太太。” 江书瑶心砰砰跳个不停,不过很快恢复平静:“好,我答应。” 秦砚池脚一抬把门关上,把她扑倒在床上,舌尖在她的耳际勾过:“今日想怎么玩?” 江书瑶的手被她擒着,只能用眼睛瞪着他:“秦少爷,还是先来谈谈交易吧。” “哈哈哈。”秦砚池放开江书瑶起身,“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交易。” 江书瑶听到这语气也不生气:“秦少爷,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娶我。因为我爹是进过局子又无耻的恶霸,连江家也足够臭名昭著。而我,是江家的三小姐,庶女,来路不明,甚至可能是私生女。我这样的身份嫁给你,足够让家世显赫的秦家丢尽面子,秦大帅也足够打脸。我说得对吗?” 秦砚池拿出一瓶洋酒:“倒酒。” 江书瑶顺手接过,把两个杯子满上,指着其中一个杯子:“这杯喝了要钱吗?” 秦砚池拿起杯子碰了一下一口饮尽:“有时候女人太聪明不是件好事。” 第84章 明撩暗诱,拐到手了 江书瑶把杯子推过去:“没办法,我这种人早就已经不是爱做梦的小女孩了。” 秦砚池往杯子里丢了块冰:“不要钱,喝。以后这样月下谈心的机会可不多。” 江书瑶没拒绝,举起杯子仰头,滴酒未剩:“秦少爷,我先说我想要的。” “说。” “保护我,保护江家,一世安然。哪怕以后契约作废,能力范围之内,你也要护我们性命。” 秦砚池在临城一手遮天,这种要求不算难。 “那么你能给我什么呢?” 江书瑶说诉求的时候那是一个顺溜,但深挖起来,她确实要的太多了! 那又怎么样!尽管要就是了,他答不答应再做打算,实在不行能多砍砍价,也是极好的。 “我……我能答应陪你演戏,做好你的秦太太。一旦你让我滚,我不耽搁一分钟,绝对不缠着你。” 秦砚池朝她伸出食指:“没什么吸引力。” 江书瑶在心里又想了好多,最后给自己倒上一杯酒:“算了,我说的你也不满意。你说吧!” “契约是其一,你当我的合法玩物是其二。”秦砚池端起酒杯仰头一饮,猛地拉过江书瑶的手,嘴对嘴把那口酒和一块未化的冰渡到她的嘴里,“我活你便活,我死便带你一起下地狱,你觉得如何?” 江书瑶惊慌失措地看着他的眼睛:“我想活。” “江书瑶,世上哪有这么多的如你所愿。跟我玩,起码得出点代价。” “你想用江家牵制住我啊?” “那没有,你和江家的任何人,我想杀就杀。算不上牵制,可我觉得有意思。” 江书瑶和秦砚池碰了个杯:“好,我答应你。真有那么一日,你护住江家,我陪你下地狱。” 秦砚池拉着江书瑶的手把她抱在腿上坐着,手指在修长洁白的大腿上雀跃。 江书瑶不知不觉已经感觉到身后传来的热度,小火苗有节奏地跳动着,屋里的暧昧持续升温。 秦砚池把手伸向她脖颈上那根极具诱惑力的带子时,江书瑶起身调皮地眨了眨眼睛:“秦少爷,契约尽快写出来。当然契约一日未生效,我便还不是您的玩物。” “呵……胆子倒是大了。”秦砚池垂眼闷笑起来,站起来的甘蔗岂有放倒的道理,“你喝了我多少酒?” 江书瑶警惕地看着秦砚池:“你……你说不要钱啊!” “我只说第一杯不要钱,赔钱还是过来?” 桌上的酒是烈性酒,酒劲上来得很快。 秦砚池捞住江书瑶发软的身子,幽暗的眸里满是欲念,浓浓的酒味夹杂着温热的气息,手指抚过嫩滑的肌肤,轻而易举勾起她身子的战栗。 他的手放在江书瑶的腰上,将她向上一提,她便被抱起。 江书瑶双腿缠住他的腰,双臂本能地环住了他的脖子。 呼吸落在她白皙细嫩的脖颈,强势地啃咬在唇瓣,迫不及待地入侵……纠缠…… *** 秦砚池满意地看着身边累得醒不过来的小女人,在她的唇上亲了一口:废了点心思,总算拐到手了…… 第85章 大少爷的游戏,她陪他坠落 凛冬悄然而逝,临城城东的郊外建起一个新的厂房,挂名新隆纺织厂,老板是一个叫尚宏的男人,他特意请了江发成做纺织厂的厂长。 江书瑶看到纺织厂恢复运行的时候,心里别提多激动:“爹,你又可以继续在纺织厂工作了。” 虽然纺织厂不是他们家的,但能让爹做着熟悉的工作,总比让他在家里郁郁寡欢得好。 尚老板之前是一个裁缝,赚了些钱以后就看准了纺织业。他知晓江发成曾经是江氏纺织厂的老板以后,便三顾茅庐请他来做厂长。 江氏纺织厂的事情在冬天那会儿闹得沸沸扬扬,可是最近再提起来,大家只记得货品物美价廉,好像是失忆一般都忘记了江家纺织厂以次充好,以及老板江发成侵犯女工进了局子。 “爹,你别忙了,先吃饭。天天这样,身子哪里遭得住。” 江发成拿着文件用笔勾勾画画,头也不抬:“工厂刚刚开业,很多事情需要我盯着。” 他的腿恢复得还算不错,白日里被工作填满,没有乱想的时间。不过在深夜,江发成自己看到站不起来的双腿,那些以为已经忘记的疼痛又一点点浮出水面,把他淹了个透彻。 江书瑶回到江三小姐的位置,每次去纺织厂,工人都对她客客气气,有时还热情地招呼一声:“江三小姐来了。” 她就甜甜地回答:“嗯,给我爹送饭。” 江书瑶看着越是干得热火朝天的工厂,心里却更加无比的落寞。 她的头脑一直很清醒,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大少爷的一场游戏:光鲜亮丽之后,等待她的是无尽的黑暗和深渊。 …… “号外号外!临城四世家秦家秦二公子和江氏纺织厂千金小姐江小姐喜结连理。” “号外号外!两人的订婚典礼将在临城最豪华的饭店举行!” …… 秦砚池和江书瑶要成婚的消息很快传遍整个临城,突如其来的一场婚礼,如暴风雨打得临城无数千金小姐黯然神伤,其中就包括戚曼。 戚曼站在临城最高的高架桥上,将手里的报纸撕成无数片,从高处扔了下去:“该死!江书瑶!土狗!你凭什么把秦砚池从我的身边抢走!” 一个女人走到戚曼的身后,自顾自点燃烟抽了一口,又把烟地给戚曼:“要吗?” 戚曼高傲地低眼看女人:“你是谁?” “跟你一样的人。”见戚曼不接烟,她收回手,“很不甘心吧?明明那么爱的人,转眼就要跟别人结婚了。” 戚曼努力收起表情,但怨恨的眼神出卖了她:“气什么!我有什么好气的!你一个舞女懂什么爱!” 女人听到戚曼的语气也不恼:“我只是走过你走的路,见不得你这样子。” “哼,你算什么东西。我是戚家大小姐,还轮不到你这低贱的东西看我笑话。滚开,别在这里碍我的眼。” 女人耸耸肩,弹了弹烟灰,举手投足之间风情万种:“我跟你是朋友,并非敌人。只要江书瑶死了,你不就又有机会了吗?我们可以合作,你想要男人,而我想要那个女人的命。” 戚曼转头看去…… 第86章 我记得你会跪的 瘦弱的女人嘴里叼着烟,双手抓住护栏,单脚踩着桥护栏上面的空隙,身子一拐顺势坐在护栏上面。 风呼呼地刮着,女人身子随着风摇晃,她松开抓着护栏的手,重新夹起香烟:“怎么样?敢吗?” 戚曼站在桥边往下一看,高架桥距离河面最少十五六米,水面的冰还没化,从桥上掉下去不说死最少得是残废。 “我有什么不敢的,凭我爸爸的本事,处理个人还不简单。问题是你看看江书瑶,她身边天天都跟着人。那两个人我都认识,一直跟在秦砚池身边的,你要是对她开枪,那两人能毫不犹豫地替她挡子弹。” 女人扔下烟蒂:“我只问你,敢不敢。” 戚曼想起江书瑶那个样子就气得咬牙,明明一只土狗,还敢对着她狂吠,你越是欺负她,越是占不到半分便宜,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她。 “敢!我答应了!”戚曼趾高气扬地伸出手,“把烟给我。” 女人笑了笑,拿出烟:“我会把她单独引出来,你找人接应。其他事宜,我会找你再谈。” 戚曼接过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呛人的辛辣涌入胸腔:“咳咳。” 她捂着口鼻咳了几声,眼泪呛出来,顿时不知道是烟呛还是真的哭。 …… 江书瑶一直住在秦楼,即使江家的人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她也不想回到那个不自在的地方。 秦砚池回到秦楼看到江书瑶正坐在铺着皮草的地毯上看书,不时用手比比划划,他蹲下身从她的身后环过她的腰身:“亲爱的未婚妻,是不是该履行义务了?” 江书瑶一惊,手里的书抖了抖,她跟秦砚池已经相处不少时日,按理来说也应该算得上熟悉,但对于这个一只手可以掐死她的人,她实在是做不到泰然自若。 “秦少爷,今日不行。” 秦砚池的手在她身上游离,低哑着声音问:“为什么不行?” “今日……。”江书瑶抓住秦砚池的手,“那个来了。” “哦。” 秦砚池起身,江书瑶被放开。 不经意间,她偏头看了一眼,那鼓起的包实在是…… 江书瑶合起书:“少爷,我去给你放凉水。” 秦砚池重新扣住她的肩膀:“放什么凉水?” “呃,那要不……我去给你找个女人?” …… 有这样识时务的未婚妻,到底是他一大幸事,还是不幸? 秦砚池有些生气,冷笑着说道:“不如试着求我?” “我???我为什么要求你。” “求我今日少欺负你几顿。” 这个狗男人! 要不剁了吧! 真的! 没开玩笑! 怎么随时随地都在当禽兽。 江书瑶在心里骂了几遍,笑眯眯地扬起头:“少爷……我真的那个来了。” “不影响。” “怎么会不……”影响呢? 江书瑶还没说完话,秦砚池起身,“吧嗒”一声解开了皮带上的扣子:“我记得你会跪的。” 江书瑶坐在地上一脸的惊愕:“什……什么意思。” “你说呢?” 第87章 四次就四次 秦砚池扶住江书瑶的下颌,另外一只手在她娇嫩的唇上来回摩挲,修长的手强势撬开她的唇伸了进去。 江书瑶有些迷茫:“唔……呜呜。” 秦砚池抽回手指:“你不是说过,不会的你会去学?” 江书瑶是有说过,可是那时候刚来秦楼,说的明明是工作的事情! “少爷,不行。” 江书瑶别过头,却被秦砚池按住。 “不行吗?我还打算你做完,就送你去趟曲坪医院,那边需要两个医生助理。” 秦砚池总是知道怎么拿捏她,要么要挟,要么诱惑……招招都打在她的七寸上。 江书瑶红着脸:“你说真的?” “嗯,不行就算了。”秦砚池说着就要往浴室走。 江书瑶咬着唇,支起身子拉住他的衣角:“我……我试试,可我做了,你就一定送我去,不能食言。” “嗯。” “还有,哪怕我不在临城,你也要遵守承诺,不找江家的麻烦。” “嗯。” “还有……” 秦砚池逐渐失去耐心:“要的太多了,三次。” 江书瑶望着她:“啊?什么三次。” “刚刚的,三次。” “不行!我……” “六次。” “???”江书瑶气鼓鼓地拒绝,“我不要!” “九次。” 江书瑶快气死了,她揪着秦砚池的衣裳角用力一拽:“三次就三次!” “三次是刚刚的价格,现在四次起。” 江书瑶心一横,咬牙道:“四次就四次。” …… 秦砚池满意地抱起江书瑶放到床上:“明日跟我去秦世官邸一趟。” 江书瑶的心揪起来,这说明她要去正式见秦砚池的家人,都说豪门世家苦大仇深,就她家那个小宅子都有够乱的,更别说鼎鼎大名的秦家。 秦砚池看出她的紧张:“放心,演好你的秦太太就可以,至于其他不重要。” 江书瑶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双颊也有些隐隐的发酸:“嗯,知道了秦少爷。” 不过是陪他演一场戏,倒也不必入戏太深。 江书瑶心里是这样想的,实际还是起了个大早,先是洗干净脸,又找来几片芦荟的叶子,割开把汁水涂在脸上,然后再用院里的雪水敷了敷脸。 这年头的千金小姐都会涂胭脂抹粉,江书瑶为了省钱什么都没有,也就凭着一张足够天生丽质的脸大杀四方。 今日为了表示重视,江书瑶特意跑到两公里外,找唐霜借用了下胭脂。 秦砚池起床看到江书瑶的时候,她正大汗淋漓地从外面跑进秦楼,额头上的一滴汗珠顺着脸滚下来,带起一条粉色的印子一直从太阳穴滚到下巴。 江书瑶跑到楼上有些扭捏,丝毫没注意到汗流下来。 “去把脸洗了。” “为什么呀!” 江书瑶觉得胭脂挺好看,再说唐霜的东西都不算廉价,手上的雪花膏闻起来还香香的,洗掉多可惜。 秦砚池却伸手在她的脸上抹过:“你不需要这些东西。” 江书瑶一时间心跳加速,她从来没有过这种奇怪的感觉。 心慌,但不是害怕,像高兴,又不懂为什么高兴。 “傻笑什么,要我等你多久?” 第88章 我天天出力,还得搭钱? 江书瑶洗完脸上了车才发现自己寒颤得可怕,穿着的是一件白底粉色碎花的小棉袄,已经洗得图案发白。外面穿着的大衣是秦砚池不知道从哪里弄出来的衣裳,她穿着还大了一圈。 她努力把领子往里面卷,又用大衣盖住。 终是秦砚池看不下去:“别卷了,路上带你去买衣裳。” “谁付钱?多少钱?” “……” 秦砚池鄙视地瞅她一眼:“我报账。” “好好好。不过少爷,你说你会不会太抠门了?谁家的未婚妻过成我这样,演戏还需要自己买衣裳呢。” 秦砚池把江书瑶搂进怀里:“难不成天天陪你睡,还要我搭钱?” 开车的司机手滑了一下,车头打了个拐又迅速恢复正常。 江书瑶红着脸,恨不得暴揍秦砚池一顿。 秦砚池带着她去挑了一堆衣裳,又带她去重新梳了个头发,来到秦氏官邸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 以前江书瑶来秦氏官邸都是以下人的身份,现在是以秦砚池的未婚妻,哪怕是假的也不得不说是个特别的体验,兴许是订婚家宴,秦氏官邸地上铺着红毯,一整个喜气洋洋。 江书瑶看着孤零零的院落:“秦少爷,为什么没人啊?” 秦砚池下车给她开了门,江书瑶把手搭在他的臂弯,两人一起走进秦氏官邸的厅堂。 江书瑶这才发现里面已经坐满了人,有很多的长辈和同辈,秦大帅就坐在主桌看起来怒气冲冲。 秦砚池拉着江书瑶走到主桌,给她拉开凳子:“坐。” 厅堂里鸦雀无声,诡异的气氛就很不对,他们明显迟到了,而且似乎不是一时半刻。 江书瑶不敢坐,把这前十九年道歉的话术全部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发愣之际,秦砚池大手搭在她的肩上,用力一按把她按在座位上,他也坐在她的身边,一边给江书瑶夹菜一边笑道:“怎么都不吃?是菜做的不好吃?来,未婚妻尝尝。” 江书瑶感觉自己被架在火上烤,这么多长辈呢!偏偏秦砚池不在乎,不但不在乎,还得往火里浇点油。 江书瑶坐如针毡,看着碗里的菜肴一点也不敢动,求救地看向秦砚池。 秦砚池倒了杯酒:“你多吃点。” 江书瑶哪里敢吃,正想着先跟大家道个歉,秦大帅的筷子砸在地上:“不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让临城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等你们,是不是成亲那日,还得我亲自去抬你们。” “你要是想,也不是不可以。”秦砚池笑着夹了颗花生米放进秦老爷的碗里,“气什么,不是来了吗。” 秦大帅看了一眼江书瑶,他对这个身份不匹配的儿媳极为不满。 商户出身,不管爹娘都没有背景,还带着一身丑闻。要不是没有办法,他也不会花这么大的力气,将江家之前那些破事悄无声息地抹掉。 戚曼家也是商户,但戚老爷以前是秦大帅出生入死的兄弟,从商以后在军费上一点也没少投入。 秦大帅闭着眼冷静了几分,睁开眼抑住自己的脾气:“订婚和成婚都讲究吉时,误吉时是不好的兆头。” 秦砚池冷哼一声:“是吗?姐成婚那日没误吉时,为什么还是死了呢?” 第89章 吻我 秦砚池又饮了一杯酒,一句话噎得秦大帅无言以对,在场的人更是心提到嗓子眼。 秦大帅对秦二少爷一直宠爱有加,但是因为秦大小姐的缘故,两人的关系降至冰点,成为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 江书瑶握着筷子,火药味如此之重,她还是不说话的好,一说话准成炮灰。 秦砚池放下酒杯,看着江书瑶的碗:“不想吃吗?那走吧。” “我……” 江书瑶正不知道要不要走的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混合着拐杖敲击地面的咚咚声,从外面传进来:“小池啊……” 秦砚池从门外看去,冷淡的眼神一下子变温了好几度:“奶奶。” 秦大帅看到老妇人,对着身后的人说道:“怎么没看好她?把她送回去。” 老妇人努力抬起手,像摸小狗一样摸着秦砚池的后背:“小池啊!你怎么又长高啦!奶奶都摸不到头咯。” 秦大太太起身走过去扶住老太太:“妈,先回去啊。” “不回去!回去干啥!那个院人都没有,我要看小池的新娘子,要跟新娘子一起吃饭。” 秦大帅没有办法,只能吩咐多加一把椅子,也没再训人:“大家见笑了,希望大家不要见怪。吃好喝好玩好!” 厅堂终于恢复正常,老太太坐在江书瑶身边,拿着她的手摸了又摸:“好!好孩子!般配。” 江书瑶笑着:“谢谢奶奶,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哎!让他照顾你!你专心生娃娃。”老太太拉着江书瑶的手,“你们那个过没?” “啊?”江书瑶脸一红,不知该说什么。 秦砚池看出她的窘迫,接话道:“奶奶,我们只是订婚,还没有成婚。” “成了好啊!什么时候生?” “奶奶,我们没成婚,做不了那事。” “什么?四月就生了?”老太太摸摸江书瑶的肚子,“咦,不行不行,太瘦,吃肉吃肉。” …… 老太太前言不搭后语地聊着,倒是让江书瑶逐渐放松下来。 不过老太太毕竟年纪大,才聊了一小会儿就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秦砚池带着江书瑶走出厅堂,一处假山后面他把她抵在石头上,冰凉的触感让她身子一震:“怎么了?” “带你回来一趟,累。”秦砚池无赖地把手搭在江书瑶的身上,头搭在她的头顶上,“怎么办?不给我点甜头,怕是回不去了。” “这么累吗?我倒是觉着在场的人比你还累。” “要不今晚就住这?” “呃……” “你还没参加过秦家的早会。早会最适合女人参加,十多二十个女人围坐在一起,聊些有的没的。哎,不过你这算是新来的,一二十个女人聊你……” 江书瑶仅仅是想想那场面,就觉得自己赶紧昏死过去才好。 “还是回秦楼吧。” 秦砚池抱着江书瑶,把重量倾斜到她的身上:“吻我。” “这里是路上,随便走个人出来都会看见。” “我回屋了。”秦砚池转身欲走。 江书瑶拉住他的手,主动凑上前,吻住他带着些竹筒酒清香的唇。 唇齿间的触碰点燃两人内心深处的渴望,秦砚池伸手扣住江书瑶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 微弱地触碰有星星之火燎原之势,烧得彼此间的呼吸变得滚烫…… 第90章 对我技术不满意? 对面走廊的红木柱子后面,戚曼一手拍在木头上,长长的指甲在木头上留下几道印子。 秦砚池跟那个土狗在接吻,凭什么…… 她从小时候就喜欢他,一直没勇气去靠近,为什么她现在终于可以站在他身边,他却被人抢走了。 戚曼咬着牙关。 她不服气,她可以输给比她有背景的千金小姐,可以输给天赋过人的女人,可以输给沉鱼落雁的天仙,但江书瑶不行! 她哪点不如她?狐媚子技术不行吗?不就是脱吗,她也可以啊。 江书瑶被吻得差点窒息,秦砚池才放开她:“门口等我,我去开车。” “嗯……嗯?为什么不喊司机?” 秦砚池神秘一笑:“你还有这癖好。” “啊?” 秦砚池没说话走远了。 江书瑶走出秦氏官邸,戚曼也跟在她的身后走出来。 “你不是去开车吗?”江书瑶感觉有人靠近,笑着转过身去,发现来人是戚曼她脸一下子冷下来,“戚小姐,我哪里又得罪你了?” 戚曼往前走了一步,她恨她,恨得像是心被按在荆棘上的疼,阴森森的表情闪烁着仇恨的光。 江书瑶定住身子,没有半分惧色:“这里是秦氏官邸,秦砚池只是去开车。你想对我做什么吗?” “哼,江书瑶你真有手段。我爱了他十多年,而你出现几个月就勾住了他。” “你喜欢你上啊!我又没拦着你。拜托你搞清楚情况了吗?现在是秦砚池他不喜欢你,我没出现的时候他不喜欢你,我出现了他还是不喜欢你。不管我出不出现,他都没喜欢你。”江书瑶低着头看她,“关我屁事啊!” 戚曼的眼里充满了憎恨:“是你,要是你没出现,他一定会喜欢现在的我。在医院的时候,你就已经出现了,而我就是晚了一步。” 江书瑶实属无奈。 宁愿跟狗讲道理,对牛拉大提琴,也别跟一个丧失了自我的恋爱脑讲道理。 既然好说不听,那讲点她不爱听的可以吗? “够了,我不想跟你扯这些没有意义的东西。是,秦砚池就是喜欢我,而且再告诉你一件事。我亲过他的唇,摸过他的腹肌,甚至……跟他睡了。想知道什么体验吗?也就那样。嘿嘿……可惜等我腻了,他也不会喜欢你。” “贱婢。”戚曼气得脸都绿了,扬起手就要打江书瑶。 江书瑶抬手就钳住了戚曼的手,用力一甩,戚曼被甩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 现在江书瑶有了秦砚池的承诺,她不会再当那只待宰的羔羊。 江书瑶看着戚曼:“你闹够了吗?秦砚池马上就来了。” 戚曼看着不远处的车灯,气急败坏地往秦氏官邸里走去。 江书瑶刚转头,秦砚池从她的侧面走出来搂住她的腰。 她心一虚:“不是去开车吗?车呢?” 秦砚池没回答她,手用力一勾,她的身子紧紧地与他贴在一起,慵懒的嗓音带着蛊惑:“刚刚那句‘也就那样’,是对我的技术不满意吗?看来,我还得再卖力一点。” 第91章 做完,就不冷了 一种不好的预感在江书瑶心里油然而生:“少爷,我……我就是气话。故意说给她听的……” 全临城限量两辆的雪铁龙汽车停在江书瑶前面,司机把车钥匙递给秦砚池:“秦少爷,请。” 汽车驶离秦氏官邸,风声呼啸而过吹得人瑟瑟发抖,江书瑶下意识地拉了拉自己的衣裳。 “冷?”秦砚池关起车窗。 江书瑶捏着领口:“有一点点。” 想起今日去的时候秦砚池给她拿了一件白色的大衣,江书瑶转头往后座上看去,一手杵着座位,另一只手去抓衣裳。 手指刚刚抓到那件衣裳,秦砚池蓦然停下汽车,手搂住她的肩往怀里一带,白色的衣裳掉在地上。 江书瑶躺在秦砚池的腿上,仰头看着他:“怎么了,少爷?” “不是冷吗?”秦砚池的手扶着她的后脑勺,温热的气息吐在她的锁骨上,“做完,就不冷了。” 江书瑶记得这里是出临城的位置,虽然入夜人烟稀少,但是有一些散户住在郊区,白日去城里工作晚上回家还要从这个地方经过。 也就是说,这里现在看起来没人,实际随时会有人路过。 “少爷,你忘了吗?我这几日不方便。” “昨日的事,你没做完。” 江书瑶想起来就觉得羞耻,抬起双手捂着脸:“少爷!” “四次,你只做了三次,想赖账?” “那是真的嘴酸了。” “嗯。” 秦砚池的手覆在江书瑶的手上,大大的手掌裹住她的手往下拉放在他的腰上。他的眼色一沉,径直吻住她的唇,呼吸渐重,用力地侵略着她的每一个角落…… “少爷。”江书瑶感觉自己的小腹被带起了些感觉,连忙用手抵住他的胸膛,“我做。” 秦砚池轻笑:“做什么?” 江书瑶红着脸回:“昨天的事,我做。” 秦砚池扶起江书瑶的身子:“乖。” “就一次。” “一次是昨天,今天的两次。” 江书瑶着急地看着他:“你……” 算了,以他的那个德行,讨价还价后还得超级加倍,到最后不还是她吃亏。 江书瑶握起拳:“两次就两次。” 秦砚池喉结滑动一下,轻轻地发出一声:“嗯。” 江书瑶坐直身子,看着昏暗的街道:怎么还不开车? “给你个选择,趴还是蹲?” “???”江书瑶脑袋里嗡一声,“这里?不行,会有人路过。” 秦砚池拉起她的手,引着往皮带上一放。 江书瑶想收回,他却摁着不让她动,身子往前一倾咬在她的锁骨上,留下一个暧昧的痕迹之后,他缓缓开口:“这样才更刺激,不是吗?” 秦砚池带着她的手拉开皮带,扶过她的后背往下一按…… *** 车里的温度上升,江书瑶喘着气,别过脸看向窗外…… 突然,一个黑影扑到车窗前面,秦砚池几乎本能地抬手把江书瑶的身子往下一按,另一只手握着的枪已经抵在那人的眉心。 江书瑶歪头惊道:“少爷!” 窗外的人一身黑衣,带着一顶帽子,用围巾把脸围了个严严实实,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状。 江书瑶转头看去:“你是……” 第92章 更想惦记玩你……虐你…… 黑衣男人拉起帽子,露出那双温和的眼睛:“瑶瑶,是我。” 江书瑶想起方亭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在她无处可去的时候是方亭云出现,以为的雪中送炭不过是一场阴谋,而这种刺激来得比误会秦砚池的时候更深刻。 害江家覆灭的人是方亭云,她从小当做亲哥哥的人。她不知道说什么,也不想说什么,只是主动握住秦砚池的手。 方亭云的目光落在江书瑶的手上,心里对秦砚池的恨意加深几分,未表露出来,依旧笑着说道:“表舅,给我一条活路。那批大烟膏子都被你销毁了,我也知道错了。你不是很在乎我娘吗?给个机会。” 秦砚池抽出手拨动江书瑶的头,迫使她看向方亭云,又拉过她的手放在枪上握住:“你要求的人不是我?” “表舅!”方亭云咬紧了牙,“她是个外人,我是你表侄。” 秦砚池像是没听见,从江书瑶的身后贴过身去,神情专注而严肃:“握住,用手拉一下套筒让枪上膛,然后……” 方亭云近在咫尺,江书瑶紧张地微张着嘴,手心里全是汗,要不是秦砚池握着她的手,此时枪应该颤抖着。 “瑶瑶?”方亭云盯着她,“原谅我。” 能原谅吗? 江书瑶看着方亭云:“你害了江家,杀了二姨娘,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狠呢?” 她自嘲地笑起来:“我爸爸再也站不起来了,江氏纺织厂是他的毕生心血,你懂吗?” “瑶瑶,我懂,再给我一个机会。” 江书瑶摇着头,咬了一下唇,唇上出现隐隐的血红。她松开牙:“拜你所赐,全毁了。方亭云,你让我怎么原谅你!” 她的眼泪夺眶而出,有点偏离的枪口重新对准他的眉心。 方亭云看向秦砚池:“表舅!” 嘭! 江书瑶扣动扳机,方亭云发出一声惨叫,随即捂住了腹部。 江书瑶惊出一身冷汗,惊魂未定地用另一只手握住枪,好像枪很重她握不住。 秦砚池倒是眼里露出一丝欣喜:“不错,倒是会开枪,就是差点准头,慢慢学。” “少爷,我……” “嗯?想让我帮你补上一枪,还是直接开车碾过去?” “我们走吧。”江书瑶看向车窗外,“方亭云,你我之间再无半分情分。” 秦砚池拿下她还在抬着的枪,搂过她的腰,深吻了一口。 江书瑶的思绪才被拉回来:“少爷……通知方家一声吧。” “在这个乱世,仁慈对你没好处。”秦砚池猛打方向盘,车调转了方向,“尤其是他这种。要么你一次弄死他,否则你刚刚的那枪不是斩断情分,而是让他更想惦记你……” 江书瑶低着头:“不可能的。” “我是说更想惦记玩你……虐你……看你生不如死。”秦砚池猛踩油门,车子朝着地上躺着的人疾驰而去,江书瑶一把拉住车门稳住身子。 伴随着江书瑶的一声“停下”,车停在距离方亭云的身体半米处。 秦砚池看向江书瑶:“想好了?” “毕竟从小到大,我想赌一把。” 秦砚池笑起来:“赌命,你真行。” 第93章 一件衣裳引发的咳咳 江书瑶看看天,这个破地方真是一分钟都不想多呆。她迅速转身抓起后排的白色大衣从车窗外丢出去。 秦砚池只感觉一片白色从旁边闪过,反应过来是什么当即伸手去抓,却只抓住一缕空气。 就像当初一样…… 江书瑶没有发现秦砚池的异常,她转过身去说道:“少爷,我们走吧。” 秦砚池冷冷地盯着窗外:“你丢了什么?” “那……那件衣裳。方家的人可能来得很快,但是我觉得要是他真的死了,秦家和方家也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那件衣裳……”江书瑶说着说着才觉得秦砚池的脸色相当的难看,就像触碰到他的逆鳞一般。“看……看起来挺旧了。” “捡起来。” “啊?” 秦砚池捏住江书瑶的下巴,骨节分明的手青筋冒起:“我说,去捡起来。” “哦,哦好。”江书瑶连滚带爬地下车,从方亭云怀里扯过带血的衣裳抱在怀里。 “上来。” 江书瑶为保平安识相地上了后排,又把衣服放在副驾上。 她人还没坐好,汽车已经像是一头发疯的猛兽冲了出去,江书瑶被甩在前座的靠背上,磕得头发晕。 秦砚池往后看了一眼,车速慢下几分。 像是默契,两人谁也没说话。 汽车一路开到秦楼,江书瑶下了车,想了想她说道:“对不起秦少爷,我不知道那件衣裳这么重要。” 没等江书瑶说完,秦砚池的车已经发动,再次驶离秦楼。 一整夜秦砚池没回来,江书瑶倒是睡了个踏实。 两个礼拜过后是江书瑶和秦砚池的婚礼,届时将为临城有史以来最盛大的婚礼,不过秦砚池已经差不多一个月没回秦楼了。 江发成有些着急:“瑶瑶,怎么好些日子秦少爷都没陪你回江家?” 江书瑶吃着菜:“他忙。” 四姨太对江书瑶不像以前那样充满敌意,还是时不时就讽刺几句:“嘿呦,怕不是已经腻了吧?人家大少爷要什么样子的女人没有,我看你呀……还是早早地做打算。” 江大太太啪一声把筷子搭在碗上:“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是吧?” 江书瑶不再说话,她心里也不是滋味,可是她就算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总得有机会道歉吧?现在的情况是她连人影都见不到。 “哎,阿瑶啊,婚帖是早就放出去的,你们可不要有什么变动才好。顺顺利利,爹也没什么想头,就是希望你这一辈子平平安安的。也是怪爹……要是爹当初多留心一些,也不至于将江家落到这个境地。你还能当江家的小公主,也不用去嫁给谁,我就能养你一辈子。” 一说到这个,江家的气氛就格外压抑。 江书瑶给江发成夹了一块肉:“爹,你别这么说,秦少爷对我挺好的,要是没有他,我现在都不知道在哪里。” 江发成端起碗,咬了一口肉,可能是太腻,他一口咬下去竟是流出了泪。 江大太太扒了几口饭,问道:“如果他一直不出现,婚宴你打算怎么办?” 第94章 当玩物要有当玩物的觉悟 江书瑶刚扒进嘴里的青菜苦了几分,用力嚼了几下:“那有什么。到时候看,要是他出现就结,不出现就不结。反正彩礼钱都拿了,他这么阔绰的少爷,还会要回去不成哈哈哈……” 明眼人都知道江书瑶在说着笑缓解气氛,偏偏四姨太说道:“呦,那可不一定嘞,当初可是一百银圆都……” “咳咳。”江大太太翻了个白眼,四姨太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打住端盘子。“我去加点酸菜,好吃得嘞。” 江书瑶吃完饭回秦楼,路上遇到一个小孩给江书瑶送信。 “谁给你的。” “一个大姐姐。” 江书瑶拆开信,大致内容是说立冬的身体状况不太好,怕是翻不过去年了。她很感谢江书瑶之前的帮助,还说要离开临城回乡下陪立冬最后一段时间。她在临城最好的朋友就是她,很感谢。 “唉……”江书瑶收起信,不用想也知道桑小琼的处境有多差。 后来她听说盛老爷赶到的时候,看到自己宠爱的侄子和心爱的女人一上一下,厂子里还有他侄子的其他小弟,看样子是都做过了。 那个场面别提有多凌乱和血腥,盛明跃当场气得呕出一滩血。 桑小琼的身上发生过那种事情,盛老爷不会再要她。也是看在之前她曾用一颗子弹走进盛老爷,盛老爷才留下了她的一条命,但她所有的一切都没了。 江书瑶小心地收起信,想问问那个小男孩桑小琼在哪里,抬起头那小孩已经跑了。 其实不见也好,见了面她又能帮上什么忙? 借钱吗?她没有钱。 出力吗?根本不需要。 这种无力感,很糟糕。 江书瑶拍拍前座:“走吧,回秦楼。” 秦砚池是此后的第三天回来的。 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那件白色的大衣,上面的血迹已经清洗干净,许是废了不少心力,衣服上起的小毛球都修剪过,比一开始拿来的时候还完美些。 江书瑶当时就在心里吐槽了一句:秦砚池不去当洗衣小妹真是屈才了。 要不要说点什么…… 江书瑶手里拿着话本,嘴里塞的圆鼓鼓的糕点还没咽下去,心思早就跑到一边研究秦砚池的心情状况去了。 下定决心,口齿不清地说道:“少……” “过来。” 两人几乎同时出声,江书瑶合起书走过去:“少爷,有什么吩咐。” 秦砚池看着江书瑶没有半分不悦,还圆润了一小圈的脸:“我听说你爹又去纺织厂工作了。” 江书瑶一下子紧张起来,嘴里的糕点没咽下去,反而从嘴里吐了出来:“少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要打要罚,就找我的麻烦好了。方亭云的枪眼是我打的!衣服是我扔的!火也是我放的……哦,不是。” 最近看话本有点看入迷了,台词记错了。 江书瑶继续说道:“总之,您别动江家,这是契约上说好的!” “江书瑶,你乖点我倒愿意对你好些。”秦砚池把那件衣裳放进盒子收进衣柜。 江书瑶还是有点好奇那件衣服的故事,但她不敢…… 秦砚池转过身看见江书瑶正看着衣柜,凭表情猜不出她的心思。他走过去按住她的后脑勺,迫使她看着他的眼睛:“当玩物就要有当玩物的觉悟,懂么?” 第95章 她好像对这个人…… 江书瑶点点头。 算不上难过,只是不能深究。这种有些酸涩的情绪,到底是什么。 秦砚池把她抱起来扔在床上,江书瑶的手抵着他的胸口:“我……今日不想做。” “我想。” 秦砚池双手撑在江书瑶的身侧,一手抬起她的下颌,薄唇压下来。起初是暧昧诱惑的舔舐,随后他缓缓加深这个吻。 江书瑶的舌尖被舔过,唇也被吮吸着,思绪却飘得有些远。 当情人是这种感觉吗?可是他们要结婚了啊,名义上她将会是他的合法妻子。 那这算什么呢? 自己又想要什么? 他大概率有一个很爱的人,因为秦大帅的缘故,所以娶一个根本不爱的人刺激她吗? 那个女人为什么自始至终没有出现过,难道秦砚池这种人,她看不上眼? 还是说,秦砚池是一厢情愿,那么他这样高傲的人,为什么又愿意放手。 秦砚池感觉到怀里的人有些发愣,咬了一下她的唇:“想什么?” 江书瑶木讷地贴着秦砚池的唇,一下一下地吻着他,没有任何的情欲和感觉。 秦砚池的大手抚到腰际,手一路往上将衣服推到高处,炙热的吻落在她的耳后、脖颈、锁骨、…… 江书瑶思绪乱飞,只是抱住秦砚池的后背:“少爷……真有一日你腻了,一定放我走,行不?” “放你走,那谁陪我下地狱啊?” 江书瑶只当他是在说有朝一日死去无人陪葬,想了想抬手在秦砚池的唇上摸了一下:“我是说如果你身边有别的女人,你给我一段时间的自由。你真要人陪葬,只要你做到保护江家,我一定陪你去,决不食言。” 秦砚池被这认真的表情逗得一笑:“江书瑶,我还没开始玩。你就在给自己找退路了?” “我是说真的。” 秦砚池伸手把江书瑶的头发别到耳后,大掌慢条斯理地游离过她的腰肢,伸进衣服底下摩挲着她细腻的肌肤:“休想。” 江书瑶闭上眼睛,任他扼住她的手腕置于头顶,重新覆上她的红唇。 她不再说话,压抑着自己的不适去努力配合他。 这是她不想但应该做的,她不想忤逆他,亦没有资格忤逆他。 秦砚池察觉到江书瑶身子僵硬,控制着她的手力道减弱,有些温和地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真不想?” 江书瑶张开眼睛,机械地在他的胸膛上留下一个吻痕。 她在迎合他,可是…… 不带情感地做丨爱就像一杯不加任何调味的生榨苦瓜汁,可以喝但不好喝,甚至喝完还会想抽自己一巴掌,为什么不省下该死的二毛三。 秦砚池松开江书瑶的手,从床上翻身而下,走到窗边点燃一根烟。 江书瑶有些哑然,他这是……打算饶过她今晚?还是刚刚的话起了效用? 唉…… 江书瑶叹了一口气,坐起身把衣服重新穿好。 她的心里有些不舒服,因为那件白色的大衣,他们之间的天平好像被打破了平衡。 明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定位,明明知道自己是个玩物, 为什么! 该死的,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她好像对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