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我是徐家子》 第001章 汴京勇毅侯府 大周 嘉佑元年 冬 东京汴梁 雪下了一夜,中午时分才将将停下。 满城的房顶被雪花铺满,一派银装素裹。 良辰美景,富贵人家的公子小姐们感慨良多,引得读书人诗兴大发,。 寒风刺骨,贫寒孤苦人家,却是又一个不知道能不能迈过去的坎。 主街上的积雪已经被街道司清扫到了两边。 其他街道上也有主家或者仆人在清扫积雪。 如樊楼、潘楼等诸家正店,暖炉或拨霞供生意在茶酒博士的招呼下,吸引了不少顾客,生意越发红火。 未时(下午1点到三点) 曲园街 勇毅侯府 内院, 主母正房, 一尊干净而略显老旧熏炉上热气蒸腾,散发的温度让宽大的房间里温度适宜。不远处的檀木大床上,一个粉雕玉琢的婴儿睁开了眼睛,旁边的女子正在专心的做着女红。 “哇...” 听到婴孩啼哭,女子停了手中的女红,掀开婴孩的小被子看了一眼,眉眼带笑,对着婴孩语气欢快的说道:“小郎君真懂事!” 说着,将婴孩身下已经湿透的尿布换了下来,换完后女子手中的婴孩就停止了哭泣。 睡完觉后精神旺盛的婴孩睁着大而黑,黑且亮的眼睛看着眼前梳着古代发髻的女子,还有头顶上精美却有些旧的房梁。 “唉,这些日子,没有听到一点现代手机、电视等东西的声音!看来真的穿越了。不就是刷了五遍知否电视剧,又熬夜看了原著小说么,怎么就穿越了呢!” 徐载靖不知道自己成为婴孩已经多久了,因为婴儿出生后眼睛,耳朵都还在发育,整个人都有些混沌除了吃就是睡,完全没有时间的概念。 有限的清醒时间也因为没有发育完全的视力,让他如同一个超高度的近视眼一般,看什么都看不清楚。 这几天,随着身体发育他才能够看的稍远些,能够听到一些东西!。 也确认了自己真的穿越到了古代。 “没有电脑,没有手机,没有空调的古代,谁乐意穿来啊!” 徐载靖有些郁闷的想着,可肚子里的饥饿感,让徐载靖再次啼哭起来,会叫的孩子有奶吃! “小郎君可是饿了?”温柔的声音传了过来。 “崔家嫂嫂,瞧着小郎君这干嚎的样,肯定是饿了。” 被叫崔家嫂嫂的是一个皮肤白皙圆脸微胖,皮肤水润,眉目间满是温柔,头发乌黑而浓密的妇人。 外在的体态都在说着她是一位粮仓优满的合格母亲。 抱着啼哭的婴孩儿,熟练的解开衣襟,看着怀里用力吸吮的婴孩儿,妇人眼中满是笑意。 “小郎君真是少见的听话懂事。” 一旁的少女也是满眼的笑意点着头。 徐载靖闭着眼睛,专心的进食。 一阵开门的声音,传来了房间内丫鬟奴婢的问好声,一阵首饰叮铃的碰撞声中,一个女声传来: “小竹,靖哥儿今日如何了?” 听到这个声音,徐载靖的耳朵动了一下。 “回大娘子,懂事的很,刚刚换了尿布,大娘子快看,听到大娘子说话小郎君的耳朵动了一下呢。” 听着话,徐载靖感到了一股亲切的气息来到他身边,那是一种他前世没有感受到的气息,来自亲生母亲的那种满是爱意的气息。 感受着这股让人安心的气息,他的嘴角翘了起来,让他的腮上出现了一个小酒窝。 “崔娘子,我来抱他吧。” 看着奶妈怀里的儿子,勇毅侯府大娘子孙氏的脸上满是笑意的接了过来。 这是她第五个孩子,也是第三个儿子。 孙氏本以为第五个孩儿又是一场折磨,却没想到孩子除了吃喝拉撒会哭两声,其他时候都是不吵不闹,和他前面的两个哥哥两个姐姐完全不同。 也让这位勇毅侯府的大娘子对自己的幼子更加的疼爱。 贴身女使小竹站在孙氏身后,一边熟练的将她身上的钗环首饰卸下来,一边随口道: “大娘子,宁远侯府家的周岁宴可还热闹?听说那位白氏大娘子可是扬州豪富之家的嫡女。” “当然热闹,京中有头有脸的武将家眷都去了,光是席面就摆了几十桌,白家大娘子头上的那一支珠钗当真是贵重,不过......” “大娘子,怎么了?” “那位白氏娘子在今日的宴席上,吃足了那位顾家姑奶奶的消遣。” “可是嫁到杨家的那位?” “不是她还是谁,让那白家大娘子没了面子,也让官眷们看足了笑话。可怜那白氏大娘子,连个娘家人都没来......” “那顾侯没有训斥这位姑奶奶吗?” “哼,还没等顾侯来,白家大娘子身边的常妈妈就直言了几句,气的那姑奶奶席面都没吃几口,板着脸离席了。” “这给自家嫂子难堪的,还真是少见。” “还不是在婆家受了她那些妯娌的好话,还有东昌伯爵府秦家的人也..” 孙氏怀里的徐载靖刚才已经吃饱喝足,在母亲的温暖安心的怀里迷迷糊糊的听着主仆二人的话语, 睡着前不禁想到:“顾侯、白家大娘子、秦家、还有个嫁到杨家的姑奶奶,我这不是穿到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的世界里了吧?” 一阵困意袭来,他睡了过去。 徐载靖不知睡了多久,再次醒来,是因为感受到了腮边的清凉。 睁开眼,房间里光线已经暗了,满眼是蜡烛的暖黄色,眼前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儿正在把自己脸贴在徐载靖脸上, “娘,弟弟的脸真滑,你看,弟弟醒了。” “徐安梅,你不是把弟弟弄醒的?你进门才多久,脸上肯定凉凉的。”孙氏板着脸看着自己四女。 “嘿嘿...” “你还笑,看爹爹回来不打你。”一个平稳的女孩儿声说道。 “什么事儿,就让我打安儿。”一个男声传来。 “还能有什么事儿,妹妹刚进屋就把弟弟给弄醒了。” 说着话,徐载靖面前的小女孩儿被抱走, “爹,你别亲我脸,你的胡子太扎人了!”不耐烦的女童声音传来。 回应她的是男人爽朗的笑声。 “娘,你抱我,我不要爹爹抱!” (人物大略关系图放在书评区,已置顶) 第002章 侯府房中夜话 “哈哈哈” 男子爽朗的笑着。 不一会儿,徐载靖被一双大手抱了起来,眼前是一个身量颇高的汉子,身上绸缎的武官服还没有脱下来,多日来的耳听目染,知道他就是徐载靖这一世的爹了。 徐明骅看着怀中孩儿黑漆漆的眼眸,还有腮上笑起来和自家大娘子相像的酒窝,不禁笑了起来。 “咱家靖儿被她姐姐这般弄醒,居然不哭,也是少见。” 话说完,他没发现盖在自家儿子身上的尿布已经歪斜,露出了徐载靖的幼龙。 抱着孩子,看了一眼自家大娘子正在用手给小女儿暖和脸,大女儿正用手指头点着小女儿的脑袋。 他随口问道: “今日在宁远侯府可还好?” “我倒还好,不过侯府......” 孙氏把在侯府的见闻和自己官人说了一番。 “不管如何,宁远侯府这次是过了难关了,没了被夺爵下狱的危难了。那白家一家亲戚都没来?” 还没等孙氏说话,一股热流就冲进了徐明骅的手心。 “夫人,快,靖儿尿了。” 看着自家爹爹和官人的囧相,徐家的三位女眷一起笑出声来。 “主君,大娘子,可以用饭了。”小竹说道。 “好,让端哥儿和章哥儿把今日的课业拿过来。” “官人...”孙氏脸色有些为难的说道。 一盏茶的时间后, 换好了尿布的徐载靖,窝在崔妈妈的怀里,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这一世的两位哥哥,他们在晚饭前吃了一顿竹子炒肉。 看着两个哥哥被揍得双目含泪,连声哀求,徐载靖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一旁的孙氏看着自家小儿子的样,用手指头点了点他的额头道: “看你也不像个省心的。” 奶妈怀里的徐载靖却笑出了声。 徐家的两个姑娘也是笑。 徐家老大徐载端一边朝手掌呼着气,一边看着自己的妹妹, “你俩还笑,爹爹已经给你们找到女先生了。” 徐载章在一旁点着头。 两个女孩儿面色一变:“爹爹是真的吗?” “嗯,明日就来府上。” 笑容不会消失,只会转移到孙氏大娘子的脸上。 晚饭后。 洗漱完,徐载靖已经被奶妈放在大床上。 夫妻加上幼子,三人躺在床上, “官人,今日在宴席上,妾身才知道盛家姑姑的紘哥儿,又得了一个小郎君,听说取名叫长柏。” “嗯?听谁说的?” “世家康家的王大娘子,她是紘哥儿的大娘子的亲姐妹。说是生下都有三个月了。” “哦,是她,娘家是配享太庙的王老大人家的!盛家有了嫡子,也是一桩喜事。” “官人,咱们家没有接到消息。” 孙氏在一旁等着男人接话,那边却没有说话,只有呼吸的声音。 “官人?” “姑妈家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从小被祖父娇养,七八岁的时候进宫,侍奉在静安皇后左右,等到了年纪回府,却相中了那位探花。” “祖父对待姑姑,真是极好的。” “那是,勇毅侯府,那可是有灭国之功,武官勋贵官衔不好太高,只能金山银海的赏赐了。到姑姑出嫁,不好僭越,嫁妆单子上的,只是一半罢了。” “小时候听说过,探花郎貌比潘安,侯府贵女嫁妆连绵,不知有多少人羡慕眼红。可等我嫁进来,却也不羡慕了。” “夫人......” “不好说长辈,但是也太偏心了,侯府十分的富贵,九分都被老侯爷随嫁妆给了姑姑。等到咱们这辈两位姑姐出嫁,再也没有那么多的嫁妆了。” “唉......父亲毕竟是过继的。” “前些年,公婆想要将代州老家的庶女嫁过去,不是没有想给自家姑娘要点嫁妆的意思。被盛家姑姑拒绝了,公婆面上也是无光,那次婆母发了多大的脾气。” “唉。” 徐明骅叹了口气语气低沉的说道:“之前我也是对姑姑心里有怨怼的,不过等到我们的孩儿来到后,却也明白祖父了。假如咱们只有平梅一个姑娘,你会给多少嫁妆啊?” “平儿这般懂事的好姑娘,我自然是越多越好。” “是啊。本就是侯府独一份的天之娇女,没有亲生的兄弟姐妹,性格怎么会和寒门人家姊妹众多的儿女们一样。” “自然是性格桀骜,视金钱为粪土,全按自己的心思来,侯府的东西本来就是她自己。” “是啊。”徐明骅感叹道 “官人,说了这么多,我爹爹这次叫你去,外放的事情可是定下了?” “定下了,岳父走了曹家的门路,谋了个西军副军都指挥使,等开春,就带着家中子弟去赴任。” “那就好。看来曹家还是念着我娘家祖父的人情。有些实权,在外面也好听” “这么想来,虽然是过继,祖父还是念着后辈的,不然也不会让我父亲去孙家求亲,让我得了这么好的夫人。” “哼,当年婆母可是高低看我不顺眼。” “当时,我在马球会上看到了祖父口中的孙家十娘,我便知道,我这一辈子,非你莫属。” 徐载靖听着自家爹娘的‘打情骂俏’,却也明白了自己真真的是在知否世界中了。 不过,他心中有个疑问,为什么说自家父亲娶了自家老妈是那位勇毅侯,也就是盛老太太的父亲,是对后辈的谋划? 可床上的两位却是开始了甜言蜜语, 听着这两位越来越让人脸红的声音,徐载靖嗷的一口开始嚎了起来。 “这个小子,真是!” 很快徐载靖就被奶妈抱到了一侧的厢房,在奶妈的怀里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徐载靖看到了自家的一对爹娘。 徐明骅红光满面,孙氏肤色红润。 桌上徐载靖的两位大哥徐载端,徐载章相互看了一眼,还是性格更加跳脱的老二徐载章道: “娘,你今天真好看。” 两位姐姐徐安梅,徐平梅也同意的点点头。 孙氏白了自家官人一眼,板着脸说道:“吃饭的时候少说话。” 第003章 宁远侯府一二事 说着把桌上的一个鸡蛋夹到了章哥儿的嘴里。 吃完早饭,两个哥儿被送到了家塾中,两个姐儿被自家老妈妈带走学习针线女红。 吃饱喝足的徐载靖在奶妈怀里昏昏欲睡。 自家老妈在房中处理着侯府的家务,贴身女使小菊来到房里: “大娘子,主君托人找的女先生今日到府了。” “好,让平姐儿、安姐儿来我这儿。” 距离不远,两个姑娘很快来到房中,开始逗弄自家小弟。 徐载靖在奶妈的怀里装睡,不想理这两个姐姐。 “大娘子,女先生到了。” “请进来,你们两个,过去坐好!” 徐载靖睁开眼,看到两个姐姐正在有些不安的坐在孙氏身边。 很快一位年龄大约四十多岁的妇人来到了房里,身后还有一个十几岁的小丫鬟。 两人衣着不是很华丽,但却干净整洁,发髻梳的整整齐齐,没有散了发髻,作勾栏式样,让人一眼看去,非常的舒服。 “范氏见过孙大娘子。” “范娘子,有礼了。请坐,这两个就是自家小女。” “安梅见过先生。” “平梅见过先生。” 虽然在家烦人,可两个姑娘的礼数却是不缺。 一旁的小竹将热腾的茶汤上到了范氏所在的桌上。 通过两位的攀谈,徐载靖知道这位范娘子是一位京官的遗孀,娘家是清流人家,虽不说是世代簪缨,却也出了两位进士,家中子女不论嫡庶,也多读诗书,范娘子更是曾经借读在海家女子族学。 一番交谈后,定下了课堂所在,范氏在京中有房,每日早上来,下午离去。 自家的两位姐姐也有了老师,每日孙氏也开始了检查课业。 经过几个月,两位姐姐认了字,每日开始临摹字帖。 期间当今的勇毅侯,徐载靖的老爹也去西北赴任去了。 走之前的胡子扎的徐载靖脸上疼疼的。 等徐载靖在自家母亲口中听到快要过周岁的时候,两位姐姐的课程已经学的差不多了。 这日,孙氏在晚饭前开始了课业检查。 “平儿,《女诫》中,女子四行是什么?” “女有四行,一曰妇德,二曰妇言,三曰妇容,四曰妇功,正所谓德言容功。”已经九岁的徐平梅看着自家母亲说道。 “好,过几日就是你们弟弟的周岁宴,可不要在客人们的面前失礼。” “是,母亲。” 内城 兴国坊 宁远侯府。 顾侯顾偃开正在自家大娘子白氏的房里,怀里抱着一个眉眼炯炯有神,四肢有力的男孩儿,这是他的嫡次子顾廷烨。 不远处,房里的床上一个四岁的小男孩儿正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药碗。 “母亲,煜儿不想喝药,药好苦。” 听到这句话,顾偃开一个有些严厉的眼神看了过去,刚想说几句,却被怀里的孩子揪住了胡子。 “嘶,你这小子。” 看了一眼自家主君,白氏摸着小男孩儿的头,温柔的说道: “煜儿是男子汉,不能怕苦。” 说这句话,又低声的在小男孩儿耳边道:“喝完药,给煜儿南边的蜜饯吃!不让你爹爹知道。” 小男孩儿眼睛一亮,对着白氏的酒窝甜甜的笑了起来。 白氏本就是豪富之家出身,自小金尊玉贵,哪怕是生了一个哥儿,容颜依旧靓丽。 “哼,你就宠着他吧。” “侯爷,煜儿本就身体弱,年纪小,您少说几句。” 这时,门外传来了一个声音。 “大娘子,勇毅侯府家的,送来了一张帖子。” “常妈妈,拿进来吧。” 一位三十多岁的妈妈走了进来。 “侯爷,大娘子。” 一旁的顾偃开抱着顾廷烨,有些好奇的说道:“徐家怎么给帖子了?” “回侯爷,徐家嫡三子过两天过周岁,请咱们大娘子过去呢。” “哦。” 等顾偃开说完,白氏嘴角泛笑的看着常妈妈,道:“拿来我瞧瞧。” “说来,这还是大娘子接到的第一张帖子呢。”常妈妈瞥了一眼顾偃开道。 顾偃开听到这句话,脸色有些不自然。 好在房外传来禀报:“侯爷,秦家大爷来府上了,请侯爷过去喝酒。” “好,这就过去。” 将顾廷烨交给常妈妈,顾偃开离开了院子。 常妈妈抱着顾廷烨,满眼的疼爱,将帖子给到白氏,白氏却没有接,而是从桌上拿起一个蜜饯,放进了顾廷煜的嘴里。 “煜儿,嘴里还苦吗?” 美颜俊丽却有些面黄的顾廷煜摇了摇头。 做完这些,白氏才接过了帖子。 “大娘子,我问过侯府的老人,听说这位勇毅侯府的孙大娘子和顾家还有些亲戚关系呢?” “孙家怎么会和侯府有关系?” “大娘子,咱们侯府祖籍宗祠在青城,当年先祖善德公护驾而亡,留下二子,二子血火拼杀二十余年,从龙建功,被封了宁远侯和襄阳侯。 青城顾家也从此飞黄腾达。” “这我是知道的。”白氏道 常妈妈微微一笑,理了理顾廷烨的衣服, “大娘子,当年善德公在青城顾氏有五位允字辈的叔伯,其中一位是个庶子。 这位的血脉延续了下来,血脉中就有一个姑娘嫁到了武将孙家,如今都当了祖母了。 而勇毅侯府的大娘子,就是这位姑娘的女儿。 扬州老家的人也在外面打听到一些秘闻,说是,孙家老爷救过曹家三爷,知道这个的人不多。” “哦?居然还有这等关系!曹家,是皇后曹家?” “是。曹家在西北军中可是树大根深,和咱们家有些采买生意的来往。” “这汴京中,多是勋贵官眷,看不起我这商人出身,这勇毅侯府倒是不怕这些。” 常妈妈擦着脸上顾廷烨的口水,笑着说道:“这徐家,大娘子许是不知道,当今这位勇毅侯的父亲是过继的,勇毅侯的爷爷只有一个女儿,嫁了积英巷盛家的那位探花郎。” 哄着怀里的顾廷烨,常妈妈继续说道: “听说前些年盛家的哥儿中了进士,当今勇毅侯的亲娘便想让代州老家的庶女嫁过去,被盛家主母也就是那位勇毅侯独女拒绝了,闹得不好看。 听老人们说,勇毅侯府的菁华大都陪嫁了,现在眼看着就要没落了。” 白氏思考了一番, “无妨,那日我们就去一趟。有些关系不是凭空得来的,而是要经营,爹爹在扬州的那些大客商,许多也是起于微末。” “是,大娘子,那我去准备一下礼品。” “从重从厚了准备,我要让这汴京的勋贵们,哪怕为了礼物也要想起我。” 第004章 在送礼的盛维 汴京,积英巷, 盛维打理汴京买卖的时候,都是暂住在自家探花郎二叔的院子里。 出门坐上了马车,车上还有一个四五岁的男孩儿。 “梧儿,知道爹爹要去哪里吗?” “爹爹是要去哪里啊?” 盛维笑着说道:“是一位孙家伯伯,到了那里可要嘴甜一些,可知道了?” “爹爹,梧儿知道了。” 盛维看着怀中的儿子,不禁想起前些天在汴京,生意上遇到了祸事,被人告到了开封府,封了货栈。 士农工商,商人本就地位不高。 而且本就是敲诈商人的行为,对方有些官府的势力。 盛维求到堂兄弟盛紘的一位同年,那位官微言轻,对方势力不肯罢休,也曾经求了探花郎二叔的同年,可对家有宫中某位妃子的背景,却也不好多管。 盛家都准备撤出汴京,赔钱了事的时候,对家撤了官司,官府也解封了货栈。 盛维经商这么些年,知道肯定是有人出手帮了自己,不知谁帮了自己,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帮助, 不感恩,那是要得罪人的。 花费了不少银钱,请教了开封府的吏员,才知道是曹家三太爷托一位孙家的故旧料理的。 曹家乃是当朝皇后的娘家,也是西北军方的势力,在汴京颇有根基。 盛维货栈的财货质量出众,被曹家采买去。 因为这月没有按时送货,被曹家的询问。 曹家一打听,盛维对家的背后有宫中一位当宠妃子的影子,却是和曹皇后有些不对付。 最后是孙家一位商税监官吏出面了结了此事。 曹家恩情不言谢,商人一个也不好上门,盛维自然只有一番的重礼拜谢。 孙家第一次接触,本就武官出身门槛没那么高,还帮了这么大忙。 今日,趁着盛紘的身份,却要拜访一番。 进府后,孙家倒也没有无视,当家主君出面一见后就回了内院,后面是一位积年的老管事作陪。 盛维和老管事一番攀谈,却也攀上了关系。 盛维知道,自家婶婶名义上的娘家,正是这孙家女儿的婆家。 酒酣饭饱,离开了孙家。 ... ... 时光流转, 就来到了徐载靖周岁宴的日子。 来往的宾客不少,但是和当年的侯府却是没法比的。 永昌侯爵府的吴大娘子,她娘家也是过继子出身,和孙氏颇有一些话聊。 这日她也在府中二门,帮着孙氏迎一下宾客。 孙氏娘家,也就是徐载靖姥姥家的子嗣颇多,孙氏光娘家嫂嫂就有六位,多是低阶武官出身的嫡女。 这日一同前来庆贺。 “哎哟,你们这是一大帮人又来打秋风了!”吴大娘子笑着招呼道。 “是啊,我们又来了,等会儿还要去你家胡吃海塞一通。”孙氏大嫂嫂笑着回应道。 之前孙氏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周岁宴的时候几人早就熟悉,说些笑话也是常有。 孙氏还有一位嫁了低阶文官的姐姐,也是和这些嫂嫂们一同前来,看着自家妹妹也是满脸微笑。 “大娘子,宁远侯府的白大娘子来了。” 宁远侯府大娘子白氏的到来,让一众姐嫂们很是惊讶。 惊讶一是因为勇毅候早已经有些落败了,家族中没有特别出息的子弟。 二是因为宁远侯是大周实权勋爵,所以白氏地位也已经高到脱离了她们的交际圈了。 还是有勋贵之间,有等级压制的那种交际圈。 顾家本就是开国辅运的公侯之家,在军中源远流长,孙家虽然和曹家关系好,但是传统的公侯勋贵家的圈子,如英国公、宁远侯府、齐国公等,她们是少有机会接触的。 勇毅候府这几年的事情,上述的勋贵人家大多也是礼尚往来而已。 看着白氏到来,众人自然也是赶紧让路,恭敬的站在门口,因为顾侯的地位太高,军中本就是重官阶等级。 白氏看到吴大娘子。 吴大娘子道:“大娘子,这六位是孙家姐姐的嫂嫂,这位是方家的大娘子,娘家姐姐。” “见过大娘子。”众人纷纷行礼。 白氏点头致意,身后的常嬷嬷等女使纷纷回礼。 来到内院,白氏歉意对孙氏道 “姐姐,我确是有些喧宾夺主了。” 孙氏赶忙道:“大娘子哪里话。” 一番寒暄,众人入了院子。 孙氏的贴身女使小竹跟在自家大娘子身后迎宾,有些惊讶低声和小丹的说道:“白家大娘子的衣服颜色,和咱们大娘子有些类似啊!” 小丹点了点头。 众人在院子里听戏,也有闲聊着京中的八卦。 白氏在京中高阶勋贵官眷的圈子里,因为出身本就被人不太待见。 在徐家可没这样的,几位位高权重的国公夫人们都没有亲自来。 白氏在此身份可以说是最高的。 众人都是恭维着说话,这让白氏舒心了很多。 低阶武官大娘子的闲聊,有些瞎猜的京中故事关节,白氏在之前的圈子里,闲听都能知道不少信息,挑了一些不关紧要的和女宾们道出始末。 分享秘密,满足好奇心,对拉近距离可是有很大效果的。 女宾们也挑着一些市井里的奇闻故事说笑,一时间院子里很是热闹。 常嬷嬷看着自家姑娘变得微笑的脸庞,心中也是高兴。 说着说着,众人就说到了今日送给徐家幼子的周岁礼这儿了。 “大娘子送给徐家靖哥儿的周岁礼,这一套顶级和田玉雕琢的十八样微缩武器,一套玉琢的文房四宝,单看品相,没有几百两打底,是不可能买到的。” 吴大娘子说道。 永昌侯爵府,是汴京出名的富户,吴大娘子眼界自然宽广。 在外面看戏的府中的女宾,多是平淡的关系,她们也听到了这些,有惊讶的,有说酸话的,有低声说着商贾云云的,也有眼冒金光的。 院子里,孙氏满脸笑容,这一番重礼,她脸上可是长了面子的。 随后,孙氏让自家孩子出来见客人,行礼。 看着自家四个长大的子女都出来拜见到府的宾客,自然少不了一番夸奖。 四兄妹也得了不少的礼物。 家中有适龄的男女孩儿的宾客,心中也有了一番印象。 孙氏六位嫂嫂的一位道 “今日看着,两个丫头的礼数周到,谈吐有礼,确是长进了不少。” 孙氏自然说了一番范大娘子的好话。 在宴席开席前,今日的主角徐载靖被奶妈抱了出来。 女宾们看着粉雕玉琢的徐载靖,都是喜欢的不行。 孙氏娘家大嫂嫂看着怀里的外甥说道:“端哥儿和章哥儿周岁的时候,我记得那时哭的不行。” “是啊,不过嗓门却高的很。”一旁的吴大娘子朗声笑道。 第005章 和靖哥儿真的有缘 这靖哥儿倒是听话,这大大的眼睛瞅来瞅去的。” 围着的女眷们看去,果真如此。 白氏看着奶妈怀中的徐载靖也是很高兴,毕竟是个粉雕玉琢,双目有神的宝宝。 徐载靖也看到了视野中一个衣饰明显华贵不少的年轻妇人,在和自家母亲交谈,眉眼间和前世的女明星赵丽颖有些相像,笑谈间脸上的酒窝都出来了。 整个人的气质更是温柔清丽。 在这异世中,有这么一位和前世有那么一丁点联系的人,让徐载靖心生一股亲近。 “啊~” 徐载靖朝着这年轻妇人叫了一声。 这声让周围的妇人们都笑了起来。 等奶妈抱着临近白氏的时候,徐载靖笑着伸出了短短的双手,朝着白氏又叫了一声, 两只小短腿还在奶妈怀里蹬了几下。 “啊啊~” 这样的举动,让周围的贵妇官眷们感到有趣,又笑了起来。 “这靖哥儿,看人只看衣服,不看脸了。”吴大娘子笑道。 这句话惹得院子里的女眷们笑了起来。 “白大娘子和孙大娘子,衣服颜色的确是有些相似,都是竹绿色的。” 奶妈本想继续抱着徐载靖往前走,却被他挣扎着朝白氏伸手。 “哟,这靖哥儿,可真有劲。” 白氏看了一眼面露惊讶的孙氏,笑着柔声说道“姐姐,我能抱一下吗?” “当然可以,这小子,在后院可没这样。”孙氏笑着说道。 白氏从奶妈的手中接过徐载靖,看着漆黑的眼眸,她满脸笑容的道:“靖哥儿?” “啊~” “靖哥儿?” “啊~” 常妈妈在一旁也是看的高兴,对着孙氏说道:“大娘子,靖哥儿这是喜欢我们大娘子呢。哎呦,这酒窝。” 说着话,徐载靖的小手已经攀到了白氏的脸上,小嘴儿更是准备贴上去。 “哎呦,小祖宗,我家姑娘脸上可是刷了不少水粉。” 常妈妈说着话, 女眷们又笑了起来。 白氏面目清丽,虽然有打扮,却哪里像常妈妈说的那样满脸水粉。 白氏看着眼睛大大,面露酒窝,干净粉嫩的徐载靖,喜从心来,麻利的从手腕上退下了一支品相绝佳的玉手镯,嘴里说道:“小靖哥儿,以后留着给你媳妇。” 孙氏一看,忙说道:“大娘子,使不得,这个太过金贵了。” 其余官眷们也面露惊讶和羡慕。 这玉手镯,本就是玉质品相极佳,上面雕琢了吉祥福寿的字,刻字用黄金填充的严丝合缝。 说是千金难买有些夸张,但是没有个千把两银子那是买不到的。 可是手镯已经被徐载靖握在了手中。 白氏笑道“这不是给靖哥儿的周岁礼,是我给他的,姐姐莫要推脱。” “那,谢谢大娘子了。”说着孙氏起身一礼。 “姐姐,莫要客气。小靖哥儿~” “啊~” 一旁的吴大娘子爽利的说道:“这个小靖哥儿,还是小财迷呢。” “哈哈哈哈” 女眷们都用着手绢捂着嘴笑了起来。 “大娘子,席面已经妥当,可以开席了。”女使小菊说道。 “好,诸位姐姐妹妹们,咱们去落座。” 奶妈赶忙伸手,从白氏的手里接过徐载靖。 白氏面露笑容,朝着奶妈怀里的徐载靖挥了挥手, “靖哥儿,我走喽。” 徐载靖看着她啊啊了两声。 又引来一阵笑声。 众人起身前往席面。 席间孙氏娘家的六位嫂子却是没有和白氏坐在一个桌子上。 席间吴大娘子说话爽利而幽默,一众武官家眷也不是拘谨的,不时有笑声传来。 太阳西斜。 已是午后。 勇毅侯府周岁宴宾主尽欢,待到下午家眷们都喝完了茶水,便纷纷离去。 吴大娘子牵着孙氏的手说道:“妹妹,有时间去我家围场打马球,许久没有见到你了。” “好的,我的姐姐,我不得看孩子吗。还有,今日辛苦你了。” “嗨,你说这个干嘛!你那个靖哥儿,我看真是个小机灵鬼,就逮着最好看最有钱的亲近。” 后面的白氏正在等着吴大娘子告别,她看了一眼身旁的常妈妈,面露笑脸。 吴大娘子上了自家马车。 看着离去的永昌侯爵府的马车,宁远侯府的马车来到了门前,孙氏有些歉意的拉着白氏的手。 “妹妹,今日靖哥儿这个臭小子,让你破费了。” “大娘子,快别这么说,我家大娘子今日是高兴。” 孙氏听得出常妈妈话语里的由衷高兴。 白氏笑着,温柔的说道:“姐姐,只希望不要扫兴才好。” 孙氏听明白,白氏的意思是不要因为自家儿子喜欢一个商人出身的她感到不高兴才好,她眼神真挚的看着白氏说道 “妹妹莫要把什么事情都放在心上,我家是武将出身,府上的很多事,被人背后说道了不知多少次。你能亲自来,我都明白。” 白氏用力握了握孙氏的双手,知道自己交了一位朋友。 “姐姐,那我就回府了。” 望着车驾从视野里消失,孙氏才在女使的陪同下回了府。 车驾里,常嬷嬷收回了目光。 “姑娘,这孙大娘子不是个玩虚的。” “嗯,这次宴会,我心里也欢喜的很。” “这靖哥儿倒是和娘子真的有缘。” 听到这话,白氏面露笑容道:“真的,这靖哥儿八成是把我和孙家姐姐认岔了。毕竟我和孙姐姐穿的衣服颜色差不多。” 看着常妈妈面露思考,白氏笑道:“这么小的孩子,谁能跟他说什么他就干什么,还是在奶妈的怀里。” “是,烨哥儿在奶妈怀里的时候,姑娘你不叫他他谁也不理。” “让马车快些,我想煜哥儿和烨哥儿了。” “是,姑娘。” “唉,没娘的孩子,一看到煜哥儿我就想到母亲去世的那些日子。” “好姑娘,别乱想了,你有烨哥儿呢,将来还有很多哥儿姐儿的。” 光阴似箭, 徐载靖已经来到这个世界三年了。 作为一个刚会走的小孩儿,徐载靖的活动范围小的可怜,出去了几次也大多是在马车里。 去过汴京的姥姥家,被自家母亲抱着参加过几次宴会。 逢年过节,便宜老爹徐明骅有时回来,有时礼物回来,同时也从一个副的转正了,成了一名实权的将领。 第006章 马球场勋贵官眷的帐子 春夏之交的日子,徐载靖在自家母亲的带领下,陪着家里的哥哥姐姐来了吴大娘子在外城的马球场。 在徐载靖看来,这马球场就是京中勋贵的大型交际场所。 也是年轻男女们的相亲会。 各有各的圈子。 勋贵分高低,姻亲众多; 官眷也有各种上下级、同年、师生的关系。 依着关系,一群一群人的人们聚在一起。 马球场上 出彩的表现有的时候会吸引京城贵女官眷们的目光,说不定就能有一段让人羡慕的良缘。 也可能像是徐载靖记忆中的齐小公爷齐衡那样,因为出彩而被多位贵女青睐,到底如何,不好评判。 高大的骏马在球场中奔腾而过,声音轰隆,在进球后更有鼓手敲鼓庆贺,气氛却是让人血脉偾张的。 在巨大的围场边, 各家的都有不小的围帐, 围帐只有一面朝着球场,其余三面都是看不到里面的。 贵女官眷们在可以在帐中放松说话低声鼓掌喝彩,可大声尖叫,也是没家教会被人取笑。 各家嫡庶公子却没有这般束缚,看到好球更可以站在球场边大声喝彩。 天气不冷不热,在宁远侯府的帐下,白氏正挺着大肚子坐在榻上,右手环着坐在椅子上的徐载靖。 白氏满脸的笑容,徐载靖穿着白色的里衣,外面是深青色丝绸的小袍子,袍子上面绣着银白的起花麒麟纹样。 一个大一些年纪的男童正在拉着白氏的左手想要抱抱。 “娘,我才是你亲生的孩子,你怎么老抱着他啊。” 这话惹得帐下的女眷们笑容满面。 “娘,你抱抱我!” 徐载靖知道,这就是顾廷烨。 他是好的,将手中的糕点递给了顾廷烨,顾廷烨却没有要。 “你快起来,让你母亲抱着,我母亲要抱我!” “烨哥儿,靖哥儿来咱们帐子那就是客,当然要多多照顾。”一旁的常妈妈笑着道。 帐下内里,一个年纪十八九岁的少女却没有笑,她身上穿着的金缕银蝶立花锦缎窄裉袄虽然华贵,却是有些旧了,连头上的首饰都少的可怜。 在帐下的角落里,她搂着怀里的男孩儿,轻声说道:“煜儿,你看到了吗?她不是你的亲生母亲,你的母亲就是因为她才被你父亲休弃,最终抑郁而亡。她就是害死你母亲的凶手。” “小姨,你说的是真的吗?可是白氏母亲待我很好。” “煜哥儿,你小姨可是你母亲的一母同胞的亲姐妹,是天底下最爱你的人,怎么会骗你!”少女身边的女使温柔的说道。 在帐下欢快的氛围里,女眷们的笑声遮住了这两大一小的交谈。 身体瘦弱面色发黄,双眼却黑而透亮的男孩儿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从马球场上下来的孙氏正在解下青色的襻膊,额头上微微见汗,她来到了宁远侯府的帐下,看着自家小儿子正在白氏的旁边专注的吃着糕点。 “妹妹真是麻烦你了,这个月,小泼猴不找到你,就嚎啕大哭。你这有身子都快九个月了,还是时常被这个小泼猴叨扰。” 白氏看着身边安静吃糕点的徐载靖,眼中满是笑意的道: “姐姐,无事,我和靖哥儿有缘。 今日我就极想和常妈妈一起逛园子了,结果常妈妈说靖哥儿来了,说让我看你打马球,我这就乘着家中的马车过来看看。 这不,正好侯爷今日休沐,也在那边的男子围场打球呢。” 孙氏看着自家儿子,道:“小泼猴,还不过来。” 孙氏穿着方便打马球的绣花球衣,把襻膊递给身旁的小竹,她却没有去白氏身前去接徐载靖,而是站在不远处,让徐载靖自己走过去。 顾廷烨身边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儿在白氏放下徐载靖后就跟在了身后,颇有环护的心思。 孙氏眼中满是赞赏,有些疑问的看向白氏。 “这是小二廷烨的小厮稚阙。” 孙氏抱着徐载靖,看了一眼身旁的小竹。 小竹一手拿出了一个银质小饼,另一只手拉住这小男孩儿, “小哥儿慢些走,这是我家大娘子的谢礼。” 说着将银饼放到了这名叫稚阙的小厮手中。 那小厮回头看了看白氏和顾廷烨,见无人出言阻止,才拿到手中。 颇有礼数的躬身行了一礼。 “谢大娘子赏赐。” 在众人面前,孙氏微微一笑,看着白氏道 “大娘子,吴大娘子有了身孕不能下场,我去陪陪她。你这月份也快了,还是多多小心一些。” 白氏眼中还有些不舍,笑着点点头 “姐姐自去。我心里有打算,娘家父亲也派遣了几位积年的接生婆,今日也是随着我来的。” “那我便放心了,你呀,别的都好,就是比我还像我家这个小泼猴的母亲,他姨妈都吃你的醋了。说他待你比他亲姨妈还亲。” “我和靖哥儿有缘分。” 白氏眼中含笑的回道。 孙氏一行人笑着离开了帐子。 白氏环顾帐子,看到了人群中的那名搂着顾廷煜的少女,她知道那是已经去世的秦大娘子的嫡亲妹妹秦二姑娘,点头致意后,白氏朝顾廷煜招了招手。 那秦二姑娘脸上都是爱意的笑容,丝毫看不出她刚才说了什么话,她松开了搂着顾廷煜的手,把顾廷煜朝着白氏推了推。 之后她蹲身行了一礼,看着重新被亲戚女眷们围在一起的白氏,她眼神中的有一抹不知名的神色,随后起身离去。 这时顾廷烨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不知要去干嘛。 秦二姑娘当做没看到,从帐后离开,眼角看到顾廷烨也跟了出来,身后还有一个小厮。 她假意停下,等顾廷烨来到身边,她蹲下,似乎在理着自己的衣物,低声道:“那些抢我东西的人,我还是把他推到水里给个教训的好。” 随后她装作无事,在身边女使的搀扶下悠然的离开了。 顾廷烨小小的身体却停了一下,眼中一亮。 齐国公府的帐下,帐子里比顾家还要华贵些, 一位不苟言笑,行首投足间满是贵族气息的女子端坐在桌后。 她身形偏瘦,虽然帐子旁边的人看不到她,但是她并没有因为没人看而放松了自己的身姿。 她看着满场的奔雷般的骏马,听着周围热闹不已的勋贵官眷们的声音。 她的眉头却是一直皱着的,显然心思就没在这马球场上。 一旁的贴身女官在一旁轻声说道 “郡主,饮些茶吧。” 女子接过茶盅,这茶盅虽是瓷质,却被烧出了玉质的感觉,显然是一套名贵的茶具。 第007章 齐国公府的儿媳 闻着茶具中茶和原料的混香,女子迟迟没有喝下去。 这让侍奉在她身边的侍女们屏住了呼吸,她们以为是茶不合郡主的心意,生怕被罚。 郡主治家颇严,严于律人,更是严于律己。 仆役犯错不会姑息,严苛的按照家法处置,发卖打板子从来都是不少的。 帐外, 需要经过齐国公府帐前,前往永昌侯爵府帐子的孙氏一行人朝着这走边过来。 平宁郡主积年的贴身妈妈透过轻纱帐子看到这一行人,她走到这女子身侧,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郡主,勇毅侯徐家,孙大娘子走过来了,她娘家祖父与国舅家三老爷有旧。有三子二女,怀里的是徐家三郎叫载靖的。” 听到贴身妈妈的话语,尤其是‘三子二女’的时候,这位郡主眼中一闪,轻声道 “如有闲就请这大娘子上来一叙。” 走在场边的孙氏一行人自然不知道这帐中的事情, 正走着, 徐载靖看到这大帐中走出了一位行止间颇有礼数的中年女官。 一旁的小菊道:“大娘子,是齐国公府家的。” 孙氏知道了这是齐国公府的帐子,国公府品级要比侯府高一级,路过自然是要行礼。 徐载靖被放到地上,孙氏正要行礼,那女官却快步走到孙氏身侧扶住了她。 “大娘子,快别客气了,郡主自幼养在皇后身前,和国舅家也是亲近。大娘子如有闲,可否入帐一叙?” 孙氏眼中惊讶一闪而过,面露笑容点头道:“自无不可。” 说完看了小竹一眼,小竹回了个眼色。 女官侧身礼数十足的做了个请的躬身礼。 一旁的小菊想要抱起徐载靖,徐载靖摇了摇头。 一行人被引进了帐中,小竹没有跟上,朝着永昌侯爵府的方向走去。 帐中,郡主礼貌起身,看到这一行人前面是一个粉雕玉琢的男童,男童头发黑而密,扎成了数股发辫,黑曜石般的眼中满是好奇,看到陌生人眼中却没有害怕的神色。 男童身上穿着深青色的丝绸外衣,上面绣着一个萌萌的麒麟纹图案。 众人落座。 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母亲,徐载靖规规矩矩的躬身朝平宁郡主行了一个礼。 看到这惹人疼爱的男童,一向不苟言笑的平宁郡主面上露出了笑容,眼中满是喜爱。 一旁的妈妈知道自家郡主话少,赶忙道:“三郎真礼数周全。” 而在徐载靖眼中,这大帐到处看似和宁远那边的差不多,但是却给人一种低调而华贵的感觉。 听到帐中有人夸奖,徐载靖装嫩的奶声奶气道:“谢嬷嬷夸奖。” 这个模样,让平宁郡主脸上笑容愈盛。 这笑容让帐中伺候的女使和侍女们松了一口气,面上也不再板着,气氛放松了许多。 “见过郡主娘娘。郡主娘娘春安。” “大娘子春安,请坐。” 孙氏和平宁郡主打交道很少,最近的一次是郡主与齐国公大婚的时候前去贺喜送礼。 请到帐子中的事情,事发的突然,几步路孙氏也没有才思敏捷到想好聊天的话题。 女官在等自家郡主开口说话。 所以,有了这么一瞬间。 山里是蝉噪林逾静,在这帐子里,却是外面的喧闹,衬的这里格外的安静。 所谓别的不怕,就怕空气突然变安静。 气氛短短的一瞬间有些尴尬。 孙氏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今天天气倒是真的不错,不冷不热。” “是啊。” 平宁郡主也是听到徐家子嗣繁茂,心血来潮的请孙氏进帐,没有想到要聊什么话题。 她和齐国公嫡二子成婚已经两年,现在还没有子嗣,虽然公婆没有督促,可别人不急她却心中有些郁闷的。 人请进来,她总不能一上来就问徐家为什么这么多子嗣吧!两家没有亲戚,真的不熟。 一旁的女官心中也有些着急,可是现在郡主在和孙氏交谈,她却不好插嘴的,她看到孙氏身边的徐载靖眼神中满是好奇,目标却是桌上的那茶盅。 女官心思一动,看向郡主。 两人相处十几年,女官目光一过去,郡主就接收到了,看到女官的视线,她心中明了。 郡主笑着看向徐载靖,温声道: “三郎,在看什么呀?” 徐载靖是被茶香吸引了,因为闻着是真的有些香。 他人小,刚才在宁远侯府的帐下吃了不少糕点,却是有些渴了。 “渴了。” 平宁郡主看向孙氏, “这盅茶女官沏好,不冷不热,大娘子?” “谢郡主,这小子在那边帐中吃了不少糕点。” 女官将茶盅端了过去,徐载靖大口的喝了起来。 “慢些,慢些。” 孙氏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郡主。 平宁郡主看着好食的徐载靖笑着示意没事。 徐载靖喝完,颤颤悠悠的起身,迈着小短腿走了几步,居然是想自己把茶盅放回到郡主桌上。 “小郎君,慢些,慢些。” 郡主女官关切道。 徐载靖却站着不动了,他回头看向自家母亲。 “娘,嬷嬷说慢些,是因为郡主姨姨和吴家姨姨,顾家姨姨她们一样有宝宝了吗?” 这话一出,帐子里的几人都有些愣神。 孙氏起身赶忙道:“郡主切莫怪罪,这小子人虽小,力气却不小,男孩子有些调皮。 永昌侯爵府的吴大娘子和白氏大娘子有了身子,我与她时常来往,所以在家里一直叮嘱他要慢些,不要碰着她们。” 女官赶忙接过茶盏。 徐载靖回到了自家母亲的怀里。 郡主闻言面上没有不快,却是一暗,几乎要叹出声来。 孙氏通过自家儿子一番举动和郡主的反应,心中却是有了一些猜想。 嫁了人,女子的忧愁要么是丈夫拈花惹草,要么是自己无后。 孙氏看着怀中自家儿子说道 “别看生这个的时候习以为常,怀端哥儿可是费了老劲了。” 平宁郡主一听,眼神中有了神采,却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孙氏, 孙氏明白自己说到郡主心坎里了。 “当时也多亏了娘家嫂嫂,她认识太医院正贺家的一位婶婶,她是贺家的儿媳,娘家姓张,三代都是御医,最为擅长妇人内科,这请到家里探看了一番。” 郡主眼中满是探究,开口道 :“不知那位婶婶如...大娘子,是我有些无礼了。”探究别人隐私却是有些无礼了。 孙氏道:“郡主客气了,本都是嫁了人的姑娘,在妇人之间怎会在乎这些。那婶婶说,这女子婚后却要放宽心,心情愈好,怀上的愈快,假如郁积于心,却是不利子嗣的。” 第008章 金明池边马球场 说着孙氏面色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郡主, “我也是那时候放宽心,有时间去打打马球,心情愉快这才有了。听闻郡主喜欢戏文,却可以找些欢快的看一下。” “多谢大娘子了。” 说完郡主看向自家女官,女官贴身过来,郡主在女官耳边说了什么,女官就转到了帐后。 “刚才看大娘子在球场上御马击球,当真是英姿飒爽,坐下马匹更是神俊非凡。” “郡主谬赞了,那马是府中仆役在马市上相的一匹马,刚买来的时候体瘦秃毛,却是没想到能长的如此。” “哦?那这仆役眼光相当不错了。” “是家中侯爷在边塞救的一个人,本就随手为之,没想到那人知恩图报,入了侯府,专于马厩之中。” “倒也是一段佳话。” “郡主。” 女官从帐后回来,将一个小木盒送到了郡主手中。 郡主打开一看确认是自己想要的,就还给了女官。 女官将木盒放到了孙氏桌上。 “大娘子,我自幼长在皇后身前,与国舅家的也都熟识,今日一见如故,这玉锁是给靖哥儿的,望大娘子莫要嫌弃。” “郡主,这太过贵重了。” “只是我的一番心意。” “靖儿,谢谢郡主。” 徐载靖站起来躬身行礼 “徐载靖谢郡主娘娘厚礼。” “靖哥儿有礼了。” 一番言谈平宁郡主心中宽快了不少,也知道再继续下去就是尴尬了。 孙氏也明白,这才起身道 “郡主,吴大娘子那边我去看一眼。” “大娘子且去。” 等到孙氏等人离开,平宁郡主坐在桌后微微一笑。 一旁的女官轻声说道:“郡主,要不让下人看一下,明天请几个戏班子?” “再说吧。生孩子是一道关,孩子生下来能不能活又是一道关,唉。” 永昌侯爵府帐子里。 吴大娘子看着孙氏说道 “怎么郡主把你请过去了?” 刚才小竹就是来报信的。 孙氏道:“还不是娘家和国舅家有旧,郡主又是长在皇后身前,也是一番叙话,让三郎这小子又得了一个上好的玉锁。” 具体的详情,孙氏却不好明说的,万一传出去变了样,那自己可就得罪人了。 吴大娘子笑道:“这靖哥儿真真是个惹人疼的。” 说着就把徐载靖搂在了怀里。 孙氏看着自家懂事的儿子在吴大娘子怀里没有乱动,放下了心,看着吴大娘子,也是明了这大娘子的想法。 永昌侯爵府是汴京有数的富户,家中的哥儿们虽然没有从小就丫鬟女使一屋子,可成年后家里养或者外面买的却不少。 一方面是让家中男子对房中之事多有了解不至于沉迷, 另一方面却是希望自家开枝散叶的早些。 永昌侯爵府家的妾室已经生了一个儿子,而作为正妻的吴大娘子肚子才有了孩子。 这肚子里到底是男是女吴大娘子心里也是没底,只希望着多亲近自家儿子,能够得个好兆头。 两个人说着话,忽然帐外传来了纷纷的议论声。 门外的婆子走了进来,却没有说话。 吴大娘子爽声道:“怎么了?直接说!” “回大娘子,是隔壁男子围场的荆王殿下,刚才马球输给了兖王,不顾兖王的劝和,气急之下砍了自家马球队的队正一刀,那队正满身是血,被兖王手下拉着去城里的医馆了。” 帐中之人不好议论, “殿下身为龙子,脾气怎么会和平常人一样。兖王倒还是那么仁厚!” 吴大娘子有些感叹的说道。 徐载靖听着,却知道兖王的这个性格,之前装的贤明仁德,任谁都没想到他与荣妃密谋起兵。 勇毅侯府在马球场的马厩中,一个头发灰白,面容有五六道刀疤,断了一条小臂,瘸着腿的马夫正在收拾着马厩中的杂物。 马夫穿着还算干净,但是看不出年纪,一只眼睛中满是平静,一只眼睛却是被毁了。 收拾完杂物,他眼中满是疼爱的给下场的马匹梳理着皮毛。 马匹吃着草料,鼻孔放开的喷着气,尾巴摇来摇去,心情很是愉快。 一个七八岁,头发胡乱扎着,穿着有些大却干净衣服的马童走了过来,他肩膀上坠着一个筐,里面是他刚捡的马粪,走近了,可以看到他耳朵和手脚上冻疮的疤痕还没消干净。 马童将一个小布袋放在了徐家的杂物车上,然后捡起了地上的马粪,自然的走了出去。 那马夫走了几步,将那个布包拿了过来掺进了一包不用的草料里。 有积年的兽医看到里面的东西,定然就知道为何荆王马队队正的马为什么会在场中与骑手不合拍。 只因这包中的草,让马儿吃了不会有别的害处,只会让马儿有些兴奋异常罢了。 说到底不是毒,是药。 可你没有积年几代的家族传承,没有遇到相应的事例,也是不会知道的。 那马夫远远的看了一眼宁远侯府的帐子,独眼中一阵波动晶莹,却没有眼泪流下来,或许已经流干了,他回身平静的继续梳理着皮毛。 申时(下午三点到五点) 马球会结束。 虽然在马球场中东昌侯府秦家的女眷有几位在宁远侯府的帐子里,归程的时候却是分开的。 有些旧痕迹的马车载着东昌侯府的人回去。 马车中秦府二小姐扯了窗户上的一角,看到了马车外骑在一匹骏马上的自己兄弟。 她那兄弟正在抱拳和一个四十岁的雄壮中年人告别。(顾偃开二十岁左右娶的秦大姑娘,十多年后才有了顾廷煜,所以这个时候大概四十岁左右。) 这位二姑娘眼神中有些不明的神色。 一旁的向女使看着自家姑娘,她眼神一转道:“姑娘,刚才听说申家要外放潭州了。申家的大娘子要随行去外地呢!” 秦二小姐注意力被吸引了过来,好奇道:“申家大娘子不是有孕在身吗?去那荆湖南路可不近。” “谁说不是呢。” “我那哥哥,得了一匹骏马,倒是愈发的得意了。” 女使有些担心的道:“姑娘!别老这么说,以后你出嫁的嫁妆,可是大哥儿说的算。” “他?是我那嫂嫂说的算!他们不是正在打听那些不需要嫁妆的人家吗?” “姑娘莫要着急,大姑娘嫁到宁远侯府,这番逝去,留下的嫁妆应该会送回咱家的。” “有了儿子,顾家怎么会送回来,吃到的肉,谁会吐出来?” 车辚辚,马萧萧,这对主仆的话语,却是没人听到的。 徐府的宽大马车上,。 载靖正在自家母亲怀里昏昏欲睡,而自家姐姐却在车厢里叽叽喳喳的说着马球会上谁家女眷的首饰好看,谁家的衣服精美,一边说还一边欣赏自家小弟得到的那枚玉锁。 第009章 国公府夜话 徐载端和徐载章则在说今天马球会上谁的骑术更厉害,他们俩早早开蒙,虽说不用靠着科举中榜来搏出身,但有个读书人的身份,在如今大周朝为官确实让人高看一眼。 后面两辆马车一车坐着小竹等孙氏的贴身女使,最后面的一车是随行的杂役。 大约走了一半的路程,车队停了下来,中间车上的女使将热好的汤茶捧到前车,也有女使端着热腾腾的汤茶来到后面。 来后面的是一位名叫小丹的贴身女使,她有些害怕的看了一眼马夫,小声道:“大娘子吩咐,下午天还有些冷,让几位大哥喝些茶饮暖暖身子。” 府中仆役自然纷纷道谢。 马夫用自己的竹筒分了一些热茶,却没有道谢,小丹眼睛不由得瞟了马夫喉咙一眼,那里被一条巾子围着,小丹记忆里,那里有一道刀疤,一条在喉咙上的刀疤。 不知道经历了什么的马夫,喉咙上有道疤居然没有死。 侯府治家虽不说森严,可府中的事情是不能随意讨论的。 小丹只能在心中暗暗有些好奇。 休息完后,继续归家。 等徐家众人正门入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发暗了。 洗漱后,一家人坐在了饭桌前,几名女使站在边上服侍。 已经习惯了这方世界饮食的徐载靖正在如同一只小猪一般进食。 在古代,有一个健壮的身体是能活下去的重要前提,他可不想自己因为一场风寒一命呜呼了。 他这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让他的哥哥姐姐也有些胃口大开了。 天色全黑的时候,外院的小子来到了门前。 “大娘子,主君回来了。刚刚下马。” “什么?”孙氏有些惊讶,因为之前自家夫君回来都是提前一个月来书信的,这次怎么没点消息。 徐家的儿女们听到这里,眼中全是欢喜,因为每次他们爹爹回来,总会带来不少的礼物。 很快徐明骅洗净了一身的风尘,看到堂中的一家老小,面上的肃然之色换成了发自心中的笑容。 他身后的贴身管家手里拿着几个皮袋。 孙氏起身却没有多问什么。 徐载端等几个儿女却高兴的望向了那些皮袋子。 徐家的欢喜自不多说。 兴国坊。 平宁郡主回到了府中,齐国公是大周的顶级勋贵事务繁琐,老国公如今还在世,郡主的夫婿也已经有了差事。 沐浴更衣的郡主来到了公婆的院子里,郡主身份尊贵,却也不好失了媳妇的礼数。 平时国公夫人也不会让郡主真的站规矩,做服侍的事务。 众人落座,女使刚把一份鱼羹放在桌上,平宁郡主却面色一变,赶忙用手绢捂住了嘴。 一旁的女官见状赶忙走了过去。 “这是怎么了?”国公夫人赶忙道。 郡主放下手绢,摇了摇头,还未说话,又是一股恶心涌上了喉头。 老国公面露担忧,随后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国公夫人,眼中却有了一丝喜色。 他转头看着自己的儿子道,“还不快去请太医!” 这齐家嫡二子一愣, “是,父亲。” 可有些难受的郡主却还没想到什么。 一旁的女官也没多说什么,真要是有喜了,自然太医可以看出来,可要是自己妄下决断,让郡主空欢喜,她有的是好果子吃。 当徐载靖正在拆自己的礼物皮袋的时候,城中的上空砰的一声响传来。 外面有人报,说是有人在放烟花。 徐明骅看了一眼道 “这是哪家府上有了喜事啊?” 他的儿女们却是看了一眼没有在意,因为注意力都在自己的礼物上了。 徐载靖的礼物是一把小弓,配着十二支袖珍羽箭。 他的哥哥姐姐是皮草和文具。 徐明骅站在自家小儿子的身后,纠正着他拉弓的姿势的同时,和他说着一些技巧要点。 孙氏也是武将家的女儿,在一旁道 “官人小心些,别让弓弦划了靖儿的手。” “没事,这弓的劲没那么大。” 他怀里的徐载靖正在小心的拉着弓,因为他发现虽然只用了一丝丝的力气,这把弓居然快要被他拉断了。 徐载靖抿着嘴的小心用力,徐明骅却以为他是抿着嘴咬牙用力。 “啪” 射出去的羽箭成功的打到了不远处的椅背上。 徐明骅高兴的笑了起来。 “靖哥儿,再来,再来。” 一家人热闹了一番就各自回了住处。 徐载靖还小,没有自己的院子,被哄睡着了,被奶妈抱到了别处。 孙氏没有问自家夫君为什么这次回来的这么突然,真的有具体缘由,自然会和她说清楚,可是有时候事关机密,却是不好明说的。 ... 兴国坊 齐国公府, 刚刚太医已经确诊了,平宁郡主已经有孕在身。 老国公夫妇一番唏嘘高兴,自然是通告了官府,放了烟花庆贺一番。 更是差人前往宫内,给皇帝皇后报了喜。 晚饭后,众人都回了各自的院子。 在榻前,正在准备安寝平宁郡主却忽然想到了今日在马球场上的事情。 平宁郡主有一些好笑的看着自家小心翼翼的夫君,面上露出了笑容。 她握着自家夫君的手道 “官人,今日在马球场上,倒是有一个神奇的事情。” 小公爷有些奇怪的看着自家大娘子,他大娘子郡主出身,在宫内看过多少事情,居然会觉得有奇怪的事情! “哦?何事居然让你也感到神奇?” 礼数是做给外人的看的,在自家房中,夫妻二人却是和和美美,怎么舒心怎么来,与一般人家无二。 平宁郡主道:“今日在马球场心血来潮,和勇毅侯府的大娘子交谈了一番,她家小儿子,叫靖哥儿,喝了茶想要自己把茶盅放回桌上,女官直呼慢些慢些,你猜这靖哥儿怎么说?” “唔...我自己可以?” “不是!” “要你多管闲事?” “人家怎么会这么没礼数。” 平宁郡主有些可爱的拍了自家官人一下。 “请妈妈帮我?” “也不是。” “那我真想不到了。” “哈哈哈。” 说到徐载靖,平宁郡主有些发自内心的高兴。 看着自家娘子如此欢笑,这让小公爷更加的好奇了。 “快说快说。” “这小靖哥儿说” 郡主看着睁大眼睛的自家官人,、 随后才道: “那小靖哥儿这么说:娘,嬷嬷说慢些,是因为郡主姨姨和吴家姨姨一样有宝宝了吗。” “哦?还有这等奇事!”小公爷也是面露惊讶。 “现在想来,那靖哥儿穿着的蓝袍上,绣的可不就是一只可爱的麒麟。”郡主道。 “麒麟送子,这自古有之,莫非你肚中是个......” “住口住口,不可妄下定论。” 平宁郡主赶忙道。 假如她能诞下儿子,郡主带来的襄阳侯府的如山的财产有了继人,未来齐国公府的也有了盼头。 后面代表的是侯府、国公府扶持栽培的人有了继续合作交往的对象。 “好,不说不说。咱们这确是无意中承了人家的福分了。” “不错不错,是要找机会报答一番。 对了。 过两年是陛下大寿,还是整寿,虽然父亲母亲定然有准备,可是咱们已经成婚,却也要有自己的东西。” “放心,我已经着手准备了。” 第010章 天赋的直观表现 第二天 早晨 曲园街 徐明骅早早的起来,来到了马厩所在的院子。 院子里,残着身子的马夫正在照顾马匹。 他看向马匹的目光是温柔的,似乎在看自己的孩子。 听到有人过来,身姿没动,依然在专心的伺候着马匹。 “主君。” 声音粗粝低哑,如同在脖子里生挤出来的,似是死前的最后一口气,难怪他不说话,这声音出来就够吓人的。 徐明骅看着眼前的男子,这副样子任是谁也认不出他本来面目。 “厢都指挥使在河套又收了一片马场,缺一个积年马吏” “主君,真定府有一个姓艾的家族,族人相马养马的技艺不在我之下,只是请人的时候莫要提起我就好。” “这近一年的时间,我打着寻觅良骑的由头打听过了。徐州的一位军都虞侯曾经见过一匹神俊异常的龙驹,听说是东昌侯准备献给陛下的贺礼。” 听到徐明骅的的话语,马夫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独目中不知名的东西在涌动。 “只知道是一匹龙驹,却没打听出什么颜色。” “多谢主君为我的事情操心。当年就是在海州被人伏击,夺了手中的神驹,虽然当时我早有防备,穿了仆役的衣服,假死脱身,这些年终于有了这一丝的消息。” “当年你行事缜密令人钦佩,我是万万没想到你会出事。” “呵,现在想来不过是戏台上被人当成笑话的戏子罢了。” 徐明骅欲言又止,想是劝过不止一次,停了一下道: “最近北边有些动荡,各军眼看就要备战,以后要靠你多多照看一番了。” “好!不过勇毅侯府也是战功打出来的爵位,怎么一个积年的马吏都没有,要不是我来,你连个好马都只能靠买。” “前勇毅候独女徐姑姑,自小爱好打马球,好马吏当成嫁妆带了过去,却是没有在家里留人的。” 马夫晒然一笑。 嘶哑的回道,“你这勇毅侯,倒也是真的便宜。” 徐明骅没多说什么。 吃完早饭徐明骅出门去,到了晚上才回家,陪着众人吃了饭,便早早睡去。 第二天早早的,徐明骅离开了京城。 离开前和自家大娘子说了一番话,徐载靖被吵醒后听到了一些,是嘱咐孙氏,真的遇到大事而不能决定,除了问一下娘家岳父母,却也可以听一下自家马厩中的马夫的意见。 孙氏本就是武将出身,那马夫又是帮她相了一匹好马,知道是一个有本事的,自然听从自己官人的话。 徐载靖也是知道自家马厩中住了一个自己父亲都信任的高人。 于是徐载靖没事就会拿着自己父亲给的小弓箭去马厩附近的鸡窝附近。 也不嫌马厩里味道大。 羽箭上没有按金属的箭头,却也是有些杀伤力, 不时的有鸡鸭受到徐载靖的‘误伤’。 这一日,徐载靖又在马厩附近练箭,马厩中也有出生了几日的小马,被徐载靖一箭射中了鼻子, “呜吁吁” 小马鼻尖一痛,而且马匹小,从来没有吃过鞭子,没有被驯服过,看到让自己吃痛的罪魁祸首,猛地就朝徐载靖冲过去。 徐载靖不过四岁,被这小马顶倒,只要是没有磕到后脑等重要部位倒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所以马夫看了一看徐载靖身后都是平整松软的土地,没有石头或者别的硬物,没有过多的担心。 可徐载靖身边侍候的女使却大惊失色,但她们多是养尊处优,比小门户的嫡小姐还要娇贵一些,哪有什么反应。 不过让马夫的独眼眼睛发直,心中震撼的是,徐载靖居然单手就把那一匹小马给抱着脖子给扳倒了。 这一番临危不惧的勇气和力扳小马的力气,都让他心中惊讶不已。 徐载靖早就对自己的力气心里有数,他单手抱着小马脖子,压着它不能起身。 等到它不再挣扎才放开手。 放开手,小马却也不再撒欢,亲昵的在徐载靖袖边擦着头颅。 “哎哟,三郎,以后可不敢来这里了,赶紧的回大娘子房里。” 说着,徐载靖就被女使抱着离开了这里,空留小马在空地上看着那个恐怖的人形幼崽被抱走。 “大娘子,大娘子请恕罪。” 孙氏正在和女儿们一起绣花,听到女使呼喊抬起头, 大姐徐平梅看着身上沾着泥土的徐载靖 “小弟,你又在地上打滚了不成?” 徐安梅也面露好奇。 女使放下徐载靖,赶忙跪在地上道 “大娘子恕罪,刚才奴婢看护不周,险些让三公子被马匹给踩踏到。” 孙氏一听,面色一变,站起来道:“什么!!!???” “你们!!!”孙氏赶忙走过来,抱着徐载靖上下看了几眼。 “娘,是刚生了的那一匹小马,它被我一只手按在了地上。” 孙氏松了一口气,看着女使问道 “是一匹小马?” “是。” “下次说清楚。” 女使俯首道 “是,大娘子。” “靖哥儿真的是一只手扳倒了一匹小马?” “是的大娘子,那一匹小马冲着三公子冲过来,被三公子一只手给扳倒了。”女使也面露惊讶的说道。 孙氏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家的儿子。 “听父亲说我孙家祖上就有神力先人,莫非传到你身上来了?” 徐平梅有些好奇的说道 “娘,小弟真的有这么大力气吗?我和他掰掰手腕。” 说着放下了手中正在绣着的手绢,朝着徐载靖走了过来。 孙氏也有心看下自己儿子的力气。 姐弟二人在一个茶几上展开了手脚。 不服输的徐平梅两只手都用上了,结果徐载靖却是眉头都没皱一下。 徐安梅不信,换她上,结果使出了吃奶的劲,徐载靖还有心打了个哈欠。 看着自家母亲眼中的笑意,徐载靖抱着自家母亲的腿说道 “娘,我这是不是驯服了那一匹小马了?我能不能骑它啊?” “你还小,骑着马一摔下来,不把你摔坏了!!不行!” “娘,你看我力气大的很,娘,你让家中仆役们做个马鞍好不好,生日的时候我不要别的了,好不好,娘~” 说着话,徐载靖摇着自家母亲。 第011章 有了小厮和那年故事 孙氏是武将家出身,身子也是自小锻炼,健康的很,而且力气是有些的。 但是她这个成年人想要停下自家小儿子的手,居然有些吃力。 “靖哥儿,你力气大,小心你母亲。” 一旁的女使小丹赶忙说道。 孙氏有些没好气的看着自家笑脸相求的小儿子, “你这个小坏蛋,等着吧,我让小竹去找她家父亲,去给你做个小马鞍。” “娘,我和妹妹也要。” 孙氏看过去,“你们俩就会和你们弟弟攀比。” 不过倒也没有否定。 第二日早间,隔着屏风,那残疾的马夫被孙氏召见,说了一些话。 勇毅侯府虽然有些没落了,但是做一个马鞍却不会太慢的。 第三日,女使抱着一套小马鞍跟在徐载靖身后。 马厩中多了一个八岁的小厮,一直跟在残疾马夫的身后,脸上的冻疮疤痕已经看不出来了。 身上穿着一件合身的新衣。 马夫看到远处进了马厩院子的徐载靖,他对身边的小厮道: “青云,你这身衣服是大娘子亲自吩咐身边的女使给你做的。 以后你就跟在三郎身边,也算一份前程。” “是,叔父。” 看到徐载靖过来就被马夫给派了过来。 小马已经上了辔头,青云颇有些费力的把撅着劲的小马拉出了马厩。 那小马起初还和青云较劲,但是被拉出马厩后,看到徐载靖走过来却是不再使劲,晃了青云一下, 然后加速跑了过来,还扯了青云一个跟头。 从女使手上接过马鞍,青云开始给绑到小马背上。 徐载靖在马头下喂着青草,小马亲昵的用头蹭着徐载靖。 “听母亲说,以后你就跟我了是吗?你叫青云?” “回三郎,是。” “好。” 徐载靖用不符合他年纪的模样拍了拍青云的胳膊,肩膀有些高,他够不着。 过了几日,孙氏带着自家五个儿女回了娘家,去给自家母亲过大寿。 与往年不同的是,除了侯府三辆马车,最后一辆马车的旁边还拴着一匹小马,小马身上辔头鞍鞯俱全,欢快的随着马车停停走走。 还有一个穿着干净的小厮青云跟在车队里。 来到西水门附近的孙府门口,孙氏走下马车,有些惊讶的看着巷子里华贵的有些过分的车驾,随后心中了然的走进了娘家的大门。 女使小厮抱着贺礼跟在孙氏身后,走进了后院。 和自家母亲、嫂嫂们问了好,才知道是曹家三房的几个哥儿来到了孙府。 孙府主君的父亲和曹家三房三爷关系很好,是过命的交情。 孙家没有大肆宣扬这等关系,对外只说有些旧交情。 曹家出了皇后,孙家没有去攀附、借曹家的势力干什么,却让曹家更加珍视这段关系。 在军中和官场对孙家多有照拂,虽没有位高权重,却是不少实权的低阶位置。 这样的关系,在战场上可是能够以命相托的! 孙氏的母亲是当了祖母的,又是整寿,所以曹家来祝寿。 徐家兄弟姐妹五个进了后院,大哥徐载端、徐载章、徐平梅三人在前,徐载靖、徐安梅在后,恭恭敬敬的跪在房中地上,齐声道 “外祖母寿辰吉祥,祝外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这孙家太夫人姓顾,与宁远侯府、襄阳侯府的二顾是同一个祖宗,不过祖上是顾家一个庶子,倒也没有多少富贵。 嫁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孙家,没想到关系近的武官曹家居然出了个皇后。 也没想到自家的女儿居然被过继过去的代州徐家的新侯爷求娶。 看着自己女儿的五个孩子,太夫人眼中满是喜爱和自豪。 “好好好,乖孩子们,都起来吧。” 孙氏在自家行十,在娘家都叫她十娘。 她上面除了一个六娘姐姐,其余的都是哥哥。 其中有两个哥哥在还是孩子的时候就因病,没长大。 也就是说徐载端他们有六个娘舅。 六个娘舅也各自有了不少儿女,加上一起来的亲眷带来的孩子,这次孙家太夫人大寿,光是小孩儿得摆个五六桌。 女孩儿们可以在房中听母亲们谈话,男孩儿们却拜完寿之后被表哥们领着出去玩耍了。 一帮子男孩子,和徐载靖同龄的小孩儿,有的要叫他表叔,因为那是他舅舅的孙子。 是的,徐载靖的外祖母在孙家已经是老奶级别的了。 一帮男孩子,几个年龄大些学文的在交流一些学习心得,习武准备入军中的则是在相互切磋。 孙家和曹家都是武将出身,自然是学武的多一些。 曹家跟过来的几个哥儿在和孙家年龄相当的子孙们换了衣服,在空地上玩起了摔跤。 也有穿着皮甲,拿着没开刃的刀盾相互攻防的。 徐载靖走到一个石锁前,看周围没人注意,一只手就把一个石锁给提了起来。 徐载靖虽然感觉没人看到他,其实在院子的二楼上,曹家三房的嫡二子一手拿着茶杯喝茶,却是被下面的徐载靖的表现给吓到了。 等他叫一位孙家的兄弟来看的时候,徐载靖却早已放石锁,去一旁玩投壶了。 看着院子里正在酣畅玩耍的孩子们,徐载靖的某位舅舅说道“曹兄,你不是看差了了吧,我那外甥怎么可能拿起石锁。” “你,我,这,我真没看错,等我下去,找他,让他再...算了算了,这一番动作,孩子再来一次要是脱了力就不好了。” 巳时(上午9-11点) 宾客们到的差不多了,孙府燃放了爆竹烟花,寿宴开席。 男宾席上,那位曹家郎君酒到酣处,借着醉意和桌上的众人说起了徐载靖的事情。 曹家是外戚,身份贵重,来到孙家祝寿,是坐在主桌上的。 听到此话,大部分在座的都是不信的,只有坐在主位上的孙家老主君眼中满是惊讶。 曹家郎君虽然到了酣处,却还没醉,看到老主君的神色道 “世叔,您可是想到了什么?” “四郎,你这一说,我倒是想到孙家祖上有一位力气出众的先祖,曾经随咱们大周的太祖皇帝麾下的一位将军下面效力,在攻打信州下面的一处县城时,中了别人的计谋。” 老主君喝了一口酒,看着桌上及周围桌上看向自己的目光。 “这是祖上袍泽说的,说是自家在那里中了人家的计谋,好在前锋入城时候领兵的主将瞧出了诈降的端倪,可在此时,城门洞中的千斤闸就要落下。” 那被称为曹家四郎的人也是面露惊诧,老主君继续说道 “那闸有千斤,将一位甲骑砸落马下,眼看是不活了,又砸到了马身上,家中先祖就在一旁,他一看,却是不顾自身安危钻到了闸下,硬是扛了十几个呼吸,军中其他袍泽赶忙立起盾牌,卡在闸下,这才让门洞中的其他人逃出生天。” 第012章 孙家往事和揍人 曹家四郎道:“这等英豪举动,袍泽深情,确是令人佩服!” 孙家老主君摇了摇头道:“先祖那次却可能伤了根本,自此以后提不得重物,中年早早去世。 可叹那领军的主将也在接下来的战斗中送了性命。 这...这等好日子,不该在这里说这个的。 来来来,大家共饮!” 众人举杯一番唏嘘,随即转了话题,却是说当今皇帝寿辰的事情。 做臣子的,除了寿礼,还要商量出一些表演节目。 正说着,院子里却传来了哭声,众人却不以为意,男孩子之间多是打闹,被打哭了也是寻常。 一会儿一个头上带伤,浑身是土的八九岁的男孩儿就走了进来,来到孙家九郎的身边。 “爹爹,呜呜呜呜” 这孙家九郎倒也没有恼火,随口问道:“十九郎,你这是被你哪个哥哥给教训了?” 男孩儿的哭声顿了一下, “爹爹,还不是那个徐家姑姑的孩子。” “哦,是你载端表哥,他大你五岁,你不能和他硬扛,得找个机会,抽冷子,给他一下。” 武将家,却是要从小培养自家孩儿不怕事,多动脑子的习惯。 “不是载端表哥,是是是...”男孩儿语气迟疑。 “载章是个学文的,你都打不过,你莫要挨着老子,等我吃完了酒席,就操练你,给我孙家丢人,一边去。” “哇....”男孩儿哭的更惨了。 这时一个年纪差不多的男孩儿从门口探出头来,头发从脑袋上散了下来,应该是被人给揪散了发辫才成这样,他嘴角上还有点血丝,他在一边跑,一边喊道 “九叔,十九郎想抢靖哥儿的小马,被靖哥儿给揍了。” “靖哥儿,曹家哪有叫靖哥儿的?” 说着话,孙九郎疑惑的看向曹家众人。 “是徐家姑姑的三郎。” “你小子放屁,你表弟才不到五岁,能揍我儿子?” “哇......” 十九郎哭的更惨了。 “爹,八伯父家十七哥也被靖哥儿的马给顶倒了,你打他,你打他。” 席上的孙家八郎一听,看了一眼门口嘴角带血的儿子,离席就要去揍人,那小子却早早的跑了。 一番风波,席上轰然一笑,继续觥筹交错起来。 后院。 孙氏母亲的房中。 顾太夫人看着孙氏道, “刚才府中女使回话,远在福建路的盛家也送了一份贺礼到府上。” 孙氏看着身边的几位嫂嫂,沉声道 “应该是为了咱们家帮了的那一把。” “年纪大了,想的也多了,当初你那婆母的做法,我本就是看不过去的,如果直接去信说明情况,我想那位盛老夫人为了自己父亲的香火,也会帮衬一二。可是她却......” “想嫁一个旁支庶女过去。” 孙家老夫人沉吟道:“那是结结实实的一巴掌打过去,也是否了那位勇毅侯独女这么些年的心血。” 一旁的孙家大嫂嫂也插话道 “十娘刚嫁过去的时候,也是受尽了她婆母的规矩,怀着端哥儿还要她在寒冬腊月站规矩。也就是她自小健康,不然这样折辱...” 另一边的二嫂嫂说道 :“还不是看不起我们孙家,想让勇毅侯娶她娘家的女儿。也不瞧瞧她什么出身,要不是十娘公公忠厚,早休...” “好了,别说了。”孙太夫人道。 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女儿继续说道 “现在盛老夫人也上了年纪,其实,你能当上勇毅侯府的大娘子,是咱们家高攀了的。 也是承了你夫君祖父的情。 另外,那位贺老夫人娘家姓庄,当初能够尽心给你诊疗,不能不说是看了她闺中好友的情面。” “是,母亲,我是感念贺老夫人的恩情的。那等盛老夫人大寿,我送一份贺礼过去。” “好好,去问下外面怎么有哭声,别是哪个受了欺负。”太夫人对身边的女使说道。 “奶奶,徐载靖打我,呜呜呜”十七郎嚎着跑进了屋里。 孙太夫人擦着自家孙子的眼泪,:“哎呀,十七郎,你比你表弟还大,他怎么会打你?” “他力气大,他还有一匹马,一下子把我顶倒了。呜呜呜呜,奶奶” 孙氏面上想笑也不想笑的笑骂道:“这个不省心的小兔崽子。” 太夫人满是疼爱的看着自家小女儿, “这是好事,看来靖哥儿不是个吃亏的,不畏强,好事。” “娘~,你这也太偏心了。”太夫人的儿媳假作吃味道。 “你都是当奶奶的人了,还在这里撒娇卖萌。” “谁让我有个好婆婆呢。” 一时间房间里满是笑声。 孙家说明白了,是靠着曹家的,曹家的根在西北军中,西北军是直面李家的白高国。 这些年大周朝一直要将这一块前朝的属地给收回,所以西北一直有大小的战斗。 孙家大部分子弟在西北军中,兄弟之间说不定谁哪天就陷阵与敌军搏命,所以孙家兄弟之间没有普通人家的勾心斗角,更多的是袍泽加亲兄弟的感情。 妯娌之间也多是知根底的,有那黑心私心的,多是被休弃了的。 孙家上一代有舍了袍泽的子弟,在军中直接被孙家主君给打死,所以孙家家风在军中颇为有名。 散了席,徐家的车马离开了孙家,徐载靖骑在自家小马背上,不过小马却没有散开缰绳,而是拴在马车后面。 孙府里,却是说起了徐载靖的事情,有几个表哥屁股却是遭了殃,有的因为是自己吃亏了,有的是因为动了错的心思,和自家血脉起了觊觎之心。 十几天后,宁远侯府有了弄瓦之喜。 在宁远侯府嫡小姐满月酒的时侯。 徐载靖随着孙氏来到了宁远侯府,他看着那个床上躺在襁褓中的婴孩儿,又看了一眼身边的顾廷烨,还有带着抹额的白氏。 自从知道了白氏有孕,徐载靖时常问着自家母亲白氏的月份,知道白氏已经八个月了之后,他便缠着孙氏,经常去宁远侯府。 徐载靖更是想着法子,找了个被吓到失魂的托词,去了一趟城外的玉清观,也就是电视剧中的“玉清观主题大酒店”。 使用‘钞能力’请道观中的占卜先生说了一些玄之又玄的卜辞。 回到府里,又用命令的口气,让家中仆役带给白氏的贴身奶妈子常妈妈,说是喜爱徐载靖的孕妇不宜逛园子,只有这样徐载靖才能痊愈云云。 又哭闹撒泼的让孙氏邀请白氏参加马球会。 这是真真的拨动了一根世界线,不知道多少人的命运会被改变。(嘶,居然压上了。) 一旁正在和孙氏说着体己话的白氏忽的将孙氏拉倒身旁道:“姐姐,都说坐月子是女人重投一次胎,我却梦到了好多,每次想起来,都是心里钻着的痛。” 第013章 顾侯岳父与白氏梦魇 时间:四十多天前。 当徐载靖在齐国公府的帐子里卖萌的时候,远在千里之外的扬州。 乌衣巷, 白宅, 一位五十多岁的男子面色发白的看着站在身前堂下的老道,语气无力,如同抽了骨头一般的说道 “你这一个山中坠崖耽误了月余,你口中的劫难,怕早是应验了。 我的儿啊! 我怎么如此糊涂,为了个不攀附的虚名不去汴京看护你! 我的儿,是我害了你啊!!” 说着,男子目中就流下了泪水,显然是悲痛至极。 道人面露愧色的说道: “我也没有算到进山采药居然会有这等劫难,要不是山中猎户,我已是山中枯骨。 你家姐儿的劫,我也是躺在崖下等死之时算出来的。唉!” 道士也是语气恨恨,他是习惯了占卜凶吉的,可是这次进山却是趁着酒兴去的,谁知耽误了大事。 本可以不说,但是又有亏于这白家家主的厚待,心中有了魔障,思虑多时只能托出。 “那我便进京吧。来人,备车。” 似乎瞬间老了十岁的白家主君说道。 十几天后,汴京宁远侯府侧门大开,休沐的顾偃开躬身请一位老者入了府中。 顾偃开的这个岳父,只比他大了十岁,虽然是商人贱籍,但是白手起家到身家百万,在这个时代,那是非常的了不起的。 自古,商场如战场! 没有自身的聪明才智,没有自身的气运,没有强大的意志,可能还没做大,就被人杀了吃肉了。 所以顾偃开对这个嫁女儿实现阶层跃迁,同时解了侯府燃眉之急的老人,他是尊敬的。 而且顾偃开的第一位妻子的去世,也跟这位没有什么关系,虽然他一开始有脾气冷落白氏,但这几年有了健康茁壮酷似他的二子,同时也有了第一个女儿,他的心态已然发生了变化。 之前顾偃开九成九的心都在去世的秦大姑娘身上。 现在,许是九成五。 看着面色疲惫而难看的岳父,顾偃开面露疑惑的问道:“老爷子,信是前日寄出,你为何这么快就到了汴京?” 白家主人名叫白万舒,他来到汴京后看到了宁远侯府的门楣没有挂白,便心中一怒。 他是耗费性命来到了这汴京的。 要知道扬州到汴京,递铺超级加急是三日半可到。 基本是换马不换人。 白万舒用了十几日,他这个年纪,可见心之急切。 可一到汴京,他心思却有些愤怒。 一是几十年来,那道士算的太准,他也不能不相信女儿已经入了黄泉。 二是自己商贾贱籍,怕是这京中高门不屑为自己女儿治丧。 等看到顾偃开,白万舒心中有惊雷可面如平湖,同时心思一动,一种不可抑制的可能在他心中冒了出来。 因为顾偃开眼神面上除了惊讶外,并没有别的神色。 白万舒挺着精神,在这京中,他却是不能叫顾偃开贤婿的, “顾侯,不知道大娘子可好?” “前几日刚诞下了一个姐儿,取名廷熠。母女平安。” 听到这里,白万舒停下身子后一阵恍惚,这惊喜让他有些眩晕,双腿一软,险些站不住身子。 顾偃开本就是武将,反应很快,一把扶住了身前的老人。 “多谢顾侯,这赶路太费精神了。” “路上辛苦,您可以先休息一番。” “不用不用。” 两人说着话便走进了院中。 侯府内院,正在给自家女儿吃奶的白氏听到了通传,带着抹额的脸庞上满是惊喜,她亲昵的看着怀里的女儿道 “熠儿,妈妈的父亲来了,你外祖父来喽。” 不知为何,她的眼中却充满了泪水。有的时候,只有在亲人面前,那些受了委屈的心酸,才会变得那么深刻。 襁褓中的顾廷熠吐出了一个奶泡。 这让白氏破涕为笑。 “姑娘,快快别哭了,月子里落了泪伤眼睛!” 白万舒老爷子进来的时候,白氏还是眼睛红红的。 这位被族谱除名,自己打下一片基业的白氏老人,看到了屋里自己的唯一骨血。 接过女儿怀里的外孙女,任是吃了多少苦都没有哭过的他,眼里却是充满了晶莹的泪水。 这是血脉的延续的感动! 还有后代血脉脱了商贾贱籍,成为勋贵人家子嗣的喜悦。 他抱着襁褓中的外孙女,眼神中满是爱意。 “说起来,当年你出生,我看到你的时候心里是真真的暖和。这熠儿眼睛像你,面容却是俊美的像顾侯。” 顾偃开眼中也有了一丝不曾有过的温柔。 秦大姑娘给他诞下顾廷煜。 但是女儿却是白氏生的。 第一次有女儿的他,心思却是他没感觉到的变了。 “父亲,许久未见,还要多住些日子。” “嗯,你也要小心自己的身子,坐月子落泪,你是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常家的?” “是,主君,我会多多照看的。”常妈妈恭敬的说道。 顾偃开在一旁点着头,他侧身道 “老爷子,您先休息,待晚上给您接风洗尘。” 晚上,顾偃开便满身酒气的回到了自家的屋子里,看着襁褓中的女儿,他的眼中也满是爱意,眼神不同于看顾廷烨和顾廷煜,看着自家女儿的眼神,顾偃开是特别的宠爱的。 “今日,老爷子又带来了八万两银子的财货,等下你让女使给清点一下。” “是,侯爷。” 白万舒虽然身份不高,是个商人,但是顾偃开还是安排了侯府中的厢房。 晚上,白万舒托顾偃开让常妈妈来了房中。 “老爷,您的脸色看着可不好,可是路上累着了?” “常家的,我的身体你先不用管。这最近两个月,大娘子可有什么特别的,突兀的地方?” 常妈妈面露惊讶,眼中有些呆滞, “老爷?” “有些事,信中说的不清楚,你把这几年的比较特别的事情说一下吧,事无巨细。” “是,老爷,烨哥儿周岁宴的时候,侯府的姑奶奶...勇毅侯府孙大娘子...三郎叫徐载靖...东昌侯府秦家二姑娘......靖儿吓着了,请了玉清观的道士,说是关心三郎的最好不要逛园子...” “最大的变化就是烨哥儿的周岁宴了,大娘子开始在汴京立足了。” “常家的,没什么事了,你回去吧,让大娘子不要担心我。” “是,老爷。” 白万舒呼出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儿,一个穿着侯府仆役衣服的人也进了白万舒的房间。 一个时辰后,这仆役走出了房间。 屋内,白万舒手指在桌几上轻轻的敲打着。 同时自言自语道:“这劫是如何过的,却要让他来这汴京看一看了,大恩不报,会遭天谴的!” 月朗星稀。 没有宵禁的汴京路上依然有商家点着烛火,路上人来人往。 在家中的徐载靖,还未感觉到他拨动世界线带来的一些变化,正沉沉的睡着。 宁远侯府中, 许是自家父亲的到来让白氏有些兴奋,再加上睡前常妈妈没在跟前,白氏晚上入睡的时候有些晚了。 待她睡的深的时候,却落入了梦境之中而不自知。 恍惚间她看到了自己血崩而亡,不过三四岁的顾廷烨正在屋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母亲!母亲!呜呜呜···” “啊!原来死后还是可以看到东西的啊!烨儿,我的烨儿,别哭了!”白氏赶忙走过去,却发现自己的手根本无法触摸正在痛哭的儿子。 白氏:!!! 恍恍惚惚, 一片香烟云雾里, 顾偃开娶了秦二姑娘,自己的儿子顾廷烨长大了。 可她儿子却跪在地上挨板子! 昏暗的房间里,似乎是她见过的那间祠堂,‘ 缭绕烟雾后面,大了不少的顾廷烨正双目含泪的看着白氏,口中重复的喊着母亲。 挨打不曾掉泪的孩子,却在母亲的灵位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待顾廷烨更大些, 居然被吊起来,挨着鞭子抽。 祠堂里的灯烛感受到了白氏的怒火,但是也不过是被风吹了一般的摇曳闪烁。 “烨儿!!!!” 第014章 白氏梦魇与盛家琐事 白氏依旧在目睹自己的儿子被打,如同是在给她的内心上了酷刑! 每一下打在顾廷烨身上的板子、鞭子似乎都在用刀子割她的心,每一下都痛彻心扉。 她每每的想要扑在自己儿子身上挡下那些板子,鞭子,但那些却直接透过了她的阻挡,狠狠的落在了她儿子身上。 她的儿子顾廷烨似乎眼泪流干了,咬着牙一声不吭,一旁的贴身小厮稚阙,正跪在顾偃开身旁,说着什么。 “你们别打了! 顾偃开,你这个畜牲! 他是你的儿子! 你的亲生儿子啊! 你怎么狠得下心这样打他!?!” 白氏无声的嘶吼,但是他们却听不到。 依旧只有灯火摇曳。 事情继续发生着,白氏看到她最贴心的常妈妈被人折辱,常妈妈不堪受辱,赌气离开了顾家,顾廷烨却是被京中的浪荡子们勾着进了勾栏瓦舍。 恍恍惚惚,五光十色之间。 有个两个妇人正在香烟烟火缭绕间说着话 四周的墙壁上挂着不少的匾额 其中有荣封三代 :“这弥勒佛,乃是未来佛,咱们家侯爷拜,是祈求下一世还和我那姐姐再续姻缘呢!哈哈哈....” 五彩斑斓的恍惚中, 那些穿着华贵看不出面容的人正在议论顾廷烨,说着: 商贾贱籍出身,果然是个下贱的胚子! 柔弱善良的秦二夫人真是倒了大霉! 这个逆子还是风流阵里的急先锋! 这才多大,就有了外室,果然是个贱人生的! 最后这句,顾廷烨和说话的人扭打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她又恍惚看到自己的儿子顾廷烨被一群虎狼一般的妖怪围在中间,顾偃开平躺在榻上,双目盖着白巾。 然后顾廷烨身上的华贵金玉被这群妖怪给撕了下来。 撕咬的顾廷烨满身血迹。 变成乞丐一般的顾廷烨,身旁还有一个挺拔的柏树,但是他很快离开了柏树,如同落魄的人一般在江湖漂泊,不知吃了多少苦。 白氏看到自己儿子如此,她这一辈子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我的烨儿,烨儿,是娘害了你。” 最后,白氏看到她的儿子最后在不知名的地方,中了不知何人的埋伏,一把长刀就要捅进顾廷烨的肚子的时候,白氏忽然惊醒。 “不!不要!”一声尖叫惊起了院子里的人。 白氏猛地坐了起来,眼中含泪,心中酸涩。 惊得身旁的顾偃开也睁开了眼,坐起身,有些气恼的看着枕边人。 “怎么了?大娘子。”伺候的女使赶忙问道。 房间里迅速掌灯,很快亮了起来。 贴身伺候的女使也来到了帐外。 “烨哥儿呢?” “正在睡呢。” “抱过来,今晚我和他一起睡。” 一旁的顾偃开面露不耐道:“你这是干什么!” 刚才的梦境太过真实,白氏如同一个旁观者一般看到了自己的儿子顾廷烨的遭遇,还未忘记的梦境,让她把顾偃开当成了仇人,没有理会他。 “快去。”白氏道。 顾偃开没多说什么,很快顾廷烨被抱了过来。 迷糊的顾廷烨倒也没哭,闻到了自家母亲身上的味道,他很是自然的搂着自家的母亲。 “娘,我想你抱我,想了好久了,娘...”顾廷烨咕哝着。 白氏听到这些,眼中满含泪水,心中满是歉意道 “烨儿,睡吧,娘在呢。” 这些时日,她一心看顾自己的女儿,的确冷落了顾廷烨。 一旁的顾偃开低声道:“哼,这哪是男子汉的样子。” 白氏却没有搭理他。 听着顾廷烨和顾偃开的呼吸声,房间再次陷入了微亮之中,白氏却睡不着了。 她仔细的想着梦中的事情,模糊的想到了,自己梦中血崩前却是在侯府的园子里,正在逛园子。 想着想着,白氏也沉沉的睡了过去。 恍惚间,白氏察觉到顾偃开早早的起床去上朝。 心中还在生气,白氏也没有多理会顾偃开。 再次醒来的时候顾廷烨还和一个小猪一般的趴在白氏身侧,莹白的脸庞,长长的眉毛让他显得格外的可爱。 “烨哥儿,母亲不会如梦中一般,让你受了如此之多的苦难。”白氏心里暗自发誓。 似乎是父女连心。 当白氏正在做着噩梦的时候, 白万舒早早的安歇了,累了这些天,让他睡的很深沉,这位白家家主恍惚间听到了一个女子的声音 “你们这些人,把我骗的好惨啊!” 声音颤抖,语气凄凉。 可他却丝毫没有害怕,因为那声音正是自己独女的声音! 等白万舒醒来的时候,发现腮下凉凉的,摸了一摸,才知道枕头上已经湿了一小片。 想起梦中的声音,白万舒眼中又是一顿发酸。 他躺在床上看着榻上的帐子,过了好一会儿他自言自语道 “这不是梦,不是!我儿还好好的,她有了女儿,我有了外孙女。” 天色大亮,侯府整个的醒了过来,白老爷子也来到了后院,看自己的女儿。 那位被叫白万舒房间的仆役也去白家在汴京的宅子里,让白家的仆役带着一份书信去了扬州。 白氏自小对自己的父亲十分的敬爱,出了昨晚的事情,自然也是和白老爷子一通诉说。 白万舒面上没有什么变化,眼中却精光一闪。 要知道,他来汴京可没有和自己的女儿说是为了什么!众人都是以为他担心自己女儿,提前来汴京的。 可是自家女儿的梦境,却是和那高人说的极其类似。 “无事,不过是你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罢了。”白万舒语气没有变化的道。 “爹,你让家中的袁伯伯帮我算上一算吧,昨晚的噩梦太过真实,我实在是心中难受。” “好好好,知道了,我让袁道士来汴京,让你安安心心。” “多谢爹爹。” 白万舒受用的笑了笑,继续看着自己的外孙女,眼神一动,想到了昨晚常妈妈说的事情,他也没有声张,抱着顾廷熠在房间里转来转去。 又过了些许时日,勇毅侯府徐家来到了宁远侯府 ... 离着汴京千里外的福建路泉州府南安县。(原著是泉州,电视剧里是灵州,取福建路的州县县令,后面升泉州通判,再升为富庶的扬州,再是回京。) 青砖绿瓦的大院子里一位年近五十的中年贵妇正在一位中年女使的服侍下悠闲的吃着午餐。 她乃是本地县令的嫡母,盛老夫人。 食不厌精,脍(kuai)不厌细 菜品有着当地的,也有着不属于本地的汴京名菜。 盛老夫人衣着并不是非常华丽,但举手投足间有着不知名的气质,必是金尊玉贵的出身。 一阵匆忙的脚步走了进来,是一个不过二十多岁的妇人,面上颇有些着急的神色。 “茹安,怎么了?”盛老夫人抬首问道。 “回小姐,林家姑娘和...和......紘哥儿有了私情,被大娘子撞破了,大娘子要带着华姐儿和柏哥儿回娘家。” 盛老夫人震惊的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厉声问道 “你说什么???!!!” 饭是吃不了了,盛老夫人带着众人走了出去,来到了主院。 主院的房门开着,穿着县令官服的盛紘正捂脸坐在房中,他的大娘子王氏正抱着自己的一双儿女双目含泪,面露怒色。 院子里一个容貌秀丽,肤色白皙,体格风骚的红衣女子正跪在院子里痛哭。 “大娘子,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放纵心中思念!只求大娘子把我当成个狗儿,猫儿的养着。 我仰慕紘郎文采,只求呆在紘郎身边,哪怕是一个婆子女使,我也是乐意的,大娘子...” 女子继续嘤嘤的哭着,我见犹怜。 “大娘子,若是离了紘郎,您就把我打死吧,没了紘郎,我生不如死。” 说着红衣女子便伏地晕了过去。 看到如此情景,来到门口的盛老夫人袖子里的手气的颤抖起来。 这晕倒的女子姓林名噙霜,本是汴京官眷,抄家时候被家人送到积英巷。 随着她来到了这福建路。 本来盛老夫人已经让自己的县令儿子在城中寻到了一位富户家的读书举子,给这跪在地上的女子林噙霜议亲。 这个亲事能成,也算是有始有终。 虽然那被抄家的林家大娘子不过是和她在宫中有过几面的交情。 可是,她居然和自己的庶子有了私情。 这事,盛老夫人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勾引本地父母主官,图谋不轨,来人,给我拖到偏院打死! 其他无关人等滚出院子” 第016章 齐国公家喜事 快要五岁的徐载靖已经额头见汗,看到这番情景,这位侯府的马夫没有继续下去。 又让徐载靖左右手各射五十箭,中十步外的草靶红心才算一箭。 练完后,徐载靖又练了一套呼吸法,最后就被扔进了满是草药的浴桶里。 他这个年纪,这番操练左右拉弓数十下,没有草药浸润养护身体,是会伤身的。 马夫找来的小厮青云也在一旁打熬着力气,最后草药却是和徐载靖的有些不同,减量了不少。 这小厮也是马夫之前家族中的侄儿,他出事后,家中诸多买卖被人瓜分,族人没了生计,纷纷离了京城。 托徐明骅多方寻找,也只寻到了这个没了爹娘的侄儿。 前些时日之所以在马球场中试了一手,也是因为那一桩大买卖本来就是荆王想要沾手的,被他拒绝了。 当时他也真的是太过顺当,连续的成功,让他小看了天下人,一个信任的错误,中了别人的美人计,让他跌了一个大跟头,大到几乎可以说翻不了身。 ... ... 前些时候,齐国公府二房的平宁郡主诞下一个孩儿,是个公子。 本来和齐国公府没有太多关系的勇毅侯府收到了一份喜礼,更是邀请勇毅侯府大娘子待到满月,前往齐国公府。 平宁郡主本就是襄阳侯的独女,和宁远侯府一样都姓顾,族谱上的祖宗都是一个,她有了孩儿,宁远侯府自然也是接到了喜报。 这一日,孙氏带着徐载靖等五个孩子来到了齐国公府。孙氏来的算是早的,但是这兴国坊中的路边,已经停了不少勋贵家眷的马车或者轿子。 老齐国公是顶级勋贵,同时又在朝中为官多年,颇有清名,所以这次国公家有了孙儿辈,不管是勋贵武官,还是朝中文官,都是要来庆贺的。 京中带着孩儿参加宴席,也是一种相看孩子的方式之一,能够在此喜庆的场合定了姻缘,那也是喜上加喜。 但是也少不了捧高踩低,冷嘲热讽的唇枪舌剑。 白氏也带着顾廷烨前来,女儿还小,在家中由奶妈照看着。 可是她商贾人家出身,没有多少勋贵人家的大娘子乐意和她多说什么。 顾家四房五房的大娘子,也是入了齐国公府后,径直去找相好的闺中朋友,没有理会白氏。 常妈妈此时脸上也是不好看,白氏苦涩的笑了笑,她身旁的顾廷烨眉眼流转,眼睛看了看自家母亲,又看了看周围的人,眼中怒气一闪而过。 正在郁闷的时候,常妈妈看到了孙氏一行人后赶忙提醒白氏。 “妹妹。” 孙氏喊道。 孙氏身旁的五个子女行礼道 “见过大娘子。” 白氏满脸微笑,一时的明艳让不少官眷看了过来。 她亲热的抱着徐载靖。 “靖哥儿!” “姨姨妆安。” 而孙氏在一边也是拉着顾廷烨的手问着一些平常话。 顾廷烨虽然比徐载靖大上近一年,可是说话行礼间,却还是小孩子气。 毕竟顾廷烨是真小孩儿,徐载靖的灵魂却是现代成人的。 白氏看向徐载靖的眼中满是喜爱的神色,似乎与徐载靖有缘分一般。 因为吴大娘子也得了个公子,在伯爵府中行六,所以大家也称作梁六郎,这次却是没来的,说是月子里生了气,伤了身子。 快要开席的时候,本次宴会的主角齐国公府二房的嫡子被抱了出来。 到来的宾客自然是一番恭维。 虽然平宁郡主家是二房, 但是她嫁到齐国公府那是带着襄阳侯府的财产,再加上齐家本身就是顶级勋贵,这位哥儿一出生就是金尊玉贵。 人群中的平宁郡主带着缕金青松红宝石抹额,奶妈抱着这位齐二公子让亲戚们看着。 郡主同亲戚们说着话,不时的有贵重的礼品放到这个小公子的襁褓里。 差不多转遍了,平宁郡主把和贴身的奶妈说了几句,贴身的奶妈把这位小公子带回了厢房里。 平宁郡主在宽大的房间里扫眼一看就发现了正老实的站在自家母亲身边的徐载靖。 近一年的时间徐载靖长高了不少,长长了的头发被箍成了几个发团, 越发显得可爱懂事。 和官眷贵妇们说着话,平宁郡主走到了孙氏的身边。 一番寒暄后,平宁郡主由衷的朝着徐载靖说了一句:“好孩子。” 这句话却是让周围的勋贵官眷们听出了不一样的口吻。 徐载靖自然是不知道几个月前在马球场以及齐国公府的事情,只能懵懂的咧嘴一笑。 “谢郡主娘娘夸奖。” 女官走到郡主旁说了几句,平宁郡主点了点头。 随后女官高声道:“诸位贵宾,请入席。” 开席后,宾客们开始吃饭,孩子们却是闲不住的,不想吃或者吃饱的孩子在院子里开始玩起了游戏。 徐载靖在席上被自家母亲喂了个饱,吃完后在女使的陪同下来到了院子。 大周朝,国势昌盛,朝中上到皇族勋贵,下到庶民都好博戏,孩子们不免也沾染了一些博戏的风气。 “哇,烨哥儿,厉害!” “他怎么投中的啊!” 院子中间顾廷烨正在和一群勋贵子弟玩着投壶博戏,身前已经赢了不少的战利品。 那些在勋贵孩子手中的小玩意儿,很多东西的价值,都够这汴京平民的半年嚼用了。 但是在这国公府里,只是小孩儿们投壶游戏的添头而已。 旁边的亭子里,几位朝中高官的子弟多已经开蒙,有的也已经下场试过了,中没中不说,却是也有了读书的名声。 他们被院中的热闹吸引了注意力,纷纷议论 “这宁远侯府的顾廷烨投壶也太厉害了。” “他家世代和兵鲁莽夫为伍,不厉害才是奇怪的。” 此话说完,亭子里的几个文官出身的子弟很有默契的撇嘴一笑。 隔着帘子屏风的院子周围,是一串长长的游廊,各个府上的贵女们在游廊中玩游戏,也有相好的姐妹也在交流一些女红的经验。 不时有不服输的孩子去游廊,找自己的姐姐妹妹讨要或者坑骗一点东西,想要继续挑战顾廷烨。 可是结果是输了个精光。 这时,游廊里忽然传来了一阵哭声,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儿哭着走回摆席屋中,她身后还有一个神色慌张的小男孩儿。 徐载靖没有参与博戏,他和女使小丹站在一旁看着院子里的热闹。 看到这个情景他有些疑惑的望向身边的小丹。 第017章 博戏和再次收到礼物 小丹也是心思转的快的,她回道: “三郎,看这位女使的装束,那是令国公家的二房的嫡女。” 徐载靖看的清楚,刚才小男孩儿拿着一把玉锁和顾廷烨博戏投壶,被打的落花流水,玉锁已经是顾廷烨身前的战利品了。 记忆中的这个令国公府,没有出现在电视剧里,在原著中倒是提了一嘴: 盛紘和盛维都曾经在这家国公府的家塾里借读过。 不过这家的家塾却颇多糟烂事,他们早早的离开了。 而且令国公几房的没有一个有出息的。 竟然还有公公要儿媳身边女使的破烂事。 京中很多人家对此也是耳闻了不少。 这令国公子弟如此模样,除了想要攀高枝儿的, 门当户对正经人家都不会和他们家结亲。 很快一个长相泼辣的中年贵妇就走了出来, 小丹在徐载靖身边低声道:“这是令国公大房的谷大娘子,那个小公子也是大房的。” 小丹介绍完,那个中年贵妇已经来到了孩子们博戏投壶的摊子前。 她看着顾廷烨低头小声道:“果然是个商户家的,就懂得欺瞒骗诈,把骗我家的玉锁还了!不然让人打你。” 顾廷烨满脸通红,他如同一只小牛犊一般瞪着这个中年贵妇喊道 :“这是我投壶赢来的,没有骗!” “你就是骗了,你玩投壶这么厉害,还和我博戏,你就是骗我!”贵妇边的小男孩儿喊道。 “认赌服输!”顾廷烨喊道。 “我呸,你就是骗了。”小男孩儿喊道,他一边喊还一边看那些输了东西的孩子。 输了东西的小孩儿,有的看到有大人撑腰,纷纷站到令国公府这边帮着喊。也有认赌服输,说公道话的,但是毕竟顾廷烨下手太狠,赢得太多, 所以站他的人很少,只有比他大的英国公家的几个公子哥儿。 瞬间顾廷烨从一个胜利者变成了被人指责的人。 参加游戏的小孩纷纷围着顾廷烨吵闹起来,有的是要要回东西,有的是叫嚣着要顾廷烨再比一场。 顾廷烨本就是个受不住气的主儿,加上在宁远侯府中,顾侯那是真的操练自己这个健康的像是牛犊的二儿子。 这让顾廷烨比一般勋贵家的,不练功夫的那些孩子更加的强壮。 只是推几下,就让几个小孩儿退了几步,但是人多势众,很快他就被人围了起来。 已经有人呼痛,不知是谁被打了。 一时间纷纷闹闹,女使们看着这样,纷纷去回禀自家大娘子。 趁着乱,那令国公府的大娘子撇了一眼顾廷烨身后的战利品,然后推了推自家的男孩儿。 那男孩儿也是机灵,他绕开了人群,狗爬着开始收罗自家姐姐的玉锁,还顺手拿了几个贵重的挂饰。 这时正在宴席中的各家贵妇们纷纷过来看看自家孩子。 刚才明明是顾廷烨投壶大杀四方,现在成了那群孩子嘴里的使诈骗他们的东西小骗子。 这一番吵闹,让旁边亭子里的文官小孩儿纷纷笑着嘀嘀咕咕,不少嘲讽的话传了过来。 徐载靖在一旁全程的看着,当顾廷烨被人围攻的时候他正要动身,却被一只手给按下了。 白氏的声音传来: “好孩子。” 平宁郡主也在女官的搀扶下来到了院子。 人群中的英国公夫人看着场下自己的儿子,厉声呵斥道:“成何体统!你们几个还不把他们拉开。” 说着,女使小厮们便纷纷上手,很快众小孩儿们被分开。 顾廷烨虽然发髻乱了,脸上还挂了彩,不过神色可没有认输的样子,如同小牛犊一般喘着粗气。 有几个小孩儿鼻子流血,眼眶发红,不知道是被谁给揍了。 白氏在众人面前也没有什么面子,因为在这里的有几位是国公夫人,身上有诰命的。 她一个商贾出身的大娘子,真没有什么说话的份儿,只能把顾廷烨拉到怀里。 细声问着“烨儿,疼不疼?” 顾廷烨一脸倔强的没说话,眼泪和鼻涕却流了出来,只是没哭出声罢了。 “他们不讲理,明明是输给我的!” 顾廷烨哭着道。 英国公夫人没有给白氏好脸色,但是看向令国公大娘子的神色也是不善的。 众人询问了院子里的女使小厮,知道了怎么回事儿。 有的在训斥自家孩子不守规则,有的则是在阴阳白氏的出身。 而引发这个事儿的令国公的那小子却躲进了人群里,不巧正在徐载靖身前,装作无事的看着人群中央的众人,背后手中还攥着几个贵重的玉锁物件。 徐载靖看了看自己身后的孙氏,看到自家母亲正在忧心的看着场中的白氏。 这时,世族康家的王氏大娘子正在和身旁的一位贵眷说: “这么小就玩这么大的博戏,长大了我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句话打死了一片人,令国公家的一个白眼就甩了过去。 其他的勋贵们也面上不好看,但是这王氏大娘子的亲爹,是病死在任上,配享太庙的文官巨擘,她们也不敢随意得罪。 场面一下子尴尬的安静了下来。 徐载靖瞅准时机一脚踹在了身前的令国公家小孩儿的屁股上。 小屁孩儿顿时就止不住脚步,趔趄几步,扑倒在地,伤得不重,但是疼的他咧嘴哭起来。 手里的贵重物件也散落出去,他也没闲心捡了。 “哎呀,哇~~~~” “这不是我家的哥儿的玉佩吗,怎么在这小子手里。”康家的王氏大娘子尖着嗓子叫到。 顿时令国公谷大娘子面上一阵红一阵白,看了一眼二房的姑娘,又看了一眼在地上哭闹的孩子,她一巴掌呼在了二房姑娘的肩膀上。 “你弟弟哭了,也不知道去扶一下。” 看到这幅情景,白氏怀里的顾廷烨破涕为笑。 孙氏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儿子,手绢捂住了嘴,不让自己的笑显得太明显。 这时平宁郡主走了过来,微蹲行了一礼道: “是我照顾不周,大家还请移步,今日有戏曲《富贵长春》,是京城有名的南曲庆春班。” 平宁郡主给了台阶,众人自然不再纠结,纷纷笑着说话,似乎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般。 等众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都去了听戏的院子,平宁郡主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官。 等客人走完, 那位女官已经指挥家中的仆妇押着今日院子里当值的女使走了出去,不知道是被打板子还是被直接发卖。 很快南曲班子咿咿呀呀的就唱了起来。 待到申时,齐国公府的宾客们就开始离去了。 天气冷,平宁郡主不好站在门口,还是她的嫂子代为送客。 这次聚会,贵妇官眷们通过在宴席和听曲的时候,又是交流了不少的京中八卦。 比如哪家侯府又有了妾室了,谁家嫡子不上进了,谁家女儿没有教养。 宫中哪位嫔妃得宠了,宫中哪位妃子的家里出身不好, 哪位国公家的大娘子要老蚌生珠了等等不一而足。 谁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成为别人嘴里的八卦。 徐家的马车里,孙氏看着小竹手里捧着的精美的木盒,里面是平宁郡主送的一匹小金马, 一匹,用金子浇筑而成的小金马。 孙氏看着自家儿子自言自语道:“靖儿,这几位大娘子送你的礼品,比咱们送出去可要贵重的多了。” 徐载靖看了自家老妈一眼,笑了起来。 可不是么,白氏送的玉兵器,玉的文房四宝,还是她脱下来的金玉福寿镯;平宁郡主送的玉锁,还是有这匹小金马。 前段时间,吴大娘子还送了白氏一个金项圈,也说是送给徐载靖的。 第020章 上上大吉【感谢读者们的月票,推荐票,打赏!拜谢!再拜!】 勇毅侯府是大周朝的老牌勋贵,开国勇毅侯更是有灭国之功,可是几代人下来,后继无人,是有些落败了。 和英国公府、宁远侯府等实权勋贵比不了。 多年前,京中侯府的菁华更是大半跟了徐载靖的姑奶奶。 可侯府在汴京的房产却是实实在在的。 在汴京这寸土寸金的地方,勇毅侯府府中有一片演武场,居然还有一大片的跑马场。 徐载靖看着这如同前世足球场大小的跑马场, 不知为何忽然想到,这方故事主线人物盛老夫人年少的时候, 或许是在和他一般大小的时候, 就是在这片马场中青春肆意的骑着马,玩着马球的吧!、 “啪!” 嘶!疼! 徐载靖的屁股被马夫用马鞭抽了一下。 “发什么呆,赶紧习惯一下这几张弓,挑一个你感觉最好的。” “是,师父。”徐载靖躬身道。 正想动,却被马夫拉了一下,给他的右手上带了一个皮扳指。 来到摆着五张弓的地上,马夫眼角抽动的看着徐载靖随意一拉,就将一张瘦弱的成年人都不好拉开的弓给拉开了。 看面色还颇为轻松。 要不是徐载靖年纪小,胳膊不够长,马夫感觉徐载靖能把弓给拉成满月。 “好了,别试了,这些弓都配不上你,先教你在坐骑上的技巧。” “是,师父。” 徐载靖高兴的走到了自己的小马身旁。 身后的小厮青云有些好奇的来到几张弓前,挑了一个看起来最小巧的,运气用力,这张弓居然被他拉开了。 青云也是有些高兴,随后一松手指。 “哎呀!” 马夫回头,看着没带扳指的自家侄儿大拇指已经被弓弦崩掉了一层皮,眼见就要流血。 .. 在读书或者女红的间隙,徐载靖的哥哥姐姐也会时常来到跑马场。 孙氏是给自家的两个姑娘准备了鞍鞯的。 所以她们也会骑着性格温和的老马遛一遛。 徐载端和徐载章则会练习一下弓箭,学一些防身的功夫,当然也有骑马的时候。 孙氏在看到自家小儿子的天赋后,很多次强调让兄姐们不许外传。 在孙家的那些事,权当是小孩们的玩耍,作为家人,兄姐四人是直观的看到徐载靖的异样。 马夫和青云,那是入了侯府可信赖的人,但是也被孙氏特地叮嘱了一番。 有些秘密,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 城外的玉清观走出了一位道人。 道人身后是玉清观中的坐观道人。 坐观道人在这玉清观中解梦,释卜辞,算凶吉,此时坐观道人满脸崇拜的看着前面的人。 前面的道人姓袁,来自扬州, 他转身行礼道:“道友,告辞。” “恭送道兄。” 袁道人上了一架马车,车中他手指不停,快要进到城中的时候,袁道人睁开了眼,眼中满是疑惑。 ... 这些时日,白万舒已经不再歇息在侯府,而是住在了白家在汴京的宅子里。 宅院颇大,不过因为主人长时间不住在这里,生活的痕迹却是少了些。 有仆役通传,说是袁道人来了。 白万舒请袁道人来到屋里。 仆役摆好了茶具,白万舒挥了挥手,仆役便纷纷退出了庭院。 屋内, “老友,可探查清楚了。” 袁道人面色已经恢复,不过头发却是湿的,他喝了一口茶,缓缓说道: “我与玉清观的道友交谈了一番,探查了我那卦象前后半月的事情,却是探出了一件事。” “和我家姐儿有关?” “勇毅侯府徐家,曾经花了不少香油钱,让那坐观的道人出了几句卦辞。” 袁道人沉吟了片刻道,“我掐指算了一算,可...” 白万舒面露好奇道:“怎么?” “一片混沌,没有头绪,可在回来的路上,马车被疯牛冲撞,掉进河里,幸亏我会水,不然...” 袁道人叹了一口气道:“以后,怕是动不了心思了。” “你我朋友相交一场,倒是险些害了你。” “你家姐儿,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她险些失了性命,我也是心中有愧。” “如此说来,我家姐儿能过如此生活大劫,是那勇毅侯府的关节了?” “虽不知是不是,也不远。” “好,也算有了眉目。对了,你可还记得我家姐儿出嫁的时候,有一艘海船出港的时候,你算过吉凶?” “我想想......上上大吉的那艘?这船怎么了?难道是遭了海难?” “没有,那艘海船好得很,今日收到扬州送来的消息,船已经入港了。” “上次上上大吉的船,还是我发家的那艘,这艘船入港后,那群老兄弟们说一切正常。 可只是带回了几只异兽,还不配不上你那上上大吉的卦象。” “那,有机会请徐家人去一趟,说不准呢。” “有理。” ... 日升月落,时光流转 这一日,勇毅侯府门口来了四辆马车,马车遮雨的油布上满是风尘。 孙氏看着厅中的中年管事,这管事的妹妹就是徐载靖的奶妈崔娘子,倒也算是熟人。 孙氏:“管事,你也是侯府陪去的老人,姑姑不远千里送来这些,替我谢过她老人家。” “是,大娘子,老夫人也托我给孙家诸位亲戚道谢。” “小竹,你去后院叫一下崔娘子,陪管事喝点酒,给他接风洗尘。” “谢娘子。” 府中安排了一桌席面,请了几位府中老人。 崔娘子作为徐载靖的奶妈,地位在府中自然不低,和几位府中老人一坐倒也没人说什么。 这位从泉州出发,去到金陵,再来到汴京的管事,看到了许久没有见过的妹子,自然一番关心。 几人正在说着,忽然府中一片鸡飞狗跳,拦住了个女使一问,却是宫中来了赏赐。 赏赐的原因是西北诸军挫败了李氏白高国对大周边境的大规模侵犯,阵斩两千余人,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胜利。 西北军中,曹家势力深厚,作为交好的一方,徐明骅也分了一杯羹,在战功喜报上有了名字。 前来宣旨的中年大太监念完了嘉奖的旨意后朝着孙氏等徐家人道:“诸位平身吧。大娘子,还请借一步说话。” 孙氏起身,朝着小竹小丹等女使挥了挥手,和这位大太监来到厅中的屏风后。 一起过来的还有一个捧着盒子的七八岁小太监。 “庆云,打开盒子。” “是。” “大娘子,这是皇后娘娘特意吩咐我给您带来的。” 孙氏打眼一看,里面是一个雕琢精细无比的钗。 这首饰中单柄为簪,多柄为钗。 这盒子中是一个金叶玉婵钗,金色的叶子上,一只极品玉石雕琢的蝉趴在上面。 玉蝉雕工高明,蝉儿更是被雕琢的活灵活现。 “谢皇后娘娘!” 孙氏正要跪下谢恩,却被大太监跟一手托住。 “大娘子,这是给你家靖哥儿的,莫要多礼。” 孙氏已经习惯了自家小儿子被长辈送礼物了,不管是吴大娘子还是平宁郡主,都有说过她小儿子颇有福气。 这两位都是如愿了的。 孙氏转念一想,眼中满是惊喜,她赶忙道 :“可是娘娘她...” “大娘子,心中明白就好,切莫多言。” “是,多谢内官提醒。” “皇后娘娘还吩咐了,说大娘子有时间可以和曹家的几位一同去宫中探望。” “是,多谢内官了。” “大娘子过谦了,那我就告辞了。” “内官慢走。” 说着便将这位大太监送出了门,大太监上轿前小竹将一个荷包放到了大太监手里。 这位倒也没拒绝,不过等队伍走开的时候,那个叫庆云的小太监却把荷包还了回来。 这下,孙氏更加确定,宫中的皇后,多半是有了。 第021章 学艺和师父感谢读者打赏、月票、推荐票、收藏!拜谢!再拜 曹家、孙家,包括勇毅侯府的徐家,都是武将出身,不管是在军中还是在将作监,都认识不少做弓的匠人,通过关系徐载靖终于得到了一张不大不小,但是弓臂力量惊人的弓箭。 它的威力和正常成年人使用的弓箭比,也就小那么一点而已。 这也让第一次使用它的徐载靖有些不习惯,之前就像是随手一拉,一张弓就被拉开成满月,但是这张弓却要他真正的用了力。 而且这张弓使用的羽箭更是特制的雕翎箭,雕翎没有用最名贵的金雕羽毛,而是普通的花雕。 这些日子,徐载靖一直没有问自家的这位马夫师父的名字,拜师的时候本想问清楚,但是被马夫给推脱了。 徐载靖知道,这位以前一定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因为现在这位马夫正在教徐载靖和小厮青云怎么修理弓箭,怎样保养箭尾的雕翎。 假如雕翎出现了破损怎样修复。 这等羽箭,放在现代就是高精狙专用的狙击子弹,是需要精心制作的。 与现代不同,羽箭不仅需要精心制作,也是需要精心保养,保证这翎毛不分叉,不破裂,才能更好的在气流中稳定箭身,精准的射中目标。 教的差不多了,徐载靖让府中的仆役做了一个和青云等高的人偶放在了箭靶附近。 他的箭法还没有大成,不能指哪儿射哪儿,可不能拿自己的小厮性命开玩笑。 每次练完弓箭,徐载靖的师父除了养护他的肌肉,还会配一些明目的药汤,让徐载靖的视力有些不少的加强。 这等汤药,自然是非常珍贵,而且耗费银钱的, 也不知他这师父哪里来的这些本事。 神箭手不能没有一双好的眼睛,不然连远处目标,还有目标的要害都看不清楚,又谈何一击毙命。 在名师的严苛教导下,徐载靖的箭法突飞猛进,三十步左右徐载靖五支羽箭可以攒射到一个铜钱大小的面积里。 同时,青云也被按在了靶子前,过了头一天的战战兢兢,生怕自家公子一箭毙了他,第二天不知道是麻木了还是怎么的,他都可以在靶子下面嗑瓜子了。 徐载靖在练箭中间休息的时候,总会想着自家的师父。 他的身份自家父亲没有和他说,他也不好问。 私底下问青云,青云也对自己这位叔父知之甚少。 只是说他小时候生活还是很不错的。 前些年却忽然败落了,他在汴京城中被一位家中仆役照顾了许久,但是仆役家中有些穷,只是饿不死他罢了。 徐载靖没有再问,他这师父懂枪法,懂箭法,还会相马,在医药上又懂得如此之多, 假如徐载靖文武双修,他都怀疑他这师父会不会还能教他一些科考之上的技巧,帮他解释圣人文章中的关窍。 徐载靖也问过青云,可知道自家师父有没有妻妾。 青云说记忆里没啥印象,那个时候他还小,模糊的记得自己要有婶婶的时候,家道忽然中落的。 如此,徐载靖自然也没有再问了。 这一日晚饭的时候,徐载靖的两个姐姐来的都挺慢的,孙氏都要差人去叫的时候,徐平梅和徐安梅神神秘秘的来到了厅里。 “母亲,我和姐姐给靖哥儿准备了一个礼物。” 徐载靖一听是给自己的礼物,一下子来了精神。 “姐,你俩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啊。” “你猜,猜中了就送给你。” 徐载靖眼珠一转。 “嘿嘿,是弓囊吧。” 徐安梅皱着眉看着自家弟弟, “你怎么知道?” “我看到大姐身边的飒儿姐姐偷偷的在量我的那张弓了。” 徐安梅转头过去, “姐姐,你不是说小弟不知道这个事儿吗?” 大姐徐平梅身边的一个女使面露惊讶,赶忙道:“二娘,我都是看到靖哥儿离了好远才去量的,而且当时那里还有不少杂物!谁知道靖哥儿他眼神这么好。” 徐平梅也面露惊讶 :“小弟,你眼神这么好的吗?” 徐载靖颇为得意的道:“我可是天天被师父按着敷药,眼神岂能不好。” 徐安梅朝门外挥了挥手,她的贴身女使叶儿捧着一个用皮革和丝绸缝制的袋子走了过来。 徐载靖从叶儿手里接过了这弓囊,只见这上面针脚细密,绣出的图案是远山飞禽,绣工没有多少惊天动地,但是那一针一线都是他两个姐姐对他的爱护之情。 徐载靖很是仔细的看着,眼中满是笑意。 “谢谢姐姐。” 孙氏也是眼含笑意, “来,都吃饭吧。” 平梅:“娘,大哥和二弟呢?” “他们书塾的先生带着他们参加诗会去了。今晚不回来吃了。靖儿,你真的要在陛下大寿上表演?” “娘,你有空就托舅舅们和曹家伯伯们的说一下吧,行不行看了我的箭法再说。比我厉害的没我年纪小,比我年纪小的没我厉害,嘿嘿。” “你个小滑头,想要让我去当说客,那我可还要替你舅舅们把把关,看看你有没有那么厉害。” “娘,我们也要把关。” “好!” 徐载靖嘿嘿一笑: “娘,姐姐,你们别被我的箭术吓到才好。” “就会吹嘘。” 众人吃完饭,各自回了自己的住处,徐载靖今年也有了自己的房子,离得孙氏最近,屋里服侍的都是孙氏的贴身女使。 第二日,徐载靖练完枪法和箭法却被他师父带到了一旁,指着几只正在点头吃米的麻雀道 :“以后,它们才是你羽箭的猎物。今日是第一天,一定要射中五只麻雀才行。” 徐载靖点了点头,颇为不在意。 他带着弓箭悄悄的走了过去,结果还没接近,那群贪吃的鸟儿就乌拉拉飞走了。 徐载靖回头看了一眼自家师父,结果他师父指了指自己的胳膊,意思就是他没法给他做示范。 固定靶射的准不叫本事,移动靶百发百中才是真厉害。 本来有些得意的徐载靖不得不再次投入到练习中。 有麻雀的时候练习射麻雀,没有鸟儿的时候就让青云扔木球模仿动物。 徐载靖十次拉弓,射中也不过才一两次。 徐载靖不禁有些自我怀疑, “难道真的这么难,那我拍马屁的计划岂不是要破产了!” 第023章 大寿当日 第二日的时候,京中勋贵富户已经开始在路边扎起了高台,邀请戏剧班子,京中名妓在台上跳舞唱曲。 也有外地的花魁娘子,租赁一处街边高台,演出曲目,期望得到京中高官豪富的关注,留在京中,搏出个青史留名的名声。 到了夜晚,没有宵禁的汴京城,让所有来此的他国使节,域外诸族都面露惊讶,在他们自己的国家或者岛上,从来没有这么热闹的人群,这么繁荣的饮食。 有多繁荣呢,《东京梦华录》吃食名字写了差不多一页。 因为两日后就是表演的时候,孙氏为了稳妥自然没有让徐载靖跟着出门。 所以这一日只有徐家兄妹四人随着孙氏夜游这繁华的汴京城。 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亥时了。 不过他们没有忘记在家的小弟,带回了不少的花灯,吃食,诗句,还有花魁娘子散出的秀帕,香囊。 留在家中的女使小竹看到众人,低声道:“靖哥儿已经睡了,说是为了表演养精蓄锐。” “你多照看着,莫要让他晚上蹬了被子着凉。” “是,大娘子。” 想要偷偷把自家弟弟戏弄醒的徐载章和徐安梅被自家母亲给带走了。 “不要打扰你们弟弟,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不懂事。” 勇毅侯府外, 街上依旧是人来人往,嘈杂不已, 正在自己屋中睡觉的徐载靖恍恍惚惚间回到了现代的都市里,坐在火车上,站在车厢里的厕所门口。 左等右等,里面的人就是不出来, 有个声音要他醒过来,徐载靖却是有些留恋这生活便利,科技发达的现代。 他想多回味一下现代的生活,下意识的不想醒过来。 急急急! 正当他忍不住的时候,厕所门终于打开,他慌忙的冲了进去。 一阵舒爽。 身下一阵温热。 徐载靖醒了过来。 糟糕!!! 自然是不能湿哒哒的睡一夜,万一因为这个感染了风寒,自己可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他只能喊了一声。 小竹赶忙披着衣服走了过来。 徐载靖:“湿了。” 小竹:“.......” 明日就是皇帝大寿的日子。 勇毅侯府的饭桌上,孙氏有些疑惑的看向自家小儿子的座位。 今日她儿子没有按时坐在一起用早饭。 刚想要派小菊去问问,昨晚照顾徐载靖的小竹已经笑着来到了孙氏身旁,贴耳和孙氏说了几句话。 孙氏面露惊讶,眼中却满是笑意。 她这儿子太过懂事,她都要怀疑他有宿慧了。 可小竹说的话让她知道,自家儿子不过是个六七岁的娃娃而已,还会尿床的那种。 徐载靖是知道自己尿床的事情会被自家老娘知道的,他脸皮薄,不好意思在桌前吃早饭。 “用食盒给靖哥儿装几份,送到跑马场去。” 小竹应是。 徐家兄妹四人对此很是好奇,孙氏却是扫了一眼道:“吃饭,吃完该干嘛干嘛。” 徐载章和徐安梅两个不老实的相互看了一眼,不知在想什么。 跑马场中,马夫正在一旁和小厮青云说话。 “明日你将和靖哥儿去往宫里,我叮嘱你的你可记住了?” “记住了,看好公子的马匹,不让任何人接近,不让任何人碰公子的马匹。不让任何人接触公子的衣物、弓、箭。上场后检查箭靶和机关。” “好。记住了,你最重要的是公子。如果有人跟你说府中有人找你,你该如何?” “有大事自然会找大娘子,我一个小厮,还是看护公子为重。” “有人说我死了,你该如何?” 青云眼中惊骇,可是看到自己叔父眼中的严厉,他低下了头。 “抬起头来!看着我说!” “青云是公子的玩伴小厮,一个,一个,一,一个马夫死了,与我何干。”后半段,青云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声。 “伸出手来。”马夫道。 青云擦了擦眼泪,有些畏缩的伸出了手。 “啪!” 手掌中出现了一道红印。 “再说。” “一个马夫,而已,死了,与我何干!” “哼。” 马夫转身离开。 走的时候说道:“拿着盾牌,站到箭靶前面去。” “是...” 马夫走到徐载靖身边,随口说道:“今日少练,保持手感就好,青云会站在箭靶前,不要被他干扰了。” 徐载靖道:“不会。” 皇帝大寿当日。 月朗星稀,天色还未大亮。 早早的徐载靖就和家中仆役一同进了宫。 出门前孙氏对徐载靖一番鼓励,看着自家儿子明亮的眼睛,孙氏摸了摸徐载靖的脸庞道:“去吧。” 弓箭,箭靶机关昨日就已经运到了宫中,今日徐载靖只要带着仆役、马匹、衣服去即可。 礼部的官员们正在宫门口,按照册子上的名单清点着人。 同时按照节目的顺序安排起了所有人的位置。 徐载靖正在自家的位置闭目养神,一个声音传来。 “徐载靖,徐载靖!” 他回头看去,只见一个拿着小长枪的男童正在不远处招呼。 这长枪是宫中制作,枪杆匀称,枪头精铜,红缨顺滑, 男童身旁的是一个小厮,看到徐载靖也赶忙躬身行礼:“见过三郎。” 青云这些时日礼数也是没少教的,赶忙朝着顾廷烨行礼:“见过二郎。” 顾廷烨来到徐载靖身边,这些年月里,徐载靖没少去宁远侯府,和顾廷烨自然是熟识的。 顾廷烨现在不是剧中那个幼年失去母亲的孩子,性格自然没有那么刚厉,虽然喜欢和徐载靖比力气,但是总的来说,还是一个普通的小孩儿。 不会干出残害宫中金鱼的事儿来。 “三郎,我来的时候,看到宫中有一处潭水,里面的鱼这么大!”说着顾廷烨比划了一下。 “等给皇帝伯伯表演完,咱们去抓几条,烤着吃!” 好吧,徐载靖收回刚才的想法,顾廷烨是会继续干出残害宫中金鱼的事儿来的。 “别瞎胡闹,宫中的东西都是御用的,你去捉来算什么事儿?你不怕顾侯教训你。” “哼,他敢...敢打死我,但是那鱼真的大,不仅大,还傻呢。看到我过去,居然都游了过来。” 说着,徐载靖从怀里掏出了一根牛肉干, “喏,吃不吃。” “你给的,我有什么不敢吃的,出事了,我让我娘找孙姨说理去。 喂! 前天晚上我还去街上看到有卖艺的呢,那真是精彩! 你去看过没?就在御街旁。” 说着顾廷烨一把拿了过来,一旁的小厮稚阙只是看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第029章 徐母打儿子 “回母亲,自然是学到了的。” 孙氏语气平淡甚至有些冷的问道:“哦?那我这两位好儿子,不如帮母亲我解惑可好?” 两兄弟又相互看了一眼,道:“母亲,您说。” “不如你俩给我讲一下《战国策·魏策四·龙阳泣鱼》?” 徐载章:“母亲,这有何难,这龙阳泣鱼说的是,在战国时期,魏王和龙阳君同船共钓...大哥,你拉扯我干嘛?” 徐载端:“母亲,我们知错了。” “大哥,这篇战国策出来的成语是龙阳泣鱼,意思多是失宠一类,你为什么要和母亲道歉啊?” 徐载靖也有些好奇,但是看着自己大哥有些羞愧,而自家二哥还什么都不懂的样子,貌似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过听到“龙阳”二字,徐载靖心里一凛,知道哪里出问题了。 汴京人多,勋贵多,有钱人更多。 暖饱思淫欲,富贵人家的私密肮脏事儿,小孩子也是耳濡目染,不自觉的学习。 说不准是自家两位哥哥上的学堂里有搞这些的。 或许这也是当年为什么出身勇毅侯府的盛老夫人不找勋贵人家,而是找了个读书人家。 盛老夫人的眼里看多了勋贵人家的破烂事儿。 但是在徐载靖看来,当时还是勇毅侯独女的盛老夫人看问题还是太片面了。 不仅片面还武断,搞职业歧视。 谁告诉她武官勋贵家的子弟都拉胯,读书人家的子弟就是一股清流了? 或许是当年老夫人还是待字闺中的单纯少女,看了几篇文采斐然的文章,就产生了职业崇拜, 被读书人的滤镜给蒙蔽了心智。 寻死腻活的要嫁给探花郎。 嗯,参考探花都是大帅哥这个原因,盛老夫人还是一个看脸的。 不说当时故·事,徐载靖面前的母亲孙氏,面色越来越难看。 “伸手。” 兄弟二人有些畏缩的伸出了手。 孙氏的贴身女使小竹走到了他们身前。 “打。” “啪!啪!” “嘶。” “疼,娘!” “再打!” “啪!啪!” “你们父亲在西北军中苦寒之地为你们博前程,你们却在汴京这温柔乡里给老娘我...给我搞这些下三滥!” “再打!” “娘,别打了,我和大哥没参与。” “没参与?有这种事情,为什么不说?” 徐载靖赶忙走到自家母亲身边,劝说道: “母亲,咱们身为勋贵,本来改换门庭去读书就有些艰难,大哥二哥也是怕说出来让你为难。” 孙氏扫眼看来,嘴角冷笑:“你这个小子,放哪门子的...胡言乱语什么!想要挨板子,你就跪那里。” 徐载靖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以后,你们就先在家中读书吧,我会托人找位先生来家中坐堂!我听你们身边的小厮说,上个月你们还去绮云楼喝花酒了?” “母亲,那是学堂同学们一起出钱,见个世面...” “二郎,你闭嘴吧。” 大哥徐载端道。 “再打。” 刚才那两下已经把兄弟两个的手打的泛红了, 说话的功夫,手掌已经变得更加的敏感了。 第三下打完,兄弟二人已经目泛泪光了。 “知道为什么还打你们吗?” 徐载端皱眉一想,摇了摇头。 “我问你们,凑了多少钱?” “我和二郎出了三十两,都凑给了令国公家的...” “好呀,居然和令国公家的混上了。再打!” 四下竹板下去,兄弟二人已经疼的抽抽了。 “一错,凑钱喝花酒。二错,三十两银子,就喝了个花酒。 靖儿,你别笑,等找来了先生,你也跟着两位哥哥一起读书, 要是让我知道你落下了功夫,板子比这次只多不少。” 徐载靖憨然一笑,讨好的说道 “母亲放心。” 第二日,徐家两兄弟便不再去那学堂上学, 转而在家中读起了书。 左手覆着药读书。 孙氏更是从国子监附近的街上托人买来了字帖,让徐载靖练完枪弓呼吸法后开始临摹。 午后, 在院子里的主母房中,白氏从专心临摹字帖的徐载靖身后走了过来, 语气颇为好奇的说道:“姐姐,我还以为靖哥儿这等喜欢骑马射箭的性子,会静不下来呢,今日看来,却是我看错了。” 孙氏看了一眼专心的徐载靖,她低头哄着白氏的女儿顾廷熠, “哟哟,乖熠姐儿。” 又抬头看了一眼没注意这边的徐载靖,她低声道:“昨日我狠狠打了老大和老二,让他在一旁看着了。” 白氏赶忙用手绢捂住了自己的嘴,怕自己的笑声传过去。 算是“杀鸡给猴看”了。 转而白氏道, “我确是不能用这个法子的,顾家老大,本就是体弱。这几年我也想了法子,可是煜儿的身体一直是那般羸弱。” “你也别忧心,我看你家烨儿也是个懂事的,而且好强不服输。那日看到他哥哥字写得好,他不也是安稳了去练字了。” “别说他了,就安静了你在的那会儿,你走了,他又是一通闹腾。” “我这个,和你家烨哥儿差不多,人前听话着呢。”孙氏低声和白氏说道。 “瞧你说的。” “哇哇哇...” 孙氏怀里的顾廷熠哭了起来。 白氏接过自己的女儿,一边摇着一边道: “这东昌侯府也是时常送药过来给我家大哥儿。” 孙氏看了一眼自家小儿子。 语气有些迟疑的说道 “妹妹,有些话,出我口,入你耳,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可好?” “姐姐放心,入我耳,绝不会从我嘴里说出去。” “我看你也是金尊玉贵长起来的,白家老爷定是捧你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这物用气度,我这汴京的小户人家出身的都比不上你。 可是,你金尊玉贵却也是少了些防人之心。” “姐姐?你的意思是?” “你可知东昌侯府老侯爷去世了,现在是秦家大郎当家?” “姐姐意思是......那可是他的亲外甥。” 孙氏摇了摇头, “妹妹是你家中独女,家中什么都是你,肯定没有经历过家中兄弟姊妹抢东西。娘家的时候,母亲遵着父亲的吩咐,军法管家,加上我家都是从军,所以还算好。” 给顾廷熠理了理衣服,孙氏继续说道 “可我有认识的其他家的孩子,受宠的穿得好,吃得好,被父母带在身边。不受宠的,或者是庶子庶女的,就差当成小猫小狗的了。” 被白万舒这位父亲保护的太好的白氏有些惊讶的看着孙氏。 “我也有听闻,但是却很少见过。” “那你可以知道,有的子女为了争宠会故意装病,或者让自己真的得病?还有早慧不辩善恶的,会将自己的兄弟姐妹推下池塘的。” 白氏目瞪口呆,惊得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常嬷嬷。 常嬷嬷面容严肃的点了点头。 第033章 顾家大郎 徐载端是知道眼前这位世叔是真有才学,且中了进士的。 盛紘缓缓的停下了研墨。 从笔筒中抽出了一支毛笔,在桌案之上挑了四张纸,随后运腕,毛笔在纸上游走。 盛紘一气呵成的写完了一张,徐载靖看去乃是‘耕云种月’四个字。 徐载端帮盛紘将写好的纸抽出。 盛紘在砚台里润了一下毛笔,继续挥笔如龙 ‘冰壶秋月’ ‘法贵天真’ ‘饮至策勋’ 三幅字也是挥笔即成。 徐载靖面露羡慕,这盛紘的稀烂人品不说的话,这几幅字是真的好看。 他已经入学了的两个哥哥,更是看的眼睛都直了。 在看盛紘的时候,已经是崇拜的眼神了。 等盛紘写完,徐载靖赶忙招呼奉上了净手的帕子。 “紘哥儿,有劳你了。小竹,速速去城中找装裱师父来,给我带最好的料子!” 孙氏看的出来,盛紘写了这些字,是用了精力的。 盛紘微微一笑,露出了腮上的酒窝。 孙氏这番话语,不管真假,至少是对他的字很重视的。 而一旁孙氏心中暗道,怪不得当时自家的那位姑姑会执拗的想要嫁给那探花郎。 别的不说,这颜值,这气质,换哪个闺中贵女不迷糊。 当然,这也是欣赏的角度想的。 徐载靖也是看到这盛紘的风姿了。 怪不得说一开始王家不太愿意和盛家结亲。 但是盛老夫人带着盛紘前去拜访后,王老夫人一眼就相中了。 人帅,字好,还是进士出身,家中财货还不少。 但是了解盛紘为人的徐载靖却是知道,这位最多是个合格的官员和冤大头。 当儿子、当爹、当主君都是不合格的。 要不是家中有个老夫人坐镇, 要么家中子女被林噙霜给祸害的名声全无; 要么惹了大祸盛紘流放,林噙霜卷了细软逃跑; 要么被林噙霜踩着他飞上其他高枝儿当个好勋贵的好岳母。 徐载靖这个年纪和辈分,自然是不能多说什么。 孙氏道: “紘哥儿,此次回京,事可办的顺利。” “回嫂嫂,亏得吏部诸位上官看重,此次磨堪还算不差。不日将迁至扬州,没有升官,还是个小小通判。” “扬州?”孙氏面露惊讶。 盛紘以为孙氏惊讶他没有回京,正想说什么。 孙氏道“顾侯夫人白氏,也是扬州出身。” 盛紘:“哦?嫂嫂的意思是。” “我和白氏妹妹一见如故,这几日还请咱们家这几个哥儿姐儿的去船上玩呢。” 盛紘一呆,面上的依旧笑着,心中却是一阵翻腾。 无他,乃是他的连襟康大人与他喝酒的时候,就曾经说过,他到了扬州,一定要与那几家大盐商打好关系。 尤其是白家。 之前就有不小的背景,如今更是成了宁远侯府的姻亲。 盛紘正想如何破局,结果今日居然就与白家有了这种联系。 “紘哥儿,你这即将去扬州任职,我听我那白家妹妹说,她娘家父亲正在汴京,或许你可以去拜访一二。” 盛紘赶忙起身,躬身道:“多谢嫂嫂了,我这正愁没人指点迷津呢。” 情况倒也没有盛紘说的这般严重,作为未来扬州的二把手,只要他到了扬州,自然会有人巴结。 几家大盐商也不会端着什么架子。 多个朋友多条路,他们可不想多一堵墙。 盛紘如此说,却是显得孙氏说的话对他帮助极大,这会让孙氏感到面上有光,帮到了实处。 “紘哥儿,何必如此,都是亲戚。” “嫂嫂说的是,都是亲戚。” 如此说来了,差不多上一辈儿的事情也就算过去了。 以后徐家和盛家,也是可以慢慢的交往,以后谈起来,也可以说这是盛家老夫人的娘家人了。 徐家是勋贵人家,武将出身。 大周虽不说是重文抑武,但是没有大规模的战争,武将人家想要升迁,却是路比较少。 能够有一个文官上的助力,是没有坏处的。 所以,孙氏愿意拿出自己的交际圈中的可用关系。 反过来,白家能够有一位将来的扬州通判为朋友,同样是一件好事。 刚才本想尽快回积英巷的盛紘却是耐下心来, 又和孙氏徐载靖等徐家人去了一趟跑马场。 盛紘身为庶子,懂事的时候盛老夫人已经没有再回过徐家,所以他没来过此地。 此时盛紘心中不禁感叹自家嫡母娘家的院子,那是真的大啊。 “也就只有这么大的院子,才能够培养出母亲那般的马球技艺。” 小厮青云进到了马厩中,牵出那匹骊驹。 盛紘也是见过好马的,盛家马厩中就有不少。 但是这匹马也是仅见的神俊。 “好马,好马啊!靖哥儿也是好本事。” “谢世叔夸奖。” 众人回到堂屋,孙氏也小心的问了一下盛家的姑娘,有了自家婆母的前车之鉴,孙氏自然不会说婚嫁之事。 而且,通过交谈,孙氏也知道盛家的大姑娘年纪还不算大,盛紘最多也就是留意一下适龄的孩子而已。 孙氏将盛紘送出侯府,看着盛紘的车驾离开曲园街,转角看不到了之后才转身回府。 在回院的路上,孙氏还过问了装裱师父的事情,,准备尽快将盛紘的四幅字给装裱起来。 不管挂在哪里都是好看的很。 “大娘子,刚才有主君的亲兵回府禀报,说过几天主君就回府了。”女使小丹在一旁道 徐明骅自从谋了那西军实权指挥使,带着代州徐家的子弟赴任后便回家少了许多。 最近一次回家还是徐载靖得到那个弓箭的礼物的时候。 听到小丹的话语,孙氏面上瞬间露出了笑容。 “好,可有说什么时候到家?随行的有多少?” “那亲兵大哥说就在这一两日。共十四五个,有七个是咱们老家代州的子弟,还有几位是主君遴选的亲兵。那位回来的大哥就是咱们汴京长大的呢。” “你去前院,和管事说明白,这些都是以后和主君在战场搏命的汉子,不要慢待了他们。” “是。” 孙氏回到后院,和自家儿女们一说,自然又是一阵欢呼。 徐载靖高兴完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心中还是蛮憧憬自家老爹回来会有什么惊喜的。 这几年他也得了不少好皮子,或者是品质不错的玉石。 他这么大,只有一个小厮青云,其他浆洗、缝补什么的都是孙氏身边的女使妈妈。 每日上午练习弓马,下午便开始学文练字了。 在这没有手机、电视、平板的年代里,在家里倒是可以投壶玩儿。 要是和自家大哥二哥一般出去勾栏听曲,徐载靖可不想自己的手掌遭殃。 第二日下午。 徐载靖正练着‘永’字,青云来到了门前 “公子,宁远侯家大郎和二郎来咱们府上了。” “啊?他们人呢?” “都在大公子书房里呢。” “走,去看看。” 说着徐载靖便撂下了毛笔走了出去。 来到徐载端院子,走进书房就看到顾廷煜正在徐载端的桌案上拿着毛笔在写字。 “盛大人这几个字写的当真是好,我等太过年幼,实在是写不出其中的风骨。” 顾廷煜放下笔摇了摇头。 顾廷烨似懂非懂,看到自家大哥如此说,附和的点点头。 “靖哥儿!”顾廷烨看到徐载靖,一下子高兴了起来。 “见过煜大哥,烨哥儿。” 桌案后的顾廷煜也放下笔拱手一礼。 顾廷煜年纪还不算大,不会掩盖自己的情绪。 虽然说着字,但是他眉间却是皱着的。 第034章 皇后召见 徐载靖自然是隐约的听孙氏说过顾家的事儿。 这些日子,顾偃开暗中换了秦家送来的补血药。 日子不算很长。 但是! 顾廷煜这年纪,本来就是生命力最为勃发的时候。 没了秦家给他的减益效果, 有了补药的增益效果,再加上他自身的年纪在这儿。 顾廷煜的身体就有了好转。 天资聪颖的他自然是不知道是自己的继母提醒了顾偃开,换了那补药。 他只是心中好奇,为什么这段时间自己的身体会感觉这般舒服。 就连之前胸口隐隐的压抑感也没了踪影。 面色虽然不好看,但是没了之前的枯黄的颜色。 之前是一出门就容易感染了风寒,让他疲惫不已。 现在精力慢慢的充沛了起来,日日闷在家中他心中就有些烦躁了。 再加上对自己身体好转的疑惑,更是让他眉头紧皱。 就连练字的时候都不能稳住心境。 正好听到自家小二叨扰着想去徐家来玩儿,顾廷煜心中一动,便一同来到了这徐家。 徐载靖看着房中的顾廷煜,和电视剧中是有些不同的。 顾廷煜肖母,是一个相貌阴柔的大帅哥。 但是他的眉毛和顾廷烨一样,遗传自父亲,乃是剑眉。 这让他有了不同于阴柔的英气。 而顾廷煜也看到了这后来的徐家嫡三子。 他在皇帝的寿宴上看到过徐载靖的箭术表演,心中很是羡慕,毕竟真的很帅。 徐载靖心中一动 “大哥,煜大哥和烨哥儿是来咱们府上玩的,要不,去跑马场玩吧,还能去池子边钓钓鱼。” 顾廷烨一听,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顾廷煜也是心动不已。 徐载端一看也就应允了,他也不想拘在这书房里。 吩咐了小厮,很快渔具就送到了跑马场那里。 徐载靖几人散着步过去,顾廷煜看着这侯府,心中暗道这些年,的确是有些落败了。 这一路走来,很多的雕纹花饰都没有重新描绘,窗棂上的木头也是略显破旧,很久没有重新绘漆了。 然后他就看到了徐家的跑马场。 嘶,顾廷煜也被这大大的面积给惊到了。 宁远侯府倒也有跑马场,但是不过是这般的一半大小。 倒是襄阳侯府这些年一直煊赫,不过顾廷煜很少出门,没有见过而已。 皇帝御赐的那匹骊驹正在马场中撒着欢儿的跑来跑去,不时的会去马夫身边亲昵的互动。 顾廷烨双目泛光。 “靖哥儿,你这马儿有了小马,送我一匹好不好。” “好说,好说。” 徐载靖含糊道。 几人来到池塘边,早有仆役放好了板凳和渔具,厨房里也制了鱼饵放在一旁。 这池塘不大,但是放了鱼苗,有客人来玩也算是消遣。 这个时候,太阳不大,在树下不冷不热,微风吹来带动了树上的叶子哗哗作响。 顾廷煜颇为享受的闭上了眼睛。 一旁的徐载章大声叫到 “煜哥儿,煜哥儿,你的鱼漂动了。” 顾廷煜睁开眼,心中一番估算没有立即提竿,过了片刻,他起手抬杆,一条半尺长的鱼儿被提了出来。 有渔猎收获似乎是刻在男子心中的喜悦。 五个人又钓了一会儿鱼,但是除了徐载靖就再也没有收获了。 顾廷烨自然是感到没劲,提议去射箭。 顾廷煜想到徐载靖的表演,也想试试自己的实力。 客人有想法,自然仆役赶忙去准备。 马夫拉住自己的侄儿青云,让他找那些力量不大的猎弓,不然他怕其余四个拉不开。 徐载端和徐载章两个人早已习惯了自己弟弟的力量大。 拉弓射箭玩了会儿,几人就臂膀酸痛难忍了。 顾廷煜看向徐载靖的眼中满是佩服。 “靖哥儿,你居然能连续张弓那么多次,佩服佩服。” “不过是练得多而已,煜大哥过赞了。” 趁着天色还亮, 五人又在院中玩起了投壶。 虽然徐载靖箭术出众,但是不得不在投壶上给顾廷烨叫一声好。 这厮似乎全部精力都用在投壶上了。 也就是徐载靖能和他比试一二,其余三位根本不是对手。 快要晚饭的时候,顾廷煜拉着还没玩够的顾廷烨一同回了宁远侯府。 刚来时候皱着的眉头已经舒展了许多。 送走了顾家人。 徐载靖还没进门呢,就看到宫中的轿子从街口转了过来。 吩咐青云去告诉自家母亲,徐载靖在门口和哥哥一起迎接天使。 等孙氏出来,徐载靖知道了事情的缘由。 原来是皇后诞下了皇子。、 去年的时候宫中有三位嫔妃怀孕,但是到今年,只有皇后一人诞下了皇子。 另外两位嫔妃中有最受皇帝宠爱的荣妃,也是小产没保住孩子。 所以,皇后邀请孙氏去皇宫一趟,希望图个好彩头。 毕竟,在皇后的视野里,不管是平宁郡主家的齐衡,还是生下嫡长子之后有了二胎的吴大娘子。 她们都和徐家关系不错。 徐载靖的光环似乎还在起作用。 孙氏接了懿旨,谢恩之后天使便回了宫中。 皇帝的赏赐也被抬了进去。 大周这位皇帝,子嗣艰难,曾经有过七个孩子,生母不同,但是都已经夭折了。 这是皇后的第四个孩子。 徐载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六七年了。 唯一能做到的就是通过自己努力让白氏躲了生孩子的劫难。 让顾廷烨不至于失去亲生母亲。 间接的阻止了绿茶高手小秦氏入侯府。 这个皇子应该是盛紘入京第一次上朝的时候遇到的朝堂惊雷。 电视剧和小说都没有说这个孩子到底是怎么没的。 徐载靖也不敢妄自揣测。 第二日一早,孙氏便起床打扮后带着徐载靖进了皇宫。 在皇后的殿内,平宁郡主也带着自家儿子齐衡入了宫。 当年平宁郡主养在皇后跟前的时候也不过和徐载靖差不多年纪。 转眼间她都有儿子了。 皇后精神倒是不错,戴着华丽的金色抹额,隔着屏风正在和曹家的几位皇亲国戚说着话儿。 听到徐载靖来到了殿内,特意吩咐女官将徐载靖请到屏风后。 看到健康茁壮的徐载靖,眼中满是喜爱,招了招手让徐载靖过去。 问了一些平日里干什么,喜欢吃什么等等话语,还让女官搬了一个绣墩让徐载靖坐在一旁。 在徐载靖的视野里,这位皇后虽然年纪已近中年,但依旧风采耀眼。 而且这位皇后喜好素净,整个人看去只是貌似三十许。 第035章 马厩 “靖哥儿这个好孩子,壮的跟个小牛犊一样。” 皇后面色和蔼的看着徐载靖。 众人说着话,徐载靖就安静懂事的坐在屏风后, 皇后有问题他就回答,没问题他就安静的坐着, 等屏风外的贵妇们话题聊得都快没话说了, 众人也就准备告退。 皇后倚靠在大大的靠枕上,朝着徐载靖招了招手。 “靖哥儿,好孩子,来我身前,再让我看看你。” 听到皇后说话,屏风外的平宁郡主、曹家贵戚、孙氏等贵妇便停住了话头。 徐载靖自然是听话的走到了榻前。 皇后轻轻的握着徐载靖的小手儿,正想说什么。 忽然,皇后面色一愣。 将徐载靖的小手翻了过来。 皇后在后宫养尊处优, 双手自然娇嫩无比。 所以触觉也是非常的敏锐,拉着徐载靖的手,她就察觉出来了,徐载靖的掌心之中满是硬皮。 左右手的虎口,还有指尖尤其有些硬。 就是长时间握着枪杆练习,还有积年的练习弓箭的结果。 “徐家的,你倒也是狠得下心,靖哥儿这么小个娃娃,这手掌都成什么样了。来人,把我那瓶如玉嫩肤胶拿过来。” 皇后心疼的对孙氏说道。 “多谢皇后娘娘厚爱,我家这小猴儿,就爱舞枪弄棒,之前我回娘家,还把我娘家的几个侄子给弄哭了。” “这男孩儿,就是得活泼些,身体健壮了,也能扛事儿。”不知道皇后想到了什么,眼中一股忧郁一闪而过。 “靖哥儿,你还小,切不可练得太过了,会拔苗助长。好孩子。” “是,皇后娘娘。” “乖。” 女官将一个精美木盒放到了孙氏手里之后,皇后放开了徐载靖。 盒子里是独供皇家的嫩肤胶。 挥了挥手,众人也就离开了皇宫。 宫中的软轿将贵妇们送到了宫门口, 平宁郡主先下了软轿,她却没有直接走,反而是等了后面的孙氏。 郡主和曹家的几位贵妇道了别,看到孙氏后她走了过来, 两人一同朝外走着。 身后还有两队女官和内官或捧或抬了不少的东西。 “大娘子,皇后命我给你家靖哥儿带了些东西,你可莫要推辞。” 孙氏面露惊讶道:“这如何使得,有道是无功受禄,这赏赐我受之有愧啊。” 平宁郡主面上满是笑容:“大娘子,莫要多想,皇后也是想求个好兆头。” 有话平宁郡主没说出口,她家衡哥儿自出生到现在,一直是健康的很。 再看健壮的徐载靖的,平宁郡主认为是有些好兆头在徐载靖身上的。 皇后一直子嗣不茂,平宁郡主养在她身前,皇后都是当亲生女儿养的,有了这样的想法,作为女儿的郡主自然是和皇后说了几句。 之前拜年,皇后是第一个给徐载靖送了好东西,其余几位嫔妃也给了。 唯一不同的是,皇后第一个送的,颇有兴国寺那头柱香的味道了。 之前几次皇帝有了孩子,皇后都是黄金千两的往道观寺庙里送,期望能够健康长大的。 所以这次她诞下皇嗣,更是不吝钱财的抛洒到寺庙道观中。 而徐载靖这个行走的祥瑞,她自然会大大的赏赐。 在宫门口和曹家的贵妇道了别,平宁郡主身后流水的赏赐就搬到了孙氏的车上。 那一盒子来自北辽的东珠,颗颗硕大饱满。 来自西北的珍禽兽皮有一箱子,张张油皮水滑。 还有西北的玉石,南海的珊瑚等等,六七个箱子。 孙氏让徐载靖上了马车, 她看着平宁郡主道:“郡主......” “大娘子,莫要多想。” “郡主,我实在是怕我家靖哥儿福薄,分了皇后的福气。” 平宁郡主明白,孙氏是怕以后万一这位皇子不好了,他的孩子也会受牵连。 “这去庙里道观上香给香油钱,没有如愿,还会拆了人家道观寺庙不成,多是求个心安,求个好兆头罢了。” 说着话,平宁郡主叹了一口气,看了看周围道 “我自小长在皇后跟前,几个皇嗣都没长大。之前没成家,没孩子,体会不到为人母的苦楚。等我有了衡哥儿,我却是大大的佩服皇后娘娘。” 孙氏点了点头,几番丧子之痛,皇后还能够如此,没有变得怨天尤人,尖酸刻薄,足可以称一声大大的豪杰了。 “郡主说的对。” 两人分开,孙氏坐在自家马车上,看着自家幼儿暗暗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对自家孩子这是福是祸。 回到曲园街侯府。 徐载靖下了马车回到院里,就知道自家老爹徐明骅已经回府了。 小竹吩咐府中仆役搬着赏赐一同回了主母院子里。 徐明骅出屋看到了自家大娘子。 在孩子面前,两人倒是没有多么亲热,徐明骅自然是对这一水的箱子问了一嘴。 孙氏只说是皇后的赏赐。 徐载端兄妹几个看着自家小弟,面面相觑。 徐明骅沉吟了下来。 “端儿,你带着弟弟妹妹们去看我带来的礼物。” “是,爹爹。” 等孩子们出了门,徐明骅对着自家大娘子道 “娘子思虑的对,皇子健康还好,万一有了不可言之事,靖儿是有可能被迁怒的。” “官人,这玄之又玄的事,谁又说得清。咱家靖哥儿一开始请高人算了,都说是个姐儿。生出来后,居然是个哥儿。” “靖儿自小就懂事,是有些不寻常的。” “不过,听平宁郡主说,宫中除了皇后,其余几个嫔妃的孩儿都没到足月,便因为各种缘由小......” 夫妻二人的声音渐渐的小了,最后两人商议一番,准备在侯府中出钱,大大的在道观抛洒为国祈福。 因为早上进宫耽误的每日的练习,徐载靖午饭前便在跑马场中完成今日的课业。 跑马场旁的马厩中,多了好几匹马。 边上多了好几个二十岁许年轻军汉。 他们不约而同的在看着中间的那匹骊驹,口中啧啧之声不断。 这时有人回头望去,就看到了正在练习枪法的徐载靖,年纪不大,但是枪法颇有章法。 拍了拍同伴,同伴也看了过去。 “那是府中三郎,” “小郎君年纪不大,枪法却是颇有章法了。” “我听徐九郎说,前些时日,小郎君在圣上面前表演过箭法,那场中的小马就是赏赐。” “嚯,能在圣上御前表演,那是真的厉害了。” 另一个军汉道:“我自小在汴京长大,小郎君如此年纪的勋贵都还在玩耍呢。” 几人说着话,小厮青云一边跑一边说道 “公子,白大娘子邀请咱们府中哥姐儿去侯府玩呢。” 第036章 辨别 宁远侯府 孙氏和带着自家两个姑娘平梅安梅和白氏一起在屋里,还有一个两岁的小姑娘,相貌和白氏颇为相似。 不过眉毛却是和顾侯顾偃开的如同复刻一般。 “姐姐,这是去年回港的海船带回的东西,爹爹说里面有不少是咱们大周少见的玩意儿,所以我请姐姐来看看。” “我们都是内宅妇人,论眼界,我还不如你呢。我娘家在汴京那也是小门小户的。” 顾廷煜、顾廷烨都是男孩儿,年纪也不小了,所以没有和女眷们在一起, 而是和徐载端兄弟三人在院子里玩着投壶。 正玩的高兴,顾廷烨的小厮稚阙来到院子道:“烨哥儿,白家主君又让人送了几盆大周少见的花儿。” “啊?赶紧搬过来。” 很快,仆役们就搬着六个花盆进了院子。 三人搬进了白氏的房内。 三个留在了院子里, 里面都是徐载靖等几个都没有见过的花朵。 徐载靖看着其中一盆被称作花儿的植物面上一喜。 顾廷煜看到徐载靖的神色问道:“靖哥儿,你喜欢这盆花?” 徐载靖看着顾廷煜道:“是,这倒是我第一次见这样的花儿。”括弧,这一世。 “据书中说,此乃‘白叠’,也被称为‘织贝’,多植于前朝西北边疆,现今在白高国北,听五叔门下清客所说,大周南疆有一大岛,岛上也是多此花。” 徐载靖:“......煜大哥当真博学。” 同时心中暗道:“我还以为自己是第一个发现这个棉花的呢。” 顾廷煜腼腆一笑。 “煜大哥,不知可有人将此花用作纺织?” “未曾听闻,不过我看此花花朵颇为紧实,或可用于纺织。” 一旁顾廷烨道:“靖哥儿,你喜欢这花?那我让外祖父多多给你送几盆过去。” “好,那我在此就谢过烨哥儿了。” “走,咱们继续看,外祖父还送来不少别的东西呢。” 徐载靖和自家兄弟跟着顾廷烨走到了屋里。 只见桌子摆了不少东西,其中有硕大的象牙、精美的玳瑁、光滑的犀牛角、串成项链的南方珍珠。 徐载端几人,虽然身在有些落败的侯府,但是还不至于对这些东西垂涎欲滴。 最多也就是好奇,长长见识罢了。 一番唏嘘之后,徐载靖几人走出房间。 院子里正有仆役拿着扫帚正在扫地。 看到几位贵客,仆役站在一旁,没有继续扫,怕起了尘土扰了客人。 几个人继续走着,无意间扫眼看去,发现了地上几颗黄白相间的颗粒。 等走近了,徐载靖发现这几个东西越来越像前世一种植物的种子。 停下脚步,蹲下身子,徐载靖一下子睁大了眼睛。 察觉到了徐载靖的动作,旁边的顾廷煜转身看来。 “靖哥儿?” 徐载靖拿起沾着尘土的种子,目光有些吓人的看着仆役道:“这个是从哪里来的?” 仆役看着徐载靖有些吓人的眼神,慌乱的躬身道 “回公子,是,是,是刚才搬奇花的时候,有个箱子歪倒,里面掉落了这些东西。” “靖哥儿怎么了?” 徐载靖心思急转道:“没什么,我看这小东西黄白相间,颇为好看,不知还有没有更多?” “这有何难,稚阙,你去问问。” 徐载靖仔细的把这几颗种子捡了起来,放进了手心里。 “玉米!前世能够在贫瘠的土地上结出粮食的玉米!玉米叶、皮能喂牛羊,秸秆、玉米芯还能当柴火。” 徐载靖张开拿着这几颗种子的手掌对身旁的顾廷煜道: “煜大哥,不知道这几个种子埋进土里,会长出什么样的东西。” “这种子倒是没有在书中见过。” 几人说着就回到了白氏所在的屋子外。 稚阙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手里还攥着四颗种子道 “公子,我在那几个装奇花的木箱中翻看了一番,就只有这么几个了。” “靖哥儿喜欢,给靖哥儿吧。” 众人又在顾家玩到申时才告辞离开。 送徐家人离开,白氏和常妈妈在女使们的陪伴下回到了内院。 “姑娘,你说咱家主君到底为何说要我们多和徐家亲近?” “我也不知,但是爹爹向来是智珠在握,现在想来,自从咱们那日去了徐家赴宴,日子的确是顺心了许多。” “这哪是徐家的功劳?姑娘你本就是侯府大娘子,日子自当是顺遂的。” “那这几年,又有几家勋贵人家邀我赴宴?几人应了我的帖子?就连杨家的姑姐又来过几次?” “姑娘不要忧心,咱家主君不是一直在汴京,定会为姑娘筹谋的。” “爹爹已经如此年纪,扬州还有买卖要操心,怎能让他如此劳心。” 顾家这边按下不表。 京中白家, 白家主君坐在上首的椅子上, 正在听侯府之中自家仆人的禀报。 白家主君白万舒旁边是那位袁姓道人,在下首是一个精壮的黑脸汉子。 仆役禀告完之后,白万舒挥手让他退了出去。 “九郎,刚才所说的那些黄色种子你可有印象?” 下首的汉子沉吟了许久,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上面的两人也没有催促。 过了半刻钟汉子才声音清朗的说道:“应该是在南边海上,咱们的大船曾经遇到过一次吓死人的大风暴。” 白万舒没说话,继续听着, “那次当真是绝凶的境况,风大浪急,要不是船上的兄弟们舍了生死把桅杆保住,咱们那船早就只能等死了。” 汉子脸上露出了后怕的神情,喝了一口茶继续道 “当时雨中不只是雨滴,还有其他东西,两尺长的大鱼如同下雨一般砸到了船上。” 袁姓道人也面露惊讶。 “等到风平浪静,咱们的船就差散架了。好在主君在咱们出海的时候多备了不少东西,不然定是要出事的。” 白万舒坐在上首,眼中也是一阵颤抖。 自古祸福相依,上上大吉的卦象,你得先挺住大吉到来前的考验。 他那次发家的船,凶险还要更大一些。 汉子继续说道:“当时甲板上就有不少这种黄色的种子掺杂在鱼儿中间。有的被雨水冲进了船舱,有的被兄弟们扫到了海里。兴许有这么几颗掉进了箱子中。” “那几盆奇花呢?” 袁道人捋着自己的胡须道:“这倒是不算什么珍奇植物,乃是古时的织贝,不过如送去顾家那般绵软紧实倒是少见。” 白家主君手指轻敲,看了一眼袁道人道:“不知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啊。” “和你家姐儿说上一声,多多注意便可,再多多送上金银之物,他们这等勋贵家人,多的是积年的农人。” 白家主君白万舒道:“咱们扬州的通判之人已经定下了。” “哦?” “和徐家还有些渊源,明日那位盛大人便要来拜访了。” “你家姐儿告诉你的?” “不错,听她说,应该是徐家和盛家不再同以前那般断了关系了。” “也好,也好,我和扬州知州是老朋友,有了盛家这位新朋友,以后当更好了。” 第038章 她送礼了【感谢大家支持!拜谢!再拜!】 盛紘从汴京出发的时候给宥阳老家去了一封信。 请盛维在扬州购置一座宅子。 前些时日拜访了侯府大娘子的父亲白家家主。 盛紘虽然官不大,但却是未来扬州现管的官员。 白家虽然是侯府姻亲,可毕竟商贾出身。 白家家主也是好文喜风雅的,一场宴会宾主尽欢。 还在白万舒的介绍下大体的知道了扬州房屋的价格位置等等。 盛紘微醺的离开了白家,这几日他就要准备离开汴京, 回福建路 交接了泉州通判府的相干事宜他就要启程去扬州赴任。 ... 这一日,勇毅侯府徐家迎来了一位宾客。 谢大娘子是忠敬侯郑家庶二子的大娘子,祖上是汴京城内的子爵。 在忠敬侯的庇护下,她娘家大哥在南边任一厢军都指挥使。 这大哥有三个女儿,大女儿许了婚事,是河间府的一位将领。 二女儿今年14岁,正是议亲的年纪。 今日就是来徐家相看相看徐家大郎徐载端,本来这桩姻缘是吴大娘子介绍的。 不巧的是吴大娘子这一胎孩子夭折,不好出面,只能让谢大娘子来看一看。 徐载端被自家母亲身边的女使狠狠的打扮了一番,颇有风采。 家中平梅安梅两姐妹也出来见了女客。 谢大娘子看了看徐载端,相貌端正,看人眼神不躲不闪,听说还在读书。 一番打听,这个年纪,还没有通房,如此谢大娘子就满意了不少。 孙氏看着谢大娘子的样子,心中知道这亲事八成是可以成了。 她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徐明骅,眼神中满是得意。 徐载端的事情说完,谢大娘子笑道 “听说咱们徐家还有两个出色的儿郎,大娘子,以后咱们做了亲戚,不知今日可否。” “自然,小丹,去把章哥儿,靖哥儿叫来。” 徐载靖刚练完了每日的功课,正在满含深情的看着邓伯侍弄棉花,脑子里飘过了棉被、毛绒玩具、靠枕、压紧了的棉花还可以当...... 一旁的邓伯看着徐载靖的样子,深深的为他曾经的主家郎君叹了口气,找了衣钵传人,有点...... 徐载靖听到母亲召唤,收拾了一番便来到了待客的厅堂。 “徐家载章/载靖见过大娘子。” “好孩子。” 谢大娘子说着朝身边的女使伸了伸手。 女使将两个荷包递了过来。 孙氏一下子站了起来。 一旁的徐明骅赶忙道: “大娘子,这如何使得。” 哪有来男方家里相看还送礼给男方的。 “侯爷,咱们以后要是成了亲戚,我这提前各给后辈送个礼物而已。” 听到这话,徐平梅姐妹俩笑着挤兑了自家大哥。 刚才他们见女客的时候也收到了礼物,不过这是女眷间的礼尚往来。 话到了如此,孙氏笑着道:“收下吧。” “谢大娘子。” 之前吴大娘子已经将谢家女儿的情况和孙氏说了,只待有机会去谢家看上一番,这亲事也就成了。 徐明骅夫妇将谢家大娘子送出门,颇为感叹的说道 “好快啊,端儿都要娶亲了。” “汴京都知道咱们家败落了不少,好人家的姑娘,咱们娶不起啊。 以后还要给两个丫头准备嫁妆,代州老家,京城这两地田庄的出息和京中的商铺,总是会手中拮据。” “好在咱们有个好儿子。” 孙氏摇了摇头,戴着的发钗叮铃作响。 “靖哥儿也是疼爱自家兄姐的,赏的那些东珠,南珠,都被他送出去了。” “白家妹妹前几日让咱家去侯府玩乐的时候,又给了不少东西,还让咱家出钱,入了些盐庄的份子。” “这,不是送钱给咱们家吗?” “我这汴京小门小户的女儿,是不懂白家妹妹的想法的。现在想来,缘分不就是你儿子亲近白家妹妹吗?” “也是,这个小子,不知道将来会有个什么样的岳家。” “靖儿才多大,想的太远了。” 夫妇二人等谢家大娘子的车驾在街口拐了弯儿回身回府。 “倒是找来的那位邓伯我看着颇为厉害。” “听说是农学邓家的子弟,自有传承。还是在侍弄的那些是白家给的奇花异株?” “你小儿子要的,说是想要知道这些东西长大后什么样。” “就当个玩乐吧,比去那些京中去勾栏青楼的强多了。” ... 当盛紘带着家眷来到扬州安置下后,这一来一走已经过了几个月的时间, 他在扬州,迎来了他第六个孩子。 是个姑娘,起名“明兰”,虽然卫小娘奶水足,但盛府依然请了一位姓李的奶妈。 ... 而在勇毅侯府的院子里,十几颗结了果实的庄稼迎风哗啦作响。 地面上有几点血迹和羽毛。 这是因为那些想来偷徐载靖命根子玉米的鸟儿,都成了徐载靖练习弓箭的靶子。 玉米成熟的时候,侍弄了一辈子庄稼的邓伯已经差不多把这新来的庄稼习性摸得差不多了。 看着茁壮的农作物,邓伯面色高兴,颇为得意。 期间,勇毅候徐明骅再次回了西北。 带走的代州子弟还有亲兵,让整个徐家的马厩变得冷清了许多。 李氏白高国的当权者逝去,白高国后宫外戚与权臣争权,有不稳之象。 西北各个军团正紧张备战。 那从顾家带来的,被徐载靖命名为棉花的奇花也慢慢的成熟。 邓伯捡出种子,继续开始在侯府‘试验田’里种植。 当寒风从北边吹来,白高国递了议和的国书。 朝堂上为了是战是和吵作一团。 武将自然是想要战的,趁他病,要他命。 文官却是反对的,战端一开, 吞金巨兽一般的战争机器,会给国家巨大的税收压力。 徐载靖是通过吴大娘子来徐家玩儿的时候听到的。 为了自家孩子,孙氏将自己的嫁妆投到了白家和吴家的生意里,靠着两个好姐妹,堪堪的给老大徐载端凑了一份家资。 为以后娶谢家女儿做好了准备。 开花的白叠花被徐载靖找仆人一朵朵的撕成了棉絮,做了两个贴身棉袄送到了孙氏的娘家。 孙家又出生了两个哥儿,一个姐儿,都是叫徐载靖表叔的。 中间知道盛紘有了女儿,徐家还送了一份礼到积英巷。 到了冬天过年,还是一样的进宫拜年。 皇子在健康的成长着。 这让徐载靖在皇后眼中更加的可爱,又得了不少的赏赐。 曾经去徐家相看的忠敬侯家的庶二子的媳妇,过年前诊出了身孕。 吴大娘子休养了大半年后,再次怀上了。 之后愈发勤快的往徐家串门,徐平梅姐妹俩通过吴大娘子聊天,也获得了不少京中勋贵官眷子弟的概况。 过完年后,汴京中最热闹的事情就是当今襄阳侯六十大寿。 襄阳侯当年为了保护当今圣上,身受重伤,独女养在了皇后身前,后来封为平宁郡主。 虽然襄阳侯努力了不少年,但是依然没有子嗣,渐渐的也就淡了心思,开始在家族里选个男丁过继过来。 这次六十大寿,作为当今圣上的重臣,京中勋贵纷纷准备去贺寿。 同时,这也是京中贵女子弟相看的好机会。 东昌候秦家也是要去的,虽然秦二姑娘已经是大龄未婚贵女,但是这次她眼神和之前有了些不同。 第039章 飞来横球 这日,襄阳侯大寿。 富安侯彭家的女儿们早早的来到兴国坊。 一下马车,彭家二娘就看到了门口的的韩家五娘。 两人年龄相仿,又在同一个女子书塾中当过同窗。 彭家二娘快走几步来到韩家五娘身边。 “妹妹,你怎的来的如此早。” 韩五娘:“姐姐,你来的也不晚。早就听家中姐姐说襄阳侯府宽广富贵,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哎,你看,秦家的那个老姑娘来了。这个刚出来的就是她嫂子。” “她家这个嫂嫂,听说可是出了名的吝啬。” 彭二娘:“哈哈哈,你也听说了,之前还想和我们家五郎议亲呢......” “嫁妆都凑不出来,谁会要她!我看就配个寒门秀才或者商贾人家就差不多了。” 彭二娘:“看她这身衣服,三年前时兴的款式。 我家一等丫鬟都穿的比她好。 她也有脸出来,平白丢了咱们勋贵人家的脸面。” “走了走了,咱们进去吧。” 秦家二姑娘走出马车,看着前面不理自己的大嫂,面上也没有任何的变化。 一旁的向女使打眼看了一圈,低声道 “姑娘,徐家的还没到呢。” “走,进去吧。” 秦二姑娘走进了这繁华的襄阳侯府,放眼看去都是衣着华贵的女眷。 走着来到襄阳侯府的花园,向女使和府中仆役要来了一杯茶,让自家姑娘慢慢的喝着。 过了一会儿,接过空的茶碗她便想要去换杯新茶。 这时,襄阳侯府的一个女使走了过来。 她看到了正在背对着她赏花的秦二姑娘。 她看着这人衣着朴素,发髻上也没什么钗环, 也没多想就喊道 “这位女使姐姐,来帮我抬一下这个箱笼可好。姐姐?” 秦二姑娘回过身来,面容中有些疑问。 向女使从一旁走了过来。 “这位妹妹,麻烦你睁大自己的眼睛,好好看看,别没来由的乱叫。” 襄阳侯府的女使也是面色一愣,看着秦二姑娘的做派就知道自己可能喊错了。 她慌忙掩面行了个蹲礼后道 “贵客恕罪,恕罪!我是忙晕了头了。” 说完用力提起箱笼,匆匆离去。 “姑娘,咱们去靠外些的地方吧,我认识徐府的平梅、安梅两位姑娘,她们来了,她们家三郎应该也就到了。” 主仆二人走在园子里。 远处不时有目光看过来,然后捂着嘴说着什么的女眷们。 向女使脸上已经有些发红,秦二姑娘却是面不改色,还有闲心看回去。 有贵女说闲话被原主看到的,有些不好意思的,停下了话头。 在这穿金戴玉的院子里,秦二姑娘的确是素净了些。 那几堆女眷正在玩投壶、捶丸游戏的,还有女眷们在踢着毽子,倒是没闲心看这主仆二人。 待了这么一会儿,秦二姑娘正看着天上的云彩有些发呆的时候,向女使扯了扯她的衣袖。 秦二姑娘看去,四大一小五位女眷正在朝这边走来,后面还跟着七八位女使侍女。 更远处,五个高低不一的哥儿正朝着男院走去,他们身后是各自的小厮。 距离有些远,秦二姑娘分不清哪个是故人的侄儿。 来人正是一同前来的白氏和孙氏,小姑娘是顾廷熠。 顾廷煜和顾廷烨以及徐家三兄弟一起走的。 白氏孙氏在汴京勋贵圈子里朋友也不多,毕竟一个是商贾人家出身,一个是过继来的侯爷。 虽然现在的襄阳侯也是过继过来的,但是有出息的子弟,得了圣宠自然是不同的。 靠着孙家外祖母的关系,徐载靖兄弟一帮人作为子侄辈,去给襄阳侯拜了寿。 徐载靖看得出,襄阳侯已经对青城老家的旁系女儿不太熟悉了。 还是身旁的老管事在侯爷耳旁做了解释。 襄阳侯点着头,目光逐渐明了,理清了徐载靖几人和自家的关系。 “都是好孩子!咱们顾家出来的好孩子。” 因为顾廷煜他们兄弟理论上的关系更近一些,所以他们在徐家子弟前进来拜过了,现在正在老侯爷身后站着呢。 襄阳侯身边还有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儿,有模有样站在顾廷烨身旁。 那是平宁郡主的儿子齐衡。 拜寿之后,年纪小的顾廷烨,徐载靖等几个哥儿们便都出了屋子。 顾廷煜、徐载端等年纪大些的则留在房中,听各位大相公、襄阳侯等国之重臣说着家国之事。 有差不多待遇的也就是那些清流世家,世代簪缨的子弟能够相比较了。 顾廷烨和徐载靖两人来到院子里,男子院中除了投壶,捶丸,还有几块空地上有人在玩着蹴鞠。 前面正在玩蹴鞠空地上,有喊声传了过来 “好球!“ “显哥儿好球技!” 听得出这称赞是发自内心的。 徐载靖身后,小小年纪的齐衡也跟着他们几人走了出来。 身后是一个比他大些的贴身小厮。 正在玩蹴鞠的几人,其中有一个年纪和顾廷烨差不多大小的男客看到了齐衡。 看着走来的几人,他面上戾色一闪而过, 脚下的鞠球被他用力一踢就朝着齐衡脑袋飞了过去。 这鞠球是外面包了牛皮的,被踢到最多也就是被打散了发辫,蹭破了皮。 但是忽然被这样打到,和齐衡这般大小的小孩儿势必要被吓一跳的。 身子弱的说不准就要惊了魂,会生一场病了。 病中一个护理不好,谁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鞠球就要打到齐衡,那男孩儿的眼中也充满了笑意和复仇的快感。 但是。 ‘啪!’ 这只鞠球被一只手给直接打飞了。 习惯了在徐载靖箭靶前立着的青云都能够看得清羽箭。 有时受到风向影响的羽箭飞的低了,他都能用盾牌挡下来。 这等速度飞来的鞠球,对他而言速度慢得很。 听到声音的徐载靖几人回过了头。 他们身后的稚阙睁大了眼睛,显然是被青云的表现给吓到了。 小小年纪的齐衡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齐衡身后的不为则赶忙护在了自家公子身前,眼中满含感激的朝青云道 “多谢哥哥出手,我定会禀告郡主。谢谢哥哥。” 说完,满是后怕的看向蹴鞠的几人。 青云看到了自家公子徐载靖看了过来,礼貌的朝不为点了点头。 刚才把鞠球提过来的男孩儿还没有城府,面露恨色的朝青云喊道 “喂,那个下人,把鞠球给爷拿过来。” 第47章 汴京庙观 营养不良让这个小丫头黑瘦黑瘦的,不过眼睛倒是明亮的很。 “去那边屋子里等着。” “是,公子。” 青草捧着装热水的水壶走进了屋子。 刚进屋她感觉到脸上扑面的温热,屋中有人。 她抬头看清楚屋中人的面目,却被吓得一哆嗦。 实在是徐载靖的师父太过吓人。 青草一哆嗦,手中一松,装着热水的瓷水壶就掉落了下去。 “噗” 青草感到屋里的那人忽然来到她身旁。 “壶。” 声音嘶哑。 青草一哆嗦才发觉到了自己差点摔了主人家的东西。 赶忙蹲下身从这个恐怖的人脚上捧起了水壶。 “坐。” 马夫没多说什么,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走了出去。 “谢,谢过大伯。” 马夫没理她。 青草朝外看去,宽广的跑马场边上,那个好心的吓人大伯已经牵马出来。 不远处还有两道身影在打来打去。 “这似乎是个好人家。”青草想着。 过了大半个时辰, 在外面操练完了的徐载靖和青云走进了场边的屋子里。 温暖的屋子里有些困的青草一下子醒了过来。 水壶被放在了水箱之上,倒还温热。 徐载靖和青云两个人分着喝了些水。 待下了汗便去暖房中冲洗了一番,没有洗头。 天放亮的时候,徐家的儿女还有孙氏便打扮好了,坐上了烧热水箱的马车。 徐府中门大开,两匹马同三架马车驶出了徐府。 有路人询问,看门的小厮只说是去兴国寺、广源寺、玉清观等寺庙为家人,为大周祈福。 徐载靖骑在骊驹上,这匹御赐的骏马还是第一次出徐府,稍微有些兴奋。 还是徐载靖安抚了几下才安稳了下来。 皇后赏赐的紫羔皮大氅被家中绣娘加了几条兽皮绒边,现在正穿在徐载靖身上, 小半披在徐载靖身上,大半倒是披在了骊驹的马背上。 因为这件大氅有些大。 他里面还有贴身的棉衣,所以冬天的清晨徐载靖骑在马上一点都不冷。 现在整个汴京,粗略估计有人口近二百万,和前世地球自然是没法比,但是在这个时代,已经是超级大都市了。 早早的路边经常看到仆役下人在路边行走着, 也有送石炭的马车,看到徐府众人,尤其是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徐载靖,赶忙肃立在路边,以免惊了贵人。 徐载靖遇到主动避让的,不论贵贱都会点头致意。 倒是让不少人感到惊讶。 有识字的看到马车上的徐字,心中暗记,这也是以后的谈资: 或许某日酒后, 这人说汴京中贵公子们那是翩翩有礼,我让路人家还点头致意呢! 不过有人有不同意见,他遇到的是某国公家里的,朝他吐痰!有礼?有个屁,随后...两个人争论了起来。 .. 距离徐家最近的是兴国寺,徐家众人会先在此祈福,随后前往广源寺,最后在玉清观住上一晚,第二日回府。 天色大亮的时候,徐家车队来到了兴国寺附近,街道人越发的多了起来。 “蒸饼~刚出锅的蒸饼~” “馄饨,馄饨,现下的馄饨,暖个身子喽~” “蟹肉馒头~羊肉馒头~笋肉馒头喽。”(馒头包馅料,不是现代的馒头哦) 摊贩们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通常都是一家子出摊,有人制作,只有烹制,小孩儿则是在收拾碗筷什么。 炭炉烧着,路边的摊贩蒸笼上蒸汽升腾,不时有让人垂涎的香气飘出来。 也多有马车停在路边,仆役拿着或瓷质或木质的碗碟去路边盛着吃食送到马车上。 寒冷的天气里吃一碗热汤,暖了身子当真是舒服的很。 不过徐府马车中的主人家包括女使们倒是没这个顾虑,因为马车中不是很冷。 徐载靖被路边羊肉馒头(也就是羊肉包)的香味给吸引住了。 直接让青云买了一大屉笼的包子,自己拿了两个,其余的分发了下去。 刚出锅的羊肉馒头,里面还掺了其他香料,好吃得很。 “好吃!” 徐载靖冲着店家竖起大拇指。 “谢贵人夸奖。” 中年的摊贩主人赶忙躬身谢过。 中年人也是汴京居民,在这兴国寺摆摊也是见惯了京中贵人的,但是这位小郎君坐下的马儿可是少见的神俊。 徐载靖正吃的高兴,孙氏的女使小菊走了过来。 “靖哥儿,大娘子说你还是少吃些荤的好,寺庙里的神仙,毕竟是吃素的。” “好,回母亲,我知道了。” 说完把剩下的包子一口塞进嘴里。 “哦哦,烫~~~” 和孙氏一驾马车的平梅安梅姐妹俩只能望馒头兴叹了。 休憩了一会儿,孙氏和俩女儿下了马车,开始步行前往广源寺。 徐载端兄弟三人也都下了马车,徐载靖脱了紫羔皮的大氅,换上了一件披风也跟随在后面。 仆役女使前面引路,后面服侍,很是气派。 整个徐家众人,除了徐载靖,其余四个子女都已经长高了许多,所以徐载靖这个时候还是人群中体格最小的那个。 之前骑在已经有些高大的马匹上,颇有一种反差萌。 不过骊驹可没有因为背上的人小所以敢撒欢儿,因为徐载靖夹马背的双腿可不是好玩的。 孙大娘子在广源寺添了香油钱,为徐家和孙家的戍边的儿郎们祈福。 又烧了自己亲手誊抄的佛经,在寺庙每一尊佛像前诚心叩拜,最后请寺庙的高僧日夜为大周皇嗣祈福, 僧人问清楚是明祈还是暗祈之后,匆匆向寺庙里走去。 孙氏这才离开了兴国寺。 离开的时候,有寺庙中的僧侣大声宣讲 “勇毅侯大娘子,为皇嗣祈福,献...” 这是明祈, 也算是寺庙一种抬高身价和宣传的方式,毕竟勋贵人家都来我这寺庙了。 离开兴国寺,徐家众人又颠簸了一个时辰来到了广源寺。 与兴国寺大同小异的流程,拜别了寺中主持,一家人在夕阳西斜的时候赶到了玉清观。 车马跟在身后,一家人步行上山,徐载靖倒是没什么,可是苦了徐家其他人,尤其是平梅安梅姐妹俩。 养在闺中走路不多,这个时候已经有些累了。 但是想到为家中父亲祈福,两人又苦苦坚持。 路上不停的有车马经过,显然这玉清观香火不输另外两处寺庙。 徐载靖看着沿路的风景, 大殿,厢房,供奉....... 不知道吴大娘子膝下的六郎是在哪里和墨兰幽会,别的不说,这里的风景是一等一的好。 在玉清观歇息了一夜之后,第二天上午徐家众人在玉清观焚香祈福。 正在道观客人院里照顾马匹的青云面露疑惑的看着眼前之人。 他看了看后面的马车上的字牌道:“你们,是东昌侯府秦家?” 第49章 挑挑拣拣的徐载靖【拜谢大家的支持!再拜!】 吴大娘子走后青草回到了徐载靖的院子。 之后徐载章和徐安梅两个人也跟了过来。 “哎呀,我真笨,我怎么忘记了把我女使留在母亲屋里。” 载章十分苦恼。 “哥,你别说话,青草你继续说。” 自家小弟的小侍女结结巴巴的复原了一番吴大娘子的话语。 适龄而有意结婚的有这么几家, 忠勤伯府袁家,嫡次子,正是议亲的年纪,家道中落过,院子也是不大。 令国公林家,嫡五子,在汴京颇有名声,是国公家的公子,家中还有书塾,是个读书写字的。 寿山伯黄家,嫡长子,母亲是忠勤伯爷的亲姐姐,家中还有一个和齐衡一般大的嫡次子。 长兴伯符家,嫡长子,为人正直,正在读书。 青草继续说着。 一旁的安梅慢慢惊讶了起来。 因为青草这小小年纪,居然记得如此多的爵位、嫡庶、简况。 她听都要听混了,这青草居然还在说。 镇南侯韩家,庶四子,听说正在读书。 徐载靖虽然是家中最小的儿子,但是青草口中几位有的知道,有的不清楚。 那忠勤伯袁家,二子袁文绍是个呆的,能让吴大娘子说话,那么袁家老大袁文纯是成亲了。 娶的应该是袁家大娘子的娘家侄女。 这袁家大娘子之后是一直偏心大房袁文纯! 未来和盛家结亲,答应好的父母去接亲,结果最后成了袁文纯去。 结果让王大娘子差点直接拒了这婚事。 去扬州的袁文纯不帮自家兄弟努力挽回亲事,反而在盛家大度的让卸船之后,撺掇着顾廷烨投壶赢聘雁,打盛家的脸面。 看来是打心底里想要坏了这门亲事,想要压死自家嫡亲兄弟! 这说明袁家兄弟是一点都不团结。 未来袁文绍是好的,但是现在还是一心放在自家老妈身上,华兰熬了近十年才有了好日子。 那袁大娘子还不停的给袁文绍塞小妾! 徐载靖自家大姐,皮肤白皙身高腿长,但是没有见识广博,历经世事的盛老夫人教导。 虽然陪嫁不会少,但是肯定比不上盛家和老夫人准备的嫁妆。 袁家不好。 令国公,盛紘盛维去借读的时候就烂了,现在只怕剩下个空壳子,还不如袁家,至少袁家伯爷是个明白的。 不行。 寿山伯黄家的大娘子是个明事理的,不知道她儿子如何。 待定。 长兴伯符家,不了解,不过他们家符博然和顾廷烨关系不错,倒是可以去打听一番, 待定。 镇南侯,徐载靖知道他们家亏空的厉害,大房的更是喜欢娶豪富之家的女儿,就是为了吞人家的嫁妆! 二房尚了公主,日子红火,早晚超过大房。 还需要细细打听是哪一房的。 唔,待定。 徐载靖沉吟了一番,他这小小年纪为了这个家,为了姐姐的幸福,他是费尽了心力。 这徐家没了他,可怎么办! “来人,给青草喝点水。”平梅满是好奇的看着青草,不明白她是怎么记得这么多信息的。 “谢姑娘。吴大娘子还说了几句话,奴婢没听清楚,不过大娘子听完后很是惊讶。” 说完,青草端起了茶盅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青草一番话,如同是说书人的那句‘欲知后事如何,还听下回分解’一般,挠的人心痒难耐。 可知道吴大娘子话的,只有孙氏,他们可不敢去问。 好在没等他们问,下午就有人来了。 白氏大娘子抱着顾廷熠,身后常嬷嬷领着一众侍女捧着礼品来到了徐家。 来到后院正堂。 两人落了座,上了茶汤。 白氏看到孙大娘子面露笑容,“姐姐,吴家姐姐可和你说了。” 孙氏面上没有太高兴,微皱着眉头道:“白家妹妹,我是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有这桩事情。” 白氏也叹了一口气,道:“是煜哥儿自己作的决定,和他父亲说了之后又来请的我。” 孙氏:“妹妹,未来煜哥儿是要承袭爵位的,我家这么一个孩子,是不是有些配不上。” 顾廷熠从自家母亲怀里下来,走了几步,投进了孙氏的怀抱。 抱惯了孩子的孙氏一把抄了起来抱在怀里,拿着桌上的糕点递给了顾廷熠。 “这几年,煜哥儿年岁越来越大,心思也是愈发的成熟了,察觉到了之前的蛛丝马迹。” “煜哥儿才多大,真的是......” “侯爷和煜哥儿聊完也是与我感叹孩子的成熟聪慧,见瞒不住就和他说明了秦家的作为。妹妹你也知道,煜哥儿在这京城是出了名的病秧子。如今康健了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所以也少有人来议亲。” “我确是知道煜哥儿是康健了的......可我家平儿...” “煜哥儿曾见过几面,他也和我说的明白,他自小是吃够了瘦弱身躯的苦,也是真的想寻一位康健的大娘子。”白氏笑着有些讨好的看着孙氏。 徐载靖的这位大姐自小没有短了吃穿,母亲孙氏也是武将家的,任何看过徐平梅的大娘子们都能看出来,平梅是个好生养的。 而且平梅身高随了父亲,长得高。 肤色随了母亲的白皙。 俗话说一白遮百丑,更何况平梅不丑。 “姐姐放心,煜哥儿是个感恩早熟的孩子。他曾经劝过侯爷......”说到此处,白氏面露微笑。 “啊?煜哥儿还能劝说侯爷?”孙氏面露惊讶。 “煜哥儿说,我这个当继母的,只要看着他被母家害死,爵位自然是烨哥儿的。但我揭发了出来,救了他一命,恩同再造,他是打心底里敬爱我” 白氏笑着说道,眼中却是有了泪点。 “煜哥儿也和我说过体己话,说他十分感谢我,因为侯爷自他的身体康健了,看他的目光都不一样。以前都是充满怜爱怜悯,却独独没有希冀的目光。现在侯爷看他似乎在想他之后的模样,对他充满了期望。” 孙氏:“这真是个心思极为机敏的孩子,你这也算得偿所愿了。” 白氏的好心有了回报,她对顾廷煜可没有什么私心和黑了心肠的想法,风言风语的,为此还有受了不少的委屈。 但是顾廷煜一番话就让她感觉值了。 孙氏也被白氏的情感氛围感染,拍了拍她的手道:“妹妹,煜哥儿是个好的,如果顾侯不反对,我这就修书给我家主君,咱们定下来。” 孙氏见过顾廷煜几次,身体肯定是康健了,不过面色还有些发黄发黑而已,但是面容却是俊秀的。 这个时候,徐家三兄弟都在学堂读书,自然是不知道的。 等白氏告辞, 徐安梅瞪大了眼睛,听着自家侍女的消息。 她和自家小弟学会了在自家母亲屋里留人了。 刚才平梅听了几句话就脸红的跑出去了。 顾廷煜来徐家玩过几次,因为年纪渐长,姐妹俩也只是露面见上一见,但是徐载靖房里请顾廷煜写的字她是见过的, 极好,甚至比那位盛家叔叔的字还要好。 晚饭的时候,平梅脸红的站在自家母亲身边,安梅正在自家兄弟耳边嘀嘀咕咕。 三兄弟面露惊讶,以徐载靖为甚。 顾廷煜能多年吃毒药,还能生女,熬那么多年,身体肯定是不错的。 如今,顾廷煜幼年时候就停了秦家的黑心药,这几年又有白氏不惜金银的养护,如今已经是恢复了状态。 自家姐姐能成未来的侯府大娘子...... 徐载靖都没想过,但是真真的发生了。 第52章 孙家兄弟 春节过后,徐载靖随着父母去了姥姥孙家。 与之前相同,给年迈的姥姥拜了年,孩子们便出去和孙家的表哥表弟们玩耍去了。 孙氏和娘家嫂子侄媳妇们聊着天,之前得到棉袄的孩子在他们母亲串门的时候可出尽了风头。 过年前平梅又订了宁远侯府,一瞬间孙家的姑娘们前来询问的媒婆也多了好多。 不逊色于那些文官闺女了。 而平梅安梅姐妹俩则是和孙家走不了亲戚的表姊妹、表侄女们一起在屋里嗑瓜子,说一些京中的八卦。 这帮姊妹里,未来身份最高的可能就是平梅了。 自然成了姐妹们调笑的对象,当然讨好的说好话的也不少。 这让平日里仗着个子高欺负表姊妹的平梅脸红的不行。 不过好在话题被一位姊妹转移到了徐载靖齐家揍荣显的八卦上, 还有姊妹询问风传的当时平宁郡主的脸色很难看平梅有没有看到。 平宁郡主为了齐衡,有意识不让亲戚家的姑娘靠近,这两年也不是什么大八卦了。 一群女孩子叽叽喳喳,有因为一句家中谁谁谁被媒婆问了姻缘的,又是一番热闹。 院子里,孙家也有一个小小的演武场,毕竟孙家子嗣太多了,汴京又寸土寸金。 孙家的练习弓箭的地方就只是一条长长的过道,三个人一排比试弓箭,别人就只能旁观。 院子里, 六七位成家的表哥也是在西军中效力,有的在曹家麾下,也有的在自家姑父麾下,在屋檐下和家族子弟闲聊。 他们看着院子里的家中子弟,眼中满是高兴。 他们是习惯了军中生活的,有的也见了血杀了人,经常会有少年们满眼崇拜的询问他们经历过的事情, 几位兄长们也会选择一些和家中子弟们说,他们也是在叔兄这么教导成长起来的。 徐载靖也在一旁,听着表哥们说着最基层的押官队正(25-100人)之间的旗帜号令。 还有更上一层的军使(骑兵)都头(步卒)的指挥作战技巧。 这也是从小熏陶,所以孙家子弟入了军最少的也是押官起步,因为他们大多已经熟悉了旗帜号令, 少了许多的培养成本。 “之前在西军都已经磨刀霍霍准备干白高国了,可惜庙堂上的老爷们太过墨迹,人家内斗都结束了,咱们还没吵完。” “战端一开,那可就是流水一般的花钱!文官老爷们可舍不得。哈哈” 徐载靖没有指点江山,只是满是好奇的问:“表哥,你参加见过多少人的阵仗啊?” “五千多人吧,两个军的兄弟们被拉了出去。当时正是白高国内斗最厉害的时候,经常有穿着华贵衣袍或者铁甲的白高国贵人和将领来咱们大周投降。” “叔,那场面是不是很大啊?” “大?你站在阵前只能看到长枪如林,除了人还是人,大什么大。” “表哥,你怕不?” “怕啊,不过挨多了我爹的打,真的见到了白高国的贼求,一刀砍过去就是了。见了血下次你就习惯了。” 院子里比徐载靖大几岁的十七郎和十九郎满脸的憧憬。 “喂,下一个让靖哥儿上了啊,谁来和他比?” “我不上了,省的扫了哥哥们的兴致。”徐载靖挥了挥手。 说完徐载靖转头递给自家表哥一把瓜子道:“哥,军中文官真的比咱们武官厉害吗?” “那是自然,他们的笔杆子可比咱们的枪杆子厉害,也就是几位曹家的将军不怕他们。” “哥,咱们大周的甲胄有多沉啊?” “五十多斤。” 一旁徐载靖其他表兄弟表侄子第一次听说的也是面露惊讶。 “这岂不是相当于我背着二十一郎搏杀?” “哥,西军中有那种死战不退凶悍异常的军吗?” “自然是有的,不过都在曹家麾下,咱们家二哥就在其中一支横塞军中。” 徐载靖和表兄弟们聊到午饭时候,中午的宴席他们都喝的晕头转向,徐明骅也是少有的喝醉了。 这次家庭聚会,徐明骅的职位是最高的,和妻家舅哥、表侄们同在西军,自然是有的聊。 徐载靖也和表兄们喝了一些酒, 众人日暮时分才回到徐家。 ... 日子兜兜转转,转眼间 正月十五元宵佳节。 前几日徐载靖在汴京走亲访友的时候就看到汴京宽大的御街边有诸多的巨型花灯正在布置。 这是给皇帝看的。 在汴京其他地方也有勋贵豪富之家布置花灯,其中以齐国公和襄阳侯门口的最为华丽。 要知道元宵后五日没有宵禁,没有门禁,汴京会成为这个时代唯一的不夜城。 之前徐明骅不在府中,孙氏谨守门户基本没有出去看过花灯,多是在府中架个梯子在房顶上看看罢了。 如今徐明骅在京,家中更是多了不少仆役,所以才在元宵节去看看汴京的花灯。 徐载靖自然是高兴的参与。 然后,当晚徐载靖被汴京这比肩继踵的人流给吓到了。 虽然有家中仆役维护,但是依然只能是将徐家人围在中间,缓缓前行。 怪不得这元宵节灯会总是出事,这样的人流,实在是恐怖。 路上还看到有遮奢的人家仆役女使头上都顶着一盏盏灯笼。 是的,头上顶着灯笼,很是吸引眼球。 又有小偷小贼被人发觉抓了个现行, 被巡城司的官兵拉到了路边的戏台之上,登时当众打折一只手,或者打断一条腿。 惨叫声在也是在告诫着那些潜在的贼子,最好不要出手,出手这就是尔等的下场。 徐载靖在仆役环绕之下,一直牵着大姐平梅的手,安梅则是被大哥徐载端牵着。 周围都是女使婆子,不过被人流挤得歪歪扭扭。 徐载靖没有普通少年人那般心思全在花灯上,而是不时的环顾四周,荣飞燕的故·事他可没忘。 虽然荣飞燕现在还是个小姑娘。 看着看着徐载靖就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了,也是他在家中每日习武训练养成的警觉,他总是感觉周围的那几个人老是在看自家大姐。 “你瞅什么呢?” 平梅身边的女使呵斥一个眼神颇为流氓的男子。 “你个小娼妇,眼睛长在我身上,我想看什么就看什么。” 说着还非常露骨的扫视了一下这位女使。 徐载靖心思急转: 人靠衣装马靠鞍,这么一行衣着华贵的带着仆役的人这个泼皮都敢惹? 事出反常必有妖! “青云!” 徐载靖喊道。 旁边的青云直接一拳打到了那人肚子上。 “祸从口出,以后嘴里干净些。” “啊!杀人啦!” 人群中忽然有人尖叫道。 “老鼠!” 喊着,十几只老鼠被扔到了徐家众人身边。 女使婆子瞬间炸了锅,周围的人群也骚乱起来。 人流变得汹涌! 再加上有心之人的刻意引导加力推搡。 瞬间! 徐家众人被冲散,前面的徐明骅徐载端孙氏等,都被人流冲着向前方走去。 平梅的女使却没有被吓到,挥手打掉老鼠,就站在了平梅身边。 几个十分健壮的男子朝着徐家人挤了过来。 瞬间,徐平梅身边就只剩下徐载靖和贴身女使。 “十岁的小东西而已,上!” 人群中有人低声喝道。 一旁的青云已经靠了过来,奈何人流和他的方向相反,他眼角看到一丝亮光 “公子,小心刀!” “姐,抓紧我的衣服,冲你来的。” “呸,冲小五你来的才是。”说着徐平梅已经拔下了发髻上的簪子握在手里。 第55章 下场和青草往事【拜谢大家的打赏支持!再拜!】 “是,嫂嫂。顾侯家的煜哥儿,听说二月下场参加咱们东京城的县试。” “那你家这位呢?” “听官人说,他已经过了县试,却一直过不了乡试,还要再多学一些。” “他是嫡长子将来要袭爵的,倒也无妨。” 申时 徐载端和自家媳妇回了徐家。 吴大娘子的功劳簿上又添了一桩有口皆碑的好姻缘。 二月, 东京汴梁的县试开考。 大周朝,县试和府试被称为初试。 徐载靖一番换算大约是现代的县级和地级市考试。 这几年身体好些的顾廷煜捡起了书本,准备参加科举最开始的县试。 作为好友兼未来舅兄舅弟,徐载靖众人自然要来相送。 二月的天气还冷,徐载靖看到顾廷煜穿着自家大姐亲手缝制的大氅和兽皮加绒护膝。 在徐载靖和徐载章兄弟的目光下,顾廷煜强作镇定,且嘴角含笑。 和顾廷煜一同下场的还有永昌侯府的庶长子梁大郎。 听说这位庶长子也和徐载靖一般勤练武艺,学文学的也不错。 他站在顾廷煜身旁,眼神流转,也不是个简单的。 吴大娘子虽然心里不乐意,但是还是来了。 在一旁和顾侯、白氏寒暄着。 年轻人一番祝愿后,顾廷煜和梁家大郎躬身行礼后, 二人随着考生们一起鱼贯而入。 因为是县试,只此一天,天黑前交卷。 汴京的县试结束后第三天放了榜, 顾廷煜榜上有名考了个第二,梁家大郎排名第五。 第二天白氏来到徐府,和孙氏说话。 据徐安梅的侍女转述 “顾侯昨晚喝了许多酒,哭的眼眶都红了,而且顾家祠堂烧了不知道多少纸钱,燃了多少香烛。” “不过顾家二郎也把自己大哥当成了榜样,倒也不错。” 徐家,未来的姑爷过了县试,自然是一片喜气,仆役丫鬟们都得了赏赐。 梁家大郎也过了,这让吴大娘子脸色有些不好看。 徐载靖没有受多大影响,因为上面有个徐载章顶着。 这一日 徐家众人在院子里和自家母亲吃饭,勋贵武官家,规矩没有那么多。 而且孙氏出身在汴京只能算小门小户,没让大儿媳站规矩奉茶什么‘爱好’。 虽然谢二姑娘一直强烈要求,但是都被孙氏给否了。 孙氏当初嫁过来,可是吃饱了徐明骅那母亲的规矩。 要不是自家官人是个明白的,还有娘家人撑腰,她能被欺负死。 待她做了母亲,却是被孙家老夫人耳提面命,不能过分苛待以后的儿媳。 不能自己淋过雨,就撕烂别人的伞。 所以,都是在一个桌上吃饭。 “大郎家的,余阁老家的长媳范大娘子前些日子逝了。明日打扮的素净些,咱要去祭拜。” “是,婆母。儿媳听说余家范大娘子留下个六岁多的孤女,也是可怜。” “可怜见的,那孤女母家也不是强势的,盼着那位余大人别娶个厉害的继室,不然......” 婆媳二人熄了话题。 吃完饭,徐家人散了去。 徐载靖跟在自家大姐身后,他的牙已经换完,很是整齐。 虽然徐载靖个子长高一些,但依然比自家大姐姐矮上不少,所以徐平梅可以把自己的胳膊搭在自家小弟的肩膀上。 “小五,你屋里的如玉润肤胶还有么?”平梅问道。 “有啊,皇后给的那一大盒还剩好多。” 两个姐姐目光一亮。 “小五,姐姐我作针线活手都被顶针摸出茧子了,匀给我些可好。”平梅揽着自家小弟的脖子,伸着手指头‘恳求’道。 “姐,匀给你当然可以,不过有个条件。”徐载靖道。 “你说,你说。”平梅赶忙回话,她这个小弟可从来没为难过她。 徐载靖停下脚步,朝身后跟着的女使小厮挥了挥手,断开一段距离。 “姐,你这些天一直没出去。但是你成婚前,可不要再出去参加汴京的那些品茶雅集香衣诗会了。” 看着目光中满是关心的徐载靖,平梅皱着眉头道:“啊?元宵节的事情不都过去了么。还要如此小心吗?” 一旁的安梅说道。 “姐,未来姐夫过了县试,正在准备接下来的院试和府试。有勋贵爵位,还会读书,你是不知道多少人眼红你的婚事呢。” 徐载靖示意自家二姐继续说。 安梅摸了摸手里的狸奴道:“得亏了这个小东西,我结了不少的手帕交,这才听说......” 安梅在家里还四处张望了一下,看到女使小厮离得远才说道:“听说以前锦乡侯马家的嫡女就是被人下了药,坏了容貌,没了大好姻缘前程。” 平梅瞪大了眼睛问道:“啊?还有这事?可查出来是谁干的?” “没明确的说法,也没报官,但是有人说晋阳侯的大娘子被送进了慎戒司...” “姐,以前咱们家有落败的样子,没有金银权势,除了这爵位和院子让人羡慕,所以也就少了些龌龊之事。以后你可要步步小心才好。” 平梅看着自家小弟,心里一阵欣慰温暖道:“好,姐答应你。” “小五,我...”二姐安梅陪着笑,柔柔弱弱的温声说道。 “二姐,你才多大年纪!手里又没有茧子,用这个属实是浪费东西。 等你也有了人家,绣嫁妆绣的磨出了茧子,嘿嘿,我就送你一瓶。” 安梅变了脸, “你!臭小五!” 说着把怀里的狸奴扔向了徐载靖。 怀里的狸奴在空中扭动了几下,落在了徐载靖的怀里。 “姐,我逗你玩的。” 小侍女跟在徐家姐弟身后,看着他们,眼中满是憧憬怀念。 .. 晚上的时候,徐载靖的小侍女青草捧着一个瓷瓶来到了平梅的院子。 进院子的门口挂着‘琼枝阁’的牌匾。 青草听府里之前的女使姐姐们说,这还是几年前大姐在三个兄弟的写出的几句诗里选出来的。 那位女使姐姐说的诗词她还记得: ‘六出飞花入户时,坐看青竹变琼枝。’ 屋里正在烛光下给肚兜缝上最后几针的平梅听到了女使的通报。 “姑娘,靖哥儿院儿里来人了。” “啊?快请。定是我的东西到了。” 青草瘦瘦小小的,安静的肃立在院子里,门口一个小女使听到里面的声音对青草喊道 “青草,进来吧。” 青草抬头,这才发现是青栀,她面上一喜。 “青栀姐姐,原来你在大姐屋里。” “嗯,进去吧。” 把小瓷瓶送进去,平梅拔下瓶塞,细细的嗅了一下,随后一脸的满意。 “青栀,赏。” 青草蹲身行礼, “姑娘,那奴婢就告退了。” 青栀送青草出了院子,将一串二十个钱放到了她手里。 “可要存好了,莫要胡乱花销,够一贯了就寄回家里。” “嗯,我知道了。” “在靖哥儿那里可好?听说你天天早起?” “好。早起也是在跑马场边的屋子里等,不冷。” “嗯,好好做好差事。” ... 第二日,徐载靖从学堂院儿去孙氏的院子里吃饭。 孙氏和谢氏这两位徐家的媳妇儿,带着一肚子的八卦回了家。 第57章 小梁山·初到郑府【拜谢读者们的支持!再拜】 昏黄的烛光里, 盛老夫人打开有些厚的信封。 最上面的是她那庶子盛紘的语气恭谨的问安信,老夫人打眼看了一遍便放到了一旁。 下面是一封来自汴京的书信,盛老夫人就着烛光看了起来。 原来是娘家侄孙女定了亲,还是大周朝实权勋贵顾家的嫡长子,以后不出问题就是妥妥的侯府大娘子。 再下面则是老夫人还是少女的时候的手帕交,余阁老夫人的书信,信中大意是说了元宵节灯会的事情。 余家老夫人自然是不知道盛家和徐家缓和了关系,只是作为自己闺蜜名义上的娘家,还是要说一下的。 看到信中的“灯会遭袭”,盛老夫人的呼吸急促起来。 房妈妈赶忙走了过来关心的问道:“姑娘?” 后面是“拔簪自卫”“怒斥贼子”“皇后嘉奖”的内容, 盛老夫人呼吸平缓了很多,合上信轻声道:“是个好姑娘。” “姑娘,怎么了?” 盛老夫人简略的说了一下信里的内容。 “姑娘,如此看来,娘家好还是有些效果的。您来宥阳多少次了,以前可没见过主君给您写过问安的信。” 盛老夫人没多说什么,她何尝看不出来这些年她在盛家地位的变化,只是不想计较罢了。 盛紘中了进士开始,她就开始移交家中权力,等盛紘做了泉州通判,她也就不怎么管事了。 几十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勇毅候独女已经被时间慢慢的消磨,成了最遵‘夫死从子’礼法的贞妇。 老夫人认为自己凭着诰命和之前的身份也能活的好好的。 可自幼见惯了人性的房妈妈可不这么认为,自从盛紘有了管家之权,有不少次都是阳奉阴违,把自家嫡母的话当成耳旁风。 盛紘如此凉薄,也是伤透了费尽心力培养他成才的老夫人的心。 这也是房妈妈知道侯府有意修复关系的时候,她劝自家姑娘接受的原因。 第二日。 王氏不再拉这个脸,有了些强装出来的笑容出现在宥阳众人面前。 长柏虽然是回老家,但是依然勤学不辍。 而华兰一身的气派,则是让老家的淑兰等姐妹们十分的羡慕。 这一天,盛家大房和二房的这两位老夫人正在闲聊,王氏和华兰、淑兰等作陪。 从外面回来的盛维的大娘子李氏从宥阳妇人间的香衣会上得了个消息, “母亲,这香衣会上倒是听到了一个传闻。” 众人看向李氏,李氏赶忙说道 “今日县令大娘子与我们闲聊,说是一年前离咱们不远的一处州县的矿上发生了坍塌,死伤上百人呢。” 盛大夫人闭眼祈祷后说道。 “啊?阿弥陀佛,这怎么会如此多的人啊。” “说是那矿上支撑矿洞的木材有问题,矿主为了省钱用了劣质的木料。”李氏回道。 随后继续说道:“后面还有呢,听说那县令姓曹,底下的吏员收了矿主的钱,将此事捂了下来,还派人捉拿那些死伤矿工的家人,直说是矿工造成了这等大祸。” “啊?”众人被惊呆了。 “竟有如此颠倒黑白的人。” “真是黑了心黑了肠的。” 盛老夫人问道:“那此事是如何传出来的?” “说是一位路经此地的官员得知的,报上了州府,这才来人调查,听说那帮子黑心肠的,都要差点激起民变了!” “哎呦,天爷哟,真是危险啊。”王氏在一旁感叹。 “那衙门里的吏员系数被砍了脑袋。县令被判了流放西北,一家子成了罪人。”李氏说道。 “那些伤亡的矿工呢?”李氏的婆母问道。 “官府抄了那矿主的家,加上吏员和县令的家中抄出来的细软,都发给了那些苦人家。”李氏回道。 “那如何够,矿工都是家里的顶梁柱,倒了这个家不就毁了。”一旁的房妈妈低声和盛老夫人说道。 李氏:“谁说不是呢。虽说有了一些银钱,但是家中治伤看病没了进项。听说不少人家的女娃被卖给了人牙子。” “唉,人间惨祸啊。” ... 汴京 勇毅侯府 徐载靖穿着一身新作的衣服,看了看侍女青草的样子,对青云道 “让小丫头进车里吧,我怕走几步路她就要见不到影子了。” “是,公子。” 说着,青云一把就提着青草上了车厢。 徐载靖踩着凳子也坐了进去。 天气暖和了不少,徐载靖也应了郑家几位郎君的邀请去游乐一番。 青云和府中的车夫坐在车辕上,徐载靖看着有些拘谨的青草, 为了缓解这安静的气氛,徐载靖随口问道 “青草,这名字是在牙行里取的吗?” “公子,是入了侯府后起的。” “可还记得老家是哪里?” “小梁山。” 徐载靖顿了一下,对知否十分熟悉的他,如何不知道这个地方。 但是他也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故。 “为何入了牙行?” “爹爹在矿上死了,大哥伤了,小弟病了,娘就把我卖给了牙行。” “是发生了矿难?” “是。” “嗯。” 徐载靖没有再说什么,车厢里的青草也没说话,亮亮的眼睛里有了些思乡之情。 看了徐载靖一眼, 倒是青草开口说道: “老家有好多姐姐都入了牙行,大姑娘房里的青栀姐姐,和我是一个村子的,她家里没有爹娘和弟弟,只有哥哥嫂嫂了。” “青栀的哥哥也受伤了?” “没有,因为她嫂嫂就要生了,家里没钱,所以她就和我们一起来了。” “嗯。” “公子,我,我能看看车外吗?” “自然可以,看吧。” “谢公子。” 青草跪坐在车厢里,掀开了车厢的窗帘,满脸惊讶的看着当今第一的大都市。 “青云。” “公子?” “快到郑将军家的时候,咱们走几步。” “是公子。” 看着汴京的繁华,马车走过了几座桥,经过了繁荣热闹的街道,闻着飘来的小吃香味,青草吧唧了几下嘴。 快要到兴国坊的时候,青云和徐载靖说了一下, 跟着马车,徐载靖下车走了几步,让青草好好看看这个汴京。 侯府的培训还是到位的,虽然青草眼睛看个不停,但是没有落下脚步,跟在了徐载靖身后。 在郑将军门口通报了来意,很快郑家的子弟便出来迎了徐载靖。 有郑骏将军的幼弟郑骁, 还有郑家族中子弟江河湖海四个少年。 辈分却是比郑骁小一辈,要叫叔叔的。 众人入了府。 期间快要临盆的谢氏大娘子还出来露了一面,见了见亲戚。 在正堂中喝了茶水,徐载靖看着几位郑家儿郎探究的样子,他自己主动提出: “还没有见过郑家的演武场,不如去逛逛让小弟长长见识。” 郑家的儿郎们纷纷笑了起来。 “走走走,让靖哥儿见识见识。” 郑家和忠敬侯是亲兄弟,家中子弟多是在北方和北辽相近的地方投军。 家里的气氛总体和徐载靖的姥姥家类似, 徐载靖还是挺熟悉的。 今日休沐在家的郑骏将军笑着看着这一切。 郑老将军家因为分家的原因,演武场的确不大,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各类武器器械都是不缺的。 郑骏是老将军的大儿子,如今在军中任职,他族中侄儿郑河和徐载靖站在一起,看着家中仆役在整理着弓箭,摆放着箭靶,他问道: “靖哥儿,听说元宵节灯会你一盏茶的功夫放倒了五个汉子,是真是假。” 郑骁是老将军的小儿子,因为老将军戍守北边,是跟着自家兄嫂长大, 他年岁和徐载靖一般大小,也是满脸的好奇的看着徐载靖, 身旁的郑江、郑河,郑海,几个人也是满眼的好奇。 “假的。” 郑骁听到答案一脸的失落。 他身旁的侄儿郑河道:“小叔,我就说,靖哥儿这个年纪怎么能放倒五个!” “可是听军中的叔伯说,是五个啊。” “小叔,一盏茶的功夫,巡城司的士卒就是再废物,也走过去了,怎么会让那些贼人跑了。” 众人说着, 徐载靖说道:“还有个贼婆子,被我踹了一脚膝盖。” 郑家儿郎:啊? 第59章 北方有变 徐载靖回到家中,和下午放学的两位兄长说了在郑将军家的见闻。 之后又溜到了自家大姐的琼枝阁。 平梅正在专心的绣着自己的绿色绸缎的婚服。 “姐,过几日可能会有贵客要来。” “贵客?谁家的?” “英国公张家的。” “啊?咱们家要和张家结亲了?” “姐,你想啥呢,咱家多大家业啊,就和人家结亲。” “那是谁?平宁郡主要来?” “不是,是你的小迷妹。”徐载靖随口说道。 “什么小迷妹。”平梅放下了手里的针线,瞅着徐载靖。 “今天我去郑老将军家了,遇到了英国公家的五娘。她说你被皇后嘉奖,英国公夫人也对你赞不绝口,所以想来看看。” “那自然好了,等张家五娘来了,让安梅过来陪她,自然是不会亏待她的。” “那就好,我就告诉你一声,省的到时候你手忙脚乱的。对了,把咱家的那只金被银床给抱来,小姑娘肯定喜欢。” “我家小五就是聪明。” “姐,你院里是不是有个叫青栀的女使啊。” 平梅看了过来,盯着徐载靖道 “有,怎么了?她算是母亲挑的九个小丫头里面最好看的。” “姐,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搞得我好像是什么登徒子一般。” “难道你不是?你心里的弯弯绕绕你姐姐我早知道了。” “姐,那你说说,我心里想什么了!弟弟我还没说,你就如此武断。” “还不是你人不大心不小,想要通房丫头,还是再等几年吧。” “姐,你错了,我也不和你开玩笑了。我院里的小女使青草,和你院儿里的青栀是一个村的。” “啊?” “都是遭了矿难的矿工人家。听青草说青栀是因为嫂嫂快要临盆了,才卖到牙行的,也是苦命的。 虽不说救天下所有的苦命人,但是能所能及的还是对她好一些。” 平梅静止了一下,随即说道:“嗯,知道了。” 接下来几日,徐载靖没有收到英国公家公子的请帖,张家五娘也没来徐家拜访, 汴京的空气忽然之间紧张了起来。 安肃门、金耀门频繁的有进京的驿马飞奔而过。 徐载靖和自家母亲回过一次孙家,孙家的气氛也有一些紧张。 不管是徐载靖的姥姥姥爷,还是留在家中的几位舅妈,脸上都没了笑容。 徐载靖想要问自家母亲,都被孙氏推说了几句。 就连金明池外的马球会都停了。 这个时候,原著和电视剧里都没有明确的记录,徐载靖也摸不准到底发生了什么。 “难道是皇帝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徐载靖胡思乱想着。 好在有顾廷煜这个未来姐夫,当徐家三兄弟来到顾家拜访的时候,徐载靖才在顾廷煜嘴里得到了一个的消息 大周朝唯一的一块养马地灵州,被白高国进逼,东侧绥州也被北辽国逼近。 顾廷煜站在一张大周舆图前给四个弟弟指了指灵州所在道: “这白高国新掌权的皇太后,似乎和北辽达成了某种盟约,一同绞杀我大周的养马地,意图应该是断了大周骑兵的马源。” 徐载端看着舆图道:“白高国和北辽都是狼子野心,想要从大周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顾廷煜道:“父亲已经在前几日回到了北方前线,英国公和忠敬侯也都去前线统揽大局了。这两日朝廷就会在邸报上说此事。” “压力最大的就是西军了。”徐载靖看着舆图说道。 “对。” 徐家三兄弟安静了下来。 西军,自己的父亲和表兄们都在那里。 “咱们大周国力强盛,定不会让这白高国得逞的。” 顾廷煜说完眼神犀利的继续看着舆图,眼中似乎有北方战火,骑兵撞杀。 小小年纪,似乎有了不一样的风采。 但是形象没有维持几个呼吸。 “砰” 门被推开,粉雕玉琢的顾廷熠走进了自家大哥的书房。 “大锅,饭饭。” 顾廷煜缓了缓情绪, 刚才他都能感受到几个弟弟的崇拜眼神了。 结果被人打断。 “好,咱们去吃饭吧,母亲特地从樊楼请来的厨子。” “走,三娘,咱们去吃饭。” 五个人簇拥着顾廷熠去到了白氏所在的正堂。 饭桌上,虽然白氏面带笑容,但是还是能看得出睡得不好,毕竟她是第一次经历自家郎君外出为国征战。 第二日,顾廷煜和徐载靖等几人来到了汴京北侧的城墙,巨大的城墙下,数万禁军正旗帜鲜明的肃立在城外。 在领军大将卢老将军走过了大军开拔的程序,皇帝赏了送行酒,随后数万大军朝着西军支援而去。 下了城墙,走在回家街道上,徐载靖遇到了英国公府的三郎张方颂。 两人身旁各有自己的圈子,点头示意后,各自分开。 北方的战火一直牵引着汴京居民们的心。 作为武官勋贵人家,牵挂更甚。 勋贵家的大娘子们聚会的频次明显增多。 永昌侯府也是勋贵人家,梁侯爷也披挂上阵,听吴大娘子说是去了兖州,同兖王一同督办征兵事宜。 不时的有北方战事的风言风语传出来。 有说英国公战败的,也有说英国公受伤的,更有夸张的说英国公被俘的。 一时间搞的英国公张家风雨飘摇, 也有说皇后曹家通了白高国,引兵入了灵州的, 也有人说灵州城下,白高国大败而归的。 还有人说兖王和北辽达成了盟约,要在兖州自立为王的。 甚至有人风传顾偃开被北辽国的海东青啄瞎了眼的。 这些风声在汴京中传着,但是有心人找去的时候,那些消息又变得没了踪影。 过了几日,英国公张家邀请徐载靖去城外游玩狩猎,徐载靖拉上了自家两位哥哥,还有顾廷煜兄弟二人。 一帮人鲜衣怒马, 更有仆役牵狗擎着海东青,一路上大声的说说笑笑 打眼望去颇有汴京纨绔恶霸衙内的气息,不过他们脸上丝毫没有担惊受怕的模样。 在城外山林里,顾廷煜看到了海东青扑杀的样子,他的眼中变得忧愁起来。 “五郎,这等海东青,你可有把握射下来?” “提前发现它,有了防备自然是可以,但是假如是突然袭击,把握不大。”徐载靖说道。 “大郎,你是听了谣言,怕顾侯出事?”张三郎问道。 顾廷煜点了点头。 “大郎放宽心,这海东青最擅长乃是空中扑杀飞鸟,袭击人,不是它擅长的。” 徐载靖在一旁说道:“听郑家兄长说,顾侯曾经在北边射下过一只海东青,煜哥儿勿要担心。” 顾廷煜面露惊讶,顾廷烨道:“我怎么没听爹爹说起过。” 众人在城外玩到下午未时便回了汴京。 路上还能看到从大周朝四面八方来的驿马信卒。 “对了,我家五娘说,这几日可能去侯府玩,到时还请几位小郎看顾一些。” 徐载端道:“那是自然。” 一时间,英国公张家儿郎谈笑风生,丝毫不见惶恐的说法在汴京流传开来。 在汴京张家以家风严谨著称,他们的儿郎还能如此高乐,那么北方战事应是没什么变故的。 .. 半个多月后。 千里之外 扬州。 盛家,寿安堂。 盛老夫人前些时日从宥阳回到了扬州。 走之前听说,大房的淑兰被老娘李氏关进了院子,开始训淑兰的性子了。誓要把淑兰这个‘野丫头’给训成淑女。 盛紘从衙门回家便直接来到这里。 低声和盛老夫人说道 “母亲,北方打起来了。” 盛老夫人听到此话,没有和普通人家的老人那般吓得哆嗦,反而眼中闪出了精光。 “你细细说来。” 正堂里,房妈妈把一杯茶端了过来,华兰迎了上去。 第60章 对话和来访【感谢支持!拜谢!再拜!】 “是,母亲。” “是汴京派出的驿马飞奔前来告知扬州官员,说是白高国悍然出兵,围了咱们大周的养马地灵州,和北辽狼子野心,进逼绥州。” “嗯,之前听你说白高国是一位皇太后掌权?出兵灵州,这位皇太后是要在白高国树立威望,收拢权力了。” “母亲高见。” 正堂里,伺候的华兰把两杯茶放在了祖母和父亲身前的桌上。 盛紘继续道:“朝廷接到消息,就派了京中的积年大将去了前线,此时应该全线严阵以待了。” “嗯,牵制北辽,单是灵州那边是不行的,得从河北两路、京东两路大肆征兵,威胁北辽左翼才可以。” “母亲神断,忠敬侯、永昌侯已经去了。” “那西北的战事可还明了?” “直说是英国公和顾侯去了北边,西军那边还没有消息,徐表哥就是在西军之中。” “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唉,盼着他能建功立业才好!莫要有了什么闪失。” “母亲说的是。” 盛老夫人眼睛看着桌面,手上摩挲着茶盅的盖子,沉吟了片刻后道: “还有!灵州乃是我大周最为重要的养马地,朝廷定会全力以赴保下来的。 想来战事定不会短时间就能结束的,你和知州商量一番,提前与扬州的士绅们打好招呼。 这战事就是一头吞金巨兽,山一般的银钱也会吃了去!朝廷定是会征税、加税的。让他们早做准备。” “是母亲,儿子晓得了。” 盛紘转身欲走,盛老夫人继续道: “还有,乌衣巷那边也要和知州拜访一番。有白家领头做表率,有些事情会容易许多。” “儿子正有这想法,那儿子告退了。” 盛老夫人点了点头。 说完盛紘没换衣服,让人备好车马,他要去知州家中一趟。 葳蕤轩。 长柏正在看着一张舆图,他是刚才听自家大姐说了北方有战事,在图上估摸着战事的规模。 虽然小小年纪,但已经心怀国家大事。 第二日,扬州官府发了布告,大意是说白高国妄起边衅,攻杀边民,意图染指大周灵州,朝廷已经发兵北方。 如果有谣言耸听的,被抓到一律羁押,后果严重者按细作处置。 扬州舆论瞬间一清,多有年轻士子在酒楼中宣扬白高国的狼子野心,更有关于白高国皇太后的话本流行了起来。 盛家, 林栖阁, 贴身女使雪娘在林噙霜耳边说道:“小娘,听主君说北边打起来了。” 听到此话,林噙霜眼神慌乱道:“什么?打起来了?这天下要乱了不成?” “看主君脸色,倒也正常,应该没什么大事。” “先别管他的脸色,你去,把该收的银钱利息什么的,统统收上来,先备着。不行咱们就先往南避避难。” “是,小娘。” 偏院, 盛紘妾室卫恕意正在窗下亮光里绣着绣品。 窗口的亮光映了进来,给她披上了一层光纱。 小蝶没有在房间里,只有一个五岁多的小姑娘站在一旁。 卫恕意伸了个腰,看着旁边桌上的桃酥,拿起了一块。 “小桃,来。” “谢谢小娘。” 小桃嚼着桃酥,享受美味让她两只眼睛都眯了起来。 门口的布帘被掀开,小蝶快走了几步来到卫恕意身旁,气喘吁吁的说道: “小娘,听府里下人们说,北边打起来了。” 卫恕意眼神一愣,道:“你先喝口水。可知道是哪里打起来了?” “说是北边,大周朝养马的地儿。” 沉吟了一会儿之后,卫恕意道: “北边离我们远得很,中间还有河北东路、京东东路、淮南东路,隔着这么千里远,没我们什么事情。” 说完继续手中的绣活。 “啊?小娘,距离这么远啊?我听仆役们说的,还以为要打到近处了呢。” “多是以讹传讹罢了。那幅绣品,卖的可好?” “是,小娘。您的绣品,几家店都抢着要呢。” “不要让别人知道。” 小蝶面露笑容:“嗯!小娘,我去绣店的时候还听人说了一件事情呢。” 卫恕意回身继续绣着一方帕子:“说。” “说是咱们家老太太的那徐家,有位受了皇后嘉奖的...” 卫恕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听着小蝶的话语。 等小蝶说完,卫恕意由衷的说道:“真好。” 说完继续绣着帕子。 不知道是说平梅好、徐载靖好,还是被皇后嘉奖好,还是有个父母双全好。 .. 汴京, 经过了一开始的微乱, 熟悉了情况后,汴京再次热闹了起来。 诸家正店酒楼,纷纷增加了一项类似于说书人的节目, 不过说的不是书,说的是通政司印刷的朝廷邸报。 最为牵挂人心的,自然是北方战事,朝中的大相公阁老自然是知道百姓的想法。 所以邸报上都会有北方战事或大或小的消息。 这也是掌控了舆论。 针对邸报上的北方战事,已经有南曲班子找饱学之士撰写打胜仗的词曲,班子中的人员排练起来。 备着战事结束了,能有个新曲目。 这个风气很快传遍了汴京。 又从汴京传到了大周朝各地。 最先改编的乃是英国公智谋过人,识破北辽奸计,捉住北辽南院大王麾下大将的故事。 武将家忌讳粗心大意,更忌讳优势巨大就言一定胜利。 也就是忌讳半场开香槟。 所以这南曲班子的新戏也被张家打了招呼,待到大局已定再开唱。 日子兜兜转转, 英国公府的五娘下帖子一天后,国公府的马车来到了勇毅侯徐家。 国公府的马车进了徐家,陪着来的有国公府的女使小厮, 入了内院,孙氏带着儿媳同两个女儿一同迎接, 首先下车的是一位微胖的管事妈妈,把穿着华贵的穿金戴玉的张家五娘迎出了马车。 小姑娘下了马车,看到徐家人微蹲行礼, “嫂嫂春安,两位姐姐妆安,大娘子,金安。” 身后的管事妈妈跟着行礼。 “妹妹妆安。” “哎呦,五娘,之前还没见过你呢,走,咱们进去吧。” 说着,一行人进了内院正堂。 谢氏跟在管事妈妈身旁,轻声问到:“不知妈妈贵姓?” “婆子我免贵姓樊。” “哦,原来是樊妈妈。您里面请。” 在正堂说了一会儿,孙氏嘱咐了两个梅照看好五娘,便同谢氏离开,让她们姑娘自己去玩。 樊妈妈陪在三个姑娘身旁,去了平梅的院子。 “安梅姐姐,我听不少姐姐说,你家的小狸奴特别可爱,今日能否看上一看。” “自然可以,那小东西正在我姐姐院儿里呢。” 说着话,张家五娘就听到了院子里狸奴喵喵的嘶嚎着,叫声有些凄厉。 转过了月门,五娘才看到一只金被银床被关在了笼子里。 不远处的桌子上还有一个小水缸。 叫声凄厉,努力嘶嚎的小狸奴看到了走近的三人,忽然之间声音就小了好多,变成了软软的夹子音。 要是徐载靖在定是要说上一句:“哟,小东西还有两幅面孔呢。” 张家五娘走近了才看清,这小狸奴的脖子上系着细细编织的赤色系带,下面还挂着一个没声音的小铃铛。 小铃铛旁边还有一块小金牌,上面刻着一个徐字。 “哇,好可爱啊。”五娘就差双眼泛出粉色爱心了。 “五娘,那小水缸里有鱼,你可以喂给它,它最喜欢的。” 平梅在外人面前还是很稳重的,她低声和樊妈妈说道:“樊妈妈,国公府怎么不给五娘聘一只狸奴陪着她玩耍?” “之前有狸奴的,在五娘小时候寿终正寝,五娘都哭病了,有道士说不能再聘狸奴,便就这么下来了。” “五娘是个心善的好姑娘,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平姑娘,我看这狸奴是饿了一早上了?” “是我家小五的主意,怕五娘来了这小狸奴跑出去,扫了兴。” 两人正说着,墙外有说话的声音传了过来。 却是徐载靖领着郑骁去自家院子里玩耍。 第61章讲述和惊心【感谢支持!拜谢!】 正在逗猫的张家五娘停了一下,悄声的和平梅安梅说道 “两位姐姐,听声音,好像是郑家骁哥哥来了。” 安梅狡黠一笑道:“五娘,你怎么知道是郑家的哥儿来了?” 五娘还没到情窦初开的年纪,没领会到安梅话里调笑的意思,大方的说道:“我们两家离得近,骁哥哥经常去我家找我几位哥哥玩儿,还老是瞅着我家的马儿。” 平梅用指头点了点安梅的额头。 旁边的狸奴见没人理它,娇滴滴的喵了几声。 萌的五娘用小手抚摸着狸奴。 另一边,徐载靖和郑骁二人来到了徐载靖的院子。 一路走来,徐家的境况早就看进了郑骁的眼中,虽然有些旧,但是院子走廊窗棂都是该干净的地方干净。 徐载靖的院子里有葡萄架,虽然天气逐渐暖和,但是还没有变绿。 倒是葡萄架下有一大缸的金鱼,这瓷质的鱼缸有半人多高,缸口有磨盘大小。 里外边缘被擦的干干净净。 清澈的水里,几条漂亮的金鱼正在里面游来游去,赏心悦目。 郑骁看着如此干净的鱼缸道:“你家仆役也是个尽心的。” 徐载靖回头看了一眼跟在他身后的青草。 小丫头眼睛弯成了月牙。 进了徐载靖的屋子,郑骁第一眼就看到了装裱起来的一幅字,自然是盛紘盛大人的书写的那幅‘法贵天真’。 郑家虽然是军功传家的勋贵,但是府上积年的幕僚文员,是不缺文人的,国公子弟文化方面也是很有熏陶。 “靖哥儿,这一幅字当真写得好,骨气洞达,爽爽如有神力,好字,好字。” 徐载靖看着郑骁,年纪不大,但是对字却不是信口胡来的。 “这是家中一位叔叔的墨宝,如今在扬州为官,这字当真是极好的。” “如有机会希望能够当面和这位叔叔请教一番。” “二郎放心,定是有机会的。” 两人说着从徐载靖的屋子里走了出来, “早就听说你家有一匹骏马,不带我去瞧瞧?” 徐载靖看着郑骁道:“你一个和国公府毗邻而居的勋贵公子,来我家这个破落户看马?” 郑骁眼睛一转道:“这骏马如美女,我见识一下不同的美女怎么了。” 徐载靖竖起大拇指:“说得好,那咱们就去看看?” “走!” 青云和郑家的小厮两个人跟在身后,很快来到了跑马场。 郑骁的小厮名叫牛角,自家公子和徐家公子聊的欢,他来到跑马场却是在看场上的痕迹。 马场上,几匹马儿被养的油光水滑,嘶鸣有力,显然是有马吏在精心伺候。 而跑马场边上更有被握住日夜摩挲的长枪杆,和将军府的质量自然是无法相比,但是外在的样子却是类似。 这说明有人时常练习。 然后 牛角看到了竖在一旁的实心原木上的斧痕。 他自然是知道徐载靖力气大的,但是看着深深的斧痕,牛角感觉不用砍透甲胄,这砸身上就得受内伤。 在外人面前,徐载靖的师父就是一个普通的马夫,丝毫看不出有什么本事。 看到徐载靖走过来,正在马场里撒欢儿的骊驹跑了过来。 郑骁看着马儿道:“真漂亮。” “和国公府的比怎么样?” “半斤八两吧,我见过张家大哥的坐骑,乃是一匹骅骝(红色马身黑色鬓毛马尾的骏马),神俊不下你家这匹。” 说着郑骁摸了摸马脖子,油光水滑,简直是一种享受,徐载靖不知为何,有些吃醋,拍了拍马头,骊驹很灵性的离开了此处,继续去马场撒欢儿去了。 郑骁怅然若失,忽的看到马场中的一匹骐骥(青黑色的骏马)追着骊驹跑了过去,他摇了摇头貌似很是不满。 随后郑骁在嘴边吹了一个呼哨,一匹桃花马跑了过来,郑骁来徐家骑过来一匹骏马。 虽然比骊驹矮了一点,但是更加的强壮。 两个人在马场玩了一会儿,因为徐家马场够大,两个人还在马场之上骑了一会儿马,拿着马球杆挥了几下。 虽然郑骁的马儿更加强壮,但是徐载靖的骊驹却是更加的聪明,和徐载靖配合的更好。 下了场,马儿身上都是微微见汗。 被各自家里的仆役牵到一边护理去了。 太阳当空,到了午饭的时候。 徐载靖的小侍女青草来马场叫着两人去用餐。 另一边,琼枝阁。 吃饱喝足的小狸奴躺在窗边的桌子上已经昏昏欲睡, 尤其是五娘的小手让狸奴十分的舒服。 她此时正在听徐平梅说着元宵节灯会那晚上的情况。 “人群里钻出来一个贼婆子,冲着我家女使青霞大喊,放开我家姑娘。” 五娘听得入迷, “突然!” 小姑娘一激灵,眼睛睁大好奇的问到:“怎么了,姐姐?” 五娘手下的狸奴不满的喵了一声。 一旁侍候的樊妈妈也是听得入神。 平梅道:“那几个贼子居然抽出了明晃晃的刀子。” “啊?姐姐,然后呢?” “然后,我家小五直接拦在了我身前,我也用簪子扎那个贼婆子。等我回过头来的时候,那几个贼人已经被小五击倒在地。” 这时,孙氏身旁的小菊来到了院子里,她身后还跟着四五个端着碗碟的仆役。 看到相处融洽的几个姑娘,她放轻了脚步。 和门口的青栀招了招手,等青栀走过来她说道:“等大姐儿讲完了故事,告诉大姐儿饭好了,招招手就可以进去。” “是,姐姐。” 屋里的平梅还在讲着, “等父母亲来到身边,我才感觉手有些发抖,站都站不稳,要不是有女使扶着,我都要瘫坐在地上了。” 五娘听着捂住了嘴,笑道:“平梅姐姐,我还以为你是如同李娘子一般临危不惧,还要怒斥一番贼人呢。” “哪还有闲心怒斥贼人。” “什么人会这么坏呀。”五娘疑惑道。 一旁的樊妈妈看到了门外的女使婆子轻声道:“姑娘,也聊了许久了,喝口茶歇一歇吧。” 此时青栀也抓住时机,让摆饭的婆子们进了院子。 在正堂中摆了一桌好饭。 许是今天心情好,张家五娘吃了不少。 小狸奴在安梅喂一口,五娘喂一口的待遇下,吃了个肚子撑,想要逃跑,结果被五娘一把搂了过去。 在徐家午休了一会儿后,三个姑娘又玩了投壶。 申时, 五娘恋恋不舍的在马车前和徐府诸人摆了摆手,钻进了马车。 “大娘子,多谢您的一番款待。”樊妈妈道谢。 “樊妈妈客气了,五娘能来我家也是府上看重。” “大娘子,那便告辞了。” 张家的马车驶出了徐府二门,徐载靖也和郑骁挥了挥手。 出了大门来到街上,郑骁马儿快走了几步 “五娘,你也来徐家玩了?” 出了门他看到一匹马儿被拴在徐家大门前的拴马桩上,郑骁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下马儿。 待贵客走了,管事领着一个人来到二门外。 孙氏还未回院儿,一下就看打了管事领着头上系着白色布条的人,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脑子一阵晕眩。 第62章 教导和奔丧【感谢大家支持!拜谢!再拜】 徐载靖眼疾手快扶住了自家母亲。 另一侧,谢氏也站在了自家婆母身后。 看到白布条,徐载靖心中也是一慌,但是很快镇定下来,因为管事的脸色不像是有什么大事的。 ‘不是父亲’ 所以他在孙氏身旁说道:“母亲安心,父亲真有事,家中管事不可能如此镇定。” 一句话,孙氏如同从水里冒出了头,终于可以呼吸,她大喘了几口气道:“怎么了?” 管事来到孙氏几人所站的二门前,身后带着白布条的少年也跪了下来,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大娘子,相州祝家的姑父殁了。” 孙氏瞬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了,刚才他还以为自家侯爷出了事。 结果管事说是不是侯爷,是亲戚出事了。 “五郎,扶你表哥起来。” “虎哥儿,你起来吧,咱们进屋里说。” “是,舅妈。” 孙氏在嫁到徐家前,徐明骅有一位大姐,嫁给了开国子爵的祝家。 祝家历代家主都是立志将家族发扬光大的,家中男儿也多是投军建功,少有走文官路线的。 先皇在位的时候,祝家的子弟也已经做到了东京禁军都指挥使的位置。 可惜,祝家和皇贵妃萧家的旁系子弟走的近了些,被牵扯到了那时谋害皇后的案子里,好在干系不大,但官位是被从上撸到下,军中关系一朝丧尽。 只留下一个干巴巴的子爵爵位。 一朝天子一朝臣,当今皇帝是先皇后的幼子,祝家更是没有什么起来的盼头了。 朝中没了靠山,祝家迅速的衰落下去,子弟没了出息。 之后当今皇帝宽宏,起复了不少之前被冤枉的勋贵,好在前些年求娶了勇毅侯家的大姑娘,虽说教养欠缺了些,也比娶了平民家的好。 勇毅侯也靠着曹家慢慢的有了些起色。 祝家也跟着朝上走了起来。 徐明骅入了西军站稳了脚跟,拉着祝家大姐夫进了西军,从亲卫牙兵做起,后来当上了营指挥使,儿子祝庆虎也进了西军,在自家父亲麾下当个都头。 祝庆虎坐在正堂当中,通过孙氏的询问,徐载靖也理清了事情经过。 之前白高国进犯灵州,前方堡垒被白高国尽数无声抹除。 还是徐载靖的这位大姑父及时发现的敌情,派马术最好的祝庆虎带着一队人去禀报军情。 他则是带领一营不到五百士卒借着地利挡了一下白高国的兵锋。 六个时辰后。 一营士卒,尽没。 祝庆虎也是本领高强,身上扎着五根羽箭,硬生生的从白高国斥候的包围圈里突了出去。 一队五十个袍泽,只活下来七个。 好在把敌情给带了出去。 这给了大周军队反应的时间,徐载靖的姑父用自己的性命立了战功,徐明骅也受到了朝廷嘉奖,毕竟是徐家旗下提拔起来的军官。 因为军情紧急,徐明骅是回不了汴京的,只让祝庆虎回老家和汴京报丧。 “虎哥儿,你母亲可还好?” “我来时还好,不哭不闹,正准备给我爹起一座衣冠冢。” 孙氏:“不哭不闹,这是把事情闷在心里了,你可不要疏忽了。” “是,舅妈。” “这京中可还有需要报丧的人家,就让你靖表弟替你去吧。” “舅妈,京中只侯府一家亲戚,没有别的了。” “那今晚你便在家里休息一番,后日我和你一同回相州。” 下午,回了院子的徐载端、徐载章见过了祝庆虎。 听到熟悉的大姑父居然殁了,两个人眼睛含满了泪水。 当时徐家还没起色,祝家姑父平时也会带不少东西给他们。 反倒是徐载靖懂事前祝家姑父便去了西军,交道少了些。 祝庆虎当晚便住在了侯府之中。 第二日天还没亮,祝庆虎的耳朵动了一下,瞬间醒了过来。 起身穿好衣服走出门去,惊醒他的声音已经走了好远。 被惊醒的祝庆虎也是睡不着了,起身跟了上去。 前方一点灯光。 很快祝庆虎看到了有些宽阔的跑马场。 场上两个黑影正在你退我进搏斗着,这让祝庆虎心中一紧,但是看到远处的侍女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心思急转知道,这是有人在晨练。 走近了,祝庆虎看清了场中正是自己的最小的表弟。 青云也发现了祝庆虎,两人停下了,青云躬身道:“表少爷。” “表兄。” “你们在练习刀盾?” “是,表少爷。” “来,咱们俩对练一番。” 青云看到自家少爷点头,就卸下了身上的装备,一边卸一边说道 “表少爷,我家公子气力有些大,你还要小心一些。” “好。” 很快,祝庆虎和徐载靖站在了场上。 两个人都是一手刀,一手盾,开始缓缓的对峙了起来。 祝庆虎看着徐载靖的步伐,当徐载靖一只脚将抬未抬的时候,祝庆虎凶狠的用刀劈了过去。 当! 祝庆虎手里的刀被徐载靖磕飞了出去,祝庆虎心中惊讶一闪而过,青云在一旁刚要欢呼,却看到祝庆虎迅速的朝徐载靖靠了过去。 在两盾接触的瞬间,祝庆虎拿刀的手朝着徐载靖一递。 徐载靖忽的心中一惊。 散去了力气。 青云在一旁纳闷,自家少爷怎么不和顶他一样,把祝庆虎顶飞。 祝庆虎呼哧呼哧的喘着气,说道:“靖哥儿明白我什么意思了?” 徐载靖道:“刚才如果你手里有袖箭,或者是石灰,那么我就要遭殃了。” “战场之上,诡谲狡诈,别人有的是方法害你,哪怕以命换命人家也是赚的。你不能仗着你力气大就用刀挡刀。可知道了?” “知道了,谢过表哥。” 徐载靖恭敬的躬身行礼。 刚才他本该以盾挡刀,但是他仗着力气大,想要给自家表哥一个小小的震撼,结果被自家表哥进行了一番教育。 徐载靖这些时日对练着青云,都是碾压。前段时间还废了五个汉子,所以他自己都没有察觉,他开始飘了。 加之他马夫师父基本上已经教无可教,也没有上过战阵当过斥候,自然少了些战场杀伐的诡计。 尤其是和郑家的儿郎一番比试,更是让他感觉这武将子弟不过如此。 之前元宵节灯会,要是那帮人备了石灰,二话不说,先上石灰。 徐载靖有很大机会被阴,但是那帮人小看了他,结果被他挨个废了。 而徐载靖以后上了战场,如果还是如此小瞧别人,认为别人都是土鸡瓦狗,最后吃亏甚至殒命的会是他。 “听舅舅说,你箭术不错?” “还可以,表哥。” “好,我瞧瞧。” 祝庆虎在西军也是一都的都头,徐载靖虽然心智成熟,但是古代战场他还是个实打实的菜鸟。 青云把弓箭、弓弦拿了过来。 徐载靖上好弓弦,拉弓瞄准了的箭靶时候祝庆虎突然说道:“我要右侧靶脚。” “崩!” 弓弦响动,羽箭直接钉进了靶子靶脚。 “不错!小五,你记住,记住连珠箭可以调动敌人的盾牌,第一箭攻敌必救,第二箭伤敌或者毙敌。遇到用盾高手,还得袍泽配合” “表哥,你真厉害。” 祝庆虎眸子里一阵晃动,轻声说道:“这都是用人命堆出来的经验。” 孙家的表兄们虽然也见过战阵,但是没有如祝表兄这般死里逃生,自然是少了些战场上的觉悟。 徐载靖和自家表兄请教了很多,过了一天后徐家众人准备启程。 大儿媳谢氏被赋予了管家之权,平梅安梅也被留在了家中,孙氏留下了最为稳重的小竹辅助着谢氏。 带着女使小丹启程前,孙氏三令五申不准出门后,随后众人骑马乘车,朝着汴京几百里外的相州奔丧。 第63章余家和祝家堡【感谢大家的支持!拜谢!再拜!】 古代出行远比现在要麻烦的多。 不仅要准备干粮,饮水也要预备好。 如果路程远了,没有青草绿叶的时候,拉车牲畜的草料也要备好, 好在徐载靖的师父是出惯了远门的,把这些都教给了青云等几个哥姐儿的小厮女使。 祝庆虎看着徐家车上的东西,也在心里暗暗赞了一声齐备。 这次奔丧,孙氏、徐家儿郎都骑着马,女使坐在车里,由小厮赶着马车。 在城内人流密集,车队的速度还有些慢,待出了新曹门,车队的速度快了起来。 天气渐暖,路上行人多了许多。 看到这一行数匹骏马,马匹上骑士穿着贵重的披风,马侧身带着长刀和强弓羽箭,车厢上飘着旗子的的车队,路人纷纷避让路边。 从汴京到相州约有四百里,孙氏一行人没有过分使用马力,每日行七八十里路便找驿站歇息。 第三日下午,一行人走进了路边的驿站院子。 驿站院子里,有一家官眷的车队正在卸着主家用的被褥、茶具等。 驿站的小吏驿卒正在殷勤的帮着搬东西。 日落西山,光线暗了许多。 那家官眷看到进来了如此之多的马匹,还带刀携箭,仆妇们顿时有些慌乱,以为是什么乱兵盗贼。 隐隐有人呼喊着驿站的小吏、驿卒, 还是积年的老管事低声呵斥了几句,仆妇们才慢慢的静了下来。 老管事朝着仆妇们吩咐了几句,垂手来到了徐家一行人前,拱手行礼道: “各位有礼了,我家是汴京余阁老家的,相州知州乃是我家大郎。不知几位如何称呼。” 马儿打着响鼻,徐家一众人下马。 青云朗声道:“这位老管事,我们是勇毅侯徐家的,勿要担忧。” “哦?如此便好,如有能帮得上忙的,还请几位不要客气。” “多谢老管事。” 听完对话,驿站的小吏更加殷勤的来到徐家人前。 下了马,孙氏的脸色不太好,毕竟是养尊处优惯了的,虽然也会打打马球,但是和这等长途骑马还是不同的。 马车上的仆役搬出脸盆、洗脚盆等等用具,去到驿站的伙房前去打水。 徐载靖安抚着自家的骊驹,不过骊驹倒是没有什么疲劳的表现,相反它还有些兴奋,不住的打着响鼻,似乎还没跑够。 走进驿站所在厢房的时候,徐载靖优秀的视力看到了余阁老家的仆妇们都抱着名贵的木盒。 想来里面的东西也不会是什么便宜的东西,其中一个嘴角有一颗瘊子的仆妇还打开看了一眼。 这一幕也被老管事看到了,他看着经过的徐家人,低声的怒斥了几声。 那仆妇斜着眼辩驳着什么,还满是不在意的看向四周,显然是不把这位老管事放在心上的。 不过她转眼就看到了瞅着她的祝庆虎,祝庆虎在军中待了几年,最讨厌这种上下不分,不听号令的行为。 尸山血海里出来的眼神似乎把这婆子剐了一遍,吓得那仆妇一哆嗦。 和余家人没有什么交集,半夜徐载靖起来给自家的马儿添了几把草料,看到徐载靖,祝庆虎笑了笑。 天亮后,徐家人继续启程。 绕过相州州城,到了州城北面。 堪堪在第五日晚上进了祝家堡,祝家堡四周立着两人高的土墙,进村只有一个门洞。 此时在村子里,几位族老正坐在一间房中商议着, “虎哥儿去了这些天,也不知道侯府会派什么人来。”一位老人道。 “许是派端哥儿来,他是嫡长子,也成了家,他来足够了。”另一位族老看着茶盅说道。 “五爷爷、六爷爷,村外来了一支马队!”村中小辈来到屋里说道。 “让青壮们带好刀弩,去墙上看看。” 一群马匹的动静惊的还没入睡的祝家堡平民们一跳,毕竟现在北边对峙着呢。 祝庆虎在门洞喊了几声,里面才打开了门。 众人迎着马队进了村。 徐载靖进了村发现村子里不止是自己姑父一家挂白,村子中间一条宽道上,粗略数了数有六七家都挂着白呢。 徐载靖心中一凛,是了,祝姑父怎么会独自去西军,定是带了自家兄弟子侄的。 发生在边境上的一场血战,一个村子损失了多少好后生。 徐载靖看向自家母亲孙氏大娘子,孙氏面上没有多少惊讶的神色,这种事她听的多了。 祝家的族老媳妇们知道孙氏到来后,纷纷出来迎接,徐载靖也看到他不太熟悉的大姑姑。 面容上和徐明骅有些相像的地方,腮边散着几缕发丝,身上的衣服似乎好几天没换了,满是污渍。 看到孙氏,她面上没有多少悲伤,整个人木木的, “妹妹来了?进屋吧。” 安排好众人,孙氏不在意姑姐身上的味道,和她坐在榻上。 “赶了这么多天路,你快去休息吧。”徐氏说道。 “姐姐,你和我一同睡吧。” “我不困。” “为了我,您也闭闭眼睛可好。”孙氏看着自家姑姐有些红肿的眼睛,看了一眼小丹。 小丹心神领会,出去找了水盆,在伙房里烧了些热水端进了屋里。 孙氏拧干盆里的毛巾,学着自己娘家的亲戚给徐氏擦起了脸,擦的很细致。 又擦了擦徐氏有些脏的双手。 随后,孙氏打散了徐氏的发髻,重新给她梳笼了一番。 最后她给水盆里加了些热水,小丹想要上手,却被孙氏挥手拒绝。 孙氏蹲下身脱下了徐氏的鞋袜,坐在榻上的徐氏看着孙氏道: “家中可好?” 孙氏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明白这大姑姐是哀伤的有些时间错乱了,沉默了一会儿道:“好,一切都好。” “哦。” 擦净了徐氏的双脚,孙氏给她穿上了新的鞋袜。 祝庆虎站在房间外,透过门帘看到了经过,他的眼睛里不再是之前的默然,晶莹的泪滴蓄满了双目。 “以后,虎哥儿还要找媳妇呢。我家儿媳你见过了,感觉如何?” “是个懂礼数的好孩子。” “不知道虎哥儿的媳妇会是什么样的姑娘。” 徐氏没说话,眼神放空不知道想到什么。 祝庆虎退出了屋子,看着屋外自家三位表兄弟。 徐载端拍了拍他的肩膀,平时跳脱的徐载章搂住了自家表兄。 徐载靖则是抬头看着夜空,吸了一下鼻子。 第二日,看到焕然一新的徐氏,祝家族老们心中有数,这徐家不是来糊弄事儿的。 十里八乡和祝家堡有亲的也来到了村中,也知道了京中侯府的大娘子来到了此处。 七日后,祝家的丧事办完,全部都是立的衣冠冢。 徐载靖看着悲痛的村民,深深的理解了兵战凶危这四个字,而他以后若是上了战场,不能够谨小慎微,哭的可能就是自己的家人了。 孙氏离开前和祝家族老商议了一番,徐氏的状态继续留在祝家堡肯定不好,徐家就接回汴京找医师医治一番。 还留下了五百两银钱,直言有了难处去汴京找侯府即可。 带着有些呆滞的徐氏,车队速度自然不能像来时那么快了。 一行人下午的时候进了相州城。 在进城的时候,守城门的官兵自然是重点关照这队人马。 因为现在正在和北辽对峙,定要严查的。 不过看过了侯府的印信,得知马车里还有一位为国捐躯将领的遗孀,官兵也就放行了。 勇毅侯家眷入城的消息也被通知到了相州知州府上。 知州府上,丧妻不过两月的余知州面上没有丝毫的悲伤神色,正在和一个穿着颇为华丽的女子在书房里说话。 “官人,这徐家虽然之前落败,但是现在他们家三郎颇有圣眷,还和宁远侯结了亲,是该拜访一番的。” “娘子说得对,我这就差人递帖子。这几年苦了你了,待咱们回了汴京,你就是我堂堂正正的大娘子了。” “妾身没事,只是苦了两个孩儿。” 当晚知州的帖子就送到了徐家人所在的驿站。 城中驿站条件自然是比城外的要好上许多。 孙氏看着手中的帖子沉吟了一番,决定让自家三个哥儿去。 毕竟祝家堡在知州治下,能够和知州打好关系,知道侯府和祝家堡的关系,一方面知道祝家不是好欺负的,另一方面以后也能多多照顾一些。 第二日,徐载靖兄弟三人还有祝庆虎便来到了余知州家中。 递上拜帖,几人进了府中前厅。 前厅的席面上,还有相州的通判等官员的子弟作陪。 虽说大周朝重文官,但是在勋贵面前还没说到无视的地步。 你轻视勋贵,谁知道他家的哪位姻亲会给你的为官之路上下个绊子。 徐家载靖兄弟几人也是有意给祝家堡拉个靠山,所以宴席上宾主尽欢。 待徐载靖和祝庆虎去更衣回前厅的时候,祝庆虎眼神一闪,给徐载靖抬了抬下巴示意。 徐载靖看去,原来那路边驿站的下午,嘴角上有颗瘊子的婆子。 第65章 赏赐和马球【感谢大家的支持!拜谢!再拜!】 作为开战后战死的第一位营指挥使,还是为了军情主动陷阵阻敌的子爵勋贵,不管是文武官对此都是十分赞赏。 除了赏赐这一营的军士家属大量的银钱,宫中还赏赐祝庆虎汴京中的一座宅子,调任禁军都指挥使,还有一个正八品宣节校尉的散官。 这也是把祝庆虎父子两个人的功劳都赏赐了。 曹家、徐家举荐良将有功,赏赐了不少银钱。 不过两家都把这些银钱散给了阵没军士的家属,此事在汴京居民间口口相传。 那几位和祝庆虎一同杀出重围的军士,都官升三级有了仁勇副尉的散官,能继续当官的也多是在祝庆虎手下。 从先皇时候官位被一撸到底,到如今祝庆虎重新进入禁军,真的像一个轮回。 吴大娘子全程旁观了当今圣上的赏赐。 待宣旨的内官拿着金裸子回宫后,孙氏同两位侯府大娘子继续说着话。 “我这外甥也是个好的,可是要守孝三年,到时年纪大了,还不知姻缘如何。” 吴大娘子也是做熟了姻缘的,道: “妹妹无须担心,这等禁军军官在汴京也是抢手的,年纪大未婚也是因为守孝。” “那过几年还请姐姐多多留意一些。” 这些时日,北辽虽然是蠢蠢欲动,但是始终没有什么太大的动作,毕竟它的东边有数量庞大的大周军团。 北方只能相持着。 而白高国却是有些吃不住了。 虽然一开始拔掉了大周在边境的数个哨所堡垒,还歼灭了一营的大周士卒,可突袭终究是没有打出来。 日复一日的相持让白高国的国内愈发的怨声载道。 而疆域辽阔的大周目前只是小规模的加征了一次赋税。 在徐载靖的感觉中,虽然大周和前世古代的宋有些相似,但是大周灵州的那块养马地让大周精锐骑兵从未从大周军队序列中消失。 更重要的是,不少武将勋贵弟子习文,逐渐成为文官,所以对武官的束缚压制比宋要轻一些。 所以天气变得更热的时候,整个西北方向,大周已经慢慢的开始从防守改为了防守反击。 但是大周还是不能毕其功于一役。 这让整个战争形势越发的明朗起来。 汴京城外的马球会上,遍东京的勋贵都来到了马球场玩乐。 徐载靖则正和自家人帐子里看着场上的马球赛。 迎面吹来的暖风让这个时候特别适合出来游玩。 马球场上奔马轰隆而过,鼓声映衬着颇有些战阵的感觉。 徐载靖在帐子里听着自家嫂嫂从手帕交那里听来的八卦, 说是前两天有汴京的居民看到范家大娘子的娘家人气冲冲的去了余阁老家,几天后余家嫡长女余嫣然就被接回了余阁老膝下。 具体为何很少有人知道,一家人对外直说祖父母思念孙女,不过小余大人的考绩听说被评了个下。 青云和自家公子对视了一眼。 这个时候,一个面容颇为俊秀的小厮来到了勇毅侯府的帐子前,行礼后说道: “大娘子,小人是齐国公府的小厮不为,娘娘请靖哥儿去帐子里玩儿。” “母亲,那儿子去了。” “嗯,去吧。”孙氏说完继续和自己媳妇说着八卦。 跟着不为徐载靖来到齐国公府的帐子里。 国公府的帐子里气氛还是如几年前那般的肃正。 嬷嬷女使们也都是妆容严整,不苟言笑。 徐载靖来到帐子里,躬身行礼道: “郡主娘娘金安。” “来,靖哥儿,来这里坐。” 正在郡主身边端坐的齐衡看到了徐载靖后,悄悄的松了一口气,歇了歇自己挺直的腰背。 “衡哥儿,见了人怎么不叫?” 齐衡迅速挺直了腰背道:“靖哥哥好。” “衡哥儿好。” 徐载靖笑着看了一眼唇红齿白的小美男齐衡,随意的拿起了桌案上的糕饼吃了起来。 “姨姨家的糕饼总是这么好吃。” 平宁郡主没有纠正徐载靖的叫法,只是笑着道:“靖哥儿喜欢吃,散会的时候拿上几盒带回家。” “谢姨姨。”徐载靖笑道。 齐衡目瞪口呆的看着徐载靖,自家母亲见到徐载靖笑的次数比在家可多太多了。 因为平宁郡主名声在外,哪怕是顾廷煜、顾廷烨这样的亲戚在他母亲面前也是有些拘谨的。 他还没怎么见过在自家母亲面前如此放松的同辈。 齐衡自小聪明。 通过自家母亲和贴身嬷嬷的闲话知道,加上他自己的观察他知道了不少东西。 比如大伯家的婶娘,娘家强势,大伯的同房妾室被撵了个干净,他只一个病恹恹堂兄。 自家母亲嫁过来后,齐衡的爹爹也被母亲照葫芦画瓢,没有一个通房妾室。 有了自己后,母亲对待那些有表姐表妹的亲戚,更是防的严严实实。 齐衡他都没怎么见过同龄的表姐表妹。 平宁郡主看到徐载靖也是喜欢的很,喜欢小辈的那种喜欢。 因为很少有后辈在她面前如此放松,她感觉也许这就是缘分,怀上自家衡哥儿和徐载靖就有了缘分。 而她当年宫中无意中当做闲话说的趣闻,被皇后听了去,最后居然真的诞下了皇子。 平宁郡主也受到了皇后的夸奖。 尤其是皇子比之前几个夭折的要康健的多,皇后每次看到自己皇儿,总会想到‘出言献策’的平宁郡主。 “靖哥儿,这些时日可还继续习字?” 徐载靖咽下糕饼道:“回郡主,一直练呢,不过好在有皇后娘娘的好东西,手上茧子没了。” “好孩子,你家中的哥哥可有准备下场试一试的?” “二哥正每日读书,或许明年会去一试。” “嗯,那你呢,准备什么时候下场?” 徐载靖挠了挠头道:“塾师说等一年,大概和二哥一同下场。” “好孩子,衡哥儿,你可看到你靖哥哥了?要向他好好学习才好。” “是,母亲,我会向靖哥哥学习,争取早日下场。” “靖哥儿,前些时日去宫中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说许久未见你了,有时间靖哥儿你也多去宫里走走。” “是,姨姨。过几日就去递牌子,” 平宁郡主看着徐载靖心中思绪万千,这段时间她才知道,皇后借着徐家进献的白叠花绒絮这个事,在宫里揪出了几个人。 只听说皇上发了好大的火。 因为皇后乃是后宫之主,便让皇后处理了,这几个人再也没有出现过。 之后, 皇子越发的康健了。 在平宁郡主看来,徐载靖是有福气在的。 皇后更是一个惜福的人,从来不无缘无故的召徐载靖进宫。 最多也就是说一句让徐载靖有空进宫而已。 “听说靖哥儿和孙大娘子一起去了相州?”平宁郡主问道。 “是,为国捐躯的祝家子爵是我家姑父。” “是个忠烈的,有的人看到那种情况早就撇下士卒自己早早的逃命去了。” “是。姑父家之前也是在禁军之中任职的。” “哦?” 一旁的齐衡面露疑惑, 这时,帐外有马球场的仆役来到了帐子外说了什么。 女官走了进来行礼后道:“郡主娘娘,韩国公家的五郎指了勇毅侯家的牌子。” 第66章 马球场和呼延【拜谢大家的支持!再拜】 平宁郡主微微一笑道:“靖哥儿,有人挑战你们家了,去吧。” “是。” 说完徐载靖起身朝外走去。 一旁的齐衡轻声问道:“母亲,刚才徐家哥哥说的是谁啊?” “他一个正在用命给子孙搏前程的长辈,衡儿,你生在国公府,却是不用如此的搏命的。要感恩先辈的!” “是,儿子明白了,谢母亲指点。”齐衡虽面露疑惑他这个年纪还不懂什么是搏命,但依然表示受教。 徐载靖出了帐子,看到马场上一位衣着华贵,额头上系着蓝色抹额的贵公子正在举着马球杆在球场上遛马而过,颇为意气风发。 马儿的四肢上也裹有蓝色的丝绸,和马儿油光水滑的青黑色皮毛相得益彰。 他身后几个骑士则正在分着蓝色丝绸抹额。 仆役们也在忙着给要上场的马儿的四肢裹上蓝色的绸缎。 徐载靖看去,颇有前世顶级赛事给赛车换轮胎的模样。 徐家帐子里,孙氏正在和自家儿媳谢氏说着那韩国公。 大周开国后,韩国公家曾经有一位彪悍的大娘子,因为皇帝赏赐妾室的事情把自己和一双儿女关进了柴房! 并且宣称这家里进了美女妾室,她就和孩儿自焚。 吓得那位韩国公跪在殿上哀求不要赏赐的妾室。 虽然那位大娘子对自家主君如此严苛,对自家儿子却是松快的很,不介意自家儿子有通房纳妾。 这也让当年嫁女给韩国公的勋贵被他家诳了个跟头: 本以为韩国公家当儿媳妇会被婆婆护着,结果好嘛,严于律夫,宽以律子。 不过后来韩国公家倒也子嗣繁茂,这场上的就是韩国公二房的嫡长子韩程云,家中行五。 平日里喜欢和荣显一起流连勾栏瓦舍,这几日看着说起徐载靖就眼神瑟缩的小弟,这位想给小弟出口气。 同韩程云组队的乃是富安侯家二房的嫡子卫发器,之前他爹和自家兄长争家产,闹得满汴京城皆知。 要不是白高国发兵的事情,他们家免不了被皇帝下旨申斥。 这卫韩二人都是二房的公子,也就是有了话说(一起议论家中长房),一来二去要好的不行。 他们身后还跟着三个伯爵、文官家的儿郎。 徐家指牌子的时候,家中仆役已经把骊驹牵到场边热身了,裹红丝绸了。 顾廷烨也已经骑着马在徐家帐子前溜来溜去,额头上系着代表徐家的大红色镶宝石的抹额,看向那几个亮相的勋贵子弟,眼中满是笑意。 四条马腿上也是裹了红色的绸子。 梁家六郎还小,上不了场。 徐载章正准备起身的时候,不远处郑骁和张家四郎张方领轻催着骏马来到了帐子前,后面还有跟着一个从没见过的贵公子。 “章哥儿,你先休息,我等不敌了你再上场。”郑骁笑着喊道。 孙氏也冲着自家儿子说了句什么,徐载章举了举自己的襻膊,放在了桌上,示意不参加。 青云赶忙从帐子里拿了三条大红色的抹额走了过来。 郑骁和顾廷烨点了一下头,继续道: “靖哥儿,这是靖海侯呼延家五房的十一郎炯哥儿,父亲现位居虎翼水军军都指挥使,他自小长在登州,这两天刚来汴京。比我们大些。” “炯哥儿,我就是一招惜败于他,勇毅侯家五郎徐载靖。这位是宁远侯家二郎,烨哥儿。” “二郎,五郎。”呼延炯似乎不善言辞,只是笑着拱手一礼。 “喂,你们上不上啊,三局两胜都这么墨迹!不然就直接认输吧!”韩程云在不远处喊道。 听到韩程云话语的周边观众们纷纷起哄了起来。 卫发器笑得尤其大,似乎笑的大声就能把对手给击败了一般。 “咚...咚...咚!” 场边的乐师鼓手们也开始奏乐,鼓声浑厚而迟缓,颇有气势。 张方领看着徐载靖道:“指了你家的牌子,我等不好越俎代庖,你来指挥。” 说着话,四人系上了抹额。 徐载靖系好抹额,待仆役将马腿上的丝绸裹好后,看了对手一眼道:“我和烨哥儿殿后,前三后二。走。” “咚咚咚,咚咚咚” 双方进入球场,鼓声和音乐的节奏加速。 营造出了两军对垒前的紧张氛围。 场边帐子里,不时有相好的故交朋友被气氛带动,奋力为场上的几人喝彩欢呼。 线香被点燃了插在香炉中。 韩程云作为挑战者是有直接发球权的,看了一眼对面的布置。 “哐~” 一声锣响,精致圆滑的轻木马球就被韩程云一杆击飞。 韩程云本想着借着自己马头朝向和加速的优势,打徐载靖一个措手不及。 结果马球被击飞后,站位靠后的徐载靖轻拽缰绳,他坐下的骊驹就直接立了起来,瞬间九十度转向,加速朝着马球奔去。 “喝!”“驾!” 骊驹的鼻子里喷出了气! “呼~~哧,呼~~哧。” “呼~哧,呼~哧” “呼哧呼哧” 骊驹从马鼻呼出气的声音,如同一辆正在加速的蒸汽机车,有力且正在加快。 呼吸快了起来,速度也快了起来。 看到徐载靖立马转向,场中一片哗然。 “彩!” “好!” 各家勋贵帐子里的观众,多有发出惊呼的。 刚来汴京,在登州打马球有些无敌的呼延炯眼光一亮。 “驾!” 瞬间,马球场上马蹄翻飞,朝着那马球奔去。 徐载靖比对方早了一个呼吸追到了马球,二话不说侧身将马球传给了顾廷烨。 顾廷烨则是矮身接球,精准的将马球向对手的半场打去。 对方也没有全部投入进攻抢球, 两匹马一同朝着马球落点冲去。 呼延炯早到一步,轻敲马球变了个向,晃过了快马而来的对手,抬头看了一眼,直接一个长传。 中间的张方领接到传球,直接奋力挥杆击球。 啪! 马球快速的朝球门飞去。 马球球门是一块木板下面有个不大不小的洞(参考电视剧)。 但是张方领用的力气有些大,马球堪堪的砸到了球门上的木板,放现在足球场上就是打到了横梁上。 马球被弹飞到了场内不远处。 “唔!” “哎呀!” “高了!” 观众们纷纷叹息。 卫发器大笑着骑马赶了过来 “哈哈哈,四郎你他n...你...你打歪了。” 还没等众人可惜的声音结束, 韩程云在后面大声喊道:“小心!” 原来是骑着强壮的桃花马的郑骁已经拍马赶到,挤开了一旁的卫发器后轻轻挥杆,马球蹭着门洞边钻了进去。 “好!” “补球!” 观众们纷纷叫好了起来。 “哇哦!!!” 郑骁肆意的呼嚎着。 还跑到场边接受观众们的欢呼。 来到英国公帐子前面,听到里面的声音, 他更欢实了, 又遛马和自己的队友击杆庆贺。 “炯哥儿,传的好。”徐载靖大声喊道。 场上,韩程云遛马过来道卫发器不远处, “别顾头不顾腚。” “是,是,云哥儿,我大意了。” 下一轮次,徐载靖发球。 调动了一番韩家队,呼延炯完成了射门。 可惜被人识破,拍马赶到的韩程云把球给挡在了门边。 也是精彩的截球。 “好!” “彩!” “云哥儿漂亮!” “喂,你击球这么慢,是被绮云楼的姑娘们掏空了身子不成?” 卫发器在呼延炯身边大声说道。 呼延炯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轻磕马腹离去。 韩家这边的几人是一起玩习惯了的,虽然徐载靖这边马技球技都不错,奈何配合不太好。 线香燃到一半的时候,场上蓝色旗子立了五根。 代表徐家的红色旗子立了三根。 随着时间推移,看着同伴高超的马技和对马球的理解,徐载靖和其余四人渐渐的心有灵犀。 队形也从一开始的前三后二,变成了一打一。 徐载靖对上的自然是韩程云,虽然比徐载靖大两岁,但是韩程云的力量比不上徐载靖,被对位硬吃。 渐渐的徐家这边占据了上风。 呼延炯更是在场上用了一手类似苏秦背剑的姿势硬断了韩程云给卫发器的传球。 这一手炫技,直接让场边的观众们纷纷叫好。 更有很多文官勋贵家的贵女官眷们打听这个面生的小郎是谁。 线香还剩下五分之一的时候,场上已经是红色旗子立了十一根,蓝色旗子立了五根。 最后场中宣告徐家十二比五,红色方胜一局。 韩程云颇为不满的在抱怨队友。 “云哥儿,不要着急,还有一场呢,咱们定会翻盘。” 青云则是屁颠屁颠的来到马球场边巨大的木牌档前,他已经看出来了,下一局,徐家这边还得赢。 这巨大的木档上面有汴京各家勋贵文官府的名牌,材质各异。 下面的数字代表着各家公子贵女的战绩。 虽是一样大小,但是材质可以定制。 梁家靠制作名牌也小赚了一笔。 算是大周朝的大汴京赛区的马球排位赛。 主意自然是徐载靖出的,当年吴大娘子听到徐载靖的主意,直呼了好几次真好。 立在球场边的男女排位排名,也让不少争强好胜的京中子弟频繁的来到球场。 有的专挑软柿子捏,刷战绩,有的则是挑战强者,只啃硬骨头。 马球场的管事也是聪明的,按照实力给各家排了不同的等级,让刷战绩的露出了真实实力。 有实力出众的马球队看不惯这种刷分的行为,给那些捏软柿子的一个大大的教训。 也是当时汴京的一时笑谈。 这一手先例,很快被从汴京传到了大周朝的四面八方。 据说如今在北辽国的国都,也是有仿照这金明池马球会的排位大档, 北辽国的勋贵们也是乐此不疲,白高国他们在忙着内斗,还没传到。 走下球场的五人,有小厮赶忙过来牵马。 徐载章则是走出了帐子,在几个人的肩膀上高兴的拍了好几下。 呼延炯也是高兴的很,他在登州总是虐菜,虐人虐的他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 来到这汴京遇到这些高手,才是真的快活起来。 忽有所感,他侧头看向了徐家的帐子, 朦胧的轻纱后一个身影正在孙氏大娘子的身旁欢呼雀跃。 第67章马球场第二和海家一二事【感谢大家支持!拜谢!再拜!】 徐载靖正听着顾廷烨说他刚才在球场上有多么厉害, 转头间眼角察觉到了呼延炯的视线方向,竟是在盯着自家。 察觉到徐载靖的目光,呼延炯知道自己刚才有些失礼了,他刚才直勾勾的盯着别人家的帐子。 徐载靖装作不在意的回头继续听顾廷烨的话语。 其他人再次上马,准备下一场。 徐载靖也骑上了骊驹,回头看到了自家帐后的姐姐安梅的身影,看姿势就知道正在叽叽喳喳的和自家母亲说着什么。 他眼珠一转,想到了个好(坏)主意。 韩程云那边换下了那位文官的子弟,换上了锦乡侯马家的一位哥儿。 再次上场后,还是一对一的全场盯防,越打越顺的徐载靖五人,这一局直接碾压。 线香还有一半的时候,红蓝对比已经是八比一了。 八个球里,呼延炯自己就进了五个。 四个是徐载靖传给他的。 另外三个是郑骁进的,张方领给他传了两个。 那边韩程云队里的沉默和对面欢呼的五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可惜马球没有投降的说法,五人只能继续硬着头皮继续打。 又进了一球的呼延炯经过卫发器身边的时候,上下扫视了他一眼,道: “就这?” “你!你别....” 说完不听卫发器说话,直接驱马离开了。 卫发器被憋的脸都有些红了,他居然被登州来的乡巴佬嘲讽。 想要使绊子的他看到了一旁对他虎视眈眈的张方领,瞬间蔫儿了下去。 最后线香燃尽前,在观众们的惊呼中,以徐载靖一个超远距离的挥杆进球结束。 马球场边韩国公附近交好的人家也没了欢呼声。 青云忙着在大木档下面看着自家名牌下多了一颗代表胜利的金质三角星。 徐载靖五人下了场马儿被各自家的仆人牵走打理。 五人一边各自解开臂膀上的襻膊,一边欢快的交谈着。 张方领称赞着呼延炯的球技,顾廷烨则是高兴的拉着郑骁说话。 徐家帐子里被女使指挥仆役立了一个风雪寒江独钓的屏风,将帐子隔成了两间。 一边是男宾,一边是女宾。 刚才上场的五人被徐载章拉着进了帐子。 六人落座,慢慢胖起来的小侍女青草询问了各自喜欢喝的,便去后面准备而来。 马球场上,已经有另外两家子弟系着颜色不同的抹额,准备上场对打一番。 吃着桌上的瓜果,好奇的顾廷烨道: “炯大哥,登州是不是有海啊?海大吗?” 呼延炯道:“大,一望无际,刮起风来能吹起丈高的浪。” “我还没见过大海呢。” “烨哥儿有机会去登州的话,我带你去看海。” “那好,说定了哈。” 徐载靖这是对大周的海军有些好奇,还未发问,青草就端着饮品走了过来。 按照各自点的饮品摆好,徐载靖笑着看了自家小侍女一眼,眼中满是赞赏。 随后他发问到:“炯大哥,现在水军用什么作战?巨弩还是投石机?” 呼延炯道:“我大周水军无敌,战船上多有拍杆,巨弩也有。有从泉州调来的水军军官说,南方海盗的船上有用火器的。” 徐载靖一呆,心中大呼我擦,合着什么都用是吧。 一旁的张方领喝了一口饮料道:“十一郎,那些海盗火器用什么制成的?” “多是竹子,还有铜制的。” 徐载靖关心的问道:“威力如何?” 呼延炯不屑一笑道:“破不了咱们大周的铁甲,听同僚说,多作信号用。” 徐载靖心中石头落下。 几人说着话,茶盏满透了几次后,马球场中已经换了一波人,两队汴京中的贵女马球队上了场。 一时间这帮未婚的男女少年们喊了起来。 两队十位姑娘,都有文官家的女儿和驸马家勋贵家的姑娘。 开始后场上衣袂翻飞,娇喝不断,引得呼延炯几人笑了起来, 还对场上十位姑娘的技术进行了点评。 呼延炯没说几句,忽的听到旁边女宾一声娇哼,哼的他止住了话头,装作口渴又偷瞄了一眼屏风。 最终还是驸马家的姑娘赢了球赛,有小厮赶忙去大木档下更新战绩。 五位姑娘也围着球场绕了一圈,迎来了小姑娘们挥舞的手绢。 姐姐妹妹的叫声不停。 尤其是英国公府帐子里的五姑娘跳的格外欢实,看向马球场的目光里满是向往。 未时(下午三点左右) 开始有距离金明池较远的人家开始离开马球场。 不远处,大木档上有球场的仆役将各家名牌摘了下来,递给前来取牌子的各家小厮。 张方领、呼延炯几人也起身告辞。 在呼延炯准备上马离开的时候,收到了一位驸马家儿郎的帖子,直言若有时间可以登门拜访。 郑骁在一旁偷笑着说道:“这位卢驸马家可是有六朵金花待嫁呢。” 顾廷烨的眼睛都瞪大了,这么多! 呼延炯拿着帖子,明白意思的他脸有些红,努力的控制自己不往徐家的帐子里看,说道:“一定一定。” 各家从几个出口各自离去。 看着几人走远了,孙氏和自家儿女也上了马车。 马车上孙氏掀开车帘道:“靖哥儿来车里。” “是,母亲。” 车内,孙氏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点着徐载靖的脑袋说道: “今天在球场上干什么呢?老是给那个呼延家的哥儿喂球,你二姐都要把我耳朵给唠叨出茧子来了。” 徐载靖刚想说什么,孙氏继续道: “你上场耍威风,你二哥就没机会上场了!下次你给我低调点,让你二哥先上,晓得了没?” 徐载靖眼珠转了转道:“哦......” “还有,这些时日你就在家里给我安心读书!” “是,母亲。” 回到家中徐载靖遵循自家母亲的吩咐,开始闭门读书,听说此事的顾廷煜还送来了几本他用过的经义书籍,上面都有他用蝇头小字写的备注。 徐载靖虽然读书,但是还会学半个时辰就出门在太阳底下活动两刻钟。 虽然现在他的视力很好,但是也要保护好,万一会近视呢。 读书期间,汴京中最热闹的事就是海家的嫡出大姑娘出嫁了。 还是徐载靖去自家大姐院里玩的时候,听二姐安梅说的。 徐载靖有关于海家的记忆, 海家祖籍江宁,书香门第,世代簪缨,清流世家。 海家主脉大房历来有儿媳年到四十无后方可纳妾的家规。 而娶了海家姑娘的亲家也要遵守,出嫁的海家女儿年到四十无后,女婿方可纳妾。 将女儿视作珍宝的人家都想嫁到海家,天然没有妾室通房的问题。 可又怕娶海家的女儿,毕竟男子不能纳妾。 其实这多想了,海家女儿不愁嫁,海家女儿身后代表的朝廷势力能让所有读书人成为好男人。 海家旁系支脉的家规还有些松动,但是海家大房主脉是严格遵守家规的。 什么?你说坏了这规矩?那么海家从来不惹事,也不怕事,瞧瞧这满朝紫衣,阁老相公,五成和海家有关系。 还有或师生、同年、世交等官员,还有接受过海家书塾无偿赠书解惑衣食的官员。 而海家姑娘历来都是有教养的很,侍奉公婆、持家理事,无不精通。 定不会让婆家说出一句不好来。 “二姐,这位海家姑娘叫什么名字?” 徐载靖问道。 还没等徐安梅回答,孙氏身边的女使小竹快步走了过来。 “哥儿,姐儿,去主母院里吧,大娘子有重要事情要吩咐。” 第71章潘白合作和送瓜谢恩【拜谢读者们的支持!再拜!】 宫中送来了九个硕大的墨玉西瓜。 其中两个西瓜是用木桶盛着冰水镇着过来的,可以直接吃,凉甜可口。 剩下的则是放在框里抬来的。 前来送礼的是皇后宫里的女官,并未多做停留,只说让孙氏忙着家里事。 且悄声和孙氏说,勿要太过看待赏赐,该吃就吃。 孙氏心思流转,自然是懂了皇后的意思。 孙氏出去迎接的时候,正堂里的气氛也并未冷掉。 吴大娘子能说会道精明强干,白氏也是两浙路首屈一指的富户出身,和潘大娘子自然是少不了话题聊。 潘家是往东,白家多是向南,海运生意没有冲突,两人聊着聊着居然还聊出合作的项目了。 自然是都高兴的很。 而和自家婆母作陪谢氏,听着两位大娘子说的生意数额,被惊得瞠目结舌。 呆萌的模样引得三位大娘子一番笑闹。 孙氏回来的时候,听着正堂里欢快的笑声,心中很是高兴。 她身后的女使端着托盘,里面的西瓜是红色的瓤,墨绿的皮,看着就又沙又甜,用精致的白瓷青花大碟装着,赏心悦目。 女使们放下大碟,瓜果的清香扑鼻而来。 “姐姐,妹妹,这是宫里送来的墨玉西瓜,说是长在西边,挑了少籽的细细培育了几代,很是可口。”孙氏道。 白氏拿起一片西瓜道:“当真好看,姐姐,让家中的哥姐儿也来尝尝吧。” 潘大娘子听到此话,也是微笑以对。 “去,把他们几个叫来吃瓜。” 不一会儿,平梅、安梅、徐载章、徐载靖、四人便来到了堂上。 和几位大娘子行礼问安后,便纷纷落座。 潘大娘子看着平梅,眼中满是喜欢,看着白氏道:“听说大姐定了你家大郎?” 白氏高兴的点了点头。 “真是个好姑娘,来,让我看看。” 平梅落落大方的走到潘大娘子身前行了一礼。 潘大娘子拉着平梅的手,上下打量道: “都说我们登州的姑娘个子高,我当年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没平姐儿的个子。好姑娘,咱们武将家就是要这样。” “谢大娘子,大娘子谬赞了。” 说着,潘大娘子无比丝滑的蜕下了手腕上的一只镯子,套在了平梅的手腕上。 “勿要推辞,算是我的一番心意。这是你家安梅吧?来,姑娘,我老婆子年纪大了,近了让我瞧瞧。” 安梅自然是不知道这一屋子的大娘子在商议什么。 看了一眼自家母亲和相熟的两个姨姨,快走了几步,来到潘大娘子身前。 潘大娘子握着徐安梅的手,细细看去,只见这姑娘肤色如玉,眼神清澈,眸眼带笑,发如鸦羽,规整轻薄的衣服下,体格也不是瘦弱的。 “哎哟,我说妹妹,你真是生的好女儿啊。” 说着话,潘大娘子看出,徐安梅个子虽然比不上姐姐,但是腿却是长的,浑身的青春和活力,是个好孩子。 性格看得出有些跳脱,但是和他那儿子,倒也相配。 说着,潘大娘子从手腕上又蜕下一支镯子,顺滑的戴在了安梅的手上。 “好孩子,真是好孩子。” 白氏看着还不知道什么事儿的安梅,和吴大娘子相视一笑。 又认了认徐载章和徐载靖,潘大娘子对这两个儿郎也是满意的,看这兄弟二人载章和安梅性格有些相似,反而最小的载靖气度更沉稳一些。 “听说两个哥儿明年就要下场了?哎,真是好,我那炯哥儿,过了县试后,往上考却是上不去了。” 孙氏道:“我那端哥儿也是一样,卡在了府试。就是不知道这两个如何了。” ... 宾客尽欢,潘大娘子在午后坐上了回家的马车。 车上有徐家补充的冰块,倒也不是很热。 还有一个挺大的墨玉西瓜被女使捧着。 她摩挲着手中的碧玉串珠,心中思量。 宫中赏赐怎么会如此巧合,卡在她去徐家的时候送过来。 明显是宫中皇后的表示,这可不是一般勋贵能有的,算是皇后给徐家长脸面。 白氏也是以孙大娘子姐妹的身份出面的,也是撑腰。 “倒也不错,没外人说的那般落败。” 回到靖海侯府五房的院子,有女使和潘大娘子汇报了自家儿子在马球场的战绩,连输两场后场边观赛,现在已经在府里了。 “没出息的。” 潘大娘子在心中暗骂自己儿子。 他也知道徐家还有一位章哥儿没有定亲,安梅的婚事定是要在哥哥后面的。 潘大娘子之前回绝其他提亲的理由是真的,她不着急,还要多看一下自己小儿子,所以婚事往后拖几年倒也没事。 这次对徐安梅她也是满意得很,两家基本上算是定下了。 只是不知道这位章哥儿会有什么姻缘。 “去,把即将返回登州的管事叫来,我有事要吩咐。”潘大娘子道,刚才在徐家和扬州白家的买卖,还是可以一做的。 这次,呼延炯学乖了。 来自家母亲的院子,没有直接开口问,而是先和母亲嘘寒问暖。 倒也有长进。 放下茶盅,看着一旁殷勤扇着扇子的呼延炯道:“看过了,小姑娘很好。” 呼延炯面上一喜。 “他上面还有一个哥哥,亲事没有着落,你还要等上几年。” “无碍的无碍的。” 意气风发,第二日在马球场上大杀四方的呼延炯暂时不说。 晚上,徐安梅被孙氏叫到了身前。 “你可知呼延家的大娘子来是为了何事?” “娘,不是来找你品茶的吗?” “品什么茶,人家是来相看的。” 徐安梅刚才还是有些漫不经心,听到‘相看’二字后神色一呆,眼中有些慌乱的问到: “相看?谁啊?二哥?” “你啊。” “二哥还没定亲事呢,哪轮得到我。”徐安梅有些不快的道。 “潘大娘子是炯哥儿的母亲。”孙氏斜眼看着徐安梅,一把拿捏自家女儿的神情。 “那母亲拿主意便是,女儿听母亲的。”徐安梅有些羞臊的说道。 孙氏点了点徐安梅的脑袋。 小机灵鬼。 第二日, 清晨, 趁着太阳还没出来,天气还算清凉。 徐载靖骑着马儿,青云跟在他身后,两人跟着孙氏的车驾,送了四个宫里赏赐的西瓜去孙家孝敬徐载靖的姥姥姥爷,舅舅舅妈们。 随着几位表哥的年纪渐长,表哥们也纷纷结婚,姻亲多是京中武官。 靠着徐家向好的关系,给儿郎们相看姑娘的时候,地位上能够多向上攀一攀。 哪怕是孙家庶出的女儿,也能嫁个军官。 叮嘱了几个表哥把西瓜子多多留做种子,徐载靖便跟着车驾继续骑马前往宫中。 来到皇宫侧门,和守门的宫人说明了来意,很快就有皇后宫里的女官来门口领着孙氏还有徐载靖朝着皇后所在的地方走去。 第75章颇似王若弗和有孕【拜谢读者支持!再拜!】 出了呼延老夫人的院子。 潘大娘子快步的走回了五房所在的院落。 她颇有王若弗样子的深吸了一口气。 刚才的这一番遭遇,和王若弗‘干翻’林噙霜的爽度有的一拼。 她满脸的得色,扶着贴身妈妈的手臂道: “我这嫁到呼延家几十年了,就是今日最扬眉吐气,好好好,给我热一壶羊羔酒来,让我高乐高乐。” 贴身的妈妈也是面露笑容道: “大娘子,如此看来咱们炯哥儿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还没进门儿呢,就让你出了这么大口恶气。” “说的是,说的是,过几日备上一份厚礼,我要狠狠地去徐家,狠狠的看看我那未来的儿媳妇。” 呼延炯得了自家母亲的吩咐,居然是奉命去徐家,这让他高兴的不行。 坐下的马儿也感受到了自家主人的心情,在傍晚清凉的夜风里轻快的慢跑着。 街道两旁满是烛火,道路倒也不是很黑。 来到徐家大门外,却是吃了个闭门羹。 不论谁家的都被挡在了门外。 有徐家的管事在门口态度恭敬的赔着礼,只说还未接到宫里的旨意,现在不便待客。 这也让呼延炯有些失落,本以为今晚还有点可能见到安梅呢。 其他人家在诸如齐家、梁家、孙家等派来的仆役也都没能进门。 只能回府如实相告。 宫中,听到皇城司禀告的情况,皇帝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是个忠贞的。” 今日在皇后殿里的事情,除了太医、徐家母子,几个人宫人外没有多少人知道。 在关于徐家的皇城司密报上翻看着,皇帝看到了一条‘徐府农家邓氏,培育域外新粮曰玉米’的信息后,皇帝点了点手指,拿起这条密报交给了贴身的大内官。 “是,陛下。” 第二天, 宫里派了一位前来宣旨送诰命正服的小内官,宣旨完后和孙氏密语了一番。 孙氏心中有数了,将徐载靖叫到了主母院子,母子二人一番商量明白了皇家的意思。 宫中的事情,两人没有告诉徐家其他人,这也是一种保护。 那么以后对外的口径就是因为新粮的事情受赏的,盖下皇子遭遇的事情。 第三天的时候,徐载靖接待了前来询问的呼延炯,按照统一好的说法和呼延炯说了一番。 “我家在京东东路也有不少田地,到时要和靖哥儿你借些种子了。” 徐载靖面色一滞,什么叫和我借些种子,省什么话呢。 “到时你派家中积年的农人来就可以,我让邓伯和他们说一下。玉米种子自然是没问题的。” “那我就在此谢过靖哥儿了。还有,明日母亲要来徐家拜访,还烦请靖哥儿转告给孙大娘子。” “好。” 接到消息的汴京勋贵,多多少少的都对徐家表示了一番,也都前来讨要了这个所谓的新粮种子。 不过种下的玉米还未收获,要等到秋天的时候才行。 这日,潘大娘子带着厚厚的礼物来到了徐家,有一盒南珠,一对儿精美的象牙,六支精美的犀牛角,还有北边苦寒之地的皮草,做工精细的几件首饰。 当然最多的是各地来的精美绫罗绸缎。 看到礼品数量的孙氏赶忙拒绝,但是被潘大娘子硬生生的搬进了主母院子。 潘大娘子说道:“这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长辈给平梅、安梅的迟来的生辰礼物。” 孙氏见潘氏态度如此坚决,不收就要弄得不愉快了,只能收进府里。 叫姐妹俩出来和潘大娘子聊着天,聊着聊着,潘大娘子又送了两支珠钗出去。 最后孙氏赶忙让姐妹俩回自己院,对潘氏说道:“姐姐,如果你还这样,下次我可不敢让你登门了。” 这才刹住了潘氏的动作。 看着孙氏,潘大娘子叹了一口气道:“是我有些孟浪了,妹妹切勿责怪。” 孙氏道:“怎么会,您这也是疼爱后辈,但是这礼物实在是太贵重了。” “你家受赏这个事,这么多年了,总算是让我在婆家里扬眉吐气了一番!这安梅啊,真好。妹妹你更好。” 孙氏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随后潘大娘子怅然的叹了口气。 “对了,你家章哥儿的亲事可有了着落?” “待他明年再说吧。毕竟还要参加科举。” “平梅的事,是今年?” “是,待顾家大郎参加完秋闱,不管结果如何,两个孩子先把家成了。” “到时,我定备上一份大大的贺礼。” ... 徐载靖将皇后赐予的令牌放到了安全的地方,并没有随身携带,毕竟太过贵重。 迎着夏天的烈日,徐载靖来到了马厩当中。 马厩里除了草料的味道,还有马粪的臭味。 两头猎犬看到徐载靖过来,高兴的甩着尾巴。 这几年在徐家不用风餐露宿,徐载靖师父的身材微微发福了一些。 “怎么这个时候来了?”马夫一边查看着马厩的屋顶,一边问到。 “师父,听府中管事说,东昌侯府的二姑娘,定下了安国公家的嫡四子,做了继室,两个月后成婚。”徐载靖和青云相互看了一眼。 马夫动作都没有停滞一下道:“这件事,还要你亲自来告诉我?我和那位姑娘的缘分早就尽了。” 说完马夫转过头看着徐载靖道:“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里喂蚊子了。” “是,师父。” “还有,你父亲升任禁军将领,四品将军了,你在外也要低调些。” “是,师父,我现在去书塾了。” “嗯,去吧。” 等徐载靖走远,马夫给猎犬挠着脑袋道:“不嫁难道等我这个残废吗?嫁了好,嫁了好。” 走远的徐载靖问青云:“你信我师父就这么放下吗?” “信。” 看徐载靖的神情,青云道:“我现在是殷家这支唯一的血脉了。” 徐载靖微微一停道: “我知道了。” ‘得尽快给你找个媳妇’徐载靖心中暗想。 走到外院,两人看到一架马车进了二门,孙氏正满脸喜色的簇拥着一位老妇人朝院儿里走去。 看到被借去主母院儿,侍奉在孙氏身边,正在领着车夫停车的青草,徐载靖招了招手。 青草快跑了几步来到徐载靖身前,蹲了一礼道:“公子,有何吩咐。” “这是谁家的马车。” “回公子,是贺家的,听小竹姐姐说,他们家是太医院正。许久之前这位夫人之前还给大娘子诊过脉呢。” “是母亲身体有恙?” “不是,说是来咱家拜访的。” 徐载靖心中一动,太医院正,姓贺,莫非就是那位医科圣手·包生儿子·妾室通房庶子庶女毁灭者·盛老夫人闺蜜·贺老夫人? 她来府上干嘛?难道是为了大哥和大嫂? 难道我快要有侄儿了? 想着这些,徐载靖去了学堂。 ... 夜里 扬州, 通判府盛家,在昏暗的别院里, 烛光下, 小蝶和小桃两个人正在拿着扇子扇风。 算作七岁的明兰正在母亲卫恕意的教导下投壶。 小蝶在一旁一边扇着扇子,一边道:“小娘,六姑娘真厉害,这么小都能和你打个平手。” 卫恕意笑着摇头道:“要是她学文和学女工也这般厉害就好,呕” 接过小蝶递过来的水碗漱了漱口,卫恕意已经干呕的好几次,她算了算和自家主君的日子,卫恕意心中有了数。 “小娘,这是有了?”小蝶面露喜色的问到。 卫恕意点了点头。 “可惜主君因为政绩太好被召到汴京了,不然知道这个消息,定然会高兴的。” “是啊,他定然是高兴的,可是有人就不高兴了。” 第76章贺家和吏部嘉奖【拜谢书友们的支持!再拜!】 同样是夜里。 汴京的勇毅侯府,徐载靖从书塾回家的时候,贺老夫人已经离开了。 他被自家母亲叫了过去。 烛光下,孙氏用扇子给徐载靖扇着风,看了他一眼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房间里女使婆子都在门外。 徐载端、载章等都没在屋里,徐载靖做的事情,还是让孩子们不知道的好,不然恃宠而骄,反而招祸。 孙氏低声道: “五郎,可知贺老夫人为什么来咱们府上?” “母亲,我知道,是为了大哥大嫂吧。” “不是,你大哥年纪不大,你大嫂什么时候怀上都可以,老夫人来是为了谢谢我们。” “为什么?” “太医。” “那是,贺老夫人的儿子?” “贺老夫人在我和你爹婚后,受了你姑奶奶的托来给我看过,之后就是下蛋一般有了你们。” 孙氏笑着说道。 “盛家的姑奶奶?” “你还有几个姑奶奶?如今机缘巧合,居然救了他儿子一命,老夫人自然是要来府上感谢一番了。” “那,贺太医怎么敢告诉他母亲,这样不就危险了吗?” “这位老夫人行事周密,守口如瓶,这么多年了,你知道贺家老爷如今有几个庶子庶女吗?” 徐载靖装傻的问道:“两个?” 孙氏摇了摇头道:“一个都没有,但是贺老爷年少时可是出了名的风流。” 徐载靖心中暗道:下毒呗,就是不懂医理的秦二姑娘,不照样祸害了顾偃开和顾廷煜吗? 医理,谁能比得上精通医理的贺老夫人。 “母亲的意思是?贺老夫人......” “知道就好。”孙氏看着正在思考的儿子,眼中很是满意。 徐载靖眼神很好,今日远远的看了一眼贺老夫人,是一位皮肤白皙富态且很爱笑的老妇人。 丝毫看不出这是一位手底下有人命的狠人。 贺老夫人这大半辈子真的贯彻了谁让我有一点不舒坦,我就让她没一点舒坦,将一切隐患消除在萌芽状态。 颇有种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的狠厉。 那贺老夫人自己动手了吗? 不需要,只消无意中露几个害人的方子给家中的妾室,让她们内斗就好,死了一个,凶手也难逃一死。 正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什么?不争?贺老夫人这位主母说你争了,你就争了。 贺老夫人来拜访不仅带来了谢意,还送给孙氏一本小册子,里面都是如何调理身体的方子。 人教人总是比不上事教人。 孙氏也希望自己的孩子们多看多想,省的以后吃了大亏。 第二天 夏日天色亮的早, 戚省来到正在练枪的顾偃开身边, “侯爷,梅家姑娘的父亲殁了。母女二人将剩下的银钱送到了外院。” 顾偃开停了下来,走到武器架边上,将长枪竖着插了进去。 他低着头,拿手绢擦着手,十几个呼吸后道: “找个院儿,安置了吧。” “是,侯爷。还有勇毅侯府徐家升了天武军的都指挥使,大娘子说咱家要去庆贺一番。” “听大娘子的便是。” 说着话主仆二人走远,在院子长廊的拐角处,顾廷煜手里拿着一柄没有开刃的长剑慢慢的走了出来。 他本要来此地舞剑健身的,谁知道听到了这一段对话。 他身边跟着小厮有庆,有庆看着自家大公子亮的吓人的眼睛,不敢直视。 “哼!又是害人的把戏。” 说完,顾廷煜自顾自的来到庭院里,轻缓的舞着剑,剑身四平八稳,再也不是小时候拿木剑都抖的不行的样子了。 日子飞快。 天气有些转凉的时候,徐明骅从西军前线奉命回京。 一路上风尘仆仆,带回了不少的代州徐家子弟,和孙家的亲戚。 早有亲兵告知了徐家,这日,阖府都在大门处迎接。 徐明骅在曲园街侯府大门口下了马。 孙氏眼中含泪的看着自家主君。 战事一起,不长的日子,孙氏真是度日如年。 徐明骅看着大门口的家人们,眼中满是笑意。 徐明骅走过来,家人纷纷问好叫人。 “父亲一路辛苦了。” “爹爹,女儿好想你。” “父亲。” 徐明骅摸了摸个子又长了的徐载章、靖,看了看自家大儿子后牵着孙氏的手进了院子。 府中一番庆祝自不必说。 晚上散了席, 主母院子的榻上,孙氏和自家夫君细细的说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尤其是在宫里的事,是不必瞒着徐明骅的。 听自家夫人说完,徐明骅道: “我还好奇呢,凭着战功曹家大兄比我还要多些,怎的就我来了汴京,原来是我家的贤内助给了我助力。” 孙氏满是后怕的说道: “是你儿子,不是我。真是祸福相依,当是皇子真出了什么事,咱们家牵连到一点,就是了不得的灾殃。” 徐明骅安抚着自家大娘子,心中暗道,是啊,祸福相依。 想了一会儿徐明骅继续道: “出了这等事,五郎如今说来也算是简在帝心了。官位、赏赐还有以后家中儿郎们的仕途,说不准也会托他们弟弟的福。” “皇后的孩子还是太少了些。”孙氏有些感叹的说道。 “如今皇后年纪太大了。对了,这次我去衙司,那些上官们对我的态度变了。这帮人精们,对你好真的是让你如沐春风,夸人都夸到你的骨头缝里。” “怎么夸你了?” “太过了太过了,我都说不出口。听衙司的人说因这次战事扬州加征的赋税征的又好又快,吏部嘉奖,紘哥儿这几日将进京受赏。” “到时,咱们府上设宴,都是武官,要不要给盛家帖子?” “给,来不来是他的事,给不给就是我们的事了。” 第二日的时候府上看门的小厮就收到了不少的帖子和贺礼,捎带的赏钱自然也是比平日里多了许多。 帖子贺礼多是勋贵武将家的,目的自然也是交好这位新上任的军方高官。 文官家的很少,只有徐载靖姨妈家的那位,还有积英巷盛家的。 勇毅候徐明骅接手了天武军之后,徐家发了帖子,请那些送帖子和贺礼的人家来徐家高乐一番。 徐家大门口的街道和院子里,再一次车马云集,来的人比当时徐载端大婚的时候还要多一些。 毕竟徐明骅的地位今时不同往日。 顾廷煜三兄妹跟在自家父母身后,顾偃开和徐明骅寒暄的时候,顾廷烨看到了正跟在孙氏身后,学习高门大规模宴会如何操办安排的未来嫂嫂徐平梅。 顾廷烨调皮的挤了挤自家大哥,随后感觉到了一道目光,原来是徐载靖正在看他。 顾廷煜自然也是看到了孙氏身后那位贵女。 许久未见,徐平梅穿着银白色的绫罗秋衫,额头上妆点了一枚红色的梅花样的花钿,乌黑的发髻,显得她面容柔美容颜如花。 美的顾廷煜心中一颤。 平梅看了一眼顾侯身后的兄弟二人,小二顾廷烨正满眼机灵的笑看着自己。 抬了一眼,平梅看到了那个身量高了些的顾廷煜,他容貌结合了秦大姑娘和顾偃开的优点,容颜俊秀,肤色变白皙了,但是眉毛和眼神却让他有些凌厉的气质。 只一眼,平梅便低下头去。 顾廷煜也不好盯着平梅看,寒暄完,顾家人便分了男女宾进了院子。 席面还未开始,年轻的儿郎们正在院子里说着话,年纪小的嬉笑打闹,年纪大些的说些朝堂科举之事。 顾廷烨进了院子,一眼就看到了一个身影,正是几年前在齐国公府和他有些龃龉的令国公吕家大房的儿郎。 如今,令国公家在汴京的名声越发的不堪了。 但攀附权贵的本能依然没有丢失,此次来赴宴也是加强一下联系,希望能给家族中的子弟谋个差事。 皇子如今健壮成长,令国公府自然是不会去攀附兖王,而是攀附与国舅曹家关系不错的徐家。 那位令国公府的儿郎坏,但是也只敢对比他身份低的,遇到如今刚刚从北方建功归来的顾家,他收敛起了自己的爪牙,成了一只可以逗弄的猫儿。 知道顾廷烨投壶玩得好,招呼着其他勋贵子弟,吹捧着顾廷烨的技术,直言自己当年也是顾廷烨的手下败将。 顾廷烨年纪小,被吹捧的飘飘然了。 侯府大门口, 刚刚被吏部嘉奖的盛紘下了马车。 看着路边的‘宝马、豪车’盛紘眼神中没什么轻视的神色,理了理自己的仪容,笑着走进了徐府大门。 第77章相谈甚欢、有礼和冲突【拜谢读者们的支持!再拜!】 “为世兄高升贺。”盛紘笑着走近徐明骅。 “多谢表弟!姑母最近身体可好?”徐明骅问道。 “母亲身体康健,多谢世兄挂念。” “好好好,里面请,里面请。” 盛紘和徐家几个子侄点了点头,在仆役的引导下了来到了男宾院。 进了院子,盛紘放眼望去,多是武官。 众人看到盛紘的一身文官的休闲装束,微微一愣,盛紘倒是没有以文官自居高人一等瞧不起人,而是和同僚一般的拱手示意。 人群中的忠勤伯爵府爵爷袁秉开转头看去,面带笑容的走了过来。 “盛大人?” 盛紘眼中急转,找出了和这位勋贵对应的信息:“袁爵爷?” “之前一面之缘,没想到再次相见,恭喜盛大人获吏部嘉奖,此次磨堪,进京指日可待。” “伯爷过奖,过奖。” 其他勋贵们听到此话,也知道这位是仕途正旺的文官,自然纷纷拱手行礼。 说着话,袁秉开朝不远处招了招手,两个青年走了过来。 “这是我家大郎袁文纯。” “见过盛大人。” “这是我家二郎,袁文绍。” “见过盛大人。” “好,当日是二郎同伯爷一起来的徐家吧。” “盛大人好记性啊。” 有徐家的管事宣布可以入席,院子里的勋贵武官们被好好的安排到了各自的桌子上。 女使管事看到盛紘与袁伯爷聊得好,自然是将几人安排在了一起。 盛紘为官多年,早已是圆滑无比,在桌上和几位武官聊了几句,更是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这让经历过被文官看不顺眼的几位武官颇为受用,桌上推杯换盏,很是和谐。 作为男女主人,徐明骅带着儿子,孙氏带着女儿,去给男女宾客们敬酒感谢。 敬酒的时候, 徐载靖看着盛大人和袁伯爷聊得甚是高兴, 听着似乎是要在结束后继续去樊楼探讨一下官场文化以及苦难生活。 毕竟一个小时候被妾室虐待,一个小时候家道中落, 都是吃了苦的。 .. 孙氏在女宾这边,端着果汁饮子和赴宴的女宾们说说笑笑。 子爵谢家大娘子也是隔了许久再次看到了自家女儿。 看着谢二姑娘还是如在娘家那般喜欢笑,眼神中也没有什么郁郁的神色, 问了谢家陪嫁来的女使,听说了孙氏也没有给载端房里塞人,婆媳关系融洽,她的心放了下来。 底下还特地去吴大娘子的桌上敬了一杯果酒,把吴大娘子一顿夸。 另一边, 呼延家的四位大娘子和汝阳侯的大娘子们坐在了一个桌上,毕竟是有姻亲关系的。 之前借着靖海侯老夫人的势,她们(包家的媳妇)是习惯了说三四五房的风凉话的,不过此次显然是接到了叮嘱。 毕竟徐明骅如今是呼延老夫人的娘家侄儿、包家主君的顶头上司,得罪了潘大娘子谁知道会不会被穿小鞋。 这几位大娘子想的清楚, 要是徐家是个和富昌候荣家一般没根基的幸进之家也就算了,这种门户没什么子弟撑着富贵。 如天武军这样的上四军,其辖下一军的指挥使是没那么容易换。 但是! 徐家不是啊! 不管是老家代州还是汴京孙家、祝家、曹家、已经结亲的谢家、更有即将结亲的顾家,多的是子弟想要入军的。 外面还有勋贵子弟想要攀附拉关系的。 你们干不了,徐家有的是人。 所以看到走过来的孙氏,呼延家、包家的众位大娘子纷纷起身,脸上满是笑容。 孙氏自然不会厚此薄彼出言讥讽什么,毕竟没什么大仇大恨的,只是在临走前和潘大娘子相视一笑而已。 转了几桌,孙氏来到了娘家嫂嫂们所在的桌上。 姑姐徐氏,也就是祝庆虎的母亲也在这桌,托娘家嫂子照顾着。 夫人们笑着说了几句,逗得平梅安梅两个姑娘羞红了脸。 孙氏看了看徐氏没什么事之后,孙氏走向了下一桌。 庭院里,最重要的一桌就是吴大娘子、白大娘子所在的那一桌。 如今白氏凭借着不管什么饮宴都是送重礼习惯,已经在汴京勋贵官眷之中打开了局面,再加上顾偃开立功的势, 顾廷煜、顾廷烨孝顺的好名声,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初入汴京的商贾家的女儿了。 桌上还有英国公嫡长子的媳妇、郑大娘子(郑骏的夫人)等几位,皆是有尊贵,有实权的人家。 之前孙氏还是这样聚会的边缘人物,但是架不住自己夫君高升,未来结亲的人家也是看得着的好,同时又有个好儿子,让她成为了三品的诰命夫人。 诸人笑谈了几句,便该干嘛干嘛,吃了席,品着茶,听着曲儿还有最重要的聊着八卦。 男宾那边还算和谐,有几个武官想和盛紘喝酒,盛紘倒也没有端着,痛快的喝了几杯。 盛紘喝完酒去更衣完回来的时候,他看到了顾偃开朝着徐明骅拱了拱手,居然提前离开了。 ‘想必是有什么紧要的事情吧’盛紘想着。 院子里。 齐国公府的小厮不为陪着齐衡来到了这边,他们俩身边还跟了两位身姿矫健的二十岁左右的青年。 这是平宁郡主的吃一堑长一智,安排人护着齐衡呢。 不为看到了青云,他心中满是满怀感激和亲近的,荣显那次是青云出手护了齐衡,让不为他自己免了一次打板子。 如果齐衡受了惊吓、皮外伤,他作为小厮他省不了一顿打的。 不为亲热的叫了一声青云哥。 青云点了点头。 顾廷煜此时正在和郑骁说为什么白高国打不过大周,条理清晰。 齐衡行礼叫人: “煜叔、烨叔、骁大哥、章哥、靖哥.....” 众人看着这个有礼的小兄弟纷纷点头。 这时, 顾廷煜身边,他的小厮有庆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公子,侯爷走了,说是有急事。” “知道了,去吧。” “是,公子。” 等众人散了去各自席位上吃饭,顾廷烨则带着齐衡几个继续去下棋打牌。 徐载靖来到了顾廷煜身边, “煜大哥,怎么了?”徐载靖问道。 看着徐载靖年纪小却有些成熟的眼睛,顾廷煜摇了摇头道: “无事。父亲有事,提前走了。” “煜大哥,今年秋闱可有什么把握?” “考过去时有把握,名次如何就看当时的题目了。” 顾廷煜也问了徐载靖一些县试中要考的题目, 两人说着话,青草神色慌张的走了过来,看到一旁的顾廷煜,欲言又止。 徐载靖道:“煜大哥不是外人,青草你有事说。” 青草忽的要跪在了地上,被徐载靖眼疾手快的托住了,他可不想让周围的人注意。 青草低声道:“公子,青栀姐姐被一个公子拦住了,对她动手动脚的。” 说完,她看了一眼顾廷煜,顾廷煜眼睛微眯道: “和我家有关?” 青草道: “是,是侯府的炀大爷。” “走,我和你一起过去。” 说着话,徐载靖和顾廷煜在青草的带领下来到了侯府的一处偏院。 低沉压抑的声音从偏院的房子里传来: “给我跪下!” “啪!” 清晰的耳光声 “一个小侍女也敢对我炸毛,小娼妇!” 看着散落在地上的托盘和酒壶,徐载靖吩咐青草道: “收拾了这些,去走廊上待着。” 说完他进了院子。 后面的顾廷煜吩咐青云和有庆看好院门,也跟了进去。 偏院房子外 门口的顾廷炀的小厮讨好的笑着,正想说什么,直接被青云一拳砸中了肚子,趴在了地上。 偏院房子里。 顾廷炀看着被他拖进来的侍女,小小年纪姿色很是不错,尤其是一对眼睛,甚是漂亮。 不过这侍女没有像自家的那样尖叫,少了些许乐趣。 “你家主人今年就要嫁入我宁远侯府,咱们有的是机会亲近,如今不过是认识一下而已。” 说着,反手又是一耳光。 “我说了,给我跪下。” 顾廷炀看到侍女脸上出现了惊讶的神色,还没想明白什么情况,他就感觉自己向后倒去。 一只臂膀如蟒蛇一般环绕了他的脖子,然后缓缓的收紧。 他想回头,但是脑袋丝毫动不了,只觉得发髻剧痛。 想要叫自己的小厮,但是怎么都发不出声来。 慢慢的,他感受到了死亡的临近。 刚才在他面前挨了耳光都不下跪的侍女跪了下来。 他看不清楚,也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但是不管如何,跪下定是为他求情的。 他是宁远侯府的人,谁敢杀他? 但是他脖子下的胳膊依然在收紧, “咯咯......”顾廷炀正在无力的拍着脖子下的臂膀。 “公子,公子,您松手,贵客要是死了,侯府会有大麻烦的。” 徐载靖看了青栀一眼没有说话。 顾廷煜来到了一旁, 他闭了一眼,深吸口气后拍了拍徐载靖的肩膀 “靖哥儿,我来处理,没必要背上人命官司。” 待了几个呼吸,徐载靖才道: “他在你们顾家也这么放肆吗?” 说着徐载靖看着顾廷煜。 顾廷煜板着脸道: “他怎么也是宁远侯府的嫡系子孙,出了事谁也脱不了干系。有父亲护着,在府中自然也是这样,不过以后他不会这么放肆了。” 徐载靖松开了胳膊道: “我信你,煜大哥。” 顾廷炀此时已经翻白眼,舌头微伸,屎尿开始失禁,他如同一条死鱼一般瘫软在了地上,早已晕了过去。 “有庆,进来。” 上架感言 尊敬的读者朋友们: 早早的发出这一章是告诉大家上午先不用等了,今日更新在中午十二点后。 以后更新时间看大家的留言和建议。 上架这一天会爆一波更新一万字左右【四章】 后续看情况。 有打赏也会加更, 让作者想象一下: 譬如两万赏加一更? 盟主五更? 当然,这是存在于作者梦中。 首先感谢编辑大大桔子,把我签了,?(′???`)比心! 感谢这一路走来读者们的支持,你们的打赏、投资、推荐票、月票、收藏都是对作者莫大的鼓励,每当写不出来难受的时候,作者就会刷新后台,看到数据涨了,嗯,有力气了。 书友们看得出来,作者是在压节奏,甚至于有书友因为节奏问题弃书的。 作者只能在这里说一声抱歉,没写出让这些书友喜欢的书,是作者的能力问题。 一路跟来的书友可能不相信,在皇后怀孕的时候, 作者就想要让主角去战场大杀四方,建功立业了,因为这样不用设计后面的情节,杀就完了。 作者看了看主角年龄,这样写可能会有读者直接弃书,作者轻松了,读者就得煎熬了,这书也得炸了。 所以直接把六千字删除了,重写。 好在后台数据不会说谎,支持现在节奏的还是大多数。 还有就是前段时间的客串的事儿,作者是真没想到会有那个5000的最大额打赏,好纠结,都要改回去了。 恰饭嘛,不寒颤。 但是思虑了一番没改,因为同人本就是不好过多重复的,毕竟相同类似的还有原著和电视剧的人物。 本想退钱回去的,书友没要,说就当新名字是他客串了,其实作者已经设计好了新人物,但是在后面。 之后十五万字的时候,大家的支持在持续发力,上了第三轮推荐,就是轻小说频道的主页旁边的推荐, 然后迎来了几位大佬的打赏,嗯,卑微作者1块钱的打赏不嫌少心怀感激!10块、50块打赏也会受宠若惊。 作者也会经常的搜其他的同人,看的少,多是看同一段时间内的收藏涨幅什么的数据,算是自我安慰。 也看到了蒙童作者第一部作品的完结感言,实话说,这相当于修仙世界一个门派高手的无比珍贵功法修炼心得! 感谢骑小猪兜兜风前辈的无私分享,看感言,真的是支持这个节奏继续写下去的原因之一。 至于明天首订成绩............. 作者不敢多想,只能拜求书友们支持了。 再拜! 作者给读者大大们唱首诗 作者碗里没有油,读者支持解千愁! 打赏月票推荐票,作品首订求求求! 第78章 秋闱为重【求首订!拜谢!再拜!一】 今日宴会,算是宾主尽欢。 徐明骅在大门爽朗的笑着,拱手送着男宾,孙氏则是在二门送着女宾。 呼延炯坐在自家母亲的马车里,脸上红扑扑的,喝了些酒。 潘氏今日心情顺畅,毕竟是未来的亲家高升到了包家的脑袋上, 看着傻笑的儿子,潘氏问道: “听说宁远侯府的炀哥儿喝酒喝的酩酊大醉,吐得一身污秽?” “是,母亲,不过醉的吐了常见,可他.” 看了一眼自己母亲,他继续道:“他都醉的失禁了。” “哦?你这小猢狲怎么知道的?” “我看到了,靖哥儿似乎对这个失礼的顾家人很看不惯,眼神都有些不同呢。” 客人们纷纷远去。 徐家众人回了院子里。 气氛没有了刚才的迎来送往的轻松。 徐明骅和孙氏脸色复杂的坐在正堂两侧的椅子上。 下首两侧坐着载端夫妇、载章、两个梅,还有徐载靖。 除了孙氏的贴身女使小竹,别的仆役都被命令到了院外。 正堂中间,脸上已经有些肿了的青栀站在那里低着头, 早慧的她,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低落在有些旧却干净的绣鞋上。 她手指在微微的颤抖,有被吓到的原因,也有对自己命运的担忧。 她已想明白了,一个是侯府嫡系的贵公子,一个是草芥一般的侍女丫头。 为了两家之间的关系,她怎么都不会有什么好的。 青草陪着她,有些手足无措,求助的看向了眼神有些吓人的徐载靖,眼中满是恳求。 平梅的眼睛里满是思考的神色。 大郎夫妇也是沉着脸,谢氏的手紧紧抓着载端。 载章、安梅则是一脸的不忿。 徐载靖脸上没什么表情,他以前一直以为自己大姐这番姻缘是很不错的。 如今看来,也没有想象的那般好。 侯爷徐明骅第一个开口: “如此说来,是顾家五房的这个小子对咱们家女使无礼了?” 孙氏点了点头道: “我问过小竹了,这丫头自进了徐家都是安分守己的孩子,不多看,不多问,甚是老实。” 徐明骅沉声道: “那顾家的小子是什么意思?在我家就如此放肆?那等到平梅嫁过去,进了他们顾家,这小子不得更猖狂?顾侯如此人才,怎能如此治家!” 徐明骅说着气都有些粗了起来。 “不过我看煜哥儿是个明白的,听青栀说,要不是煜哥儿出手,你儿子就要背上人命了。” 孙氏道,说完有些责怪的看了徐载靖一眼。 不是责怪徐载靖出手,而是责怪他太过莽撞,死在徐家,谁能说得清楚? “父亲母亲,煜大哥已经和我说了,他会处理好此事,明日看他答复即可。”徐载靖道。 徐明骅皱眉说道: “现在顾家是顾侯做主,他们家大郎年纪还小,能做的什么决定?分家不成?如果他中了进士倒也可以,现在不可能的。” 徐载靖听到自家父亲的说法,微微点了点头,现在顾家还是顾偃开的顾家。 徐载端道: “父亲,如若顾家处理不好,我看妹妹的婚事就推一推吧!” “大哥,你别这么说,姐姐是喜欢煜大哥的。煜大哥是个好的。”安梅说道。 “安梅,伱别说了,婚事当由父母做主。”平梅道。 “五郎,你说呢。” 明白自己升官原因的徐明骅决定听一听家里老幺的意见。 “父亲,顾家后宅终归还是白家姨姨做主,如果煜大哥处理不了,那么就看明天白家姨姨来不来了。 白家姨姨来,问清楚他们顾家以后会不会分家,毕竟煜大哥的爷爷都去世这么久了。” 徐载章面带忧色的说道: “父亲,我之前听说顾侯回京的时候,绑了四房的顾廷炳,听说是因为当街调戏民女。” 徐载章说完,正堂里的气氛更加冷清了些。 孙氏也沉下了脸,看着自己的大女儿道: “明日如若没人来,那我便去顾家一趟,这个事情,怎么说都要给咱们家一个说法。家风如此,谁能放心嫁姑娘进他们家。” 如此徐家有了统一的想法,孙氏吩咐道: “小竹,把青栀带下去,请医师好好医治!也是个刚直不阿的性子,从账房领取十两银子,暂时歇上几天。” “是,大娘子。” 夜晚,平梅的贴身女使青霞看着红肿着脸睡着的青栀,眼中满是疼惜。 她已是知道了这个小丫头挨了耳光都不跪, 是个硬气的。 睡梦中的青栀猛地抽动的一下,似乎做了什么噩梦。 青霞叹了一口气,摸了摸青栀的头发。 青栀睁开眼:“青霞姐姐。” “睡吧。” 有些人想着法的爬上公子少爷的床当人上人,而有的却是想要自强自立靠自己活下去。 可后面这一种女子的光辉往往会被如顾廷炀这种人渣毁掉。 另一边 盛紘下午时分离开了徐家后,应约继续和袁伯爷一起去了樊楼。 实在是刚才在徐家聊得尽兴。 一番忆苦思甜,让两个中年男人差点流泪。 袁文绍自然也是陪着自家父亲。 袁文纯还要回家看自家大娘子,也顺道和家里说一声袁伯爷今晚不在家中用饭了。 樊楼中,虽然盛紘醉眼朦胧,但是心智还算清明,他看着在房间里中肯勤快的袁文绍,心中一动问道: “伯爷,你家二郎如今可有婚配?” 袁秉开听到这个问题,清醒了不少,喟然长叹道: “盛老弟,我家怎么说也家道中落过,原来的府邸都成了别人的,如今唉。” 说着举起了酒杯,两人继续喝酒。 天色渐晚,盛袁二人分别归家。 袁家,袁秉开喝了醒酒汤正在椅子上泡脚,脸上还捂着一块热毛巾,正在闭着眼睛醒酒。 思虑着今晚和盛大人的话语, 忽然 他大呼一声: “莫非?来人!来人!” 吓得他的夫人章氏一跳。 袁伯爷连夜派人去了自家姐姐寿山伯黄家,打听了一下盛家的情况。 夜深了。 听着袁家管事打听来的消息,袁秉开愉快的拍着椅子把手。 他酒已经醒了! “原来盛大人是这个意思,甚好,甚好。” “官人,怎么了?”章氏问道。 “咱家二郎的婚事有着落了!” “官人同意娶我家” “闭嘴!一个庶女要嫁进我家?你被猪油蒙了心不成?我让纯儿娶你章家女儿已经是看你的面子了,还要往我家拉扯?”袁秉开怒斥道。 章氏讪讪:“那官人说的是哪家的?” “如今扬州通判盛家的嫡长女。” “一个五品小官儿?” “哦?小官?莫非你章家有进士出身的高官?”袁秉开问道。 “咱们家那是伯爵,怎能娶一个五品.” “好,那让纯儿和他娘子和离吧,你章家也不是什么书香门第。” 章氏:“我!.” 第二日 盛紘应约再次来到了樊楼。 看着有些讨好的袁秉开,盛紘也没端架子,两个人说了许久。 在离开樊楼的时候,袁秉开拍着胸脯道: “盛老弟放心,等过了年,我亲自去扬州,定让贵家满意!” 盛紘笑着道: “好,那袁伯兄,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坐上袁文绍驾驭的马车,车厢里袁秉开道:“绍儿!” 车外袁文绍:“父亲?” “你的婚事,有着落了,还是一位文官家的嫡长女。” 袁文绍:“父亲,费心了。” 曲园街 徐家 顾廷煜面色颇为难看的跟在白氏身后,一旁是抱着顾廷熠的常嬷嬷。 经过通传后进了徐家正堂,孙氏看到白氏,脸上挤出了微笑 “妹妹,你怎么来了?” 白氏道:“常嬷嬷,你带着熠儿去玩儿吧。” “我要找安梅姐姐。”顾廷熠道。 “我看你是惦记人家狸奴吧?”常嬷嬷笑道 孙氏也笑了道:“小丹,带着去。” 说完,正堂里只有白氏、孙氏、顾廷煜。 待女使上完了茶水,孙氏挥了挥手。 小竹会意,将徐家其他所有下人带出了正堂院子。 白氏:“姐姐,煜哥儿到了今日早上才找到我,我才知道了顾家那小畜生的事,还请姐姐切莫责怪。” 孙氏看着已经差不多成人的顾廷煜有些好奇道: “怎么,煜哥儿没有去找侯爷?” 顾廷煜面色有些难看,没说话。 白氏脸上也是如此。 孙氏察觉到异样道:“怎么了,妹妹?” 白氏皱眉道: “昨夜,侯爷差人说有事,没有回府,煜哥儿在侯爷院子外等了一夜。” 孙氏面色一变道: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死心眼,你身子本就不好,怎么还!!!” 顾廷煜道: “我答应了靖哥儿,定会处理好此事,没想到父亲他.” 孙氏皱着眉道: “这种事情,岂能急在一时,你可知你如今最重要的事就要来到的秋闱?煜哥儿你何时如此分不清轻重了?” “大娘子,是我错了。” 孙氏平息了一下语气,道: “白家妹妹,谁家没几个不听话的孩子,但是顾家炀哥儿未免太过暴戾,而且我听章哥儿说前些时日侯爷还绑了四房的那个,说是因为调戏民女?” 低着头的顾廷煜眼光一闪。 孙氏没有叫白大娘子,是以朋友的口气来说话的,不是白氏的顾家大娘子。 “如此这般,我怎么能安心让平儿嫁过去,我也只想问妹妹一句,你家可会分家?” 白氏也明白孙氏的意思,她绞着手绢道: “姐姐,我也是今日才知道这档子事,分不分家,我这个做顾家媳妇的说不上嘴!但,平姐儿进了我家门,我自然是护着她的。” “白家妹妹,要是别人道听途说你顾家如何,我定是要分辨清楚一些的。 但是这糟心事,它是发生在我徐家,在我家他都如此,回了自己家,谁知道是什么样的?” “等顾侯回了家,还请妹妹和顾侯说清楚。如果没有什么说法,我和我家官人商量了,两个孩子的婚事就先搁置一下吧。” 正堂中,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这是,堂外的小竹走了进来,行礼后道:“大娘子,烨哥儿的小厮稚阙过来传信,说是顾侯回来了。” 听到此话,顾廷煜一下子站了起来,有些猛,他晃了晃。 可以了! 求首订! (本章完) 第81章 你是哪个单位的马?【拜谢大家支持!再拜!四】 正是血气方刚的少年,谁经得住这般考验。 徐载靖没什么感觉脸上只是有些热红,虽有一点绮念,但是记忆里还有前世看到太多过或天然或人造的超级美人。 审美水平早已是高的有些离谱,不然日日打磨力气,锻炼身体积攒的精力,能把绮云楼给炸了。 也好在这些姑娘们没有几个是那种天生绝色。 花魁这等的也没在楼下。 呼延炯自不必说,真的是少年。 顾廷烨环顾四周的绮云楼女子,低声道:“靖哥儿,要不咱们今晚就” 顾廷烨和呼延炯,就像唐僧在西游记里女儿国,凶险的很,就像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徐载靖说道:“闭嘴,不想被你爹罚跪就和我回去。” 这时, 楼下韩程云的同伴卫发器就看到了三人。 看这三人的脸色,自然是喝了酒的,卫发器和一旁的荣显对视了一眼,酒后容易乱. 他眼珠一转,就和荣显手里各自牵着两个绮云楼的女子就走了上来。 “徐五郎,十一郎,二郎!” “诶~唷” 四个姑娘就被这二人推到了徐载靖三人身前不远处,在女子们的腰下一推, 瞬间四个姑娘惊呼尖叫就朝着三人扑了过来。 顾廷烨的眼睛里还有醉意的喜色,身体前驱。 然后就感觉自己往后飞了。 青云、稚阙和呼延炯的小厮福定站到了前面,挡住了十分凶险的攻击。 四个姑娘被三个小厮挡住,有人在青云的胸前摸了一把。 三个小厮要不是自家公子在后面,他们真的扛不住。 顾廷烨被徐载靖拎着衣服退到了后面。 但是衣香鬓影,勾的顾廷烨两人有些心猿意马,全凭着自制力控制着。 越发的不敢多看这几个女子了。 看到两人的囧色,卫发器和荣显笑了起来。 “我说,你们三个不会还是个雏吧?” 卫发器大声笑喊着。 这一番高声言语,引得楼中众人低低发笑, 更有喜欢看热闹的客人们纷纷来到了栏边,看看是否认得。 楼中被推过来的姑娘们看向这三人的衣着华贵是个有钱的, 而且她们更不敢得罪富安侯家的,只能装作疼的娇吟出声,满是挑逗的意味, 希望能有个把持不住的,说不准就留宿了。 周围的看客们也不敢高声笑,只能瞧着热闹。 因为看徐载靖几人主仆的打扮,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平常人家,万一笑得大声被人抓了出头鸟,招了灾就得不偿失了。 顾廷烨喝的酒有些上头,又看周围的姑娘们一边看他,一边拿着手绢遮掩着说话, 说完还看着他吃吃的笑,身前更有四个女子。 他脸色发红,急着正想说什么,被徐载靖拍了拍,他转头看去,看到徐载靖拉住了准备上拳头的呼延炯。 有男子挑衅,那么女子就被放到了一边。 徐载靖挥了挥手,青云上手把四个青楼姑娘推到一边, 借着此时心中清明,他中气十足的笑着高声说道: “在这风流阵胭脂场上,我等自然是比不上卫兄弟,不过看卫兄小小年纪脚步虚浮,眼眶发黑,目中无光!看穿着还有些畏寒怕冷。 哦? 现在看到兄台还有些烦躁易怒,莫非” 听到此话,卫发器的脸色难看了起来,看向三人的眼神满是怒气。 不是徐载靖说的有多难听,而是他说的是事实。 徐载靖说完,三人向前走去,顾廷烨边走边上下打量着卫发器,眼神中意味不明。 “马球场上打不过,风流场上逞英雄,很是佩服。”呼延炯拱手助攻。 “啧啧啧如此下去,可不是长久之相哟。” 说完徐载靖摇着头继续朝外走了出去。 顾廷烨经过卫发器身边的时候更是嗤笑一声,让卫发器脸色更加难看了起来。 韩程云停下了了手里的动作道:“靖哥儿,好厉害的嘴。” 徐载靖满面笑意的看着他道:“不知韩五哥有何指教?可要我给你诊看一番?” 韩五郎眨了眨发青的眼睛,没说话,随后转头看向顾廷烨道: “自是不用,还是顾侯老当益壮,我等小辈甘拜下风。” 顾廷烨脸色难看道:“韩五郎,伱什么意思?” 令国公家的吕三郎凑了过来:“烨哥儿,大家都是朋友!云哥儿,你也消消气!” 韩程云一个眼神看过去,吕三郎讪笑着闭了嘴。 徐载靖拍了拍顾廷烨道:“走了,韩五郎还是先和自家长辈请教吧。” 旁边楼上,有和韩五郎不对付的勋贵子弟在楼上看着好戏,听到徐载靖的话语,高声道: “是啊,韩五郎,你年纪不大,妾室比你二叔还少!身子难道还不如你二叔不成?” 楼上的贵公子们笑了起来。 “哈哈哈!!!” 听着笑声,韩程云面色有些难看,但是徐载靖的凶名他是知道的,马球场也较量过一番。 所以,他朝着刚才那个笑声最大的权贵子弟走去。 ‘贼鸟厮,打不过徐载靖,我还打不过你?’ 周围, 不管是刚才经过的绮云楼,还是此时正在待着的潘楼, 此时两座楼上的客人可不都是来此寻欢作乐的客人,也有为了家中或者官场的事务请客谢人的官员勋贵。 看到徐载靖三人虽然喝了酒,但是走路挺胸抬头,器宇轩昂,脚步扎实,看人时候眼中有光,身旁也没有什么莺莺燕燕。 韩程云这几人嘛,算了,知道是什么货色。 楼下两群少年的一番对比,都开始议论纷纷。 多是打探徐载靖这三人是哪位府上的。 虽然他们自己风流,但是也希望自己女儿能有个好归宿不是。 刚才去呼延洞房间里通传的那位女管事低声说出了这三人的身份。 看到如此场景,冲突以一方被噎着,并调转对手终结, 所以潘楼的掌柜管事纷纷出来圆场,叫了几位行首红牌围过来,拉走了韩程云。 徐载靖几人则笑着出了潘楼大门。 呼延炯拍打着徐载靖的肩膀道:“还是靖哥儿嘴利,要是我就直接拳头招呼了!” 徐载靖笑着看了他一眼。 “烨哥儿,你母亲还不回侯府吗?我看这风声都传开了。”徐载靖道。 “不知道,在别院挺好的,不用早早锻炼。” 呼延炯道:“谁和你说的不用锻炼就是好的?” “令国公和韩国公家的不都是这样吗?我等勋贵子弟,坐等荫封就好了呀!” 徐载靖看着眼前和自己一般大小的顾廷烨,没多说什么,颇有种看到前世说着读书无用的孩子。 三人各自上了马车,分三个方向离开了此处。 回到家,和自家母亲问安,说了一番在潘楼的所见所为,孙氏点了点头。 随后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她也是在为自己的好友白氏担心。 回自家的院子换了衣服,徐载靖来到了跑马场,从一旁拖出了一辆拉货的马车,卸了车轮,又在车上面摞上了青云练力气的石锁。 用绳子绑住石锁。 为什么卸了轮子? 嗯. 随后,在马厩中马儿惊讶的目光中,徐载靖拖着这重物在跑马场跑圈。 一时之间,跑马场灰尘飞扬, 他的马夫师父看着如同牲口一般的徐载靖摇了摇头道;“年轻,真好。” 说完挥了挥身飞来的尘土,转身回了小屋。 白家 别院 白万舒看着自家女儿道: “我的儿,我也不想让你松口,但是这样下去,你善妒的名声就要传遍东京了,今日我已经听到了关于顾家风言风语了。” “左右不过是个有些来历的妾室,哪怕你不同意,人家还不是已经住在顾家?有大郎廷煜,二郎廷烨,还有廷熠,你怕什么?” 白氏流着泪道: “父亲,那女子和已故的大秦氏娘子有六七分相像,我如何放心让她进门! 之前一有什么事侯爷就去祠堂抱着大秦氏娘子的牌位,如今有了人在跟前,谁知道会有什么?” 白万舒听到女儿的话,陷入了沉思。 顾偃开有多么在意逝去的大秦氏,他是有听说的。 “那你也不应该一气之下来到别院,你这不是把自己的家让给了别人!” “爹爹,我离了顾家,你看他家能转几天,明后日他们连采买的银子都没法.” 白万舒:“住口!” 白氏被吓了一跳,她从没听过自家父亲如此严厉的口气。 “爹爹?” 白万舒轻声道:“女儿,顾侯本就是武将出身,你这是断了他的粮草,犯了他的大忌!这岂不是正好合了那贱人的意思?顾家没银钱采买,传出去你的名声好听不成?” “爹,我” “再有吹枕边风的,你当他不敢对你下狠手?不能和离,不能休妻,他报个病亡,你能跳得出去?会有人为了你个商贾家的女子鸣冤叫屈?”白万舒声音更低了。 白氏面色发白。 “哪有你这般咋咋呼呼就要撕破脸皮的?谋定而后动,这样的道理,我没教过你吗?!” 白万舒说完,看了一眼面上有些羞愧的女儿,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你也不用太过害怕,我托人去问过,就顾家大郎的读书本事,进士有八九成,等他中了进士,与徐家大姑娘成了婚,你自然就多了份助力。” “可是,爹爹,那女子和大秦氏如此相像,我怕大郎他” “如果我找个和你娘相似的,你会怎么想?” “爹,我会.我懂了。” 最后,白万舒用只有父女俩听到的声音说道: “我派人查过了,顾偃开是在那女子丧父不过四五日就收了那女子! 哼!色令智昏!那女子不动别的心思还好,敢动有的是把柄!” “是,爹爹。” “当时我真是瞎了眼。还有,徐家大姑娘肯定要嫁过来的,我们家最不缺的就是银子,对人家好些。你和徐孙氏要好,关键时刻人家也能给你撑腰。” 而此时, 顾廷烨笑呵呵的进了白家别院。 【删了200字,好了。】 自我良好的润色了一番,结果被审核了。 下次,会记住不乱润色。 让大家久等了。 拜谢大家的支持! 再拜! 第一次上架激动的作者都没吃,现在去吃饭。 大概更了12000字。 感谢各位书友打赏2000点币,够两万再加更一章! 晚上可能还有一章 感恩。 (本章完) 第85章齐家、大闹、力争【拜谢读者们的支持!再拜!】 第87章 齐家 大闹 力争【拜谢读者们的支持!再拜!】 祝家门外,徐载靖有些好奇的看着自家表哥红着眼圈。 众人上了车马 徐家人便回了侯府。 操劳了几天的孙氏泡完脚舒坦和自家官人躺在床上。 孙氏闭着眼昏昏欲睡的说到: “过了年,扬州姑妈就六十大寿了,咱们家是要表示一下的。” “夫人说的是,我派人去了姑妈送给平梅的庄子,回报的人说当真是极好的。” “嗯,大郎要看护着媳妇,二郎要准备科举,老三去吧。” “嗯,他去,我心里也放心。” 北风吹着乌云,连带着把树木也吹秃了,还带来了白色的雪花。 寒风呼啸,青草顶着莫大惰性从被窝里穿起了衣服。 天气越发的冷了。 青草提着灯笼的手掌又开始热痒了起来。 她作为徐载靖的小侍女,得了一件锦缎面儿的棉花坎肩。 很是暖和。 听说这一件衣服,放在汴京也值十几两银子呢。 比青草当时入府的身价都高。 看着自己呼出的白气,青草忽然想到了前几日同自家公子去酒楼吃过的拨霞供,桌上蒸腾的热气, 还想起了傍晚街市上的烤肉冒出的香味, “咕噜噜” 青草咽了口口水,有些饿了。 进了场边的屋子, 将马夫大伯放在水箱上的鞋子换了一侧,青草继续看着在寒风中练习飞斧的自家公子。 有喜欢陪着自家公子练习的亲兵累的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下了场来到门口。 看到安静坐在屋里的青草咧嘴笑了笑。 青草早已看惯了这位脸上的疤痕,她习惯的奉上了炉子上的热水。 “好丫头。” 这时,这位亲兵大哥忽然止住了笑容,疑惑的看向了徐家侧门方向。 “有人骑马过来了。” 亲兵说道。 太阳缓缓升起 天色大亮。 兴国坊 齐国公府 平宁郡主正在贴身妈妈的服侍下用着早饭。 “衡儿,把蔬菜吃了。” 郡主轻声道。 齐衡呆了一呆,话都没说就把他自己刚才夹出去的蔬菜给放进了嘴里,用力咀嚼着,然后咽了下去。 齐国公看了看自己筷子上即将被夹出去的蔬菜,缩了回去放进了碗中。 这时,有郡主府的女官形色匆匆的来到了堂外,看到正在吃饭的主人家,停下了脚步。 平宁郡主看了一眼自己的夫君和儿子,已经吃了差不多了,所以她看了一眼外面的女官。 贴身妈妈就走了出去,把人放了进来。 “郡主,刚才前院大门的小厮说看到两位徐家哥儿披着大氅,骑着马去了顾家。” 平宁郡主没说话,有勋贵子弟经过自家门口,有什么值得说的,没个足够的理由,有人就要被惩罚了。 “小厮说两个哥儿骑马的速度很快,您是知道的,徐家的子弟不是闹市鞭马的人。” “好,下去吧。赏半吊钱。” “是。” 平宁郡主讥笑道: “我这表叔家是又出什么事了。” 齐国公道: “这才成婚多久,徐家的子弟就这么赶去顾家,这也太过了,总归他们家的姑娘已经是顾家人了。” 平宁郡主瞥了自家官人一眼没说话,她要是有个娘家兄弟这样对她,她也不会在齐国公府如此霸道,落个不好的名声。 徐载靖和二哥徐载章进了顾家的前院。 顾廷烨进了前院的厅堂作陪,看着两位徐家兄弟脸色不好,他也有些讪讪: “徐二哥,五郎,喝茶。” 徐载章道:“喝不起,还请烨哥儿让煜大哥出来说话。” 这时,平梅身边的贴身女使青霞走了过来。 她眼睛有些红,神色虽不说凄恍但也有些被吓到了。 看到坐在堂中的徐载章和徐载靖,眼中满是委屈的道: “二哥儿!五哥儿!白大娘子正在和侯爷对峙,暂时脱不开身,煜哥儿和姑娘也在。” 徐载章问道: “说吧,怎么回事!听去报信的说,我大姐身边的一位祝家嫂嫂就要被这宁远侯府打死了?到底怎么回事!” 青霞刚想开口,有声音传了过来, “两位贤侄,还请喝茶。” 说着,一个比顾偃开年纪小些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青霞在一旁低声道:“这是顾家五爷,顾伦开。” 虽然徐载靖心情不好,但是顾伦开辈分大,他依然站了起来,徐载章看了一眼,也歪着头不看人站起了身。 顾伦开捋着颌下胡须,颇为不在意的道: “两位贤侄,左右不过是个婆子下人,那值得两位专门跑一趟!给她家里些银钱不就摆平了?” 看着不和他搭话的徐家兄弟,顾伦开面上有些不好看。 “你们徐家就是这样做礼的?” 徐载章刚想说话,被徐载靖拉住了。 然后被徐载靖按在了椅子上。 徐载靖也坐回了椅子。 他看着顾伦开,双眼成了月牙,嘴角上提,明明是个笑脸,但是眼中全无笑意的盯着他的脖子。 被徐载靖盯着,顾伦开有些不舒服。 太医可是说过,他儿子再被多勒些时辰,便会药石无救,而罪魁祸首就是这个年纪不大的徐载靖。 他神色讪讪的闭了嘴。 “青霞,你说。” “公子,姑娘的侍女青栀,料理的一手好汤茶,不知被谁传了出去,昨日下午,那落梅苑的小娘听说了,将青栀借了过去。” 徐载靖瞥了一眼低头的顾廷烨。 徐载章道:“祝家嫂嫂跟着去了?” 青霞道:“是,这是您严令的,姑娘院子里的侍女出去必须有祝家的嫂嫂跟着,我等不敢违背。” 顾伦开冷着脸道: “切,有了点势力,你到了我开国辅运的顾家,逞什么规矩。” 哗啦! 啪! 徐载靖身边的茶盅直接被扫到了墙上,磕得的粉碎。 徐载章惊讶的看着自家小弟的动作。 顾廷烨更是被从他身边飞去的茶盅吓得一哆嗦。 “自然是防畜生的。” “伱?!!” “继续说!”徐载靖道。 “青栀到了落梅苑,却被梅小娘身边的女使带去了偏院,祝家嫂嫂被拦在了外面。 本想着是后院女眷所在,不会有什么事,结果祝家嫂嫂听到了青栀尖叫,打倒了三个落梅苑的婆子进了偏院,看,看看到” “看到五房的女使在绑青栀。” “放屁!明明是你们徐家的小婊子不懂规矩,冲撞了大哥的侍妾!到你嘴里都是颠倒是非,成了我顾家的错了!”顾伦开大声呵斥道。 徐载章呼吸急促了起来。 徐载靖的呼吸却是越发的悠长了,青云站在自家公子身后在想着等下怎么比自家公子先出手,省的自家公子打死人。 徐载章站了起来说道:“听说您也是读了书的,怎么能如此口出污言秽语!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徐家的小婊子!” “啪。” 徐载章有样学样,也扫落了一盏茶盅。 “刺啦。” 顾家成人手腕粗细的名贵椅子把手被人掰断了。 堂中除了青云,所有人都被这个举动给吓到了。 “还有呢?” “白氏大娘子要处置了落梅苑的婆子,但是被五爷给呵斥了,说是徐家的侍女不懂规矩,应该处置了祝家嫂嫂。” “祝家嫂嫂呢?” “被大娘子和主君护住了。但是今日早晨,落梅苑的一个婆子被发现死在了外院,梅小娘找侯爷哭诉了,这才” 徐载靖摇了摇头道:“去和你家主君说吧,这位祝家嫂嫂乃是西军折在军阵之中的军官遗孀” 顾伦开冷笑着:“哼,左右不过是个兵鲁子的贱妇而已,真当自己多么金贵呢。” 徐载靖没生气,而是不敢相信的看着顾伦开。 嘴中一句傻(哔)都不想骂出去,因为他感觉会污了这个词。 “既然落梅苑那里出了人命,那么就让汴京府衙的积年仵作来验尸!本以为是小事,还是请家中长辈来出来吧。青霞,继续通秉一下,” “是,公子。” 听到徐载靖的话语,顾伦开的眼中有些慌乱,正要说些什么,白氏身边的常嬷嬷走了进来道: “徐家哥儿,大娘子请你们过去。” 顾伦开走在常嬷嬷前面。 徐载靖兄弟二人和小厮跟在常嬷嬷身后,顾廷烨也跟在了两人身后。 顾廷烨低声道:“靖哥儿,是我不小心说出口的” 徐载靖:“哦?谢谢你啊。” 来到白氏所在的院子, 屋外躺着一个早已没了气息的婆子。 一位身形很是壮硕的祝家嫂嫂和青栀站在一旁。 自家大姐身后则站着另外三位祝家的嫂嫂。 徐载靖看到了正堂中一位女子,冬日里厚实的衣服,也掩盖不住她那形似弱柳扶风的身姿,衣着淡雅冬衣的她手里捧着深色的暖手炉,正在暗自垂泪,却又挺着脖颈,颇有一种强作镇定为人出头,维护正义的气质,身边围着几个女使婆子。 另一边则是白氏,身后站着大姐平梅,身边下首坐着顾廷煜。 一帮人呼啦啦的进来。 徐载章和徐载靖礼节没缺,行礼叫人。 顾廷煜对着徐载靖满含歉意的低了低头。 “顾伯父,我已经派人去请了汴京府衙的仵作,待会儿就到了。”徐载靖道。 “什么?此乃侯府家事,请什么衙役仵作?”顾偃开皱眉,一下站了起来。 “事关人命,不得不慎重。而顾家五爷又言之凿凿让我大姐的下人偿命!” 徐载靖躬身行礼道:“顾伯父,难道如此重要的事情,还要家中下人在一旁吗?” 说着,徐载靖看了一眼顾偃开的妾室。 “小郎君,实在是这位去世的婆子待我甚是用心,被人害了性命,我怎能坐视不理。”声音清雅,颇为悦耳。 徐载靖没搭理她,还是徐载章对着顾偃开道: “世伯,虽说我们武将勋贵没文官家的那些繁文缛节,试问您家里侍妾也能插话了吗?” “仵作就不必了,处置了堂外的婆子,一命还一命这件事情就此揭过就好。”顾偃开道。 听到此话,白氏脸上怒色一闪而过。 顾廷煜安抚了一下自家的娘子平梅,然后看了对面那侍妾一眼,眼中有不明的神色。 徐载靖躬身行礼道: “世伯,《周刑统·二十八卷》有云见有掳绑、殴击、伤折齿、指,及强奸,非所亲旁人,皆得捕系,以送官司。 又有闻救助之声,不救者,罚减一等,仗八十。 我家大姐侍女呼救,这位嫂嫂定是要救人的,不然违了律法。” 顾偃开看了一眼白氏,又转头看着堂下的女子,清风拂过,飘来了大秦氏身上才有的香品味道。 这让他不由得想起了刚与大秦氏成婚时,大秦氏被上一代宁远侯夫人训斥的委屈样子,恍若隔世。 如今他已经是宁远侯,定不会让她再受委屈。。 “是大郎家的女使冲撞了她,作为落梅苑的主人,她处置一番并无过错。而且只是绑了处罚而已,你家婆子就冲进去打人,岂有此理?”顾偃开道。 徐载靖急速跟上道: “世伯,我家大姐的女使,是落梅苑的下人吗?” 不是作者有意断章,实在是就写了这么多。 求读者别打作者。 嘶,凌晨真冷,钻被窝去了。 醒了作者会瞅瞅打赏的,够两万了,会加更的。 再次感谢支持! (本章完) 第86章 上一辈的Cosplay【拜谢读者们的支持!昨天的错不会犯了】 “听闻说是这位小娘说我家小女使茶汤做的好,才被落梅苑借了去。” “她一个小梁山出身的丫头,如何敢冲撞侯府的宠妾?” 一旁的顾伦开轻声道: “定不是借了别人的势。” 说着扫视了白氏和平梅一眼。 他就是内涵平梅讨好自己婆婆,所以才命令青栀这样做的。 顾偃开稍待了片刻就理解了其中的含义,盯着白氏看了一眼。 徐载章在一旁摇了摇头,感觉这一家真的无可救药。 白氏闭上了眼睛道: “常嬷嬷,你说吧!” 常嬷嬷和堂中诸人行礼后道: “第一次见借去的东西,借东西的人不经过主人同意,自己处置借来的东西。人家求你借了?” “你一个侯府侍妾,和我还有这小女使都是侯府的下人,伱又有什么权利处置?煜哥儿大娘子要下你的脸面直接不借你人就是了!” “这侯府后院的主人难道不是白大娘子和徐大娘子吗?” “您这绑了小女使,不是为了讨好侯府的哪位吧?” 听到常嬷嬷的话语,顾伦开和梅悠莲脸上有了一丝的不自然。 顾偃开看着身旁自家五弟的模样,心中已是明了大概的情况了,本想发作一番。 但是看到梅悠莲的模样,顾偃开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这些年的思念,他,实在不舍得。 “父亲,此事就此了结吧,省的闹大了影响大哥科举。”顾廷烨站出来躬身说道。 顾偃开听到自家小二的说法,看了一眼顾廷煜后说道: “后院之事,交给大娘子处理吧。” 说着他站起了身,朝着堂外走去。 这时徐载靖躬身行礼道:“世伯,还请留步,侄儿有个不情之请。” 顾偃开停下了脚步道:“何事,说。” “这落梅苑冲了我家大姐的名字,不如换个,叫碧莲苑吧!” “荒谬!” 说完,顾偃开甩袖出了院子。 梅悠莲和众人行了一礼,也跟着走了出去。 堂外那个不知道怎么死的婆子也被人抬走了。 徐载靖和二哥载章在白氏的院子待了一会儿,和自家大姐还有白氏又说了几句,衙役仵作自然是没去请的。 之后两人也就告辞了。 走的时候看到了青栀,这个漂亮的小丫头又是遭了罪的,差点被人绑了送到床上。 看到徐载靖,青栀行了一礼。 “怕不怕?” 青栀看了一眼自己身边保护自己,又被别人保下来的祝家嫂嫂神情郑重的道: “不怕,有祝家的嫂嫂在。” “以后还是要多多警醒些。” “是,公子。” 又看了一眼青霞,道:“继续保持。” 青霞蹲身行礼。 说完徐载靖继续朝外走去。 顾廷煜也跟了出来。 “三郎,五郎,等我一下。” 顾廷煜在后面喊着,挥退了跟着的顾廷烨和有庆等人。 徐载章想要停下脚步,却被徐载靖用力扯着越走越快。 平梅在后面也看的着急,甩着手里的手绢道: “三弟五弟怎么不等等他们姐夫,真是。” 青霞没说话,心中想,自家姑娘和姑爷倒是真的好。 很快几人来到了顾家的大门口,顾廷煜虽然身子好了,也是日日练着剑,但是终归不是徐载靖的对手。 徐载章也被扯的气喘吁吁的,他想停下,实在是停不下,前面似乎有一匹马拉着他。 远远看去, 几人拉扯着,就从内院来到了顾家大门,在路边徐载靖放慢了速度。 顾廷煜让载章骑马先回徐府,给岳父岳母说明情况,他则拉着徐载靖进了顾家准备的马车里, 见拉不动徐载靖,只能连连拱手, 一副被徐载靖的轻狂吓到,要给徐载靖赔礼的样子,徐载靖板着脸进了马车。 青云和有庆则是骑马跟在马车后。 马车里, 为了防寒保温,车厢内侧都有厚厚的皮革,上面扎着锦缎。 顾廷煜看了徐载靖一眼,大喘了几口气,没有了刚才的着急模样。 徐载靖也收了自己板着的脸,兴致盎然的看着顾廷煜。 他是知道顾廷煜智慧近妖的,这是因为他之前带来的记忆。 但是其他人是不怎么知道的。 顾廷煜的长随有庆,只是会被自家公子的眼睛盯得如同被看透了一般。 顾廷烨此时也没有被自家大哥随意的一两句话,就被坑的欲仙欲死,没体会到他大哥算的定,算得准,只知道自家大哥字写得好,书读得好。 而在其他勋贵人家眼里,顾廷煜也不过是一个院试第八的上进勋贵学子,只是勤勉好学罢了,真的厉害,他也没考个第一的案首啊。 顾偃开这些年忙于军事,对自家大儿子更是很少了解。 白氏有感觉,但是也只是认为孩子早早没了母亲,懂事懂得早。 所以没多少人知道顾廷煜揣摩人心世事洞明的自带天赋。 “你这让我在你家一通逞威风,你不怕人家怀疑我太过嚣张?”徐载靖道。 “你徐家五郎凶悍的名声不早就传遍了汴京吗?而且是出了名的护姐心切。而且有些人是希望我宁远侯府越乱越好!” “所以你就用我家小女使试探?你什么时候看出了碧莲苑那位有问题的?”徐载靖道 “什么你家的!现在是我顾家的小女使!有祝家的妇人护着,不会有事的。另外我没看出来,在走廊上听到的。”顾廷煜道。 徐载靖一脸的你逗我的表情。 顾廷煜道:“真的,没骗你!” 徐载靖还是没说话,直直盯着顾廷煜,见装不下去顾廷煜才道: “一开始真的听到了。主要的还是父亲的长随戚省,他家中出了事,我托了扬州廷烨的外祖父帮他摆平的,人也在白家的船上。 父亲回汴京的第一天就接触到这个女子,之后我就已经知道此事,只是没有告诉母亲而已。 可惜,我不过是个侯府嫡子,没能探查出这女子的来历。但是和秦家脱不了干系。” “那秦家如此筹谋让她来你家的目的是什么?只为了你们家的富贵?”徐载靖有些好奇的问道。 “有了些许眉目,不外乎害人、谋财、谋权。我捉摸着还有些嫉妒!” 徐载靖道:“你告诉我这‘些许眉目’,说不准我能参详一二。不过嫉妒?谁嫉妒?” 顾廷煜说道:“能让父亲对她如此之好,是因为这女子很多东西都很像我记忆中的母亲,靖哥儿,你能从此处看出什么?” 徐载靖道:“要么有你母家东昌侯府的人指点,要么有你母亲以前伺候的人指点。” “对,听戚省说,这女子连性格、衣品、还有最重要的香品都类似我母亲未出嫁前的样子!怕是你说的以上两则都有。” “这么看来,东昌侯府是想要通过讨好你父亲来修复两家的关系?”徐载靖有些疑惑的问道。 “软硬兼施吧。戚省已经和小二的外祖说过了,这女子是丧期被父亲纳进府的。” 徐载靖皱眉,眼中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 “这怎么行?知道的是你父亲纳进来的,不知道的会被说成丧期被抢进侯府!被御史台的谏官知道,少不了被参奏!” “如此,便能应上了我刚才所说的嫉妒。出了此事后我去问过父亲的一个妾室,她之前是我母亲的贴身女使,在我逼问之下,她告诉了我一个秦家的丑事。” 顾廷煜看了一眼徐载靖道: “ 靖哥儿,你是个懂事的。我也不瞒你,根据这姨娘说法,我猜我那舅舅对我母亲有不文之想。 而母亲嫁到顾家后,我那舅舅也常来顾家。 顾家是开国辅运之家,父亲自始至终都是手握实权的勋贵将领,而秦家.母亲嫁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败落了,这些年来越发的不堪了。” 徐载靖整个呆住一会儿,心中明了:嫉妒顾侯的权位,也嫉妒顾侯娶了秦大姑娘,更嫉妒顾家如此兴旺发达。 然后朝着顾廷煜拱了拱手,算是谢过如此相信他。 身在侯府家风清明的徐载靖,实在是不了解东昌侯府有这等腌臜之事。 徐载靖又往深处想了想道:“莫非这个女子是秦家用来” 以后发章节会斟酌的,保证不这样断章了! (本章完) 第87章上一辈的顾二和顾三【拜谢读者们的支持!再拜!】 东昌侯府培养出来的,一开始真不一定是给顾偃开准备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出现在顾偃开眼前罢了。 顾廷煜深出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认同了徐载靖的说法。 徐载靖坐在一旁脑子里在思考,在原著里,这个女子名叫幽怜,取了我见犹怜的意思。 是小秦氏买了来到顾家送给顾偃开的一个贴身女使。 之后是被顾家四房的顾廷炳侮辱了,然后被小秦氏推到了顾廷烨的身上。 这番作为让小秦氏捏住了四房的把柄,让四房始终站在她这边,又离间了顾偃开和顾廷烨父子的关系。 一箭双雕。 等等,如今这小秦氏是嫁给了安国公府。 不对,记忆里这个时候的顾偃开的身子已经开始被暗暗的坏了,开始咳嗽! 已然是没了实权的勋贵而已! 顾廷煜看到了徐载靖的明了的眼神,不过倒是没有出口询问,只是静静的等着。 “煜大哥,秦家二姑娘不是做了安国公家的继室?!!顾家除了侯爷,可还有人能担任顾家军的指挥?没有的话,安国公是不是能代替顾侯?” 顾廷煜缓缓的摇了摇头道: “除了爹,没人了。我从文,小二倒是文武双修但是他年纪尚小,四房五房的货色你是知道的。旁支里襄阳侯和我们家就远了,其他旁支也没有出色的子弟。” 顾廷煜停下了话头,脑子里在捋清楚大周各个军队山头之间的关系后,叹了口气。 “这是想让父亲退下来,给人让路。他们倒是打的好算盘。” “所以侯爷在军权和美人之间选择了美人?”徐载靖问道。 顾廷煜点了点头,看徐载靖还有些不了解内情,他继续道: “父亲麾下的军士粮饷是满额足额发放的。 而且顾家有四五代的家族子弟都在军中,折在沙场上的更是有不少。 其中有几个顾家嫡系的先辈都是明知必死,却依然无悔!或为大军断后,或为将旗陷阵赴死。 手下的儿郎们都知道,为了胜利,将旗下的顾家人是不会怜惜自家儿郎的。” 徐载靖有些感慨,这几句话可不是说说,让自己的子侄赴死,换位思考,就如同让自家祝庆虎、孙家表兄等人陷阵,乃至于以后让大哥载端、让徐载靖去赴死。 而目的就是为了咬死敌军,获得胜利。 你没有如此决绝的心思,那你被人压了气势,剩下的就是被人收割而已! “有如此的将领,顾家军的儿郎定是会甘愿赴死,因为他们知道这是为了胜利,为了袍泽能站着,而不是躺着。” 顾廷煜笑着看了看徐载靖,但是眼中却有些氤氲,点了点头。 “二叔顾仲开、三叔顾传开,都是这么殁的,所以父亲这般护着我家四房五房的叔父。但是如今,父亲却.” “许是顾侯没想那么多,也不知道后面会有如此大的麻烦。” 顾廷煜摇了摇头道:“五郎,伱可知顾家麾下的几个军,数万人,每月光是粮饷有多少?” 徐载靖皱眉道:“不是!他们想要的是钱?军中儿郎们的血汗钱?” “不是这个难道是想要父亲让位,他们领兵平了北辽白高?哼!他们有这个志向,那我倒是也甘愿去阵前当个军中文书!” 徐载靖气笑了:“妈的” “煜大哥,你有什么打算?留这么个祸害,迟早要出事的。” “已是有了些筹划。” “不能告诉我?” “暂时不能。” “那还请煜大哥务必不要让我姐姐有什么难处痛苦,不然下次我就不是这样去你家闹了。” 顾廷煜拍了拍徐载靖的肩膀道: “知道,定是连平儿身边陪嫁来的丫鬟女使也不会掉毫毛。停车!” 出了马车。 徐载靖又是板着脸,一副闹得很不愉快的表情,骑上了跟着的马儿,回了徐家。 到了曲园街, 在门口看着面带笑容的宫中侍卫女官,徐载靖知道又有什么喜事了。 下马后,徐载靖来到了孙氏所在的院子门口。 院子里,早回来的二哥笑着站在一旁, 孙氏正带着谢氏和安梅和宫里的内官告别。 “母亲,这是怎么了?” 孙氏手里捧着暖手炉没有搭理徐载靖,笑着和宫中内官告了别,虽然是内官,但也是宫中来人,代表皇帝。 徐载靖微微躬身行礼。 “哟哟,好五郎,奴婢可不敢当,不敢当啊。” 说着话,内官赶忙深深鞠躬回礼,还鞠了两次。 完了赶忙快步离开了孙氏所在的院子,口中道:“大娘子,勿要送了,奴婢先走了。” 内官走远了。 “母亲。” 孙氏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瞪了徐载章一眼,回了正堂。 儿媳妇谢氏和安梅跟在身后。 徐载靖也跟了过来。 接过小丹送来的暖手炉。 孙氏瞅着自家小儿子道: “顾家做的不对,可是你怎么还摔盆子砸碗?听你哥哥说,还掰坏了一个椅子?” 听到此话,安梅握了握自家的椅子把手,满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家五弟。 徐载靖道: “母亲,咱们又不是什么文官,勋贵武将,这么讲理别人还以为咱们好欺负呢!之前齐家和襄阳侯顾家,亮了亮手段,汴京城里的那些人,不都恭敬多了。 要是白家姨姨有啥离不开的,我还是有礼的,一个妾室.” “你呀你!”孙氏虚空点了点徐载靖。 孙氏接着说道:“让你姐姐回家一趟吧,我看看她!” “是,母亲,我这就让人传信!还有,母亲,这是宫中到底有什么喜事?” 看着自家喝茶的婆婆,谢氏笑着道: “五郎,皇后娘娘有喜了。” 徐载靖一呆,低声道:“娘娘护理的好,看不出年纪,母亲,你可知道?” 孙氏白了自家儿子一眼,道“无可奉告。” 说完就起身带着小竹去库房清点皇后的赏赐去了,是要将那些不能存放的发到厨房或者各院儿用掉,能长时间存放的就放到库房。 谢氏摇着头,不知道自家小叔怎么就不会说好话了呢?提什么年纪不年纪的! 谢氏被女使扶着站起了身道:“五郎,听我娘家母亲说,皇后娘娘年纪比英国公夫人还要小些呢。” “谢过大嫂解惑。” 谢氏点了点头道: “安姐儿,走了,去看看女使给狸奴做的衣服。” “是,嫂嫂。” 谢氏还未走远,徐载靖就听到了自家母亲的声音: “老大家的,你有着身子呢,别老是往狸奴那里凑!过来!盛家大姑娘定了袁家,陪我去挑一些好料子备着,到时送给盛家大姑娘。” “是!婆母,安姐儿,你自己去吧。” 徐载章和自家小弟打了招呼,去书房中继续用功。 走在徐家的长廊下,徐载靖晒然一笑嘴里念叨了一句:“袁家?嗤~~” 出长廊,两人来到了府中的偏院。 院子里,邓伯正在暖房里侍弄着冬日里少见的绿色蔬菜。 半丈多厚的土墙围出了一间挺大的房间,徐载靖的师父也在此处。 因为土墙够厚,屋里也点了火炉温度不低,火炉上冒着热气的水壶,也让空气也是湿润的,马夫师父忙完了也喜欢来这里玩一玩。 徐载靖的师父一看他的样子,就朝着暖间里面走去,徐载靖走到了自家师父身旁,邓伯则是尽量的靠近了暖间的门口。 “?” 师父一个眼神, 徐载靖明白了意思。 大体的和师父说了一下宁远侯府的事情,因为牵扯到东昌侯府秦家,徐载靖可是知道自家师父和秦家不对付的。 听完徐载靖的话,独目中的眼睛转动着,显然是在思考着什么。 随后声音嘶哑的说道:“你们俩只想到了安国公和秦家捞钱,那么背后站着的是谁呢?” 徐载靖疑惑道:“这几年皇子康健,陛下也有了继承者,他们需要有人站着吗?捞钱享乐买地不好?” 如有错别字,还请读者们指出!感谢! 再次保证,不乱断章! 本章完 第88章思虑和盛家的四个院子【拜谢读者们的支持!再拜!】 “将来的事情谁说的准?皇子可能因为一场疫病、意外等没了,假如有机会去争那个位置,有没有准备是不同的。” “未雨绸缪?” 师父点了点头道: “永远别小瞧了别人的耐心,布局十几年,一朝动手的我也见过。” “师父,哪家的?” “哼。” 徐载靖知道了,秦家的。 巧了,徐载靖也见过,也是秦家的。 看来极其有耐心这个特性,秦家是有传承的。 秦家可能是早早就开始暗中投靠某个王爷了。 毕竟在现在的权力梯队里,除非秦家出个读书的种子,不然崛起的希望是不大了。 徐载靖忽然想起前世有一部电视剧的角色说过一句话:混乱是上升的阶梯。 徐载靖如今的地位,混乱对他有好处,他凭着自己的本事,有把握能建功立业。 但是,如青草、青栀、倪家姐弟等等这种大周的普通人,可能就是灭顶之灾。 可能因为混乱没钱买米面而饿死。 可能因为乱兵而死 徐载靖不愿发生这些,会尽力阻止但是真的发生了,他也有本事护住自己的家人。 摇了摇头把这些想法甩出去,徐载靖笑着道: “师父,咱们去炖只鸡吧,您的手艺再加上邓伯培育出来的蘑菇,味道一绝。” 看着从朝堂大事无缝切换的自家徒弟,师父点了点头。 扬州 冬日里 盛紘在王若弗炉火旺旺的屋子里惬意的吃着午饭。 他这个大娘子娘家门生众多,不时的润州大舅兄就会托人送来一车门生的孝敬。 王若弗笑着将一碗汤放到盛紘手里道: “官人,这几日扬州的大娘子们可都是羡慕我羡慕的很,听我说是伯爵夫妇来纳征,那看我的样子别提多有面儿了。” 盛紘也是颇为得意道: “这汴京勋贵中,也就袁伯爷和我聊的来,那日从徐家出来,我俩又喝了一场,他也是吃了苦的,那文绍也是早早的经历庶务,是个好孩子。” 王若弗继续笑着道: “母亲对官人选的这个人家,也是满意的很呢。” 盛紘得意的点了点头。 “官人,我娘家姐姐托人送来了一封信,说是家中长女即将议亲,问问我有没有什么好人选。” 听到此话,盛紘微微摇着头,啧了一声。 但是想到康家和王家一样,都是父辈为官多年,门生故吏关系遍布朝野,早年间也帮过他,于是盛紘问道: “你心里有人选了?” 王若弗高兴的说道:“官人,母亲不是这些年和徐家慢慢有了来往吗?如今徐家不是有两个哥儿还没有” “天爷,你脑子里想什么呢?” 王若弗笑容消失了,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自家官人道: “怎么了?我感觉很合适啊!” 盛紘看着自家大娘子的样子,压下了心中的怒火道: “你当康家还是咱们刚成亲那会儿呢?” 王若弗坐到了绣墩上,皱着眉道: “这康家老爷和我父亲是至交,都是读书人家,虽说我那姐夫.” 盛紘理直气壮的道: “我这位连襟,伱瞧瞧都是干的什么事儿?这些年他爹积攒的人脉关系,他不想着维护,天天蹲在女人窝里!仕途眼见就要绝了!” 说完还看了王若弗一眼。 王若弗讪讪的没话说了,康家那一屋子的妾室,凭借自家姐姐狠辣的性子都铲不干净。 这康家姐夫‘进货’速度太快了。 想着,她看了一眼盛紘。 盛紘本身就比康海丰要帅,如今正是仕途顺利,很是意气风发。 想着自家姐姐面对的局面, 王若弗居然还有些幸福感呢, 要不是有林栖阁那个贱人, 她幸福感还能再上一步, 但是她依旧嘴硬的嘟囔道:“康家哪有你说的这么落败了呀。” “哎呦,你个深宅妇人懂什么?你知道之前我去徐家,那街边上停的都是什么人家的车马吗?你官人只是个五品小官儿!” “那不是还有母亲吗!”王若弗反嘴就跟了一句。 “母亲是盛家的,是我母亲,不是他康家的。”盛紘低声吼道。 “不行就不行,和我喊什么呀。” 盛紘叹了口气,这顿饭就不该在这儿吃。 寿安堂 华兰扶着盛老夫人从佛堂里走回了屋子里,身上还有些檀香的味道。 华兰在一旁扶着。 “祖母,徐家的平梅姐姐,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完婚了吧?” “嗯,算着日子已经有段时间了。怎么了?这个时候提徐家。” “祖母,我想着徐家送来的绒絮,分一些给家中其他人吧!去年孙女有了,今年就不要了。” “哼,你个小泼猴。好,听你的,那些绒絮,你分了吧。记得留些给你在这扬州的好友。” “孙女谢过祖母。” “去吧。” 看着高兴的华兰,盛老夫人脸上也是高兴。 房妈妈在一旁道: “大姑娘真是个心善的好孩子。” 盛老夫人缓缓的没了笑容道: “袁家,倒也是个看得过去的。就是听说袁家大郎的媳妇也是章家的,这京中勋贵,关系错综复杂,华儿嫁过去” “有您这些年的教导,大姑娘不会差到哪儿去的。” “唉,我这都是笨办法,那汴京最不缺的就是聪明人,眼珠一转不知道心里过了多少主意。那些勋贵官眷家的媳妇儿,哪个不是人精啊。” 房妈妈也知道自家小姐这些年的坎坷,于是转移话题道: “您这过年后的六十大寿.” “和我那儿子说了吧,到时候正好是华儿纳征的时候,不好太过操劳大娘子。” “是,姑娘。” 林栖阁, 林噙霜抚摸着桌子上刚送来的白花花的棉花绒絮道: “这可真是个好东西。” 一旁的雪娘道:“小娘,听说在外面这东西和等重的银子一个价呢。” “哦?如此贵了?假如我林栖阁要是有了这样的好东西好产业,怎么都不用看葳蕤轩的脸色了。” “小娘,您如今管着盛家的家业,这买卖也没有亏损,也是不用看那边的脸色!当真是厉害呢,奴婢恨不能多和您学几招呢。” “哼,就你会说话!那寿安堂的老婆子虽然人不行,但是说出来的话还是有些道理的。” “小娘,不知她是说了什么?” “在这宅子里一是要有钱,二是要有人。这两样有了,日子才能平安舒坦。” 雪娘笑着道:“小娘说的是!” 林噙霜拿起桌上的剪刀看了一眼, 漫步来到了房间里的一盆梅花前, 一边修剪一边说道:“钱,她家是没有的,就是个破落户。人什么都没有的贱人,也敢和我叫板争宠?可开始布置了?” 雪娘看了一下周围,只有墨兰在床上睡着午觉,她低声在林噙霜身边道: “已经安排好了,等到袁家来送纳征时候,趁着乱,有外人在的时候试一下。” 林噙霜微微一笑:“有的时候,还真的得谢谢寿安堂的老婆婆的教导呢~偏院儿的没钱、人也要没咯~下贱的东西,和我斗!” 屋里的那盆梅花,不粗的主干上有一个挺拔的分叉,林噙霜用剪刀狠狠的剪了上去。 剪刀合,枝杈落 偏院 华兰和小妹明兰挥手告别。 “小娘,明兰,你们你快回屋吧,外面冷。” “谢大姑娘的礼。” “谢谢大姐姐!” 明兰和小桃高兴的跑回了屋里。 小蝶则是跟在卫恕意身后。 “娘,听小蝶姐姐说,这么重的绒絮,和这么重的银子一个价钱呢!”屋里的明兰兴致盎然的看着那一大团的绒絮道。 卫恕意摸着柔软的绒絮,眼中满是惬意。 “这东西,真好。等我绣好了这幅李娘子镇守娘子关,就给你们三个作夹袄,里面填充上此物,听大姑娘说暖和的在屋里还出汗呢。” “娘,真的有这么暖和吗?” “明儿,要叫小娘!”卫恕意纠正道。 “墨兰姐姐都是叫娘的,我也要这样。” “你!” “小娘,别生气,小心动了胎。”小蝶赶忙解围。 卫恕意横了一眼自己女儿后道: “小蝶,过几天是你母亲的祭日,莫要忘了。卖了绣品,买点纸钱去烧。” “嗯,小娘我知道了。” “可怜你跟了我这么个没有本事的主家,不然” 小蝶看着窗下那盆没有开花的梅花,她摇头道: “小娘,我娘那是心病,和钱多钱少没关系。我哥殉国了,她的心也就死了。” 小蝶飞快的擦了擦泪水道:“小娘不说这些了,听大姑娘说,汴京会来人给老太太过寿?” 卫恕意道:“对,老太太的娘家人。” 说着这些,卫恕意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看向了不远处正在绣着的那幅李娘子镇守娘子关的绣画。 她眼中闪了几下, ‘不知道,那件绣画会不会引起侯府姑娘们的好奇。’ “小娘,那我就出去了。” “去吧。” 说完卫恕意坐在了窗下,细细的选了绣线,再次绣了起来。 小蝶来到门外,看着跟来的小桃,摸了摸她的脑袋道:“放心,回来给小娘买点好吃的。” 小桃眼睛一亮。 先更新这些,24日争取日万! 如有错别字还请读者们不吝指出! 这两天整理好时间线,准备进入主线了。 上架之后打赏加更发出了(咳咳,一万赏就加了), 到现在为止是累计多出来了4800币赏,明天会继续统计,到了1万还会加。 以上。 作者断章断大动脉上了!十分抱歉,再次认错!保证改。 本章完 第89章谁的外室柔弱【拜谢读者们的支持!再拜!万赏加更!】 齐国公府, 贴身的嬷嬷正在给平宁郡主卸着钗环。 “郡主,今日杜家店来府上送时兴的料子,奴婢和杜家的聊了会儿天,得了些八卦趣闻。” 平宁郡主闭着眼睛道:“说。” “杜家的说昨日去了宁远侯府,和宁远侯家的常嬷嬷聊天,得知徐家大姐儿带到顾家有一幅绣画绣工天成,无事的时候就专心研究呢。” “嗯” “杜家的就斗胆请命看一看,徐家大姐儿也允了。” “如何?杜家的绣工可是在汴京数得上的,徐家大姐儿让她们看一看也能说明白些。” “杜家的带了一位积年的老绣娘,说这绣工她见过几次!说是早年有一位巧手的闺秀送到杜家寄卖过,针法别致,只是之后就再也没见到了。” “倒也是一桩趣闻,几十年了,能再见到之前的针法!” “是呀。” “徐家的儿郎为何去宁远侯家可有眉目了?” 贴身嬷嬷帮郡主头部的穴位,缓解头皮的疲劳疼痛,道: “奴婢让下面的使了些银子,从他们家四房那里套出了点消息。说是徐家姑娘的侍女冲撞了妾室,要被妾室的人绑了处理,徐家带去的健妇把妾室的人打了,把侍女救了。” “嗯?徐家因为这事闹?” “这等小事自然是不会的,是那绑人的婆子,死了。那妾室去哭诉,要徐家的健妇以命抵命。” “哼!乱了尊卑了。主人院儿的人,妾室也敢动?” “是。徐家的兄弟去闹了一闹,最后是交给白大娘子处理。” “嗯,那徐家姑娘的人也就无事了。”平宁郡主说道, 忽然她一愣,眉头一皱问道: “徐家怎么这么快知道的?他们两家离得可不近。” “说是徐家陪嫁了两匹骏马,天没亮陪嫁来的徐家小厮就骑着去徐家报信了。” 平宁郡主没说话,贴身嬷嬷是知道自家姑娘的想法的。 如果有这样的娘家兄弟,郡主也不会如此专横霸道,受了委屈自然后娘家兄弟帮着出头, 没娘家兄弟,那就只能靠自己了。 “郡主,这几日表亲都要来走亲戚了,是不是还不让衡哥儿” “他还小,少看些表姐表妹,省得乱了读书的心。” “是,郡主,奴婢明白。” 过了半个时辰,郡主的屋子里灭了灯。 不知谁叹息了一声。 清冷的天气里, 夜空的月亮和星星更明亮了些。 日升月落, 一夜过去了。 天气最冷的清晨, 已经有人开始在街边支起了摊子。 随着天色大亮, 在汴京寒冷的空气里,民众开始熙熙攘攘的逛街, 路边摊子烧着炉子,锅里热气蒸腾, 也有正在售卖桃符、门神画、爆竹的商贩。 各色样式的灯笼挂满了路边摊后面的脚手架。 城里充斥着繁忙和团聚的气息。 此时, 十几匹马从汴京东边的朝阳门出城 出了大城门后,马速提了起来。 城外草木枯黄,遍地的白霜。 因为没了城墙的阻挡和满街的烟火气, 离开了大城后,空气一下子冷了许多。 徐载靖骑马和自家父亲、大哥、大周官员来赶往天武军所在的驻地。 出城就感到了温度的不同。 赶忙用披风捂住了口鼻和前胸。 好在驻地距离汴京城不过两里地,不是很远。 亮了令牌,核实了身份,人马进了天武军的驻地。 勇毅侯徐明骅接手天武军也有了一段时间了。 没有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大搞特搞的换上自己的人, 而是文火慢慢的来。 送来的好处,徐家也是来者不拒,让所有人以为他也是来这禁军中捞钱的。 可他们不知道,徐明骅转手就把收到的贿赂上缴给了皇帝。 他一边忙着自家大女儿和外甥这两桩婚事,一边通过亲兵、子弟的请客喝酒,慢慢的摸清楚了军中将官背后的干系。 更是知道了有扣兵饷、喝兵血、占民田、士卒私用等胡作非为的罪行。 同时安排了曹家、孙家、徐家、祝家等各家的子弟都进入了天武军中,但职位多是带个副字。 高级的军官也是没怎么换的,毕竟上四军之中大多是勋贵将门的子弟,没有由头换了,牵扯甚多。 平日里对军官的点卯也是让军中副将主导,一些事情也是如之前那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文火已经把锅烧热了,徐明骅准备加把柴火把锅烧开。 今日就是徐明骅和衙司交了休沐完毕的条子,请了一位衙司之中掌管军纪的高官,一同骑着马赶到了天武军所在驻地。 咚咚咚咚! 天武军驻地中的指挥使聚将鼓响了起来。 徐载靖站在自家父亲身后看着上四军之一的天武军将官的集合速度。 他前世看惯了自己国家的超帅阅兵、紧急集合,知道当时地球上没有能比的上的。 如今在大周自然不会拿之前自己国家现代军队的要求来看。 但是哪怕他放低要求了,在这汴京安乐窝里待久了的天武军聚将的速度依然慢的让人瞠目结舌。 跟随徐载靖父亲回来几家子弟因为前线的磨砺还好些,这段时间自然是想方设法的把控住手底下的士卒,速度还可以。 但是那些在京中待了久了的,人可能还在汴京某处的青楼里没醒呢。 徐载靖看到了站在前面的六个军的军指挥,其中有一个正在擦汗的,腿站着这里都在哆嗦,他是踩着鼓声停之前的几个呼吸进了大帐。 点卯的时候,知道这位姓包。 迟到、没来的军官被徐明骅一番处置,空出来的位置让和徐家关系好的子弟们官职上的副字被去了,成了正的。 至于之前正的,有的高升了,有的直接被黜落到了下军之中。 那些胡作非为的,则是被军纪官带走,是死是活就要看自己背后的人硬不硬了。 天武军的这一番动作除了让自家子弟掌了权,也筛选出了几个带兵带的好的尉校,补充进了徐家的阵营之中。 徐载靖和大哥也在军前露了面。 与天武军的尉官们认识了一下。 徐载靖之前也听顾廷烨说他跟着自家老爹去顾家军中见识的场面,如今终于轮到他来见识一番了。 这种场面军中的尉官们是喜闻乐见的,因为和这些将门勋贵子弟早早认识了,对以后是有好处的。 不过现在看到的再结合之前顾廷烨说的话,两军差距还是有些大的。 但是接手的时间不同,倒也不用硬比。 徐明骅要布置好军中升职、罢免、惩罚之事,一时半会儿不会结束,徐载靖则是个几位表哥聊了聊感受。 中午徐明骅同天武军的将官们一同去和营中的士卒吃了午饭,徐家兄弟二人陪着。 吃完饭,徐明骅还要处理那些此时刚来的军官,下令让兄弟二人先回去。 出营的路上。 徐载靖骑着马看着笑着回营的士卒,他们大多是从汴京给军官做完工,心中感叹: “禁军!就这?” 有几个士卒经过他们俩身边,快走了几步,言道:听别人说中午饭菜比平时丰盛数倍! 说着这几个士卒加快了脚步走向了吃饭的帐子。 “大哥,你说父亲需不需要搞一次演武,再筛选一番?” 徐载端也是皱着眉头,显然也对天武军的情况不甚满意: “演武是需要银钱赏赐的,如今父亲还要再抓的牢一些才好办。” “嗯,大哥说得对。” 两人带着小厮从朝阳门骑马进了汴京,人流密集了起来,只能降低了速度。 路人们也很有眼色,看到这几匹高头大马纷纷让路。 经过了城门人流最密集的地方之后,马速稍微提高了一些。 但是到了潘楼附近, 人又多了起来。 正值年底,皇城东南潘楼这一片的生意越发的红火了起来。 多有外地回汴京的官员勋贵或是富户在此处游玩,勾栏听戏,青楼看舞。 有的楼里会有四五个戏班子在唱戏。 在路边都能听到传出来的锣鼓声。 更有在路边摆摊卖艺卖东西的,叫好声、叫卖声、不绝于耳。 徐家人自然也是放慢了马速,省的冲撞到人。 这个时候,路边的巷子里有挣扎尖叫的声音传来。 拜谢几位大佬的打赏! 拜谢读者们的支持! 再拜! 刚在前面添了几笔,因为好像作者写的不明了。 有读者误会祝家嫂嫂出事了,没有的,油皮都没破! 快被处罚的时候被保下来了。 【如有错别字,不通顺的还请尊敬的读者不吝指出。】 打赏结余:1100点币。 本章完 想了想,还是和大家说一说。 大周 嘉佑元年 冬 东京汴梁 雪下了一夜,中午时分才将将停下。 满城的房顶被雪花铺满,一派银装素裹。 良辰美景,富贵人家的公子小姐们感慨良多,引得读书人诗兴大发,。 寒风刺骨,贫寒孤苦人家,却是又一个不知道能不能迈过去的坎。 主街上的积雪已经被街道司清扫到了两边。 其他街道上也有主家或者仆人在清扫积雪。 如樊楼、潘楼等诸家正店,暖炉或拨霞供生意在茶酒博士的招呼下,吸引了不少顾客,生意越发红火。 未时(下午1点到三点) 曲园街 勇毅侯府 内院, 主母正房, 一尊干净而略显老旧熏炉上热气蒸腾,散发的温度让宽大的房间里温度适宜。不远处的檀木大床上,一个粉雕玉琢的婴儿睁开了眼睛,旁边的女子正在专心的做着女红。 “哇...” 听到婴孩啼哭,女子停了手中的女红,掀开婴孩的小被子看了一眼,眉眼带笑,对着婴孩语气欢快的说道:“小郎君真懂事!” 说着,将婴孩身下已经湿透的尿布换了下来,换完后女子手中的婴孩就停止了哭泣。 睡完觉后精神旺盛的婴孩睁着大而黑,黑且亮的眼睛看着眼前梳着古代发髻的女子,还有头顶上精美却有些旧的房梁。 “唉,这些日子,没有听到一点现代手机、电视等东西的声音!看来真的穿越了。不就是刷了五遍知否电视剧,又熬夜看了原著小说么,怎么就穿越了呢!” 徐载靖不知道自己成为婴孩已经多久了,因为婴儿出生后眼睛,耳朵都还在发育,整个人都有些混沌除了吃就是睡,完全没有时间的概念。 有限的清醒时间也因为没有发育完全的视力,让他如同一個超高度的近视眼一般,看什么都看不清楚。 这几天,随着身体发育他才能够看的稍远些,能够听到一些东西!。 也确认了自己真的穿越到了古代。 “没有电脑,没有手机,没有空调的古代,谁乐意穿来啊!” 徐载靖有些郁闷的想着,可肚子里的饥饿感,让徐载靖再次啼哭起来,会叫的孩子有奶吃! “小郎君可是饿了?”温柔的声音传了过来。 “崔家嫂嫂,瞧着小郎君这干嚎的样,肯定是饿了。” 被叫崔家嫂嫂的是一个皮肤白皙圆脸微胖,皮肤水润,眉目间满是温柔,头发乌黑而浓密的妇人。 外在的体态都在说着她是一位粮仓优满的合格母亲。 抱着啼哭的婴孩儿,熟练的解开衣襟,看着怀里用力吸吮的婴孩儿,妇人眼中满是笑意。 “小郎君真是少见的听话懂事。” 一旁的少女也是满眼的笑意点着头。 徐载靖闭着眼睛,专心的进食。 一阵开门的声音,传来了房间内丫鬟奴婢的问好声,一阵首饰叮铃的碰撞声中,一个女声传来: “小竹,靖哥儿今日如何了?” 听到这个声音,徐载靖的耳朵动了一下。 “回大娘子,懂事的很,刚刚换了尿布,大娘子快看,听到大娘子说话小郎君的耳朵动了一下呢。” 听着话,徐载靖感到了一股亲切的气息来到他身边,那是一种他前世没有感受到的气息,来自亲生母亲的那种满是爱意的气息。 感受着这股让人安心的气息,他的嘴角翘了起来,让他的腮上出现了一个小酒窝。 “崔娘子,我来抱他吧。” 看着奶妈怀里的儿子,勇毅侯府大娘子孙氏的脸上满是笑意的接了过来。 这是她第五个孩子,也是第三个儿子。 孙氏本以为第五个孩儿又是一场折磨,却没想到孩子除了吃喝拉撒会哭两声,其他时候都是不吵不闹,和他前面的两个哥哥两个姐姐完全不同。 也让这位勇毅侯府的大娘子对自己的幼子更加的疼爱。 贴身女使小竹站在孙氏身后,一边熟练的将她身上的钗环首饰卸下来,一边随口道: “大娘子,宁远侯府家的周岁宴可还热闹?听说那位白氏大娘子可是扬州豪富之家的嫡女。” “当然热闹,京中有头有脸的武将家眷都去了,光是席面就摆了几十桌,白家大娘子头上的那一支珠钗当真是贵重,不过......” “大娘子,怎么了?” “那位白氏娘子在今日的宴席上,吃足了那位顾家姑奶奶的消遣。” “可是嫁到杨家的那位?” “不是她还是谁,让那白家大娘子没了面子,也让官眷们看足了笑话。可怜那白氏大娘子,连个娘家人都没来......” “那顾侯没有训斥这位姑奶奶吗?” “哼,还没等顾侯来,白家大娘子身边的常妈妈就直言了几句,气的那姑奶奶席面都没吃几口,板着脸离席了。” “这给自家嫂子难堪的,还真是少见。” “还不是在婆家受了她那些妯娌的好话,还有东昌侯爵府秦家的人也..” 孙氏怀里的徐载靖刚才已经吃饱喝足,在母亲的温暖安心的怀里迷迷糊糊的听着主仆二人的话语, 睡着前不禁想到:“顾侯、白家大娘子、秦家、还有个嫁到杨家的姑奶奶,我这不是穿到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的世界里了吧?” 一阵困意袭来,他睡了过去。 徐载靖不知睡了多久,再次醒来,是因为感受到了腮边的清凉。 睁开眼,房间里光线已经暗了,满眼是蜡烛的暖黄色,眼前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儿正在把自己脸贴在徐载靖脸上, “娘,弟弟的脸真滑,你看,弟弟醒了。” “徐安梅,你不是把弟弟弄醒的?你进门才多久,脸上肯定凉凉的。”孙氏板着脸看着自己四女。 “嘿嘿...” “你还笑,看爹爹回来不打你。”一个平稳的女孩儿声说道。 “什么事儿,就让我打安儿。”一个男声传来。 “还能有什么事儿,妹妹刚进屋就把弟弟给弄醒了。” 说着话,徐载靖面前的小女孩儿被抱走, “爹,你别亲我脸,伱的胡子太扎人了!”不耐烦的女童声音传来。 回应她的是男人爽朗的笑声。 “娘,你抱我,我不要爹爹抱!” (人物大略关系图放在书评区,已置顶) 第90章 柔弱不能自救【拜谢大家支持!再拜!】 路人们多是看一下,待看清了几人都是身穿绸缎衣服,围着一个女子,便都当做没看到。 也有好热闹的在一旁看热闹,伸手帮助的意思却是没有的。 也有看不过去的想要出头,却被自家婆娘或者长辈制止了。 谁知道这样富贵打扮的人身后有什么权势人物站着呢。 徐载靖骑在马上看了一眼,正想让青云去处理的时候, “哦!!!” 只听巷子里一声惨叫。 一个女子捂着衣衫快步的跑了出来。 正好经过了徐载靖马前,马儿差点受惊! 徐家人的马儿继续走着则挡住了从巷子出来的路。 追出来的几个年轻人则正好被徐家的几匹马拦住了最快追人的路。 看到马匹上的几人的装束,有眼色的年轻人咽下了张口欲出的污言秽语,想要绕了过去,但也有没长眼要骂人的。 毕竟在汴京横惯了。 徐载靖稍稍的勒了一下缰绳,坐下的马儿懂事的停了下来。 一个眼神看过去,要骂人的闭了嘴。 这几个人只好去绕路一小段。 刚才在巷子里的惨叫的人也揉搓着肚子走了出来, “你个小咬虫,在班子里唱戏,给爷装什么清高!” 那女子已经跑到了街道上,边跑边回头,待看到驻马帮她挡人贵族少年,眼睛一亮,心思流转。 “嘤~” 这女子跌倒在了街上,起身后又匆忙的掩着自己的衣服, 路边看热闹的路人尤其是男人们, 有的人赶忙转过头去,非礼勿视。 有的人是转过头去,偷偷瞄了几眼, 大多数的则是瞬间眼前一亮。 “哇!” “哟!” “啧啧真大!” “白!” 还有人捋着胡须扫视着摔到的女子。 原因无他, 是刚才这女子起身的时候衣衫微敞,露出了怀里鼓鼓的肚兜一角。 肚兜是翠绿色的,与这女子白皙的肤色交相辉映,十分勾人。 再加上这女子虽然姿色不是什么绝色,但也是中人偏上,尤其是一对眼睛,很是招人疼。 看着你,你都能感到一股子的真情实意。 刚才出巷子揉搓着肚子的那纨绔子弟直接停了揉肚子的动作,眼睛都看直了。 “嘶!!!给我抓住她!小娘皮,怎的如此勾人!” “定要降服了伱这妖精!” “看什么?骑个马装什么,给爷让开!” 因为摔了一跤这女子起身很慢,似乎摔晕了,看着周围绕过来的几个人,她朝着徐载端的马儿靠过来。 徐载端只能御马后退。 看到有人出头,人群里看不惯的人们纷纷出声。 而那女子掩着领口,酝酿足了情绪,哀怨而可怜的看向了徐家兄弟二人。 颇有一种唱戏进了状态的感觉,角色就是被英雄救了的落魄美人。 然而,没人捧场。 因为她的确和人对上了视线,不过是徐载靖的眼睛。 徐载靖的视力非常的好,这女子几个呼吸之间的眼神他全看在眼里,尤其是摔倒前的! 一个逃命的女子,哪有时间看自家兄弟二人的穿着? 不是忙着跑远点吗? 所以,当这女子望向徐载靖希望得到垂怜的时候,她对上的是一双明亮讥笑的双眼,里面没有怜悯,好奇,欲望,只有讥笑。 这让女子瞬间呆住了, 这和她平时在戏台上遇到的不一样啊! 忽视掉了徐载靖的眼睛,这女子喊道:“救命,救命!壮士救命!” 徐载端看的有些投入,他抬起头看向了自己小弟满是催促的眼神,徐载靖也看向了他。 徐载端从自家小弟的眼睛里读到了警告的意味,也看到了徐载靖微微摇头的动作。 “你是哪家的?当街强抢民女?”青云在马上呵斥这几个纨绔青年。 “我?我爹天武军营指挥使李罡!奉劝一句,别有点钱就多管闲事!” 徐载靖看了一眼自家大哥道:“有这个人吗?” “有,喝兵血,被拖走了。” “哦。” “回家吧,准备准备你爹的后事。” “你个小畜生,鸟嘴里” “啪!” 马鞭直接呼在了他的脸上。 直呼的他捂着脸,疼的说不出话来。 青云收起马鞭道:“嘴放干净些!” 站起身的女子看到青云的动作, 她的眼睛更亮了。 青云的衣着明显是仆人,行事却如此嚣张,天武军营指挥的儿子说打就打, 和这位李罡儿子同行的几人也很有眼色,开始纷纷避让开来。 “尔等也莫要再招惹这位小娘子,平白给自己惹了祸患!” 青云看了一眼徐载靖,徐载靖轻磕马腹离开了此处,。 那位营指挥使的儿子,想要说什么,被凑过来的同伴指了指徐家兄弟身后的亲兵。 只能悻悻离开,一边离开,一边在嘴里嘟囔着:“贼鸟厮,敢咒我爹!嘶,真狠啊!” 看到自家公子的动作青云在马上道: “你这小娘,麻烦给你驱走了,怎么还不快快离开?” 这女子却没有搭理青云, 快走几步追着徐家兄弟道: “公子!奴家谢过公子的援手之恩!没有公子,小女子定会失了清白!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公子!等等奴家!” “小娘子,莫要纠缠了,省的给自己惹下麻烦。”青云说完,和几个侯府的仆役打马快步的追了上去。 徐载靖在前面放低了马速,对青云招了招手,贴着耳朵说了几句。 青云听着直直点头。 这女子看追不上,就放慢了脚步。 从路边讨了一根麻绳,系在腰上绑定了衣服,瞧了瞧方向,居然跟了上去。 青云在途中停下了马,远远的看着跟来的身影, 啧了一声,摇了摇头。 然后,青云将马儿停在了路边,和人群里几个闲汉抬了抬下巴。 几个闲汉知道这是有事,赶忙凑了过来。 青云扔了几吊铜钱钱,遥遥指了指身后,和领头的说了几句。 闲汉赶忙接着钱,恭敬的连连点头。 徐载靖和大哥到了曲园街,进了大门看到了顾家的马车停在了马厩附近。 来到主母院在门口看到了正在和青栀聊天的青草。 看到来人赶忙躬身行礼。 “姐姐什么时候来的?” “回公子,刚到不久。” 兄弟二人到了正堂,各自行了礼,徐载靖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看着不说的母亲和姐姐眨了眨眼,示意继续。 “如此说来,那个院儿里的消停了?” “是的娘,你女婿说最近正在准备过完年的会试,不能让别人扰了,所以这些日子整个侯府平稳的很,不过” “怎么了?” “熠姐儿这些日子见侯爷见得少,慢慢有些想爹了。” “唉,这是什么事儿啊!这段时间你婆母也是郁闷的很,你要多去开解,不要给她添麻烦!” “娘,你放心,自然是会如此。” “大哥,小五,你们今天这是去哪里了?”平梅问道。 徐载端道:“还是母亲说吧。” “你父亲领了军职也好久了,这段日子也摸得差不多了,今日动手整顿呢。”孙氏说完,看了看平梅。 平梅一听,赶忙问道:“这些时日我也听说了,呼延家的姻亲包家,不是在父亲麾下吗?这次可有什么不好的?” 徐载靖道:“大姐,没事,那位指挥使踩着点儿进了大帐,就是骑马骑得腿有些抖而已。” 平梅看了看母亲和自家大哥,眼珠一转道:“是,以后还有拐着弯儿的亲戚,的确不好做绝。” 谢氏看着自家夫君微微一笑,自家公公骑马去天武军的时候才通知了包家,能赶上点卯,那位包将军肯定飙马了。 平梅在徐家用了饭, 孙氏又从库房里挑了些皇后赏赐的好东西给平梅带去了顾家,一同带去的还有邀请白氏来徐家多坐坐。 第二天,天武军被整顿的消息就传遍了汴京。 腊月里,快要过年了,被下狱处置的军官不少,牵扯的人家也不少,不算小事了。 因为这个婚事有变的人家也是有几个的,有的是家里败落了,有的则是家里高升了。 门第不同了,自然是有了变化。 也有谏官参奏徐明骅年底没事儿找事儿。 徐明骅正想说什么, 英国公直接躬身在朝上问了谏官一句: “发生战争难不成还挑日子?” 那位阮官人道:“年底了,让他们和家人过个好年不行?” 先更一章, 昨晚从十点写到现在凌晨两点四十。 跳着情节写的,这个时候脑子要成一锅粥了 有错别字,不通顺的请留言,起床改。 这章是小小整理过的,早上发出来。 剩下的六千多字,等作者睡醒了修改一下再发出来。 应该在十二点前 明天大概就要进入主线前奏了。 打赏结余2000起点币。 到一万可能也得后天发了,因为是个节奏大章节,断章怕断动脉上。 以上。 一开始发成公众了,脑子乱了。 本章完 第91章陛下,袁家的病倒了!【拜谢大家支持!再拜!还有!】 “当北辽杀过来,你和北辽兵说,让你过个好年,不行?” “你这是强词夺理!” 于是,朝堂高官们再次唇枪舌剑的吵了起来。 皇帝没说话,看着众人吵的差不多了,才看了一眼谏官道: “阮卿,伱参奏徐卿,和你家小儿子的婚事没有关系吧?” “陛下!没.” 这位谏官脸色一呆,和他小儿子婚事自然是没关系的,但是他亲戚的小儿子婚事受了影响! “那就好。群牧监的人在何处?”皇帝问道。 “臣,袁秉开在。” “好,哦!你在那儿呢!朝廷马匹供应如何了” “回陛下” 朝会在一番皇帝的询问中和谐结束。 忠勤伯袁秉开下了朝,坐在马车里,思虑着工作上的得失。 他小时候经历过袁家被罢爵,贬为平民。 当时虎狼一般的军士冲进袁家,给他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他十几岁的时候,袁家也是勋贵,他也是个贵公子,吃饭穿衣,哪里需要自己动手! 但是家里一朝被贬黜,就像是从云上跌落在泥地里。 和他父亲你侬我侬的侍妾借着姿色重新攀上了高枝儿。 而袁家人惨。 古人言,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呐! 袁家一家人在汴京挣扎求活吃尽了苦头。 后来袁秉开成年娶亲,夫人也是个尖酸刻薄,短视自私的嫡女。 好在本朝皇帝登基,皇帝宽宏,让袁家恢复了爵位,袁秉开借着家传的技艺,在马政衙司里有了个职位。 让袁秉开重新成了勋贵、官员、人上人。 虽然袁秉开头上好听的、职位高官位高的是受宠的勋贵臣子担着,但是具体工作是袁秉开累死累活的尽心干着。 他很知足,和年轻时候的日子比,现在就是好日子。 到了家门口,下了车,袁秉开看到了寿山伯黄家的马车,知道这是姐姐来了。 来到自己院子正堂,进了屋里看到除了自家姐姐、永平伯夫人,还多了个年轻的陌生女子。 一盏茶的功夫,袁秉开的姐姐气呼呼的掀帘子走了出来,后面跟着永平伯夫人。 “哼!糟烂的东西。” “姐姐,消消气,你也是嫁出去的人了,不好多管的。” “我这个弟媳妇!眼短的雀儿!” 走到马车旁。 此时,外头回来的袁文绍看到了自家姑母,他赶忙行礼。 “姑妈!” “嗯。” 两位大娘子径直离了袁家。 三日后。 已经是腊月二十五。 朝堂之上。 有官员因为马种哪里的更好而辩论了起来, 随后又偏题,稍上了北辽、白高两国贵族高官出使本国,来京的使节马匹被照顾要不要收费等 皇帝问道:“马政的袁卿何在?” 御史台的官员回道:“回陛下,昨日袁秉开送了告假的帖子,说是病了。” “哦?那此事记下,下一个,哪位爱卿有本要奏?” 真干事儿的病倒了,事儿就堆到了上面人的桌案前。于是下朝后,马政的官员衣服都没换就去袁家看望。 一番嘘寒问暖,好在问题不大,不过是年底事多,有些劳累而已。 上下级之间说了半个时辰的话。 袁秉开也把上级需要知道的事细细说了清楚。 嘱咐袁伯爷好好养病,官员也就告辞了。 出了袁家不大的院子。 官员的贴身管事却在袁家往外走的时候低声说道: “主君,他们家二郎也病倒了!” 主仆二人出了门,正好看到寿山伯夫人着急的下了马车。 看到官员身上的官袍,寿山伯夫人稍微停下行了礼。 两帮人并未交谈,就错了开来。 “这是寿山伯家夫人,来看弟弟的。” “嗯,走吧!晚些时候送些补品过来!” “是,主君!” 过了四五日 日子来到了大年三十。 汴京城中的喜庆气氛来到了高潮。 曲园街 勇毅侯府, 如前些年一样打扫、贴桃符对联,换新的门神。 不过此时徐载靖已经不是看着了,而是能够独自完成一些事情了。 忙完,载章在自家父亲屋里逗着狸奴,姐姐安梅则是和几个小女使玩乐着。 自家大嫂刚想召唤狸奴,看到了自家婆婆,悻悻的停了。 又有婆子来请示后院几个司局事宜,谢氏跟着婆婆,拉着小姑子去观摩学习了 大哥则是提前去了周围的巷子,慰问了徐家的故旧亲兵,有两家的子弟,是折在了西边的。 夜幕降临。 汴京城中响起了鞭炮的声音。 无数的灯笼亮起,让汴京成了不夜城。 在徐家楼上看了汴京的烟花表演,徐明骅也从宫中归家,吃年夜饭。 孙氏指挥着一家子的管事婆子忙着年夜饭。 谢氏有了身孕,不好忙里忙外的,恰好安梅补上了这个位置,帮着孙氏做了许多的工作。 算是提前学习一位合格大娘子的必备知识。 吃完了年夜饭,家人们玩着投壶等游戏,一大家子在屋里嘻嘻哈哈很是热闹。 徐载端自家三兄弟也喝了不少,满脸微笑的看着这一切。 到了守岁下半夜,徐府才慢慢的没那么热闹。 徐载靖年纪渐长,自然是不用趁早去街上喊卖汝痴的歌谣了。 和兄姐、大嫂等等人一起给父母拜了年,都得了红包。 看着徐家的几个年纪小的丫鬟小厮上街喊,他心里笑得不行。 拿着绑着铜钱的竹竿拍打着爆竹的灰烬,各人的祈祷的愿望都不一样。 孙氏祈祷自家大女儿在婆家好些, 谢氏自然是祈祷生个儿子, 青草默念着,然后眼中有些迷茫,低头思考了一番,家人的样子,有些模糊了。 寅时(凌晨四点到五点) 祝家的最早来徐家拜了年。 他们是结婚第一年,新妇带着喜气自然是要来的。 孙氏也是封了一个大红包。 细细问了祝家的儿媳倪氏,打听了她倪家弟妹的情况,听她说是第一年祝庆虎把他们接到了祝家过年。 明年的时候,倪氏的弟弟,也就是倪家最大的儿子就要独立撑着门户了。 倪氏,也会在一旁多多帮助。 而在顾家,气氛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有些不太好。 四房五房传话过来,说是既然顾廷煜发话了,那么就不一起过年了。 不照顾自家兄弟,反而偏袒外人! 而且, 前段日子,白家主君回了扬州,这让白氏有些闷闷不乐。 还有就是因为顾偃开没有在白氏的院子里过节,这让白氏的脸色非常非常的难看。 这让顾廷烨和顾廷熠都不怎么敢靠近自己母亲。 还是顾廷煜让平梅陪坐在白氏身边,悄声的和白氏说了什么,听到平梅的话,白氏的眼里满是惊讶。 “平儿,你说的是真的?” “母亲,自然是真的,官人与我承诺过了。” “好好好,那我就先准备着。” 说着白氏也和常嬷嬷说了一番,常嬷嬷也是一样的高兴。 快过亥时的时候,顾偃开才从碧莲苑回了白氏所在的院子。 是的,在顾廷煜的强烈要求下,院子名改了。 顾廷熠看到自家父亲,高兴的走了上去,萌萌的问道: “爹爹,你怎么现在才来啊?熠儿好想你!” 问的顾偃开没话说。 总不能说陪完小妾陪兄弟,最后才来陪女儿吧,那太伤人心了。 心中一片羞愧,只能矮下身, “熠儿,喜欢什么?告诉爹爹,爹爹去买!” 感谢大家的支持! 迷迷糊糊睡了三个小时。 刚刚又修了上一章。 还有六千字左右,正在修。 本章完 第92章徐家大门今非昔比【拜谢大家的支持!再拜!还有!】 “爹爹,我想让母亲多笑一笑。”顾廷熠说道。 顾偃开面上一滞。 侍奉的下人们也是面露不同的表情。 好在顾廷烨走了过来,讨好的说道:“爹,明日初一,就不练枪了吧。” “嗯,不练了,抱着妹妹去玩吧。” “熠儿,走,咱们去放鞭炮。” 站在堂中,感觉少了些什么的顾偃开回头望去,看到了正在和平梅说话的顾廷煜。 顾廷煜都没看他,依旧在和自家夫人说着话。 到了初一,顾廷煜依旧没有和自己父亲说一句话。 但是为了顾廷煜的科考,顾偃开也只能咽下这口气了。 自己坐在堂中看到平梅蹲身行礼,他点了点头。 “儿媳妇还是个知礼的。” 往年的初一,徐家大门上都有一个接受礼帖拜年的绸兜挂在大门上, 没开门的时候,可以接到拜年的投贴 往年也不过多是摆设,里面没几张帖子。 要好的人家都是徐家父子上门拜年的。 但是如今, 徐载靖跟着自家父兄一大早出了大门,就看到了大门上的绸兜里,塞满了各类帖子。 多是武官勋贵家的,也有几张文官家的。 和父兄对视了一眼, 还是徐明骅道:“人之常情,莫要多怪。” 拜访了几家京中关系不错的勋贵,徐明骅是去参加大朝会,听说今年有各国使节参加,比以往要盛大一些。 徐明骅在宁远侯府和顾偃开说了一会儿话, 然后一同去了皇宫,这等地位,只要没撕破脸皮,面子工作还是要做的。 而徐载靖兄弟几个则是回徐家,准备进宫拜年。 一番准备,除了有孕留在徐家的谢氏,徐家众人来到了大周皇宫,在殿外等候的时候徐载靖有些惊讶, 因为齐国公同平宁郡主带着齐衡居然还没进去。 以往这个时候,平宁郡主都是已经进殿落座的。 看到徐家人,平宁郡主笑了笑,身边的齐衡和她说了几句,平宁郡主点了点头。 齐衡跑了过来躬身行礼道:“大娘子春安,安梅姐姐妆安,靖哥哥。” 孙氏笑着夸奖了几句, 徐载靖点了点头道:“衡哥儿,今天怎么了?” 齐衡回头看了看自家母亲道:“白高贵族、北辽耶律家的使节来宫里拜年了,尽地主之谊罢了。” “白高国也来人了?” “是,之前被咱们揍了一顿,今年派人来了。” “那北辽呢?他们来干嘛?” 此时顾廷煜走了过来,道:“听说是北辽的皇帝在狩猎的时候摔了,东边和北边的部落氏族蠢蠢欲动,怕咱们有什么动作,过来示好呢。” “煜大哥!”小辈的赶忙行礼叫人。 “岳母。”顾廷煜躬身行礼。 孙氏笑了一下。“嗯。” 看到顾廷煜,孙氏回头看去,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白氏,身边有平梅扶着。 感觉到孙氏的视线,白氏笑了笑,而顾廷熠和顾廷烨则是在挥着手打招呼。 众人还待说些什么,从宫殿里快步走出了一位内官,在勋贵的人群里左看右看,貌似在找什么人。 看到徐载靖,内官目光一亮。 “徐家五郎,快快,来殿里!”说着又左右看,看到了顾廷烨后,也是赶忙喊道:“顾家二郎,你也快来殿里。” 顾廷烨一愣,然后和白氏说了一声,就兴冲冲的来到了徐载靖身旁。 两个少年站在一起,徐载靖还高些。 “两位郎君,捎带进殿后从招箭班挑选好趁手的物件,这白高和北辽来的小崽子,小视我大周英才。” 说完,内官便气冲冲的走回了大殿之中。 趁着还没进入大殿,顾廷烨道: “靖哥儿。许久未见了。你害得我好苦啊。” 徐载靖道:“顾侯没揍你?” 听到此话,顾廷烨住了嘴。 他爹没打,他哥进行了心理摧残。 “这些时日怎么不见伱去找令国公家的玩儿了?” “我” 殿内,内官高亢尖细的声音喊道: “宣宁远侯二子廷烨、勇毅侯五子载靖候于殿门!” 这一声宣召,让殿外的勋贵们纷纷看来。 路上,徐载靖和顾廷烨走到了前面靠近殿门的地方。 武官勋贵这边,他们看到英国公张家,他们家站的位置是最靠前的。 张家几个儿郎跃跃欲试, 但是似乎没让他们进去, 和张家的几个相互点了点头,靠近殿门的张家五娘还挥了挥手道: “两位哥哥灭了他们的威风!” 另一侧是阁老相公的子弟,他们也是面色不好看,看到两个少年过来,他们都是连忙拱手: “太过无礼!太过无礼!真是有辱斯文!要赢了他们!” 徐载靖和顾廷烨有些好奇,大殿里怎么了。 进了殿门,徐载靖两人才看到几家大周宗室的子弟面上难看的站在自家父兄身后,几位宗室贵女正心疼的看着自家兄弟。 荣显更是被揍得一只眼睛有些青了,旁边有一个出挑的姑娘,小小年纪就生的花容月貌, 此时正在拉着荣显的衣袖,看着嘴角的青紫担心不已。 美人垂泪,引得好几个白高和北辽的子弟偷看。 更有散了发髻的宗室弟子一边窃窃私语一边看向荣显身边。 徐载靖低声问英国公家四郎道:“四哥,这里面是怎么了?” “北辽国的使节是耶律家的,说是来咱们大周,想要和咱们的贵族子弟一同献上北辽的少年勇者赞礼。皇后请示了陛下,允了。你看大殿里都把椅子摆成了一个大圈。” 看着疑惑的徐载靖和顾廷烨,张家四郎继续说道: “就是十到十四岁以下的勋贵宗室子弟十六人,一起在皇帝皇后面前比试摔跤,射箭。刚才你们没来,几个亲王家的,还有荣家的凑了六个,都上场了。” 抬头看了看殿里他继续说道:“荣显说自己不够十四岁啧啧,被揍惨了。如今剩下七个。哼!” 张五娘小声道:“两位哥哥,咱们大周的一个都没留下。可惜我家里两个哥哥都过了年龄,不能上场,不然哪会让他们猖狂。” 说完气恼的哼了一声。 很有大周的荣誉感。 徐载靖抬头看去,看到了皇后让宫里的内官们在殿内清理除了一大片的空地,巨大的毛毯被铺在了上面,周围是一大圈或坐人,或空着的椅子。 椅子围成的空地上,几个异国贵族少年都是满脸的傲气。 继续修,如有错别字、不通顺的地方还请尊敬的读者不吝指出。 本章完 第93章 幼年期荣妃【拜谢大家的支持!再拜!应该还有一章】 这让大周文官众人的脸上非常的不好看, 也让想和两国少年比拼文采的大周文官子弟只能低呼 有辱斯文! 蛮横无礼! 有种比文章呀! 本公子引经据典,骂你都不带脏字儿的! 我唇枪舌剑喷死你! 但是,这北辽的少年勇者赞礼还没有比拼文章的项目。 好在名额没用完,刚才不过上了六个大周的少年而已。 皇后看了一眼顾廷烨和徐载靖。 等待在大殿门口的徐载靖听到了里面的声音, 皇后柔声说道:“两国贵宾,好在名额还有两个,这两个是我们大周的少年,继续参加应该无碍吧?” 大殿中的两国使节此时正是大胜,自然赶忙起身行礼回到: “尊敬的圣人,这本是两国的献礼的玩闹,自然是无碍的。” 皇后微微的点头。 内官高喊道:“宣,顾家二郎、徐家五郎进殿!” 两人来到空处,恭敬了行了礼。 几个异国少年看着二人,眼里满是审视的神色。 皇后看着身边的赵枋,他从徐载靖进门就睁大眼睛盯着,满是亲热的神色。 徐载靖和顾廷烨两个人站在场中,感受到了不同方向的视线,徐载靖循着视线看去,发现是吸引了无数目光的小姑娘,她此时来到了荣妃的身边。 看着应该就是荣飞燕了。 然后荣显咧着嘴角挡在了自家妹妹身前。 他是荣妃的弟弟,自然是进来的比较早的,结果挨了捶。 邕王那里,也有一个姑娘,看到众人的视线都看着荣飞燕,她白了荣飞燕一眼,然后心疼的看着自家兄弟,又看了看场中的二人。 颇有同仇敌忾的感觉。 皇后又说道:“外面冷,让他们都进来吧。” “是,娘娘。” 很快,还没来得及拜年的勋贵女眷们便都走进了大殿里。 内官们赶忙安排好座位。 皇后身边的内官喊道:“诸位还请先不要拜年,看完北辽白高献礼再论。” 进门的勋贵家眷们纷纷行礼。 爱凑热闹的少年少女们则很快钻到了众人前面,占据了最好的观战位。 徐载靖看着小半个篮球场大小的空地微微一笑。 有内官看人进的差不多了道: “胜者,北辽国少年先选。” 场中,两国使节的身边,一个颇为强壮的少年站了出来,看了一眼二人,指了指徐载靖。 少年道:“他,另一个太弱了。” 听到规则的徐载靖一愣,合着胜者先选,白高、北辽两个瞄着北周的少年薅? 拿个首胜再说是吧??? 顾廷烨脸被气的红了。 徐载靖拍了拍他道:“弱。” “靖哥儿,你!” 听到徐载靖的话语,周围的几人都笑了起来。 徐载靖脱了碍事的罩衣,摘了碍事的饰品,来到了场中。 对面的北辽少年逼近了过来。 两人注视着对手,寻找着对方的破绽。 徐载靖感觉刚才几人输得不怨,这少年看人的目光绝不是什么善茬。 徐载靖露了一个破绽,那少年如同野狼发现了猎物,飞速的靠了过来,徐载靖想要伸手阻挡,结果少年一转身,抓着徐载靖的手,靠进了徐载靖的怀里。 下一个就是抡着徐载靖的胳膊把他甩出去。 有点像过肩摔的动作。 荣显都不敢看了,闭上了眼。 然后,那个少年如同傀儡的木偶一般,身体不停的发力想要抡,但是扔不出去,反而是徐载靖被抓住的这只手缓缓的向怀里收了过来,慢慢的卡主了少年的喉咙。 感受着绝对的力量,这少年眼中出现了慌乱。 “我认输。” 刚才荣显输了有多快,那么如今这个少年就有多快。 “好!”围观的众人喝彩了起来。 “徐家五郎胜!顾家二郎选!” 下一个顾廷烨有选择权,他指了指一个比他高壮些的少年。 “伱!” 然后对几个矮壮的异国少年道: “你们几个太弱了!” 外面的站岗值班的禁军金甲侍卫们,面容整肃的站着, 但是耳朵恨不能伸进大殿里关注战局。 好在有内官报战绩:“顾家二郎,胜!下一位北辽国,耶律鹰对阵白高国李.” 很快,内官的声音传来, “耶律鹰,胜!下一位,北辽国耶律隼选对手!” 殿里,赢了对手的耶律鹰很是高兴,翩翩的跳着北辽国的舞蹈,转身腾挪之间来到了荣妃附近, 荣显咧着嘴角,刚想再次拦到自家妹妹身前,结果被耶律鹰一瞪,没敢。 他的伤就是这个耶律鹰给揍的。 彬彬有礼的耶律鹰颇为帅气的向漂亮的荣飞燕躬身致意。 锤了锤自己的左胸,指向了荣飞燕。 引得殿中北辽国少年高呼,用有些不太熟练的语气喊着: “哟吼!鹰!好眼光,殿里最美的少女!” “鹰,你不要猖狂,等下我赢了,我也去致意!” “鹰,你示爱太早了,因为是我赢你!哟吼!” 大周少年怒目: “太猖狂了!” “贼鸟厮!我” “来来来,和爷爷我比比诗词啊!动拳头算什么英雄!” “真是无礼!” 荣飞燕被这个举动吓得低下了头,看到自家哥哥没挡住,她眼中有些惊慌,在大周可没有这么孟浪的少年,她畏缩的躲到了姐姐身后。 荣妃看了看皇后,看到皇后微微点头, 荣妃端庄的笑了一笑,引得殿中少年一愣。 “这位耶律家的好少年!我代妹妹谢过了。可你还没拔得头筹哦!” 耶律鹰也被荣妃的笑闪了一下,看着荣飞燕,这不就是幼年期的荣妃吗? 以后这个小姑娘也会长的如这位妃子一般好看! 他双眼泛光,兴致勃然的用北辽话道:“塔尼~悠聪赫歌!”(遵命~美丽的女士) 这时,内官喊道:“胜者!徐家五郎,选!” 徐载靖来到了场中看着兴致勃然的耶律鹰。 一旁的顾廷烨低声传音道:“靖哥儿,干他!” 张家五娘也是在一旁伸手指着耶律鹰,然后被自家母亲给按了下去,训斥了一句。 徐载靖笑容灿烂的指了指他。 “好!靖哥儿!” “有好戏了!” “鹰的对手,不好对付,力气大的很。” 耶律鹰变了脸色,刚才徐载靖的力量他是看到了的。 内官声音忽然拔高高喊: “徐家五郎对北辽耶律鹰!” 殿外的金甲卫士双眉一皱,同袍之间看了一眼,这内官怎么了,咋还提调呢? 徐载靖看着耶律鹰,笑着道:“要不,你先休息一下?” “不用,来吧,刚才正好热了身子。” 说完,耶律鹰走了上来,双眼看着徐载靖的步伐,徐载靖眼中一闪,步伐一滞。 耶律鹰冲着徐载靖的上身靠了过去,在将将就要接触的时候, 耶律鹰猛地下沉,飞身攻向了徐载靖的下盘。 看着耶律鹰的动作,旁人惊呼道: “呜!” “好快!” 【啊?我又断章断动脉上了?这个手,该打!还有一章,还有就是有你们的陪伴,真好.】 北辽话,作者瞎编的,读者说‘作者瞎编的’出现在正文,不好,特此声明。 尊敬的读者们,动动小手, 作者碗里没有油,读者支持解千愁。 月票二百赏一万,键盘冒火嗖嗖嗖。 打赏剩余2100点币 码字去喽。 有书单的读者,还请推荐下本书哟,。拜谢! 本章完 第94章连战连捷献金箭【拜谢大家的支持!再拜!一滴都没了】 但是,徐载靖更快, 在家中他可是可以躲避偷袭的羽箭的! 只见 徐载靖猛地后撤一步,微微一跳就躲过了耶律鹰瞄着他腿的扑抱,徐载靖两只手迅速的抓住了耶律鹰背后的衣服。 徐载靖没敢用大力,微微用力,加上他的体重把耶律鹰扥倒。 咚。 耶律鹰扑倒在地,然后徐载靖欺身整个压了上去, 耶律鹰成了扑地鸡。 耶律鹰还想起身再战,很是奋力挣扎了几下, 忽然,他停了,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他脸忽的一下红了,红的速度很快。 耶律鹰在北辽算是天之骄子,摔跤的天赋无人能敌,自上了摔跤场,可是没有被人如此碾压过, 耶律鹰开始摔跤以来,他才是在徐载靖这种碾压位置的那个。 看到耶律鹰的脸呼延炯在此定会说一声,诶,这不是熟了的螃蟹吗? 而徐载靖纹丝不动,倒是没感觉出什么。 “我输了。” 耶律鹰羞臊的低声喊了一句。 徐载靖松开了手。 脸色通红的耶律鹰不知道是累的还是羞的,退出了圈子。 众人看不到两人身体接触的地方自然是不知道怎么回事。 荣妃身后的荣飞燕美目泛光,看到徐载靖赢了,高兴的跳了几下,摇的头上的钗环叮咚作响。 “徐五哥!好样的!”张家五娘也跳了起来,看了一眼自家母亲,见张夫人没有瞪她,她直接朝着北辽国的少年刮起了脸。 “让你们嚣张!哼!” 皇帝散了初一的大朝会, 一同和大周的勋贵,白高、北辽两国使节(男子)走向了皇后所在的宫殿, 得到了两国的臣服示好,皇帝心里十分的高兴。 刚才在朝会时候,皇帝已经接到了奏报,说是皇后殿里的事情,只是不知道如今战况如何了。 靠近大殿的时候,众人就听到了殿里的欢呼声。 这帮人以皇帝为首鱼贯而入。 皇帝制止了内官的通传,绕过了围观的贵人们,来到了皇后所在的高座。 能看到场中徐载靖面对的是一个白高国的少年,说少年可能不太准确,长得的确有些显老。 皇后看到了皇帝道: “陛下。” 赵枋:“父皇。” “无事,不要打扰他们。嚯,这靖哥儿的对手够高壮的,这个不到十四岁?” 皇帝发出感叹。 说着看了一眼赵枋,看到自家儿子转头继续目不转睛的看着场中的比赛,皇帝低声道: “这少年勇者赞礼倒也有些可取之处。” 皇后道: “是,的确比之前热闹了些!你看还有宗室子在开猜输赢的博戏呢,就是刚才输得难看了一些,这个是白高国的少年,北辽的皇族子弟耶律隼都被他击败了。。” 皇帝捋着胡须道:“输赢没事,玩耍而已,这节日,城中万民都可以关扑嬉戏,让他们玩一把也没事。” 圈中的空地上, 场中二人都是高手,也看到了刚才对方的战绩和实力,所以都在小心翼翼的寻找对方的破绽。 周旋了片刻, 还是徐载靖直接一个矮身突进,抱住了那少年的一条腿,借着没理由的蛮力直接掀翻。 ‘咚’ 壮少年撞在地上一声闷响。 而那少年还是懵的状态。 耶律家的几人面面相觑,这不就是刚才鹰的招式吗? 被掀翻的瞬间,大殿里不少人顾不得仪容,纷纷大喊。 荣显跳着脚在耶律鹰的身边喊着:“敲!瞧瞧!这才是高手。” 耶律鹰没了刚才的样子,偷眼看了一下徐载靖,转头和耶律隼道:“记住他了。” 皇帝也是拍着手,欢庆胜利。 这时看摔跤看的入迷的众人才看到皇帝早已坐在了高位之上。 局面瞬间恢复了秩序。 “陛下。” “圣人。” “参见大周皇帝。” “好好好,难得这么热闹。下面要比什么啊?” “回陛下,是比弓箭。” “去吧!” 弓箭自然是不能在皇帝在此的时候比试的,你万一调转箭头朝着皇帝射一箭,那还了得。 所以徐载靖诸人都去了殿外,早有内官摆好了箭靶。 徐载靖自然是选的引箭班最硬的强弓。 殿外,十六个少年,先试射弓箭, 随后比赛开始。 规则是射一箭刷掉成绩最差的两人,然后后退五步,再来一箭,依然是刷掉成绩最差的两人。 弓箭有危险,没让众人去围观,只有内官一趟趟的报着谁被淘汰了。 “报,大周,荣家二郎,荣显下。” “报,大周,邕王九殿下,下。” “报,北辽,耶律隼,下” “报,白高国,李饕餮,下。” “报,大周,顾家二郎,顾廷烨,下。” “报,白高国,李魑魅,下。” 殿外,依然有两个少年在挽弓搭箭,耶律鹰的双臂已经有些酸了。 “报,两位平!再退五步!” 此时,两人已经来到了大殿的门口,皇帝左侧的门框里可以看到两个少年的身影。 最后一箭,耶律鹰的胳膊都稳不住了,射了个三不沾。 而徐载靖却依然平心静气,接过金甲卫士递过来,漆成金色的雕翎箭。 徐载靖歪头,友好的朝着耶律鹰一笑,眼中倒是没什么得色和嚣张,只是平静的看着耶律鹰, 然后 徐载靖继续盯着耶律,没看箭靶。 上箭, 拉弓, 吐气, 松指, “嗖!” 殿外的耶律鹰和几位金甲卫士一样,不由自主的看向了箭靶。 “红心!” “大周!!!!!” “胜!!!!” 在大殿门口,内官感情丰沛而激动的喊着,已是吼的破了音。 “好!!!” 耶律鹰眼中满是惊讶,然后低下了头。 众人轰然叫好,皇帝也高兴的鼓了鼓掌。 “好好好,参加的少年们每人都有赏!哈哈哈,不错,不错。” 徐载靖看着内官快步的跑向了箭靶,内官双手吃力的往外拔羽箭,但是没拔出来。 还是一旁的金甲卫士过来,双手吃力的拔了下来,递给内官。 内官快步跑回,在门口把金色的羽箭递给了徐载靖。 殿内,众人也纷纷整理的仪容,恢复了仪态。 徐载靖恭敬的双手端着羽箭走回了大殿, 经过北辽少年面前的时候,少年们纷纷行了抚胸礼,低下了头颅。 英国公张家、郑家、等子弟等都是高兴的看着他。 郑骁来晚了,屁都没闻到。 文官子弟们也觉得此事很是扬眉吐气, 有诗词灵感在脑中盘旋。 徐载靖在龙座前的阶梯上停了下来。 皇帝身边的大内官正想走过去,皇帝挥了挥手制止了。 皇帝道:“枋儿,伱去?” “嗯,谢父皇。” 说着,赵枋迈着步子来到了徐载靖身前,徐载靖低身道:“殿下。” 赵枋自然是不能叫哥哥的, 他点了点头,从徐载靖手里接过了羽箭,喜滋滋回了皇后的怀抱。 里面的两个客串人物, 饕餮魑魅,取了榜一名字。 稚月在后面出现。 作者碗里没有油,读者支持解千愁。 月票二百赏一万,键盘冒火嗖嗖嗖。 【咳咳,第一次发错章节了,第二次发到免费里面去了,果然,精神不好了。】 有书单的读者书友,可以推荐下本书哦,`比心。 本章完 第95章 大娘子们窃窃私语【拜谢大家支持!再拜!忘记定时了抱歉!】 皇后却伸出了一只手臂,精美的绣袍下露出了白皙的一只手,抵在了赵枋的胸前。 “皇儿,就这么回娘这里,对吗?” 赵枋一呆,转头看了看自己的父皇。 皇帝笑着看他,长须的下巴微微一抖,用下巴点了点徐载靖方向。 赵枋眼睛一亮,转身往回走了几步,双手举着金色的雕翎箭,对着徐载靖微微一点头,然后又朝着大殿里的所有参加礼赞的少年微微一点头。 然后将这支最终胜利者的羽箭举高。 “谢过诸位少年英才献礼!” 皇帝抬了抬眉,身旁的大内官歪头一看,赶忙提气喊道:“贺!!” 场中的勋贵们很有默契的躬身行礼,齐声喊道: “圣人万岁!新春吉祥!” “圣人万岁!新春吉祥!” “圣人万岁!新春吉祥!” 三声喊完,各家少年又高声喊了几下。 皇帝笑了笑,摆了摆手,起身牵起了赵枋的小手,另一只手伸向皇后,一家三口朝宫内走去。 大内官又高喊了一声:“回!!!” 荣妃也和自家弟妹摆了摆手,跟了上去。 勋贵官员们则有序的离开了宫殿。 一时之间皇宫出宫的路上遍布珠光宝气。 众人出了宫,这春节不管是古今,都是累人的,大部分人都回家补觉,也有精力充足的少年们相邀去某处玩耍。 徐载靖跟着出宫的众人,不一会儿,身边就聚了不少汴京勋贵和官员家的子弟。 勋贵子弟多是邀请徐载靖去自家玩耍,毕竟得了自家母亲或者姐妹的嘱托,操作一番说不定就能定下一番姻缘呢? 徐载靖忙不迭的拱手道: “有事有事,抱歉” “已有约定,抱歉” “有机会,有机会”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等话敷衍着。 还有相熟的几个人人家,如张家、郑家等,都是邀请徐载靖去家里打马球。 这时,梁六郎滴溜溜的跑到了几人中间道: “几位哥哥,直接去我家在金明池马球场边的楼上可好?里面有摔跤的场地,还有室内的箭靶,能吃能玩,暖墙都是烧的热热的!靖哥儿,我母亲说了,不把你请去,就把我吊起来打。” 徐载靖看了一眼在和自家母亲说话的吴大娘子,又看了看梁六郎笑着说道:“好,去人家家里不好,去你们家楼里定然是没问题的。” “好!那我定然告诉其他几家的,到时候靖哥儿你去,少不了其他家的贵女们。说不准荣家的飞燕妹妹也去呢。” 周围的少年们听到了纷纷出言: “此言当真?” “飞燕姑娘?嘶溜!” “六郎,六郎,给我留张帖子!” “六郎,我也留一张。” 听到梁六郎的话语,顾廷烨、郑骁等人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 荣显揉着嘴角,看了一眼众人,哼了一声走到了自家妹妹身前。 齐衡也凑热闹,扯了扯梁六郎的袖子。 梁六郎低声道:“放心,衡哥儿,咱俩什么关系,定给伱留好位置。” 齐衡清澈的眼神里满是笑意,然后有些崇拜的看着人群中的徐载靖。 少年们又说了几句,然后轰然大笑。 笑声貌似影响到了贵妇人们说悄悄话,他们被自家的母亲们回头狠狠的看了一眼,少年们都安静了一下。 少年们安静了之后,他们看到有些稀奇的一幕。 原来少年们看到周围自家母亲都在头挨着头,发髻上的首饰都撞在一起的,依然在一只手挡着,咬耳朵说什么八卦。 郑骁也看到了自己的大嫂,郑骁这位大嫂郑大夫人,出身读书世家,为人正直,一向是话少的,最是守礼。 让郑骁惊掉下巴的是,郑大夫人也在和英国公夫人说着悄悄话。 英国公夫人似乎在强调什么,然后郑大夫人一脸的不可思议。 英国公夫人又附耳过去说了几句,郑大夫人听到直摇头,嘴里说了句什么。 安梅想要去孙氏和吴大娘子身边偷听,结果被自家母亲推到了一边, 然后她看到了跟在郑大夫人身边的张家五娘,看到她睁大了眼睛,定是听到了什么滔天大热闹。 安梅赶忙走过去,用家里的狸奴贿赂五娘,两个小姑娘讨价还价后,五娘才在安梅耳边: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安梅也是面露惊讶。 少年们也是面面相觑,然后飞快散了开去和自家人打听,想知道有什么大热闹。 在宣德门门口,诸多的勋贵们纷纷告别。 也有要好的贵妇们共乘一架马车继续八卦,比如孙氏和吴大娘子。 这场大朝会后的八卦以很快的速度在文武官员之间传播着。 在半路上两位大娘子分开,吴大娘子上了自家马车,然后挥着手绢,两个大娘子告了别。 徐载靖骑在马上跟着,自家母亲没让他进马车,那么这八卦八成和他也没什么关系。 曲园街 勇毅侯府 主母正堂, 回到家中,徐载靖看了看自家大哥二哥,只见他们也坐在谢氏身旁竖着耳朵,满脸的不可相信听着谢氏说着什么。 看到婆母和小姑回来,谢氏起身,兴冲冲的走了过来:“娘,这大热闹,你知道了吗?” 孙氏满是交流的欲望道:“大郎家的,你也知道了?” 随后徐载靖看着自家母亲、大嫂、安梅三个人在那里窃窃私语。 他非常好奇的凑到了自家兄长身边,去听了一听, 三位徐家女眷没理他,喝着女使们奉的茶,继续叽叽喳喳。 徐载靖细细听去才知道,和自己有很大干系。 是忠勤伯爵袁家的热闹!或者说大笑话! 是三位徐家的女眷从不同渠道听到的。 说是前些时日,有一个女子不知为何寻到了忠勤伯爵府的门口,拉住人就问他们家是不是兄弟两个。 得到路人肯定的答复后,这女子就跪在了袁家门口。 本就是过年前最热闹的时候,袁家门口很快聚了不少人。 那女子跪着,唱戏一般和周围的人说着自己的遭遇:自己本是普通女子,但是遇到了汴京的泼皮无赖,还是袁家的两位公子伸出援手,救她于水火。 她家中无财,无以为报,只能以身投袁家,报答救命之恩。 袁家的看门的小厮也赶忙进门禀告此事。 府里的袁夫人听到小厮禀告,从侧门出去,站在人群中听着街坊四邻对袁家两个儿子的称赞。 此等好事袁家夫人很快把这女子给放进了袁府。 正巧寿山伯夫人回娘家看自家弟弟,也就是袁秉开伯爷,她还拉着永平伯夫人同她一起,去袁家商量一下去纳征的东西,看看自己是不是能帮忙添置一二。 结果正好撞见了女子在袁家正堂的这一幕。 下面是永平伯夫人的现场转述: 章节是今天12.26日上午发的,但是时间显示昨天下午。 起点故障。 感谢读者们支持, 作者碗里没有油,读者支持解千愁。 月票二百赏一万,键盘冒火嗖嗖嗖。 打赏结余2933点币。 月票今天加更后结余49张。 今天尽量万更。 本章完 第96章 天爷,这是什么鬼热闹!【拜谢大家支持!再拜!】 说是将这女子进了袁府,袁家的细细问了这女子的来历,当听到女子说曾经在戏班子里唱过的时候,袁夫人章氏眼前一亮。 她没有别的爱好,就爱一个听戏,可以说是一个戏迷。 当下就想让这女子住在府上。 寿山伯夫人是不同意这种下九流的人进袁家门的,她看这女子的眼睛太过狡猾,根本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但这毕竟是一桩助人为乐,知恩图报的好事,也不好直接撵出去。 只能建议袁家给点安身银子,放出去就可以。 可是,袁夫人不同意,喂饭就能唱的戏子,还是免费的,去哪儿找? 寿山伯夫人见这娘家弟媳这样,有些生气。 袁伯爷回了府,也到了正堂里,但是也不好说什么,把寿山伯夫人带着永平伯夫人气走了,连带着添置纳征的事儿都给废了。 谢氏绘声绘色的说着,她今日因为有身孕没有去宫里,是她娘家嫂嫂来这里替婆母看她,和她说的,而她嫂嫂娘家正是和那位旁观者永平伯夫人家有亲! 这个热闹在过年前就开始传了,只不过是今天勋贵们集中到皇宫,加快了传播的速度。 下面是吴大娘子的转述,说寿山伯夫人袁氏愤愤的离开了袁家,而又因为朝廷年底事多,袁伯爷去了书房中忙着公务。 袁家大郎袁文纯他随了他亲娘章氏,自幼喜欢听戏。 他回了府他母亲的女使来门口迎着他: “大郎,您在汴京勇救被欺负的弱女子的事情发了!那姑娘为了感恩,特地来府门口跪着,要报恩呢!” 袁文纯一脸的迷惑,他没记得有这么回事儿啊。 进了自家母亲的院子,他听到了自家母亲院儿里女子正在咿咿呀呀的唱着,嗓音甚是好听。 他进了母亲的正堂, 袁夫人看到自家大儿子,高兴的说道:“朱姑娘,这就是我家大郎,你看看是不是他。” 这位朱姑娘回头看去,然后眼中一震。 略呆了片刻后,便软软的跪了下去,柔软的身段让人看的很是怜惜。 “曼娘,见过恩人。” 说着就在地上磕了一个头,起身之间胸口衣服鼓鼓囊。 袁文纯袁大郎轻咳了一声,然后转头看向别处,调整了表情后一脸的迷惑道:“我何时救过你?” “想是恩人当时喝醉了酒,举手之劳救了曼娘儿不自知。” “纯儿,我细细问过了,就是在潘楼那边!这位朱姑娘,唱戏唱得好,为娘很喜欢,你爹爹没反对,就留在伱院儿里吧。” 话还没说完,袁文纯的大娘子章氏就在门外哭了起来。 “婆母,你就如此对待我吗?” 徐载章正听得起劲呢,没人说话了,他赶忙问道:“娘,后来呢?” 孙氏喝了一口茶,说是吴大娘子从府上管事婆子的亲家的嘴里听说的。 那朱姓女子就留在了袁家。 袁夫人是大章氏,袁文纯的媳妇是小章氏。 其实,婆母想要给儿子房里塞妾室,儿媳本就没什么发言权。 但是这对儿婆媳可不是普通的婆媳,这位小章氏的母亲,是大章氏的姐妹,不好撕破脸皮。 于是,小章氏一闹,大章氏就让那位朱曼娘唱戏,唱什么呢? 有:《碧玉簪(儿媳不孝)》、《寻儿记(儿媳不孝,迫害婆母)》、《三娘教子(儿子识破儿媳真面目,愤而休妻)》这几出戏。 直唱的小章氏脸色发青。 徐载靖赶忙问道:“然后呢?有下文吗?” 孙氏看着八卦的儿子,笑着道:你吴姨姨说,下文就乐子大了! 谢氏也是如同重复的看一个笑话,知道下面很好笑,所以兴致盎然的想要再听一遍。 她用手绢捂着嘴,一脸的听大热闹样子。 徐载靖一愣,什么?这都不是大乐子?还有什么? 孙氏看了一眼自家儿媳,问道:“媳妇,下面是永平伯夫人告诉你的吧?” “娘,是,还是您说吧。” “好。” 说是:到了大年二十四,有男子在袁家门口扯着一帮人在闹,说是自家妹子为报恩入了伯爵府,被留宿在了袁家,清白不保,生死不知!要袁家给个交代。 这袁家夫人大章氏也是个拎不清的,此时还在想着自己在家里养个唱戏的,只顾自己舒坦,丝毫没有松口的迹象。 而袁伯爷又去马政衙门忙着公务。 这小章氏被逼无奈,去给大章氏服了软,然后出了个‘极好极好’的主意。 徐载靖睁着清澈的眼睛,看着自己的母亲, 孙氏看了谢氏一眼,此时谢氏也是跃跃欲试听下面的事,哪怕她知道了。 孙氏继续道:小章氏撺掇大章氏让自家小叔子纳了这个妾,这样大章氏也能听戏,她们这亲戚之间也没了龃龉。 两厢都好,岂不美哉? 大章氏眼睛一亮,赞赏的看了小章氏一眼,她刚才都没想到。 可到了晚上,袁文绍回了袁家,一听此事,袁文绍不愿意。 这事儿也被袁伯爷否了:二郎这都要娶妻了,还是文官家的嫡女闺秀,怎么能纳一个戏子为妾? 这时,朱曼娘家的兄长又来闹,被大章氏出门压下此事,又是打包票的安抚了一番。 当晚 孙氏说不下去了。 这,这断章断的,真是! 孙氏看了看自家的儿女,也都不是小孩子了,肯定能打听到,然后说道: 当晚,袁文纯请自家兄弟吃酒,居然给自己的兄弟下药! 是牲口用的发情药! 这袁家本就是马政衙门下面的官儿,袁伯爷也是懂些牲畜药理的,自然是有些存货。 后来,就让那姓朱的女子去了袁文绍的屋子。 袁家的下人说,那朱姑娘.被.声音下半夜.没声了.还.差点没了。 徐载靖好奇的问道:“袁伯爷没听到?” 谢氏说:“听说是袁二郎本就不受他娘待见,院子就在角落里,而袁伯爷睡觉一直不好,早服下了安神汤剂。” 第二天,袁文绍就一脸死灰,满脸发青,失魂落魄的找了袁伯爷,然后袁伯爷就被直接气的扶着书桌就倒了下去。 得亏袁伯爷年轻的时候干活干得多,也经历过大变,心态不是一般人,身体上也打下了好底子,不然能直接气死。 也就有了过年前和御史台请假的事。 徐家三兄弟面露惊骇,相顾无言。 不是! 你袁家没有可以去买啊,用牲口的算什么?搞死自己弟弟?还是想搞废自己弟弟。 他们袁家那是亲兄弟啊,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就这么瞎搞? 徐载靖想着未来袁家去扬州,袁文纯的所作所为,说不准真想搞废自己弟弟,那么家产就都是他自己家的了。 徐载章问道:“母亲,这是如何知道的?” 孙氏道:“还不是袁伯爷病倒,影响了马政衙门的事务。那位当权的大官人关心属下,派人给袁伯爷送补药,这送药的和袁文绍院儿里的小女使有拐着弯儿的亲戚,听来的。当成热闹和自家大娘子说的。而且大小章氏,是历来苛待家中仆役女使的,偏偏还御下不严,就这样传出了这等丑事。” 徐载端道:“这袁大人是马政衙门的得力官员,他家大娘子这样传他家的隐私,这.不好吧!” 【查过不少资料,小章氏的母亲和袁文纯的确是是姐妹,小章氏还有个姐妹叫章秀梅。嗯,好多姓章的】 重新建了新的章节发的本章,果然,时间显示正常了。 95章时间显示故障,实际是今上午更新。 连续四天日万,果然累人。 奋力码字中,这次应该不算断章了.吧。 本章完 第97章后院的女将军们【拜谢大家的支持!再拜!】 谢氏撇撇嘴道:“官人,这就要感谢大章氏了,不会说话,和尚面前骂秃子得罪人了。” 孙氏赶忙问道:“这大章氏什么时候做出过这样的事?” “娘,袁伯爷的顶头上司姓杜,杜家大娘子的娘家侄女与人和离了,这位大章氏在一次宴席上说人家的风凉话,结果桌上有杜家大娘子的转折亲,被转述了。” 孙氏:“这,关系没摸清楚,这些话怎么能随意说?” “谁说不是呢。其实这件事媳妇感觉也不是顺其自然传成这样的” 徐载靖看着说八卦说的旁若无人的婆媳二人,赶忙送了一盘青草端来的瓜子儿到桌上。 谢氏看了自家官人一眼继续说道: “娘,其实真正把这个事情传开的是永平伯夫人。” 看着自家人惊讶的表情,谢氏心中痛快的说道:“是这样的,寿山伯夫人听说自己弟弟病倒了,赶忙去看望!看着袁伯爷和袁文绍面色不对,一番逼问,这才知道了大小章氏干下的这等糟烂事。娘,其实,还有一桩永平伯夫人和袁家的往事,很少人知道。”” 孙氏关切的问道:“怎么?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徐载章用那种你快说的表情看了谢氏一眼,还拍了拍徐载靖,伸手要了一把蜜饯,就着瓜子儿吃。 青草有眼色的奉上了一杯茶,载章转头对她一笑,继续听着自家大嫂的话: “其实永平伯夫人的女儿是要嫁到袁家的,老大袁文纯,寿山伯夫人牵的线。多好的一门亲事!结果被大章氏以袁文纯祖父去世拖延了两年,然后又让自己娘家截了亲事!差点耽误了人家永平伯家二姑娘的终生!” “啊???还有这事?之前没怎么听说!” “是啊,娘,你以为为什么永平伯夫人这么吆喝,这是报仇呢!” “哎哟,武圣忠烈哟!还有这层隐情呐。” “被截了婚事,永平伯夫人那边也一直没什么激烈表示,依旧和寿山伯夫人要好。可寿山伯夫人一直是瞧不上大章氏的,这不,自家弟弟家出了这等丑事,她也不帮着遮掩,和永平伯夫人说了个清楚,还直接说让袁家休了大章氏!” “永平伯夫人自然顺手把这件事给往大了的宣传了,也算是出了一口攒了许久的恶气。” “啊?” 孙氏眼睛睁大了,这个内情知道的人真不多,和白氏、吴大娘子,娘家姐妹们又有聊得了。 徐家三兄弟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们都以为只有男子间会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可这汴京的大娘子,后院的将军们,这卧薪尝胆的隐忍,然后报仇报起来狠辣程度嘶. 徐载章说道:“这等丑事,嫂子撺掇着婆母,给小叔子纳妾!真是!我看这两天就要有谏官风闻上奏了,袁伯爷多则被罢官贬爵,最少也得是一顿申斥!” 孙氏也叹息一声。 大哥徐载端听完,他看着自家小五徐载靖。 徐载靖微微一笑,眼中意思:大哥,我没看错人吧? 这时,勇毅侯徐明骅满身酒气的从外面走了过来,看着一屋子的家眷都在笑。 “哦,在说什么呢?” 听孙氏说完,他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和孙氏说道: “以前不知道袁家有这么多的事情啊,盛表弟这门亲看着也没那么好了。袁家二月就要去扬州了,出了这事” “官人,这等丑事!唉!袁伯爷还是好的,咱们能帮他,就帮他一把!袁伯爷还是用心做事的。” “夫人说的也是。刚才为了天武军马匹的事情,我和杜副使喝过几杯,他对袁伯爷也是赞许的。” 说完了汴京的大热闹,吃饱了瓜,孙氏挥手让孩子们回自己院儿休息。 孙氏起身搀着从座位上站起来的徐明骅,眼中一动,看了一眼徐载章后低下头,思虑一些东西就和自家官人回了里屋。 徐载靖身后跟着青云和青草,回到了自己院子里。 院儿里太冷, 那半人高的一缸金鱼已经被抬到了书房窗下。 狸奴正在书房里, 徐载靖走了过去, 窗边明亮, 他看着缸里的金鱼, 徐载靖一把抓住了半空中要跳下去捉鱼的狸奴。 狸奴扑腾着四只小脚脚,待看清了是谁,狸奴软软的喵了一声。 徐载靖微微一笑,把狸奴扔给了青草。 “给二姐送去。” “是,公子。” 青云站在门口不知道在想些啥,可能是想自己就让闲汉们瞎指一下方向,怎么就阴差阳错的有了这汴京的风云八卦。 徐载靖看着金鱼,眼中却满是回忆的神色,他在回想袁家大小章氏这对婆媳,回想她们是怎么苛待华兰的。 徐载靖对着水缸里的金鱼自言自语道:“要不是有盛老夫人找到贺老夫人这位医科圣手,让华兰有了儿子!大小章氏这对黑了心的婆媳,哼!” 从旁边鱼食小碗里抓了一小撮扔进鱼缸, 看着金鱼在争食物,鱼缸里水纹波动。 ‘婆婆大章氏折磨顺手安排小妾,妯娌小章氏冷嘲热讽搬弄是非,然后大章氏还把袁家的钱搬回章家!’ ‘而华兰她要管家操劳。用嫁妆平账!平大章氏搬钱回章家的账!’ ‘要是没有祖母,华兰可能没有儿子,只能像一只老黄牛一般给这个袁家操劳!’ ‘心累身体累,有了孩子也会小产的!但是大小章氏会让她停下吗?’ ‘华兰没有儿子,那么大章氏送小妾岂不是更加理直气壮?’ ‘没儿子!被磋磨!心累身体累!怀不上!没儿子’恶性循环。 ‘说不定会被这对恶鬼婆媳磋磨的抑郁而亡!华兰的嫁妆?说不定袁家的口袋都进不去,全进了章家的。’ 这些, 徐载靖他不能对别人说,因为这个事情还没发生。 没发生怎么说? 看着水缸里满是贵气,雍容华贵,端庄有礼的金鱼儿。 徐载靖笑着道:“和我家这般的,没几家。” 徐载靖拍了拍手,拍下了几粒人间渣滓道: “有眼色的,就别去扬州了。什么猪狗东西!” 随后徐载靖伸了个懒腰道:“青云,让后厨烧热了浴房。” “是,公子。” 夜色深了, 徐载端的院子里。 徐家大郎半夜醒来,下午睡的太早,他睡不着了。 谢氏睡觉浅,也是睡够了的,恍惚间感受到了目光,也就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徐载端和自家娘子说了前几日的事情。 谢氏立马来了兴趣,一只手支着头,侧身看着徐载端道:“啊?官人,你是说当时救人的是伱和五郎?” 徐载端点了点头道:“小五也只是停住了马,帮她挡了一挡,本想让她逃出升天,没想到她摔倒了。” 谢氏思考了一会儿道:“官人,你细细的和我说一下当时的情景。” 徐载端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一下。 谢氏侧着身子沉吟了片刻,似乎是在复现当时自家官人看到的情景。 随后她眨了眨眼道:“官人,我看不像是摔倒,倒像是自己倒的。能给李家的那个纨绔肚子来一下,哪有那么容易倒?” 不卡高潮,尊敬的看的爽快的读者们,可以抬抬小手,给作者碗里扔几个赏钱哟。 碗里没有油~~~~~~~ 本章完 第98章 是袁家长女也是寿山伯夫人【拜谢大家支持!再拜!】 徐载端看着谢氏的眼睛静待下文, 谢氏道: “官人,有的时候,还是女人了解女人,我看,是她看你和五郎骑着大马,穿着华贵,能够伸出援手心肠也不会坏到哪儿去,这不就是一个不错的归宿吗?” 谢氏看着自家官人继续道:“我看五郎倒是个心思缜密的,八成是让人误导了那女子,省的粘上了扔不掉。” “五郎的确想的多。” “有这样的兄弟,咱们可得尽量的给他撑着,睡前官人你也说了,五郎可是在陛下面前露了脸的。” “夫人说的是。” 两人说着话,渐渐的又都睡了过去。 初一的大朝会之后,大周朝廷休沐七日。 关键的衙司自然是留了值班的人员。 这四五天的时间里, 汴京的官员勋贵们走着亲戚,勋贵官员之间的亲戚关系错综复杂, 每过一天,袁家的笑话就以不同的亲戚关系传播的越发大了起来。 袁家的大小章氏,不整死袁家的招数,她们是从来都不出的,招数都是往袁家心窝子里捅。 一根线头大小的事情,这两位能把你整块料子给拆了。 初四的时候,寿山伯夫人袁氏来到了袁家。 袁家大门紧闭,门前没有被清扫的痕迹,显然是闭门多日了。 不时的有路人经过此处,然后窃窃私语指着袁家门楣说着什么。 下人叫开了侧门,寿山伯夫人进了袁家。 整个袁家一片惨淡,下人仆役也无心工作。 但是寿山伯夫人却依然挺胸抬头走向了袁家后院。 有在袁家待了几十年的老仆役,看到寿山伯夫人一哆嗦,赶忙装作很忙的样子。 进了正堂,早有下人通秉,袁秉开一大家子都在正堂里等着。 寿山伯黄家是正派的, 当年,在袁家出事被贬黜的时候,袁家长女已经嫁入了黄家。 可黄家没有因为袁家门第败落而休弃或者亏待这位袁家长女,但是也没法接济袁家。 因为先皇龙庭震怒,当时整个勋贵阶层都战战兢兢的,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被牵连黜落,都在害怕。 等如今的皇上登基,才有了机会帮助袁家一二,不过也多是袁家长女自己省下来的吃穿来接济一二。 之后这位袁家长女更是收集了不少袁家清白的证据,托黄家的公婆递了上去,这才有了袁家爵位的复起。 对袁伯爷照顾颇多,所以一定程度上袁伯爷对自己的姐姐,是视作半个母亲的。 “姐姐。” 袁秉开起身,恭敬的叫了一声。 寿山伯夫人径直坐在主位上,袁秉开很自然的坐在了下首。 “绍哥儿可好些了?” “好些了,吃了一些滋润脏腑的药,已是和平日里差不多了。” “那个戏子呢?” “听您的话,也是照顾的不错。” “嗯。”寿山伯夫人点了点头。 【寿山伯夫人下文称袁家长女。】 袁家长女摇了摇头道:“我来袁家,一杯茶水也没了?” 说着冷冷的看了大小章氏一眼。 袁文纯赶忙挥了挥手,让丫鬟去端茶。 袁家长女收敛衣袖,坐直了身体淡淡的道: “跪下。” 袁秉开听到姐姐的话语,很自然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跪在了自家姐姐面前。 她又瞥了一眼大小章氏和袁文纯。 三人也赶忙跪了下去。 “派人去把祠堂匾下的休书拿来,伱签字画押。纯哥儿,你拿来笔墨纸砚,就在堂上把休书写了。然后一同送到宗正衙司,咱们袁家养不起这两尊大佛。” 说完,袁家长女看着自己的弟弟,让他们消化一番。 随后平静的说道:“上个茶要这么久?” 门外的女使转身站在门口,一看主家都跪着,她也赶忙跪地道:“回,回夫人,后灶火熄了,正在.重新点。” “哼!” 袁家长女轻哼一声,吓得大小章氏一哆嗦,头越发的低了。 然后,袁家长女看着自己的弟弟有些纳闷的说道:“还不去?” “姐姐,过了元宵,我和她就要去扬州给” “嗤~,你还想去给绍儿求亲?你脑子被猪油糊了?” “姐” “待初八上朝,你以为谏官家的都是吃干饭的是吗?” “姐姐,不过是一个戏子,听了您的话已是好好的待着了,大不了当个妾室.与谏官有什么关系?” 袁家长女看着自己的弟弟,眉头一皱,看向了大小章氏和袁文纯。 “你们还在瞒着他?” 听到姐姐的话语,袁秉开一脸的雾水道:“瞒着什么?” 他一直在家中养病,这十天也没见外客。 “啪!” 袁家长女怒拍了一下桌子, “你家的事,闹得整个汴京都知道了!袁家成了汴京的笑话!你老大给老二下药的事情,也已经是人尽皆知!” “什么?什么?什么!!!” 袁秉开忽的一下站了起来,怒视着大章氏。 大章氏吓得直哆嗦,颤声道:“这不过是汴京的热闹,出了汴京,连汴京东路都不一定知道的,官人!是有机会的!” 袁家长女语气冷冷的说道:“哼,还想着盛家的事儿呢?先想想袁家吧。” 听到姐姐的话语,袁秉开扶住了椅子,眩晕着坐了下去。 “上朝后,会有谏官上奏的。这袁家完了。” 袁文纯双目无神的颤声问道:“父亲,父亲,咱们家会如何?” 袁家长女肃声道:“贬官罢爵。” 啊? 堂下跪着的三人惊慌的看着,他们谋这个事情的时候真没想到会如此。 袁秉开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心灰意冷。 他不停的哀叹。 整个人似乎都在加速的老了下去。 冷着脸硬着心肠的袁家长女看着瞬间苍老的弟弟, 心中一痛,心软了。 因为她忽的想起袁家被黜落的时候她刚刚有孕, 袁秉开担心自己在婆家吃苦受累,每日去黄家看自己,说着他在汴京牛马市上又治了什么牛马的病。 她又如何不知道,看着是弟弟去黄家蹭关系,又何尝不是担心自己,怕自己这个袁家的长女,因为袁家的事被人虐待,或是害了性命。 他是把姐姐放心中的。 那时,弟弟十几岁来着, 如今怎么如此老了? 袁家长女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眼里的泪水。 算了。 寿山伯夫人心软了。 第四章,继续码字。 本章完 第99章 绮云楼的“小事”【拜谢大家支持!再拜!月票加更】 寿山伯夫人心软了。 她担心自己弟弟的身体,还是说道:“你也莫要过多忧虑,来之前我让伯爷(寿山伯)去打听了。” 袁秉开看着自己的姐姐,嗯了一声。 “最近你们衙司是不是在忙天武军马匹的事情?” “嗯,年前天武军被勇毅侯整顿,哨骑的马匹都被人侵吞了,如今要重新给他们送,年前就是此事最为紧急。” “可是杜副使经手?” “是。” “这两位伯爷都去拜访过了,勇毅侯直言会帮你求情的,杜副使也说了,哪怕有什么他也会保住伱的官职。” 听到此话,袁秉开整个人像是被泡开的茶叶,慢慢的舒展开了。 没了刚才的心死的样子。 堂下,大小章氏的膝盖都跪的痛了,在不安的挪蹭着,听到此话婆媳二人瞬间高兴了起来。 “姑” “跪好。”刚想起身的大小章氏和袁文纯被寿山伯夫人一句话按住了。 袁秉开道:“谢姐姐。” “那,她们两个呢?准备如何处置?” 袁秉开闭上了眼睛道:“毕竟是为袁家生儿育女的,姐姐,也不好.哪怕真有什么。有官职在,弟弟尽心公干即可。” “纯哥儿,你呢?” “姑姑,她已有了身孕,我” “哦,终于有了。” 寿山伯夫人站起了身。 看了看自己的弟弟道:“我怎么说都是外人,是黄家的人,既然两位都不愿意,那么就不多掺和你们家的事了。” 说完,寿山伯夫人站起了身, “哦对了,既然你们还要去扬州,这是我的心意。” 将一张银票放在桌上。 “你也不要送我了,你身子刚好。我就不惹人嫌了。” “姐姐!” 寿山伯夫人摆了摆手。 朝袁家二门走去,上马车前,她看着站在正堂门口的弟弟,她挥了挥手示意他进屋。 进了黄家的马车,她一直挺着的身姿弯了下来, “好妇旺三代,不贤害三代!唉走吧,回府。” 待寿山伯夫人离开了袁家。 袁伯爷也没理大小章氏,径直在仆役的搀扶下去看了袁文绍。 山中无老虎,猴子们开始称起了霸王。 大章氏坐到了刚才寿山伯夫人坐的地方,看着堂外的女使,眼睛微眯, “刚才,是谁回的话?” 这时,给寿山伯的茶汤才堪堪上来,大章氏端起茶盅, “嗯?” 门外的女使进来躬身行礼道: “夫人,是我回的话。” “进来!” “是。” “哗啦!” 茶盅被扔了出去,摔碎茶水溅到了小女使身上好在天冷衣服厚,没烫到。 “小贱婢,跪下!” “来人给我掌嘴!” 那女使慌乱的跪下道:“夫人,我.夫人恕罪!” 大章氏身旁的嬷嬷走了过去。 开始抽起了耳光。 “啪!” “啪!” “呜,大娘子,饶命,奴婢不敢了。” “还敢说话,继续打” 这是要把刚才受的气都发出去。 初六, 大周官员们的假期已经进入了尾声。 汴京中人都在讨论,这袁家会受什么罚。 而汴京的纨绔子弟们如吕三郎、韩五郎、等已经从家人或者仆役口中听到此等事情, 议论这个的风凉话变了话题, 绮云楼, 令国公家吕三郎悄咪咪的说道:“我有问过相熟的马政那边的子弟,听他们说那东西是提取了一些牲畜常吃的发作草药熬的汁液。” 富安侯家的卫发器则赶忙问道:“吕哥儿,那东西畜生都管用,人用了岂不是效果更好?要不你去搞点,让兄弟们乐呵乐呵?” 此话一出,周围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中,有不少人跃跃欲试,嘻嘻哈哈的说去试试,让绮云楼或者广云台的小娘们服软。 不少绮云楼的姑娘则是互相看一眼,准备撤了,真被逮住按在这里跑不了,她们可真不一定有命出这门。 韩五郎把喝空了的酒杯用力的丢到了卫发器的脸上,被砸的卫发器吓了一跳。 等看到众人看过来,韩五郎说道:“你们几个,想死不成?想去试试?别在我组的酒会上弄!” 听到此话,房间里的姑娘看向韩五郎,眼中满是感激的神色,这屋里的子弟一个出了事,她们落不到好儿的。。 众人面面相觑, 还是吕三郎道:“韩五哥,此话何意?” “你可知道,袁文绍袁二郎,他比我们年纪大些,正是身体最壮,火气最旺时候,听说他还日日锻炼!就他都被药的只能强撑着起身和自家父亲说话,之后就瘫软在地上昏迷不醒!” 接过绮云楼姑娘递过来的斟满美酒的新酒杯,他道:“你们?你们吃了怕不是嫌自己死的慢?” 卫发器等人赶忙举起酒杯道:“谢五哥提醒,我等承情了。” 韩五郎举杯尽饮。 顾家的顾廷炳笑着说道:“大家说,这风流之事就像是猪尿泡,吹得气多了,就得炸,不知道这袁二郎他还能不能硬起来啊?” “哦?” “啊?” “炳哥儿,你这个话,说的真是,哈哈哈哈” 众人哄然大笑。 “他不会不行了吧?” “这谁知道!” 这时,东昌侯家的秦池翰来到了韩五郎身边,贴着耳朵说了几句。 听完他的话韩五郎眼中一亮,和旁边的小厮说了一句,小厮就此离开了。 两盏茶的功夫,一个年轻的汉子走了进来, 楼上的公子哥们看着这人,面带疑问的看着韩五郎。 韩五郎道:“扰了弟兄们的雅兴,哥哥我补偿给你们。” 说完一抬下巴问道:“舍命书签了?” “公子,签了。” “好,喝吧。” 说完,一碗酒递到了汉子面前,年轻汉子看着酒碗,狠下心来一闭眼喝了下去。 卫发器问道:“韩五哥,这酒里什么东西啊?” 韩五郎拿着酒杯道:“你们想看的东西,鸨母,多叫几个能抗的姑娘进来,咱们今日尽兴而来,定不让你们扫兴,观之!” “哦吼!” “观之!” “观之!” 顾廷炳还在疑惑,等看到汉子开始双目发红的撕扯腰带的时候,他明白了。 晚些,大概两个时辰后,一个快瘫了的男子被抬了出去,听说几日后就殁了。 这群勋贵子弟也散了, 离开的时候都在说,这东西,真不是人能吃的! 一条人命,只不过让他们这些勋贵子弟多了些许谈资而已。 更有几个人窃窃私语道:“如此看来,那袁二郎惨了” 第二日,绮云楼歇了好多姑娘。 【没更了】 前文,小章氏是大章氏的外甥女,已经修改。 感谢书友们的提醒 今天5章,万字,作者也和咳咳咳,晕了。 本章完 第100章 盛家的事和我康家有什么关系?【拜谢大家支持!再拜!】 汴京 晚上, 御街西果子巷 康宅。 祁妈妈在昏黄的烛光里给康王氏梳着头发, “姑娘,这袁家的事,咱们要不要给扬州去一封信?” 康王氏,王若与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额头上和嘴角的皱纹,不耐的说道: “他们盛家的事,和我们康家有什么关系?你可还记得之前我写信给我那妹妹合伙放印子钱?” “奴婢自然是记得。” “她居然和我说盛家偌大的公中银钱在小妾手里?这算是什么理由?不想借就说不想借,扯什么没心肺的烂借口!” “姑娘,她们家的那个妾室,是厉害的。” “厉害?是她没手段,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跳?” “姑娘,说的是。” 话音刚落,有康海丰的随身管事来到院儿门口。 “大娘子,主君带回了一个姑娘,说是好友所赠,不好推辞,还请大娘子安置了。” 王若与的胸脯剧烈的起伏了起来。 哗啦! 王若与扔了手中的铜镜,咬着牙说道: “当年我真是瞎了眼了!!怎么相中了这么个只会在女人肚皮上逞威风的废物!!你去处置了吧。” “是,大娘子。” 汴京的大热闹, 如果说你和袁家有什么仇怨恩情,或者是牵扯到自己的亲戚,伱定会重点的写信告诉亲朋好友, 如果是大仇得报,比如永平伯夫人这样,更得写了。 如果是有亲戚关系,比如康王氏这种,牵连到的是她的外甥女,有血脉亲戚的,她很是应该去扬州一封信的。 但是她没写,王家人又远在润州。 而如今盛维在宥阳,汴京中也没什么主事的,风闻此事的掌柜们摸不准高门里的关系,多是在信中微微提了一嘴,只说袁家风评有了不好。 还会有那种要好的表哥表弟,表姐表妹等亲戚关系的,尤其是分居汴京和外地的, 会把这个当成八卦趣闻来说的,毕竟这属于汴京第一手的热闹事儿。 汴京里的各家亲戚走的差不多了, 初七的时候, 徐载靖也和要好的几家相约一起玩乐,是去梁家在金明池马球场边占地颇广的三层木楼。 之前这里也有一座小楼,多是喜欢打马球的汴京贵人们常住的,后来被吴大娘子买下,重新进行了修建。 当时吴大娘子去侯府和孙氏聊天谈到了此事,听到的徐载靖给提了建议,于是,这一座三层木楼成了一个大周时代的综合娱乐设施。 巳时(上午十点左右) 徐载靖和载章、安梅一起来到了这里。 楼外已经停了不少的马匹和马车。 二楼之上,有个人在挥着手大喊着:“五郎,你终于来了。” 然后就下楼而来。 徐载靖抬头看去,没看到人,只看到了这木楼上面挂着的‘吴楼’二字。 停下车马,三人和带着的贴身之人一起走了进去。 到门口还有数层台阶,加起来有一人多高。 门口有厚厚的棉布帘子,这帘子里面的棉絮拆出来,也能卖个几十两银子。 走进楼里。 楼内也不昏暗,因为有明亮的光线照进来,照不到的地方还立了灯笼。 一楼是沐浴泡澡的地方,只有男宾可以在此沐浴泡澡,女宾的在不远处的一座独立的木楼,有森严的健妇把守着。。 绕过假山,直着走就是上二楼的阶梯。 刚才喊人的呼延炯已经快步走了下来,身边跟着梁六郎。 呼延炯看到几人躬身行礼,都没敢多看安梅怀里的狸奴一眼。 “三哥,五郎,安梅姑娘春安。” “炯哥儿,好久不见!” “走吧,上楼,英国公家的两位哥哥,还有五娘,郑家的、梁家的、齐家的都在上面了。”呼延炯说完 梁六郎又低声在一旁道:“文官家的少年也来了几个。” “走。去看看。” 说着话几人上了二楼。 二楼有摔跤的、投壶等玩乐的地方,还有茶亭、饭亭、又能玩又能吃。 走到了二楼的楼梯口,呼延炯喊道:“大家快看谁来了。” 正在一起玩乐的少年们回头,纷纷拱手问好,。 “安妹妹,女眷在上面三楼。”呼延炯看了眼安梅说道。 “好,哥,小五,我去三楼了。” “去吧。” “.” “咳咳!” 徐载靖咳嗽了一下,打断了呼延炯追随徐安梅的目光。 “走走走,荣显也在呢。”呼延炯掩饰着尴尬说道。 说着,三个人来到了众人聚集的大厅。 徐载靖看去只见大厅中间共有四根粗大的柱子,位置应该通着一楼。 柱子边上还有一层水箱热气蒸腾,看来这柱子中空,里面应该是有火道,入口那一人高,一层下面有着烧着石炭的地方。 旺盛的火焰把四根大柱子烧的火热,通过柱子周围的水箱给室内加热,同时也是在给一层的澡堂加热保温。 这脚下的似乎也有火龙,这让整个二楼十分的暖和。 徐载靖脱了外面的衣服,交给了青云,徐载章也是交给了自己的小厮。 近了,才发现众人中间还有两个正在摔跤的,一个是荣显,一个是顾廷烨,战局当然是顾廷烨在欺负荣显。 “烨哥儿,我认输!” 荣显求饶道。 看荣显认输,顾廷烨松开了手,脸上颇为高兴。 看到郑骁在脱衣服,顾廷烨眼里满是斗志。 梁六郎则是快步跑到摔跤的地方,喊道:“这次谁压烨哥儿赢?” 看到徐载靖过来,顾廷烨挥了挥手打招呼。 也有文官家的少年,有摔跤这种竞技类的,也爱看上两眼。 北辽国的使节或许不知道,他们在大周皇宫提议举办的一场比赛,让来这里的其中几位文官家的少年幡然醒悟。 那就是人家真的要比刀兵的时候,文采再好也白搭,因为人家不和你比。 当然,也有不是因为醒悟,而是因为好色,听梁六郎说荣飞燕今日也来,他们来凑热闹来到这里的。 海家的海朝阶、申家的申和瑞、卢家的卢彰,三个少年是醒悟的那一拨。 话题聊到了前来示好的白高和北辽身上了。 这个日子,这边的在聊大周的国家大事,军事科举。 昨日绮云楼的那帮子在草菅人命, 三楼 抱着狸奴的安梅,一上三楼就看到了英国公家的五娘,五娘看到安梅后,朝着姐妹们说道:“安梅姐姐她来还我的狸奴债了!快给我摸摸,我好想它!” “喵~” 安梅把狸奴给五娘后放眼看去,有不少认识的,她还看到了一个出落的非常漂亮的贵女, 漂亮的小姑娘朝她点了点头,满是示好的样子。 本章完 第101章朝云和嫣然【拜谢大家支持!再拜!】 安梅感觉自从自家小弟在初一宫中拜年时候大出风采,这几天她参加汴京贵女们之间的两场聚会,似乎她慢慢成了焦点。 熨帖好听的话语一瞬间多了起来,不管是衣品还是发饰,聪明的贵女们总能找到夸她的办法。 甚至她那写的字,都能被人说下笔有神,夸得她脸都红了。 夸完她还总是隐晦的想从她嘴里多问出一些自家小弟的爱好、喜欢什么香等等。 这让她很是受用,毕竟吹捧的这个东西,不是你说不喜欢就能不喜欢的。 之前,安梅也参加过不少汴京的香衣雅集,品茶诗会,也见过荣飞燕几次。 荣飞燕姐姐正当宠,她也是知道自己长的好看,很是骄矜。 和安梅每次也不过是点头致意的交情。 今天,安梅却是能感觉到这姑娘眼神中的示好,甚至还有那么一丝的讨好,往日里昂着的下巴都低了下来。 安梅眼中带笑的和荣飞燕点了点头,然后看到了一个有些面生的姑娘,衣着虽然素净但是料子不凡,小小的瓜子儿脸,眼神灵动,且眼中满是对安梅的好奇。 张家五娘正在醉心吸猫, 顾廷熠看到了徐安梅的眼神,她眼珠一转热心的说道:“安梅姐姐,这位是海家嫡二女朝云姐姐。” 又快步牵着手拉过来一个神情怯怯的女孩儿, “姐姐,这是余太师家的嫣然妹妹。” 听到顾廷熠的介绍,两个女孩儿很是标准的蹲礼叫了姐姐,头上的钗环晃动的幅度很小。 显然家教很好。 安梅很有大姐气质的回了礼,一抬头,就看到了甩白眼儿给荣飞燕的嘉城县主。 不过是十岁左右的小姑娘,看到安梅的眼神,县主的白眼儿又往房梁上甩了甩,这才看过来,对着安梅一笑。 安梅行礼致意,这是宗室贵女,地位高一些。 随后一群姑娘们开始讨论起了汴京新出的吃食、茶汤、诗作、绣品、首饰等等,一时间叽叽喳喳。 张家五娘正在吸猫吸得爽利,发觉到荣飞燕的眼神,歪头哼了一声,转头就看到了躲避她眼神的那个叫余嫣然的小妹妹,余嫣然刚才在看她怀里的狸奴。 看着余嫣然的样子,张家五娘走了过去道: “你要摸摸它吗?” 余嫣然下意识的就摇头,但是看到张家五娘友善的眼神,她点了点头。 郑骁的侄女郑旖看到此景,她是郑骏的嫡长女,她和安梅眼神示意, 安梅道:“张家妹妹是个好心的。” 另外一边,海朝云正在和顾廷熠说话,讨论着她头上那很是稀奇少见的首饰。 因为在三楼,位置高,三层还开了几个小窗,正对着金明池,所以在小窗前,有几位贵女正在临窗作画,很是风雅。 郑旖看着这三层的环境,继续和安梅说道:“此处,以后倒可以常来,安梅,你看,这里居然还有可以推拉的巨大屏风呢。” 两人说着,有楼里的侍女五六人捧了几束鲜花到一旁,看到此景,几位喜欢插花的贵女惊喜的走了过去。 荣飞燕就是其中,她拿起侍女送上来的鲜花和剪刀,看到剪刀两刃前面被造成椭圆,刃口更是靠近在两刃交叉的位置,如此也就不能伤人了。 荣飞燕自言自语道:“吴大娘子有心了。” 临窗的位置,张家五娘怀里的狸奴已经给了余嫣然,她来到这里看着卢家的姐姐所作的水墨画,道:“姐姐,伱画的真好看!” “谢五娘夸奖,到了春日里,定要再来此处画上一番。” 吴楼之上风轻云淡, 朝堂之上, 休沐后的首次朝会, 袁秉开已经跪在地上心中发紧,听着御史台谏官们的参奏,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陛下!忠勤伯爵袁秉开,治家不严,罔顾人伦,合该罢爵贬官,永不录用!” “臣,附议!” “臣,马政副使,杜惠有奏!” “允。” “陛下,年前马政多事,天武军整肃,马匹缺额严重,乃是袁秉开废寝忘食辨别优劣,于年前补足了天武军缺额,精力忠于国事,如此才家中失察。” “徐卿?” “回禀陛下,杜副使所言不错,送往天武军驻地之马匹皆是适龄,健壮无病,是精心挑选了的。” “好。如此便罚俸半年,降一级查看一年。” 袁秉开跪在地上,恭敬回道:“臣,谢陛下宽宥!” 皇帝挥了挥手,他有儿子,皇后肚子又有了,自然是心情舒畅,罚也是从轻了的。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散了朝会,袁秉开等在殿外,看到杜副使和徐明骅,赶忙拱手致谢,三人一同朝外走去。 “杜公,元宵后下官将去扬州替子求婚,衙司事宜还请杜公多多担待。” “此乃大事,自然,自然。” “徐侯?” 徐明骅眼神看着别处,听到袁秉开的声音他看了过来。 “多谢徐侯仗义直言。” “袁伯爷” “徐侯有话请直言。” “扬州盛家乃是我家姑姑的婆家,袁伯爷,您” 后宅之事,他也不好多说什么,意思是您自己去找个理由,退婚吧。 康家在汴京,康王氏是王若弗的亲姐姐,事关盛家的事情,他也是不好越俎代庖。 “有劳了,有劳了,谢过徐侯!”袁秉开赶忙说道。 他兢兢业业帮天武军尽快完成了整肃,徐家没有去一封信去到扬州,承了他的情。 这等人情债,实在难还,袁秉开只能躬身拱手感谢。 徐明骅又说道:“袁伯爷,汴京康家嫡长子和盛大人是连襟。” 徐明骅的意思是:我不写信,盛家也会知道。 袁秉开一愣。 此时,顾偃开走了过来:“徐侯,留步,留步!” 杜副使和袁秉开看到两位侯爷有话,杜副使点头,袁秉开知趣的拱手后,两人先走一步。 到了晚间, 回到袁家,袁文纯臊眉耷眼的问着自家父亲朝廷的处置, 听到只是罚俸和留用查看后,袁文纯心放在了肚子里,然后听到自家父亲说道:“前日,你母亲又是打又是骂的,谏官说为父治家不严,让你母亲去祠堂里跪着吧。” “父是,父亲。可过几日就要去扬州了,母亲要是跪坏了可怎么办,她毕竟上了年纪。” “先去跪着!” “是,父亲。” 曲园街,侯府。 孙氏走上前接过了自家官人的外袍,关切的问道:“官人,可是和袁伯爷说过了?” 徐明骅叹了口气道:“我有些说不出口。” “年前我整肃天武军,袁伯爷是尽心尽力帮我的,换了别的官员,说不准回耽误成什么样!可袁伯爷年前就备好了所有。他们家出了这种事,我实在不好落井下石!直接说截了这婚事。” “我已告诉袁伯爷,康家和盛家的关系,出了此事望他能想清楚,此事定不能成的。悔了这婚事,得是袁伯爷自己开口!” “可,万一他们去了扬州呢!??这等丑事,等盛家的姑娘嫁过来,不知道要被人笑成什么样!”孙氏语气严肃的说道。 徐明骅皱着眉道:“你也知道,当年姑姑就是因为徐家掺和盛家的婚事才有康家在,咱们可还要多此一举?” 孙氏胸口一堵,闷声道:“这万一呢?我看着大章氏的行事,也不像是个懂事的,康王氏也万一” 徐明骅看着面容严肃的夫人,他转移话题道:“对了,顾侯说他们家也要去扬州,白老爷子路上感觉身体不好了,白大娘子要回扬州一趟。” “官人,我早知道了。白家妹妹的事,我会放心上,但是盛家,我心里解不开。” 两人相顾无言。 本章完 第102章 袁文纯,加油哦!【拜谢读者支持!再拜!】 夫妻二人躺在了榻上,都没有睡意。 徐明骅找话题问道:“孩子们今日去了梁家的吴楼,可还好?” 孙氏道:“自然是好的,安梅回来,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我看你这个女儿是被人夸的有些找不着北了。该管管了。” “嗯,载章的婚事,还得托吴大娘子多多相看。” 孙氏啧了一声。 徐明骅问道:“怎么了?” “官人,袁伯爷做好了马政,那是他应该做的,您也在朝堂之上帮他说了话,如何还要因还他的人情不给扬州去信?” 徐明骅沉吟了片刻语气平静的说道: “整肃天武军这事,不是所有的官员都会如此尽心。” 孙氏道:“官人,我思虑了一番觉得你想偏了。你立功入京,得了圣眷,在朝堂之上为袁伯爷进言,保住了爵位和官职,人情还了。汴京到扬州,一千多里呢。万一盛家不知道,让华兰嫁到袁家怎么办?让人看笑话吗?” 徐明骅说道:“不会吧。” 孙氏道:“我觉得,还是给扬州去一封信,让盛家表弟自己做决定才好。” 徐明骅语气惆怅的继续道:“汴京康家和盛家,是连襟,咱们就比他们晚些去一封信。我是回忆起当年父亲,父亲也是以为侯府庶女嫁给一个小进士,也是好姻缘的。可” 孙氏看着有些惆怅的夫君,知道他这是投鼠忌器,吸取了长辈的教训。 孙氏回想当年,公公是过继到勇毅侯府的。 徐家姑姑的父亲也没按照侯府贵子那般的培养公公。 公公本就是代州的一个百姓,珍视夫妻情分,没有因为富贵休弃发妻,孙氏嫁过来,公公也是待她很好,从无苛责辱骂。 可自家婆母骤得爵位,被汴京的富贵奢靡迷了心性,本来是个良善的妇人,因为被人嘲讽,自己攀比,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刻薄贪财嫉妒的贵妇。 之后又吹了公公的枕头风,妄图用庶女扒拉姑姑陪嫁的财产,这才闹得如此僵硬。 孙氏也明白自家夫君,道:“官人,我也是实在看不过眼,华兰进了虎狼窝,丢脸被人笑的是盛家,这也是在打姑姑的脸面。当年我刚入徐家的时候,是承了姑姑的大人情的。” 徐明骅说道:“我瞧着袁伯爷是个知礼的,下朝后我这般提醒.” 孙氏道:“如此这般,袁家的名声是没了,袁二郎年龄也大了。在汴京周边除非是那种不要脸皮祸害人的,不然谁也不会把女儿嫁到那火坑里。袁伯爷想到这层,就不会主动退婚。” 徐明骅道:“夫人说的是。” 孙氏继续道:“还有就是,假如盛家知道呼延炯有什么不好的,盛表弟不给伱来封信,让安儿进了火坑,你会如何?” “怕是两家要再次决裂了。袁家此事,不去信盛表弟和姑姑也会恶了咱们。” 孙氏看着徐明骅了然的表情,她知道自己说服了夫君。 徐明骅点头道:“夫人说得对,那便听夫人的。” 夫妻二人躺着, 半响无语 忽的, 孙氏听到徐明骅轻声道:“夫人,咱们要不派人去登州打听一下呼延炯?” “自然是听官人的。” 第二日, 徐载靖正在晨练,看到自家父亲徐明骅早早的去了天武军。 随后有孙氏院儿里的女使来马厩套马车,徐载靖一问才知道,是去递铺寄信,最快的急脚递。 锻炼完,来到了孙氏院儿里,看得出没了心事,孙氏很是心情舒畅。 后把儿媳、未婚的儿女叫到了屋里吃早餐。 但是看着快要嫁人,但还是孩子心性的徐安梅却是怎么看都看不顺眼。 “徐安梅,收起你的嘴角,范大娘子就是这么教你礼仪的?”孙氏呵斥道。 “哦。” 安梅低下头,给了徐载靖一个眼色:‘娘怎么了,如此意气风发。’ 徐安梅低头,喂给了狸奴一块肉。 谢氏也是感觉到了婆母的威严,不敢多说话,瞥了一眼自家小五。 徐载靖收到姐嫂的示意,解围道:“母亲,白家姨姨正在准备去扬州的东西,您要不要去帮忙啊?” 孙氏听到此话眉头微展道:“自然是去的。” 吃完饭,儿媳和女儿被孙氏发话离开,只留下了徐载靖。 “靖儿,如今你嫂嫂怀着孕,我要看顾她,扬州只能让你去了,有个事,娘要提前和你说一下。” 徐载靖道:“母亲,您说。” “袁家的事,你是知道的,你到了扬州,如果你姑祖母面上有什么不好看的,你要帮一下。” “母亲您已经给扬州去信了,和袁家说一声,让他们自己退婚不就好了?” “按理来说,终归是盛家和袁家结亲,咱们是徐家。两家之好,还要两家来分,咱们不好过多置喙。” “是,只要盛家长辈知道了汴京之事,定然会否了这门亲事的。” 孙氏道:“你父亲昨日下朝的时候,已经把康家和盛家的关系说清楚了,但凡讲理,袁家就该自己报个袁文绍有病。退了这亲事。” “可我又思虑着,怕袁家知道寻不到更好的媳妇,豁出去前往扬州。” “袁家不去最好!去了,是他袁家当家的不懂事。到时.” 说着,孙氏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张帖子。 “是,母亲。” 退出了孙氏的院子。 看着手里的帖子, 徐载靖心中暗道,如此,华兰应该不会进袁家的虎狼窝了。 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徐载靖吩咐道: “青草,去找个好木盒。” 待了片刻, 青草捧着一个木盒走了过来。 “公子,这个是装皇后赏赐的木盒,已经空了!行吗?” 一尺大小的紫红色光滑木盒上镶嵌着圆润的金质滚边,十分精致。 “不错,就它了。” 将木盒放好,徐载靖去了马厩。 看了看大着肚子的骊驹, 随后徐载靖结果青云递过来的缰绳,意气风发的说道:“走,咱们去顾家。” 徐载靖的师父看着自家徒弟摇摇头,摸了摸脚下的狗儿自言自语道:“什么事,让这小子这么高兴。” 宁远侯府,骑着马进了顾家二门, 在内院看到了正在和常嬷嬷归置东西的姐姐。 “这里你帮不上,你姐夫在书房,去吧。” 顾廷煜在备战三月的春闱,过节了也很少出去。 “煜大哥,白家姨姨去扬州,是你谋划的?” 顾廷煜抬起头道:“对,我过了春闱还要准备殿试,家中少几个人,定能让父亲欢快些。” 徐载靖说道:“我看煜大哥是想让顾侯体会一下晚年凄凉吧。” 顾廷煜道:“你小子。路上,有你在,我也放心些。” “姐夫,放心。” 顾廷煜点了点头道:“去找廷烨吧,我还要再看几篇文章。” “好。” 时间飞快, 元宵佳节,汴京城中又是一片灯海。 傍晚的时候,海朝阶、申和瑞请了张家、徐家、郑家、梁家等几家的子弟在樊楼饮酒, 同时看宣德门外的巨大花灯。 今年宫里扎的花灯是两条巨龙,巨龙体内有无数盏灯烛。 两条巨龙之间是一个高台,高台上有一个巨大的木质水盆,有取水车向上送水, 水满之后就会自动倾斜,如同瀑布,让汴京居民还有樊楼上的众多子弟很是惊叹。 今年,徐家没带女眷去看灯,顾廷煜更只是在家中陪平梅和白氏。 樊楼上,宾主尽欢,到了晚些时候,众人归家。 徐载靖还和安梅、母亲说了宣德门的龙灯。 元宵节后,汴京城里的贵女官眷们的手里都在传着一首诗词,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 月上柳梢头,打人黄昏后。 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 不见去年人,笑掩春衫袖。 有的说是自家哥哥从诗会上带来的, 有的说是从饮宴上无意中得来的,少了作诗之人。 汴京海家的院子里,海朝云看着自家哥哥带回来的诗词,悄悄用笔改了几个字。 随后笑道:“如此,刚好。” 本章完 浅说今天这几章。 大周 嘉佑元年 冬 东京汴梁 雪下了一夜,中午时分才将将停下。 满城的房顶被雪花铺满,一派银装素裹。 良辰美景,富贵人家的公子小姐们感慨良多,引得读书人诗兴大发,。 寒风刺骨,贫寒孤苦人家,却是又一个不知道能不能迈过去的坎。 主街上的积雪已经被街道司清扫到了两边。 其他街道上也有主家或者仆人在清扫积雪。 如樊楼、潘楼等诸家正店,暖炉或拨霞供生意在茶酒博士的招呼下,吸引了不少顾客,生意越发红火。 未时(下午1点到三点) 曲园街 勇毅侯府 内院, 主母正房, 一尊干净而略显老旧熏炉上热气蒸腾,散发的温度让宽大的房间里温度适宜。不远处的檀木大床上,一个粉雕玉琢的婴儿睁开了眼睛,旁边的女子正在专心的做着女红。 “哇...” 听到婴孩啼哭,女子停了手中的女红,掀开婴孩的小被子看了一眼,眉眼带笑,对着婴孩语气欢快的说道:“小郎君真懂事!” 说着,将婴孩身下已经湿透的尿布换了下来,换完后女子手中的婴孩就停止了哭泣。 睡完觉后精神旺盛的婴孩睁着大而黑,黑且亮的眼睛看着眼前梳着古代发髻的女子,还有头顶上精美却有些旧的房梁。 “唉,这些日子,没有听到一点现代手机、电视等东西的声音!看来真的穿越了。不就是刷了五遍知否电视剧,又熬夜看了原著小说么,怎么就穿越了呢!” 徐载靖不知道自己成为婴孩已经多久了,因为婴儿出生后眼睛,耳朵都还在发育,整个人都有些混沌除了吃就是睡,完全没有时间的概念。 有限的清醒时间也因为没有发育完全的视力,让他如同一個超高度的近视眼一般,看什么都看不清楚。 这几天,随着身体发育他才能够看的稍远些,能够听到一些东西!。 也确认了自己真的穿越到了古代。 “没有电脑,没有手机,没有空调的古代,谁乐意穿来啊!” 徐载靖有些郁闷的想着,可肚子里的饥饿感,让徐载靖再次啼哭起来,会叫的孩子有奶吃! “小郎君可是饿了?”温柔的声音传了过来。 “崔家嫂嫂,瞧着小郎君这干嚎的样,肯定是饿了。” 被叫崔家嫂嫂的是一个皮肤白皙圆脸微胖,皮肤水润,眉目间满是温柔,头发乌黑而浓密的妇人。 外在的体态都在说着她是一位粮仓优满的合格母亲。 抱着啼哭的婴孩儿,熟练的解开衣襟,看着怀里用力吸吮的婴孩儿,妇人眼中满是笑意。 “小郎君真是少见的听话懂事。” 一旁的少女也是满眼的笑意点着头。 徐载靖闭着眼睛,专心的进食。 一阵开门的声音,传来了房间内丫鬟奴婢的问好声,一阵首饰叮铃的碰撞声中,一个女声传来: “小竹,靖哥儿今日如何了?” 听到这个声音,徐载靖的耳朵动了一下。 “回大娘子,懂事的很,刚刚换了尿布,大娘子快看,听到大娘子说话小郎君的耳朵动了一下呢。” 听着话,徐载靖感到了一股亲切的气息来到他身边,那是一种他前世没有感受到的气息,来自亲生母亲的那种满是爱意的气息。 感受着这股让人安心的气息,他的嘴角翘了起来,让他的腮上出现了一个小酒窝。 “崔娘子,我来抱他吧。” 看着奶妈怀里的儿子,勇毅侯府大娘子孙氏的脸上满是笑意的接了过来。 这是她第五个孩子,也是第三个儿子。 孙氏本以为第五个孩儿又是一场折磨,却没想到孩子除了吃喝拉撒会哭两声,其他时候都是不吵不闹,和他前面的两个哥哥两个姐姐完全不同。 也让这位勇毅侯府的大娘子对自己的幼子更加的疼爱。 贴身女使小竹站在孙氏身后,一边熟练的将她身上的钗环首饰卸下来,一边随口道: “大娘子,宁远侯府家的周岁宴可还热闹?听说那位白氏大娘子可是扬州豪富之家的嫡女。” “当然热闹,京中有头有脸的武将家眷都去了,光是席面就摆了几十桌,白家大娘子头上的那一支珠钗当真是贵重,不过......” “大娘子,怎么了?” “那位白氏娘子在今日的宴席上,吃足了那位顾家姑奶奶的消遣。” “可是嫁到杨家的那位?” “不是她还是谁,让那白家大娘子没了面子,也让官眷们看足了笑话。可怜那白氏大娘子,连个娘家人都没来......” “那顾侯没有训斥这位姑奶奶吗?” “哼,还没等顾侯来,白家大娘子身边的常妈妈就直言了几句,气的那姑奶奶席面都没吃几口,板着脸离席了。” “这给自家嫂子难堪的,还真是少见。” “还不是在婆家受了她那些妯娌的好话,还有东昌侯爵府秦家的人也..” 孙氏怀里的徐载靖刚才已经吃饱喝足,在母亲的温暖安心的怀里迷迷糊糊的听着主仆二人的话语, 睡着前不禁想到:“顾侯、白家大娘子、秦家、还有个嫁到杨家的姑奶奶,我这不是穿到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的世界里了吧?” 一阵困意袭来,他睡了过去。 徐载靖不知睡了多久,再次醒来,是因为感受到了腮边的清凉。 睁开眼,房间里光线已经暗了,满眼是蜡烛的暖黄色,眼前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儿正在把自己脸贴在徐载靖脸上, “娘,弟弟的脸真滑,你看,弟弟醒了。” “徐安梅,你不是把弟弟弄醒的?你进门才多久,脸上肯定凉凉的。”孙氏板着脸看着自己四女。 “嘿嘿...” “你还笑,看爹爹回来不打你。”一个平稳的女孩儿声说道。 “什么事儿,就让我打安儿。”一个男声传来。 “还能有什么事儿,妹妹刚进屋就把弟弟给弄醒了。” 说着话,徐载靖面前的小女孩儿被抱走, “爹,你别亲我脸,伱的胡子太扎人了!”不耐烦的女童声音传来。 回应她的是男人爽朗的笑声。 “娘,你抱我,我不要爹爹抱!” (人物大略关系图放在书评区,已置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