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明,随身带着传送门》 第1章 二道贩子 大明崇祯十年，南都应天府外金川门码头！ “走过路过都来看看，南洋来的稀罕物！有漂亮的小镜子，精巧的小剪子，还有孩子喜欢吃的糖果，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一个衣着奇怪的年轻人，正在卖力的吆喝着，兜售自己面前的一堆小物件！ 南京码头南来北往的商人很多，很快就聚集了一堆人挑选各自心仪的东西。 “小伙子，你这个小盒子是什么材质？非金非玉，好手感啊！” 这人一边说着一边打开盒子，等他看到里面的镜子呆住了。 这个小盒子一半是女人用的脂粉，这没啥奇怪，但另一半确是一面半个巴掌大小的镜子。 这面小镜子虽然面积不大，但晶莹剔透，镜面没有丝毫变形，比弗朗机人贩运来的镜子好得多。 “小伙子，你这镜子多少钱一个，我全包了！” “一两银子一个！” “好，一共二十六个，这是三十两雪花官银，不用找了！” 这商人将小伙手中的小镜子全部收走，其他人看到被他抢了先，一个个气的捶胸顿足！ “小伙子，剪刀多少钱！我也全要了！” 很快有人发现这不起眼的小剪刀也锋利异常，比市面的剪刀锋利的多。 “五钱银子一个，您看着给吧！” 那人也拿出一锭足有十两的银子，放在小伙手中，接过剪刀走了！ 最值钱的两样被人买走，其他人看到有好处纷纷凑了过来，希望捞些好处。 小伙手中好东西很多，很快就被人买走大半，小伙乐的合不拢嘴。 “散开散开！锦衣卫办案！都滚开！” 一个衙役挥着鞭子将围观众人赶开，走进来一个胖大的中年人。 周围人看到这个中年人，纷纷吓的赶紧偷摸躲开，生怕被这家伙看到一样。 中年人来到小伙面前，上下打量一下笑道：“小子，你是哪来的？知道码头地面上的规矩不？” 小伙笑道：“这位爷，小子是南洋吕宋人，姓赵，叫赵大宝，贩卖一些南洋的土特产！” 赵大宝说完拿出一锭五两左右的银子，塞进这中年人的手中。 “小子不知道鬼地面的规矩，请大爷海涵！” 中年人将银子打开，骂道：“干什么？行贿本大人？实话跟你说，你官司犯了！老子是这地面上的小旗，叫李雄！刚才卖的东西都是我家百户大人的传家宝，现在跟我们去衙门打官司吧！” 中年人李雄身后几个衙役，拿着绳索上来就准备将赵大宝捆起来。 赵大宝看到要吃亏，大叫道：“你们还讲不讲理，这都是我从南洋运来的，全大明别说你们百户家里，连皇家都不一定能有！” 赵大宝虽然极力辩解，但这帮锦衣卫哪管他说什么，一人伸手掏出一个破布团，准备将赵大宝的嘴堵上。 看到这样子，赵大宝赶紧叫道：“你们敢！我老师是云间三子陈子龙，师公是虞山先生钱谦益！” 这句话可不得了，南京是东林党的大本营，钱谦益更是东林魁首，那几个衙役吓的手一抖，破布掉在地上。 李雄也吓了一跳，但上下打量一下赵大宝，马上笑道：“陈先生是你师父？那兵部范部堂就是老子干爹！来，抓走！” 赵大宝看自己的谎言被戳破，心中大骂自己真是贪心，在现代的好日子不过，跑到明朝搞什么小买卖？ 赵大宝并不是明朝土著，而是来自后世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 赵大宝今年二十四岁，大学刚毕业，但他一个三流大学四流专业的混子，哪这么容易找工作。 没办法只好托熟人在南京找了一个打更守夜的工作，自己看着一个偌大的仓库。 赵大宝干了没有半个月，在仓库深处发现一个好东西，一个发着蓝色幽光的传送门。 经过初步试探后，赵大宝发现门对面竟然是明代，他马上被发财的念头冲昏了头脑，去市场批发了一些小商品，准备来明代血赚一把。 哪知道东西还没卖出去一半，就被这帮天杀的锦衣卫看上，估计自己这次算是小命不保了！ 赵大宝心中大骂明代没有人权，就在他以为自己要倒霉的时候，边上有人说话了。 “你们锦衣卫也太大胆了，当街诬陷无辜之人，没有王法了吗？” “谁他娘的说话？站出来，看老子。。” 李雄跋扈惯了，还没遇到敢仗义执言之人，骂骂咧咧的转头想看看是谁，哪知道看清说话之人，吓的李雄咕咚一声跪在地上。 “懋。。懋中先生，没想到您来了！这小子竟敢无故攀附先生，小人正要将他捉拿归案！” 说话这人正是刚才赵大宝说的陈子龙，他崇祯十年刚中进士，选授绍兴府推官，这次回老家看望家人后就准备去浙江上任了，哪知道在码头碰到这种事情。 陈子龙除了家世显赫外，在南直隶文坛上也有名望，南京官场上大小官吏谁不认识云间三子之首，陈子龙陈懋中！ 陈子龙虽然牛逼闪闪亮，李雄倒不怎么害怕，毕竟锦衣卫是皇帝内臣，文官势力再大也管不到锦衣卫。 可陈子龙的老师是钱谦益，而新来的南京守备太监韩赞周，正是钱谦益的好朋友。 南京锦衣卫归韩赞周管，如果陈子龙去韩赞周面前歪歪嘴，那可真够李雄喝一壶的！ 所以李雄跪在陈子龙面前吓的瑟瑟发抖，真把他吓得够呛。 好在陈子龙是忠厚之人，说道：“起来吧，以后再让我看到你欺负良善，决不轻饶！” 李雄起来擦了擦额头的汗，心想自己真是倒霉，怎么碰到了陈子龙。 赵大宝这时也被放了，他吐出嘴中破布，第一时间来到陈子龙面前，抱着陈子龙大腿哭道：“老师，您可算来了！” 陈子龙被赵大宝闹得一愣，他记得自己可没有这么一个学生，不过陈子龙为人宽厚，也不好当众拆穿赵大宝。 “快起来吧，去看看你的东西还在吗？” 赵大宝擦了擦眼泪，赶紧去看看自己进的货，这可是自己全部家当，丢了下个月只能吃土了。 就在赵大宝查验的时候，陈子龙已经带着书童走了，今天这事对于他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但历史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赵大宝这个胖蝴蝶能引起什么惊涛骇浪还不好说！ 第2章 第一桶金 赵大宝知道想要在明代混下去，必须要找个大腿，现在好不容易碰到东林党的粗腿，岂能放过？ 赵大宝将地上散落的小商品收拾一下，赶紧转头准备继续与陈子龙拉近关系，哪知道人家已经走远了。 赵大宝心中暗恨自己慢了一步，这时李雄点头哈腰的走过来说道：“老弟，刚才哥哥实在不知有这层关系，这点小意思还请老弟收下！” 赵大宝看到李雄手中的十两银子，还有一锭是刚才自己送他的。 “嘿嘿，李大哥，不知者不怪，这些钱给哥哥喝酒，小弟怎能要回来？” 李雄害怕赵大宝记恨，要知道他只是一个小小锦衣卫军官，东林党那帮杀才有一百种手段搞死他。 现在听赵大宝这么说，李雄暗中放下心来。 “既然如此哥哥今天请客，算是给弟弟赔礼！” 赵大宝一想也行，自己反正要多次往来明代与现代，肯定要与这种地头蛇打交道，关系处好了不吃亏。 二人与几个衙役来到码头上一家酒楼，要了一桌子丰盛酒菜，推杯换盏喝了起来。 “哥哥，小弟刚从南洋回来，现在是何年啊！” “老弟，你不是陈先生的学生吗？怎么说刚回来？” “啊。。我父亲与恩师是莫逆之交，小弟童年就拜师了，只是这十多年一直生活在南洋，不知道中原情况而已！” 赵大宝随便找个理由打发过去，李雄也没当真，毕竟穿越这种事情太惊奇，就算跟他说他也不会相信。 “今年是崇祯十年，丁丑年六月初十！” 崇祯十年，看来自己还有七八年的好时光。 赵大宝记得崇祯是十七年上吊的，南京这一带基本上没什么兵灾，这七八年完全够自己富甲一方了！ 想到自己以后要来往明代与现代，捣腾商品大发横财，赵大宝心中真是那个美啊！ “崇祯十年，这么说这时候柳如是刚成年，寇白门刚下海，还有那个冲冠一怒为红颜的陈圆圆，不知道被舅舅卖了没有？” 想到自己将来有机会左拥右抱，与历史上的秦淮八艳有亲密接触，赵大宝激动的如同隔壁吴老二一样浑身发抖！ 李雄看赵大宝发抖，还以为这家伙抽羊癫疯，赶紧关心道：“老弟，你怎么了？” “呵呵，没事没事，只是天色晚了，小弟有些冷！” 李雄心中暗骂：这才六月，有什么冷的！真是奇怪的家伙。 几人在酒馆喝到深夜，这才分手告别。 赵大宝出门找了一顶轿子，直接去了北城许家巷。 许家巷地处南京城北，在后世那是繁华之地，但在明代周围都是农田，几里外还能看到民房，实打实的荒郊野外。 赵大宝让轿夫在一处破旧土地庙前停下，然后给了钱走进土地庙。 两个轿夫吓得半死，深夜来这种地方，不是孤魂野鬼就是山精水怪，所以收了钱后也不敢回头，赶紧抬着空轿跑了。 赵大宝晃悠悠的来到土地庙内，从一处破禅房中找到一个发光的光球，用力扯开后，一扇圆形传送门出现在面前。 门对面就是现代了，也是赵大宝打更的仓库。 这栋仓库占地一千多平，不太大，但也不小，内部存放了一些米面粮油等一些日用品。 明代与现代的时间是同步的，这边也是深夜，赵大宝喝了一肚子酒，晃悠悠回到自己的值班室，一头扎在床上昏昏睡去。 第二天早上六点，接班的老王头来了，他看赵大宝还在睡觉，骂道：“小子，昨晚你干什么了？巡夜了吗？” 赵大宝睡眼朦胧的醒来，看了看老王头才知道早上了。 “王叔，昨晚上喝了点酒，但王叔你放心，该巡的都巡了！” 仓库地处许家巷闹市，摄像头遍地，除非那个小偷不长眼，才会来这偷东西。 赵大宝简单的梳洗一下，与老王头交了班，拿着自己的东西离开了仓库。 他与老王头两天一轮，也就是说他有两天的休息时间，正好可以将从明代搞回来的东西变现。 赵大宝在巷子口随便吃了口早饭，坐上地铁一号线来到朝天宫古玩交易市场，这里龙蛇混杂，真货假货充斥在一起，不过是个快速变现的好地方。 来到二楼，赵大宝看到楼梯旁有一个偏僻的小铺子，一个老头正坐着打盹。 “大叔，您这收明代官银吗？” “收，收！成色好自然价格就好！” 老头揉了揉眼睛，赶紧坐好迎接今天第一桩生意。 老头满心欢喜，以为今天总算开了张，哪知道看到赵大宝拿出来的一堆碎银子后，马上泄了气。 “小伙子，你这都是碎银子，还有剪口都是新茬，做的太假了吧！” “大叔，这些绝对是明代官银，只是都是碎银子，您看多少钱收？” 老头嫌弃的扒了扒，挑出两锭还算完整的银锭看了看。 “这两锭还算不错，一锭给你一千块钱吧！其他的碎银子按照今天的牌价，每克5块钱怎么样？” 这些碎银子足有五六十两，换算成克也有三千多克，赵大宝很满意，说道：“行，就按大叔说的办！” 老头心中高兴，这堆银子虽然都是碎银子，但他经验老到，一看就知道确实是真品，特别是那两锭官银，成色很好，印记清晰，自己一转手就能卖上一倍的价钱。 老头赚钱了自然高兴，拿着天平将银子称了，算好纯度后，一共一万四千五百块钱，老头很大方的给了一万五。 听到自己微信到账的声音，赵大宝心中十分高兴，收拾一下准备拿着这些钱在去进货，后天一定大赚一笔！ 老头这时看到赵大宝口袋中几十枚铜钱，赶紧问道：“小伙子，你这铜钱哪收来的？” 这些铜钱都是那些糖果换来的，赵大宝也没放在心上，和银子放在一起。 “大叔，这也是我收来的，这些也能换钱？” 老头拿过来一个，拿出放大镜仔细观看，然后说道：“小伙子，这些铜钱我给你五万怎么样？” 赵大宝没想到这几十枚铜钱这么值钱，赶紧答应下来。 其实赵大宝不知道，这些铜钱中有十几枚是永乐通宝，还有几个洪武通宝，成色好的能买到三四千一枚，就是那些普通的万历通宝，每枚也能卖上数百不等。 第3章 报平安 六万五到账，赵大宝十分高兴，看来这些铜钱比白银值钱。面前这个大叔人不错，自己应该请教一下，什么古董比较值钱。 “大叔，我是第一次收古董，您看什么古董值钱？” 老头今天从赵大宝身上赚了不少，心情不错，笑道：“小伙子，记住，历代瓷器价最高，玉器纹饰意远长，书画字墨传千古，珠宝杂项寓意好，古铜器物韵味足，修身养性心情舒！” “你拿的这些银锭铜钱都是末流，最值钱的是瓷器玉器，年代越久远就好，如果是皇家的东西，那就价值连城了！” 赵大宝连连点头，看来自己只搞银子是错的，下次要搞几件瓷器字画回来看看。 从古玩市场出来，赵大宝有了钱就像变了一个人，先去边上买了一个二手电瓶车，毕竟自己以后业务繁忙，单靠公共交通可不行。 下一步就去江宁小商品批发市场采购东西，那种带镜子的化妆盒销量不错，这次赵大宝准备多带一些。 除了这些又买了两面化妆镜，赵大宝准备着这次去给那些锦衣卫送礼。 长期混迹社会的赵大宝知道，要想正常发展，这些地头蛇可不能得罪。 自己虽然被陈子龙救了，但下一次呢？所以赵大宝必须要未雨绸缪。 这次赵大宝只采购了镜子，其他的东西并没有买，那种锋利的小剪刀还是算了，毕竟明代可不是讲法治的现代，犯不着为了这东西得罪官府。 这一趟下来六万五只花了不到一万，赵大宝出来看到边上卖华为手机的专卖店，咬咬牙走了进去。 与所有年轻人一样，赵大宝也喜欢电子产品，但以前家庭条件不好，再加上赚钱不易，赵大宝只能使用一千多的低端机。 现在有钱了，自然要好好消费一把。 最新式m60pro要来一部，还有手表耳机等等，最后还买了一部华为的笔记本。 新手机换上后，赵大宝先给自己远在河南老家的父母打电话报平安。 一阵忙音后，赵大宝笑道：“娘，俺是大宝！” “呦，大娃子，牛怎么不得电话呢？” 赵大宝知道这是自己老娘怪罪自己不总打电话报平安。 “娘，电话不得花钱，没啥事就不得了！俺爹好吗？” “你爹莫得事，中午怼了四个馍，正挺那儿呢！” “那就好，俺这几天找了个好活计，等赚了钱接你和俺爹来南京旅游。” “哎，花甚些钱，你自己在外面多怼饭，莫要惦记我们，钱留着给你娶媳妇！” 赵大宝的父母都是农民，仔细的很，他听到父母关心自己，鼻子有些发酸。 “娘，不得说了，俺要去干活了，你和俺爹注意身体，有病瞧病，莫钱我有！” 放下电话，赵大宝对刚才的行为有些后悔，自己有钱买新电话，为什么不给父母一些？ 打开微信，给母亲发过去五千红包，倒不是赵大宝不肯多发，而是怕发多了吓坏了老娘。 跟老娘解释完是自己赚的钱后，赵大宝骑着电动车回到自己北城的出租屋中。 赵大宝这一觉睡到第二天上午，起来梳洗完毕点了份粉丝汤，就着楼下买的馒头，算是吃了一顿正式早饭。 接下来就是工作时间了，今天晚上他要去接班，也是在次进入明代的时间，自己正好可以利用白天这段时间好好查一下什么瓷器值钱。 不查不知道，原来青花瓷这么贵。 赵大宝看到一个普通明代官窑青花瓷碗就能卖出二十多万的高价，心想捣腾古董果然来钱。 等到他看到元代青花瓷的价格后彻底无语了，元代青花瓷与黄金等价，就算都是碎片也能卖出百万的高价。 “奶奶的，看来下次去搞些元代青花瓷！” 看了看一些价值连城的古董，赵大宝开始搜索起明末南京东林党来。 南直隶是东林党的大本营，崇祯年间东林党掌权，自己要想赚钱只结交锦衣卫可不行，还要与上层有联系才行。 可赵大宝搜索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人选，陈子龙自然不用说了，但这时候的陈子龙去浙江当官，要崇祯十七年才能重回南京官场。 至于东林大佬钱谦益，人家那名望岂能看上自己？自己拎着猪头也找不到庙门。 赵大宝寻找的是那些名声不显，但未来有一定投资价值的潜力股，这可就难找了。 不过南直隶的读书人很多，最后还是让赵大宝找到一个，这人就是未来满清的吏部尚书陈名夏。 陈名夏此人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却是东林党中为数不多的行政官僚，比那些只会吹牛逼的清流强的太多。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陈名夏现在没当官，他是崇祯十五年中的探花，这时候还在溧阳老家读书种地。 这种家境一般，地位不显，将来却很有发展潜力的青年东林党，正是赵大宝希望的大腿。 找好目标后换班时间也差不多要到了，他住的地方距离仓库没多远，不过今天需要带的东西比较多，所以还是骑上了电动车。 来到仓库，老王满脸不高兴，问道：“你小子怎么来晚了？” “王叔，路上堵车，晚了几分钟！” 老王看了看电动车，笑道：“小子行啊，看来这几个月没少捞好处，都混上电动车了。” 这个仓库虽然不太大，但里面东西很多，自然打更的难免监守自盗。 老王平日里家中需要的大米豆油，大部分都是从仓库拿的。 赵大宝心中暗骂：你以为老子跟你一样吗？ 老王着急回家，没注意赵大宝的表情，直接拿过一张进库单说道：“老板说明天要来一批白糖，你注意一下！” 赵大宝一听傻了眼，明天他有重要事情，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来活？ 可老王并不管这些，交代完后直接走了。 赵大宝叹了口气，只好将自己准备贩卖的货物卸下，今晚上看来只能先把东西运过去了。 第4章 瓷器 晚上等到后半夜，赵大宝才将自己带来的东西都运过去。 这次赵大宝可下了血本，巴掌大的化妆镜就弄了三百面，还有几个大号化妆镜，是用来行贿的。 明代与现代时间同步，明代这边也是深夜，好在许家巷这里在明代都是农田，方圆几里都没有人。 赵大宝将东西藏在土地庙里，然后返回现场，估计明天中午才能再次返回。 第二天一早，送货的司机就来了，看到赵大宝笑道：“大宝，今天是你值班？怪不得昨天老王死活不让送来，原来他嫌麻烦啊！” 赵大宝听完心中大骂老王这个老王八，明明是他的活，非推给自己。 “张哥，我年轻，多干些没什么的！” 与司机交谈完后开始卸货，这就不用赵大宝管了，有专职的卸货工人。 这一车白糖足有三十多吨，不过也只堆满了仓库的五分之一。 等白糖卸完后已经临近中午，赵大宝赶时间饭都没吃，将司机与工人打发走后，马上来到明代。 看到自己包着化妆镜的蛇皮袋还在原地，赵大宝这才松了口气。 土地庙这里虽然人流不多，但毕竟也是城内，万一被人发现可就不好了。 赵大宝心想自己还是赶紧在明代置办一所宅院，最好将土地庙这里买下来，这样才能放心。 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明代服饰换上，这是赵大宝昨天在夫子庙买的，虽然有些不伦不类，但也比这身冲锋衣强得多。 有了前天的遭遇，赵大宝今天不准备摆摊了，直接找个商铺搞批发来钱快。 来到金川门码头这里，找了一家规模比较大的商铺，赵大宝抬腿走了进去。 门口的伙计看到客人来了，赶紧热情的说道：“老爷，您有什么要采购的？我们小店什么都有！” 赵大宝看了看里面，店铺面积确实很大，门口摆了些杂货，什么鱼翅燕窝等干货。 “你们掌柜在吗？我直接跟他谈！” 在伙计的引导下，赵大宝在内室见到了掌柜，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 掌柜看面前这个衣着奇怪的年轻人，问道：“老弟，你有什么事？” 赵大宝拿出一面化妆镜，说道：“掌柜，你这里收不收这种镜子！” 看到这面镜子，掌柜才想起面前这人是谁，这不是前天在大街上摆摊的年轻人吗。 “老弟，原来是你，这镜子你有多少？” 掌柜刚才害怕这东西是赃物，但昨天的情景他可全看到了，陈子龙陈先生的学生，岂能贩卖偷来的东西？ 当然，就算是赃物，依着东林党的能力，也能非法变合法。 既然东西来路能保证，掌柜自然变得十分热情：“老弟，昨天我看你卖十两一个，今天哥哥全包了，给你十一两一个怎么样？” 明代市面上流通的镜子都是荷兰人从欧洲运来的，巴掌大一个就要价值十五两，实打实的奢侈品。 赵大宝拿来的这种镜子根本没有任何变形，市面上能卖出二十两的高价，这个掌柜真是个黑心商家。 不过赵大宝并不知道明代物价，听掌柜肯收，赶紧将自己的蛇皮袋打开。 掌柜还以为十几个，没想到这么多，吓道：“这么多，我可不敢做主，老弟稍作，我这就去找东家过来！” 过了好一会儿，东家过来了，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东家看到赵大宝，笑道：“老弟，这么多镜子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东家，我这都是从南洋买来的，这就是全部了！” 赵大宝害怕自己买多了有什么后果，所以根本没有说实话。 东家点点头，接着问道：“老弟，你和懋中先生什么关系？” “哦，懋中先生是我的老师，当年我爹与懋中先生同在虞山先生门下学习！” 听到又牵连到钱谦益，东家才松了口气，没有后台他可不敢乱收东西。 “好，这些镜子小店都收了，给你十五两一面的价格，在这外金川门码头，除了我吴本贵，再无人出得起这个价格了！” 赵大宝一听十分高兴，自己拿来三百个化妆镜，十五两一个，这不又是四千五百两到手？ “吴大哥，这些钱先寄存在你这行吗？我想用这些钱在城里买处宅院，能不能请大哥帮忙？” “这没问题，直接找个牙行就行，不知老弟看好哪了？” “神策门许家巷那里有座土地庙，小弟看好那里了！” 吴本贵眉头一皱，那里都是荒地，根本没有房子，不知道这家伙怎么看中那里了。 不过这时代有钱就是大爷，自己管那么多干什么，吴本贵满口答应下来。 “吴大哥，还有件事，咱们这有瓷器卖吗？” 这东西自然有，瓷器是明代出口创汇的主力品种。 “自然有，不知老弟需要什么样式的，多少数量？” “吴大哥，小弟想要元代青花瓷，咱这有吗？” 吴本贵听完在心中大骂赵大宝，元代青花瓷不要说在后世，就是在明代都是天价，他这只是寻常商铺，哪里有这种贵重的古董？ “老弟，实不相瞒，你要东西价值连城，哥哥这里实在没有！” “哦，那哥哥这里有成化斗鸡缸吗？” 吴本贵听完吓的赶紧捂住赵大宝的嘴：“老弟你不要命了！那可是皇家贡品，市面上怎可能有？” 赵大宝一听也对，这种好东西自然要皇家才能享用，民间怎可能随便流传？ “大哥，那官窑的青花瓷你这总有吧？” 其实明代官窑的瓷器民间根本不准售卖，不过明代末期市场经济繁盛，官窑一些人偷摸将瓷器偷出来卖，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官窑的东西有，不过不在这里，你跟我来！” 赵大宝跟着吴本贵去了后院，在一处仓库里终于看到了明代青花瓷。 这是一件青花瓷盘子，直径在十二厘米左右，底款是万历年制。 “大哥，这东西多少钱一个？” “看老弟你是个实在人，三十两一个盘子！还有花瓶，五十两一个！” 这么便宜！ 赵大宝合计一下，说道：“盘子我要十个，花瓶要十个！” 第5章 赝品 看着被稻草包起来的青花瓷，赵大宝激动的浑身发抖。 如果按照网上说的，一件万历青花瓷卖20万，这二十件就是四百万。 为了尽快变现，赵大宝原定去给小旗李雄送礼，现在哪顾得上这个。 二十件瓷器可不轻，等赵大宝从传送门弄到现代，这边已经是傍晚。 看着天色古玩市场也关门了，只好等明天了。 第二天早上赵大宝起了大早，将青花瓷打包用泡沫装好，然后交代一下今天来干活的装卸工，自己骑上电瓶车去了古玩市场。 从许家巷到朝天宫可不近，赵大宝的小电瓶车跑了足足两个小时，才赶到这里。 等赵大宝将瓷器拿出来后，收古董的老头眼睛都直了。 明代这种官窑青花瓷在市面上很多，并不是什么金贵的东西，可一次能拿出这么多，这就有些难得了。 老头赶紧拿出放大镜仔细观看，过了良久才说道：“小子，你这不是万历年的，是赝品！” “什么？大叔你看仔细些，这绝对不是赝品！” 这不废话吗，昨天刚从明代运回来，怎能是赝品？赵大宝第一时间想到是不是这个老家伙骗自己？ “小子，这确实不是万历年间的，这些都是天启年间仿制的，你看这花色，这釉面，错不了的！” 听老头这么说赵大宝松了口气，天启年间不也是明代吗？ “大叔，你说多少钱能收吧！” 老头沉吟一下，说道：“一个给你三十五万怎么样？” 我靠，这比自己预估的价格还要高！赵大宝赶紧点头答应。 其实万历年间的官窑青花瓷因为存世数量比较多，价格自然低一些。 但天启皇帝只活了七年，官窑数量少了许多，价格要高一些。 老头给的价钱还是比较合理的，因为老头并不想失去赵大宝这么一个优质客户。 听到七百万到账的提示音，赵大宝一时愣住了。 几天前的自己还是一个为几千块钱奔波的普通人，现在一转眼就变成了百万富翁，这转变实在太大了。 老头看到赵大宝这副神态，笑道：“小伙子，你叫什么？这些东西都是哪里搞来的？” “我叫赵大宝，我是河南人，这些都是从老家收来的！” 老头会心一笑，河南历来是盗墓的重灾区，这东西肯定来路不正。不过这跟他没关系，古玩市场上的商家有几个奉公守法的？ “小子，老朽跟你同家，也姓赵，以后有什么好东西一定要来找我呦，给你个好价钱！” 从古玩市场出来，赵大宝站在街边发呆了半个小时。 自己现在有了七百万，应该怎么花？ 回河南老家盖房子买地，让父母过上好生活？在南京这里置办产业，将父母接到南京享福？还是再接再厉，接着从明代倒腾瓷器？ 人心是贪婪的，七百万对赵大宝来说已经是巨款了，但想到几天不到就弄到了七百万，赵大宝又不甘心放弃这个捷径。 经过考虑一番后，赵大宝决定继续自己倒买倒卖的生意。 赵大宝虽然年纪不大，但社会经验丰富，他知道如果一味的倒腾古董，肯定会引来官府的注意。 现在自己赚了七百万，虽然对自己来说很多，但在官方来看根本算不上数。可将来如果自己赚了七千万七个亿呢？ 所以如果想要在接着从明代赚钱，必须要给自己弄一个合法身份。 首先搞钱把仓库盘下，现在自己只是一个打工的，谁知道未来怎么样，万一哪天老板把自己辞退了呢？ 还有自己与老王头倒班实在危险的很，传送门的秘密让外人知道了可不好。 赵大宝决定后拿出手机给老板打了一个电话：“老板，我是赵大宝，对！就是打更的那个！” “没啥事，仓库这边进货很正常，就是有件事想麻烦一下老板！有一个朋友想问问，咱们这个仓库多少钱，价钱合适的话他准备盘下来！” 电话那边的老板一听有人要买自己的仓库来了精神：“大宝，你还认识这种朋友？实话跟你说，这半年多正好我资金周转不灵，给你个实惠价，一亿五怎么样？” 我靠，死要钱啊！ “行，我问问我朋友，看看他什么意思，到时候在给老板您回电话！” 赵大宝放下电话大骂这个黑心老板，一千五六百平的仓库要一亿五，这么算不是十万一平？抢钱都没这快。 自己手头的七百万还远远不够，赵大宝只好接着积累资金。 回到仓库，工人已经将货物卸完了，不知道老板为啥要弄这么多白糖。 看着堆满半仓库的白糖，赵大宝顺手抓了一把，然后用纸包好，他记得明代好像没有白糖，拿过去看看值多少钱。 重新回到明代，赵大宝在金川门码头上闲逛，这里是整个南直隶乃至长江中上游的货物集散地，码头上真是人流如织商贾如云啊！ 幸亏赵大宝知道再有七年明朝就要亡国了，要不看这架势哪有王朝末年的气象。 当然也不能说一点瑕疵没有，码头上除了来往的行商，还是有衣衫褴褛的乞丐在乞讨。 不过这跟赵大宝没啥关系，明代人的死活跟他没半点关系，他只是来赚钱的。 闲逛了一会儿有些饿了，赵大宝就在街面找了一个小吃摊，来碗南京特色鸭血粉丝汤，再加上两个芝麻烧饼，真是爽的很！ 只是这粉丝汤不太适合赵大宝被后世调料养叼的嘴，倒是那两个烧饼不错，吃的满嘴流油。 吃过饭后赵大宝找了一个成衣铺子，将自己身上花花绿绿的戏服换下，这时候他已经知道自己穿的并不是明代日常衣服，看来夫子庙那里买的东西并不靠谱。 换了一身普通绸缎衣服，赵大宝戴了一顶山河巾，伙计在边上夸赞真是一个翩翩翩翩佳公子。 赵大宝长的五短身材，肥头大耳，穿上这身衣服如同暴发户一样，透着满身的俗气，但好话谁都爱听，听到伙计这么说，赵大宝给了他一钱银子当小费。 看到伙计感恩戴德般将自己送了出去，赵大宝这才知道明代白银可值钱的很，看来刚才自己给多了。 第6章 市场调研 吃过饭，赵大宝开始在码头上溜达，美其名曰市场调研。 走了一圈后，赵大宝发现明代白银真的很值钱，一石糙米需要二两银子，就这掌柜还说是因为北方战乱粮价上涨，十年前米价只有一两二钱一石。 除了这些还有其他日用品，比如食盐、杂粮、木材等等，价格都十分适中，看来北方战乱对长江以南影响并不大。 当然也不是没有贵的，赵大宝发现明代的白糖十分昂贵。 明代就出现了白糖制造技术，只是局限于不能工业化，所以白糖的价格高昂，根本就不是普通百姓消费的。 不过老百姓也不是一点糖都吃不上，市面上那种熬制的麦芽糖十分畅销。 赵大宝在店铺中发现号称霜糖的白糖，取了一点伸舌头舔了一下，甜度明显没有后世绵白糖甜，同时还有一种苦涩的味道。 赵大宝看了看这种发黄的白糖，问道：“掌柜，这就是最好的霜糖？” “当然了，这可是雷州运来的好东西，其他地方都是十两银子一斤，我这里算你九两一斤，大爷不来点？” “这种东西也算糖？给你看看我的！” 赵大宝说完从怀里拿出一个纸包，这是他从仓库带来的现代绵白糖。 掌柜还没见过这么白的糖，伸手取了点尝了一下，叫道：“好甜啊，不带一点苦味，大爷您这从哪买的？” “嘿嘿，你别管我这从哪买的，你说多少钱一斤？” “嗯，这种极品最起码十五两一斤，如果在北方买的更贵！” 现在北方战乱商路断绝，奢饰品自然很贵。 一斤十五两，那仓库中三十吨的白糖岂不值上几百万两？ 赵大宝打定主意下次搞些白糖来卖：“掌柜，过几天我运来一百斤白糖在你这代买，我买十二两一斤，多的都算你的怎么样？” 掌柜一听还有这好事，赶紧点头答应下来。 就在这时，店铺门口一个声音说道：“掌柜，你这里有南洋来的银镜卖吗？” 赵大宝转头看到门口站了两个青年男子，为首一个大概年纪在十八九岁，皮肤很白眼睛很大，有些像现代一个女演员。 赵大宝一看这二人就是女人改扮，不说明代女子不准上街吗？怎么这二女还敢跑出来抛头露面？ “钱公子，那种宝物早就没有了，要等几天看看有没有南洋来的船了！” 为首女子满脸失望之情，这稍微皱眉的样子让赵大宝心中直痒痒。 “请问兄弟，你可是需要那种圆形化妆镜？” 那女子看赵大宝这副模样，微微一皱眉，退了几步说道：“是，请问兄台你有？我愿高价收购！” 赵大宝正好有两个准备送礼的化妆镜，这次为了博美人一笑，赶紧拿了出来。 “兄弟你看这个怎么样？” 这个大号化妆镜长宽都在二十厘米，远大于巴掌大的化妆镜，那女子看到这么大的镜子露出震惊的面容。 “这么大，这需要多少钱啊？” 看着这女子绝美的容貌，赵大宝笑道：“什么钱不钱的，我与兄弟有缘，送给你了！” 因为欧洲制镜工艺不过关，再加上运输损耗，运到大明的多为巴掌大小的镜子，这种大号镜子不是说没有，但每个都是价值连城。 现在赵大宝张嘴送人了，那女子赶紧推辞道：“这可不行，无功不受禄，钱某绝对不能要！” “哈哈，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宝剑配英雄，银镜赠佳人！钱老弟就收下吧！” 那女子被赵大宝说的脸一红，估计她是极喜欢这面完整无瑕的镜子，沉吟半刻后才说道：“既然如此，钱某就收下了！敢问兄台名号？” “我叫赵大宝！敢问兄弟名号？” 女人的名字自然不能随便跟你说，那女子笑道：“我姓钱，赵兄以后有事去三山门外北伞巷钱府找我就行！” 看到女子走了，掌柜才走过来笑道：“怎么？老兄看上美女了？” “掌柜，这是谁家姑娘，长的真漂亮！” “嘿嘿，老兄，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吧！这位女公子可不一般，她是虞山先生的女公子！” 虞山先生？不就是钱谦益吗？没想到水太凉的女儿这么漂亮！ 掌柜看到赵大宝看着钱小姐的背影发呆，心中暗骂：你这家伙长的蠢笨如猪，痴傻如狗，也想癞蛤蟆吃天鹅肉？ 看到美女，赵大宝也没心思搞什么市场调研，从明代回来后直接躺在值班室的床上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赵大宝听到门口汽车的喇叭声，他起身一看，原来是老板的奔驰车来了。 赵大宝的老板年纪不大，三十多岁，中等身材，满嘴的苏北口音。 老板将车停稳后，赵大宝赶紧跑过去给老板打开车门。 “大宝，今晚上你的班啊！” “是，老板！今晚上我值班！” “这几天的进出货怎么样？把出货单拿来我看看！” 赵大宝赶紧屁颠颠的将出货单拿过来，老板随便翻了两下，看看没什么明显问题。 “不错，大宝你今天跟我说有人要卖这个仓库，是你什么人？” 赵大宝一听有门，赶紧说道：“老板，是我河南的一个亲戚，前几年疫情赚了点钱，准备在南京开发楼盘，这不看上咱这块地了吗！” “开发楼盘？现在房子可不好卖！” 这个仓库原本是街道的服装厂，后来改制被老板卖去，将车间改成仓库出租。 许家巷这里可是寸土寸金，这里除了仓库一千五百多平外，还有个两千多平的院子，两栋年久失修的二层楼房，如果推平了到能盖上几栋楼。 老板四处看了看，叹了口气说道：“哎，原本这地方我也想盖楼了，哪知道这几年生意不好做！” “大宝，你跟你朋友说，有空约个饭局，见一面，如果他诚心买，我给他个实惠价！” 赵大宝一听有门，赶紧点点头。 老板今天来就是为的这事，安排完准备上车离开。 赵大宝拉住车门说道：“老板，我还有件事汇报一下！” “你说。” “老板，我发现老王总偷仓库的东西，不是一次两次了！” 这仓库里都是日用品，什么米面油糖食盐等等，丢一些东西很正常。 但赵大宝实在不想老王发现传送门这个秘密，没办法只好将老王撵走。 “嗯？老王偷东西？你有证据吗？” 证据当然有，等老板看到老王偷东西的视频后，气得直接拿起电话：“喂，财务吗？明天把更夫老王的工资结了，让他滚蛋，然后在找一个忠厚老实的更夫！” 赵大宝一听心中大喜，赶紧说道：“老板，不用找外人了，我一个人就行！” 值班的工作可不轻松，钱不多责任还大。 “大宝，你自己能干了吗？” “老板放心吧，我年轻力壮的没问题，正好在这住了还省租房子了！” “行，既然你这么说，工资给你涨到五千，怎么样？” 赵大宝与老于每月的工资是每人三千，现在他自己一人干了，还少了一千。 不过赵大宝现在怎么说也是百万富翁，在说他主要目的是保住传送门的秘密，几千块钱还真看不上。 “多谢老板，请老板放心！” 第7章 青楼 俗话说温饱思XX，赵大宝现在怎么说也算百万富翁，吃饱喝足想女人很正常。 躺在床上无聊的刷着手机，看到那些大长腿若隐若现，赵大宝感觉浑身一阵阵燥热。 赵大宝如同平常一样准备起身寻找纸巾，这时候才想起自己是百万富翁了，有钱还用左右手帮忙吗？ 拯救失足妇女可是违法的，赵大宝胆小如鼠，根本不敢干犯法的事情。 “对了，明代可没这些东西！老子在明代大小也是富翁，还有南京秦淮河不是烟花之地吗？老子去开开眼界不犯法吧！” 这时候外面华灯初上，正是七八点钟，赵大宝准备了一下，将仓库大门锁了，监控都开启，然后换好衣服来到了明代。 明代没有路灯，赵大宝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大路口，才找到一顶小轿。 穿越整个南京城，来到秦淮河，这里与其他乌漆嘛黑的地方完全不同。 秦淮河两岸灯火通明，河面上花船穿梭，很多船娘穿的花枝招展坐在船头迎客。 碰到有钱的恩客，花船就会点起红灯笼，代表里面的船娘正在会客。 赵大宝现在有钱了，自然不会去找这种半掩门性质的暗娼，他要去河边的青楼见大世面。 古代妓院是贱籍，可不是后世那种大开中门欢迎四方来客的样子，而是紧闭房门，门口只有一个戴绿帽子的龟奴在迎客。 这龟奴看赵大宝在青楼前探头缩脑，知道这家伙是个初哥，他们最喜欢这种人，乡下来的土财主人傻钱多。 “这位老爷，可是想找小娘开心？” “对啊，你这里有什么好货色？” “我们秀楼可是应天府头一号，今天正好有清倌人出阁梳拢，老爷出得起价钱，就可以一亲芳泽！” 清倌人？这可是好机会，赵大宝被龟奴说的好奇心起，跟着走进了青楼。 与外面涂成青色不同，青楼里面装修的富丽堂皇，一个二层的小楼，四周都是房间，中间有一个舞台，一群衣着暴露的歌伎正在跳舞。 赵大宝伸手掏了一两银子给了龟奴，看出手大方，龟奴赶紧给他找了个中间的位置。 赵大宝坐下后看了看周围，都是一些二三十岁的读书人，一个个衣着锦绣，手里拿着扇子附庸风雅。 这些人或三五人或两三人坐在一起，只有赵大宝独自坐了一桌。 边上桌子坐了两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人，看到赵大宝微微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赵大宝也有样学样，拱手算是回礼了。 这时候一个四十多的老鸨走上舞台，笑道：“诸位大爷，今天是我女儿邢沅出格梳拢的日子，哪位爷想当新郎官，就看哪位爷出的价格高了！” 我靠，明代果然开放，这不和后世拍卖会一样吗？ 赵大宝感叹还是后世法治社会好，心中大骂封建社会不讲人权，不过还是睁大眼睛，看看这个明代清倌人是什么样子。 舞台走上一个瘦小女子，年纪大概在十四五岁，穿了一身湖绿色的衣服，抱了一张琵琶。 估计这就是那个叫邢沅的清倌人，这年纪也太小了吧，和后世初中生差不多。 邢沅先是自弹自唱，表演了一段才艺，姑苏评弹曲调柔软，赵大宝虽然一句听不懂，但听着确实很好听。 表演完后，老鸨重新走了上来：“诸位大爷，对我女儿可满意？有意者请出价吧！” 老鸨话音刚落，后面有人叫道：“十两！” “十二两！” “十五两！” 现场如同售卖猪羊的拍卖场，价钱很快被抬高到五十两！ 就在这时赵大宝叫道：“一百两！” 一百两可不是个小数目，明代一个上好扬州廋马也就值一百两左右，现在赵大宝拿出一百两只是求得一夕之欢，这可是创了记录了。 “好，沅儿的第一晚就是这位大爷的了！” 赵大宝倒不是钱多的没地方花，只是他看到女孩满脸凄容，被人像货物一样叫卖，赵大宝心中实在不忍心。 赵大宝虽然不是什么好人，有钱了也去拯救一下失足妇女，但那毕竟都是成年女性。 这女孩完全就是一个未成年的初中生，这种场景让赵大宝所剩不多的良心些微触动一下！ 一百两对赵大宝来说并不多，所以他准备出手救下这个女子。 赵大宝没感觉什么，但他这番作为可招人记恨了。 边桌那两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为首的一个冷哼道：“北方战乱不止，什么阿猫阿狗都跑到南都了！” 另一个中年人涵养很好，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赵大宝听这人讽刺自己，准备反唇相讥，但一想自己人生地不熟的，还是低调一些吧！ 看着赵大宝跟着龟奴离去，年纪大的中年人说道：“伯玉，既然被这个土财主拔了头筹，咱们待下去也没啥意思，走吧！” “象三兄，一件小事莫要生气！” 年纪大的这个人叫谢三宾，字象三，以前官居太仆寺少卿，正是钱谦益的好学生。 另一个年纪稍轻的那人叫钱直爱，字伯玉，是钱谦益的嫡长子。 听师弟劝自己，谢三宾叹了口气说道：“这几日得闻恩师的际遇，愚兄有些着相了！” “哎，父亲被贬确实让人气愤，但温老贼气势如日中天，咱们还需蛰伏啊！” 崇祯十年五月，明末第一倒霉鬼，钱谦益的第五次复出彻底完蛋，他因为得罪了首辅温体仁，被温体仁的学生张汉儒诬告钱谦益贪肆不法，钱谦益被皇帝下旨回乡养老。 而谢三宾却为人机警的多，他看到老师倒霉，深知自己留在朝廷前景不妙，所以借着丁忧的机会直接跑了。 “老师这几日在家可好？” “多谢师兄惦记，父亲半月前已经回常熟老家了，这时候估计正寄情山水！” 谢三宾点了点头：“这样也好，现在温老贼也被免官，皇帝过了这段时间就能记起师父的好来，估计起复是十拿九稳的！” 钱直爱与官迷父亲不同，他身处南直隶，却对时局清晰的很，北方乱哄哄闹了十多年了，估计这王朝也快到头了。 “是啊，到时候师兄丁忧结束，与父亲同时起复岂不美哉？” 钱直爱滑头的很，他虽然心中不看好明王朝的未来，但嘴上还是说着好听话恭维谢三宾。 谢三宾听过后心中痛快不少，起身道：“伯玉，今天最好的清倌人已经有主，再留下也没趣味，咱们走吧！” 二人起身离开了青楼，我们的主人公赵大宝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得罪了东林党人，这时候他正在为碰到了历史名人而高兴。 第8章 陈圆圆 “什么？你是陈圆圆？” 赵大宝望着这个刑沅目瞪口呆的问道。 刚才赵大宝被龟奴带到后面闺房，准备与清倌人刑沅做一晚新婚夫妻。 其实赵大宝一开始还是抵触的，毕竟对一个初中生实在下不了手。 看到浓妆艳抹身着喜服的刑沅起身给自己行礼，赵大宝还有些不好意思。 “等等，你小小年纪，为何从事这种贱业啊？” 拉良家下水、劝婊子从良是男人乐其不倦的爱好，赵大宝这种大俗人也不能免俗。 “奴婢姓刑，只是年幼家贫，被姨娘收养，五年前姨夫家也过不下去了，奴婢就被卖到了梨园！” 这个桥段好熟悉，赵大宝想起历史上的陈圆圆不就是这个经历吗？自己一个小时前还在刷手机查看秦淮八艳的资料，对陈圆圆的身世太了解了。 赵大宝还不相信自己能这么好运，试探的问道：“你姨夫可是姓陈？”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才发生上边的事情，赵大宝实在不相信自己第一次逛青楼就能碰到让吴三桂冲冠一怒的陈圆圆。 陈圆圆是秦淮八艳中相貌最好的， 性格也是最温柔的，要不怎能把吴三桂迷得颠三倒四？ “圆圆，你把脸上的粉擦了！” 陈圆圆照做了，赵大宝这才发现陈圆圆虽然还没长开，但圆润的脸蛋，弯弯的眉毛，已经有了祸国殃民的资本。 赵大宝心中直痒痒，手脚开始不老实，将陈圆圆抱在自己怀中，边上下其手边说道：“圆圆，以后叫我叔叔！” “叔叔？” 陈圆圆不懂赵大宝的恶趣味，但赵大宝却笑道：“对，叔叔！你说你身子不舒服，请叔叔来检查身体！” 陈圆圆虽然只有十五岁，但按照明代已经到了成年的标准，再加上早就学会了伺候人的各种手段，对男女之事也是知道的。 听赵大宝这么说，陈圆圆脸蛋一红，低声说道：“叔叔，奴婢身体不舒服，请叔叔看看！” “乖宝贝，你哪里不舒服？可是小肚子？叔叔给你揉揉！” 赵大宝抱着陈圆圆来到床边，他虽然不是什么初哥，但现代那种五十块钱的货色哪里比得上陈圆圆？所以赵大宝从怪叔叔变身为恶魔扑了上去。 陈圆圆只是个小女孩，体力哪有赵大宝旺盛？两次下来就不行了，赵大宝没办法只好放她休息，自己坐在床边想着心事。 如果只是一个普通娼妓，赵大宝没什么犹豫，直接提裤子走就行了，可这是陈圆圆啊！ 看着千娇百媚的美人，赵大宝理解吴三桂当时的心情，这么漂亮的美人谁能舍得放弃？ “不行，老子要救人于水火！不能让陈圆圆这大美女重走老路！” 赵大宝决定替陈圆圆赎身，他出了房门找到老鸨。 老鸨看到赵大宝这么快就出来，笑道：“赵老爷，春宵一刻值千金，这么快就出来了？” “妈妈，为刑沅赎身多少钱？” 老鸨一愣，怎么这家伙玩出真感情了？她可舍不得陈圆圆这个摇钱树。 “赵老爷，这种地方玩玩就行了，莫要来真的！” “费什么话，你说多少钱就行了！” 老鸨看赵大宝真要替陈圆圆赎身，也没了笑容，恶狠狠的说道：“我说赵爷，你真当我们青楼无人了吗？” 赵大宝一笑：“妈妈，实话跟你说吧，我赵某的恩师是陈子龙，师公是钱谦益，我还与城内锦衣卫交好，你看着办吧！” 锦衣卫啥的老鸨倒不怎么害怕，毕竟他们后面也有官面的势力撑腰，但陈子龙也就难办了。 青楼赖以生存的是什么？正是这帮知识分子文人，如果得罪了陈子龙，也就是得罪了文人墨客，以后谁还来她们这里消费？ 想到这老鸨只好咬牙说道：“既然如此，请赵爷拿出五百两来，刑沅就是赵爷的了！” 五百两够买四五个上好扬州廋马了，老鸨准备要一个高价，让赵大宝知难而退。 哪知道赵大宝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银子，他直接从怀中掏出来几张银号的汇票，挑了一张五百两的，说道：“给你，将刑沅的卖身契拿来！” 看到银子到手，老鸨的眼睛都要笑弯了，赶紧去把卖身契取了过来交给赵大宝。 “赵爷，刑沅毕竟是我女儿，以后还请赵爷体恤！”老鸨说完还流了几滴眼泪。 赵大宝拿着卖身契回到屋中，正好看到陈圆圆醒了，她看赵大宝回来了，赶紧支撑身体起来说道：“赵爷，奴婢。。” “慢着，你现在身体不便，不用起来了！” 赵大宝说完将她的卖身契拿了出来，说道：“这是你的卖身契，以后你就是自由人了！” 陈圆圆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卖身契，看到上面自己姨夫的画押，想到自己的悲惨命运，失声痛哭了起来。 赵大宝赶紧抱住陈圆圆，劝道：“圆圆，以后就是自由人了，跟着我不会吃苦的！” 陈圆圆被赵大宝说的深深感动，起身跪在床上给赵大宝磕头：“老爷，奴婢以后就是老爷的人了！” 看到陈圆圆哭的梨花带雨，赵大宝笑道：“这算什么事，只要你陪好我就行了！” 陈圆圆红着脸点点头，赵大宝看着色心大动，低声说道：“身体怎么样？再来一次？” 第二天，赵大宝天没亮就起来了，今天是他换班的日子，他要回去将老王头打发走。 陈圆圆看赵大宝起来，也准备起来伺候他梳洗，赵大宝笑道：“你身体不便，快躺着吧！” 赵大宝说完从怀中掏出十两银子交给陈圆圆：“圆圆，这些钱你留着花用，我去准备房子，过几天就来接你！” 陈圆圆点点头，赵大宝还第一次碰到这么乖巧的女人，伸手摸了摸陈圆圆的小脸后离开了青楼。 回到现代，天色已经大亮，老王头正站在门口等候赵大宝开门。 “小子，你去干什么了？是不是偷东西了？” 赵大宝笑笑没说话，而是把大门打开放老王头进来。 来到值班室，看到自己的东西都被打包，老王头问道：“这是干什么？” “王叔，昨天老板来了，查看视频看到你偷东西了，所以老板给财务打电话把你辞了，让你今天去领工钱！” “什么？把老子辞了？你们那个没偷过东西，为什么偏偏辞退老子？” 老王头说的很对，不只他，装卸工也偷东西，大概手脚干净的只有赵大宝了。 不过并不是赵大宝不想偷，而是他来的晚，还没搞清偷东西的流程就发现了传送门。 “王叔，这些事你跟我说没用，是老板的决定，这些是你的东西，老板说让我看着你出去！” 老王知道自己辞退已成定局，他也没什么办法，只好骂骂咧咧的拿上东西离开了仓库。 第9章 复兴商贸 打发走了老王，赵大宝就成了仓库的绝对主人，当然只是暂时性的。 今天上午还有车过来送货，所以赵大宝还需要忙一上午，等都忙完已经中午了。 赵大宝虽然目前身家七百万，但一点百万富翁的架子都没有，直接点了一份二十块钱的外卖，一边吃一遍摆弄着笔记本电脑。 他在网上找到一个穿越者联盟论坛，这几年网络大爆发，网上很多这种天马行空的论坛，畅享自己穿越了应该怎么办才能左拥右抱、争霸天下。 “诸位大佬，发现一个明末穿越门，在那边搞什么赚钱？急急急！！！” 发完帖子赵大宝开始吃饭，很快帖子就有人开始留言。 “楼猪发财了，是不是崇祯十七年啊？应该先去救崇祯，然后天子守国门，大杀四方！” “沙发！楼上说错了，崇祯尖酸刻薄，还是逃命要紧，崇祯十七年基本上定局了，朱元璋转世也无力回天！” “也不一定哦，去海南发展就是一条路子！” “学习临高五百废？你有蒸汽机吗？有机床吗？多看看书，不要无脑学临高五百废！” “楼上说得对，加一！” 赵大宝的帖子很快就楼歪了，几个网友开始为临高五百废争吵起来。 临高启明赵大宝也看过，不过他们是穿越过去建立新王朝的，赵大宝只想赚钱。 “诸位别吵了，穿越门对面是崇祯十年，双穿门，我不想留在明代，只想赚钱怎么办？” 在赵大宝的纠正下，歪掉的楼终于又回来了。 “双穿门啊，羡慕楼主！” “羡慕加一！崇祯十年陈圆圆刚十四五吧，去抢了平西王的老婆！” 赵大宝看完嘿嘿一笑，这件事昨晚上已经干了，还不错！ 有人提到了陈圆圆，楼马上又开始歪了，一群人意淫找到秦淮八艳后如何如何，就是没一个人说正事。 过了好半天，终于有一个人说话了：“在崇祯十年搞钱很简单，白糖、玻璃、粮食都行，还有各种工业品，都可以让你在那个年代站稳脚跟。” 赵大宝看这个帖子，赶紧追问道：“那从明代搞什么回来换钱呢？古董瓷器吗？” “古董不行，现在这边官府管控严了，拍卖古董必须来路清晰，明代普通瓷器销路不错，福建的克拉克瓷很多人收藏的，一个没有瑕疵的盘子能卖上几千！” 福建的瓷器，赵大宝赶紧上网搜了一下，原来这种克拉克瓷就是福建仿制的假货，因为明代官窑瓷器产量太少，所以很多福建商人就在老家仿制，然后直接卖给西班牙人。 现代民间充斥着大量这种瓷器，一个成色不错的盘子确实能卖上几千块。 “还有你可以倒卖贵重中药材，比如野山参、鹿茸、牛黄什么的！对了，千万不要碰熊胆与虎骨，那是保护动物，官府要追查的！” “还有一些名贵木材，比如楠木，檀木等等！这几年国内的楠木都采光了，使用的都是东南亚的楠木，质量差了许多！” 有高人指点果然不同，赵大宝赶紧将这两点记了下来。 “还有一些家具也行，明代家具可是值钱的很，如果搞到天启皇帝亲手制作的家具，一件就上亿啊！” 一些网友看到这条帖子又开始歪楼：“其实穿越天启年间不错，联合九千岁搞死东林党，最后废了天启皇帝，自己当皇帝！” “对，然后饮马多瑙河，占领北美洲，殖民欧罗巴！让昂撒人给咱们世代打工！” 看到没什么亮眼的内容，赵大宝不想跟他们废话，直接关闭了电脑。 这些人说的很对，倒卖古董终究不是办法，弄一些不显山不露水的东西，细水长流才是正道。 下一步应该成立一个公司，在雇佣几个人，什么事情都自己出面实在干不过来，自己现在什么说也算百万富翁了，找几个人剥削一下不过分吧！ 说干就干，赵大宝趁着下午没事，关上门去了趟市政大厅，成立了一个自己独资的公司。 “请问您这个公司叫什么名字？” 赵大宝合计一下，说道：“复兴商贸有限公司！” 复兴中华，和中华有为一样！希望自己的这家复兴商贸与那家传奇高科技公司一样强大！ “注册资本多少？” “五十万吧！” “公司地址呢？” 赵大宝想了想把仓库的地址填上，自己现在虽然没钱，但将来有钱一定把仓库盘下来。 现在注册公司的手续很便捷，前后不到半小时，一家归属赵大宝的私人公司就成立了。 “先生，现在成立小微企业税收有优惠，只需缴纳1.5%的企业所得税，0.5%个人所得税就行了！如果雇佣人数在十五人以下，还有政府补贴！” 不错，赵大宝将营业执照收好，走出市政大厅，看到晴朗的天空，心想自己也是老板了。 公司成立了，下一步就是雇人手了，赵大宝准备先雇佣三个人，一个财务两个销售员。 在招聘网站上发布信息，没过半小时就有人打电话质询，赵大宝下午接了五十多个电话，初步定下来十个人，明天准备面试。 许茹芸是南财毕业的高材生，名校毕业理应有份不错的工作，但因为口罩原因，去年毕业的她还没有找到工作。 就在刚才，他在招聘网站上看到一则招聘信息，复兴商贸公司，主营五金交电、日用百货、工艺礼品、金属材料、服装鞋帽、化妆品等等。 一看这家公司就是一个普通的商贸公司，如果换成去年刚毕业，这种小公司许茹芸根本正眼都不会看一下，不过现在为了吃饭只能降低标准了。 跟公司负责人打了一通电话，经过初步了解，许茹芸对薪资很满意，这时候能给一万月薪的公司可太少见了。 放下电话后，许茹芸将自己唯一一件正装找了出来，室友看到她如此正式，问道：“小芸，你找到工作了？” “是啊，一家商贸公司的财务，明天去面试！” “工资多少？” “每月一万！” “不错啊，不会是那个老板看上你了，要包养你吧！” “你这家伙想男人是不是想疯了，我这样有那个老板能看上？” 室友来到许茹芸面前，上下打量道：“一米七的身高，身材匀称，皮肤白皙，如果我是老板就包养你！” “死丫头，再让你挤兑我，掐死你！” 两个女孩在屋中打闹，而这时的赵大宝，却在为如何将大批瓷器运回现代而烦恼。 第10章 面试 赵大宝忙完现代的事情后就赶去了明代，他在那边的几笔账也应该收了。 事情很顺利，从吴本贵那里取了自己的四千两银票，同时还有一张城北许家巷一带两千亩的地契。 赵大宝看着两千亩目瞪口呆，他现在稍微了解了明代物价，一亩上好水田就要三十两银子，就算许家巷那里都是荒地，但两千亩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吴大哥，这两千亩花了多少钱？” 赵大宝记得自己卖镜子赚了四千五百两，刚才给了自己四千两，难道两千亩荒地只值五百两？ “嘿嘿，老弟不知道，哥哥使用了点手段，许家巷那里都是官地，我托了一个朋友找到应天府的户房经承，私下给了他二百两银子，然后用三百两买下了这些荒地！” 赵大宝听得目瞪口呆，原来腐败无处不在，这不典型的国有资产外流吗？ 不过赵大宝自己占了便宜，也不好说什么，只好连连感谢吴本贵。 “赵老弟，你我兄弟一见投缘，可不要说这些见外的话！” 吴本贵说完从后室拿来一个木匣子，神秘的说道：“老弟，你不是说想弄一对鸡缸杯吗？你打开看看！” 赵大宝打开木匣，一对晶莹剔透的酒杯摆在里面，正是网上看到的成化斗彩鸡缸杯。 成化鸡缸杯是景德镇官窑为皇帝定制，除了挑出来的成品，其他次品都要砸碎，如果被官府发现有人私自倒卖，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正因为鸡缸杯存世极少，在加上成化皇帝与万贵妃的爱情故事，鸡缸杯的价值极高。 2015年，香港苏富比拍卖行，一只斗彩鸡缸杯被拍出了2.18亿港元的高价。 如果面前这一对酒杯是真的，那价值可要高得多。 “大哥，你从哪里搞来的这种宝物？” 赵大宝看到这等宝物眼睛都直了，赶紧拿起来仔细把玩。 “嘿嘿，老弟喜欢就拿去，你我哥们之间还说什么！” 吴本贵这么说，赵大宝反倒放下了，自己与他关系只是一般，给自己这么贵重的东西肯定不怀好意。 看赵大宝如此神情，吴本贵才斯斯艾艾的说出原因。 “老弟，哥哥有一个独子，就喜欢看书，去年在二十岁的时候考中了秀才，也还算可以！” “哥哥知道老弟与懋中先生的关系，能不能请老弟帮忙，拜在懋中先生门下！这对鸡缸杯就送给老弟了！” 原来如此，吴本贵的儿子想要拜陈子龙为师，可是自己还找不到庙门呢，如何帮你？ 赵大宝看着鸡缸杯实在眼馋，过了半响咬牙道：“好，这件事包在小弟身上，不过小弟可不敢打保票，能不能成一切随缘！” 听赵大宝答应，吴本贵松了口气：“放心，老弟尽力去办就行！” 吴本贵家三代经商，虽然有些家产，但他深知时局险恶，朝中无人当靠山，自己的财富只是风花雪月。 正好自己儿子学习不错，只要让他跟东林党搭上关系，自己家的基业岂不安全了？ 有了这层关系，吴本贵全力支持赵大宝，什么万历的青花瓷，需要多少有多少，甚至将自己在南城的一处小院子也送给了赵大宝。 赵大宝原本以为和上次一样，还是瓶子盘子各十个，那知道看到后大吃一惊，这次吴本贵下了血本，盘子足足有五十个，瓶子也有三十个。 如果按照上次的行情，这次能进账三千多万。 虽然发财是好事，但将这些东西弄回现代可是费了劲。 明代没有叉车，也没不能请工人来帮忙，赵大宝只能亲自动手，一件一件将这些东西都扛到了现代。 等他忙活完后已经是后半夜，赵大宝累得脸也没洗，直接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赵大宝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这才想起自己要进行面试，那些人已经到了仓库门口。 来到门口，看到十个人已经到齐了，赵大宝打开大门放他们进来。 许茹芸穿了一身黑色职业装，并没有画浓妆，只是淡淡的抹了些脂粉。原本她以为面试的地方是公司，哪知道就在一处仓库的操场上。 其他人也是这种神态，他们看到赵大宝给的高工资，原以为是一家有实力的公司，哪知道看到这样子，估计是个草台班子。 这十个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赵大宝看到许茹芸眼睛一亮，没想到今天面试还有这种美女。 与南方美女不同，许茹芸是东北人，身高就比别人高了一头，在加上没有浓妆艳抹，给人的第一印象很好。 赵大宝从许茹芸手中接过简历看了看，黑龙江哈尔滨人，2000年出生，去年刚从南财毕业，专业也是财务管理，与赵大宝需要的完全符合。 赵大宝对许茹芸很满意，其他也就不看了，直接挑了两个年轻老实的销售人员，其他人都打发走了。 三人站在操场上十分尴尬，他们原本以为还有问话的环节，哪知道这个奇怪老板完全以貌取人，啥都没问就留下了他们三个。 许茹芸心中甚至有些后悔，刚才赵大宝给他的印象很不好，根本不像老板的样子，反倒看向自己的眼光猥琐，一看就不是好人。 就在许茹芸琢磨走不走的时候，赵大宝说道：“你们三个跟我进来。” 走进值班室，赵大宝让他们三个坐下，然后将三份打印好的合同丢给他们三个说道：“都看看吧，同意的话就签字，你们就是复兴公司的第一批员工了！” 那两个年轻人也是刚毕业的大学生，不过不是什么好大学，一个是三本计算机专业，一个是技校毕业。 一个叫张清的年轻人看了眼合同，惊讶的问道：“老板，我真有五千一个月？” “对，五千是底薪，在加上销售额百分之一的提成！” 不要说提成，单单五千底薪就够吸引人了。 南京这里虽然地处江南，但人均收入并不高，刚毕业的学生就能拿到五千，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工作。 张清与另一个叫刘宇的年轻人马上签了合同，反倒是许茹芸看过合同后有些迟疑。 因为合同上写的很明白，每月一万五千元，还不算年底绩效与十三个月工资。 赵大宝的穿着，再加上这里的环境，让许茹芸害怕自己是不是上当了。 “老板，一万五真是我的月薪？” “对啊，合同上写的明白，你还有什么疑问？” “老板，请问我要从事什么工作？” “公司目前就是咱们四个，他们俩负责销售，其他都是你管了！什么人事财务后勤办公室，都是你自己管，所以才给你这么高的工资！” 许茹芸听完后才放了心，受苦受累她不怕，但可不想被坏人利用。 第11章 钱府 看着三人签了合同，赵大宝将合同收起给了许茹芸，说道：“现在复兴公司就算成立了！” 张清试探的问道：“老板，我们要干什么？” 赵大宝没说话，将他们领到仓库，指着一堆瓷器说道：“这是八十件明代万历青花瓷，每件估计在八万到二十万之间，你们俩这半个月的任务就是卖光他们，可有百分之一的提成哦！” 一件八万，八十件就是六百四十万，那提成足有六万四，张清刘宇二人听完后眼睛一亮，赶紧保证自己一定能把这些东西卖上高价。 许茹芸听赵大宝安排的如此草率，皱眉道：“老板，既然成立了公司，就必须要建立完善的财务制度，如果这些东西不走公账，将来税务来查很麻烦的！” 专业人员果然不一样，赵大宝笑道：“好，这些都交给你！” 许茹芸果然有些能力，一上午就把手续都办完了，除了为他们三个开了新工资卡，还为公司开了对公账户，一切办的都井井有条。 看着张清他们把瓷器运走，许茹芸问道：“老板，咱们有稳定的办公地点吗？” “这倒没有，我还没去租，这样，你去边上写字楼租一间，钱走公账！” 看到许茹芸走了，赵大宝将大门锁上，他要带着鸡缸杯去市场问问，这东西值多少钱。 朝天宫市场的老赵这几天心情很不错，半个月来自己共赚了小一百万，这都要感谢那个不懂行的小子。 老赵看到那小子又出现在眼前，心想送钱的又来了！ “小友快进来，可又收到什么好东西了？” 赵大宝神神秘秘的拿出一个木匣子，老赵看到这个古朴气息的匣子就知道是好东西。 “什么东西？打开让我开开眼！” 老赵满心欢喜，可当看到匣子内的鸡缸杯后，脸色马上晴转多云阴沉下来。 “小子，你这东西从哪来的？” “大叔，这是我收的！您给看看多少钱？” 老赵原本还以为是赝品，但经过他仔细查看后，证明这鸡缸杯确实是真品。 现在存世的鸡缸杯只有七盏，分别收藏在不同的玩家手中，可现在面前这两盏都是真的，这来路就有些让人怀疑了！ “小子，你跟我实话实说，这东西哪来了？国内倒卖文物可是重罪，我可不想被你牵连到！” “大叔，放心吧，这真是我收的，您看能不能变成钱？” 老赵对赵大宝说的将信将疑，古董圈子里到没传出谁的鸡缸杯丢了，难道真是这小子走了狗屎运，又找到两盏鸡缸杯？ 老赵不敢自己做主，给幕后老板打了一个电话，老板听到这个消息也很震惊，放下手中的事情马上赶了过来。 后台老板是个高大的中年人，他详细的看了两盏鸡缸杯，然后出去打了一圈电话，证明这东西确实不是赵大宝偷的后，才回来准备与赵大宝商谈价格问题。 “老弟，实话跟你说，如果你能拿出证明，这鸡缸杯是合法收来的，我们收取一成的手续费！” 赵大宝心里合计，虽然这鸡缸杯来路没问题，但合法手续确实没有。 “大哥，鸡缸杯确实没问题，但手续没有应该怎么办？” 老板一听心中了然，这小子肯定不知道哪里弄来的，不过这样更好，自己赚的更多。 “这就麻烦了，我们要收取五成的手续费！” 五成？你们太狠了！ “大哥，我们拼死拼活搞来的，你们就要五成，太黑了吧！” “老弟你听我说，这东西国内不能出手，要运到香港，然后钱还要洗白变成合法收益，你想想吧，这需要多少道手续？收你五成真的不多！” 赵大宝不知道行情，没办法只能相信老板说的是真的，签完协议后将鸡缸杯留在了这里。 老板把玩着鸡缸杯，老赵在边上问道：“老板，这东西价值连城，真给这小子一半？” “正因为这东西价值连城，才要给他一半，这东西可不是一个毛头小子能弄到的，他背后肯定有大靠山，咱们得罪不起！” 赵大宝也知道这帮家伙心黑，但也没啥办法，为了快速搞到第一桶金，损失一些也值得。 赵大宝从古玩市场出来就去了小商品市场，这次他要买两面大镜子，用来拜师送礼。 随着摊子慢慢铺开，赵大宝知道必须要给自己在明代找个靠山，没有后台多少钱都是给别人做嫁衣。 这次赵大宝下了血本，花了三千块钱买了两面两米高的穿衣镜，让送货的送到仓库，然后自己运到了明代。 赵大宝将一面藏在土地庙，另一面用破布包好，找了几个脚夫抬着去了三山门北伞巷。 这里是钱谦益的家，赵大宝过来倒不是想拜钱谦益为师，毕竟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人家钱谦益岂能收他为学生？ 他来是想求钱谦益给自己当个担保，自己要拜陈名夏当老师。 北伞巷地处莫愁湖畔，环境十分僻静，赵大宝来到钱家门前，直接通报说求见虞山先生。 门子看赵大宝长的贼眉鼠眼，估计是来打秋风的，直接驱赶道：“我家老爷不在家，请回吧！” 赵大宝直接掏出一两银子，笑道：“这些请小哥吃酒，烦劳小哥帮个忙！” 门子拿了银子态度和缓不少，低声说道：“我家老爷确实没在家，半月前就回常熟老家了，现在家中只有公子在家！” 钱谦益的儿子在家？那也行，只要有人把自己引荐给陈名夏就行。 “也行，烦劳小哥了！” 过了一会儿，门子出来说钱公子请他进去，赵大宝赶紧吩咐脚夫将镜子小心的抬了进去。 来到客厅，赵大宝看到迎接自己是前几天逛青楼那个中年人，赶紧拱手说道：“原来哥哥就是钱公子，失敬失敬！” 钱直爱听说门子有人求见自己，原本以为是那个好朋友来了，那知道是这个土财主。 不过既然来了，钱直爱也不好不见客，没办法只好笑道：“原来是故友，请坐！” 等仆人上茶后，钱直爱问道：“请问兄台何故要见钱某？” “钱兄，小弟叫赵大宝，河南商丘人，这次来是想请虞山先生出面代为引荐，拜陈名夏为师！” 陈名夏？钱直爱听到这个名字就是一愣，陈名夏虽然是钱谦益的学生，但名头并不怎么响，面前这家伙干什么要拜陈名夏为老师？ 钱直爱刚要回绝这家伙，可是看到这家伙拿出来的礼物，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 第12章 拜师 赵大宝吩咐将大包袱小心的抬进来，然后亲自打开包装，一个高两米，宽八十公分的红木穿衣镜出现在钱直爱面前。 明代已经有镜子贩卖，但因为工艺问题，大部分镜子只有巴掌大小，一尺大小的镜子就要卖上千两银子，这个两米高的镜子真是无价之宝。 钱家是常熟的大地主，家里几十万两银子还是有的，但即便如此，钱直爱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清晰，这么大的镜子。 钱直爱还是第一次完整看到自己的身形样貌，过了好半响，他才说道：“赵贤弟，你这是何故？” “嘿嘿，只是一点小意思，请虞山先生代为引荐而已！” 钱直爱眼睛一转，说道：“好，既然赵贤弟想拜我父亲为师，那愚兄就带父亲收下你！” 这下把赵大宝闹愣了，自己要拜师陈名夏，怎么成了钱谦益？ “贤弟，我父亲就喜欢你这种孜孜不倦肯于求学的士子，你可有什么功名？” “啊。。没有功名！” “秀才也不是？童生呢？” “钱兄，小弟就没上过学！” 钱直爱一听心中骂娘，你他娘的没念过书不早说？自己父亲是东林大儒，收了一个字都不认识的门生，传出去不丢死人了？ 不过在这面大镜子前，一切问题就不算问题了！ 钱直爱也不问了，直接拿出一张红色名剌，说道：“师弟，这是我父亲的名剌，只有亲传弟子才有，你收好，可以证明你的身份！” 赵大宝接过后看到上面只写了五个字，常熟钱虞山，其他就啥也没有了！ 赵大宝心中狐疑这东西就能证明自己的身份？这不比身份证都好使！ 他不知道明代红色名剌非同小可，代表持名剌者是主人的绝对亲信，还有上面的名字越简单越好。 像钱谦益这种大名士，根本不用写什么官职名称，直接写钱虞山，大家就都知道这是谁了。 “贤弟，你有表字吗？” 钱直爱看赵大宝摇头，估计这家伙连表字是什么都不知道，没办法自己只能帮他取一个了。 “嗯，贤弟是河南商丘人，商丘在春秋时是宋之故国，宋国始祖是微子启，这样吧！贤弟你的表字就是启明如何？” 赵启明？还不错！以后老子就是大明朝的启明星！引路人！ 赵大宝知道古人的表字意义很重，所以赶紧跪在钱直爱面前说道：“小弟多谢师兄赐字！” 有了表字，认了师傅，赵大宝算是正式进入东林党，不过在派系林立的东林党内部，他这种靠花钱进来的属于绝对底层。 钱直爱能代父收下赵大宝，看中的正是赵大宝的财力。 钱谦益五次起复，哪次不是用金山银山换来的，就算钱家家大业大也禁不起这么折腾。 钱直爱是家中长子，自然要为家族考虑，所以看到赵大宝送来的镜子后，马上替父亲钱谦益收下了这个徒弟。 拜师完毕后，钱直爱将赵大宝送出大门：“师弟，三日后哥哥在秦淮河天香楼做东，为你引荐应天府的名士，不要忘了参加！” 赵大宝一听能与东林党高层有交集，赶紧答应下来。 离开钱府，赵大宝直接去了吴本贵家。 见到吴本贵后，赵大宝拿出刚到手的名剌，笑道：“吴大哥，你儿子的事情搞定了！” 吴本贵看到是钱谦益的名剌，惊喜道：“贤弟，难道让犬子拜入虞山先生门下？” “大哥，这个有些难度！不过小弟现在是虞山先生的门生，你儿子可以拜小弟为师！” 吴本贵一听泄气不少，不过也算不错，赶紧让自己儿子出来见过新任师父赵大宝。 吴本贵的儿子吴庸今年二十岁，比赵大宝小不了多少，但父命难违，没办法只好跪下给赵大宝磕头。 “好，乖徒儿快快起来，你准备一下，三日后跟着为师去赴宴！” 从吴本贵家出来，赵大宝又去了趟牙行，他要雇佣几个伙计与掌柜，现代那边已经有人帮忙了，明代这边也要准备好，总让其他店铺代买终究不是办法。 从牙行又马不停蹄的去找陈圆圆，将她领出来安置到新院子中。 这一天赵大宝忙得脚打后脑勺，连与陈圆圆亲热的时间都没有，天快黑了他还要赶回仓库值班。 等回到仓库已经天黑了，赵大宝看了眼监控，发现没什么问题才松了口气。 就在他想定外卖吃口饭的时候，许茹芸的电话又来了，跟他说租赁办公室的情况，还有张清他们销售瓷器的情况，所有事情都要赵大宝拍板来定。 都忙完已经八点了，赵大宝早已经不饿了，他躺在床上望着屋顶发呆。 自己这么干下去早晚要累死，现在明代那边业务还没开展，以后的事情会更多。 自己偏偏还要每天晚上回来值班，留陈圆圆如此美人独守空房，实在不应该。 想到这赵大宝感觉自己是不是应该雇一个人来替自己值班？ 但他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自己的根本就是仓库中的传送门，如果被外人知道了可就不妙了。 “既然外人不行，那自己人呢？” 赵大宝是独生子，没有亲兄弟，但他有父母啊！ 他父母都是河南的农民，在家种几亩地也不赚钱，不如接到南京这里养老，顺带帮自己打更。 打定主意后，赵大宝拿起电话给自己老娘打去电话。 “娘，我是大宝，你和我爹睡了吗？” “没睡呢，看电视呢！” “娘，我这几天发财了，赚了点钱，你们没啥事来南京旅游啊，我给你们出钱！” 赵大宝知道父母都节省，所以说自己发财了。 “去啥啊，那么远，在说家里秋粮刚种上，你爹还要伺弄地呢！” “地让二叔他们帮几天，你们过来吧，来南京玩几天！” 老娘有些心动，现在确实没啥事，农药化肥都打完了，半个月内没啥事情，这几年口罩的原因在家憋的够呛，去南京看看儿子真不错。 听到老娘动心，赵大宝说道：“娘，就这么定了，我给你们买票，五天后我去车站接你们！” 赵大宝的老家在河南商丘砀山县小王庄村，距离南京可不近，放下电话后害怕自己父母心疼钱，又给他们发了五千块钱红包，这才上网为二老定了火车票。 第13章 董事会 第二天，赵大宝将三个手下都找了过来，说有重大议题要讨论。 三人到了后，坐在值班室里听赵总训话。 “嗯哼，今天召集你们过来，有一件重要事情宣布，我决定成立复兴公司董事会！” 许茹芸一听好悬没乐出声，经过几天的财务工作，他知道复兴公司就他们四个人，连办公室还是自己前几天租的，怎么一转眼就成立董事会了？ “赵总，现在公司还没开展业务，就成立董事会是不是有些着急了？” “现在成立正好，我宣布，将股份的百分之五转让给许茹芸，同时许茹芸担任复兴公司的CEO、CFO！” “张清担任CMO，股份也是百分之五！刘宇为CTO，股份同样是百分之五！” 赵大宝一张嘴就是一连串英文，弄得外人还以为这是上市公司在开会。 复兴公司的注册资金是五十万，百分之五只有2500元，在没有这么寒酸的董事会了。 张清为人很圆滑，赶紧说道：“多谢赵总委以重任，我们一定会再接再厉，将公司发扬光大！” 赵大宝昨晚上看了一遍楚汉传奇，对刘邦的用人方法深以为然，今天开这个董事会正是打着收买人心的目的。 “大家放心，现在咱们公司虽然很小，但将来可不一定，当年阿里巴巴不也一样吗？咱们将来也能成为阿里巴巴！你们就是复兴公司的十八罗汉！” 新任复兴公司的CEO、CFO、办公室主任、董事会秘书长许茹芸对赵大宝的话很不以为然，没等赵大宝说完，直接问道：“赵总，昨天租办公室的钱还没付呢！” 赵大宝心中暗骂许茹芸长的挺漂亮，怎么说话一点不看时候。 “行，一会儿再给你转五十万！张清你们青花瓷卖的怎么样了？” “赵总，刚搭上一个工艺品公司，他们准备要二十件，下午让咱们把样品带过去！” 赵大宝一听有钱要进账，表扬道：“不错，你们好好干！对了，联系人我要采购十吨白糖，还有十吨食盐！” “赵总，运到这里吗？” “对，都运到这里！还有你们到市场上问一下中药材什么价，比如牛黄狗宝什么的！” 这几样商品根本没有任何关系，不过既然叫商贸公司，那就是一个二道贩子，什么赚钱捣鼓什么。 张清他们也没在意，拿出手机将赵大宝的意思记下来。 再出门的时候，赵大宝突然叫住许茹芸：“小许，后天我父母要来南京，你去高铁站接一下，然后在边上找个快捷宾馆住下，钱走公司账。” 许茹芸点头答应，心想你见过那个公司的CEO要去火车站接站？ 看着三人走了，赵大宝重新将大门锁上，今天没有货物进库，他正好干一些自己的活。 仓库里有三十吨白糖，这东西是个好东西，前几天弄得一百斤买了上千两银子，这次赵大宝准备弄一吨过去。 赵大宝想的挺好，但干起来就不行了，他的体力不允许。 这种散装白糖是一百斤一袋子，赵大宝扛一袋子完全没问题，但一吨就是20袋，赵大宝扛了十袋以后再也扛不动了。 看着堆在土地庙的十袋白糖，赵大宝心想自己一定要弄个叉车，要不都靠自己运输岂不要累死？ 赵大宝出去找了两辆牛车，这才把这些东西运到吴本贵的商铺。 这时候赵大宝已经成了吴本贵的贵客，掌柜看到赵老爷来了，赶紧出来迎接道：“赵老爷，您来了！这两大车是什么？” “都是一些霜糖，放在你这里代卖！” 掌柜上前看到车上放满了奇怪的袋子，打开一个看到雪白的绵白糖，叫道：“赵爷，这霜糖好白！” “废话，我卖的东西自然是最好的，这糖十二两白银一斤，别卖亏了！” 赵大宝坐下喝了口茶，接着说道：“掌柜，你派人去通知你家少爷，下午未时的诗会别忘了！” 今天是钱直爱邀请赵大宝参加诗会的日子，为的就是将他引荐给城内的一些青年才俊，避免赵大宝送的镜子白送了。 吴本贵对赵大宝这么好，不仅帮他买了地，还送给他一栋小院子，自然要带着吴本贵的儿子吴庸去参加。 赵大宝交代完后，出门去了朝天宫附近的小院子，现在时间还早，先回家休息一下再说。 吴本贵送的院子就在朝天宫古玩市场附近，这里不仅现代寸土寸金，在明代也一样。 这间小院子不大，只占地三亩左右，但估计价值足有五百多两，吴本贵真是下了血本。 陈圆圆得知老爷回来了，赶紧来到正门迎接。 这还是赵大宝第一次见到明代建筑，不仅对什么都稀奇。在陈圆圆的陪同下逛了一下这个小院子，感觉还是南方人有情调，这么一个小院子竟然还有一个小小花园。 现在是七月酷暑，但因为小冰河的原因，南方温度一直处在二十多度，坐在花园中微风吹过，听着风吹动竹林的声音，赵大宝心中感觉十分宁静。 赵大宝招了招手，让陈圆圆坐到自己腿上：“圆圆，这里怎么样？” 虽然院子不大，但毕竟给了陈圆圆家的感觉，听赵大宝这么问，陈圆圆笑道：“这里很好，圆圆很喜欢！” “你自己住不害怕吗？明天去买一个丫环，再雇两个婆子伺候你！” “多谢老爷，奴家自己就行！” “叫什么老爷，不是跟你说叫叔叔了吗？” 陈圆圆毕竟才十五岁，听赵大宝说的无耻，脸红道：“奴家知道了，叔。。叔叔！” 看到这个样子，赵大宝怎能控制自己？马上化身怪叔叔将陈圆圆就地正法，幸亏这时候天气不冷不热，如果在晚几个月，非将赵大宝冻死不可。 野战的感觉十分好，赵大宝心满意足的起身，陈圆圆赶紧为他清理身体。 看到陈圆圆满脸认真，赵大宝心想古代真是男人的天堂，这种日子远超自己现代的苦逼日子。 第14章 诗会 完事后，赵大宝坐在花园中喝着茶与陈圆圆聊天，很快吴庸就来了。 陈圆圆将吴庸引进花园，吴庸看到赵大宝赶紧行礼道：“学生见过老师！” “嗯，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出门吧！对了，今晚上是诗会，你不要给老师丢人！” 赵大宝带吴庸的意思就是让他去挡刀，自己什么水平自己知道，虽然昨晚上经过加班背了几首诗词，但那敢在那些知识分子前面卖弄，所以今晚上就靠吴庸了。 吴庸怎么说也算是读书人，还有秀才的功名，自然不惧这种诗会。 “请老师放心，学生有准备！” 得到答复后，赵大宝才带着吴庸出了门。 今晚上的诗会在秦淮河畔的天香楼，赵大宝他们来到门口，这里是一栋小楼，与普通青楼不同，这里并没有漆成青色，从外表看来就是普通的民居。 走进小楼内部就不同了，装修的富丽堂皇，几个衣着华丽的少女正站在门口迎客。 赵大宝报了自己的名号，少女将他们二人带到二楼，这里早已经坐满了人，为首一个人面熟，但赵大宝记不起来是谁了。 钱直爱坐在下首，看到赵大宝来了，赶紧站起来打招呼道：“启明，过来这里坐！” 正好钱直爱身边有一个空座位，赵大宝直接坐了下去，吴庸就坐在赵大宝身后。 “诸位，这位赵启明贤弟是我父新收的弟子！启明跟我见过诸位师兄！” 赵大宝赶紧站起来，跟着钱直爱见过诸位钱谦益的弟子。 居中那个中年人看到赵大宝给自己行礼，没办法只好回礼，同时哼道：“恩师这是怎么了？什么阿猫阿狗都收入门下！” 这人一说话，赵大宝想起这是谁了，不就是前几天与自己争抢陈圆圆那个家伙吗？ “启明，这是师兄谢三宾，字象三，天启五年进士，丁忧前是太仆寺少卿！” 赵大宝虽然心中大骂这个谢三宾，但表面上却笑道：“小弟见过象三兄！” 谢三宾边上也是一个三十多岁中年人，钱直爱拉着赵大宝说道：“这位是瞿式耜，字起田，万历四十四年进士，三年前因为仗义执言，被朝中奸臣所害，现赋闲在家！” 瞿式耜啊，这可是大清官！ 赵大宝查过百度，这个瞿式耜大概是钱谦益学生中最刚正的一人，后来当过朱由榔的大学士，兵败后自杀殉国，这是个值得尊重的人！ “小弟见过起田兄！” 与满脸怨种相的谢三宾不同，瞿式耜到十分客气，起身拉着赵大宝笑道：“贤弟不用多礼，以后你我兄弟同在恩师门下学艺！” 下一个也是个中年人，不过长的极帅，一米八的身高，留着胡须，年纪在三十左右。 “启明，这位是陈名夏，字百史，应天府溧阳人！” 这就是陈名夏，未来满清的吏部尚书！ 赵大宝以前还想拜入他的门下，没想到今天碰到了！ “百史兄，小弟有礼了！” 陈名夏没有说话，笑了笑起身还礼！ 剩下的几人分别是彭宾、周立勋等，这些人都是钱谦益的学生，但赵大宝没听过名字，估计在历史上也是无名之辈。 最后一人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与赵大宝年纪相当，坐在最下首。 这人没等钱直爱介绍，直接站起来说道：“小弟侯方域，字朝宗，河南商丘人，见过启明兄！” 侯方域？难道是那个投降清朝，留下名句两朝应举侯公子、忍对桃花说李香的侯方域？ 赵大宝上下打量一下，这家伙果然长的眉清目秀，怪不得能勾搭上李香君。 “朝宗贤弟，我也是河南商丘人，咱们是老乡啊！” “哦，启明兄家居商丘何地啊？” 赵大宝老家河南砀山的，不过明代砀山县归山东管，不过为了与侯方域拉上关系，赵大宝将老家西移了一百多里。 “愚兄老家夏邑的！” “哦，两家离的不远，失敬失敬！” 钱直爱笑道：“朝宗老弟别看刚到弱冠之年，但三年前就为侯司农起草过屯田十目，洋洋万言，条畅练达！朝中大臣都赞叹不绝啊！” 赵大宝心中大骂：靠，有什么了不起，我老子要是财政部长，我能写十万字！ “朝宗贤弟将来一定是国之干才！” 侯方域还年轻，被赵大宝夸的脸红，赶紧拱手推辞。 都见过礼了，赵大宝重新坐了下来，谢三宾说道：“人都齐了，刚才传诗到谁了？” 徐孚远笑道：“到小弟了！” 徐孚远站起来走了几步，然后说道：“诸位，本月是夏粮收获的季节，小弟就以夏粮为题赋诗一首！” “绿野连天拥芳甸，春风吹拂碧云端 。 金穗垂簇映朝霞，良田秀美万户依。 ” “好，好诗！贤弟当喝一杯！” 赵大宝看到这样子才知道诗会是什么，不就是一人做一首打油诗，然后周围人捧臭脚，实在没啥意思。 屋中一共才七八个人，很快就轮到了赵大宝，这时候他正对着面前的肴肉使劲，钱直爱推了他一把才知道，轮到自己了。 赵大宝什么水平自己当然知道，赶紧推辞道：“诸位，小弟来的匆忙，实在没准备，要不让我新收的弟子来一首吧！” “哼哼，没有准备？你连个普通诗词都不会，凭什么与我等坐着喝酒？” 说话的是谢三宾，赵大宝知道这家伙看自己不顺眼，但不会就是不会，赵大宝刚要在次推辞，那知道谢三宾又说话了。 “你以为给老师送了重礼就能列与门墙？桐油罐只配装桐油，你还是离开这里吧！” 赵大宝听这家伙说的太难听了，看来今天老子不露两手不行了，幸好他来之前做过准备，从网上找了几首清代的诗词，要不今天真容易丢人。 赵大宝将面前的酒杯端起来一饮而尽，然后说道：“既然如此小弟献丑了！” 赵大宝学着其他人在屋中走了几步，然后面对谢三宾，背着手念道：“李杜诗篇万口传， 至今已觉不新鲜。 江山代有才人出， 各领风骚数百年。” 第15章 父母来了 屋中众人可以说都是诗词高手，特别是侯方域，更是明末出色的戏曲作家，但这时候的侯方域只是一个毛头小子，还没有飘零半生的人生阅历，自然还做不出这等诗句。 赵大宝这首诗出自清代文人赵翼之手，赵翼是清代中期历史学家，他自然有资格评论天下文人，但赵大宝却有些不够格了。 屋中冷场了许久，坐在中首的谢三宾冷哼一声站起来了：“好好的诗会，让小子搅了！伯玉贤弟，愚兄告辞了！” 屋中人以谢三宾地位最尊，他起身走了，瞿式耜等人也不好留下来，只能起身告退。 陈名夏也一样起身冲钱直爱拱了拱手，然后意味深长的看了赵大宝一眼，然后走了。 只有年纪最小的侯方域，最后站起身说道：“启明兄，没想到你身负大才！小弟有机会一定讨教！” 屋中人都走了，只剩钱直爱与赵大宝，钱直爱苦笑道：“贤弟，原本愚兄想为你引荐师门学长，那知道你这风头出大了，现在怎么办？” “哈哈，伯玉兄难道也如同谢三宾一样嫉贤妒能？小弟只是有感而发，他犯了什么疯病？” “贤弟你不知道，象三兄一向自比小李杜，游历天下写下诗词几百首，你刚才不是明晃晃打他脸吗？” 赵大宝这才知道自己不经意间得罪了谢三宾，这家伙心眼如此小，将来不会找自己麻烦吧？ 不过既然已经得罪了，还怕什么？ “谢三宾肚量如此狭隘，将来怕是也没什么出息，伯玉兄怕他干什么？” 钱直爱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有些事岂是赵大宝能明白的？谢三宾是浙江宁波人，与浙东学派关系非比寻常，也是钱谦益与浙东学派的联系人，现在得罪了谢三宾，将来起复之事怕是困难重重啊！ 钱直爱起身走了，赵大宝没办法也只好带着学生吴庸出来，这次他得罪了谢三宾，但在学生吴庸眼中却是成了大才子。 赵翼这首诗目空一切看不起天下读书人，虽然有些得罪人，但正对吴庸这种年轻人的口味。 “老师，您刚才所做的诗词太好了，可有名字？” 赵大宝哪知道名字，这只是他昨晚临时上网找的，但学生问自然要起个名字。 赵大宝看了看天香楼，说道：“就叫天香楼赠友人吧！” 赵大宝不知道自己随便起的名字将来会为他惹来麻烦，这时候他还坐在轿子上发着脾气。 “他娘的，几个臭老九这么大的谱，早知道这样老子不来了！老子是来赚钱的，为什么要受你们的白眼？” 赵大宝想到这决定以后不再参加这种什么狗屁诗会，东林党怎么了？在过几年不一样留辫子跪在南京城外当亡国奴。 想到这赵大宝也就释然了，反正自己不会留在这个时代，得不得罪这帮东林党臭老九也没什么关系。 从明代回到现代，赵大宝开始全身心投入自己的事业中去，连自己老娘老爹接站的事情都忘了，等许茹芸将父母接来，他才想起还有这件事。 “爹，娘！你看我忙的都忘了去接你们了！” 赵大宝的老爹赵有德是一个朴实的庄稼人，以前当过兵，转业回家当了十年民兵队长，现在身上还留着当兵的气息，言行都一丝不苟。 老娘马玲是以前村办小学的教员，是没有编制的民办教员，十年前村办小学裁撤后，老娘马玲也就回家成了家庭妇女。 赵有德瞪了儿子赵大宝一眼没说话，反倒是老娘看到儿子很开心，上前亲切的问道：“大宝，你怎么瘦了？还黑了，是不是工作忙不按时吃饭啊？” 赵大宝身高一米七，体重一百八，实打实一个矮胖子，现在被老娘说成瘦了，真是让许茹芸忍俊不止。 “董事长，二老接来了，住的地方也安排好了，就在旁边的快捷宾馆，我还有工作先走了！” 老娘看许茹芸走远，才悄悄的问道：“大宝，这俊女子是谁啊，是你女朋友吗？” “娘，她是我公司的员工，可不能瞎说！” 赵大宝将父母让进值班室，赶紧烧水给父母泡上了茶。 “爹娘，你们这半年怎么样？我二叔他们还好吗？” “挺好，你二叔上个月买了两头牛，说要搞什么特色养殖，你爹说你二叔不行。” “哼，老二一家死懒，还搞养殖，过不了半年就受不了了！” 赵大宝听着父母聊着家长里短，心中充满了温软，仿佛自己又回到了十年前，自己在家读书，边上母亲在做饭，父亲在看电视的时光。 与父母聊了一会儿，赵有德说道：“大宝，你赚了钱就应该省些花，现在赚钱不容易，不趁着年轻攒点，将来没钱的时候可就难了！” 老娘马玲也说道：“大宝，你爹说得对，钱留着娶媳妇，非让我们来干什么？家里电视什么看不到！” 赵大宝心想媳妇早就有了，还是名妓陈圆圆，只是怕说出来吓坏了二老。 “爹娘，你们放心吧，儿子现在有钱了，你们也别回去种地受累了，儿子给你们在南京买栋房子，留在这里养老！” 赵大宝说完还显摆似的亮出了自己的账户，父母看到账面上的余额开始不淡定了。 “大宝，你实话实说，钱哪来的？你是不是干犯法的事情了？” 马玲关心则乱，看到儿子这么多钱，急的都要出眼泪了，追问道：“儿子，你说你钱都是哪来的？咱们家虽然不富裕，但犯法的事情绝对不能干！” “爹娘，你们放心，儿子的钱都是合法挣来的！” “放屁，这是好几百万，你才离家半年，合法能赚来这么多钱？你快说怎么赚的，如果是非法的，我领你去自首！” 赵有德说完拉着赵大宝就要出去自首，赵大宝没办法只好实话实说。 “爹娘，儿子保证绝对是合法赚来的，你们跟我来，儿子给你们看样好东西！” 赵大宝为了打消父母的顾忌，没办法只好拉着他们当了一次穿越者。 赵有德与马玲穿过那道泛着蓝光的传送门，看到没有一丝污染的天空，看到南京城那高耸古朴的城墙，看到街面上低矮的房屋、神色衣着各异的行人后，这才相信自己真的来到另一个时空。 因为他们都穿着现代衣服，赵大宝没敢在明代多待，只是周围走了走，然后就带着他们回到了现代。 赵有德回到值班室，喝了好几口水才镇静下来。 反倒是马玲长出一口气，在她看来，只要自己儿子没犯法就行，其他什么穿不穿越都不重要。 “大宝，你的钱就是从门那边赚的？” “对啊，我买些小商品，比如镜子剪刀什么的，运到那边卖了换成银子，然后再回来换成钱！” 赵大宝没敢说自己捣腾古董，害怕自己老娘担心。 赵有德冷静了一会儿，然后身为党员的觉悟起来了。 “儿子，这么重要的事情我看要上交国家，你爹我怎么说也是党员，还是村。。” 赵有德还没说完，就被马玲拦住话头：“得了吧，一个屁大的村民小组长，真当自己是什么领导干部呢？这是咱儿子发现的，自然归咱儿子所有！” 赵有德被老婆怼了几句，气的坐在那里喝水不说话。 “爹娘，儿子准备再赚点钱，怎么说也要赚够一个亿，儿子的后代才能好好生活下去不是！” 中国人最重视家庭，赵有德听到儿子提到了后代，党员的觉悟马上被传宗接代的思想压了下去，也就不再说话了。 反倒是老娘马玲很兴奋，她问道：“大宝，你让我们来就是看这东西的？” “爹娘，主要想让你们出来旅游放松一下，还有就是想请爹娘留在南京帮儿子一下，儿子现在是这个仓库的管理员，儿子实在脱离不开，能不能请爹娘代替儿子在这里当管理员，儿子好全身心去赚钱！” 马玲没有任何犹豫马上答应下来，为了儿子她能付出一切，反倒是赵有德有些斯斯艾艾的拿不定主意。 马玲看到老公不肯决定，气的骂道：“老鬼，你是不是还放心不下家里的几亩地？是儿子重要还是你的地重要？” “当然是儿子重要，可是家里的秋粮已经种下了，总不能弃荒吧！还有我村里的工作也要交接一下啊！” “地给老二种，他不是就惦记咱家这几亩地吗，这次都给他！还有你一个小组长交接什么，直接打个电话得了！” “这都没问题，但家里的鸡鸭怎么办？咱们不回去不都饿死了！” “都给老二，儿子有钱了还在乎那些鸡鸭吗？” 赵大宝知道自己老爹惦记家中的地，毕竟对一个农民来说，没有比地更重要的了。 “爹，你看这样行不，咱们回去和二叔签个合同，把地租给他五年，至于钱不钱的无所谓，都是自己亲戚！还有房子，五年没人住也没什么，让二叔照看一下不漏雨就行了！你们二老留在南京帮我五年，五年后如果你们还想回去，那儿子就重起一栋二层小楼，让二老在老家养老怎么样？” 传送门对面是崇祯十年，按照历史书上说崇祯十七年以前南京都是安全的，赵大宝准备利用五年时间赚够自己下半辈子的生活费，然后舒舒服服的当寓公。 马玲瞪了赵有德一眼，说道：“儿子都这么说，你还想干什么？是儿子重要还是你的地重要？” 赵大宝说的确实不错，赵有德点点头算是答应下来。 接下来的三天里赵大宝领着父母在南京旅游了一圈，现在有钱了，自然好吃的好玩的都可以去试试。 三天后，赵大宝将二老送上火车，让他们回去处理家里的事情。 赵大宝回到仓库就开始准备，首先要配一个叉车，自己有秘密不能请工人，所有东西都要自己搬运，这就需要机械帮忙了。 赵大宝花了八万买了一个三吨电动叉车，同时试验了一下，机械设备也可以通过传送门。 借着这个机会赵大宝仔细研究了一下传送门，发现这东西可以扩大缩小，但不能移动位置，只能以中心无限扩大，反正赵大宝将直径拉倒十米也没出现问题，这直径足够通过一辆大卡车了。 七天后，赵有德与马玲处理完家中事务回来了，跟他们一同来的还有一辆货车。 赵大宝出门一看好家伙，自己爹娘这是将家都搬来了。 货车上除了几样家具、衣物外，还有家畜笼子，老娘把家中养的十几只鸡鸭鹅都运来了，好在两头猪太占地方，估计直接卖掉了。 随着汪汪的狗叫声，一只中华田园犬跳了下来跑到赵大宝身边。 赵大宝笑道：“旺财，你也来了！” 旺财是一只两岁的小狗，跟赵大宝很熟悉。这次来到新家，小狗倒是很兴奋，绕着空旷的广场乱跑。 看着工人将东西都搬了下来，赵大宝愁眉苦脸的支付了五千元的运费。 从河南商丘到南京四百多公里路程，这运费可不便宜，估计比车上的货物都值钱。 司机和工人兴高采烈的走了，赵大宝苦笑道：“娘，家里这些破烂怎么都搬来了？” “你懂什么，南京物价多高，家里的鸡每天能下好几个蛋呢，咱们吃不了我就去市场卖了，也是一笔收入！” 赵大宝叹了口气，知道自己父母节俭惯了，没办法只能帮着父母将这些东西收拾起来。 值班室只有里外两间八九平的房间，放不下这些东西，好在院子里还有一栋占地五百平的二层小楼，以前是厂子的办公室，正好放下这些东西。 都安置完毕，赵有德算是正式上岗，看到父亲穿上自己的保安服，赵大宝笑道：“爹不愧是当过兵的，穿上制服就是比儿子帅！” 赵有德笑了笑没说话，马玲笑道：“你爹虽然嘴上说不想来，但心里满意的很，回家一路上都在笑，说自己儿子有出息了！” 听母亲这么说，赵大宝心中有些感动，果然父母对子女都是无私的，自己当年不好好读书真是不应该。 “爹娘，你们注意一下电话，每天上午都有来运货的工人，记好进货单与出货单，如果老板来问我，就说你们是我雇的！” 赵有德点头答应，马玲关心的问道：“大宝，你这就要去那边吗？注意安全啊！还有那边温度不高，一定要多穿衣服！” “娘放心吧，有重要事情可以过去找我，仓库里我按照你们的身高准备了几套明代衣服！” 交代完后，赵大宝换上了明代的长袍，穿过传送门，进入到明代。 看着明代晴朗的天空，呼吸着清新的空气，赵大宝长啸一声：“大明朝，老子来了！大建设时代正式开始！” 第16章 老乡 经过近一个月的市场调研，赵大宝知道只靠捣腾古董很容易引来官府的注意，自己可是要当一个守法公民的，可不想去蹲笆篱子。 既然非法的不能搞，那就搞合法的。 赵大宝经过咨询得知搞些中药材、木料、矿石这些都是合法买卖，可这些东西那个不是数量庞大。 为了赚取高额利润，在明代必须要同样建成一栋大仓库，最起码里面要能使用运输车辆，赵大宝可不想自己累得半死。 现代那边有了父母看摊子，赵大宝准备在明代开始大搞基础设施建设，首先要先把土地庙这里建成厂房。 目前这块土地虽然归赵大宝所有，但这里全是荒地，要想搞成可需要不少投入。 赵大宝先去找了牙行，就是以前自己去过的那家。 牙行掌柜看到赵大宝来了，赶紧迎了出来：“赵爷，您总算来了，为您雇的掌柜已经谈好了，每月三两银子，赵爷可满意？” 钱不钱的赵大宝并不在乎，他看重的是能力，等看到这个雇佣的掌柜后，赵大宝感觉这人很不错。 掌柜姓周，叫周海福，以前是扬州某个大商铺的掌柜，因为东家得罪了权贵家产被没官，他也就失业了。 周海福三十多岁，长的文质彬彬，躬身道：“小人周海福，见过东家！” “好，以后你就是我的掌柜了，这是五百两汇票，你拿着去金川门码头盘一个店铺，在招收几个伙计！” 周海福没想到东家这么好说话，一见面就给自己五百两，对自己也太信任了吧！ “东家，小人去协商完，还是请东家去签契书为好！” 这家伙到挺小心，赵大宝哈哈一笑：“老周啊，我这个东家就是甩手掌柜，我给你供货，你负责经营和赚钱，五百两虽然不少，但能看清一个人的品质，我认为还是值得的！” 周海福听赵大宝这么说，十分感激，躬身道：“请东家放心，小人一定盘一个位置好的商铺！” “好，陈掌柜，你这里可有手艺好的泥瓦匠？” “自然有的，赵爷要建房子？” “对，我在许家巷那里买了些土地，准备自己建房子！” 许家巷？那种地方有什么好的？ 许家巷这里在南北朝时期是湖泊，明朝建立后朱元璋兴建应天府，在加上二百多年下来人口增加，许家巷的湖泊慢慢干涸变成了荒地。 牙行的陈掌柜不知道面前这家伙为啥看好许家巷了，但赚钱的买卖岂能放过？ “请赵爷放心，我这就为赵爷安排！” 周海福看赵大宝想要建房子，赶紧说道：“东家，小人认识几个泥瓦匠，手艺不错价格还公道！” 陈掌柜心中大骂周海福吃饱了打厨子，自己刚为他找了工作，现在就翻过脸来撬自己墙角。 “你认识人？会建房子吗？” “东家，小人祖籍河南开封，在老家时认识几个人，现在他们逃荒到应天府成了流民，想请东家赏口饭吃！” 原来是河南老乡啊，赵大宝知道这时候河南被李自成祸害的不成样子，想到自己家乡也十分痛心，所以说道：“好，明天你去找来我看看！” 从牙行出来，赵大宝问道：“应天府的河南流民多吗？” “当然多了，城外二十多万流民，有一半都是河南的，流民中每天都有人饿死，实在太惨了！” 饿死？出生在新中国的赵大宝根本不知道还有人能饿死！ “官府不管吗？” “官府？哼哼，那帮老爷们只顾得自己捞好处，哪有人管我们这些可怜人！倒是城内一些富户初一十五能办几处粥厂，但人太多，根本管不过来啊！” 赵大宝听过后叹了口气，虽然他来明代只是想赚钱，但可不代表他能看着老乡饿死。 “好，我准备在许家巷盖一栋大房子，这人工就交给你了，多找些河南老乡来！” 周海福听完跪在地上给赵大宝磕了几个头，感谢东家肯出手救这些可怜同乡。 与周海福分开后，赵大宝回到了朝天宫自己家中，现代那边已经交给了自己父母，自己也不用每天回去点卯值班了，自然要好好享受一下明末的腐败生活。 开门的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她看到门口赵大宝后，俏生生的问道：“你找谁？我家老爷不在家！” “呵呵，圆圆终于买丫鬟了，我就是你家老爷！” 小丫头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家老爷，赶紧去通报陈圆圆，老爷回来了。 陈圆圆已经十天没有看到老爷了，女人对自己第一个男人有着特殊的感情，所以听到动静赶紧迎了出来。 看到越发漂亮的陈圆圆，赵大宝笑道：“圆圆，想叔叔没？” 陈圆圆脸一红，低声说道：“想了！” “嘿嘿，今晚上叔叔在这里住了，晚上好好陪陪叔叔！” 听到赵大宝不走了，陈圆圆心中十分高兴，红着脸点了点头。 这几天陈圆圆买了一个小丫环，同时还雇了一个厨娘，至于手艺吗还不错，最起码这几样淮扬菜就弄得似模似样。 这几道菜虽然品相不错，但在赵大宝来看也就一般，现代的科技与狠活岂是明代能比的。 陈圆圆看赵大宝吃的开心，心中也十分高兴，端起酒壶为赵大宝倒了一杯黄酒，然后问道：“老爷这几天去哪了？” “去外地进货了，怎么有事情吗？” “老爷不知道，十日前老爷在天香楼的诗已经传遍了应天府，很多人都过来想要求见老爷！” 陈圆圆虽然年纪小，但可不是那种两腿一伸躺着赚钱的黄鱼，陈圆圆受过一整套儒家教育，对诗词有很深的造诣，要不岂能名列秦淮八艳之列？ 赵大宝这个人长的其貌不扬，身材不好还十分胖，当时花钱为陈圆圆赎身，她以为自己只是从一个火坑进入了另一个火坑。 可是跟了赵大宝才发现，这个普通的死胖子竟然是个温柔人，对陈圆圆百般体贴不说，还能知冷知热注意到女儿家的身体状况，这就让陈圆圆对赵大宝产生了好感。 再加上赵大宝做出那首名震应天府的天香楼赠友人的诗句，更让陈圆圆芳心暗许了。 赵大宝当然不能说这都是自己抄袭的，不过看美女满眼都是小星星，这种被人崇拜的感觉真好。 “没什么，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而已！” “江山代有才人出， 各领风骚数百年！老爷好大的气魄，这两句诗不输当代任何大家！” 赵大宝喝着小酒，听着美女的赞美，在看陈圆圆如花的面容，手脚开始不老实起来！ “圆圆，酒喝多了，老爷我想方便！” 陈圆圆赶紧吩咐丫环拿来尿桶，但赵大宝那是这个意思，他将丫环赶了出去，拉着陈圆圆笑道：“今天让叔叔伺候美人如厕！” 赵大宝这个禽兽，让自己老爹老娘辛苦为他值班，自己却跑到明代去欺负未成年女孩子，但陈圆圆偏偏就吃这套，一个出身风尘的女子，能碰到真心喜欢自己的年轻男子还有什么不知足？更何况这个男子还是名震南都的大才子！ 因为没有上班的压力，赵大宝和陈圆圆苟且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刚起来就接到丫鬟的通报，周海福来了。 这家伙办事倒挺快速，赵大宝来到前厅，看到周海福带着三个人正站在那里。 “老周，有什么事吗？店铺盘下来了？” 周海福还没说话，那三人咕咚一声跪在赵大宝面前，说道：“多谢赵老爷给我们活路！” 这可把赵大宝闹愣了：“老周，这是怎么回事？这三人是谁啊！” “东家，这三人就是小人找来的泥瓦匠，他是范金喜，另外两个是他的儿子范大范二！” 原来泥瓦匠找来了，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建后世那种厂房。 “你们都是河南人吗？” “赵老爷，我们是河南商丘人，听周掌柜说赵老爷也是河南老乡？” 范金喜为人机灵的很，赶紧将官话变成商丘当地方言。虽然明代距离现代四百多年，但方言基本上没啥变化，赵大宝还能听懂。 “我是商丘夏邑的，你们会建房子吗？” “当然，我们父子是商丘出名的泥瓦匠，很多财主都找我们建房子，不知道赵老爷要建什么样的房子？” 厂房的样式还真不好说，赵大宝自己不是设计专业，自然画不出来图纸，只能带着他们实地看了。 来到许家巷的土地庙前，赵大宝指着自己的土地说道：“就是这里，你们先把土地庙迁走，然后在这里建一个高三十尺，长三百尺宽一百八十尺的大房子！” 范金喜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啥？小人没听清，请赵老爷再说一遍尺寸！” 等赵大宝将规格又说了一遍，范金喜脸都绿了，他说道：“老爷，小人根本建不了这么高大的房子，先别说规制的问题，这么大的房子比开封的周王府银安殿都大，小人可建不了！” 这时候赵大宝才想起这时候可没有钢构结构，也没有混凝土，建这么大的房子根本不可能，没办法只能降低标准。 “那长一百五十尺宽九十尺呢？” 这个面积与传送门对面的仓库差不多大小，但这个面积范金喜他们也建不了。 “赵老爷，请问您建这么大的房子要干什么？” “堆放货物，我要从南洋进货，很多货物！” “赵老爷，既然是存放货物，为啥不多建几栋小一点的库房呢？” 赵大宝能跟范金喜说自己有传送门，建这么大是因为有工程车辆要进出吗？ “这你就不要问了，你最大能建多大的库房？” 范金喜与两个儿子商量一下，说道：“赵老爷，最大只能建到长三十尺宽三十尺，在要加大就要增加立柱了！” 十米乘十米，不就是一百平方吗？这也太小了。 赵大宝听完范金喜的一顿专业术语后，才明白依着明代技术，是绝对建不成自己要求的那种几千平米厂房的。 看来是没办法了，赵大宝决定自己还是回现代找找解决办法，不行运一批钢构件来也行。 既然厂房还不行，那就建普通房子吧！ “老范，我准备在这里一片盖栋院子，这个你行吧！” “赵老爷，这个没问题，小人就是干这个的，不知赵老爷想要什么样式？是江南样式还是北方样式？” 江南样式估计就是那种亭台楼阁，好看是好看，但没啥实用价值。 “就要北方样式，你不老家商丘的吗，就要那种合院！” 范金喜没想到赵老爷要求这么低，北方院子讲究实用，对土地的利用最大化，不过也正是范金喜父子擅长的。 “请老爷放心，请问老爷要几进院子？” 几近？赵大宝想了想自己只是需要一个居住的地方，只要宽敞舒适就行了，反正在这里也不常住。 “三近吧，客厅卧房都要宽大舒适，其他的你自己定就行！” “都记下了，三近的院子需要一百两，赵老爷。。” 不就是钱吗，赵大宝伸手取了一百两的银庄汇票，说道：“都给你，还有工人都请咱们河南的，商丘最好，让老乡都有口饭吃！” 范金喜没想到赵老爷这么大方，房子还没动工呢直接结算工钱，赶紧保证一定按照赵老爷的意思去办。 赵大宝与周海福交代了几句后，离开许家巷回到了自己家。 赵大宝刚下轿，就看到一顶小轿停在自家门前，家里来客人了？ 赵大宝的家并不大，站在门口就能看到客厅中有一个青年男子坐在那里，这人看到赵大宝回来了，赶紧站起来笑着迎了出来。 “启明兄，小弟不请自来，实在失礼啊！” 赵大宝看到这个俊俏的年轻人就是眼睛一亮，没想到自己朝思梦想的钱小姐竟然主动上门了。 钱小姐今天与往常一样穿了身男装，手里拿了把扇子，真是个风流倜傥的好少年。 “贤弟客气了，你我莫逆之交，愚兄还拜在恩师门下，说什么失礼不失礼的！快请坐，来人上茶！” 随着赵大宝的招呼声，陈圆圆端上来两杯茶水，钱小姐看到陈圆圆后眼睛一亮，笑道：“没想到启明兄也是爱花之人啊！” 赵大宝老脸一红，说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不知贤弟来找我有什么事？” “自然是见见名震南都的大才子，启明兄十日前的天香楼赠友人真是名流千古的绝句啊！” 赵大宝完全忘了自己是剽窃赵翼的名篇，直接大言不惭的说道：“那里，妙手偶得之而已！” 第17章 理刑百户 钱小姐的闺名为钱锦婷，钱谦益正妻陈氏的小女儿。 陈氏出身苏州，是当地士绅大户的嫡女，嫁给钱谦益后为老钱生了二子一女，长子钱直爱，还有一个二子早夭，女儿就是赵大宝面前这个钱锦婷。 钱锦婷出身名门望族，父亲是东林大儒，舅舅也在朝中当官。虽然她早早就与表哥定亲，但父母心疼自己的女儿，就算钱锦婷胡闹的厉害，父母也放任她。 因为出身的关系，钱锦婷与南都知识分子十分熟悉，特别是复社、几社等青年太学生团体，每日里听他们吟诗作对、谈论天下时事。 前几日突然听到南都又出现一个大才子，一首七律传遍了城内，更为主要这首诗将当场读书人骂了一遍，说出了年轻学子的心声。 新中国普及基础教育以前，知识可不便宜，要想供养一个读书人，家中必须要有三个劳动力才行。所以清代以前知识分子内部阶级甚严，你老师是谁、你什么家世、你功名几何等等，这些规矩将普通年轻学子完全排除在外。 而赵大宝的诗痛骂这种不良风气，李杜怎么了？你们的诗词传了上千年还不够吗？当今这些什么大儒、大家，你们要不是有一个好出身，有个好老师，还不是和老子一样苦哈哈的考功名？ 钱锦婷从哥哥处打听到赵大宝的住处，已经来了两次，今天终于见到本人了。 “启明兄，一月前码头一面，真没想到兄台有如此大才！” 当时赵大宝刚穿越，穿了身奇怪衣服，虽然给钱锦婷留下的印象十分深刻，但也仅此而已。 “呵呵，贤弟莫要嘲笑愚兄了，当时只是被象三兄逼迫紧了，应景而已！” “启明兄莫要谦虚，有才就是有才，小弟来想请启明兄在赋诗一首！” 又要作诗？赵大宝心中墨水有限，害怕做多了露出马脚，但美女当前自己说不会实在有些煞风景，没办法赵大宝只能绞尽脑汁又憋出一首。 赵大宝装模作样起身走了两步，指着客厅前面几枝文竹说道：“既然贤弟有求，那愚兄就应景做一首！” “咬定青山不放松， 立根原在破岩中。 千磨万击还坚劲， 任尔东西南北风。” 这首竹石出自清代大画家、大书法家、大诗人郑板桥之手，钱锦婷也是识货之人，听赵大宝念完赞道：“好诗，启明兄品德高尚，不怨随波逐流，与面前文竹一般！” 就算赵大宝脸皮再厚，被美人夸的也有些脸红，赶紧解释道：“愚兄只叹我中华大地盗匪四起、北方乱成一团，自己却不能为国家做些事情，实在无奈啊！” 赵大宝赶紧将话题转到时政上，万一这小娘们还让自己作诗可就麻烦了。时政就好说了，只要吹牛逼就没问题，而赵大宝最会的就是吹牛逼。 钱锦婷听赵大宝这么说，神色一暗：“果如启明兄说的那样，三月八大王张献忠自潜山出，占领太湖、蕲州、黄州等地，在酆家店大败安庐巡抚史可法带领的平叛军队，听说将领就死亡了四十多人，兵卒更是无以计数！好在匪首高迎祥去年被陕西巡抚孙传庭击杀，这些流寇应该大势已去！” 钱锦婷因为家庭的关系，掌握了一些民间不了解的机密。崇祯九年高迎祥被杀，李自成带着手下躲进了商洛山中，虽然八大王张献忠手下也有数万农民军，但他只是局限于湖广安庆一带，事态远远没到崩坏的局面。 “贤弟，现在虽然战事不利，但远没到危险的时候，怕就怕这些流寇得了高人指点，在次流窜到中原腹地，那可就完了！” 崇祯八年流寇可是把朱元璋的祖坟烧了，凤阳距离南京只有几百里，当年南京城内都出现了逃亡潮，钱锦婷可是经历过那个黑暗时刻，现在听赵大宝这么说，吓的浑身一颤。 “启明兄，难道流寇还能东山再起？” “不一定，你看！” 赵大宝用手指沾着茶水，随手在茶几上画了一幅简易中原地图。 “陕西现在因为旱灾赤地千里，流寇是不缺兵员的，如果朝廷不解决百姓吃饭问题，流寇复起只是时间问题！如果我是李自成，有三条路可走！” “第一条就是南下汉中，夺取蜀地门户，只要占领四川就可以顺江而下威胁朝廷的赋税中心！” “第二条是西出潼关，占领中原，到时候北上可威胁京师，南下可至湖广江西，当年汉高祖刘邦就是这么做的！” “还有最后一条就是从潼关北上进入山西，走太原、雁门关，从东面威胁京师，到时候江山变色犹未可知啊！” 钱锦婷虽然对时事有些了解，但怎能看懂这种战略方向的变局，听赵大宝忽悠完脸都被吓白了，赶紧站了起来说道：“小弟没想到天下能变成这样，我要赶紧回去提醒我爹，让他上书给皇帝小心！” 赵大宝原本还想留钱锦婷吃饭，借而发展一下关系，哪想到自己说的太厉害，把美人吓跑了。 不止钱锦婷，连边上站立的陈圆圆都被吓的脸色发白，等钱锦婷走后，陈圆圆才问道：“老爷，时局真如老爷说的这样吗？” 废话，真实历史远比赵大宝说的还要严重，因为土地兼并问题不能根本解决，所以流寇的问题根本无解。 “差不多吧，陕西、山西、河南、山东连年干旱，老百姓都活不下去了，自然要起来找出路！就算现在高迎祥死了，但根本还在，我预计明年流寇就能恢复，到时候肯定会走我说的这三条路中的一条！” 高迎祥死了崇祯大肆庆祝，其实高迎祥活着对明朝还真不一定是坏事。 高迎祥不管能力眼光比他的外甥李自成差了老远，现在闯王换成了李自成，虽然现在流寇势力弱小，但赵大宝说的很对，北方几省老百姓都活不下去了，只要李自成振臂一呼，到时候聚众百万根本不是难事。 历史上崇祯十一年满清入寇，崇祯为了抵御清军，将在陕西剿匪的卢象升、孙传庭、洪承畴都调往辽东，李自成又一次得到了喘息机会。 崇祯十二年，已经恢复实力的李自成从商洛山中杀出，趁明军主力在四川追剿张献忠之际入河南，同时李自成的政治眼光远超舅舅高迎祥，进入河南后马上打出“均田免赋”口号，同时四处传唱民歌“迎闯王，不纳粮”，至此流寇势力已成，明朝灭亡只是个时间问题了。 赵大宝虽然知道历史走向，但并不打算出手帮助明朝续命，一是他来赚钱的，明朝的死活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二就是赵大宝只是一个普通人，以他的小小能力怎能阻挡历史车轮滚滚向前？在明哲保身与粉身碎骨之间，赵大宝很明智的选择了前者。 赵大宝送走了钱锦婷，又马不停蹄的赶往正阳门，他今天要去拜见南京守备太监韩赞周。 赵大宝既然想要在南京搞钱，但抱上东林党的大腿还不行，东林党内部派系林立，内部斗争比外面还激烈，所以赵大宝准备来一个双保险，找韩赞周为自己做个备份。 南京作为南中国最大的城市，同时还是帝国的陪都，这里历来都设置重兵，负责管理这些军队的就是南京守备府。 当年朱棣迁都时，规定南京守备府职权归为南京留守、南京守备太监、南京兵部尚书三人分管，南京留守为勋臣，南京兵部尚书为文官，守备太监为宦官，在明中期太监的地位慢慢上升，南京守备府也就成了守备太监为正，其他二人为副的局面。 现任守备太监是韩赞周，他崇祯九年在北京担任京营副提督，因为恩主曹化淳的关系，被提拔到南京守备太监这个职位，进了司礼监，算是成了太监里的头面人物。 赵大宝来拜访他，除了为自己买保险外，他还知道这个韩赞周未来几年都留在南京，甚至将来弘光登基还起了一定的作用，这么一个稳固的大腿，赵大宝自然要大抱特抱！ 南京守备府在南京皇宫的宫城内，赵大宝来到奉天门外，拿出自己便宜师傅钱谦益的名帖，很容易就见到了韩赞周。 韩太监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穿了一身红色飞鱼服，彰显自己高贵的身份。 韩太监看了眼名帖，笑道：“虞山先生近年来很少收徒，你应该是最后一个了！” “小子无才，得蒙恩师列于门墙之下实属幸运！” 赵大宝从网上学了一堆古代说话的名词，现在说起来到是模是样，除了长的其貌不扬外，单听说话根本听不出来这是个一肚子草包的文盲。 “你叫赵大宝，说吧！来见咱家有什么事？” 赵大宝赶紧挥手让人将准备的穿衣镜抬了上来，然后小心的打开包装。 饶是韩赞周出身宫里见惯了珍宝，但看到面前这个一人多高、晶莹剔透的镜子后，也有些神情恍惚。 “这。。这可是西洋运来的宝镜？” “嘿嘿，正是！小人费尽千辛万苦，从吕宋购得一面，特运来献给守备大人！” 韩赞周绕着镜子转了好几圈，仔细趴在上面看了看没有任何瑕疵后，才笑道：“启明贤弟，咱家虽然出身内廷，但仰慕虞山先生的才学，一直以虞山先生的学生自居！” 赵大宝打蛇随棍上，赶紧跪下高声说道：“小弟赵大宝，拜见师兄！” 有了这层关系，二人更进一步，韩赞周也很罕见的让人为赵大宝准备了座位。 “启明贤弟，你送给咱家如此重礼，可有什么事情相求？” “嘿嘿，真让师兄说着了，小弟刚从吕宋回来，想要在城内开一个货栈！” 韩赞周一愣，这根本不算什么大事，依着东林党的实力，完全可以搞定，为啥要给自己送礼？ “贤弟，可是城内那些龟孙找你麻烦？” 韩赞周估计是城内那些锦衣卫的问题，他刚来南京不久，确实没有下重手整理过。 “不是不是，只是小弟出身低微，想要谋取一个身份傍身！” 要一个出身？这下韩赞周更搞不懂了，这小子既然能拜钱谦益为师，搞一个秀才还不容易吗？自己手中的缺都是锦衣卫、都督府这些武职，那些读书人可看不上。 “贤弟，咱家手中只有锦衣卫的缺，你看。。” 赵大宝要的就是这个，赶紧说道：“小弟谢过师兄帮忙！” 既然你需要就好办，韩赞周让手下拿过名册翻了翻，然后说道：“贤弟，咱家虽然贵为守备太监，但手中权利有限，锦衣卫千户以上的职务都是北都司礼监签发，咱家只能给你搞个百户了！” 千户百户无所谓，赵大宝只需要个名头。 “小弟都听师兄的！” “贤弟，南镇抚司缺一个理刑百户，你可愿意？” 边上伺候的小太监听韩赞周给了一个理刑百户的官职，吓的浑身一颤，上下打量了赵大宝一眼，心想这家伙什么来路，老祖宗怎么把这么重要的职位给了出去。 明代锦衣卫是个庞大的部门，设有南北镇抚司，专理皇帝钦定的案件，拥有诏狱，可以自行逮捕、刑讯、处决，不必经过司法机构。 而南镇抚司管理负责锦衣卫的法纪、军纠、军械等，实打实的内部监督执法机构。 理刑百户虽然名义归锦衣卫南镇抚司管，但却归东厂管辖，大概意思就是编制是锦衣卫的，但人员还是在东厂上班。 东厂除了厂公副厂公是太监以外，权利最重的就是掌刑千户与理刑百户，他们是东厂的暴力机关，除了监视百官外，还有一条重要任务就是管理锦衣卫。 东厂的掌刑千户只有一人，但理刑百户有五人，韩赞周轻易的把这个职位送给了赵大宝，虽然有他送礼的功劳，但韩赞周想要收拢锦衣卫的权利才是关键。 韩赞周刚到南京一年，上任守备太监的亲信充斥各处，正好利用这个机会收拢权利。 赵大宝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卷进了锦衣卫争权夺利之中，还高兴的跪在地上磕头感谢：“小弟多谢师兄信重！” 韩赞周笑道：“好，你留下地址，过几天会把官服腰牌送到你处，到时候你就可以走马上任了！” 第18章 父母爱情 赵大宝从守备府出来，急匆匆的回到了现代，他要找一个安装钢构厂房的厂家，问问一个厂房多少钱。 得益于现代发达的网络资讯，赵大宝很容易就找到一家河南的厂家。 加了微信后，赵大宝将自己准备建设的规格发了过去，很快那边就回了消息。 “老板，高八米，跨度三十米，带五吨吊车的厂房每平米五百元！” 价格还算合理，两千平也就在一百万左右。 “高十米，跨度一百米呢？” “这个就有些难度了，需要使用特种钢材，报价在一千五到两千之间，具体价格要实地查看才行！” 这么看来跨度一百米的确实有些难度，直接来三十米的吧！ “三十米的不错，面积在一千五百平左右，什么时候能取货？” 对面的接待员看到来了大生意，马上将电话打了过来。 “老板，您在哪个省份，我们这里送货上门的，不过需要师父去实地查看，还要设计施工图，如果没问题的话两个月就能安装完毕！” 赵大宝听还要实地设计施工有些犹豫了，自己的秘密怎能让外人发现？ “我自己找人安装行吗？你们把设计图发给我就行！” “老板，这个有点麻烦，安装钢构厂房需要专业资质的，如果发生了问题我们要受牵连的！还有地基不同，设计图也不同，根本做不到自行安装的！” 赵大宝心想真是麻烦，不行改用红砖得了！ “你们有砖混结构的厂房设计图吗？” 对面的接待员一愣，都什么年代了，还玩砖混结构。 “老板，砖混结构设计复杂，造价还贵，现在都已经淘汰了，您还是用钢构的吧！” “行，我再看看，等决定了给你打电话！” 赵大宝说完不跟接待员磨叽就挂了电话，他出去看了看厂房，这间厂房就是砖混结构，不过年代十分久远，估计比自己父母的年纪都大。 赵大宝用百度搜了一下两种结构的差别，跟那个接待员说的一样，钢构有各种各样的优点，造价便宜、节省面积等等，但砖混也不是全无缺点。 砖混结构相对来说对施工现场及施工的技术要求会较低，并且它能够砌入各种各样的墙体，施工更为方便。 有这一点就够了，赵大宝知道明代工匠基本都是文盲，让他们去看什么设计图基本不可能，看来自己还是搞砖混的才行。 赵大宝在网上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个专做砖混设计图的手机号，打过去后是一个年轻男子接的。 “你好，你做砖混设计图吗？” “稍等，我正开会呢，一会儿给你回电话！” 赵大宝等了十分钟，那个电话打了回来：“你好先生，你要做什么设计图？” “我想做一个砖混结构的厂房，高三米，跨度三十米，长一百米！” “厂房？抱歉，我不做厂房的，我只做农村自建房。” 赵大宝听这家伙要挂电话，赶紧说道：“先别挂，你说多少钱，我直接给你预付款！” 对面那人犹豫了一下，问道：“请问你建厂房有什么用？” “我在乡下有一批货物存放，想要建个厂房。” “不住人吗？” “不住人，只放一些白糖食盐等货物！” “好，设计图两万，预付款五千！” “没问题，还有直接将工程造价也弄出来！” “手机号就是我微信号，没有发票，完成后我会联系你！” 赵大宝挂了电话后骂道：“什么东西，搞的神神秘秘的，弄得老子感觉做了什么坏事一样！” 现在天色晚了，赵大宝也就不回明代了，直接陪自己老爹老娘吃顿饭。 看到老娘做了一桌子自己爱吃的菜，赵大宝笑道：“娘，菜够了，您歇着吧！” “累什么累，到了这里才享福呢！不用种地不用起早，每天闲的要死！” 赵大宝给父亲赵有德倒上酒问道：“爹，今天有什么事吗？” “没啥事，就是上午来了两辆车送货，我都按照你交代的记好记录了！” “好，辛苦老爹几天了，过几天就有钱将这个仓库买下来，到时候就不用这么小心了！” 老娘马玲这时也做好了最后一道菜，给赵大宝夹了一筷子菜后问道：“大宝，这个仓库多少钱，怕不得几百万吧？” 赵大宝暗笑一声，几百万？一个亿起！ “娘你不用管了，反正儿子有钱就行了！” 看到儿子年纪轻轻就成了成功人士，马玲十分欣慰。 “我儿子就是厉害，等过几年娘在给你说一门亲事，再生两个娃，我和你爹给你看着！” “娘，我才二十四，说那些还早！” “早什么早，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有你了！我看那个许丫头就不错，身板子挺壮，是个生儿子的模样！” 赵大宝听老娘这么说好悬没乐出声，许茹芸是东北人，长的身材高挑，但可不是壮。 “娘，人家许茹芸可是名牌大学毕业，根本看不上你儿子！” “哼，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给我儿子打工？她看不上你，咱们还看不上她呢！” 赵大宝赶紧岔开话题：“爹，我在那边还碰到了两个商丘同乡！” 河南人最重乡土，赵有德问道：“是不是虞城的，咱家祖坟还在虞城呢，如果是你要帮衬一下！” “他们说是商丘的，不知道是不是虞城的。爹，咱家什么时候从虞城到砀县的？” “具体时间我也不知道了，不过小时候听我爷爷说过，好像是清朝乾隆年间，当时黄河发大水，咱家就迁到了砀山！咱家可是正经的宋朝皇亲，八贤王赵德芳那支脉的，实打实皇亲国戚！” 马玲最烦丈夫喝多了吹牛逼，骂道：“得了吧，还什么皇亲国戚，当年要不是老娘猪油蒙了心看上了你，你赵家穷的都娶不上媳妇！” 赵有德气得也不喝酒了，说道：“我当年也是十里八村的俊后生，当兵退伍回来就是民兵队长，哪里配不上你？” 赵大宝看二老要干仗，赶紧和稀泥：“娘，你要不嫁给我爹，哪有我这么个聪明伶俐的宝贝儿子？” 马玲被赵大宝逗笑了，骂道：“还聪明伶俐，当年你要好好学习至于跑到南京打工吗？” 赵大宝知道父母虽然时常斗嘴，但二人感情极好，看到母亲给父亲又倒了一杯酒，赵大宝笑道：“娘，我爹当年长的确实是俊后生吗？” “这倒不假，你爹当兵回来我就看上了他，托了一圈亲戚才跟你爹联系上，当时和老娘竞争的还有同村李寡妇他姑娘，要不是老娘有手段，你还不知道在那腿肚子转筋呢！” 赵有德听老婆提起年轻时的破烂事有些不好意思，骂道：“孩子都这么大了，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干什么？” “李寡妇她姑娘？是不是那个咱们村第一个考上清华的刘阿姨？我记得前几年还来过咱家！” “对，就是那个刘凤兰，当年跟你爹腻腻歪歪的，前几年回村还来咱家看过你爹，当时你爹吓得跑外面躲了一天都没敢露面！” 赵大宝还是第一次听到父母的爱情故事，笑的真是前仰后合。 这顿饭吃的真是快乐无比，吃过饭后父子二人坐在外面喝茶，马玲在屋中收拾碗筷。 看到老娘没来，赵大宝低声问道：“爹，当年我娘用的什么手段让刘阿姨打消念头的？” 赵有德哼了一声：“哼，能有什么好手段，直接去村里用大喇叭广播，她跟我处对象了，你刘阿姨脸皮薄，这才放手的！” 原来父母年轻时与自己差不多，也有很多喜剧和闹剧。 赵大宝坐在外面的藤椅上与父亲聊了很多，这还是他第一次与父亲聊天，父子二人聊到了很晚才去休息。 第二天赵大宝起来吃了老娘牌烩面后开始工作，他先给许茹芸打了一个电话，得知那批瓷器卖了五百多万十分高兴，可是听到要交一百多万的税后就不开心了。 “注册公司时不是说有小微企业的税收减免吗？” “赵总，小微企业是指雇工十人以下，年营业额三百万以下的企业才算！您这一笔就五百万了，自然不能减免，要按照18%的企业所得税征收！” “那剩下这四百万就是我个人的吗？” “当然不是，如果您个人要用这四百万，还要交20%的个人所得税，然后才是您个人可以随便支配的！” “他娘的，这一来一回二百万没有了，有没有什么办法？” “如果公司的注册地在西藏新疆，可以得到5%企业所得税的优惠，海南岛按照营业额的不同，分别是3%、10%、15%的优惠！但如果您以公司的名义花这部分钱，是不用交个人所得税的！” 原来是这样，看来雇一个专业会计果然有用，要不自己早晚被税务局盯上。 “行，你用公司的名义买台车，然后在订购一批白糖与食盐，各五十吨！” 赵大宝的事业慢慢走上正轨，上次弄得几吨白糖销路很好，连带食盐也十分畅销，这次再订购五十吨，他准备开始做大生意了。 挂了许茹芸的电话，赵大宝又给古玩市场的老赵头打了一个，他要问问鸡缸杯的事情怎么样了，这都半个月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赵叔，我是小赵啊，鸡缸杯怎么样了？什么时候钱能到手？” “小赵放心吧， 你的货物刚到香港，要下个月才能参加拍卖会，等一定了马上通知你，放心吧！我家做这行十多年了，绝对公道！” 赵大宝放下电话心中暗骂信你个大头鬼，你个糟老头子坏的很！ 虽然话这么说，但赵大宝只能信这个糟老头子了。 现代的工作安排完了，赵大宝马不停蹄的赶往明代。 从土地庙出来，正看到范金喜父子三人带着十几个人正在干活。 “老范，你们够快的，第二天就开始干了？” “赵爷，再有两个月就下雪了，您着急我们更急，要在下雪上冻前将房子盖好！” 赵大宝在工地上走了一圈，按照范金喜说的，这十几个人都是二十多岁的壮劳力，可眼前这些人衣不蔽体骨瘦如柴，看着赵大宝都想流眼泪。 “老范，你不能找些好劳力吗？这些人我看站着都费劲，万一死在工地上，我还要出钱发送他们。” 范金喜抱歉道：“老爷，这已经是最壮的流民了，您不说都用商丘老乡吗？这些人都是商丘的！” 范金喜指着这些人说道：“他们两个是永城的，他们是睢阳的，他们是夏邑的，那边三个是虞城的！” 都是河南老乡没错，可这也太瘦了。 “老范，城外流民都这个样子吗？” “老爷，这些还是能动的，他们有力气能干活，最起码每天能吃顿稀粥，城外那些老弱只能等死了！” 一天一顿稀粥？这连最低生命保障都达不到。 赵大宝看到这十几个人满脸赔笑，生怕自己不用他们，心中就是一阵难受。 赵大宝指着一个虞城的问道：“老乡，你是虞城的？你姓啥？” “回老爷的话，我姓赵，叫赵大！” 虞城姓赵，八成是自己的亲戚，搞不好还是自己的祖先。 “你是赵德芳一脉吗？” 赵大茫然的摇了摇头：“小人不识字，不知道赵德芳是谁，不过小人祖上在虞城已经生活了几百年！” 这就是了，面前这个赵大就是虞城赵氏的后人。 看到自己的族人饿成这个样子，赵大宝在也看不下去，他直接回到土地庙穿越到现代，从仓库中搬了两箱方便面，怎么说也要让自己族人吃一口饱饭。 范金喜看赵老爷抱着两个奇怪箱子回来，赶紧准备上前帮忙。 “老范，你去找一口大锅，还有打一桶水来！” 赵大宝指着虞城来的那三个人：“你们过来帮忙！” 几人七手八脚将方便面包装拆开，这时大锅水都已经准备好了。 赵大宝将一箱三十袋方便面一股脑倒了进去，想了想估计不够，又把另一箱也倒了进去。没有几分钟，一种浓重的油脂香味飘了出来。 第19章 流民 方便面这种油炸、重油重盐的高热量食品，在现代是纯纯的垃圾食品，但这东西在明代人眼中可是不可多得美味。 这些人这辈子没见过这种东西，放在开水中就能吃，随着水开锅，锅内油脂的香味冒了出来，要不是赵大宝还在这，这帮家伙就要开始动手抢了。 看看火候差不多了，赵大宝才说道：“好了，可以吃了！” 这些人就等这句话了，赵大宝话音刚落，赵大就上手抓了一把滚烫的方便面，放进嘴中一边被烫的思思哈哈，一边还说着好吃！ 一大锅方便面很快被吃的精光，连面汤都被人喝光了，几个没吃饱的还意犹未尽，拿着石子在锅里刮着残汤。 “赵大，怎么样？好吃吗？” 赵大舔了舔手指，然后憨笑道：“真好吃，我这辈子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赵大宝心中暗笑，这东西有什么好吃的，自己刚到南京时没钱，吃这东西吃了半个月，搞得现在闻到方便面的味就要吐。 “好，既然你们喜欢吃，那每天中午都给你做一锅！” 听到这东西还有，十几个力工赶紧过来给赵大宝磕头，感谢赵老爷赏饭之恩。 赵大斯斯艾艾的说道：“老爷，小人能不能把儿子老婆接过来，让他们喝一口汤也行！” 范金喜骂道：“赵大，你过分了，老爷每天赏你们顿饱饭就够开恩了，你还想带老婆孩子来吃？” 赵大宝摇手笑道：“没问题，你们都可以将老婆孩子带来，对了，你们家人都在城外吧？住的怎么样？” 提到自己的老婆孩子，赵大等人真是小孩没娘说起来话长，大家七嘴八舌将城外流民营的惨状说了个遍。 赵大宝一开始还没啥表情，但越听越震惊，在他们嘴中流民营成了人间地狱，卖儿卖女都算日常操作，易子护食的惨剧也不罕见。 赵大宝心想不能吧，南京城里并不缺粮啊，虽然有些人可能吃不饱饭，但不至于吃人吧！ “你们说的是真的吗？还有吃人的情况发生？” “老爷，我们怎能骗您，陈三，你儿子是不是被人吃了？” 一个叫陈三的中年人点头说道：“小人的儿子两个月前丢了，过几日在河沟里才发现脑袋，我的儿啊！爹对不起你啊！” 陈三说完抱着头痛哭流涕，虽然看着像真的，但赵大宝对他们说的还半信半疑，人怎能吃人呢？ “老范，正好现在没事，你们带我去城外流民营看看！” 赵大宝准备自己出去看看，是不是真跟历史书上记载的一样那么惨。 范金喜听赵大宝要去流民营，赶紧摇头道：“老爷，流民营里瘟疫横行，您这贵体可不能犯险！” 对于疾病赵大宝倒不怎么害怕，明末传染病最厉害的就是天花了，赵大宝刚出生就接种了卡介苗，对天花有终身免疫力。至于其他疾病，赵大宝饱经后世各种病毒摧残，还怕明代没进化的古代病毒吗？ 赵大宝先去仓库又拿了两箱方便面，然后带着范金喜赵大他们赶去流民营。 流民在明代是个老大难问题，在朱元璋时期就有流民产生，明中期因为土地兼并严重，全国上下估计有上百万流民。 明末因为北方天气原因，大量流民南下讨生活，居住在武昌、安庆、南京等沿江城市。 崇祯元年陕西农民起义，原本山东、河南的农民为了躲避战乱开始南下，南京城外流民最多的时候足有二十多万。 这些流民居住在东城定淮门、清凉门之外，这里原来是龙江船厂，明中期被废弃，大片空地就成了流民营的所在。 赵大宝出了定淮门，一阵人声的嘈杂声传了过来，定淮门外商铺林立，路上行人很多，这里竟然比金川门码头还要繁华。 范金喜看到赵大宝惊讶的神情，解释道：“老爷，这些店铺都是做流民生意的，有些流民已经在应天府住了上百年，他们的生活不比城内富户差多少！” 原来如此，看来什么地方都有成功人士。赵大宝一想也对，二十多万流民也不都是吃不上饭，还是有几个心思活络之辈能赚到钱的。 离开定淮门一里地左右，前面就是龙江船厂，这里就是乱糟糟的流民营了。 南京流民从成化年间就有，到现在已经一百多年了，只是这十几年流民增多，流民营的面积扩大了不少。 龙江船厂不远处就是长江，这里有一道夯土城墙将长江与船厂隔开，这个夯土城墙就是南京的外郭城墙，赵大宝看到的那个豁口就是外郭栅栏门，只是二百多年下来，原本的城门早就没了，只留下两个大土堆。 流民营就在这个位置，赵大宝看到大片竹片、破布组成的窝棚，大概这里是流民居住的地方。 定淮门外街到这就算到头了，一群要饭的乞丐正坐在地上乞求过往的行人给点吃食，不远处有一群人在围观，赵大宝走上前看到是五六个年纪各异的年轻女子，大概是自卖自身，一群人正在品头论足说那个长得好看。 范金喜拉了一下赵大宝，低声说道：“老爷，从这边走，那些要饭的与人牙不是咱们的人，他们是城内杆子帮的人！” 杆子帮？是什么机构？ “杆子帮是干什么的？要饭的吗？” “赵爷说的对，就是城内的行会，这里行乞的都是他们的人。” 赵大宝点点头，跟着范金喜从这些乞丐面前经过，这些人虽然穿的破烂，但明显气色不错，根本不像真正的流民。 那些乞丐看到来了一个衣着光鲜的财主老爷，赶紧围了上来准备要些钱财，一个残疾儿童挤了进来，用齐肘断掉的手臂抱住赵大宝的腿，叫道：“老爷，小人吃不上饭了，可怜可怜小人吧！” 范金喜骂道：“都滚开，这是我们的人，你们不知道规矩吗？” 赵大他们也过来帮忙准备赶开这些乞丐，哪知道边上一个衣着光鲜、足有二百斤的胖子走了过来，一脚将赵大踹了个跟头。 “奶奶的，你们多个吊！你们这帮河南穷鬼，这个月的供奉交了吗？不交从明天开始不准进城了！” 范金喜赶紧过来打圆场，笑道：“郑大爷，您。。” 范金喜还没说完话，就被这个郑大爷结结实实打了两个嘴巴。 “干你娘，你是个什么东西，当什么和事佬？” 赵大宝一看自己的人挨打，站出来问道：“你又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欺负我们河南人？” 郑胖子上下看了看赵大宝，笑道：“那个婊子裤带没系紧，放出来了你！” 赵大宝看这家伙嘴不干净，气的骂道：“赵大，给我打这家伙！” 赵大可不敢动手打杆子帮的人，他拉了拉赵大宝的衣袖，低声说道：“老爷，咱惹不起！” 赵大宝骂了声废物，自己直接动手上去给了郑胖子一拳。 杆子帮的那些乞丐看到头目挨打，站起来将赵大宝按住，准备饱以老拳。 赵大他们看到不动手不行了，纷纷上去加入战团，这些乞丐毕竟人少，在加上这里就在流民营门口，一群河南人看到自己人受欺负，纷纷跑了出来准备助拳。 郑胖子被打的满脸是血，在手下的保护下落荒而逃，边跑边骂道：“好，你们这帮河南佬等着，老子一会儿就回来！” 赵大宝在众人的搀扶下好不容易从地上站起来，然后对着赵大他们就是一顿大骂：“你们这帮混蛋为什么不动手？人家都打上门来了，你们就甘愿被他们骑着脖子拉屎吗？” “老爷，他们杆子帮人太多了，还有官府当靠山，以前咱们有人反抗过，但被官府抓去都死在牢中，我们也怕死啊！” “放屁，你们还是不是豫东人，豫东人的豪爽义气哪去了？” 这些人大半都是商丘开封一带的农民，被赵大宝一阵臭骂，都低下头不再说话。 看着这帮不出现的家伙，赵大宝气的脑仁都疼，后世河南人口碑不好，他作为河南人真是深以为耻。 河南地处中原，但各地民风却大不相同。 豫东指着就是开封、 商丘、周口一带，这里因为紧靠山东与两淮，民风与山东差不多，老百姓热情好客、脾气暴躁，特别重视乡土之情。 同时豫东因为地处黄河与淮河之间，水患极其严重，豫东人也好勇斗狠，后世开国大将粟裕带领的中原野战军，大半都是豫东人组成。 但就是这么一帮没事合村并组搞械斗的豫东人，被南京杆子帮欺负的连个屁都没有，也难怪赵大宝生气了。 范金喜被骂的有些脸红，赶紧出来劝道：“老爷莫生气，我们也是被杆子帮欺负惨了，以后有了老爷当靠山，我们就不怕杆子帮了！” 赵大宝刚要说话，就看远处刚逃走的郑胖子，带着一伙衙役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 郑胖子看到赵大宝还没走，骂道：“小子，你胆子真大，惹了祸还不快跑！” “毛大人，这家伙就是暴力抗税的头目！” 后面那个什么毛大人穿了身上白下青的官服，头上戴了顶斗笠，这种制服赵大宝认识，是锦衣卫番子的制服。 南北二京虽然都有各自的官府，品级还不低，但因为城内贵胄实在太多，所以南北二京的城市治安是由锦衣卫来维持的。 这个毛大人就是负责北城定淮门治安的总旗，只是个七品芝麻官。 如果换成刚穿越，赵大宝看到锦衣卫肯定吓的要死，但现在不同了，他已经是锦衣卫的理刑百户，虽然他不知道理刑百户权利多大，但毕竟是军官不是！ “你是本地的总旗？杆子帮残骸良民，你们不管吗？” 赵大宝的语气神态让毛总旗一愣，他搞不清赵大宝的身份。 毛总旗上下打量了一下赵大宝，这家伙五短身材，相貌丑陋，虽然年纪挺轻，但根本不像个读书人。 难道是城内的勋贵？看着也不像，城内那些勋贵是不会到流民营这种地方的。 毛总旗害怕得罪人，只好抱拳问道：“请问这位老弟，身份如何？哪里人士啊？” 赵大宝啥话没说，直接从怀里拿出钱谦益的名剌，毛总旗看到这东西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暗骂杆子帮这帮家伙怎么惹到东林党了。 毛总旗看完后恭敬的将名剌交还，然后低声说道：“小人不知是虞山先生的高徒，实在该死！” “毛总旗，这些杆子帮的家伙欺压流民，你们不管吗？” 毛总旗将赵大宝拉倒一边，低声说道：“先生，小人也为难，杆子帮与小人的顶头上司有关系，小人不得不来，请先生退后一步，让小人将这些闹事的流民抓起来交差！” 赵大宝一愣，怎么自己东林党的身份不好使？ 其实还真不好使，东林党虽然牛逼，朝中一堆大臣，但锦衣卫属于皇帝家奴，你东林党真管不到人家。毛总旗对赵大宝这么客气，是不想得罪钱谦益，但真想让他放过赵大等人，还真不够格。 赵大宝看这帮锦衣卫准备抓人，他也急了，拉住毛总旗问道：“毛总旗，你不怕得罪我老师吗？” 毛总旗微微一笑：“先生，小人只是个蝼蚁，虞山先生怕都不会正眼看我，请先生退一步，莫要伤了先生！” 赵大宝没想到这帮锦衣卫这么不给面子，没办法只好交实底了。 “住手，本人还是锦衣卫南镇抚司理刑百户！” 这句话可比刚才的名剌好使的多，南镇抚司干什么的不用说了，理刑百户更是掌管刑罚，毛总旗听到吓的浑身一激灵，赶紧让手下停止抓人。 “大人，您真是百户大人？” “废话，我能骗你吗？” “请大人出示腰牌与堪合，好让属下对上面有个交代！” 腰牌还没发呢，至于堪合，赵大宝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腰牌在家没带来，我可以马上派人回家去取！” 毛总旗听赵大宝这么说心中有些狐疑，锦衣卫出门办差一定有腰牌与堪合，腰牌是你身份的象征，堪合就是正式文件，没有这两个就是假的。 毛总旗想了想还是别得罪赵大宝了，理刑百户别说是他，就是北城千户大人也惹不起。 “既然如此请大人回家去取腰牌与堪合来，这些人还是要抓回衙门！请大人放心，属下绝对不会对他们用刑！” 第20章 灭口 赵大宝眼睁睁看着赵大他们被抓住，自己却毫无办法，这还是他穿越到这个时代第一次束手无策。 以前赵大碰到问题，只要亮出钱谦益的名头马上无往而不利，怎么现在这帮锦衣卫半点不给面子？ 赵大宝没当过官，不知道官场上的弯弯道，其实那个毛总旗已经很给他面子了，如果换了旁人，连赵大宝一起抓走，锦衣卫办差那管你什么士绅地主？ 刚才毛总旗对他那么客气，一个是钱谦益的面子必须要给，另一个就是理刑百户的身份。 虽然赵大宝没有腰牌与堪合，但毛总旗可不敢拿自己的小命来赌，他只是一个总旗，芝麻绿豆的小官，如果得罪了理刑百户，分分钟就能要了自己的命。 所以就算赵大宝没有任何证明文件，毛总旗对他也十分客气，并且还保证对赵大他们不用刑。 锦衣卫走了，赵大的婆娘跑了出来，跪在赵大宝面前一阵哭闹，让赵大宝去救出自己丈夫。 赵大宝被这帮家伙吵得头疼，赶紧说道：“放心，我这就去找人，肯定让你们丈夫平安回来！” 赵大宝说完赶紧离开这个地方，郑胖子看着赵大宝的背影骂道：“什么百户，我看就是仗着东林党名头招摇撞骗的骗子！” 赵大宝救人心切，直接跑到了奉天门这里准备求见韩赞周，当官的他只认识韩太监了，现在看看他能不能帮忙。 小太监过了半天才出来，说道：“赵大人，老祖宗没在守备府，去了孝陵察验武库，要晚上才能回来！” 赵大宝看了看刚到中午，等到了晚上赵大他们都凉了。 “小兄弟，你看看能不能给想个办法？” 赵大宝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塞入小太监手中。 银子入手，小太监才说道：“老祖宗没在，但御马监少监李国辅李大人在，要不您去看看？” 李国辅？赵大宝不认识，赶紧问道：“小兄弟，这位李大人是谁？” “嘿嘿，李大人是老祖宗的义子，你的事情去找他正合适！” 赵大宝一听连连点头，跟着小太监急匆匆赶往御马监。 南京作为大明帝国的陪都，北京有的机构这里都有，除了设有六部外，内廷也设有司礼监、御马监、直殿监等十二监，只是级别比北京的低了半级，韩赞周是司礼监秉笔太监，他的干儿子李国辅是御马监少监。 李国辅长的五大三粗，身高足有一米八，体重有二百斤，除了没长胡子，完全就是一个大胖子。 小太监将赵大宝领了进去，然后说道：“李少监，这位是新任锦衣卫理刑百户赵大人，要求见少监大人！” 理刑百户虽然在锦衣卫中威名赫赫，但跟皇帝近臣相比还不够看，更何况御马监少监可是堂堂五品高官。 李国辅皱眉问道：“锦衣卫？找咱家干什么？” 赵大宝赶紧上前掏出钱谦益的名剌，然后将自己如何得了百户这个官职的过程说了一遍，李国辅一听就明白自己干爹要干什么了。 “哦，原来是虞山先生的高徒，不知找咱家有什么事？” 李国辅的嗓门很大，震的赵大宝耳朵有些疼，他赶紧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然后请求道：“大人，下官腰牌未到，还请大人出面去救我的那些同乡！” 李国辅坐在那里纹丝没动，笑道：“赵大人，你与咱家非亲非故，咱家为啥帮你去救人？” 赵大宝听完心中暗骂，你这家伙还真实在，索贿也没这么直接的吧！ “大人，这是一点心意，请笑纳！” 赵大宝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张五十两的汇票，恭敬的放在李国辅面前，那知道李国辅只是用大眼皮看了一下，然后闭着眼睛不再说话。 赵大宝心中这个急啊，行不行你到给个痛快话啊！ “大人，可是嫌少？” “嘿嘿，赵大人，咱家跟着干爹也算战场上厮杀出来的，拿银子是不是想羞辱咱家？” 我靠，狗竟然改了吃屎，太监竟然不要钱了！ “李大人，那您说需要什么？” “赵大人，很简单，干爹让你当这个理刑百户的用意你知道吗？” 赵大宝茫然的摇了摇头，他哪知道韩赞周那个老家伙有什么用意。 “赵大人，我们父子难啊！刚从京师过来，南都这里上上下下都是上任守备王洪的人，这些人根本不听我们父子的，你说该怎么办？” 赵大宝也不是傻瓜，一听就知道面前这个死胖子太监打的什么鬼主意，这是准备拿自己当炮灰啊，用自己收拾上任留下的亲信。 赵大宝犹豫的问道：“请问上任守备王洪有靠山吗？” “王洪是司礼掌印太监王承恩的干儿子！” 我靠，就是陪着崇祯上吊的那位，王承恩能陪皇帝上吊，肯定是亲信中的亲信，自己收拾他干儿子的手下，岂不是找死？ “不行，下官水平有限，实在不能胜任！” 李国辅看赵大宝将头摇成拨浪鼓，笑道：“小子，你以为你不干就没事了？理刑百户虽然属于锦衣卫，但一直归东厂辖制，如此重要职位，向来都是司礼监简拔，我义父已将名单报了上去，你说王公公能把你当成谁的人？” 赵大宝在心中大骂这对父子真是坏透腔了，自己非要作死当什么官，现在不明不白上了贼船。 “不过你放心，王洪他背后有王承恩撑腰，我父子的靠山可是曹公公，你怕什么？” 曹公公？难道是东厂提督曹化淳？龙门客栈中甄子丹扮演的死人妖？ “曹公公可是曹化淳？” “当然，曹公公出身信王潜邸，也是万岁爷的大伴，没有曹公公在京师运作，你这理刑百户当的能这么顺利？” 赵大宝想了想，曹化淳的名头可比王承恩差多了，不过自己有传送门，实在不行了往现代一躲，曹公公就算在神通广大，还能跑到现代去抓老子？ 赵大宝打定主意，咕咚一声跪在李国辅面前，说道：“李大人，以后小子就是李大人的狗，李大人让小子咬谁就咬谁，就算让小子吃屎，小子就当个吃屎狗！” “哈哈，赵大人快起来，曹公公与我义父对自己人向来慷慨！咱家保证，只要清除掉王洪在南都的人，我义父保举你当掌刑千户！” 其实韩赞周父子提拔赵大宝，远不止想收拾王洪这么简单，赵大宝这么一个官场新丁，碰到这两个老狐狸，真容易被骗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现在有了李国辅的帮忙就简单了，曹化淳身为东厂提督，南京城内这些东厂的徒子徒孙自然要尽心办差，特意派出一个大档头带队配合赵大宝工作。赵大宝带着一群东厂的番子，耀武扬威的赶去北城千户所救人。 东厂这帮家伙比锦衣卫可牛逼的多，来到北城千户所外，门口站岗值班力士还没说话，就被一群番子上去一顿棍棒打跑，大档头李广才笑道：“赵大人，您先请！” 赵大宝知道这帮家伙得罪不起，赶紧谦虚道：“李大哥先请！” “你我兄弟客气什么，一起进去！” 李广在东厂内号称鬼见愁，这次跟着韩赞周来到南京，为的就是帮助韩赞周打开局面，他知道赵大宝对韩赞周的重要性，自然对他十分客气。 就在二人还在拉扯的时候，门内出来一个武官，穿了身五品官服，出门就骂道：“李广，你们东厂太欺负人了，敢跑到我这里撒野！” 这个人就是北城千户秦洪春，刚才他接到手下通知，东厂的家伙打到自己门口了，气的秦洪春出来就要骂街。 锦衣卫气势滔天，在明代官场属于阎王一般的存在，但恶人自有恶人磨，锦衣卫看到东厂的人什么招数都没有，秦洪春也只能骂街了事。 李广哈哈一笑，说道：“老秦啊，你这次可得罪人了！” 秦洪春皱眉问道：“李广，你说什么胡话，我得罪谁了？” 李广指了指身后的赵大宝：“就是他啊，我们东厂新任理刑百户赵大人！” 秦洪春听完眼皮一跳，他可太知道东厂这帮杀才的手段了，和他们一比，锦衣卫马上变成吃斋念佛的老太太。特别是东厂的掌刑千户所，号称阎王殿，谁进去都别想活着出来。 秦洪春收起脾气，赶紧对着赵大宝一躬，问道：“赵大人，请问下官有什么得罪之处？” 千户是五品官，百户才是从六品，不过秦洪春一个外委的千户，身份地位哪里比得上中央特派员，自然要小心应付。 有了东厂撑腰，赵大宝也硬气多了，腰板一挺说道：“你们有一个毛总旗，抓了我十几个人，希望你们放了！” 毛总旗？秦洪春还真不知道手下有这么一号人物，问了问左右才说道：“请赵大人稍后，下官马上就让他过来！” 上级相召，毛总旗很快就跑了过来，等他看到赵大宝带着一群东厂番子站在门口，他知道坏事了。 毛总旗来到秦洪春面前跪倒说道：“千户大人，下官来了！” 毛总旗原本以为秦洪春能给他解释的机会，但他错估了上级的无耻，秦洪春皱眉骂道：“该死的家伙，为什么阻挠赵大人办案？来人，给我打二十军棍！” 毛总旗话还没说出来，就被一帮力士按倒扒了裤子开始打军棍，二十军棍下来，毛总旗已经昏死过去。 秦洪春原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已经给你们东厂出气了，还想怎么办？逼着哑巴说话吗？ 那知道李广还不算完，笑道：“秦大人完事了？轮到我们东厂了！来人，将这家伙带回去，好好问问到底有什么不法事！” 秦洪春拉住李广低声问道：“李广，都是自己人，差不多得了！” “嘿嘿，小弟也没办法，这是上面的意思！” 东厂这帮番子上前就要抢人，秦洪春知道毛总旗落到东厂手里一定没自己好果子吃，没办法咬牙冲自己亲信使了个眼色。 亲信知道什么意思，挥起军棍一棍子打在毛总旗后脑上，毛总旗的脑袋被打飞半边，这下死的不能再死了。 李广看到哈哈一笑：“秦大人，你下手好快啊，既然犯人死了那就跟我们没关系了！” 赵大宝在边上问道：“等等，我的人呢？” 秦洪春心中气的要死，但还是装出一副笑脸：“请赵大人放心，一会儿就将贵属放回！” 赵大宝与李广满意的走了，秦洪春看着二人的背影，气的脸都绿了。 边上亲信低声问道：“大人，为何处死毛总旗？” “废话，这家伙不死就是咱们死！韩赞周来了快一年了，一直没动手，现在看来他在等机会，咱们绝对不能犯错误将自己送到他手上！” 秦洪春说完想了想，又说道：“一会儿你拿上五千两银子，去京师给王洪公公送去，最好将我调个地方，南都这里太凶险了！” 赵大宝将李广等人送回了衙门，还拿出五十两银子请诸位兄弟喝酒。 李广笑道：“赵大人，你跟我们客气什么，以后咱们都是自家兄弟！” “自家兄弟才更应该如此，有钱就应该大家花，小弟还有些资产，诸位兄弟不要嫌少！” 李广看赵大宝盛情难却，只好收下银子，笑道：“赵大人，以后有什么事直接找我就行，不用事事都麻烦李公公，正好南都这帮锦衣卫闲散惯了，我们闲着也是闲着，收拾他们就当解闷了！” 赵大宝心中暗骂：东厂这帮家伙好狂啊，收拾锦衣卫算解闷。 “好，小弟还有事情，今晚就不陪着诸位了，等以后小弟做东，咱们在畅饮一番！” 赵大宝与李广等人分开后，又赶去了流民营，在这里等了一会儿，终于看到赵大他们回来了。 与去的时候不同，赵大等人都换了身新衣服，看样子也没吃什么苦，反倒每人手里都拿着一两银子。 赵大看到赵大宝，赶紧上前跪倒谢恩：“老爷，小人多谢老爷救命之恩！” 其他人也纷纷跪下谢恩，连他们的家人也都跪下了，赵大宝赶紧说道：“谢什么，都是老乡，快起来跟我说说你们受苦没！” 第21章 豫东集团 看到这些跪在自己面前的人，赵大宝突然产生了一种异样感觉，自己救了这么多人，这种感觉真好。 “这样吧，你们都搬到城里，就在我的土地上给你建房子！” 赵大宝这句话更让这些流民感恩戴德，南京虽大但没有他们立足之地，现在赵大宝肯收留他们，代表着平稳安定的生活就在眼前。 现在已经是下午，赵大他们赶紧带着家眷回去收拾东西，其实也没什么东西，一些破坛子、几块破布就是他们的全部家当。 回到工地后，赵大宝将他们安置在一处平坦的地方，然后回到仓库搬了二十多箱方便面，这些够他们吃上一阵子了。 坐在空地上，看着范金喜带着人收拾大锅，七八个孩子围在一边看热闹。 “赵大，哪个是你儿子？” 赵大将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叫了过来，让他跪地磕头：“老爷，这就是我儿子，赵狗子！” 赵狗子，一听就带着乡土气息。 “赵大，你多大，儿子怎么七八岁了？” “老爷，我二十四了，儿子七八岁很正常啊！” 明代人虚两岁，赵大其实才二十二，但这年纪就有七八岁的儿子，代表也刚刚十五岁就当爹了。 赵大宝没想到赵大结婚这么早：“你几个孩子？” 提起这件事赵大脸色阴沉下来：“老爷，我原本有三个儿子，老二五岁，老三才刚满周岁！崇祯八年流寇从我家过，我爹死在流寇手中，我娘死在官军手中，二儿子过长江的时候死了，三儿子丢了，估计是被人吃了！” 提到这件事赵大呜呜的哭了起来，赵大宝记得历史书上说李自成领导的农民革命沉重地打击了地主阶级，为中国人民革命斗争史写下了光辉的一页！ 但只有亲身经历过才知道，战乱对一个普通人是多么残酷。 像赵大一家还算幸运，最起码还有老婆儿子活下来，那个陈三，听说老婆被他卖了，儿子被人吃了，那才叫惨绝人寰。 赵大宝摸了摸赵狗子的头，说道：“你跑到了江东，与历史上的一个名人一样，以后你就叫赵构吧！至于赵大，你就叫赵翼，怎么样？” 名字对古代人十分重要，赵大宝作为东家给他们起了名字，代表以后就是他们的真正主人，赵大赶紧带着儿子跪下，感谢赵大宝的收留之恩。 历史上所有皇朝兴起都伴随新兴势力的崛起，汉朝刘邦的沛县功臣集团，三国时期曹操的兖州集团、刘备的东州集团、孙策的淮泗集团，隋唐的关陇贵族集团，朱元璋的淮西勋贵，满清的上三旗，每一个成功皇帝背后都需要有一群人的支持。 赵大宝现在虽然没有留在明代的打算，但这些豫东同乡慢慢会掌握权力，有了权利就有滋长野心，有了野心就会寻求政治地位，就会推着你不自主的走下去，刘邦、曹操、朱元璋莫不过如此。 这时候的赵大宝还想不到这些，他还在想着如何给自己这些老乡多弄些吃穿，现在吃饭问题解决了，但也不能天天吃方便面，还有就是住，被褥好解决，后世有的是，但房子就有些难了。 赵大宝叫来范金喜，拿出一百两银票说道：“老范，明天开始就在这给他们建房子，每家一栋！” “啥，每家一栋？老爷，这也太多了！” “费什么话，让你建就建，钱不够再跟我要！” 范金喜将这件事跟流民们说了，自然又是一阵感恩戴德。 赵大宝看着他们吃饱了饭，然后自己才穿越回了现代，这时候父亲赵有德还没有睡，正在值班室看电视。 看到儿子回来，赵有德问道：“大宝，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嗨，爹，刚才我在那边救了一百多人！” “救人？这不挺好吗，需要我和你娘帮忙吗？” “那倒不用，都是咱们豫东的老乡，现在已经初步安稳下来了，明天我要去给他们买些粮食！只是儿子没想到古代老百姓过的这么惨，不仅卖儿卖女，有的地方还吃人！” 赵有德一笑，说道：“小子，你才吃过几天饱饭，不要说古代，就是你老子小的时候也不能每天吃饱，到了十几岁国家政策好了，这才能吃上饱饭，至于每天大米白面，那就要这二十年才有的日子了！” “你刚才说救得是豫东老乡？既然要救就要彻底，教他们生活的技能，还有咱们这种子比以前的好得多，你可以多弄些让他们在明代种植，最起码可以提高亩产量！” 赵大宝点头表示记下了，父亲说的倒是个解决办法，自己能救了一百人，但救了天下人吗？何不弄些高产种子运过去，到时候不能养活更多人吗？ 想到就开始干，第二天赵大宝先去采购了几百斤的面粉，又采购了二百床被褥与旧衣服，最后采购了二百斤高产玉米种子。 玉米这东西太适合中国了，历史上的康乾盛世被吹的神乎其神，如果不是玉米与土豆这些高产作物引进中国，那还有什么盛世？ 面粉每人能分上几斤，赵翼看到如此雪白的面粉，叫道：“老爷，这是什么面粉，没有石子，还这么白，闻着都是一股甜香味！” 赵大宝为了节约成本，买的只是全麦粉，但经过后世机器加工的面粉，卖相远比明代的要好得多。 还有一点这种全麦粉极其便宜，大批量采购一公斤只要十块钱，远比明代一两二钱一百斤的价格低得多。 赵大宝笑笑并没有说什么，直接拿出玉米种子说道：“这是南洋运来的高产玉米种子，现在才七月，正好可以种植一波！” 赵大宝买了上千亩土地，虽然都不是啥良田，但在这种高产玉米的加持下，每亩产个七八百斤没问题。 赵翼看了看这种奇怪的种子，问道：“老爷，这是什么种子？我怎么没见过？” “这叫玉米，你们只管种上，不会的问我！” 赵大宝虽然不会种地，但家中可有个资深农民赵有德，不清楚的直接问老爹就行。 “老爷，虽然南都这里气温比老家暖和，但在有三个月就要下雪了，这玉米不会冻死吗？” 赵大宝买的就是夏播玉米，成熟期只有七十天，现在种下去九月末就能收获。 “放心吧，如果都死了算老爷的！” 赵大宝说了，赵翼他们也不敢反驳，只好分出一半的人开始开荒，争取早日将这些种子种下去。 赵大宝在自己的房子面前看了看，因为人多的关系，院子的地基已经挖完了，一个个青砖也买了回来，范金喜父子正在指挥手下人施工。 赵大宝看了看青砖，对这东西他太了解了，以前村里的就有砖厂，当年效益还不错，后来因为水土流失的原因被停产了，现在原址还有一个取土的大坑。 烧砖这东西讲究的就是温度，三天红砖七天青砖，赵大宝好奇明代怎么全是青砖，没有红砖吗？ “老范，没有红砖吗？” “老爷，砖就是这种啊，红色的砖小人还没见过！” 赵大宝点点头，估计是明代砖窑的温度不够，只能烧出青砖。 “对了，这青砖多少钱？” “老爷，这砖可不便宜，一块要两文钱！” 什么？两文钱？明代官价一千文兑换一两银子，但因为铜钱的质量不同，市场上一千二百文兑换一两银子才是正常价。 现在青砖一块要两文钱，那岂不是这一车一千块青砖就要将近二两银子？ 这他娘的也太赚钱了，想到这赵大宝心中起了盘算，自己是不是弄过来一套烧砖的设备，然后卖砖头得了。 想到这他拿了一块青砖回到现代，找到父亲问道：“爹，你看这是什么？” 赵有德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接过一看才知道是青砖。 “你小子干什么？以为我老糊涂了吗？这不是青砖吗？你忘了你爹以前在砖厂干过！” “对，就是这个意思！爹，这是明代的青砖，两文一块呢？” 赵有德不知道明代物价，赵大宝赶紧解释道：“爹，一千块这种青砖就能卖上两千块钱！” “什么？一块砖头两块钱？就是当年砖厂最红火的时候，一块砖也只有一毛钱，后来竞争激烈，甚至降到了七八分钱，只是质量就不行了。” 赵大宝不关心这个，他关心的是自己能赚多少钱。 “爹，你说咱们在明代生产红砖怎么样？” “明代？不行吧，明代没有电啊，炉子好解决，但制砖机必须要用电来驱动。” 电倒是个问题，不过总能想到解决办法的。 赵大宝赶紧掏出电话，给许茹芸打了一个电话，说道：“你看看有没有小砖厂，要机器砖窑都出让的那种！对，价钱越便宜越好！” 许茹芸放下电话心中嘀咕，这位赵老板十多天没消息，现在突然冒出来要买砖厂，真不知道想些什么。 赵大宝刚给许茹芸打完电话，一个陌生号码来电了，接起来后一个声音说道：“赵先生，你要的厂房施工图已经做好了，有空见面将尾款结一下！” 原来施工图好了，赵大宝十分高兴，赶紧与那个人约在下午两点，在建邺区的一处星巴克见面。 赵大宝收拾了一下，骑着自己的小电驴去赴约，到了地方等了半个小时，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这个中年人带着眼镜，一看就是知识分子，他十分低调，来到赵大宝身前坐下，然后才低声问道：“是赵先生吗？” 赵大宝点头，那人才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将完整的厂房施工图给他看。 赵大宝以为设计图不就是一张图纸吗，应该十分简单，那知道打开后才发现，是一个100多兆的CAD文件。 赵大宝对计算机的了解只局限于打游戏看爱情小电影，哪里会用这种软件。 “我说大哥，这太难了，有没有简单一目了然的？最好是纸制图纸！” 那人一笑，说道：“都什么年代了，还用图上作业？如果都用图纸，这一份设计图就要一百多张，我自己可做不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赵大宝坚信这个世界上没有钱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有，那就是你的钱给少了！ “大哥，你看这样行不，我给你二十万，你将这图都改成图纸怎么样？” 二十万？那人听完后眼睛都亮了，问道：“老弟，你为什么非要用图纸呢？” “大哥，没办法，我们河南人没啥学问，不会用这种软件，还是图纸看着方便。” 那人虽然不相信赵大宝说的，但甲方就是爸爸，钱给到了别说换成图纸，让他直接用手画都行。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在找几个人，将这个CAD打成图纸，但你要先给我钱！” 这没问题，赵大宝也是爽快人，直接将所有尾款都打了过去。 “我还有一个要求，就是一定要简单，最好不识字的人也能看懂，行吗？” 赵大宝这也是没办法，明代的范金喜可看不懂这些公式参数，所以必须要简单。 “好，我尽量弄得简单些，不过一周后我才能交工！” “时间没问题，完事给我打电话！” 赵大宝看着那人出去的背影，心想自己一周还等得起，正好自己趁着这一周的空档，将砖厂建成，那样厂房就可以用自产的红砖建了，都用青砖赵大宝可要心疼死了。 正好下午没啥事情，赵大宝将张清刘宇二人找到星巴克，自己了解一下他们的工作情况。 张清他们对这份工作满意极了，老板不查岗，自己不坐班，到现在为止只安排自己卖了几十件古董，就给发了一个月的工资，这工作实在太好了。 他们接到老板电话后，赶紧第一时间赶到了星巴克。 赵大宝给他们要了两杯拿铁，然后问道：“怎么样，这段时间工作忙吗？” “不忙不忙，多谢赵总栽培！” “好，现在交给你们几个任务，去采购些东西！” 赵大宝说完将自己需要在明代贩卖的货物清单拿了出来，张清一看都是一些日用品，什么小镜子、剪刀、化妆盒、布料等等。 “赵总放心，我们一定完成采购任务！” “你们记住，除了价格要低些，还有不要包装盒，直接成品运来就行！” 赵大宝害怕花花绿绿的包装盒运过去吓坏古人，不要包装盒正好还可以省下一笔支出。 赵大宝的要求虽然有些奇怪，但张清他们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第22章 百户 接下来的三天赵大宝没有回明代，而是留在了现代，处理一下自己的问题，并陪陪自己父母。 三天后，等赵大宝出现在明代工地的时候，发现自己房屋的地基已经挖好，一帮人正在砌墙。 这些工人看到赵大宝回来了，一个个都行礼道：“老爷，您来了！” 赵大宝点点头，看了不远处的为他们盖的房屋，发现他们的房屋都是夯土，并不是用的青砖。 赵大宝叫来工头范金喜，问道：“老范，那些房子怎么不用砖呢？” “砖？老爷，您说给他们住的房屋也用砖？” “对啊，这种夯土的房子又黑又矮，怎么住人？” “老爷，我们在老家就是住的这种房子，砖瓦房那是财主家住的！” 夯土能住人吗？赵大宝围着几栋夯土房子看了看，他出生的新中国，哪里见过这种夯土房子，不要说他，就是他爹都不一定能见到过。 “不行，都用青砖，没钱找我要！还有过几天我准备建个砖厂，那样就不用花这么多钱了！” 范金喜心想你自己有钱那就花吧！不过赵翼他们听说老爷要给他们盖砖瓦房，一个个都感动的跪地磕头。 赵大宝将他们搀扶起来笑道：“男子汉立于天地之间，上跪天地下跪父母，以后不准在动不动就磕头了！” 这时候赵大宝雇佣的掌柜周海福来了，他找赵大宝好几天了，今天终于在工地看到了。 “东家，小人总算找到您了！” 看到周海福，赵大宝才想起来买店铺的事情。 “老周，怎么样？店铺盘下了？” “东家，早就盘下了，您送来的那几百斤霜糖都卖出去了，还有精盐也很好卖，小人找东家来就是希望多送些货来！” 赵大宝听完心中暗骂，那几百斤糖与食盐还是老子一点点从现代扛来的，你几天就卖完了，现在还要货，是不是想累死老子？不过周海福下边的话马上让赵大宝笑逐颜开。 “东家，您让收购的中药材到了，云南运来的虫草百余斤，还有三七、天麻、当归、牛黄、麝香、雪莲等，大概有两千多斤，现在城内的贵重中药材都被咱们收走了，估计几个月内药材该涨价了！” “好，一共花了多少钱？” “老爷，三七天麻等比较便宜，一千斤才用了二百多两，但牛黄、麝香、雪莲这些就贵了，用了一千三百多两，最贵的就是虫草了，不到一百斤就用了一千两，东家，您要这么多药材干什么？咱们手头的现银可都花没了！” 现在正值北方战乱，天麻三七等活血化瘀的药物原本就很贵，这些药材基本上将赵大宝手中的白银花光了，周海福真的有些心疼。 周海福看到赵大宝真心对待河南老乡，心中打定主意为东家效力，现在东家不计成本收购药材，他还以东家家中碰到了什么事情。 这些钱对赵大宝并没放在心上，几千两银子是小问题，在运过来一吨白糖啥都有了，可这种紧俏中药材后世可是天价。 高品质的三七天麻每斤上千元，牛黄麝香根本有价无市，各大药厂都使用的人工牛黄麝香，至于虫草，那都是按克卖的高档药材，现在一下就收了上百斤，估计这些虫草就能值上百万。 “好，今晚上你把药材都运到土地庙这里，我自然会安排人运走！” 赵大宝买了一辆三吨的叉车，这东西可不好明晃晃的出现在明代，没办法只能自己费点力气，晚上运输了。 赵翼这几天跟赵大宝混熟了，知道这位老爷性子随和，现在看到老爷高兴，大着胆子过来说道：“老爷，有件事小人不知当讲不当讲？” 赵大宝正在兴头上，笑道：“赵翼，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事就说！是不是吃的不够了？” 前几天赵大宝运来好几百斤白面，够这些人吃一阵了。 “老爷运来的面粉够我们吃上半月了，只是小人斗胆请问老爷，还有没有那晚吃的面条了？” “面条？你说的方便面吧！怎么，喜欢吃那种垃圾食品？” 赵翼不知道什么是垃圾食品，赶紧点头道：“老爷，我们这些人就喜欢那种面条，还有里面的奇怪胡辣味，很好吃！” 胡辣味？是辣椒吧！ 赵大宝是河南人，也喜欢喝胡辣汤，但那种胡椒的辣怎能与辣椒比。 “你们喜欢吃？我再去拿几箱！” 赵大宝说完从传送门回去，一会儿的功夫捧过来三箱方便面，还有几瓶老干妈辣椒酱。 赵翼他们因为赵大宝的命令，不敢靠近土地庙，但看到赵大宝又拿来了方便面，纷纷欢呼起来。 赵大宝打开一瓶辣椒酱，对赵翼说道：“老赵，你尝尝这个，喜欢不？” 这种重油重盐的辣椒酱自然合他们的口味，赵翼尝了一口笑道：“对，就是这个胡辣味！” “什么胡辣味，这是辣椒酱，是一种从吕宋来的东西，你们喜欢吃等明年开春种点，到时候咱们自己做辣椒酱！” 赵大宝与众人胡闹了一阵，找了顶小轿回家了，他已经几天没见到陈圆圆了，想到美人在等自己，赵大宝心中就一阵痒痒。 陈圆圆看到赵大宝回来也挺高兴，笑道：“老爷，您这几天去哪了？有很多人过来找您呢？” “找我，都是谁？” “有守备府的大人，说是给您送官服与腰牌的，您怎么成了锦衣卫了？” “没啥，弄个身份好防身，除了守备府的还有谁？” “还有钱公子也来了！” 赵大宝一听钱公子，马上想到了美人钱锦婷，其实钱锦婷可没有陈圆圆好看，但男人就是这个德行，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钱公子？是年轻的那个吗？” “奴婢这就不知道了，是钱府家人来的，说他们家大公子请老爷过府一趟！” 大公子？那肯定是钱直爱了！ 听到是钱直爱，赵大宝马上没了兴趣。 “圆圆，把官服拿出来，我穿上看看，还有腰牌！” 赵大宝对新官服充满了期待，在他印象中锦衣卫都是飞鱼服绣春刀，穿戴帅的一比，自己长的人高马大，穿上制服一定帅呆了！ 等陈圆圆将官服拿来傻眼了，这是一套圆领直襟的绿色官服，前后胸都有一个补子，上面绣了一头长翅膀的老虎，傻里傻气的。 至于什么绣春刀根本没有，衣服上只放了一个巴掌大的木牌，上面绣着几个大字，东辑事厂南司十一号，理刑百户赵大宝，木牌后面刻着百世流芳四个大字。 这木牌做工粗糙，很多地方还有木刺，一看就是临时赶制的，赵大宝心中大骂：这他娘的当老子是什么，糊弄也没这么糊弄的，最起码刷层清漆也好啊！ 其实赵大宝不知道，这木牌虽然做工不咋地，但拿着这东西可在当地驻军调集百人队伍，还有这东西在东厂与锦衣卫都留有印记，轻易做不得假。 反倒是陈圆圆因为在青楼里混过，见过锦衣卫的腰牌，她说道：“老爷，奴婢见过那些锦衣卫大官的腰牌，确实都是木质的，听他们说只有指挥使、佥事等大官，才是铜制玉制的！” 赵大宝满不在乎的一丢，笑道：“先别管这东西，几天没见了，是不是想叔叔了？今晚上让叔叔来滋润你一下！” 一夜风流过后，第二天赵大宝早早就爬了起来，虽然昨晚他大骂锦衣卫给他的破烂货，但他心中深知这帮杀才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前几天那个秦洪春千户二话不说当面打死了倒霉的毛总旗，让赵大宝看到明代可不是讲法治的后世，这里官大一级压死人，得罪了上官轻易就能让你万劫不复，所以赵大宝今天早早的起来，准备穿上官服去守备府面见韩赞周表示感谢。 到了守备府，这次韩赞周在家，没让赵大宝等多久。 看到赵大宝一身官服出现在自己面前，韩赞周笑道：“果然是人靠衣服马靠鞍，赵大人穿上官服果然受看了许多！” 赵大宝先跪地上磕了个头，然后从怀中掏出二百两银票恭敬的送上去，笑道：“下官多谢韩大人提携！” 韩赞周微笑的点点头，说道：“好了，你去见李国辅吧，他是你该管上级，如何做他会教你的！” 跟着小太监来到李国辅处，赵大宝同样咬牙奉上二百两好处，李国辅哈哈一笑，将银票收了起来，然后说道：“赵老弟，都是自家人，这么客气干什么？” 赵大宝心中大骂：自家人你收钱收的这么痛快？ “李大人，自家银子自家花，小弟的就是大哥的！” “老弟，这几天嘴甜了不少，怎么看到那个总旗死了心有触动？” 李国辅说的不假，看到毛总旗死在自己面前确实让赵大宝成长了许多。 “老弟，你放心，你是自己人，哥哥不会对你下死手的！但你现在应该算是曹公的人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曹公倒霉咱们都跑不了，那个总旗就是例子，知道吗？” 赵大宝听完赶紧点头，发誓自己一定忠心耿耿，绝对不背叛曹公公！ “老弟，你是不是有疑问我义父为什么挑上了你当这个理刑百户？” “小弟心中确实有这个疑问，请哥哥明示！” “哈哈，你不知道吧，你的恩师虞山先生，可是与曹公公有交情啊！” 这可是个大瓜，没想到东林党这帮标榜正人君子的家伙竟然勾结死太监。 其实赵大宝不知道，东林党这帮家伙向来宽以利己严于待人，其他人勾结太监，马上阉党祸国殃民的大帽子就扣上了，自己如果勾结太监，那就是勉从虎穴暂趋身了。 历史上那些青史留名的东林党，比如杨涟、左光斗、史可法，都与太监不清不楚，至于东林大儒钱谦益，更是曹化淳的好朋友。 万历年间的大太监王安，就是曹化淳的干爹，后来王安被魏忠贤迫害致死，曹化淳也被贬到南京孝陵种菜，是钱谦益为王安题写了墓志铭，同时接济曹化淳，避免这家伙饿死。 后来朱由检成了崇祯皇帝，作为信王潜邸的旧人，曹化淳水涨船高成了东厂提督、兼领御马监后，马上保举了自己的恩公钱谦益。 这是钱谦益的第三次出山，不过老钱实在不争气，刚上班没几天，他在浙江当主考官收受贿赂的事情犯了，被贬官回了家，但与曹化淳的交情还是一直都在的。 李国辅说完后笑道：“怎么样，知道了吧！理刑百户这么重要的职务，为何落到你头上，除了你是个外来人，最重要的还是你的老师虞山先生！” “小弟记住了，回去就备上厚礼感谢老师去！” “嗯，除了这些义父发现你很机警，也是个干大事的人，所以才准备让你去办一件事！” 这件事赵大宝知道的七七八八了，不就是收拾上任守备太监留下的人吗。 “请哥哥放心，小弟都听李广说了，一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王洪的人！” 看到赵大宝如此上道，李国辅满意的点了点头，吩咐小太监出去将东厂大档头李广叫了进来。 都是自己人，李国辅也就不客气了，直接说道：“得厂公与义父信重，咱家出任东厂副厂公一职，同时接手南都东厂事务，查办王洪贪张枉法一案！李广，以后你与赵百户一明一暗，一定将南都内廷这些蛀虫清理干净，知道吗？” 赵大宝听完好悬没乐出声来，没想到烂到根的东厂也会玩这手。 李广躬身行礼道：“请副厂公放心，下官一定秉公办理！” 轮到赵大宝表忠心了，他赶紧说道：“请曹公公、韩大人、李大人放心，下官就是曹公公手中一柄利剑，必能清除弊案！在曹公公与两位大人的带领下，下官以壮士断腕的勇气向自己人开刀，绝不使一人蒙冤、也不让一人漏网！” 李广是一个粗汉，听赵大宝说完心中真是暗暗佩服，果然是虞山先生的高徒，明明说的这么不要脸，但听在耳中却有一股让人热血沸腾的感觉！ 第23章 阴差阳错 从奉天门出来，赵大宝站在门口越想越不靠谱，李国辅说提拔自己是看钱谦益的面子，但钱谦益那么多学生，为啥挑中自己？ 赵大宝站在门口发呆，李广问道：“老弟，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只是当上官心中感觉不太真实！” “哈哈，老弟说的真有趣！今晚上淮扬楼，哥哥做东，安排你认识几个衙门里的朋友！” 赵大宝可不想与这帮家伙有什么牵连，赶紧推辞道：“李大哥，小弟晚上还有事，实在。。” “你小子客气什么，都是我的兄弟，以后你在衙门里混，除了厂公的护佑，与同僚的关系也要处理好！” 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赵大宝想了想点头道：“既然如此小弟多谢哥哥了，晚上准到！” 与李广分开后，赵大宝赶紧叫了一顶小轿赶去了北伞巷，除了去看看钱直爱找自己干什么，还要问清自己心中的疑问。 来到钱府门口，门子看到一个武官来了就是一愣，自家老爷与大少爷相交的都是文士，怎么一个武官跑来了？ “这位大哥，我是虞山先生的学生赵大宝，来见大公子钱直爱！” 门子看到赵大宝拿出的名剌才相信他的话，赶紧进去为他通报。 一会儿的功夫门子出来了，躬身道：“大公子请赵先生进去！” 赵大宝点点头，跟着门子走进了钱府大门。 钱直爱正在屋中看书，看到浑身官服的赵大宝就是一愣，好半天才问道：“启明，你怎么穿上武官的衣服？” “伯玉兄，别提了！” 赵大宝将详细经过说了一遍，然后将刚才李国辅说的话也说了一遍，最后问道：“伯玉兄，小弟感觉有些不对，特来请哥哥分析一下！” 钱直爱虽然不当官，那是他不想当官，并不代表他不知道官场的弯弯道，他老子钱谦益一生沉浮，早就让他看清了这个官场，与其进入那个腌臜之地，不如老老实实在家寄情山水。 今天听赵大宝说完，钱直爱马上知道怎么回事了。 “启明，你是不是想问韩赞周为什么找你当这个理刑百户？” 赵大宝赶紧点头，钱直爱笑道：“启明啊，你还是太年轻了！真相信韩赞周说的那样，曹化淳是为了还我爹的人情，才选你当官的？” “官场中人莫不走一步看三步，要想看清这件事，就要联系到京师的朝堂上！” “今年六月我爹被贬，但首辅温体仁受到皇帝怀疑，也被贬回了家，接替首辅的是温体仁的亲信张至发，但他的能力不足，我估计他最多能干一年！” “曹化淳就在皇帝身边，估计也看到了这一点，他想烧一下冷灶，所以才给你升的官！” 赵大宝听完更是满头雾水，六月钱谦益被贬官，难道刚过一个月就要起复当首辅？明代果然不是法治社会，后世辞职的官员怎么说还有两年的冷却期，明代就一个月？太他娘黑暗了！ “师兄，难道恩师要当首辅？” “启明啊，你有时是挺聪明，但有时又犯糊涂！我爹刚被贬一个月，岂能马上起复，朝廷的法统还要不要了？” 果然，看来明代也一样，当官也是要脸的！ 钱直爱悠悠说道：“看来半月前张溥说的对，曹化淳这是看好周延儒了，希望周玉绳重新出山！” 周延儒？不是和那个温体仁号称明末两大奸相吗？ 赵大宝这几天恶补了一下明史，特别是钱谦益的关系网，这个周延儒是东林党不假，但却是钱谦益的死敌。 崇祯元年，时任礼部侍郎的钱谦益被提名准备入阁，周延儒得知名单没有自己，马上联合温体仁一同发难，揭发钱谦益的科举舞弊案，老钱偏偏屁股不干净，入阁梦算是彻底破灭，自己还弄得灰头土脸跑回了家。 “师兄，周延儒不是与师父有过节吗？曹化淳为何。。” “一定是周延儒看中了首辅的位置，这才让复社的那帮家伙为他作势，曹化淳估计也收了周延儒的好处，这才为你升官，想与父亲结个善缘，希望父亲发动故旧推荐周延儒！” 赵大宝想了想问道：“师兄，那为啥挑小弟呢？小弟才疏学浅，学问也没有诸位师兄高，我看谢三宾当这个百户绝对够格！” 钱直爱苦笑一声没有解释，他能怎么说？难道说自己看上了赵大宝送的镜子，然后私自替父亲收了你这个学生？还把最为重要的红色名剌给了你赵大宝？ 钱直爱知道是怎么回事，但韩赞周、曹化淳可不知道，赵大宝拿着钱谦益的红色名剌去找韩赞周，自然被认成钱谦益最重要的学生，再加上周延儒想与钱谦益缓和关系，曹化淳也乐得当这个中间人，这才阴差阳错让赵大宝捡了便宜。 “启明，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会禀报父亲，至于父亲怎么办，再说吧！” 钱直爱估计自己父亲大概率会接受周延儒的示好，毕竟谁也没抱你儿子跳井，政治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与周延儒合作起复后再落井下石也不是什么难事。 赵大宝听完才明白是怎么回事，自己一个小小百户，竟然牵扯了这么多人。看钱直爱的意思，估计钱谦益会接受周延儒的条件，果然政客都是婊子养的，一点道德底线没有。 “启明，这几天你去哪了？我派人去你府上找过两次，都没在家！” 赵大宝这才想起钱直爱找自己有事，赶紧说道：“师兄，这几天我出去采购货物了，昨天刚回来！不知师兄有什么事？” “倒没什么大事，启明你知道我有一个妹妹喜欢着男装四处游荡，十日前她回来说去你府上了，还听你说了一段惊世骇俗的分析，可是真的？” 惊世骇俗？当时说的什么？赵大宝早就忘了，他这几天事情很多，哪记得吹牛逼时说的什么。 “师兄，小弟有些忘了，师妹回来说的什么？” “你说流寇会复起，并且规模还要更胜从前，可是真的？” 赵大宝这才想起自己吹得什么牛逼，赶紧点头道：“真是小弟说的！” “你来解释一下，为何会更胜从前呢？” “师兄，这太简单了，你看看南直隶民间的情况就知道了，真正有自己土地的自耕农还剩多少？土地大半都被勋贵、宗室、士绅瓜分了，他们不给国家交税，国家打仗没钱怎么办？只能将压力压在自耕农身上，辽饷从万历四十六年开征到现在也没结束吧，还有剿饷与练饷，不都要冲自耕农要钱！” 辽饷剿饷钱直爱知道，但这个练饷是什么？ “练饷是什么？” 赵大宝一听赶紧解释，他吹牛逼吹过了头，将崇祯十二年才开始征的练饷提前两年弄出来了。 “反正就是不合理加派了，师兄你看这么多钱都冲老百姓要，南直隶浙江的老百姓还能坚持，但北方呢？从天启年间北方就很少下雨，还让北方各省的老百姓交各种苛捐杂税，他们不造反才怪！” “可是去年匪首高迎祥已经死了，流寇已经不成气候，难道他们还会东山再起吗？” “师兄，高迎祥虽然死了，但其他小头目可都活着，我听说高迎祥的外甥李自成号称闯将，他就挺厉害！还有今年北方更是一滴雨没下，如果这时候辽东满清入寇，皇帝必定调集关内精兵去北方，到时候就给了流寇喘息之机！” 满清入寇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今年北方没有下雨，满清的日子也不好过，真的很有可能南下劫掠一番。 钱直爱长于政事，但对军事真的不懂，被赵大宝忽悠的一愣一愣。 “启明，那你说应该怎么办？” “嘿嘿，这可就不好办了，如果皇帝能裁撤宗室勋贵的土地，让士绅交税，兴许还有一线生机！” 钱直爱没听完就知道这绝对不可能，宗室勋贵不知道，士绅是绝对不会交税的，不说别人，就他钱家在常熟就有十万亩的上好粮田，让他们家交税岂不要了他们的命？ “这个不行，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赵大宝就知道钱直爱这么说，他笑道：“其他办法也不是没有，现在匪情最厉害的就是陕西，同时陕西还是个四塞之地！” 赵大宝又开始在桌子上画图：“派遣重兵把守东面潼关、南面武关、北面萧关，然后守住汉中，让流寇那也去不了，将他们饿死在陕西，过几年匪情自然结束！” 这是赵大宝在后世网站上看到的一条毒计，完全舍弃陕西老百姓，将流寇堵在陕西内，慢慢饿死他们。 钱直爱到这条毒计吓的目瞪口呆，过了好半天才说道：“陕西虽然战乱多年，但也还有百万百姓，难道将这些无辜百姓都饿死吗？” 赵大宝一耸肩，说道：“那怎么办？难道在让流寇祸害中原？现在好不容易将流寇赶回了陕西，如果再放他们出来可就不好办了！舍小取大，就看皇帝能不能下这个狠心了！” “行了，启明你这条计策皇帝是绝对不会采用的， 还有你万万不要跟其他人说起！” 钱直爱害怕这消息传出去，让其他人误会钱谦益也是这么想的，如果那样钱谦益的名声也就完了。 赵大宝到无所谓，明朝怎么样跟他没啥关系，他只是来赚钱的，给东林党这帮知识分子出这条计策，为的就是他不想看到中国人剃那个难看的猪尾巴。 现在钱直爱既然让自己闭嘴，那就闭嘴好了。 “师兄，既然无事了，小弟告退了！” 钱直爱点点头，赵大宝起身走了，钱直爱看着赵大宝的背影紧皱眉头，这家伙好毒的心，如果让他将来得势，必定是个曹操那样的狠人。 赵大宝回到家换了衣服，天色也差不多了，直接出门去往秦淮河边的淮扬楼赴宴。 赵大宝先在酒楼柜台上存了一百两银子，然后嘱咐掌柜一定让自己结账，这才跟着伙计上了楼。 楼上李广已经来了，领着七八个头目正在聊天，看到赵大宝来了纷纷起身行礼：“赵大人来了！” “诸位兄弟，现在是修沐时间，都是兄弟，叫大人显着生分！” 这些头目看赵大宝这么随和都十分高兴，赵大宝可是百户，与李广同级，是他们的长官。 李广笑道：“兄弟快坐，你今天是客人，坐在主座！” “好，多谢李大哥了，今晚上小弟请客，大家随便点，不用给小弟省钱！” “兄弟，这样怎行？说好了是我们做东欢迎你！” “李大哥，说这些话就见外了，小弟以后还要求到各位哥哥，今晚自然小弟来请客！” 李广看到赵大宝这么会来事，也就笑着点头答应了。 既然有金主拿钱，这帮东厂的杀才自然好酒好菜随意点，有个家伙还找了一个歌伎唱歌。 酒喝到半酣，李广拉着赵大宝低声问道：“老弟，王洪的案件你准备怎么干？” 赵大宝现在也学鬼了，他可不想得罪人，所以笑道：“小弟初来乍到，什么也不懂，自然都听哥哥的，哥哥让怎么办就怎么办！” “好，那明天咱们衙门集合，带上兄弟直接去北城千户所，先拿秦洪春开刀！” “李大哥，城内五个千户，为啥先找这个秦洪春？” “老弟你就不知道了，北城管着城外流民营，秦洪春这家伙肯定没少干缺德事，杆子帮那帮杀才没少送礼，还有秦洪春得罪了咱们兄弟，自然先拿他开刀！” 赵大宝心中大骂李广这家伙真记仇，秦洪春当时卷了他的面子，就先遭殃！不过这些跟赵大宝没关系，秦洪春也没给他送礼，还祸害了不少自己的河南同乡，自己巴不得这家伙倒霉。 “好，小弟就听大哥的，明日先去北城！” 李广哈哈大笑，说道：“赵老弟与那些士人不同，十分对我老李的脾气！” 就在众人吃吃喝喝好不开心的时候，酒楼下面一个声音叫道：“赵大宝，你在那里？” 屋中众人一愣，一个档头骂骂咧咧的出去，不过一会儿就回来了，表情古怪的说道：“赵大人，还是你去看看吧！这人我们可惹不起！” 还有东厂惹不起的人？赵大宝醉醺醺走了出去，一看站在大厅的不是别人，正是钱锦婷。 第24章 灭门 钱锦婷今天游玩后回家，看到自己大哥坐在那里发呆，问了下人才知道今天赵大宝来了。 “大哥，你怎么了？” 钱锦婷与钱直爱一奶同胞，并且二人年纪差了十多岁，钱直爱对他有着亦父亦兄的感情。 被妹妹打断思考，钱直爱才回过神来，他说道：“妹妹，你回来了，这几天你照顾一下你嫂嫂侄子，我回趟常熟老家！” 回老家？钱锦婷知道自己这个哥哥常年都生活在南都，怎么突然要回家？ “大哥，你碰到什么事情了吗？” 钱直爱叹了口气：“天下形势要发生变化，我必须回家与父亲商量一下！” 钱直爱说完衣服都没换，也没通知后院的家人，直接让下人套了马车，急匆匆的就走了。 这下把钱锦婷闹愣了，赵大宝这家伙跟大哥说了什么？大哥怎么这副神态？ 钱直爱走了，钱锦婷回后院安慰了嫂子后，马上出去准备找赵大宝问个清楚，这家伙跟哥哥说了什么。 到了赵大宝家，那个漂亮的小妾说他家老爷去淮扬楼赴宴去了，钱锦婷马不停蹄的赶到淮扬楼，站在门口就是一顿大叫。 南京地面上的人基本上都认识这个刁蛮丫头，知道自己惹不起，巡街守夜的衙役也睁一眼闭一眼，放任钱锦婷在这胡闹。 但淮扬楼中的客人有些不认识钱锦婷，听到外面有人乱叫，都出来看热闹。 赵大宝出来看到钱锦婷站在门口，赶紧跑了过去，低声问道：“我的姑奶奶，你叫啥啊！” 钱锦婷身穿男装，但浑身的英气，听赵大宝叫自己姑奶奶，气道：“赵大宝，你胡说什么？叫我钱公子！” “好，钱公子，你跑过来乱叫什么？” “我问你，你今天去跟我哥说了什么胡话，我哥怎么神不守舍，刚才还跑回了常熟老家？” 钱直爱跑了？自己下午也没说啥啊，这家伙心理素质太差了！ “钱公子，我没说啥啊，就把那天跟你说复述了一遍！” “不可能，就这些我哥怎能走的？连跟我嫂子招呼都没打一声！” 赵大宝想了想，犹豫的说道：“可能是我当官的事情吧！” “你当官了？你有功名吗？当的什么官？” 钱锦婷知道面前这个赵大宝虽然不是草包，但也差不多少，不知从哪学会了几首诗词成了名，但绝对不够当官的资格。 “嘿嘿，别看不起人！” 赵大宝说完将锦衣卫的腰牌拿了出来，钱锦婷看完鄙视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厂卫鹰犬。。” 赵大宝吓的没等钱锦婷说完，拉着他赶紧来到外面，里面可都是东厂的番子在吃饭，你这家伙跑到人家门口大骂厂卫鹰犬，岂不来找死吗？ “放开我，拉我干什么？你害怕吗？我可不害怕那帮鹰犬！” 废话，你有老子钱谦益当靠山，自然不用害怕，但老子我刚当上锦衣卫，如果被有心人听到，可够喝一壶的！ 赵大宝赶紧求饶道：“我的姑奶奶，亲奶奶！您可别惹事了！” 钱锦婷看赵大宝小心翼翼的样子好笑，问道：“好，我不说了，你告诉我你跟我大哥说什么了？” 赵大宝没办法只好将下午的事情复述了一遍，当钱锦婷听到周延儒准备出山时，马上想到了自己哥哥为什么回常熟了。 “看来是我爹还不死心啊，还想起复去当官！真想不通，在家老老实实养老多好，非要去当什么官？” 赵大宝心想如果天下当官的都这么想，那还有什么党争了，那样朝堂平平安安多没意思！ 钱锦婷瞪了赵大宝一眼，说道：“原本我家日子过的很平静，从你这家伙来了就不太平了，以后没事不要来我们家！” 钱锦婷说完转身就走，赵大宝看到现在天黑了，害怕路上碰到坏人，赶紧问道：“姑奶奶，天黑了不安全，要不我送你回家吧！” 钱锦婷气的跺脚骂道：“赵大宝，叫我钱公子，在叫我什么姑奶奶，看我不打死你！” 看着钱锦婷走了，赵大宝心中叹气，自己虽然看中了这个小娘皮，但二人身份差的实在太大，估计再无交集可能！ 淮扬楼中的客人看到钱锦婷走了，也就回到屋中接着喝酒，但有几个人却站在窗口看着钱锦婷的背影议论纷纷。 一个二十多岁，十分高大帅气的年轻人看着钱锦婷眼漏色光，问道：“你去打听一下，这个女子是谁？” 边上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十分为难，说道：“十五阿哥，咱们身在敌国，还是小心些为好！” 青年瞪眼道：“怎么？这次南下大汗让本王掌总，你们敢抗命吗？” 看到这个青年发怒，那中年人吓的满脸是汗，赶紧说道：“奴才知道怎么做了！” 青年点点头，笑道：“这里的事情结束了，回去的路程苦闷，带上一个江南小娘子正好路上取乐！” 可惜这些人站在二楼，赵大宝听不到他们说话，如果能听到马上就能分辨出这些人都是东北口音。 赵大宝进屋后，大厅中还有两桌客人，为首是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他们带了二十多人，穿的邋里邋遢如同码头上的力工，这些人也没要什么好菜，点了一些大鱼大肉吃的正欢。 为首那个年轻人看到赵大宝，还礼貌的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赵大宝不知道这家伙为啥冲自己笑，也礼貌的笑了笑表示还礼。 等赵大宝上楼，那年轻人问道：“三弟，这人就是赵大宝？” 边上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人说道：“二哥，就是他，咱们的霜糖与精盐就是在他的商铺买的，只是要钱太狠，糖二两一两，精盐一两十斤，咱们带来的银子只能买五百斤左右的糖。” “哼，这帮商人真是吃人不吐骨头，咱们八大王在湖广拼死拼活抢来些财宝，都进了这帮商人的腰包！” 年轻人瞪了一眼，低声骂道：“闭嘴，这是什么地方，你敢提义父的名号，回去领十鞭子！” 刚才说话那人年纪比年轻人大，但却十分听话，赶紧说道：“知道了，末将回去就领鞭子！” 年轻人看了看楼上包间，低声说道：“这个赵大宝怎么与东厂的人混到一起了，咱们还是要小心一些，不要着了官府的圈套！” 楼上包厢中的李广看到赵大宝进来，笑道：“老弟，怎么看上虞山先生的女公子了？” “哎，看上有什么用，人家那种家世，能看上我吗？” “老弟，咱们东厂神通广大，你要真看上了哥哥可以帮你想办法！” 想办法？你们东厂有什么好办法？ “大哥，听说钱小姐已经定了亲，还是士绅人家，你们不怕。。” 李广笑道：“没有咱们东厂干不成的事情，你放心吧，这件事交给哥哥了！” 赵大宝知道东厂这帮杀才手段下作，但想了想这件事对自己并没啥损失，说不定还真能抱得美人归，所以赵大宝也就没出言制止。 酒酣耳热后，赵大宝与李广约定了时间，然后回到自己朝天宫的小家中，搂着未来的红颜祸水好好睡了一觉。 第二天早上，赵大宝起来在祸水的伺候下吃了早餐，然后穿戴整齐去了东厂衙门。 南京的东厂衙门只是个临时机构，朱棣创建东厂时害怕这种权力机构出现无法制约的情况，所以下了旨意严禁东厂出城。 可朱棣已经死了二百多年，他的后世子孙再无他的能力，同时为了制约朝中文臣的力量，当年朱棣的旨意早就被历任皇帝抛到脑后了。 东厂衙门就在奉天门外的白虎街，这里除了东厂衙门，还有锦衣卫衙门、五军都督府、南京三十二卫的驻军衙门都在这里。 守门的番子看到赵大宝来了，赶紧躬身欢迎道：“赵大人，您来的好早，大档头还没来了，您先在门房坐一会儿喝茶，一会儿大档头来了小人去禀报您！” 赵大宝现在知道皇帝不差饿兵，人家对你好都是有原因的，赶紧从怀中掏出一两银子：“哥几个，拿去喝茶！” “赵大人，您真是客气了！” “什么大人，咱们都是兄弟，见外哥哥可生气了！” “既然如此多谢哥哥赏了！” 在番子的带领下，赵大宝来到门房，一会儿有人送上了茶水。 不一会儿李广就来了，他进屋看到赵大宝笑道：“老弟，你酒量不错啊，昨晚喝那么多还能起来这么早！” “李大哥，副厂公有命令，小弟哪敢怠慢，刚起来就过来了！” “哈哈，你小子就会说话，跟我走，咱们去找副厂公领取签押火票，早办完早利索！” 东厂成立二百多年，各种制度早已经完备，虽然他们可以不经三法司就给人定案，但具体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赵大宝跟着李广来到二堂，迎面就看到一副岳飞的画像，同时上面匾额四个大字，“万古流芳”！ 没想到东厂这种特务机构竟然以岳飞为榜样，真是贻笑大方。 来到二堂右厢房，这里是李国辅办公的地方，李广与赵大宝行礼后，李国辅说道：“这次咱家好不容易跟厂公申请下火票，你们不要办砸了，让咱家在厂公面前下不来台！” “请副厂公放心，属下知道怎么办的！” 李国辅点点头，让手下小太监将签押火票交给李广，现在开始查案就不是个人行为，而是代表着皇权。 赵大宝李广二人出来后，拿着火票去边上锦衣卫衙门调集了二百力士，然后如狼似虎的赶去了北城。 到了北城千户所，锦衣卫跟来的百户倒吸一口凉气，低声问道：“二位大人，咱们这是来干什么？” 李广眼睛一瞪，亮出手中火票，喝道：“为皇爷办差，你敢不从吗？” 那百户知道今天没好事，心中暗骂自己怎么摊上这个差事，不过他可不敢说半个不字，赶紧躬身说道：“属下听从二位大人差遣！” 李广点点头，对手下锦衣卫说道：“东厂火票在此，北城锦衣卫千户所百户以上军官立即索拿，总旗以下在门口听令！” 有皇命在身，这些锦衣卫哪管什么同僚之谊，气势汹汹的冲了进去，一阵鸡飞狗跳之后，整个千户所一百多人都按照李广的意思分成的两队。 总旗以下的小官都吓得浑身栗抖，百户以上的大官则恶狠狠的看着李广。 李广哈哈一笑，说道：“秦大人，咱们又见面了！” 秦洪春知道东厂这帮家伙早晚要来，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李广，赵大宝！所有事情都是我一人所为，跟属下没有关系，你放过他们！” “秦大人，你也是厂卫中人，知道咱们的规矩，东厂阎王殿，进来了还想活着出去吗？” “李广，你不要太嚣张，王洪公公可是老祖宗的人，会有人替我们报仇的！” 李广笑嘻嘻的亮出签押，让秦洪春看仔细了。 “秦大人，你看这是谁的签押？” 秦洪春看到签押下面竟然盖着司礼监的大印，他的后台总老板就是王承恩，也是司礼监掌印太监，没有他的肯首，签押上岂能盖着司礼监的大印。 秦洪春知道自己被牺牲掉了，赶紧求饶道：“李大人，赵大人，小人愿意招，你们想知道什么？” 李广笑嘻嘻的趴在秦洪春的耳边说道：“秦大人，说什么并不重要了，你签了这份口供，我们保你一个儿子安全，怎么样？” 秦洪春看了看口供，上面将南京锦衣卫所有高级官员说了个遍，然后直接承认都是王洪背后指使，什么拐卖妇女、草菅人命，真是有九条命都不够死的。 “李大人，您刚才说的是真话？” 李广对手下点了点头，他们将秦洪春的家眷押了过来，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在加正妻三个小妾，跪在地上呜呜痛哭。 看到自己还未成年的两个儿子，秦洪春根本不知道留那个好。 “秦大人，快点挑一个，完事了我们好回去复命！” 秦洪春咬了咬牙，说道：“大郎，你年纪大，爹对不起你，只能保你弟弟了！” “爹，我不想死！” “相公，留大郎吧！” “相公，留二郎吧！” 看到妻妾哭成一团，秦洪春闭眼说道：“李大人，留下老二，其他您看着办吧！” 李广一笑：“好，秦大人也是个痛快人，你放心，我们东厂说话算话！” 李广挥挥手，手下东厂番子将秦洪春与家中男丁，再加上其他百户押到一边，用绳子套上脖子纷纷勒死。 第25章 英雄救美 看到秦洪春与那些百户死在自己面前，赵大宝好悬没尿了裤子。他知道东厂手段狠辣，但没想到他们连审都不审，直接弄死了七八条人命。 李广看到赵大宝脸都白了，笑道：“怎么？心里不好受，咱们也是没办法，上支下派都是办差！” 李广说完对边上的手下骂道：“你们瞎了不成，还不给赵大人找个屋子休息一下！” 赵大宝摇了摇头，问道：“李大哥，那秦洪春其他家眷呢？” 李广笑了笑，看了眼秦洪春的正妻与小妾，还有一个女儿：“按照律法犯官女眷发卖教坊司，不过老弟看上那个了，哥哥可以做主给你留下！” 秦洪春的正妻四十多岁，三个小妾一个三十多，两个二十多，正是徐娘半老的年纪。 三十多那个小妾看到李广对自己笑，赶紧乱抛媚眼，说道：“奴家跟那个死鬼守了十几年活寡，如果大人喜欢，奴家会将大人伺候好的！” 李广被这小妾弄得浑身发麻，对边上手下点了点头，手下将这个小妾的名字从犯官名录上划去。 反倒赵大宝看上了秦洪春十五岁的女儿，这女孩看到弟弟与父亲死在眼前，早已经吓了昏了过去。 李广看赵大宝眼睛在女孩身上乱转，笑道：“老弟原来看上她了，简单，今晚上就给老弟送到府上去！” 赵大宝还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不好意思的问道：“李大哥，这样好吗？” “哈哈，有什么不好的，留她一命总好过送去教坊司千人骑万人睡吧！” 这时李广一个手下过来汇报：“大档头，从秦洪春家中搜出银票五十万八千六百两，其它各种财宝估计也有两万两。” “好，留下二十万，其他如实上报！” 二十万？这可是二十万两白银，赵大宝累死累活捣腾白糖，这半个月才赚了五千多两，这李广一句话就留下二十万两。 李广将二十万银票拿过来，对赵大宝笑道：“老弟，没想到秦洪春到挺有钱，其他四个千户估计也差不了！” 李广点出十万两说道：“这十万两是给副厂公的，你我兄弟每人四万两，剩下的两万两给手下分了吧！” 李广说完看赵大宝没说话，这可有点不好，分赃最怕窝里反，现在赵大宝不说话，他想干什么？ 边上东厂的番子神情都变了，挡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他们千里迢迢从北京到南京，为的什么，不就是发财吗？现在赵大宝竟然不想要，这可犯了众怒！ 赵大宝看到东厂番子神色不善，赶紧说道：“都听李大哥的，刚才我看到秦洪春一家死了，心里有些不好受，没听到刚才李大哥说的！” 听赵大宝这么说，李广与番子们才长出一口气，李广笑道：“哎，哥哥还以为老弟嫌银子少呢！” 赵大宝将自己的四万两收入怀中，然后问道：“李大哥，秦洪春的小儿子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流五千里了！” 我靠，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发配五千里外，明代可不没有高铁，能不能平安到达就要看他的命了。 百户以上的军官都被处死了，总旗以下的军官全部发配，等东厂宣布他们的罪名后，锦衣卫百户中一个小旗叫道：“赵大人救命，赵大人救命！” 赵大宝一看是金川门码头那个小旗李雄，当时赵大宝刚过来的时候，这家伙还收拾过自己，要不是陈子龙出面救了自己，估计一顿板子是跑不了了。 “赵大人，是小人啊！您忘了金川门李雄吗？” 赵大宝对李广说道：“李大哥，那人是小弟的一个朋友，能不能。。” 这完全没问题，李广招了招手，让手下将李雄带了过来。 “你是什么官职啊？” “回大人的话，小人是金川门百户秦宝旗下小旗李雄！” “小旗？嗯，既然我兄弟给你求情，你就留下吧！” 死中得活的李雄心中大喜，赶紧跪下连连磕头：“请赵大人放心，小人以后就是赵大人的狗！” 赵大宝救下李雄并不是真的念旧情，也不是闲得蛋疼爱心泛滥，经过刚才的事情，他早就看透明明朝是个人吃人的社会，如果没有靠山后台，你早晚会成为第二个秦洪春。 “李雄，你带上几个人去流民营，将河南流民收拢一下，保护他们别受杆子帮的欺负！” 想到杆子帮那个郑胖子，赵大宝咬牙切齿的说道：“对了，杆子帮那个郑胖子，你要好好招待一下！” 李雄点头下去，李广低声问道：“老弟，怎么跟杆子帮有过节？” 赵大宝点点头：“对，杆子帮那帮家伙拿我们河南人不当人，特别是那个郑胖子，竟然侮辱我！” “老弟，这件事包在哥哥身上，肯定帮你出气！” 这次要处理上百人，东厂估计要忙上一阵子了，赵大宝看到没啥事情，准备告辞回家，李广笑道：“老弟，这几天别走远，有好事等着你！” “好事？有啥好事？” “你别问了，提前知道就不好玩了，你相信哥哥就行！” 赵大宝被问的一头雾水，不过他也多想，与李广告别后就回了家，这几天他倒是听话，都留在明代，除了到工地监工外，就是在家陪陈圆圆玩乐。 五天后，钱府来了一个家人要求见赵大宝，还说是钱直爱夫人派来的。 这可让赵大宝挠头了，自己与钱直爱的老婆并不认识，怎么派人来找自己？ 等见了面才知道，钱雨婷昨天出去游玩，被一伙强盗抓走了。 得知心上人遇险，赵大宝急道：“那你们找我干什么，先去报官啊！” “大少奶奶已经派人去应天府了，但大少奶奶说赵老爷是锦衣卫，想请赵老爷出面帮忙，让锦衣卫出手查办这个案子！” 赵大宝一听也是，现在钱府家中没有男丁，钱谦益那些学生虽然学问挺高，但都不是在职官员，现在能帮忙的只有自己了。 “好，你回去跟嫂夫人说，我一定尽力帮忙！” 钱府家人走后，赵大宝也出门赶去了东厂衙门，见到李广后直接说明了来意，希望李广出面帮自己救钱雨婷。 那知道李广听完只是微笑，并没有什么行动。 “大哥，帮帮忙好不，钱小姐已经失踪一天了，小弟害怕。。” 赵大宝没说话，李广笑道：“老弟，前几天哥哥跟你说的好事你记得吗？” “好事？难道是你们。。” “对，哥哥为了老弟可是担了大风险，如果这件事让副厂公知道，一顿板子是免不了的！” 听李广说完，赵大宝好悬没气死，原来你说的好事就是这个？ 看到赵大宝生气，李广继续说道：“老弟别生气，现在就是你的机会，等一会儿你跟哥哥走，到了地方咱们演场戏，最后让你抱得美人归怎么样？” 赵大宝眼睛一亮，问道：“来一场英雄救美？” “对，如果老弟还想生米煮成熟饭，哥哥也可以帮忙！” “这不好吧，小弟喜欢慢热，先救美吧！” 李广暗骂这家伙好无耻，明明自己已经千愿万愿了，非要搞的我们强迫他一样！ “既然如此就请老弟跟我们走！” 钱锦婷现在心中很害怕，他没想到在南京城内竟然有人敢公然劫持她，要知道南京城内不认识她的人还真没有几个。 不过好在这帮匪徒对她很礼遇，没有对她动手动脚，甚至也没捆绳子，只是将她关押到一处柴房就不管了。 钱锦婷看了看周围环境，十分安静，她也不敢大喊大叫，只能坐在一边心中保佑家人快点来救自己。 不知等了多久，房门响动，那伙匪徒打开门走了进来。 “嘿嘿，小子你看清了，这就是钱家大小姐！” “好，你们说吧，需要多少钱！老子有！” 钱锦婷听到熟悉的声音，这才发现赵大宝来了。 “大宝，你怎么来了？” 听到美人亲切的呼声，赵大宝心中一热，看来这小娘们对自己还是有点意思的，都称呼昵称了！ “钱小姐，我接到你家的通知，马上就找到了这帮绑匪，你放心，就是豁出我这条命不要了，也要将小姐救出去！” 赵大宝这句话其实漏洞百出，钱锦婷刚被抓走一天，你就能找到绑匪？不过钱锦婷社会经验少，在加上看到有人来救自己心情激动，并没觉察出什么不对。 钱锦婷听到赵大宝这么说十分感动，低声说道：“大宝，你真好！” 李广这时正蒙着脸站在后面，听到钱锦婷的话语好悬没被酸掉后槽牙。 “赵大宝，你是锦衣卫我们卖你个面子，但你与钱小姐什么关系？我们为什么要放她？” “什么关系你不要管，交钱放人就行了！” “不行，你说放人就放人，传出去以后我们兄弟在南都还怎么混？今天你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你也别想走了！” 李广决定为赵大宝助攻一下，让这家伙多领自己人情。 赵大宝心中暗喜，看来李广这家伙还是会做人的！ “实话跟你们说，老子已经与钱小姐定亲了，他是我未过门的老婆！” 此话一出，不仅钱锦婷愣了，连李广都愣了，他没想这家伙这么不要脸，也不撒尿看看你自己，长的肥粗扁胖，钱谦益瞎了眼能看上你当乘龙快婿？ 钱锦婷叫道：“赵大宝，你别胡说，我有婆家的！” 赵大宝心中暗骂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老子都来救你了，你就说两句假话能怎么样？ 赵大宝背过身去冲李广狂使眼色，李广没办法只好接着演下去。 “好，钱小姐说了她有婆家，既然如此我们不能放人！赵大宝你走吧，别说我们不给你面子！” 钱锦婷一听赵大宝要走，赶紧拉着赵大宝的衣袖说道：“大宝你不能走！” “钱小姐，你刚才为啥不跟着我说呢，现在我也没理由救你了！” 钱锦婷没办法，只好大声说道：“对，赵大宝说的对，我跟他是定了亲！” “定了亲？刚才你不说你有婆家了吗？” 钱锦婷实在羞的不行，但也没办法，只好低声说道：“我是与苏州陈家定了亲，但我与赵大宝两情相悦，私定终身了。” “你说什么？我们没听清！” 赵大宝听李广这么说十分感激，心中给他大大点了个赞！ 钱锦婷没办法，只好豁出去了，大声说道：“我与赵大宝私定终身的！” 赵大宝心中大喜，但还是装出一副气愤的样子，掏出一张银票说道：“现在你们信了吧！这是五千两，你们收下可以放人了吧！” 李广几人一听五千两，心想赵大宝这家伙为了钱谦益的女儿真是下了血本。 东厂番子中一个档头为了拍马屁，说道：“老大，钱小姐说了可不行，万一她说的是假话呢？必须要让他们在一起住一晚才能相信他们！” 赵大宝听完激动的好悬没抱住这个恩公亲两口，心想谁说东厂都是冷血之人，这家伙不就是个热心肠，同时心中暗暗将这家伙记住，打定主意有机会好好报答一下！ 钱锦婷一听这怎么行，刚才让她说假话已经是底线了，岂能与陌生男人在住一晚？ “不行，你们杀了我吧，我绝对不与赵大宝住一晚！” 李广一听傻了眼，现在钱锦婷玩横的怎么办？ 赵大宝跑到钱锦婷面前低声说道：“钱小姐，你听我的，只有听我的咱们才能逃出去！” 钱锦婷已经一心求死了，不管赵大宝怎么说就是不同意，这下弄得李广也没了办法。 就在他们僵持在屋中时，外面突然传进来几声惨叫。 李广是行家里手，马上就听到院中出现了问题。 “外面遇敌，大家操家伙出去看看！” 李广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房门被人一脚踹开，足有二十多个全副武装的大汉出现在门口，为首是一个高大英俊的年轻人。 这人看到钱锦婷眼睛一亮，笑道：“钱小姐，莫要害怕，本公子来救你了！” 李广听这人口音不是本地人，同时看到那些大汉袖口的污渍，马上明白了怎么回事。 “大家注意，这些是辽东的鞑子，点子扎手，冲出去发火箭叫援军！” 第26章 逃亡 李广年轻时是辽东的军户，对这帮鞑子熟悉的很。他们常年吃牛羊肉，吃完后用衣袖擦嘴，所以衣袖都是污渍，同时这些人都头戴帽子，鬓角光光透着青茬，一看就是刚剃的脑袋。 李广说的很对，这伙人真是从辽东来的女真人，不过去年刚被皇太极改了名号，现在称为满洲人了。 为首那人是满清皇族，努尔哈赤野猪皮的十五子，豫亲王多铎，也是那个后世被乾隆称为开国诸王战功之最的铁帽子王。 不过在崇祯十年时多铎还没有那么多名头，他现在只是一个皇子，身份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亲王。 去年多铎跟着皇太极远征朝鲜，棒子的实力哪能跟满清比，很快国王投降。满清打赢了朝鲜，获得了很多战利品，人参、鹿茸等等无数，但朝鲜粮食产量不高，并不能解决满清急需的粮食问题。所以这些战利品都要运到汉地来贩卖。 多铎跟着皇太极在朝鲜立了军功，年轻人好动，跟皇太极讨了差事准备来南方见识一下这花花世界。 多铎在淮阳楼看到了钱锦婷，发现这江南女子果然好看，身段相貌可比北方女子强多了。 历史上多铎出名的好色，现在看到美女当前怎能控制住？马上让手下打探好消息，准备离开时将钱锦婷掳走，带回北方玩乐。 多铎看到自己的身份被人识破也就不隐藏了，直接摘了帽子露出金钱鼠尾辫，笑道：“没想到这应天府也有明白人，既然如此你们都别活了！” 随着多铎话音落下，这些鞑子开始动手，屋内的东厂番子也不是善茬，他们以前都是军户出身，打架斗殴还真没怕过。 但今天他们失算了，这些鞑子可不是一般人，都是正白旗的白牙喇，以一当百的精兵，刚一接触马上有两个东厂番子倒在血泊中。 李广真不愧是英雄好汉，眼见不好，一脚踹开窗户跳了出去，然后翻墙跑了。 他跑了可就害了屋中的赵大宝，他心中大骂李广不讲义气，嘴上为了活命赶紧叫道：“诸位，你们要干什么？我有钱，给你们钱怎么样？” 赵大宝说完从怀中掏出一把银票，哪知道多铎看都没看，笑道：“你是锦衣卫的那个百户吧，碰到本亲王算你倒霉！” 这家伙认识我？赵大宝这时候可管不了那么多了，咕咚跪在地上抱住多铎的大腿哭道：“这位女真大爷，奴才是良民啊！奴才是睿亲王多尔衮帐下包衣，咱们是自己人啊！” 赵大宝后世看多了清宫剧，一张嘴什么包衣、奴才娓娓道来，如同真事一样。 赵大宝的话让多铎一愣，这个不起眼的死胖子是自己二哥的奴才？ 多铎的生母阿巴亥有三个儿子，排行十二的阿济格、十四的多尔衮，再加上面前这个十五爷多铎，不过在他们兄弟三人中都是讲小排行，多尔衮正是多铎的二哥！ 赵大宝看到多铎愣神的机会，赶紧说道：“这位女真大爷，奴才归李永芳李将军节制，同时还是睿亲王派到明朝的细作，咱们真是自己人！” 李永芳算是第一个投降满清的明军将领，当时努尔哈赤为了拉拢汉人，还将一个女儿嫁给了李永芳，不过李永芳的地位并不高，到死也只是个佐领。 历史上的李永芳在去年就死了，赵大宝当时查百度都是蜻蜓点水，多尔衮多铎这些重要人物当然查的仔细，李永芳这种配角只是顺带看了一眼。 多铎虽然年轻，可并不傻，他们兄弟虽然身份高贵，但皇太极处处提防他们，绝对不会让他们兄弟掌握任何权利。 多铎兄弟虽然身份贵重至极，但手中权力并不大，特别是皇太极使用奸计换旗，将原本努尔哈赤留给多铎兄弟保命的正黄旗老营换成了正白旗，从这就能看出皇太极对他们多不放心。 不过面前这个死胖子说的头头是道，特别是满清内部人员的姓名，这可不是清朝那些细作就能打探清楚的。 多铎上下看了看赵大宝，问道：“你这家伙说是我二哥的奴才，说说你都知道什么？” 二哥？怎么多尔衮又成二哥了！ 赵大宝不知道这是他们兄弟的小排名，不过为了保命，将自己在网上看到的野史都说了出来。 “这位大爷，睿亲王早就对皇太极不满，让小人过来就是为了赚银子增强实力，等到机会来了，铲除皇太极为大妃报仇！” 皇太极登基后将阿巴亥逼死，这件事在满清高层都知道，但包衣奴才可不知道，赵大宝说出这句话后马上就让多铎开始半信半疑。 原本多铎想把这个死胖子一刀杀了了事，但现在情况不明，看来只好将他带走，回到辽东问问二哥再说。 多铎冲手下挥了挥手，进来几个包衣将赵大宝捆个解释，为了害怕他乱叫，一个包衣从怀里拿出一个破布，将赵大宝的嘴堵得结实。 这块破布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一股牛羊肉的膻味在加腥臭气，好悬没把赵大宝熏背过气去。 赵大宝回头看了眼钱锦婷，她倒好，直接吓昏了过去，也被几个包衣捆了起来，不过好在这帮家伙知道这女子是王爷看上的，就没给她堵嘴。 赵大宝被架着出了大门，李广当时为了隐蔽好动手，特意在西城挑选的一处僻静院子，巷子里十分安静，根本没有人经过。 门外停了几辆马车，多铎上了第一辆，后面两辆装的都是稻草，赵大宝与钱锦婷就被送上一辆车中。 虽然赵大宝身上堆满了稻草，但呼吸能得到保证，他松了口气，希望一会儿李广带人赶紧来救自己。 马车在车把式的驱动下开始行走，赵大宝在车中甚至能听到外面人群的吵杂声，赵大宝动了动身子，发现绳子捆的极其紧实，一点动弹的余地都没有。 过了不知多长时间，赵大宝听到好像来到了城门口，一个声音问道：“干什么的？” “这位官爷，我们出城！” “车上拉的什么？” “都是稻草！” 赵大宝多么希望那个城门官过来看看，但估计是这帮满清鞑子使了银子，那城门官根本没管，直接放行了。 感觉到马车从石板路上了官道，赵大宝要死的心都有，心中大骂李广：李广啊李广，往常看你浓眉大眼的，满嘴的义气，刚才怎么转头就跑了？跑了也就跑了，你到去找人来救老子啊！就算老子命贱不值钱，那钱锦婷的命不值钱吗？ 赵大宝虽然在骂李广，但确实有些冤枉他了。李广跑出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人求援。可李广带人来救的时候，那帮满清鞑子早就走了。 李广知道这些人都来自辽东，既然他们走肯定向北，过长江走扬州过山东，既然如此李广带领全部人都去了北边几个城门，希望在门口堵住这帮满清鞑子。这倒不是李广对钱锦婷的死活漠不关心，只是关闭所有城门需要守备府三位长官一同下令才行，如果等他们走完流程，黄花菜都凉了。 李广动作很快，但他算错了，多铎他们并没有走北门，而是直接走的南门聚宝门。车队从这里出去后，才转向西，准备去采石矶，从那里渡江。 赵大宝在车上原本来抱着来人救自己的希望，但越走外面越安静，这下他的心算是彻底凉凉。 马车上了官道速度加快，车厢晃动，钱锦婷也醒了过来。 赵大宝听到身后钱锦婷的动静，心中十分高兴，赶紧用头撞了撞钱锦婷，然后发出呜呜的声音，示意赶紧将自己嘴中的破布弄出来。 钱锦婷清醒后发现自己被捆，还身处稻草中，这才想起自己被那帮人抓走了。 她看清面前被堵住嘴的赵大宝后，低声问道：“赵大哥，这帮人要把咱俩拉去那里？” 赵大宝呜呜说不出来话，钱锦婷才问道：“赵大哥，你是让我帮你弄出嘴中的布？” 这不废话吗？赵大宝赶紧大点其头。 钱锦婷手脚也被捆住，没办法只好说道：“赵大哥，没办法，我也动弹不得！” 赵大宝看到这个死丫头这么木讷好悬没气死，直接用破布顶在钱锦婷的嘴上，意思很简单，你不会用嘴将破布咬住？ 破布的味道让钱锦婷几欲作呕，不过没办法，她只能强忍着恶心用嘴帮助赵大宝脱困。 呼吸到新鲜空气，赵大宝骂道：“他娘的，好悬没憋死老子！” 赵大宝这是正看到钱锦婷的樱桃小口就在眼前，这便宜不占以后就没机会了，趁着钱锦婷不注意，赵大宝上去就亲了一口。 “钱小姐，真不好意思，马车太晃了！对比起，又一口，我真不是故意的！” 赵大宝借着这个机会亲了好几口，美女的嘴唇好软好甜，要不是为了逃命，赵大宝真想在这里待上一辈子。 “赵大哥，你有完没完，你是不是借故轻薄我？” “不是不是，真是马车惹的祸！” 看到钱锦婷生气，赵大宝不敢占便宜了，他要收收色心想怎么逃命了。 赵大宝到这个时代不是没有准备，毕竟这里可不是治安良好的后世，所以赵大宝早就为自己准备了工具，一个卡片刀，就是网上卖的那种和信用卡大小的折叠刀。 有了刀具就好办了，赵大宝将卡片刀打开，将钱锦婷后面的绳索割开，然后钱锦婷在将他的绳索隔断。 坐在晃动的马车上，在加上钱锦婷手下没有力气，没拿稳刀一下捅在赵大宝的屁股上，好在赵大宝的屁股上都是肥肉，到没怎么出血。 赵大宝心中大骂钱锦婷手下没个轻重，不过总算获得了自由。 赵大宝将屁股上的血擦了擦，然后将裤带系上，这才轻轻拨开稻草看了看外面。 这时外面已经不是城内了，周围都是农田，估计已经出了城。 那些满清鞑子没有骑马，跟在马车后面步行，这帮家伙一个个拿着钢刀，凶神恶煞的一看都不是善类。 赵大宝往前看了看，距离二百多米外就是一座小桥，下面是一条河流，正好可以借着水遁。 “钱小姐，前面有河，一会儿到了桥上咱俩跳河逃生！” 钱锦婷也十分紧张，点了点头没说话。 这时候赵大宝悄悄搂住钱锦婷的小蛮腰，钱锦婷为了避免被满清鞑子发现，也没敢说话。赵大宝看到如此更加肆无忌惮，将双手环抱住钱锦婷，同时嘴里还问道：“钱小姐，实在对不住了，为了逃命只能得罪了！” 钱锦婷也不知是真是假，但为了逃命只能相信赵大宝。不过好在小桥就在眼前，眼看就要到了。 很快车队来到小桥上，这是一座江南很常见的石拱桥，长度在二百米左右，桥下是一条小河，时不时有船经过。 为了过桥，马车的速度慢了下来，赵大宝看准时机，抱着钱锦婷站起身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河中。 赵大宝生长在黄河边上的农家子弟，很轻松的就游上了岸，可回头才发现钱锦婷正在水中喊着救命。 “我的姑奶奶啊，你一个江南水乡的女人怎么不识水性？” 钱锦婷大家闺秀，那里会水性？赵大宝没办法只好重新进水，将钱锦婷救了上来。 这时满清鞑子已经发现二人跳车，多铎气得大骂，赶紧指挥手下将这二人抓回来，同时命令赵大宝的死活不用管，但必须要保证钱锦婷的安全。 正白旗的白牙喇没办法，只好抄起钢刀，纷纷从桥上绕到岸边过来抓他俩。 赵大宝牵着钱锦婷就要跑路，哪知道这位姑奶奶又出事了。 “大宝，不行，我腿抽筋了！” 眼看鞑子就要过来，赵大宝想甩开钱锦婷自己跑路，可钱锦婷也害怕在落入鞑子手中，拉着赵大宝就是不松手。 这么一拉扯，十几个满清的白牙喇将他们围了起来，赵大宝一看知道彻底凉了，心中大骂这个臭娘们误事，自己难道再无生路了？ 就在这时候，河里一艘船上有人叫道：“岸边可是赵大官人？” 第27章 李定国 南京坐落于水网密集的南中国，每天往来运输的船只很多。这条不知名的小河虽然只有几十米宽，但河面上也挤满了往来运输的船只。 赵大宝被围在河岸，一些船只看到这伙人都手拿利刃，纷纷离开这里躲避危险，反倒远处一艘船靠了过来。 “岸上的可是赵大官人？” 赵大宝还是第一次被人称为大官人，他转头看了看，船上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这青年长的身材高大、体型魁梧，满脸笑嘻嘻的正看向自己。 看到有人认识自己，赵大宝如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叫道：“救命啊！这伙人是鞑子！救了我有重赏！” 如果换了其他人，听到鞑子二字早就躲得远远了，但这青年先是一愣，但马上吩咐手下将船靠了过去。 船还没停稳，青年就跳了下来，他站在岸边笑道：“老子纵横天下，听说鞑子厉害，什么满万不可敌，今天正好试试你们真如传言的那么厉害吗？” 多铎看到这青年比自己还小好几岁，竟然这么大的口气，笑道：“小子，你吃多了撑的吗？还纵横天下，真不怕风大闪了你的舌头！你叫什么，报上名号让本王听听！” “你这鞑子听清了，老子乃八大王旗下义子，李定国是也！” 李定国这时候才十八岁，威名远没有二十年后厉害，多铎更是根本没听过。 但赵大宝可听过这个赫赫威名，难道面前这个满脸笑容的小子就是那个两撅名王的李定国？ “哼哼，八大王？原来是一群草寇，来人，动手！” 这时候的八大王张献忠还没有称帝，还只是高迎祥手下七十二路草头王的一支，实力也远次于李自成、罗汝才、张存孟等大头目，身为满清亲王的多铎当然看不起这帮流寇农民军。 多铎虽然看不起李定国，但双方一动手马上发现对方不简单。 李定国的手下只有五六个人，远少于多铎的手下，但一个个战斗力不俗，与那些正白旗百牙喇能打个旗鼓相当。 多铎最得努尔哈赤偏心，在野猪皮临死前，将自己老营，也就是原本的正黄旗精锐交给了多铎。 皇太极上位后，为了削弱三兄弟的力量，才让正白旗与正黄旗互换，将原正黄旗的精锐换掉了大半，让三兄弟实力大损。 但就是这样，正白旗也是上三旗之一，这些精选出来的百牙喇哪个不是精锐，很多都是参加过萨尔浒之战的老兵。 但对面那些农民却能与百牙喇打平手，甚至还有些占上风，这就让多铎百思不得其解了。 其实也没啥不好理解的，中原大战虽然都是菜鸡互啄没啥看点，但历次战斗的人数远比关外多多了。 经过十几年的大浪淘沙，就算是农民经过数不清的战斗，也会成长为一名精锐，更别说张献忠手下很多都是当年陕西边军的老兵。 李定国虽然年轻，但十岁就跟着张献忠从军，同时也是陷阵营出身，他的手下更是精锐中的精锐，与满清的百牙喇相比毫不逊色。 李定国几人将赵大宝钱锦婷围在中间保护好，赵大宝虽然知道李定国厉害，但不知道他带来多少人，吓得叫道：“李老弟，你怎么就这么点人？快点叫人来救命啊！” 虽然李定国与满清鞑子打成平手，但毕竟他们人少，面对的压力也不小。 李定国看了看河面，有几艘船靠了过来，他知道自己手下过来了。 “赵大官人放心，李某的援军来了！” 随着船只靠岸，船上冲下来一百多人，这下满清鞑子可扛不住了。 他们死命挡住农民军，为首一人对多铎叫道：“主子，您先走，我们在这顶住！” 多铎这时候还年轻，除了跟着父兄打过仗外，还没独立领兵，被眼前的情况吓得有些不知所措，他的亲兵头领看到主子吓呆了，也不管什么礼节，拉着多铎快速逃命。 剩下的百牙喇为了保护多铎都拼了命，李定国虽然人多，但消灭这帮亡命徒还是花了一些时间，等他们腾出手来去找多铎已经完全没影了。 李定国看着一地的尸体，骂道：“直娘贼，这帮鞑子果然厉害，让老子折损好几十兄弟！” 这可是李定国的绝对心腹，现在死了好几十，李定国说不心疼是假的。 看到安全后的赵大宝靠了上来，赶紧的问道：“您就是李定国？” 李定国看了眼这个死胖子，这家伙看自己的眼神中充满了崇拜、感激、激动等各种眼神。这让李定国十分奇怪，自己只是一个无名小辈，这死胖子以前认识我？ “赵大官人，你以前见过我？” “我一介凡夫俗子，哪里见过李大将军！只是听过李将军的名号，在加上今天被李将军所救，心中实在感激！” 李定国不知道赵大宝说的真假，不过他也没放在心上，直接说道：“赵大官人，这次救你实在有所求！” 我靠，这家伙好直接！ 赵大宝没想到李定国这家伙这么直接，在河岸边遍地死人就能提出自己的要求。 “李将军，救命之恩自然不会忘，能不能先请李将军送来两套干净衣服，你看看我们。。” 这时候赵大宝刚从水里出来，钱锦婷虽然穿的女装，但都湿了，衣服紧紧贴在身上，玲珑剔透的身材展现无遗。 钱锦婷也知道自己丢人了，紧紧跟在赵大宝身后，避免让人看到。 “对，小弟忘了！” 李定国赶紧吩咐手下送来两套衣服，钱锦婷这才避免走光的危机。 李定国长的高大魁梧，相貌十分俊俏，并且还对钱锦婷有救命之恩，没有哪一个怀春女子能拒绝这种帅哥的诱惑。 钱锦婷穿好衣服偷眼看了看李定国，羞的满脸通红低下头。 赵大宝看到钱锦婷这副神情知道不好，自己头上有些发绿，为了避免进一步变绿，赵大宝赶紧将钱锦婷拉到自己身后，笑道：“李将军，刚才救命之恩实在无法报答，这是一些银子，捎给那些战死的兄弟家眷！” 死的那些可都是李定国心腹，他叹了口气说道：“人生如萍，我们这些厮杀汉那有什么家眷！” 赵大宝心想李定国可是悍将啊，如果将这家伙忽悠投了官府，岂不可以为南明续命一百年？ 赵大宝刚要说话忽悠李定国，那知道道路上来了一群士兵，是不远处的巡检司。 明代在交通要道设有巡检司，为得就是捕盗捉贼，现在官道上出了命案，为首的墩长赶紧带着手下过来。这里距离应天府只有不到十里的距离，如果出了大问题，他墩长的官职算是做到头了。 墩长带领手下十名士兵，来到河边才看到岸边站了一百多人，一个个都手拿利刃，地上还躺了几十具尸体。 墩长看到这个场景气得心中大骂：那个王八蛋说只有两三个小蟊贼，这他娘是小蟊贼吗？ 墩长吓得刚要带人逃跑，那知道那伙强人中有人叫道：“你们别走，站住！” 墩长心中害怕，赶紧跪下求饶道：“诸位好汉爷，小人家中还有老娘幼子，请诸位好汉放小人一条生路，小人绝对不会上报的！” 赵大宝看到这家伙这德行，气得骂道：“他娘的，你们是官军，就这德行？看清老子的腰牌，老子是锦衣卫！” 墩长听说是自己人后松了口气，但马上心又提了起来，这可是锦衣卫啊，刚才自己的丑态都被人看到了，这帮锦衣卫的杀才能饶过自己吗？ “大人，大人！刚才小人不知是大人们在办案，实在死罪。。” 墩长还想解释，但赵大宝那有心思听他说这些，打断道：“别他娘说了，刚才逃跑的那几人是辽东满清鞑子亲王，你赶紧带人去追，如果追上了可是大功一件！” 鞑子亲王？墩长一听来了精神，赶紧对手下喊道：“大家都听到了，升官发财的机会就在眼前，去追啊！” 看到这帮巡检走远了，赵大宝还叫道：“他娘的，你们多带些人，别让亲王逃跑了！” 赵大宝说完心中暗笑：嘿嘿，多铎你真是该死，跑到江南来干什么？如果这次将你抓到，岂不让南明躲过一劫？ 李定国是流寇，现在深入敌方腹地十分危险，要不是为了救赵大宝他根本不会出手。 现在人救了，李定国要赶紧带人开溜，一会儿官军来了就不好收拾了。 “赵大官人，长话短说，我奉义父的命令来南直隶采购食盐，你家食盐霜糖质量最好，但就是太贵，能不能便宜些，我们用现银购买！” 李定国千里迢迢跑到南直隶采购食盐也是没办法，内陆只有四川与陕西产盐，张献忠现在占了湖广一带，这里根本没有食盐，同时官军对流寇实行禁运，没有盐实在坚持不下去了。 赵大宝看了看船上装满了货物，知道这些东西八成就是自己店铺中贩卖的食盐与白糖，难怪周海福说食盐买的好，原来都被李定国买去了。 “李将军救了我的命，价格自然好说，以后只要李将军的人过来，食盐与霜糖一律五折，怎么样？” 五折？李定国一听大喜，赶紧抱拳感谢。 “李将军，你我一见如故，实话跟你说，哥哥在官场还有些能量，李将军这种人才屈于流寇实在可惜了，不如。。” “赵大官人不要说了，我李定国深受义父大恩，绝对不会背叛义父的！” 这家伙，真是死脑筋！不过历史上的李定国就是忠心耿耿，南明永历皇帝都跑到缅甸了，李定国还在坚持抗清。这次说不动看来只能等以后找机会了。 看着李定国的人上船，赵大宝又说道：“李将军，以后没有银子可以拿名贵药材、木材来还，一斤药材换一斤食盐！还有不止食盐，粮食肉类，兵器农具， 要什么有什么！” 李定国没想到赵大宝还搞这些，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然后抱拳与二人别过。 看着李定国的船只远去，钱锦婷悠悠说道：“这才是男子汉大丈夫！” 看到钱锦婷眼睛中闪的小星星，赵大宝知道自己危机来了。 “什么大丈夫，这家伙杀人无数，还是个三姓家奴！比我差远了！” 赵大宝说的是事实，但钱锦婷看了看赵大宝肥胖的身材，又看了看远去的李定国，心中实在对救命恩人赵大宝提不起来兴趣。 “大宝哥，今天奴家多谢你的救命之恩！等我父兄回来一定补报！” 赵大宝一听这就完了？老子拼死拼活来救你，屁股上还让你捅了一刀，一句轻描淡写的感谢就完了？ “钱小姐，实话跟你说，自从一月前码头一见，赵某就已经情根深种，这次赵某不求钱小姐父兄感谢，只求钱小姐能下嫁赵某！” 作为现代人，赵大宝知道泡妞脸皮要厚，机会稍纵即逝，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了，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 这时代的人都很内敛，鲜有向赵大宝这么外向的，钱锦婷被对方的表白弄得面红耳赤，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赵大哥，奴家一直当你是我的好大哥，在说奴家已经许了亲事，再过两年等我表哥考取了功名，我们就要成婚了，奴家。。” 赵大宝这一辈子被拒绝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他深知只有脸皮厚才能追到姑娘，所以现在也不要什么面皮了，直接跪在地上，抱住钱锦婷的大长腿，哭道：“钱小姐，你要不答应，我就死在你面前！你看到这条小河吗，你要不答应，我立刻就跳下去！” 钱锦婷一个大姑娘被这么一个无赖抱住大腿根本不敢动弹，吓的手足无措的说道：“赵大哥，你别这样，快起来，让人看到多不好！” “不，我就不起来，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就在二人纠缠的时候，大路上来了一伙骑马的士兵，为首的正是跳窗逃命的那个李广。 李广在北城守了一个时辰也没看到可疑之人，马上想到了那伙满清鞑子肯定走其他城门了，这才分散人手四处打听，终于在聚宝门这里找到多铎的行踪。 李广马上带着五百京营精锐沿着大路追了下来，到了河边看到赵大宝与钱锦婷二人无恙松了口气，可是看到这二人的形状，李广问道：“二位，我是不是应该晚来一会儿？” 第28章 巨款 钱锦婷看到李广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赶紧叫道：“这位大人，我们在这里！” 赵大宝看到李广这家伙来了，同时还带了这么多人，没办法只好不情不愿的松了手。 李广来到赵大宝面前，问道：“大人，那伙鞑子呢？” 李广看到河边都是鲜血，同时还有二十多具鞑子尸体，他实在不相信这些人都是赵大宝弄死的。 赵大宝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当然将李定国的身份掩去，只是说碰到一伙朋友救了自己。 李广对赵大宝说的当然不信，那些鞑子战斗力如此强悍，岂能被一帮普通人弄死？ “李大哥，你先别管那些朋友，鞑子亲王多铎刚跑不到半个时辰，你们赶上去抓住可是大功一件！” 李广一听心中激动，赶紧吩咐手下留下五十人护送赵大宝钱锦婷二人回城，自己带着其余士兵沿着大路追了下去。 带队的小旗为二人找了辆牛车，护送他们回城，二人捅破窗户纸后都十分尴尬，坐在牛车上也没说什么话。 到了聚宝门前，钱锦婷碰到来接她的家人，临行之际，钱锦婷才低声说道：“赵大哥，多谢你救命之恩！” 今天这事如果不是赵大宝舍命救她，她肯定要被多铎带回北方了，虽然钱锦婷不喜欢赵大宝，但这个救命之恩还是要记得的！ “钱小姐保重身体！” 钱锦婷点了点头，在丫环的服侍下上了轿子，赵大宝看着小轿进了城，叹了口气也回到自己府中。 这一次把赵大宝也吓够呛，刚经历了生死对一切都没了兴趣，这几天就窝在家里休息。 期间他的那些狐朋狗友都过来探望过，连韩赞周都派人过来慰问，这面子里子都算有了。 三天后李广回来了，看他的脸色就知道没抓到多铎。 “李大哥，怎么空手而归了？” “贤弟别提了，追是追上了，他们在江宁镇准备渡河的时候被我们堵上，原本大功就在眼前，那知道这伙鞑子留有后手，在江宁镇准备了好几百援兵，要不是兄弟跑得快，我也折那了！” “李大哥，鞑子竟然在咱们眼皮底下潜进来这么多人，守备府没过问吗？” “当然过问了，我回来就被韩公公叫了去，估计操江提督柳侯爷要倒霉！不过这些人并不都是鞑子，江宁镇潜伏的那些人都是流寇，听口音都是陕西人！” 陕西人？赵大宝突然听到后世网上一段传闻，说李自成这些农民军与关外的满清有勾结，两伙互相呼应，只要有一伙碰到问题，另一伙必定出手搭救，看来这传闻并不是空穴来风。 “李大哥，这些满清鞑子是不是与陕西的流寇有勾结，要不他们怎么搅到一起了？” 李广一拍大腿，说道：“对，肯定是这样的，我要去禀报韩公公知晓！” 李广说完起身要走，刚出门又转了回来：“老弟，钱家小姐的事情别放在心上，好汉何患无妻，等这事忙完了，哥哥给你介绍几个好人家的姑娘！” 赵大宝微微一笑，抱拳说道：“多谢大哥惦记了！” 看到李广走了，赵大宝自我解嘲般笑了笑，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这样，自己可是要赚大钱的，有了钱什么女人没有，眼前不就有一个大美女陈圆圆吗？ “圆圆，给老爷我更衣，老爷要出去赚钱！” 陈圆圆看赵大宝心情转好也挺高兴，赶紧带着丫环来给赵大宝梳洗一番，打扮的精精神神出了门。 赵大宝先来工地看了看，人多力量大，流民那些土胚房已经建起来了，现在已经进了八月，天气开始转凉，有了遮风挡雨的地方，这帮河南老乡就不用受苦了。 自己房子地基已经建好，外墙也建起来了，范金喜正带着几个工匠装修内部。 “老爷，您来了，房子再有半月就能盖好了！” “好，你们努力吧！” 除了这些赵大宝去看了看那二百多亩玉米，发现玉米苗刚长了二尺高，现在气温降的很快，估计这些玉米苗要糟蹋了。 赵翼看到赵大宝来了，赶紧过来：“老爷，这些番麦苗长的好快啊，估计再有半月就能结穗了！” “番麦？你认识这东西？” “小人不认识，是一个福建来的商人认识，他说这是番麦，弗朗机人从南洋运来的，在他们福建有很多人种，只是他没见过成长这么快的番麦苗！” 这不废话吗，老子运来的可是转基因种子，抗旱抗寒抗虫抗倒伏不说，产量还大。 “好，你带着人照顾好，今年你们的粮食就靠它了！” 赵大宝突然想起件事，说道：“赵翼，你去流民营找五十个豫东老乡，我有用！” “老爷，您需要什么样的？男丁还是女丁？” “嗯，都要男丁，年纪在十五到十八之间，我要训练他们当家丁！” 这次赵大宝被人掳走产生了心理阴影，看来在明代没有护卫实在不行，看人家李定国，手下都是能打的精锐，自己就算不想争霸天下，但找几个挡刀的护卫也好。 “请老爷放心，小人这就去办！” 离开工地，赵大宝从土地庙中的传送门回到现代，等他换好衣服打开手机，一堆消息传了过来。 赵大宝看了看有许茹芸打来的，有张清他们打来的，还有珠宝行老板打来了，估计那两件古董有消息了。 赵大宝先给珠宝行老板打了一个电话：“大哥，你找我？” “我说兄弟，你怎么不开手机？这几天我找你找的好苦啊！” “呵呵，这几天没事，出国旅游了一番，大哥有事情吗？” “有事，还是大好事！你的两盏鸡缸杯在香港卖出去了，卖了一亿五千万！不过钱转回来有些麻烦，你知道现在官府对境外资金监管很严，需要你去一趟澳门！” 澳门？也行，自己还没去过澳门，正好当成旅游了！ “好，什么时候去？” “这样，你等我电话，我和那边联系一下，估计也就是这两天！” 赵大宝十分高兴，自己马上就要成为亿万富翁了，心情马上好了不少。 赵大宝想了想给许茹芸打了一个电话：“小许，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我说老板，你这半个月去哪了？公司你还管不管了？” “小许，我都不跟你说了公司以后你做主，有什么事情吗？” “当然了，报销需要签字，还有报税需要老板你签字，还有。。” “行了，我在仓库呢，你过来一趟，正好我有事安排你！” 放下电话，赵大宝走出仓库，正好看到老娘在洗衣服。 马玲看到儿子回来，赶紧放下手中的衣服，问道：“儿子，你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那边有事情吗？” “没啥事情，就是工作太忙了，娘，你和爹没啥事吧？” 马玲上下看了看儿子，说道：“瘦了不少，脸也黑了不少！我和你爹都没事，每天除了吃饭就是睡觉！” “没事就行，我去看看我爹！” 赵大宝来到值班室，正看到老爹赵有德在打瞌睡，老爹听到动静醒了过来，看到是儿子回来了，问道：“你回来了！” “是，爹这段时间没事吧？” “没啥事，前几天你老板来了，看值班的换成了我，还问了问！” “爹你怎么回答的？” “按照你交代的说呗，就说白天我的班，晚上你的班！” “老板没说什么吗？” “没说啥，在院里转了转就走了！” 赵大宝放下了心，这里再有半个月就是自己的了，以后就不用这么小心翼翼了。 与父亲聊天的时候，许茹芸开了辆小车进来了。 “许茹芸，行啊！买车了？” 穿了一身职业装的许茹芸从车上下来，潇洒的锁了车，然后说道：“这应该多谢赵老板！” “谢我？车是公司的？” “对啊，赵老板忙忘了吗？半月前你让我买的车，我想问你买什么牌子的，你又不接电话，没办法我只好自己决定了！” 看着面前崭新的比亚迪，赵大宝笑道：“我都说了我不在你全权负责，你决定就行！” “其他的我能决定，但这些可不行，这些是你法人的职责！” 许茹芸拿来一堆财务报表，还有各种文件，让赵大宝开始签字。 赵大宝边签字边问这阶段公司的经营情况。 “赵总，你从那里弄来的虫草，品质简直太高了，那些虫草就买了三百多万，在加上那些高档中药材，一共买了五百二十多万！” “哦，那些虫草啊，都是我托朋友从云南西藏那边收来的，只要销路好，以后还有更多！” 许茹芸根本不信赵大宝的鬼话，他问过购买方，现在国内的虫草资源基本上就那么大，很难挖到这种品质的虫草，还一下就上百斤。 不过许茹芸并不在乎这些中药材的来源，这东西也不是什么管制货物，有多少市场就能吃下多少。 “对了，你对境外转账知道多少？” “赵总要往境外汇款吗？” “不是，我有一笔钱从澳门进来，都需要什么手续？” “这样啊，咱们公司有二百万的免税额度，超过二百万就要按照18%征收所得税！” 赵大宝一听骂道：“我靠，这么多，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赵总，你想转回来多少钱？” “一亿五千万！” 许茹芸大惊失色道：“什么？一亿五千万？赵总你干什么赚这么多钱？” 赵大宝害怕被自己父母听到，赶紧拉着许茹芸来到外面，低声说道：“其他你不要管，这笔钱来源完全合法，你只是将这笔钱合法转到国内！成功了给你两百万奖金！” 许茹芸心中暗骂赵大宝小气，但她也没办法，谁叫自己吃的这碗饭。 “咱国家税法不太健全，合法空子很多，赵总你可以注册一个境外公司，然后将这笔钱以注资的名义注入复兴公司，按照今年吸引外资的规定，两千万下可以免除公司所得税，五亿以下按照3%缴纳！” 赵大宝算了一下，一亿五就是四百五十万的所得税，比18%少多了，看来还是专业会计懂得多。 “好，这件事交给你去办，最好这几天就办完，我估计一周后咱们就要去澳门！” “澳门？钱在澳门？” 许茹芸马上知道赵大宝的钱是什么来路，肯定是澳门赌场来的钱。不过在澳门赌博属于合法收入，并不违反国内的法律。 “赵总，我也跟着去澳门吗？眼看就到十一黄金周了，我还想休息回东北老家看父母呢！” 许茹芸其实不想跟着赵大宝单独去澳门，这家伙虽然长得呆傻，但谁知道肚子里有什么鬼主意，自己一个女孩子跟他出门在吃亏了怎么办？ 赵大宝到没往那方面想，他说道：“正好十一休息，咱们去澳门旅游一趟，你把张清刘宇他们也叫上，就算公司团建了，都走公司账！” 许茹芸听赵大宝将张清他们也带上，这才松了口气，心想公司拿钱去旅游可是好事，所以也就答应下来。 刚送走许茹芸，赵大宝的电话又响了，一看是设计仓库那个书呆子。 “你好，图纸画好了吗？” “早就好了，赵老板，这几天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家里有些事情出门了，不方便接，咱们在那里见面？” “这次图纸挺多，我去找你吧，你给我发位置！” 赵大宝挂了电话，给这个书呆子发了一个仓库的位置，半小时不到一辆私家车就来到仓库大门前。 赵大宝看到他来了，赶紧迎了出去：“大哥来了，快请进！” 书呆子将车停好，下车看了看问道：“赵老板，你这不有仓库吗？还要什么设计图纸？” “这仓库年头太长了，图纸早就没了！” 书呆子看了看仓库说道：“也是，这种仓库是六十年代设计的，完全照搬苏式仓库标准，虽然傻大黑粗，但胜在结实！” “大哥设计的图纸也是这样的吗？” “这倒不是，我是按照七十年代产品仓库标准修改的，你看看！” 书呆子将车后备箱打开，一大箱子图纸出现在赵大宝面前。 赵大宝随手翻了翻，这东西虽然挺详细，但都是阿拉伯数字与汉字，明代那些不识字的工匠能看懂吗？ “赵老板，你要的图纸都在这了，以后在有什么需要请找我！” 书呆子说完递上了一张名片，赵大宝一看才知道原来这个书呆子姓石，叫石磊，是江苏工程设计院的一名技术员，估计接私活是赚外快的。 “原来是石大哥，以后再有设计的事情一定还找你！” 赵大宝将尾款结清，石磊高兴的走了，可赵大宝却看着一大箱子图纸发呆。 第29章 澳门 赵大宝原本以为这种施工图纸很简单，就算那些明代人不识字也应该能看懂，但当他看到图纸后有些后悔了，这东西不要说明代人，就是自己也看的云里雾里。 赵大宝拿着图纸想了半天，看来要解决问题只能找人教那些明代人识字了，最起码要认识阿拉伯数字与简单的数学公式才行。 这时候赵大宝想到了自己的老娘，老娘马玲可是九十年代的师范中专生，那时候的中专还包分配，录取分数比本科还要高。按照老娘马玲的说法，要不是一见赵有德误终生，自己也能是个城里人！ 想到这赵大宝赶紧拿着图纸去找老娘马玲，这时候马玲正在洗衣服，看到儿子来了问道：“大宝，干什么？找我有事吗？” “娘，你看能看懂这个吗？” 马玲接过图纸看了看，问道：“这不是图纸吗？我哪能看懂这些！” “娘，你能看懂图纸上的数字与公式吗？” “嗯，数字能看懂，但公式不行，毕竟不教书十几年了，当年学的早就忘光了！” 看到自己老娘能看懂，赵大宝信心大涨。 “娘，现在有个任务要交给您！儿子在明代找了一群人准备盖房子，图纸就是这个，但您也知道明代人都不识字，只能麻烦老娘辛苦一趟，去教那帮文盲识字！” 马玲一听大摇其头：“你娘当年虽然是民办教员，也教过初中的课程，但这都多少年了，当年学的那些早忘了，你还是找别人吧！” 看老娘回绝，赵大宝当然不能这么轻易放弃，马上张开两张薄嘴唇，开始祭起忽悠神功！ “娘，您看我爹都当上保安了，以后儿子买卖做大了，我爹就是保安队长！再看看娘您，刚到五十岁却还在围着锅台转，满头白发满脸灰黑，我爹要是当了官肯定要嫌弃你的！” 马玲听完怒道：“什么？敢嫌弃老娘？他敢！这三十年要不是老娘伺候你们爷俩，你爷俩早就饿死了！” 赵大宝看到有效果，接着忽悠道：“娘说的都对，但您也看过电视剧，男人有钱了抛弃发妻的例子还少吗？” 马玲一想也对，那糟老头子才五十一，有钱了在收拾一下，出去骗几个跳广场舞的无知老太太也不是不可能，看来自己也不能总围着锅台转了，儿子大了，自己也要活出真我！ “好，娘就听你的，你说应该怎么办？” 赵大宝大喜：“娘，当然是提升自身了，您年纪还不大，只要有了自己的事业，还怕我爹变心吗？” 马玲被儿子忽悠的连连点头，最后问道：“行，就按你说的办！但我可不能拿着这些图纸去教书，你去买几套扫盲教材！” 扫盲？赵大宝心想自己只是让老娘教他们如何看懂图纸，并不是为了提高明末农民基层素质的。 “娘，还至于要教材吗？让他们能看懂图纸不就行了？” “你以为识字这么容易吗？就算有教材，我也要几个月的时间才能教会他们几百个常用字，至于简单的数学运算，没一年半载根本不可能！” 赵大宝听完目瞪口呆，这可完了，自己还打算等仓库完成了好大批量捣腾药材呢，这一杆子支到明年了。 看到儿子的神情，马玲问明原因后笑道：“小子，你非要一蹴而就干什么，你不是害怕被明代人看到你的传送门吗，先沿着周围修四面墙不就行了，反正明代也没什么高大建筑物，在外面谁能看到你在干什么？” 赵大宝一想也对，自己看来是犯了经验主义错误，如果不想被人发现，用木板隔起来也行，非要盖什么带棚的仓库呢？ 赵大宝兴奋的抱着老娘亲了一口，然后说道：“多谢老娘，还是老娘最聪明！儿子这就去买扫盲教材！” 新中国早在七十年代就完成了全国脱盲，市场上的扫盲教材还真不好找，不过得益于万能的淘宝，赵大宝很容易就找到了合适的教材。 这种新编扫盲教材内容很丰富，除了初步识字入门、生活数学的，还包括社会科学、自我认知、认识物品、与人交往、生活与休闲、基本农业知识、自然常识及生活常识等等，真是一本百科全书。 第二天买的教材就到了，赵大宝将教材运到明代，让赵翼将所有收留的流民叫过来，将自己老娘介绍给他们。 “大家都听好了，这位是俺娘，今天开始每天俺娘会教你们一个时辰读书识字，学习好的有奖励，每天可以吃三顿干饭！” 明代实行的是两餐制，普通百姓只有九点的朝食才能吃顿干的，下午三点的暮食只能吃稀。 赵大宝不是来做善事的，他按照后世习惯规定每天三顿饭，但只有早午两顿是干饭，晚上那顿是稀饭。 食物奖励对这帮流民诱惑很大，他们纷纷跪在马玲的面前口称拜见老夫人。 马玲今天穿了一身蓝色小翻领西服，如同以前在村办小学上课那样，手里拿着教材与三角尺。 马玲看到这些相同口音的豫东同乡，心中泛起亲切感，笑道：“以后你们不用叫我老夫人，我姓马，你们可以叫我马老师！” 赵大宝看到老娘马玲上课的那种认真态度十分高兴，母亲为了自己与父亲放弃了老师这个行业，现在让她重新拿起课本走上讲台，赵大宝心中是由衷的开心。 赵大宝不知道他这个无心之举可比捣腾什么方便面影响大多了，那一百多本在他眼中不起眼的扫盲课本，是能开启民智的金钥匙，民智开启代表着进入近代化，封建王朝想要在玩那套愚民的手段可就不行了。 赵大宝放心将这边的事情交给老娘，同时叮嘱赵翼一定要保护老娘的安全，然后回去准备澳门一行事宜。 古董商那边很快传来消息，让赵大宝五天后去澳门。 赵大宝这边倒没什么问题，但机票这方面却碰到了难题。 因为口罩解除的原因，这个黄金周大批游客出境游，导致香港澳门的航班全部客满，没办法赵大宝大手一挥，将他们四人全部升舱，这才解决难题。 坐在空客330商务舱中，张清和刘宇笑道：“老板真是大气，给我们都升了舱！” 从南京到澳门的商务舱可不便宜，在加上黄金周没有丝毫折扣，四张机票就花了小十万。 眼看巨款就要到手，赵大宝心情十分好，笑道：“都是小钱，你们几个这两个月很辛苦，老板我都看在眼里，一会儿每人发两万奖金，咱们去澳门潇洒一下！不过你们记住，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干什么都要有节制！” 赵大宝看了看许茹芸，笑道：“小许如果不想玩，可以拿钱去购物，咱们多待几天，不行再去趟香港！” 许茹芸也十分高兴，笑着点点头。 因为黄金周机票紧张，赵大宝一行没买到直航的机票，只能从韩国转机，这下原本三个小时的航班，硬生生拉长到八个小时，等从澳门国际机场出来已经是晚上了。 对方将住宿的地方安排到葡京大酒店，这一晚上没啥事情，四人都早早休息，第二天张清刘宇两个去赌场潇洒，赵大宝带着许茹芸来到赌场的办公室。 古董店老板早就等在这里，这次他也赚了一千多万，心情实在大好。 “赵老弟，昨晚休息的怎么样？” “不错，就是酒店的床太硬了，没有老家土炕睡的舒服！” 老板心中暗骂这个土鳖，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能淘到这两件宝贝。 “呵呵，不知老弟这钱怎么转？” “这些小事我都交给秘书来办！” 赵大宝说完冲许茹芸挥了挥手，许茹芸上前与对方会计开始交接转账。 老板看了看大长腿的许茹芸，低声笑道：“赵老弟好眼光，这等极品秘书可不多见！” 赵大宝心中暗骂这个老色批，当自己是什么人了，自己可是正人君子！ 不过赵大宝看了看许茹芸的背影，今天她穿了身职业装，黑色高跟鞋，头发扎了马尾，显得特别干练，看到如此美色赵大宝心中着实一动。 这个许茹芸长相足有八十五分，比那些整容美颜的三线小明星漂亮多了，自己是不是勾引一下？ 赵大宝在这与老板打着哈哈，那边转账很快就办完了，老板笑道：“赵老弟，以后在有什么好东西可以来找我，给你个好价钱！” 赵大宝心中暗骂你个奸商，一半的利润都被你赚去，以后再也不会联系你了！ 过了几分钟，许茹芸收到账户的通知后，冲赵大宝点点头，赵大宝才笑道：“这个自然，以后有好东西自然第一时间来找哥哥！” 大事办完，接下来就是游玩了，赵大宝人逢喜事精神爽，将赌钱的张清刘宇叫了出来，中午安排三个手下吃顿好的。 到了澳门自然不能吃烩面炒粉，赵大宝直接在葡京酒店定了桌最高档的燕鲍翅席，酒品也是最正宗的拉菲，还是82年的！ 这顿饭吃的十分高兴，拉菲就喝了五瓶，张清刘宇都是二十多岁的孩子，早就喝得不省人事，反倒赵大宝因为混迹社会多年，一瓶拉菲进肚倒还清醒。 他看了看张清刘宇，骂道都是一帮废物，然后让服务员将他们送回自己的房间，至于醉倒的许茹芸，自然由赵大宝出手亲自送回房间。 许茹芸早就喝得不省人事，连路都走不了，赵大宝只好勉为其难的弯腰背上。 当许茹芸丰满的胸部顶着赵大宝的背部，双手摸着浑圆的大长腿，鼻子闻着少女清香，赵大宝在也控制不住自己邪恶的想法。 来到房间，赵大宝将许茹芸安置好，心中默念：这可是你勾引我的，刚才非要喝酒干什么？你这不是明晃晃给老子机会吗？ 这一晚上赵大宝折腾了好几次，同时用舌头给许茹芸上下清理了遍，估计几天没洗澡的油泥都舔掉了，赵大宝这才心满意足的沉沉睡去。 第二天赵大宝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这时候赵大宝发现屋中人去床空，连地上昨晚被赵大宝撕碎的内衣都没了，难道昨晚是春梦一场？ 赵大宝看了看床上，从枕头上发现几根长头发，这才证明昨晚并不是做梦。 赵大宝躺在床上十分后悔，自己真不应该喝酒，好好朋友没得做了，以后还怎么见面？ 等赵大宝穿好衣服来到餐厅，才看到许茹芸神色如常坐在那里吃着午餐。 赵大宝舔脸过去低声问道：“那个昨晚睡的好吗？” 许茹芸面无表情的说道：“很好！” “昨晚。。” 赵大宝刚要解释，许茹芸瞪眼说道：“赵总，你我只是露水姻缘，以后希望你不要在说这件事了，就当这件事没发生！” 赵大宝看许茹芸这么说也松了口气，既然女方无所谓那自己也无所谓了，反正你也不是处女！ 其实今天许茹芸起床的时候杀了赵大宝的心思都有，她原本有一个男朋友，要不是家里没钱，他们早就结婚了，现在自己被赵大宝这个狗东西玷污，让自己如何面对男朋友？ 就在许茹芸拿起电话想要报警的时候，她看到对公账户到账一亿五千万的短信，想到赵大宝给自己的高薪，还有两百万的奖金，她犹豫了。 许茹芸与男友大学毕业后奋斗了两年，才攒够十万块钱，连给房子交首付的钱都不够，床上这个臭男人除了每月给自己一万五的高工资外，还有两百万奖金，如果自己报警那一切都没了。 贫穷让人失去很多选择，许茹芸坐在床头痛哭了一阵后，决定将这件事忘了，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吧！ 剩下的几天赵大宝领着许茹芸与张清他们在澳门到处旅游，还去香港玩了几天，然后才心满意足带着各种礼品回到南京。 下了飞机，等张清他们走了，赵大宝掏出手机给许茹芸转了一百万，然后发消息说这是额外的补偿。 许茹芸将钱收了就把消息删除了，赵大宝看她收钱了心中才长出一口气。现在飞机落地了，如果许茹芸真去官府那里报案，还真够自己喝一壶的，现在她收钱了，那就证明这件事结束了。 危机解除，赵大宝色心又起，回想起那晚的情景，小兄弟不争气的抬了抬头。 赵大宝看向许茹芸的背影，心想：看来这女人是用钱可以解决的，那就代表以后还有机会！ 第30章 收购 这一次的澳门之行基本成功，除了巨款到手外，还让赵大宝占了便宜。 不过也不是什么缺点也没有，就是这笔钱目前属于公司，赵大宝想要自己用还需缴纳20%的个人所得税，赵大宝想想就肉疼，决定还是暂时放在公司账上吧。 回到仓库，赵大宝才想起应该给自己买一套房子了，对了，还有联系仓库老板，争取早日把这个仓库拿下来，好摆脱目前的危机。 赵大宝拿出手机给许茹芸发了条信息，将老板的信息发给她，让她以公司的名义去谈，争取越便宜越好。 过了一会儿，许茹芸发了一个收到的回复，赵大宝叹了口气，看到如此公式化的回复，他知道自己估计与许茹芸在没啥发展了。 这时候正好老娘马玲从仓库中出来，看样子刚从明代回来。 这段时间重拾教鞭的马玲真是意气风发，与后世那些倒霉熊孩子不同，赵翼他们深知文化的重要性，在加上中国人历来尊师重教，这帮家伙上课都恭恭敬敬，让马玲在一次体会到教书育人的快乐。 马玲看到儿子回来了，笑道：“大宝，你回来了？澳门好玩吗？” “一般吧，一个小地方除了楼高点没啥，吃的也没老娘的烩面好吃！对了，娘我给你和爹都买了些好吃的，快来看看！” 赵有德看到儿子老婆回来了，皱眉问道：“老婆子，什么时候吃饭，天都快黑了！” 马玲瞪了赵有德一眼，低声跟儿子说道：“你看你爹，年纪大了就知道吃饭，每天定时定点，差半个小时都不行！” 赵大宝嘿嘿一笑，从包里拿出几张澳门特产肉脯：“爹，您尝尝这个，澳门特产，先顶一下！” 赵有德接过去尝了一口：“甜的？我血糖不行，快点让你妈做饭！” 赵有德说完走进值班室，赵大宝低声问道：“娘，我爹什么时候血糖高了？没去医院看吗？” “你听他说，壮的像牛一样什么血糖高，你见过糖尿病的人一顿吃三个大馒头吗？你爹这是看我有了工作，他还只是个看大门的，心里不得劲！” 赵大宝不禁莞尔，自己老爹五十多了，怎么像个小孩子？ 马玲看了看值班室后，低声说道：“不过儿子，你确实应该给你爹找个工作，以前他在家跟左邻右舍的老伙计侃大山，现在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确实挺孤单！” 这倒是个问题，不过给自己老爹安排什么工作呢？ 这时候赵大宝看到院里放了一堆破旧的机器：“娘，那些是什么机器？” “好像是制砖机，半个月前小许送来的，说你让买的。不过明代那边也确实应该有个砖厂，我听范金喜他们说砖头老贵了！” 赵大宝眼睛一转有了主意，他让自己老娘先去做饭，然后自己出去买了瓶茅台，又切了半斤猪头肉卖了几个猪蹄，回来对父亲说道：“爹，今天心情好，一会儿咱爷俩喝点？” 赵有德看到茅台眼睛一亮，但嘴上却埋怨道：“你小子有了钱就胡花，不能省的点？你老子喝什么酒都行，这酒多少钱啊？” “没多少，你儿子现在家大业大，几瓶茅台还喝不穷！” 这时候马玲的晚餐也做好了，都是家常菜，一家三口就在值班室支起了桌子。 赵大宝先给父亲倒上一杯，赵有德喝了一口说道：“果然还是茅台好喝！” 赵大宝嘿嘿笑了一声，然后才说道：“爹，现在有件事想请您帮忙！” “说吧，我是你爹还什么帮忙不帮忙的！” “爹，您也看到院中那些制砖机了，儿子想在明代建个砖厂，但您也知道明代人都不识字，正好爹您年轻时在砖厂干过，能不能去帮我掌总，当个砖厂厂长？” “当厂长倒不是不行，只是这里怎么办？每天不是还有人送货吗？” “爹，这里您放心，过几天这里就是咱家的产业了，儿子在雇几个忠心的保安，只要不让他们发现仓库中的秘密就行！” 赵有德听完点点头，其实这几天他早就看老婆子生气了，自己老婆五十多了，每天不伺候自己非要忙什么事业，真是让赵有德无名火起！ 其实害怕孤单才是赵有德的内心真实想法，看到儿子事业蒸蒸日上，老婆每天忙着去搞什么扫盲大业，而自己却窝在值班室当一个门卫大爷，赵有德心中确实有些不得劲。 现在听儿子给自己安排了新工作，要去当厂长，赵有德心情马上舒展开。在加上多喝了几杯，话开始多了起来。 “想当年我转业回来，可是县长给我带的大红花，我可是咱们镇里第一个参加老山轮战的军人！要不当时的村书记你王爷爷上门求我，我早就安排在县里了，怎能去村办砖厂当车间主任兼保卫科长？” 马玲听老头子喝多了又开始吹牛，气得说道：“你别听你爹吹牛，老山轮战他是参加了，只是到了云南就打完了，你爹连炮声都没听到过！” “胡说，我怎么没听到炮声？那我的军功章是哪来的？” 马玲也不想跟赵有德吵架，说道：“好，你最厉害了！大宝，别让你爹喝太多，我明天还要上课，我去备课了，一会儿你收拾桌子！” 赵大宝答应一声，开始接着陪父亲喝酒。 经过这次与父亲的长叹，赵大宝发现原来父亲的青年也是挺有意思的，十八岁高中毕业去当兵正好碰到老山轮战，转业回家当了车间主任，那时候的村办企业还很红火，也能想到自己父亲在村里有多么风光。 “哎，你爹这辈子就吃了没文化的亏，当年要不是学习不好，早就提干当了干部，还能转业回家吗？原本想找了当老师的老婆，自己下一代应该学习没问题了吧，哪知道你真是我儿子，随什么不好，偏偏随了我学习不好！” 被老爹提到学习这件事赵大宝真是满脸通红，不过这也是没办法，学习这东西很讲天赋的，没有天赋在努力也是白搭。 赵大宝与老爹一边喝一边聊，很快一瓶白酒就没了，这时候赵有德也喝多了，赵大宝服侍自己老爹在值班室的床上睡下，自己则拿着手电四处查看安全。 看到偌大的仓库马上就要变自己的，赵大宝心中真是感慨万千，就在几个月前，自己还是一个一无所有的打工人，每天白天送快递晚上值班，才能在南京将将活下去。 可是没想到时来运转发现这个传送门，几个月下来自己已经成为身家上亿的富翁，并且还与红颜祸水陈圆圆有了肌肤之亲，真是世事难料啊！ 走进仓库，赵大宝看到一堆新送来的白糖与食盐，正好晚上睡不着，将这些东西运过去。 明代的夜晚已经十分寒冷，因为小冰河天气影响，明代的气温比现代低了十度多，赵大宝紧了紧衣服，估计在过半月就要下雪了。 范金喜他们工作很快，自己的房子已经封顶，连土地庙都已经被挪走，在原本的地方起了边长在五百多米的砖墙。 赵大宝高兴的看了看，这些自己就不用偷偷摸摸每天深夜运货物了，有了砖墙的遮挡，工作效率得到很大提升。 赵大宝操纵电动叉车将运来的中药运回现代，赵大宝打开看了看，他对这东西的行情不清楚，不过这几百斤估计能卖上个几十万。 至于虫草这种珍贵药材完全是可遇不可急的东西，虫草其实在明代的价格远比现代高，只是赵大宝可以轻易用白糖换来大量的白银，在这种剪刀差之下，虫草才变得不那么值钱。 赵大宝回到现代拿出手机给张清发了一个信息，让他明天来将这些中药材取走，这一天的工作算是全部完成。 接下来的几天里，赵大宝在安心等到许茹芸收购的消息，不过他也没闲着，从网上买了很多砖厂的专业书籍，准备这边事情结束后，就开始去明代建砖窑。 第五天许茹芸打来电话，收购那边已经完成了，最后的价格定在了一亿一千万，赵大宝刚到手的一亿五还没捂热乎就花出去大半。 “一亿一，不能在便宜了吗？” “赵总，那个仓库虽然破旧，但地方值钱啊！要不是口罩原因对方需要现金，肯定不能这么便宜的！” 许茹芸说的很对，在寸土寸金的许家巷附近，楼房都要卖的三万一平，这个仓库加厂房、两层办公楼，还有这一大片停车场占地足有四千多平，一亿一绝对占了大便宜。 不过这地方也不是没缺点，那就是开发房地产实在太小了！ 四千多平对一个工厂是足够了，但想要开发成楼盘还远远不够，这也是上任老板没有开发的原因。 “行，你代表我可以签约了！” “什么？赵总，这么大的事情您让我去签约？” “对，你可以替我签约，放心吧，我信任你！” 许茹芸听赵大宝将这么大的权利交给她有些发愣，但马上又变成了那种冷冰冰的语气：“好，明天我就找对方签约！” 放下电话，赵大宝又开始捣鼓砖厂那些专业书籍，不过随着他越看越深入，发现自己以前了解的都是皮毛，单单一个砖窑就有这么大的学问，看来专业的事情还是应该交给专业人士来办。 赵大宝马上去请教了老爹赵有德，等老爹听完儿子的困惑后哈哈大笑。 “小子，你是看书看傻了！这些书本上的砖窑都是每窑出砖十万块的隧道窑，这种窑省煤产量大，可以做到出窑不停火！这种现代化砖窑不要说明代，就是你老子当年当车间主任的时候都没见过！” “我们那时候使用的都是马蹄窑，听老人讲这种砖窑咱们国家都用了一千多年了！优点是简单成本低，但费工费料不说，产量还低，后来村里从县里请来了技术员，将马蹄窑升级成方窑，这才将产量提升上去。” “不过后来环保查的严了，这种方窑也不行，没办法只能换成了轮窑，最后因为保护耕地，这种红砖窑就废弃了，都改成免烧砖了。” 赵大宝没想到烧砖还有这么多讲究，他赶紧问道：“爹，你看院子里的制砖机是什么种类？” 赵大宝害怕许茹芸买来的是什么免烧砖，那样可就麻烦了。 “那些是最原始的锤式制砖机，连电机都没有，需要小型蒸汽机提供动力，以前村里缺电，用的就是这种制砖机。真不知道许丫头从哪里淘来的，这东西想要找还真不容易！” 赵大宝听完松了口气，他记得要求许茹芸卖最旧的，看来还买对了。 父子二人谈话的时候，大门口来了一辆汽车，赵大宝看是老板，赶紧拿钥匙将电动大门打开。 老板下车后，看了看赵大宝笑道：“赵大宝，你果然够机灵，把你老爹找来替你值班？” “老板，这也是没办法，在南京一个月五千实在难活，正好我爹娘在家没事情，就让他们来帮我几个月！” 老板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如果换了以前他看到赵大宝一家占据了二层小楼肯定要生气，但现在这个仓库就要卖了，他可管不了这么多了。 “大宝，实话跟你说，以后我就不是你老板了，这处仓库要卖了！” 赵大宝装出震惊的表情，问道：“要买了？那我们一家怎么办？” “放心，我已经跟新老板说了，还继续雇佣你！” “谢谢老板，老板真是大仁大义！” 老板在赵大宝的陪同下在仓库里看了看，赵大宝十分害怕他发现里面的传送门。 现在虽然是白天，但传送门发出的微弱蓝光十分明显，认真查看还是能看到的。 好在老板这时候哪有心情看这些，他只是在门口看了看，然后叹气道：“这里可是宝地的，当年有人给我两亿我都没卖，如果不是资金跟不上了，岂能这么便宜就卖了？” 赵大宝试探的问道：“老板，您卖了多少钱？” “啊，具体钱数你就不要问了，一会儿你将院子整理一下，还有那些鸡鸭鹅狗都圈起来，明天新老板就要来签约了，弄的满地鸡粪新老板会炒你鱿鱼的！” 赵大宝心中大骂：老子就是老板，现在老子炒你鱿鱼！ “请老板放心，我一会儿就收拾好，肯定不能耽误老板的大事！” 第31章 改名 第二天，老板很早就来了，这次他将财务法务都带来了，他对这次的交易很看重，毕竟一亿多的现金，可不是任何人都能拿得起的。 反倒是许茹芸磨蹭到中午才来，她谁也没带，只带了一本合同就过来了。 老板看买家到了，赶紧上前迎接：“许总，你们赵总怎么没来？” 许茹芸就像没看到赵大宝一样，冷颜说道：“我们赵总身体不方便，昨晚吃坏了肚子，今天全权委托我来签这份合同！” 老板回头问了问法务，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放下了心。 “既然赵总不来，那咱们就履行手续吧！” 接下来就是签订合同、打款了，昨天许茹芸已经交了一千万定金，今天将尾款一亿转给对方账户。 老板看到资金到账，这才将房产证与土地证交给许茹芸。 “以后这里就是你们复兴公司的了，希望你们好好经营呦！” 老板说完寒暄几句，然后带着手下人上车离开了，至于昨晚答应赵大宝交代新老板照顾他这件事，早就忘到脑后了。 看着仓库终于属于自己，赵大宝开始指点江山起来。 “你去找个施工队，将二层小楼重新装修一下，当成我的住房！还有地面也破损了，需要重新铺一下路面！还有仓库，里面分上隔间。。” 赵大宝还没说完，许茹芸打断道：“赵总你先别说了，我问你买这么一块鸡肋有什么用？” 有什么用？有大用！赵大宝自然不能跟许茹芸说实情，只能搪塞道：“我有钱任性怎么了？” 许茹芸气道：“赵总，如果五年前你要买这块地皮没问题，那时候这块地皮能值三亿，但现在地产行业疲软，你用公司大半资金买这鸡肋，实在搞不懂你怎么想的！” “你懂什么，现在地产虽然不行了，但那都是暂时的，要相信国家，寒冬肯定会过去的！” 对于赵大宝的高调，许茹芸只能报以白眼。 赵大宝嘿嘿一笑，问道：“账面上还剩多少钱？” “流动资金只有两千多万了。” “好，拿出一千万按照我说的，马上开始施工，还有再拿出五百万，去买一处住宅，面积不用太大，一百五的就行！” 许茹芸皱眉，刚才你不说要装修二层楼自己住吗，又买住宅干什么？ “赵总，这么下来账面上只留五百万资金，是不是有点少了？” “别的你不用管，马上还有一批药材进来，在加上古董工艺品等等，很快就会有钱的！” 许茹芸心想反正是你的公司你的钱，自己应该得的奖金已经到手，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 安排完工作后，赵大宝直接去了明代，他已经十多天没有回来了，肯定有一堆事情等着自己。 刚出大门，就看到了赵翼，他笑道：“老爷您回来了，您家里夫人说找您有急事，都来了三次了！” 夫人？肯定是陈圆圆。 “说没说啥事？” “没说啥事，只是让老爷您回来赶快回府！” 赵大宝点点头，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房子，里面装修已经完成，只要家具布置完成就可以住了，看来应该让陈圆圆准备搬家了。 “对，我娘怎么样？这几天都给你们上课吗？” “是啊，老夫人，不！马老师教的可好了，小人现在已经会写自己名字了！我儿子赵构还会做数学题了！” 看来自己老娘有一套，半个月就能让他们识字。 “还有，过几天我会运来制砖设备，我爹来掌总，你们抓紧时间在下雪前将设备安装好！” 听到家中有事，赵大宝也顾不上去看自己老娘了，与赵翼交代几句就赶紧回家。 进了家门，赵大宝还没说话，陈圆圆就急道：“老爷您终于回来了，两天前钱府家人过来请你过去，说您恩师来了要见您！” 恩师？钱谦益？水太凉不是在常熟老家吗？跑到南京要见自己干什么？ 赵大宝虽然看不起水太凉的为人，但怎么说也是自己老师，自己理应去拜见。 “快，看看家里有什么土特产都装上，我给老师带去！” 赵大宝家中别的土特产没有，从南洋运来的上等海产干货有的是，谁叫赵大宝就喜欢这东西。 陈圆圆带人将剩下的极品干鲍、黄唇鱼肚等等装了一堆，然后赵大宝才出门去拜见老师。 赵大宝现在已成了熟客，钱府门子看到他来了，都迎了上去：“赵先生，您来了！老爷正在屋中！” 赵大宝向来不空手，掏出几两银子笑道：“诸位，喝茶喝茶！” 门子都十分高兴，纷纷上前接过赵大宝带来的礼物。 在门子的带领下，赵大宝来到钱府书房，这里可比赵大宝家中那个书房强得多，里面几排都是书籍经典，看样子值不少钱。 书房中间的堂室内坐了两个人，中间是个帅气老头，这老头中等身材，留着寸许长的胡须，长的如同唐国强扮演的诸葛村夫一样。 下首坐的就是钱直爱了，他看到赵大宝进来，笑道：“父亲，这就是赵启明！” 赵大宝早就在外面调整好了心态，进屋还没等钱谦益说话，直接跪在地上哭道：“学生终于得见恩师，真如同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啊！” 钱谦益原本板着脸，但听到赵大宝这顿没头没脑的马屁后，反倒有些忍俊不住。 “启明，起来吧！” 等赵大宝站起来坐在钱直爱下首后，钱谦益才说道：“启明，老夫平生学生很多，但入室弟子没有几个，老夫对学生很严，原本不想收你一个没有丝毫功名的学生，但昨日听小女说起你的救命之恩，老夫决定还是收下你！” 赵大宝心中大骂这个老家伙真能装逼，要不是自己送了价值万金的镜子，你个老混蛋在加上边上那个小混蛋能收老子进门？ “恩师，学生知道自己水平不高，但请恩师放心，学生以后定会用功读书，必不会辱没恩师的威名！” 钱谦益微微一笑：“启明，你已经过了开蒙的年纪，为师也不苛求你，只要读书明礼就好！” 赵大宝虽然只有二十四岁，但在明代已经属于中年人的行列，钱直爱三十五岁就可以自称老夫了。所以钱谦益也没指望赵大宝能金榜题名，今天收他为徒只是为了女儿还他个人情，还有就是毕竟收了镜子这种重礼，老钱不出面感谢一下实在说不过去。 “启明，你名为大宝实在有些乡土气息，今天为师就重新给你取个名字吧！” 钱谦益想了想说道：“启明为太白金星，根据广雅·释天中记载：太白谓之长庚，或谓之大嚣！正好你的字为启明，这样吧，你的名为大嚣，字启明怎么样？” 赵大宝这个名字是他爷爷给起的，当时希望他成为全家之宝，也没什么具体含义，现在钱谦益将他名字改成了赵大嚣，反而有些洋气了！ 赵大宝，不！新生的赵大嚣赶紧重新跪下，感谢恩师赐名！同时再一次感谢师兄赐字！ 赵大嚣起来看老师心情不错，赶紧问道：“恩师，请问小姐怎么样？当时情况紧急，对小姐多有不敬，能不能让学生当面给小姐赔礼？” 赵大嚣对钱锦婷还不死心，还打着最后努力一下的算盘。但钱谦益什么人物，虽然为人懦弱了些，但混迹官场二十多年，也是个人精，现在听赵大嚣这么说，马上就知道这家伙打的什么鬼主意。 “小女一切都好，不劳启明惦记了，昨日我已经派人将她送回常熟老家，等一年后即可成亲！” 钱谦益说的话很明白，我女儿已经有主了，你这死胖子就不用惦记了。 赵大嚣心中暗骂这老家伙无情无义，忘了自己救了他女儿，不过赵大嚣也没啥办法，看钱谦益没事情了，只能躬身告退。 看着退出去的赵大嚣，钱直爱皱眉问道：“父亲，您赐他名字大嚣，可是对皇帝。。” “太白昼见，不祥之兆，主强国变弱，弱国变强！为父听了这小子的分析后，发现有些道理，大明怕是到时候了！” 现在才崇祯十年，去年匪首高迎祥被抓处死，李自成张献忠等农民军陷入低潮，杨嗣昌四正六隅的计策取得了初步成功，国内国外形势一片大好，怎么钱谦益对朝廷这么悲观？这点连钱直爱都十分不解。 “爹，赵大嚣虽然说的吓人，但这小子不学无术，不知道从那里听来的一些歪理，父亲不用放在心上吧！” 钱谦益虽然官运不怎么样，但官场经验可比儿子强出太多了。他缓缓摇头道：“昨天我去见了韩赞周，你知道掳走你妹妹的是谁吗？是满清豫亲王多铎！” 这点钱直爱知道，可这与朝廷形势有什么关系？ “多铎为什么敢带着二十多人就敢深入汉地？老夫听韩赞周说，多铎在江边竟然有军队接应他，并且这些人都是陕西人！” “陕西人？难道流寇与鞑子有勾结？” “哎，当今皇帝天纵英才，表面能做出兼容达济，但内心却对督抚猜忌不已！如果鞑子真与流寇有勾结，皇帝肯定要怨恨剿匪不利的杨嗣昌，到时候就是杨文弱倒霉的时候！” 如果赵大嚣在着，肯定对老钱竖起大拇指，称赞这个老家伙不止会水太凉头皮痒，根据这么一点消息就能将未来几年的形势猜的八九不离十。 其实钱谦益后世风评不好完全是网络上带风向，毕竟二十多岁中探花，当了一辈子官的钱谦益，不管见识还有对时事的掌握，都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钱直爱没见过崇祯皇帝，但他十分熟悉朝廷形势，所以自己父亲说的八九不离十，未来很可能就是这个趋势。如果鞑子再一次入塞，皇帝肯定要将剿匪前线的精兵调往北方，到时候杨嗣昌十面张网的计策马上破产，依着皇帝小心眼的性格，岂能饶过杨嗣昌？ “爹，您虽然与杨文弱不和，但不能眼看天下形势变坏，爹您应该给京师中的朋友写信让他们帮助杨文弱！” “哼哼，老夫现在赋闲在家，哪有这个实力？就算老夫肯帮忙，但杨文弱的敌人只有老夫吗？那个想着上位的周延儒岂能放过这个好机会？” “爹，杨文弱上位时，周延儒已经退隐，难道他跟杨文弱还有过节吗？” “你知道什么，当年杨文弱之父杨鹤，招安神一魁时被吴甡弹劾下狱，内阁首辅可就是周延儒！” “可是儿子听说，当年吴甡与周延儒不和，难道他们二人还能合作对付杨鹤？” “孩子，你还是太年轻，官场哪有什么死敌？昨天两人打成一团，今天就能团结一起对付共同的敌人。依当年杨鹤的功劳，如果招安成功，回京必入阁，周延儒岂能让他做大？吴甡只是事得其会，当了一把周延儒的枪而已！” 钱直爱听完心想朝廷太复杂了，看来自己不掺和进去是对的，谁知道那个敌人正在背后准备打你的黑枪。 钱谦益沉吟一会儿说道：“你找一个稳妥家丁，将那个宝镜包好，送到京师给曹化淳！” “爹，您不是想寄情山水吗？难道您还想起复？” 钱谦益今年初被免官回乡，原本彻底死了起复当官的心思，可现在从赵大嚣处得知未来的走向，他那颗不甘寂寞的心脏又开始活动了。这也不怪钱谦益出尔反尔，都是局中人，谁又能受得了权利的诱惑呢？ “哎，原本老夫已经死了心思，可现在形势扑朔迷离，周延儒估计也看到了这点，这才借着韩赞周的口来试探老夫！老夫一生官场蹉跎，现在有了机会岂能放过？” 钱谦益在儿子面前也不用掩饰了，他这次就是准备借着周延儒起复的东风，还想再奋斗一次。 钱直爱也知道自己老爹根本劝不动，只好说道：“爹，曹化淳能办成这件事吗？” “曹化淳是皇帝的大伴，在皇帝面前能说上话的，更为主要周延儒出山肯定要拉拢东林内部的一些人，而老夫的身份就有了作用，老夫估计周延儒肯定要向老夫示好！” 这时候东钱谦益师父那辈都死的差不多了，什么赵南星、顾宪成、高攀龙等不是年纪大不问世事，就是早就去见了阎王，钱谦益现在是东林党内部资历最老的，同时老钱在家开门讲课，不说学生遍天下也差不多，朝中很多青年官员都是钱谦益的学生。 这是钱谦益的资本也是周延儒要顾忌的，所以只要周延儒出山成定局，必定要邀请钱谦益出山，这样才能掌控朝政。 第21章 蒸汽机 赵大嚣从钱府出来就把刚才钱谦益说的那些忘了，他来明代是赚钱的，拜你钱谦益为师只是找个靠山，老子管你水凉不凉头皮痒不痒？ 赵大嚣接下来开始专心自己砖厂的生产安装，虽然制砖机运来了，但还有缺少很多关键设备，作为动力源的蒸汽机、制砖机里面的铲刀还没有下落呢。 原本配套的蒸汽机早就损坏了，其中的铜管都丢失了，赵大嚣找人看了下，维修的费用比买一个新的还要费钱。 没办法赵大嚣只好上网找了找，这种旧式蒸汽机现在已经完全停产，没办法赵大嚣只好联系山东一家民营锅炉厂，看看他们有没有办法。 一开始锅炉厂的接待员十分不情愿，毕竟这种小蒸汽机使用面太窄，如果重新设计施工根本赚不到钱。 赵大嚣听接待员这么说，大手一挥直接定了一百台，毕竟自己要想扩大明代的工厂，这种小蒸汽机肯定需要很多。 接待员一听数目来了精神，赶紧询问赵大嚣都有什么需要，反正图纸都要重新设计，想要什么功能都可以加上。 赵大嚣想了想说道：“要设计简单维修简单，还有不要使用精加工部件，零件最好用手工就能制作，还有体积不要太大，两匹马就能拉动！” 接待员一听犯了难，不要精密加工还要体积小，这完全是南辕北辙的要求。 在接待员婉转的提出困难后，赵大嚣想到了穿越中的骡机，这东西不是很好吗？ 赵大嚣从B站上下了一段国外骡机的视频，给接待员发了过去。 接待员看到这种一百多年前的老旧蒸汽机，苦笑道：“老板，你这是要去非洲用吗？” “去那用你不要管，你说能不能做吧！” “价钱合适了当然能做，不过这样一台估计要12万到15万。” 我靠，死要钱啊！一台就12万，一百台岂不要一千两百万？ 赵大嚣手头现在只有不到两千万的流动资金，这些全都变成蒸汽机了。可是不用这东西还不行，如果单靠人工根本不能保证制砖机运转，那样与普通砖窑相比根本没有竞争力。 赵大嚣咬了咬牙说道：“好，你们的设计图只要我满意了，直接打款！” 接待员听过大喜，赶紧说道：“请老板放心，肯定让老板满意！设计图估计三天后就能完成，但样机就要半个月了！” 赵大嚣想了想半个月也行，反正那边砖窑还没垒呢，自己等得起。 赵大嚣将定金先交了五万，然后开始回到明代忙自己的事情，很快时间到了半个月后，赵大嚣与厂家沟通完了，准备去山东实地看看样机怎么样。 “小许，这几天有没有事情，陪我出趟门！” 赵大嚣又打起了许茹芸的主意，那知道许茹芸根本不上当，直接说自己身体不舒服，不去！ 赵大嚣气得心中大骂不识抬举，不过他也不敢过分逼迫。 “你身体不舒服啊，那好吧！我自己去，账户上还剩多少钱了？” “公司账上还有六百多万，赵总你要干什么？” 六百多万？不太够啊！ 赵大嚣忘了这半个月仓库大装修，赵大嚣将旧仓库改造一新，不仅扩大了占地面积，还将前后部分隔开。前半部只是普通仓库，后半部才是核心所在。 赵大嚣将后半部的铁门换成了密码锁，除了自己与父母，其他人都进不来，极大程度避免了走漏消息。 不过这样下来也用了不少钱，公司账面上只剩下这么多钱了。先拿五百万把定金交了，剩下的以后慢慢筹集吧！ “六百万？好，我要用五百万！” “赵总，你要干什么？如果这些钱支出去，账面上只剩一百多万的流动资金，这太危险了！” “危险什么，钱还会赚回来了的，你放心好了！” “不行，赵总你知道我也是公司合伙人，我必须知道这笔钱要干什么！” “没办法啊，我这次就是去山东签约，你不去怎么了解钱怎么花的？” 许茹芸思考了一下，虽然她十分不愿在与赵大嚣有任何交集，但毕竟自己公司财务总监，如果财务上出现问题，自己可是要承担连带责任的！ 没办法许茹芸只好说道：“行，这次我跟你去，但你要保证老实！” 赵大嚣心中暗笑，到了地方还由得你吗？ “好，你准备一下，同时订两张烟台的机票，要商务舱！” 两天后，赵大嚣与许茹芸在机场回合，赵大嚣看了半天才问道：“小许，半个月没见你怎么胖了？” 女人最怕别人说胖，许茹芸怒道：“赵总，你会不会说话？” “好，我错了！小许你越来越迷人了！” 许茹芸瞪了赵大嚣一眼，转头走进了机场。 到了烟台，对方工厂的梁厂长亲自来机场迎接，看到赵大嚣后，梁厂长亲切的上前握手：“赵总，终于见到本尊了！赵总如此年轻有为，实在可喜可贺啊！” 赵大嚣打着哈哈：“那里，梁厂长英俊潇洒，也不次于我啊！” 许茹芸听这家伙无耻，气得瞪了他一眼。 梁厂长不知道他们二人什么关系，不过能如此亲密，肯定就是夫妻了。 “赵总伉俪来我们这个小厂，真是让我们蓬荜生辉！” 许茹芸刚要说什么，但赵大嚣抢先说道：“那里那里，我们两口子没来过烟台，正好过来游玩一下！” “好说，等赵总看完样机，我在带二位去景点游玩！” 几人寒暄完毕上了商务车，出了烟台市区走了足有半个小时，才到达观水镇。 许茹芸看了看这个小镇子，又看到占地面积还没有篮球场大的小锅炉厂，低声问道：“你是怎么找到的这个地方？这也太小了吧！” “怎么找？上网找的呗，你这几天不干活，只能老板我自己干了！” “什么不干活，张清他们销售的款项不都是我整理的？每月的税务报表不也是我弄的？对了，现在公司事情太多了，我要申请财务部多加几个人手，还有办公室也要增加人手，张清他们销售部也提出要增加人手了！” “好好，你是副总，你自己定吧！” 二人一边斗嘴，一边跟着梁厂长走进了生产车间，面前摆放着一个高两米长三米的大家伙。 “赵总，你看，这就是按照赵总要求定制的蒸汽机！这东西使用简单，只要能烧火的东西就可以驱动它，只要锅炉达到工作状态，就可以输出二十匹马力的动力， 带动小型灌溉设备、小发电机、小制砖机都不在话下！” 赵大嚣看了看与网上的骡机差不多，一个锅炉带动汽缸，一套简单的蒸汽动力系统。 “梁厂长，能不能演示一下！” 梁厂长叫来两个工人，开始演示蒸汽机，赵大嚣则拿起手机将整个过程详细的记录下来。 锅炉很快烧开，蒸汽顺着管道推动轴承带动飞轮开始旋转，整个蒸汽机发出刺耳的呼哧呼哧声。 “好，很不错！我定的一百台什么时候能发货？” “赵总，你看到我这小厂产能不够，三个月后先给你发货三十台怎么样？然后半年内将剩下的都发过去！” “先三十台，可以！一台多少钱！” “赵总，你要求的全手工制作难度太高，我们用了一些机加工件，成本也就降下来不少，原本12万一台，现在10万就行！” 许茹芸到现在才知道赵大嚣买的是什么东西，这破东西10万一台，还定了一百台，赵大嚣这家伙是不是疯了？ 许茹芸赶紧将赵大嚣拉到一边问道：“赵大宝，你疯了不成？有钱了也不能这么造啊，一百台这东西有什么用？” “对了，忘了跟你说了，我改名了，以后叫我赵大嚣！知道大嚣是什么意思不？是启明星的意思，我找高人算的，这名字可好了！” 许茹芸那管你一个破名字的含义，急道：“名字以后再说，这一百台破烂是怎么回事？” “小许啊，我是总经理，这公司也是我的，怎么运转不用你操心吧？如果你要是老板娘到可以过问一下！” 许茹芸听赵大嚣耍无赖，气得骂道：“好，我不管了，你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赵大嚣看许茹芸生气，赶紧拉住她的小手说道：“你可别放手，你毕竟是副总兼财务总监吗，实话跟你说，我准备开发非洲业务，这些是提供给非洲人民的！具体事情以后跟你说，先去把定金交了！” 赵大嚣的话当然骗不过许茹芸，不过赵大嚣毕竟是老板，许茹芸没办法只好去签了合同并交了百分之二十的定金。 两百万到手，梁厂长十分高兴，当天晚上就拉着赵大嚣二人去了乳山，找了一个农家院为赵大嚣接风。 看着上了一盘子生蚝，梁厂长笑道：“赵总，我们乳山生蚝可全国有名，这东西号称男人的加油站女人的美容院，今晚上二位可要多吃一些！” 海鲜谁都喜欢，赵大嚣这一顿吃了五六十只生蚝，酒也喝了不少。 吃饱喝足，赵大嚣二人入住乳山最豪华的酒店，不过梁厂长只给定了一间房间，许茹芸一进屋就傻了眼，屋中还是一张大床。 许茹芸在澳门就吃过一次亏，那能在次上当，刚要出去找柜台在开一间，那知道没出门就被赵大嚣拦腰抱住。 “茹芸，晚上别走了，陪我好吗？” 许茹芸气得骂道：“赵大宝，你干什么？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许茹芸拼命挣扎，但她哪有赵大嚣力气大，最后还是被这家伙占了便宜。 一顿激烈双人互搏后，赵大嚣趴在许茹芸身上喘着粗气。 “茹芸，其实我早就喜欢你了，只要你跟我结婚，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 男女关系这种事如同吃饭喝水一样，习惯就好了。有了澳门的第一次，许茹芸倒没怎么生气，她推开赵大嚣骂道：“赵大宝，你不就是有两个臭钱吗？” 赵大嚣嘿嘿笑道：“两个臭钱？如果是半年前，你这种大美女根本都不带看我一眼的，你知道我为什么半年就挣了这么多钱吗？” 这也是许茹芸好奇的，公司的业务她都知道，最赚钱的就是贵重药材、名贵木头、明代瓷器，但这几样哪里能在短时间内积累如此巨额财富，这个赵大嚣肯定有事情瞒着自己！ “你说，你钱都是怎么来的？” “告诉你不难，但你要答应我，再陪我几次！” 为了得知这个秘密，许茹芸知道回答道：“好，你完事就告诉我？” “当然，我能骗你吗？” 赵大嚣说完重新扑了上去，这次因为有对方的配合，赵大嚣十分满意。 许茹芸收拾完后推了推赵大嚣，问道：“别装死狗，快说是什么事？” 这种机密大事，赵大嚣岂能轻易说出去，所以占完便宜赵大嚣直接转过身开始装睡，一会儿的功夫都打起了呼噜。 许茹芸看到这样气得用力掐了赵大嚣几下，不过这家伙皮糙肉厚，根本没起什么作用。 第二天，赵大嚣在梁厂长的陪同下去当地的一些名胜古迹转了转，第三天就坐飞机回到了南京。 下了飞机后，许茹芸还有些不死心，问道：“赵大宝，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是怎么赚来钱的！” “我叫赵大嚣，记住了！在叫错扣工资！” “好，赵大嚣，赵总！你快跟我说吗！” 看到许茹芸难得跟自己撒娇，赵大嚣笑道：“这个简单，你答应跟我结婚，我就告诉你！” 男女之间的欢愉可以不放心上，但结婚这件事是万万不行的！ 许茹芸看赵大宝不跟自己说实话，气得骂道：“好你的赵大。。赵大嚣，以后你自己报税吧！” 看着美女出了大门，赵大嚣在背后叫道：“美女，那套房子你买了吧！那就是给你的，如果你答应嫁给我，房子写你名都行！” 许茹芸听到赵大嚣说的心中一暖，说实在话赵大嚣对她真的不错了，每月工资定时到账，该给的奖金一分不少，现在又送了一套一百五十平的房子，许茹芸不心动是假的。 可是想到自己的男朋友，许茹芸还是放不下自己几年的感情，她叹了口气，挥手叫了辆出租车，离开了机场。 赵大嚣看美女背影消失，知道自己的金钱攻势取得了效果，果然网络没骗自己，美女都喜欢霸道总裁的，更何状自己这种有颜值有气度还年轻的霸道总裁！ 我们的总裁大人晃动二百多斤的胖大体型，上了一辆车，心中做着抱得美人归的美梦回到了公司仓库。 第33章 第一座金山 从山东回来，赵大嚣就一头扎在明代，准备趁着下雪前这段时间将砖窑弄起来。 其实砖窑这东西不是什么技术活，中国烧制青砖的历史足有几千年，各种工匠民间也都有，只是赵大嚣弄得红砖窑温度要求有些高，明代工匠没见过而已。 不过得益于赵有德的加入，还有赵大嚣买来的各种书籍，一个出砖量在万块左右的开口窑在十天内就建成了。 开口窑就是简单的轮窑，也是后世七八十年代农村小砖厂的主力砖窑，开口窑结构比轮窑更简单，在地上挖出一米深、五米宽、二十米长的坑道就行。 剩下的就简单了，坑道墙壁都用石灰石加煤灰搅拌制成的胶泥涂抹，然后将砖坯放入窑中，加入煤炭盖上覆土点火就成了，七天后就能收获一炉红砖。 砖窑没啥科技含量，但砖坯可是个技术活，后世红砖使用七成的粘土、两成的煤灰与一成的炉渣制成，用制砖机压实切块后，放入砖棚阴干，然后才能入窑烧制。 现在有了赵有德这个大师傅，制砖这块也没了难度，反倒最后制约生产速度的是制砖机。 这时候蒸汽机还没到，赵大嚣只好卖了两头牛来充当动力源，可是畜力那有机械动力来的稳定，两头牛每天只能工作四个时辰，实在拖了后腿。 不过就这个速度，也让赵翼他们惊掉了下巴。他们从来没见过出砖这么快的机械。明代砖窑虽然也使用一些简单的机械，但那有后世机械来的快速，每天就能出砖上千块。 赵有德带领手下二十多个工人紧赶慢赶，终于将第一窑需要的砖坯制成了，今天就是码窑的日子。 赵有德按照习俗，先拜祭了窑神，然后第一个跳进砖窑，开始教徒弟开始码窑。 砖坯的码放也有说道，俗话说七分装码，三分焙烧，这是因为窑室内的砖坯一旦码成坯垛，其是否好烧，已基本定案，焙烧工只能提提风闸、投点煤，进行微调，而不能改变坯垛的任何技术性能。 这份手艺那些窑工可没见过，一个个都虚心的跟在赵有德身后学习，古代十分看重传承，不是至亲根本不会传授你绝活，赵有德毫不藏私将自己会的都教给他们，让赵有德收获了第一批忠心子弟。 与青砖窑上面留孔不同，红砖窑都要完全封闭的，一些徒弟大着胆子问原因，赵有德也都耐心的一一解释。虽然这些徒弟不知道温度、形变等等术语，但都一个个死记硬背记住。 砖垛码完就简单了，上面盖上覆土，然后点火烧窑。 七天后，赵有德看窑温降下来后，开始指挥徒弟将覆土铲去，黑色的砖坯中铁元素碰到氧气慢慢变成红色氧化铁，一窑合格的红砖出现在众人面前。 看着一堆还散发热量的红砖，赵大嚣十分高兴，笑道：“不错，今晚上庆祝一下，晚上加餐！” 赵大嚣说的加餐意味着晚上可以吃顿干饭了，大家也十分高兴，一些徒弟更是跪在赵有德面前，感谢师父传授这种绝技。 赵大嚣看着好笑，上前问道：“爹，怎么样？在明代有成就感吧！” 看着满窑的红砖，赵有德也十分激动，同时徒弟的跪拜更让他体会到久为的尊重，自己终于不是老婆眼中只能吃干饭的废物了！ 赵大嚣拿起一块还微微烫手的红砖看了看，笑道：“爹，现在市面上一块青砖一文二还供不应求，咱们直接一文两块，这一窑一万多块红砖就是五十两银子，这可比抢钱还快！” “小子，这砖你不能卖，估计后面十窑你也不能卖！我要建一个真正的轮窑，到时候一炉窑能产十万块，那才是抢钱！” 赵大嚣没想到老子比自己野心还大，这是要挤垮南京砖瓦市场啊！不过赵大嚣很喜欢，工业化靠什么取胜？不就是数量与成本优势吗，至于本土的砖瓦厂，你们要学会适应，毕竟不适应市场会被淘汰滴！ “小子，你那个蒸汽机什么时候能运回来？人工制砖太慢了，十天才能出这么一炉窑！” “爹，工厂说三个月后能运来第一批，我一会儿去催催，让他们先运来几台！” “还有一台制砖机也慢了，你在买三台吧！” 看来自己父亲是想过厂长的瘾了，赵大嚣笑着答应一声，马上回到现代联系了锅炉厂的梁厂长。 在得知已经有五台锅炉制成后，赵大嚣马上让梁厂长将这五台先运过来，运费自己来付。 你肯出钱自然没问题，梁厂长满口答应，保证今天就将五台锅炉发出去，烟台距离南京也没多远，估计两天后就能运到。 锅炉问题解决了，反倒是制砖机出现了麻烦，因为这种老式的制砖机根本没有厂家生产了。 新式挤压式制砖机明代根本不能用，可是那种锤式制砖机现在又不生产了，没办法赵大嚣只有将这个难题甩给了张清他们，让销售部满世界去找老式不用电的制砖机。 三天后蒸汽机运到，赵大嚣用了一晚上才将五台铁家伙运到明代，等第二天一早，早起的赵翼看到五台明晃晃的大家伙立在工地，都十分稀奇。 赵有德看到蒸汽机来了十分高兴，赶紧带人开始研究起来，赵有德毕竟也读过书还当过车间主任，很快就弄明白这东西如何使用。 赵大嚣被汽笛的鸣叫声惊醒，他还以为蒸汽机出了什么生产事故，到了跟前才发现这帮流民已经在父亲的指点下启动了蒸汽机。 除了启动机器，赵有德还发明了软性连接，用五条牛皮带将蒸汽机的传动轴与制砖机连接，这样就可以避免动力过大损坏制砖机。 赵大嚣原本还想用皮带传动了，没想到自己父亲竟然使用了软性连接，赶紧恭维道：“爹，还是你厉害，怎么想到用这种结构的？” “制砖机就用软性连接啊，电动机功率小可以直连，这种蒸汽机我看铭牌了，足有二十马力，直连制砖机受不了！” 赵大嚣看到流民工匠已经能熟练的使用蒸汽机，心想自己还是低估了古人的智慧，没想到这帮家伙这么聪明。 其实这种蒸汽机也不是什么先进发明，上面都是各种开合阀门，同时使用的也不是高压锅炉，有各种仪表需要监控。这种蒸汽机只要会操作烧开水就行了，有了赵有德的指点，这帮工匠学个十几分钟都能上手。 蒸汽机的加入让生产速度一下提高好几个数量级，制砖机可以连续运转，每天能制作砖坯一万块，这时候反倒是砖窑拉低了生产进度。 没办法赵有德只好又赶工建了两栋开口窑，这下砖坯的阴干速度就跟不上了。从九月份到十一月底，两个月的时间，赵有德终于将转窑建了起来，算是初步缓解了砖厂的生产难题。 这时候缺少的制砖机也到了，转窑自带了烘干室，可以用砖窑余热对砖坯进行烘干，这样最耗时的阴干问题也解决了。 转窑的投产，将砖厂的生产效率提高了几倍，现在每天能生产上万块红砖，等到第二座砖窑投入生产后，还能将产能翻一番，这下赵大嚣的砖厂一跃成为南京地区第一大砖窑。 南京作为南中国第一大城市，有人口上百万，制砖其实是个赚钱的买卖，南京周围共有砖窑二十七座，分属四大家族所有。 现在赵大嚣的红砖厂加入，彻底将平静的砖瓦市场搅成一锅稀粥。四大家族为了自保联合起来想打价格战，但赵大嚣的红砖成本基本等于无，土地是自己的，工人只要给三顿饭就行，同时还是机械生产，用工远少于普通砖窑。 四大家族将青砖价格降到了一文，赵大宝就降成五厘，青砖价格降到五厘，赵大宝就一文钱十块。 这下四大家族也撑不起了，准备找官府收拾赵大嚣这个搅屎棍，可是赵大嚣什么身份？锦衣卫百户兼任钱谦益的学生，连守备太监府都不接这个案子，应天府更不敢接。 官府不管，价格战又打不过，四大家族没办法只好加入，他们派人去找到赵大嚣，希望这个搅屎棍给自己一条活路。 他们的死活关赵大嚣何干，不过赵大嚣看上了他们四家的营销网络，所以赵大嚣开出的条件是自己要占他们四家四成的股份，当然自己也可以为他们提供红砖技术与机械。出于爱护乡土的原因，赵大嚣提出技术可以无偿转让，但机械必须花钱买。 四大家族一听这样好，虽然赵大嚣要的太狠了，但自己能得到眼红的技术与机械，算下来自己并不吃亏。 四大家族的算盘打得挺好，但等购买机械的时候发现自己上当了，那种制砖飞快的机器竟然要一百两黄金，那种呼呼冒气的机器更是贵的离谱，要五百两黄金一台。 有两家心疼钱，只要了无偿提供的技术，原本他们以为心黑的赵大嚣肯定不会老老实实提供技术。但没想到赵大嚣这次老实的很，没使用任何手段，直接派出技术员帮助他们改造砖窑。 砖窑建成了，就在两家满心高兴的准备投入生产的时候才发现，这种新式砖窑如同无底洞一样，人工制砖速度根本跟不上。往往工人用时一个月制成的砖坯，还不够砖窑七天的产量。 同时这两家看到其他采购机械的砖窑在飞快生产，一个个都没办法只好拿出真金白银找赵大宝购买机械。 这下赵大嚣可发了大财，单单那三十台蒸汽机就卖了七百五十公斤黄金，就算明代黄金纯度不高，经过提炼后也有将近七百公斤，已经堪比后世非洲小国的黄金储备了。 看到眼前的金山，这可真是货真价实的金山，赵大嚣父子都发出感叹，果然科技才是第一生产力！ 赵有德看着金山，惊叹道：“儿子，这么多黄金值多少钱？” “不知道，估计上亿是有了！” 按照后世黄金牌价，七百公斤黄金可以卖三亿五千万，当然赵大嚣不会傻到将七百公斤黄金都拿去卖了，数量太大很容易引起官府的注意，不过卖上几十公斤应该没问题。 这次的无心插柳让赵大嚣赚足了黄金，原本他想在明代搞砖窑卖红砖赚钱，但哪想到卖机器才是王道。 既然买机器赚钱，那还建砖厂干什么？ 赵大嚣看了看新建的两座砖窑正在全力生产，蒸汽机呼哧呼哧喷吐着蒸汽，一时间他真有些恍惚，感觉自己身处工业革命的英国。 制砖机赚钱，蒸汽机赚钱，那还有什么机器能获得暴利呢？对，纺织机！ 明末海贸什么最多，茶叶、瓷器，还有一个就是丝绸！整个南直隶粮田很少，大部分都已经改稻为桑，特别是苏州松江一带，更是连片的桑田。 赵大嚣记得后世文章写过，苏州已经在明末发展出资本主义萌芽，一些缫丝场甚至雇佣成百的劳动力，如果那些场主都用了自己运过来的缫丝机，七百斤黄金只是小数目而已！ 想到就开始去做，赵大嚣找来了周海福，让他去招收几名缫丝工人还有纺纱工人。 周海福十分不解，问道：“东家，您要建缫丝厂吗？” “对，先建一个看看！” “东家，应天府这里可不行，生丝的产地都在苏州常州，咱们建在应天府，运费就要高上一节，根本赚不到钱！” “其他的你就不要管了，除了招收工人，在收购生丝，有多少收多少！” 赵大嚣当然不会将自己的打算告诉周海福，他安排完后，连夜将黄金运回现代，当然不敢都抛售，只能一点一点的细水长流。 赵大嚣看了看天色还不太晚，直接拿起电话给许茹芸打了一个。 “小许，明天上午来一趟仓库，有事情找你！” “赵大嚣你回来了，我正好有事找你，你在哪？” 听许茹芸的语气很急，赵大嚣搬这些黄金累得要死，哪有心情搭理她，直接回绝道：“我今天太累了，明天再说！” 赵大嚣说完直接挂了电话，气的许茹芸大骂：赵大嚣，你现在敢挂我电话了！ 第34章 坦白 第二天一大早，许茹芸就赶过来要见赵大嚣，因为他是公司副总，守门的保安根本不敢拦她，直接放了进去。 赵大嚣将原本的二层楼装修成自己的办公室，他的父母已经在明代常住，连行李都搬了过去，所以这边偌大一个二层楼只有赵大嚣一人居住。 许茹芸推开卧室的门，发现赵大嚣还在打着呼噜，气得上前一把掀开了被子。 赵大嚣这时才惊醒，等他看清门前的许茹芸后埋怨道：“我的姑奶奶，我这半个月了都没好好休息，能不能让我睡个安稳觉？有啥事中午说不行吗？” “不行，今天这件事必须跟你说清楚！” 赵大嚣看到这样也没办法，只好坐在床上问道：“好吧，到底是什么事情？” 许茹芸平定一下心情，然后努力用平静的语气问道：“我怀孕了，怎么办？” “啥？怀孕？是我的吗？” 赵大嚣脱口问出，他知道许茹芸有男朋友的，自己跟她只是做了两天的露水鸳鸯，怎么能这么巧？ 看到这个渣男不承认，许茹芸气得大骂：“你个渣男，十一回来我就陪过你两次，不是你的是谁的？” “不，你听我说，你在回忆一下，是不是你男朋友过来你忘了？或者你哪天去酒吧喝酒被别人那啥了？” “放屁，公司工作这么忙，我哪有功夫去酒吧？还有我男朋友在上海，十一到现在我们都没见面，不是你的是谁的？” 赵大嚣听许茹芸说完可犯了难，他原本就想跟许茹芸玩玩，毕竟美女谁都喜欢，可是现在玩出事了怎么办？ 许茹芸看到赵大嚣发呆，心中气哭，这半个多月来的委屈在也控制不住，坐在床头开始呜呜哭起来。 虽然这个时代对未婚先孕已经很宽容了，各种医疗手段也很健全，但许茹芸出生在保守的东北，她实在想象不出自己父母如果知道这件事能怎么办。 许茹芸原本还以为赵大嚣能勇敢站出来负责，但没想到这个混蛋竟然这个态度，气得她一时间感觉这么活下去没啥意思。 赵大嚣看许茹芸痛哭，没办法只好安慰道：“茹芸，你放心吧，是我的我肯定负责！不就是孩子吗，和我结婚生下来，将来我的钱都是他的！” 许茹芸听赵大嚣这么说，原本已经对生活没有任何希望的内心，突然又亮起一丝希望。 “真的，你真肯跟我结婚？” “结婚只是一纸文书，你想要现在咱俩就可以去领证，同时公司那间一百五的平层也过户给你，还有再给你二百万当生活费怎么样？” 钱虽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但确实可以解决大部分问题！ 许茹芸看赵大嚣这么慷慨，心中十分感动，她拉着赵大嚣的手问道：“不！我就要那一纸文书，一会儿你就跟我去领证，我还要你亲自跟你父母说！” 领证很简单，但去见父母可就难了，现在赵大宝的父母正在明代从事各自的事业，短时间是回不来了。 看到许茹芸哭的梨花带雨，赵大嚣心中又开始蠢蠢欲动，他拉着许茹芸的手笑道：“这没问题，一会儿我起床就去，不过你看房中就咱俩，是不是先体验一下婚后生活？” 许茹芸脸一红，低声说道：“你这么猴急干什么？我孩子都能给你生，你还怕我跑了不成？” “嘿嘿，谁叫你这么好看了？” “大嚣，小心孩子！” “放心吧，才一个多月，四个月后才应该注意，过来！” 狗男女就这样房门大开，在屋中成其好事！ 许茹芸这人心思很重，她来找赵大嚣除了让他负责外，最主要的就是看中了他的钱，现在看到赵大嚣这么慷慨，自然一改冷淡的态度，在床上好好伺候了赵大嚣一次。 完事后赵大嚣心满意足，许茹芸虽然漂亮可能不如明代的陈圆圆，但现代女子放得开，各种花活都能满足赵大嚣，这钱花的不冤枉。 狗男女起身收拾干净后，赵大嚣心情很好，带着刚到手的许茹芸来到自己的仓库，当然最为机密的后半部分他是不会让外人进入的。 在仓库前部，有一个二十多平方的保险库，这里存放赵大嚣所有值钱的东西，比如手机电脑、高档古董字画等等。不过现在仓库中最让许茹芸动容的，就是保险库中间堆成一人高的金山。 “大嚣，这么多黄金你是从哪弄来的？” 赵大嚣嘿嘿一笑并不回答，而是上前捡起一块二斤多重的金块交给许茹芸。 “这块黄金就是你的奖励，去打个金手镯，听说金首饰养人！” 二斤的金块，不要说金首饰，狗链子都能打一条！ 许茹芸看了看手中的金块，并不是天然的金块，上面标记着人名，仔细看了看，写着南直隶常州府永福号！ “大嚣，这些可是古董？” 对赵大嚣从事的行业，许茹芸多少知道一些，毕竟他作为公司副总，还是能通过银行流水了解到一些情况的。 赵大嚣那些古董虽然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都是货真价实的明代瓷器，还有蹊跷的澳门之行，在加上面前刻着字号的金块，赵大嚣从事的行业就很明显了，那就是盗墓！ 不管古代和现代，盗墓都是重罪，许茹芸这时候脸都吓白了，问道：“你这些东西都是哪来了？是不是盗墓来的？” 赵大嚣一愣，然后笑道：“什么盗墓，我就自己怎么盗墓？这些黄金都是用那些蒸汽机换来的！” 蒸汽机？你骗谁呢？面前这堆黄金足有几百斤，那二三十台破机器能换来黄金？还有赵大嚣说过蒸汽机都卖去非洲，非洲的黄金上面都刻着汉字？ “大嚣，你实话跟我说，这些东西怎么来的？如果真是盗墓来的，咱们去自首还来得及！” “真是合法途径来的！” “不可能，非洲需要蒸汽机吗？非洲的黄金上面能有汉字吗？赵大嚣，你要不实话实说，我马上就去举报你，我可不想跟着你一起完蛋！” 看到许茹芸生气的样子，赵大嚣心中大骂这贱货真是翻脸无情，刚才还在与自己鸳鸯戏水，现在就要去举报自己！ 赵大嚣没办法，他还真怕许茹芸真跑去举报自己，虽然自己没犯法，但以后赚钱的路子算是没了。 赵大嚣想了想，看来只能跟她说实话了！ “茹芸，你不是想知道吗？跟我来吧！” 赵大嚣将保险库锁上，然后带着许茹芸来到仓库的后半部，这里经过改装已经建成了一扇大铁门，将整个仓库分为里外两个部分。 大铁门两边都是各种监视探头，有夜光的红外的，还有声控的，铁门的锁也是三重认证开启，需要赵大宝的指纹、虹膜与声音才能开启。 经过繁琐的程序后，电动铁门才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的大仓库。 这时候里面堆了些设备，这是赵大嚣没有运到明代的，除了这些就是那个还在充电的电动叉车了。 在这些货物后面，一个闪着微蓝色光芒的圆球，正在静静地停在半空。 赵大嚣走了过去，将光球用力一拉，马上成了一个高两米的蓝色光环，里面闪烁着幽蓝的光芒。 “茹芸，我的秘密就在这里，跟我来吧！” 赵大嚣牵起许茹芸的手，她还有些抗拒，赵大嚣笑道：“没事，放松就好，就是刚接触的时候有微微的静电感，过去就好了！” 许茹芸在赵大嚣的陪同下，经过了传送门，门那边与这边的情景截然相反，不仅气候冷得多，空气也清新许多。 奇怪光球对面是一个占地几百平的院子，周围都是红砖砌的墙，不远处有一个木质大门，院中地面也铺满了红砖，与东北农村的大院套有些相像。 许茹芸抬头看了看天空，非常的蓝，没有一丝云彩，她好奇的问道：“大嚣，这里是哪？” 赵大嚣没说话，拉着她走到门口，打开院门口，许茹芸看到外面的情形傻了眼。 这时候砖厂正在施工，远处一群人在收割成熟的玉米，一些妇女在准备午饭。 几个干活的工人看到赵大嚣来了，赶紧远远的躬身行礼道：“老爷您来了！” 这些人说的话没什么，地道的南京方言，相貌也是黄种人的样子，但穿的可就不一样了。 这些人上身穿的黑灰色短衫，下身也是黑灰色的裤子，很多人脚上都没穿鞋子，露出同样是黑灰色的脚掌。除了穿着，这些人头上都梳着发髻，如同电视中古代剧一样，有钱的用木簪别住，没钱的直接拿节草绳系上。 “大嚣，他们是怎么回事？拍戏吗？” “拍什么戏，这里是明代！” 许茹芸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明代？难道自己穿越了？ “刚才那个门是穿越门？我们还能不能回去了？” 许茹芸可不想离开舒适的现代社会，可不想见不到自己的父母。 “放心吧，那是个双穿门，咱们还能回去！” 听到赵大嚣的解释后，许茹芸放心了，她四处看了看，等他看到不远处巍峨的南京城墙后，算是彻底相信这是明代了。 南京明城墙始建于明代，经过五百多年的风风雨雨，到了现代大部分都损坏了，后世政府投入资金修复了一段当成景点，但大部分还是消失于历史长河中。 可面前这处城墙可不一样，虽然也是有很多破损，但明显比后世那些城墙要好的多，同时城墙上还能隐约看到巡逻的士兵，这可不是演戏能布置出来的。 发现自己穿越后，许茹芸如同兴奋的小姑娘，拉着赵大嚣问道：“这里是什么时代？皇帝是谁？还是南京吗？有没有秦淮河？” 赵大嚣苦笑道：“现代是崇祯十年，北方正在打仗，估计咱们还有七八年的好日子！地点就在南京城内的许家巷，时间也与后世相同，只是提前了386年！秦淮河当然有，岸边的夫子庙比后世还要繁华！” 许茹芸被赵大嚣说的来了兴趣，说道：“我想去看看，能不能看到秦淮八艳？” “秦淮八艳这个简单，我家里就有一个，跟我来！” 这时候赵大嚣已经将西城的住所搬到这里，虽然环境没有那边好，但宽敞了不少。 陈圆圆看到赵大嚣穿了身奇怪衣服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高大的女子。 陈圆圆赶紧行礼道：“老爷您回来了，要不要更衣？” 许茹芸看着如此瘦小的陈圆圆，骂道：“赵大嚣，你这是犯法，她也就十四五岁，你也能下的去手？” “这里不是咱们来的地方，这里十五岁的就成年了，我可是有正规官服手续的，不信你问问她？圆圆我说的对吧！” 陈圆圆赶紧点头表示赵大嚣说的很对，她第一次看到现代女子，这种与老爷平起平坐的气势让她很不习惯。 许茹芸听道圆圆两个字就是一愣，拉着赵大嚣低声问道：“你说你家中有秦淮八艳，这小孩还叫圆圆，难道她。。” “不用怀疑，她就是那个冲冠一怒为红颜的陈圆圆！” 看到历史名人，许茹芸也没了吃醋的心思，拉着陈圆圆上下看了好几十眼，这份热情让陈圆圆很不适应。 赵大嚣害怕许茹芸说露馅了，直接对陈圆圆说道：“圆圆，你去忙吧，这里不用管了！” 看着远去的红颜祸水，许茹芸说道：“虽然年纪还小，但一看就是个美人胎子，难怪吴三桂会冲冠一怒！” “对了，你把陈圆圆抢了过来，那将来历史怎么办？吴三桂还能不能冲冠一怒了？” 赵大嚣哼了一声：“哼，他怒不怒关我屁事，我是来赚钱的，等过几年赚够了钱就回到现代，至于这里跟我没关系！” “大嚣，你的黄金就是从这里赚的？” “对啊，你不知道那些手工作坊多喜欢这东西，一台蒸汽机能顶上百工人，这东西在明代销路可好得很！下一步我准备运些纺纱机过来，看看能不能卖给苏州的那些丝绸作坊！” 看到赵大嚣的钱真不是盗墓来的，许茹芸松了口气，但紧接着她又开始担心了，道理很简单，几百斤黄金可不是小数目，如何脱手可是个难题。 第35章 穿越神书 许茹芸在明代的南京玩了两天，去了繁华的秦淮河，品尝了正宗的南京鸭血粉丝汤，也听了婉转动听的评弹。 两天后二人重新回到现代，许茹芸感慨道：“明代人的生活看来和书上说的不一样，就算没有电没有网络，居住在慢节奏的南京，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哼哼，你是没去看城外的流民营，那就是两番天地了，听他们说北方赤地千里，人吃人的事情都有，看到那些你就不这么想了！” 许茹芸这两天都在城内了，但城内还是有很多乞丐的，许茹芸叹了口气问道：“大嚣，你现在有钱了，不能帮帮他们吗？” “帮？怎么帮？城外流民就有二十多万，北方还有上千万，你让我怎么帮？就用仓库里那几百公斤黄金吗？对了，说到黄金，你是学财务的，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将这些黄金合法的卖出去？” 许茹芸想了想摇头道：“一次卖出去肯定不可能的，数量太多，你这足有半吨多，咱们国家一年黄金的开采量才一百吨，数量太大很容易让官府查到！” “他娘的，这可怎么办？早知道不要黄金好了，直接让那些土财主用白银付账！” “白银确实是个办法，白银与黄金不同，白银属于工业品，每年的交易量都在万吨以上，你这点还真不算什么？不过白银也不是没有缺点，就是现代白银价格太低，效费比太低了！” “那怎么办？宝贝你是财经高材生，你有什么建议？” 赵大嚣说完手脚开始不老实，许茹芸一把推开他的禄山之爪，说道：“这次的黄金好办，你可以用公司的名义开一个珠宝行，就可以将黄金消化干净，不过以后在不要收黄金了，还是捣腾你那些中药材、名贵木头才安全！” 赵大嚣一听也对，一会儿上网找网友问问，除了这些中药材还什么来钱快！ “宝贝，今天就到这，你回去休息吧，注意养胎！对了，你安排一下张清他们去采购几台纺纱机与缫丝机，越旧越好！” “哎，你要旧的干什么？那种旧式机器可不便宜，很多比新的都贵，你为啥不直接倾销工业品呢？比如直接运砖头水泥，还有直接运过去布匹丝绸呢？这不比在那边生产强多了？” “你不懂，穿越一回，我虽然不能改变什么，但总想留下点什么，毕竟二百多年后那场中华民族的劫难，我可不想让那个世界的人在经历一次！有了这些机器，希望那个时代的知识分子能找到强国之路，也算我能做的一点努力吧！” 如果半年前赵大嚣还只是单纯的想赚钱，但经过与明代人半年多的朝夕相处，他的想法发生了变化。 特别是那些豫东老乡，这些抄着同样乡音、吃着一样面食、长着同样面孔的人，看到他们颠沛流离卖儿卖女，就算赵大嚣铁石心肠，也要产生一丝丝的松动。 所以赵大嚣才会不遗余力的帮助他们，给他们运来棉衣棉被、后世的大米白面，希望帮助这些苦命老乡能维持最基本的温饱生活。 送走许茹芸，赵大嚣回到自己的卧室，打开电脑后来到网上一个名为穿越者联盟的论坛，发了一个帖子，问道：如果穿越到明代，如何快速实现工业化？ 晚上闲逛的人很多，很快就有人开始在下面留言。 “工业化？楼主不是赚钱去吗？难道看明代人过的苦，准备亲自下场了？” “沙发！楼上错了，楼主估计被秦淮八艳感动，准备拯救大明了！” “哈哈，楼上加1！” 除了一些灌水的帖子，很快就有人发表有用的帖子了。 “工业化很简单，但民智的开启才是关键！英国引领第一次工业革命可不都是科学家，而是工人居多！” “楼上说的对，我记得瓦特就是工人！” “网上不是流传什么穿越神书吗？叫什么民兵手册！” “楼上说错了，是赤脚医生手册、民兵军事训练手册、军地两用人才之友这三本奇书，只要神书在手，上能炼钢造火箭，下能学种地治脚气！即使在未来碰到“世界核平”，利用这三本书也可以重建人类文明，共创人类辉煌！” “楼主应该穿越到末世，救一下末路空姐、沉沦秘书等等，这才是正道！” “楼上加1！” “加2！” 赵大嚣还是第一次看到还有这种书籍，赶紧上网查了一下，原来还真有！ 这三本书都成书于五六十年代，特别是赤脚医生手册，对建国初期消灭血吸虫等传染病、提高婴儿的成活率起了重要作用，至于另外两本作用就不显著了。 赵大嚣从网上下来看了一夜，发现军地两用人才之友还有些用处，上面记载的一些农村小水电的修建、简单机床的使用、各种农作物的种植流程等等，这些东西对明代很有用。 但其中还有一些做菜、剪头发、做衣服等章节，明代人讲究留全发，衣服款式与后世也不一样，这些章节就没啥用处了！ 至于民兵军事训练手册完全基于后世核大战编写，比如如何躲避核袭击、如何打飞机打坦克等等，这东西在明代一点用处都没有。 赵大嚣翻了翻民兵手册，发现只有后面几章记载如何行军、扎营，如何整理被褥、站军姿等还有些用处。自己在明代不想称王称霸，民兵手册这东西就不用了，其他两本到是可以大量采购。 网上的都是pdf版本，清晰度不够，赵大嚣直接从网上订购了一千本赤脚医生手册与军用两地人才之友，准备交给自己母亲与父亲，将这些实用技术传给明代人。 接下来的几个月里，赵大嚣都待在明代，现代的事情都全权委托给许茹芸。 时间很快就到了新年，崇祯十一年的新年十分寒冷，南京气温竟然达到了零下二十多度，赵大嚣翻找历史书，发现这一年海南竟然下了雪，可想而知小冰河对气候的影响有多大。 城外的流民真是度日如年，二十多万人居住在一起，每天都有人死去，赵大嚣虽然拿出粮食舍了几次粥，但根本就是杯水车薪，不过跟着赵大嚣进城的河南豫东老乡倒是过上了好日子。 这半年下来，赵大嚣一共收拢了一千多人的豫东老乡，在加上他们的家人，现在一共有将近三千人指望赵大嚣吃饭。 赵大嚣对手下自然毫不吝啬，除了从后世采购保暖帐篷外，还采购了大批量的棉衣，帮助那些妇女儿童过冬。除了这些赵大嚣还运来大量油脂，这种由棕榈树提炼的油脂十分便宜，十块钱就能卖上一大桶，赵大嚣一口气就采购了足有五吨。 粮食就简单了，赵大嚣种植的二百亩玉米，因为气温的关系没有达到最大产量，但也达到了每亩五百斤的高产量。赵翼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亲自去复查了一遍，才真正确认这种番麦亩产能达到五百斤。 因为肥料与种子的原因，中国古代粮食亩产量一直在一百斤至二百斤之间，南直隶、江西、湖广等地因为可以两熟，亩产能达到二百斤以上，这种一季粮食亩产就达到五百斤的怪物，明代农民别说没见过，做梦都没梦到过。 赵翼当时捧着硕大的玉米棒子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如果有了这种高产的粮食作物，他的父母岂能饿死在老家？ 赵大嚣看着面前哭天抢地的老乡，低声问自己的父亲：“爹，要不要告诉他们，这种玉米的平均产量在一千五百斤左右，要不是他们不会侍弄，产量还能提高三倍？” 赵有德瞪了赵大嚣一眼：“说什么说？你没种过地，不知道粮食对农民代表着什么！你上大学的学费，不都是咱家那十几亩土地提供的？” “爹，现在砖厂已经上了正轨，要不明年开春你帮着他们种地得了，我看这帮家伙根本不会种地！” “指导一下没问题，但需要现代的化肥，如果没有化肥只用农家肥可达不到一千五百斤的产量！” 化肥？看来自己又要在长长的采购名单上再加一项！ 有了粮食，赵大嚣手下的工人与家属都可以吃上一天三顿干饭，除了这些因为赵大嚣大量购买了棕榈油，那些工人甚至每天还能吃到一条炸鱼，这对他们来说日子过的比过年还幸福。 崇祯十年大年三十，赵大嚣今天起的很早，他今天要亲手将准备的新年礼物送到工人手中。 礼物很简单，每户五斤猪肉、十斤白面、两斤绵白糖，这些东西都是从后世采购来的。 原本赵大嚣想在本地采购了，可是了解到猪肉的价格后，决定还是在后世采购吧。 南京猪肉价格是五文一斤，虽然价格便宜，但产量实在太小了。 赵大嚣要采购五千斤，估计要将南京周围几个县的生猪都买光了，所以这东西还不如从后世采购了。 后世那种远洋运过来的进口猪肉价格在七八块钱一斤，真是要多少有多少，只要给的钱到位，不要说五千斤，五千吨都能运来。 赵大嚣前几天就安排周海福带十几个人将这些白条猪分割好，今天就是他发福利的日子。 周海福看到老爷出来了，赶紧行礼道：“老爷，都准备好了，就等您来发放了！” 说句实在话，周海福见过对伙计好的东家，但没见过这么慷慨的东家，一千多户啊，每家五斤猪肉，这需要多少钱？ 赵大嚣走出大门，工人都已经早就在门口等好了，看到最前的赵翼与儿子赵构，赵大嚣笑道：“赵翼，过年怎么过？” “回老爷，我领儿子去范金喜家，他家人多，过节热闹！” 赵大嚣点了点头，让伙计将猪肉白面白糖拿来，交到赵翼的手中，然后又拿出一个红包，里面是一两白银，这是工人今年的辛苦钱。 “赵翼，这是你的！” 赵翼赶紧与儿子赵构跪下给老爷磕头，谢老爷的赏！然后才起身接过福利与赏银！ 下一个是范金喜与两个儿子，他们是工头，工钱比赵翼多，但过节福利是按户数来的，所以他们家人多但也是这些东西。 来领福利的足有一千二百多户，赵大嚣从上午忙到了下午，虽然站着很累，但他一定要亲手将这些东西送到工人的手中。 赵大嚣看过一些管理学，知道只有这些工人亲手接过你的赏赐后，才能真心感谢你，所以今天这些东西必须要亲自发放。 下午三点左右，终于将所有东西发完了，赵大嚣从怀中拿出一个大红包，交给了周海福：“周掌柜，这一年辛苦你了，这是你的奖金！” 周海福打开一看是十两黄金，他赶紧磕头谢恩：“东家，您已经每月给工钱了，现在还给赏钱。。” “老周，我事情忙，城里商铺的事就拜托你了！” “请东家放心，小人一定尽心尽力！” “对了，让你在城外选一块平坦土地怎么样了？” “老爷，小人已经圈定了溧水城外的禄口，那里土地平坦，临近石臼湖，还有溧水河流过，土地已经购买了八成，还有两成没有谈下来，估计年后就差不多了！” “好，你抓点紧，过年后去争取快点拿下来，纺纱机已经到了，争取开春就选址盖新厂子！” 赵大嚣已经准备开始大干特干，除了开工厂外，还要大片土地种植转基因玉米。所以他拿出巨资准备在城外选一个好位置，也学伟人搞一个特区。 周海福选的地址很好，禄口就是后世南京的禄口机场，这里地势平坦，没有大的湖泊，最主要这里距离溧水县城很近。 明代溧水县可不是南京下辖的区，溧水县人口众多经济十分发达，更主要的是溧水从宋代开始就是南直隶的冶金中心。这里大小铁匠铺上百家，整个县城从事铁匠生意的就有上万人。 为了这个特区，赵大嚣豪掷五百斤黄金，在禄口这里买了两万亩土地，准备大力发展工业。现在听周海福已经办的七七八八了，赵大嚣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第36章 过年 崇祯十年的除夕，是赵大嚣全家在明代过的第一个新年，马玲早早就给学生放了假，砖厂也停止了生产，大家都在专心致志的过年。 赵大嚣给工人发完了福利已经是三四点钟了，天色已经慢慢黑了下来，赵大嚣也回到自己家中，准备跟家人吃个团圆饭。 马玲在后厨准备着晚饭，陈圆圆则小心翼翼的跟在老夫人后面。 赵大嚣府邸虽然不大，但也雇佣了两个丫鬟与两个厨娘，完全不用老夫人亲自动手，不过马玲知道自己儿子喜欢吃红烧肉，所以今天才亲自动手为儿子与老公准备团圆饭。 马玲看到陈圆圆带着两个丫鬟跟在自己身后，赶紧说道：“圆圆，你跟着我干什么？回去休息吧！” 自从知道面前这个瘦小的女孩就是陈圆圆，马玲第一时间就给儿子一顿胖揍，未成年人你都能下手，不知道犯法吗？ 赵大嚣好说歹说才解释清楚，明代十五岁就算成年了，陈圆圆过了新年就是十六周岁了，岂能算未成年人？ 虽然赵大嚣很有道理，但马玲还是很心疼陈圆圆，她没有女儿，听说陈圆圆悲惨的童年后，马上决定收陈圆圆当干女儿。 这下好，小妾变成了干妹妹！赵大嚣虽然心里不高兴，但也没啥办法，不过他晚上还是偷摸去陈圆圆屋中休息，将干妹妹从名词变成了动词！ “阿娘，您去休息吧，奴家在这看着就行！” “大嚣不喜欢高压锅做的红烧肉，就喜欢这种慢火炖的！你们都进去吧，这里油烟大，别熏到你，你看你这细皮嫩肉的！” 陈圆圆知道劝不动老夫人，没办法只好也站在这里陪同，不过饭菜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很快最后一道菜红烧肉好了，陈圆圆赶紧带着丫鬟上来帮着装盘。 餐厅中赵有德父子已经就着几个凉菜开喝了，看到热菜上来，赵大嚣笑道：“看看老娘准备了什么？红烧肉啊，还有扣碗鱼块、小酥肉，都是我喜欢吃的！” 虽然现在赵大嚣有钱了，过节可以吃的更好，但他还是喜欢这种河南家乡菜，特别是老娘亲手做的。 “这边佐料少了很多，年纪大了手艺也不行了，你们爷俩别嫌弃就行！” 马玲看到陈圆圆垂手站在一边，赶紧拉着她坐了下来：“圆圆，你站着干什么？快坐下吃饭！” 马玲这个动作虽然不算什么，但在陈圆圆心中可不简单，一般这种家中正式聚会，她这种身份的小妾是上不得台面的，可今天老夫人让她也坐下吃饭，代表着什么？难道老夫人有意让自己当正室？ 陈圆圆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她还是心中感激，抬头看了一眼赵大嚣，没有他的肯首，陈圆圆可不敢随便坐下。 “圆圆，你坐下吧，我娘说的比我好使！” 陈圆圆听赵大嚣这么说心中高兴，赶紧坐在了马玲身边，起身为老夫人夹菜盛汤。 赵有德喝了杯酒后问道：“儿子，那边的公司都放假了吗？” “放假？爹，这边过年时间早，那边还有半个月才过年呢，不过现在没啥事了，我就让他们都回家准备过年了！” “对，我忘了时间差了许多！这边你去看你老师了吗？咱们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不能差了礼数！” 赵有德说的是钱谦益，得知自己儿子拜了大知识分子钱谦益为师后，赵有德真是感觉自己都跟着光荣不少，中国人重视教育这个传统可是深入骨髓的。 “半月前就派人去了，我老师与师兄都回常熟了，所以我派人去常熟老家看望的！” 提到钱谦益，赵大嚣想起件事，原本他想在禄口特区搞纺纱厂了，可是前几天周海福过来通知，纺纱工人找不到。 南直隶纺纱工坊都集中在苏州湖州等地，这些工坊都在当地士绅大家族手中，他们是东林党背后最大的金主，赵大嚣想要玩对付砖窑土财主那套可不好使了！ 周海福派过去招收工人的手下，被人一顿痛打，那些大家族甚至通过官府的人给赵大嚣带话，让他有多远滚多远，如果敢插手丝绸行业，就不是打断腿那么简单了。 接到消息后赵大嚣气的要死，但偏偏没啥办法，这些真正的士绅大族不要说他，就连皇帝亲自派去的东厂番子、锦衣卫缇骑都能打死，更何况一个区区锦衣卫百户？ 不过赵大嚣还不死心，他想过了节就去常熟找钱谦益在争取一下，如果自己不能从事纺纱行业，那单买纺纱机行不行！ 马玲心疼儿子，听赵大嚣说还要去常熟，赶紧劝道：“儿子，咱们不是挺有钱了吗？多少是多啊，人家不同意就算了吧！” “娘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对，儿子有件好事情要宣布，你们二老要当爷爷奶奶了！” 赵大嚣想转移父母的注意力，所以准备将许茹芸怀孕的事情说出来。但马玲会错了意，以为陈圆圆怀孕了。 “臭小子，我不跟你说了吗？圆圆才十五岁，身体还没长成，你就不能等几年吗？” 陈圆圆听干娘骂赵大嚣，赶紧脸红道：“干娘，奴家并没有怀孕！” 赵大嚣被劈头盖脸一顿臭骂，赶紧解释道：“娘，不是圆圆，是许茹芸！” “许茹芸？现代的小许？” “对，就是她！儿子与她澳门一行情根深种，互相看对了眼，所以准备私定终身，就这样她就怀孕了！” 马玲虽然不太认可未婚先育，不过现在这种事也不是事：“人家高材生能看上你？你是不是用什么缺德手段了？” 马玲真是知子莫若母，赵大嚣赶紧解释道：“真是两情相悦，现在已经三个月身孕了！” 听到自己要当爷爷了，赵有德反倒十分高兴：“老婆子，不要管现在年轻人的事情了，他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儿子你什么时候领姑娘过来看看，赶在没显怀前把事情办了！小许家是东北的吧，有机会你去趟东北，将婚礼日期定下来，别让亲家嫌咱家没有家教！” 赵大嚣赶紧点头答应下来，现在喜事临门，大家都很高兴，这顿团圆饭吃的很高兴。 到了晚上守岁的时候，赵大嚣还如同后世领导一样，去流民家中走访慰问，当然不能空手去，给家中有小孩的都带去了廉价水果糖，没小孩的就送上一匹后世廉价棉布。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赵大嚣也没有休息，而是返回到现代，许茹芸还在等着他一起回东北哈尔滨。 许茹芸怀孕后跟他青梅竹马的男朋友彻底分手，算是完全成了赵大嚣的女人，对自己女人当人要慷慨，赵大嚣不仅给她买了跑车，还在玄武湖附近豪掷两千万购置独栋别墅，用来给许茹芸安胎用。 钱的魔力太大了，虽然许茹芸从心中一点没看上赵大嚣，但看到跑车别墅后，许茹芸感觉这个丑陋肥胖的男人还是有一点帅气的。 这次赵大嚣跟着一起去哈尔滨，为的就是跟许茹芸父母见个面，商量一下婚期的问题。 在哈尔滨太平国际机场下了飞机，看到外面的冰天雪地，赵大嚣感觉很稀奇。他是河南人，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雪。 许茹芸看赵大嚣的傻样子，笑道：“大嚣，没见过雪？等明天我领你去冰雪大世界看看！” 二人从机场坐车去见了许茹芸的父母，她父母都是知识分子，父母都是老师，看到女儿找了这么一个女婿十分不喜欢，但看到赵大嚣给他们在哈尔滨买了大房子后，他父母也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 母亲得知女儿许茹芸已经怀孕三个月，提出婚礼必须要在春节前举办，对于这点赵大嚣倒没啥意见，反正他与许茹芸已经领证了，举办婚礼只是走个流程。 第二天，许茹芸带着赵大嚣去冰雪大世界晚了一天，赵大嚣这时算是体验到东北的冬天有多厉害。 等二人玩的高兴回到宾馆，许茹芸看到一个男青年站在门口，脸上马上晴转多云。 “陈志，你怎么来了？” “茹芸，我去你家了，伯母说你住在这里！” 陈志看了看后面矮胖的赵大嚣，问道：“茹芸，这就是你离开我的原因？” 许茹芸没说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茹芸，你忘了跟我说的那些保证吗？你忘了咱俩要一同牵手到老吗？你为了这么一个肥头大耳的死胖子，就离开我？他给了你多少钱？” 赵大嚣听这小子骂自己，气的上前问道：“小子，你是茹芸的前男友？你嘴怎么这么臭，什么肥头大耳的死胖子？会不会说话！”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你不是有两个臭钱吗？茹芸收了你多少钱，我还你！” “嘿嘿，还我？南京玄武湖边一栋独立别墅，价值两千万，你还的起吗？” 听到这个数字，陈志为之气短，但还是嘴硬道：“可以，你等我十年，我赚的肯定比你多！” “哈哈，你跟茹芸同年，应该也上班几年了吧，怎么还说这种可笑的话，你自己信吗？” 陈志不管赵大嚣的讥讽，上前拉住许茹芸的手，劝道：“茹芸，跟我走吧！我虽然没有他有钱，但也可以保你衣食无忧！” 许茹芸甩开陈志的手，问道：“保我衣食无忧？用你那不到八千的工资吗？上海房价多少钱？你这辈子能买得起房子吗？难道让我跟你蜗居在十几平米的出租屋内吗？我不想过那种日子！陈志，我累了，以后不要来找我，十天后我就要成为赵太太了！” “茹芸，我们可以一起奋斗，一起。。” “陈志，不要说了，都晚了！我已经怀孕了，已经三个多月，你我再也回不去了！” 许茹芸说完转身上了楼，再也不管陈志如何呼唤，反倒是赵大嚣留了下来，他笑嘻嘻的看着陈志，说道：“我说陈志，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女人吗还不多得是，许茹芸你玩了两年，我再玩几年，等过几年我玩腻了还可以还给你！” 陈志听赵大嚣这么说，在也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怒火，上前挥起拳头将赵大嚣打倒，宾馆的保安赶紧报了警，可怜的陈志被赵大嚣陷害喜提治安拘留七天。 接下来的婚礼没有陈志的捣乱进行的很顺利，婚礼结束后许茹芸留在哈尔滨陪父母过年，赵大嚣则返回了南京。 七天后，被拘留的陈志从看守所出来，他阴沉的脸，心中发誓自己一定要报复死胖子赵大嚣。 赵大嚣很快将这件事就忘了，陈志这种小人物他岂能放在心上？不过一年后他就会为了今天的事情而后悔。 赵大嚣回到南京正好春节，现在他可真是孤家寡人，父母都在明代，相好许茹芸留在了哈尔滨，公司里的人都放假回家过年，连看仓库的两个保安赵大嚣也给他们放了假。 看着空无一人的值班室，赵大嚣叹了口气，将大门锁上，自己今天要开始干活。 山东定的蒸汽机都已经到货了，同时还有几台纺纱机、缫丝机也来了，这一堆货物都要赵大嚣自己运输。 看到山一样的货物，赵大嚣心中大骂：整个中国没有那个亿万富翁还要自己动手运货的吧！不过为了能保守秘密，这也是没办法。 好在春节假期长，赵大嚣在七天的时间内，将所有东西都运到了明代，终于在保安上班的时候完成了最后一车。 将这边的事情安排好，赵大嚣重新回到了明代，那边春节已经过完，虽然还有上元节，但一些勤快的人已经开始干活了。 新的一年有很多工作要做，除了建设工业区外，赵大嚣准备将玉米种植也扩大十倍，达到两千亩，今年必须要保证粮食的自给自足，从后世运粮食来太费时费力，以后只能运送高价值的货物。 明代虽然过了年，但崇祯十一年的气候格外寒冷，按照赵翼的经验，以前过了春节就已经可以种地了，但今年不知道为什么，地中的雪还没有化干净。 赵大嚣知道这是小冰河天气的作用，历史上记载崇祯十一年开始，一直到南明灭亡，这二十多年北方天气格外寒冷，最冷的时候南直隶六月份还在下雪。不过有了转基因种子的赵大嚣并不害怕，这次除了玉米外，他还运来了一吨土豆，这东西在低温环境也能生长，真是度过荒年的神器。 第37章 三策 崇祯十一年的气候就如同赵大嚣预计的那样，已经过了清明气温才升到零度以上，这种天气早稻肯定种不了，但后世转基因玉米与土豆可不受影响。 种地的时候就要请出资深农业专家赵有德了，他种了一辈子地，在加上穿越神器军地两用人才手册的帮助，指导这些农民种地完全不成问题。 至于现代化肥就要等一段时间了，赵大嚣实在没能力运来几百吨化肥，只能暂时运来两吨硝酸铵与尿素顶一阵子。 只是赵大嚣的地在禄口，距离城里足有四十多里，赵有德要与马玲分居一阵子了。 崇祯十一年的五月份，这时候的天气终于转暖，只是一直没有下雨，各地的庄稼苗纷纷都被旱死，只有赵大嚣的庄稼还算正常，号称抗旱的玉米与土豆可不是白给的。 赵大嚣看到城内流民开始增加，官府也已经贴出告示，让城内有钱人捐钱出粮，看到这个场景赵大嚣让周海福拿出一千斤玉米面捐了出去，这是他能尽的最大努力了。 五月初十，钱直爱派人送来一封信，让赵大嚣去常熟鹿苑奚浦，钱谦益要见他。 接到这封信，赵大嚣一头雾水，老钱怎么要见自己？难道苏州那帮丝绸商找老钱去告状了？ 赵大嚣心中大骂这帮孙子，自己都已经打消建纺纱厂的念头，难道非逼着自己道歉才行吗？ 赵大嚣虽然心中不高兴，但他能有什么办法，只好放下手中工作，带着新组建的家丁队赶往常熟。 赵大嚣的家丁队都是十七八岁的小伙子，经过半年多的将养，一个个都身强体壮，这些小伙都来自河南虞城，很多都是姓赵的本家人，其他人赵大嚣还真信不过。 赵大嚣现在财大气粗，给这帮家丁装备了最好的武器，都是他从后世定做的钢刀，这种刀虽然看着不起眼，但钢口都高碳钢，放在明代实打实的神兵利器。 从南京到常熟可不近，直线距离在三百多里，虽然南直隶各地有运河相通，但足足用了半个月时间才赶到。 站在钱家恢弘的大门前，赵大嚣心中大骂古代基础设施的落后，三百里的路程在后世就是半个小时高铁的距离，自己生生走了半个月。 “有人吗？赵大嚣来拜见恩师！” 边上的角门打开，一个家丁模样的人看到外面这么多人吓了一跳，问道：“你是何人？” “嘿嘿，小哥！我是虞山先生的学生，我叫赵大嚣，得恩师相召过来问话！” 赵大嚣说完送上几钱银子的门敬，那人看了看赵大嚣，然后才说道：“请赵先生稍后！” 很快，钱府大门四开，钱直爱从里面走了出来。 “启明贤弟来了，怎么不提前写信？让愚兄出去迎接呢？” 钱直爱的热情让赵大嚣摸不到头脑，以前这家伙可没这么好客，难道真有什么事求自己？是不是钱锦婷未婚先育，让老子过来接盘？ 赵大嚣想的下作，他跟着钱直爱走进钱府，过了几进院子在书房见到了钱谦益。 今天老钱的心情很不错，看到赵大嚣来了，还特意起身走到门口迎接。 “启明来了，进来快坐，路途如何？” 赵大嚣老老实实坐下，回答道：“多谢恩师、仲和兄惦记，路上平安没什么事情！” “启明啊，为师这次让你过来，是有一件重要事情想要问问，你与曹公公可认识？” “曹化淳？学生不认识他啊？” “不认识？曹公公的家人呢？曹公公家中兄弟五人，都与你没关系？” “恩师，学生家是河南的，与曹公公家中人并不认识！恩师有什么事情吗？” 赵大嚣实在无语了，自己一个穿越者，怎么能与死太监有关系？ 钱谦益看了看钱直爱，钱直爱直接说道：“贤弟，半月前司礼监来了消息，皇帝准备在七月二十日云台召对，其中就有父亲！” 云台召对？什么意思？ 钱直爱看赵大嚣一脸无知样，知道这家伙不知道，只好慢慢给他解释朝廷的制度。 云台指的就是乾清宫前面的一个平台，这里历来是皇帝召见朝廷大臣的地点，从弘治年间慢慢变成传统，云台召对成了朝中重臣向皇帝汇报工作的重要会议。 哦，不就是政府工作报告吗？赵大嚣后世看多了电视新闻，那些大领导站在台上为各位代表做报告，不就是这个样子吗？ 不过现在钱谦益可不是官啊，他去年刚被免官，现在却让他去北京召对，难道皇帝想要重新启用他？ “恩师，您现在不是居乡休养吗？皇帝难道要起复您吗？” 钱谦益控制不住内心的高兴，笑道：“呵呵，这还应该多谢启明你啊！年前我将你与仲和说的那些与曹公公说了一遍，应该是曹公公在皇帝面前为老夫说了好话，要不我非官身，岂能参加如此重要的召对？” 赵大嚣听完心中大骂老钱剽窃，明明是自己的主张，怎么成了你老钱的了？ 赵大嚣其实有些小看钱谦益与崇祯了，明末这些皇帝大臣都是一个时代最杰出的人杰，岂能被赵大嚣一顿胡吹说服的？真正的原因是陕西前线出了状况。 崇祯十一年的正月，在商洛山中恢复了实力的李自成，整合了舅舅高迎祥的班底后，重新杀出商洛山，第一步就准备占领汉中进入四川。 不过李自成的意图被洪承畴看破，亲率陕兵设伏于梓潼，在经过几日血战后，李自成兵败重新回到陕西。可李自成并没有放弃冲出陕西，三月占领距离西安府百里之遥的洛川、宜君，这里距离陕西的东屏障潼关只有一步之遥，如果在让李自成进入河南，那可真是爹死娘嫁人，没指望了！ 陕西的农民军从天启七年开始闹腾，现在已经十二年了，好不容易有了剿灭的希望，崇祯可不想在这最后时段功亏一篑，所以他召集了内外重臣，准备召开一次国策会议。钱谦益虽然被免官了，但他说的那些基本都已经实现了，所以崇祯才要听听老钱对未来局势的看法。 今天钱谦益将赵大嚣找来也是这个原因，如果比打群架下黑手，钱谦益虽然没赢过，但也没怕过。可打仗这东西专业性太强，钱谦益只能听听自己这位高徒的建议。 赵大嚣听钱直爱说完后，心中大骂老钱：老家伙你拿老子吹牛逼的东西去升官也就算了，怎么还想接着薅羊毛？ “恩师，学生也没有什么好办法，现在国内形势已成死局，除了现在将流寇局限于陕西让他们自生自灭外，再无好办法！” 这件事不要说赵大嚣一个送外卖的，就是后世史学大师陈寅恪，也说过明末就是一场死局，根本无解！ 可老钱并不死心，他追问道：“启明，为师看你聪明伶俐，肯定有什么解决之道，你再想想！” 还想什么想，老子难道跟你说再过六年，刻薄鬼崇祯就要去煤山上吊，老钱你头皮发痒，非要剃头跪在南京城门跪舔多铎？ “恩师，要说办法也不是没有，学生认为现在国内的矛盾主要是土地兼并问题，学生认为让那些世家大族多交钱，必定可以降低百姓的负担，老百姓不闹了，流寇自然也就没有了！” 老钱一听这话脸都绿了，他就是南直隶有数大地主，家中土地就有上万亩，如果真要交税，他老钱第一个就要站出来反对！ “胡闹！士绅乃国家根本，在说士绅不纳粮乃太祖钦定的国策，岂能轻易变动？以后这话再也不要提了！启明，现在天色晚了，你先住下吧，等明天再走吧！” 赵大嚣点头答应，起来跟着仆人下去了。 等赵大嚣走了，钱谦益皱眉问道：“仲和，你说应该怎么办？为父这次去京师召对，皇帝肯定要问对策，我应该怎么说？” 钱直爱也没办法，他也不擅长军事，但现在父亲问起，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说道：“父亲，儿子晚上去跟赵启明谈谈，他必定还有其他应对办法！” “好， 晚上你去跟他说说。对了，还有刚才他说的那些混账话，万万不可外传！让其他士绅知道是为父学生说出来的话，可就天下大乱了！” 钱直爱点头答应，到了晚饭的时候，钱直爱安排厨房做了一桌苏州特色菜，然后拿着一壶老酒，来到赵大嚣的房中。 赵大嚣看到钱直爱拿着酒来了，笑道：“师兄，晚上没事你我对饮？” “对，正好哥哥有些事情要请教！” 其实赵大嚣早知道钱直爱来干什么，不过他也没说破，而是跟着钱直爱推杯换盏起来，喝的不亦乐乎。 等酒过三巡后，钱直爱才直入主题：“贤弟，刚才哥哥看你还有话没说出来，这里并无外人，何不与哥哥说个痛快？” “说什么？让士绅地主交税？老师能答应吗？” “你小子就是装着明白揣糊涂，父亲肯定不能同意你也不是不知道，除了这些再有没有其他办法？” “办法不是没有，现在国内的问题不是流寇，也不是关外的鞑子，而是内部原因！” “内部原因？愚兄愿闻其详！” “钱大哥，老子不是有句话吗，什么得病了在皮肤上好治，等到肌肉里了就难治了！” 钱直爱听赵大嚣胡扯六拉十分好笑，赶紧说道：“不是老子说的，是扁鹊见蔡桓公说的，疾在腠理，汤熨之所及也；在肌肤，针石之所及也；在肠胃，火齐之所及也；在骨髓，司命之所属，无奈何也！” “对，还是大哥有文化，就是这个意思！李自成鞑子他们都是肌肤，现在还没有什么致命影响！真正要命的病因在肠胃在骨髓，这才是问题关键！” 钱直爱也不是傻子，他听明白了赵大嚣所指，这个国家的真正问题就在眼前，就是他们这些士绅大族！ 可这根本是无解的，钱谦益肯本不可能让皇帝跟士绅征税，就算退一万步，钱谦益突然实心疯了跟皇帝实话实说，并且保证自己以后每年按时交税，那些其他士绅肯定群起而攻之，钱谦益就是第二个张居正。 “贤弟，现在事情无解，能不能有其他回旋解决之道？” “大哥，实话跟你说，不是没有，小弟到有上中下三策可以暂缓解决目前的危局，最起码能让朝廷缓口气先解决流寇问题！” 钱直爱听赵大嚣有办法，心中十分高兴，这次他父亲去京师召对十分重要，如果真能提出解决办法，皇帝必定重新启用钱谦益。 “贤弟，请快说！” “大哥，小弟还有件事，你知道小弟对令妹仰慕已久，如果小弟为恩师提出解决办法，能不能将令妹下嫁给小弟？” 钱直爱听赵大嚣的要挟脸都黑了，他与钱谦益父子在心中没看得起赵大嚣，现在赵大嚣竟敢蹬鼻子上脸，实在有些过分了。 不过钱直爱现在还不敢得罪赵大嚣，毕竟自己父亲的官位还要仰仗赵大嚣，没办法钱直爱只好说道：“只要贤弟说的有用，愚兄保证在父亲面前为贤弟争取！” “好，如此小弟多谢大哥了！其实目前朝廷困局很简单，就是钱闹得，如果为皇帝搞到一大笔钱渡过眼前的危机，暂时消灭流寇，其他的问题都不算问题了！” 钱直爱心中大骂：这不废话吗？谁不知道朝廷没钱？有钱还用到你吗？ “大哥，咱们南直隶的士绅不能出钱，但天下可有一批人能出钱啊！” “这些人是谁？” “就是宗室啊！听说河南的福王、周王家里土地上百万亩，河南一省的赋税供养他们都不够，如果让皇帝对他们下手，岂不可以解决财政难题了吗？” “不行，这条也不行，宗室也是大明根本，皇帝绝对不会对宗室下手的！” “这条不能还有第二条，那就是对阉党下手！当年魏忠贤死了，但他的手下可都活着呢，听说他们家中一个个都很有钱，让朝廷找个名头抄几家大户，钱不也有了？” 钱直爱想了想这倒是个解决办法，当年阉党都是楚党、浙党、鲁党这些东林党的对立面，如果找个由头抄了他们的家，倒是个解决办法。 “贤弟，还有一条呢？” “最后这条见效有些慢了，当年隆庆新政开放海禁，咱们现在也可以学习，开放浙江、福建、两广的海禁，到时候朝廷不就可以坐等着收钱了吗？” 海禁这条也不错，钱直爱将这两条记下，准备一会儿跟父亲汇报。 第38章 李贽传人 赵大嚣今天路途劳顿，喝了一会儿就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钱直爱看到在问不出什么，只好让仆人进来收拾残局，将赵大嚣搀扶上床休息，钱直爱则赶紧回到后院跟父亲钱谦益汇报。 等钱直爱走了，在赵大嚣门口出现一个人影，正是钱府小姐钱锦婷。 上次因为她出去乱跑碰到危险，回来后就被钱谦益禁足，现在已经在家待了快一年了。 下午听说赵大嚣来了，她原本想过来与赵大嚣闲聊解闷，哪知道正好听到屋中说的话。 听赵大嚣对自己念念不忘时，钱锦婷心中是有些松动的，毕竟二人经历过生死，没有感情是假的。 等听到赵大嚣要挟哥哥时，钱锦婷心中甚至有些期待，希望自己哥哥能答应下来。可等听到哥哥敷衍的话语，他知道这件事根本是不可能的。 后来听赵大嚣侃侃而谈，为朝廷困局提出三条计策，钱锦婷心中十分佩服赵大嚣。她对朝政时事还有些了解，也知道目前没啥好办法解决，但赵大嚣不仅有办法，还提出三条，这份能力可不是钱直爱能比的， 更不要说他的未婚夫表哥了。 收拾残席的仆人出门看到小姐在这，赶紧低头行礼，钱锦婷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站了足有半个时辰，赶紧转身回到自己院中。 第二天赵大嚣原本以为自己可以走了，那知道钱谦益还有事情要问，没办法只好在次回到书房。 “启明，昨天你的计策我都听仲和说了，上中二策不行，老夫决定向皇帝推荐下策！但除了开海禁外，还应该新开赋银，现在剿匪到了关键时刻，只要再辛苦百姓一年，等剿灭流寇后，皇帝自会让利于民！” 赵大嚣听钱谦益这么说傻了眼，没想到这个老家伙还能这么玩，什么再辛苦百姓一年，这不是实打实增加百姓负担吗？ 现在天下百姓已经不堪其重了，这个新开赋银必定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到时候距离崇祯上吊可就真不远了。 “恩师，为什么不对阉党动手呢？他们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同时对他们动手还可以站在道德制高点，岂不两全其美？” 钱谦益叹了口气：“启明，实话跟你说，阉党虽然与老夫有切齿仇恨，但他们也是读书人，如果向他们征税岂不坏了太祖的法度？还是不宜为之啊！” 赵大嚣听完后真是从内心中感觉无力，现在国家都已经成了这样，钱谦益这家伙还在想着自己的利益不能受损失，什么太祖法度，不就是那些阉党与你东林党根本就是一路人，都是饱读诗书的士人，动阉党的利益不就是动了你们东林党的利益？ 既然无话可说，赵大嚣也不想在争取什么，反正国家是你们的，将来跪地磕头的也不是老子我？等老子赚够了钱就回到现代潇洒，管你们东林党的死活！ “恩师说的很对，是学生浅薄了！” 听到赵大嚣这么说，钱谦益还自我感觉很好，就像自己为国家解决了多大难题一样。 “启明，你很有些才智，这样吧！我半月后北上进京，你跟着老夫一起去！” 让自己跟他一起去？赵大嚣可不想放弃自己的生意，刚要提出自己不想去，但钱谦益接着说道：“启明，这次可不是老夫让你去，而是东厂曹公公也要见见你，所以你就不要推辞了！” 曹化淳要见自己？赵大嚣可以得罪东林党，但哪敢得罪东厂这些特务，没办法只好答应下来，准备陪同钱谦益北上。 钱谦益半个月后就要走了，赵大嚣根本来不及回南京安排，只好给自己老娘写了一封长信，将事情交代了一下，估计自己两个月左右就能回来。 崇祯十一年六月初十，这时候南直隶已经进入夏季，气温在二十度左右，十分适合出行。今天钱谦益带着儿子、学生赵大嚣，还有侄子陈应昌离开常熟，准备从江阴渡过长江北上。 陈应昌就是钱锦婷的未婚夫，同时也是钱谦益的妻侄，也是钱直爱的表弟，这家伙年纪在二十四五左右，与赵大嚣同龄，但长得可比赵大嚣帅多了，难怪人家钱锦婷看不上赵大嚣。 陈应昌这家伙是崇祯九年南直隶举人，俗话说金举人银进士，这家伙年纪轻轻就能中举，可是有些真才实学的。这次他跟着姑父北上，除了去北京为崇祯十三年的会试做准备，还要跟着钱谦益去拜见一些长辈，为将来当官做好准备。 陈应昌温文尔雅满脸笑容，看到赵大嚣后赶紧行礼道：“这位可是启明兄？小弟多次听说过兄长的大名，今天得见真是三生有幸啊！” 赵大嚣最讨厌比自己帅的人，更何况这家伙还是情敌？ “嘿嘿，你久闻我的大名，我可没听过你是谁！” 赵大嚣的无礼让陈应昌一愣，虽然他也不喜欢面前这个矮胖子，但这家伙敢当面这么说话，还是让陈应昌有些意外。 “启明不要胡言，这是自己人，也是愚兄的表弟，你们互称表字即可！” 陈应昌微微一笑，就像刚才赵大嚣骂的不是他一样，躬身说道：“小弟表字百度，见过哥哥！” 百度？我还腾讯呢！ 赵大嚣虽然不喜欢这家伙，但钱直爱的面子要给，没办法只好对着陈应昌也行了一礼！ 陈应昌看到码头上赵大嚣的家丁护卫十分好奇，问道：“启明兄，北方虽然地方不靖，但运河沿线还是很安全的，你带这么多护卫干什么？” “百度贤弟你不懂了，恩师的安全比我本人可重要多了，这次带的都是忠心勇武之人，一定能保护恩师的安危！” 陈应昌心中大骂这个死胖子真能拍马屁，这时候船来了，钱谦益回头说道：“不要说了，船到了！启明你的人只能坐第二艘船了。” 赵大嚣不差钱，但这次没想到能直接去北京，所以身上带的钱并不多，没办法只好蹭钱谦益的便宜。不过赵大嚣已经给家里去信了，让周海福给自己准备银子，同时将去北京的礼物也准备好，二人约定在扬州碰面。 船只从常熟出发，经过运河网进入长江，这时候的长江水量可远比后世大，站在江南的岸边根本看不到江北，赵大嚣估计宽度足有二十多里。 赵大嚣站在船头，看着浩瀚的长江，突然心有所感，将三国演义的主题曲唱了出来。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赵大嚣刚唱完，身后一人笑道：“启明兄一首临江仙真是道尽了古今多少事！” 赵大嚣回头看到正是陈应昌，皱眉问道：“你也懂韵律？” “呵呵，临江仙乃是宋代词牌，小弟当然懂的！只是启明兄曲调奇怪，不过配合江景与杨慎写词的心理活动，倒也应景！” 赵大嚣以为这首曲子只是杨鸿基老师唱的一首主题曲，那知道作词者早在明代就出生了。 赵大嚣为了避免露怯，也不答话，站在船头看着江中景色。 反倒是陈应昌笑嘻嘻来到身边，说道：“启明兄这首词曲调苍凉，可是心中有怨气？” “怨气？什么怨气，我开心的很！” “呵呵，启明兄不要装了，小弟听表哥说起那三策，姑丈使用了下策，怕是启明兄为此事伤感吧？” 赵大嚣一愣，这小子家中是大地主，肯定知道自己准备跟士人收税心中不满意，这是来找自己晦气来了！ “对，如果换做我，不仅要跟宗室阉党征税，还要实行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摊丁入亩！” 陈应昌听赵大嚣说完吓得赶紧过去捂住了他的大嘴巴，低声说道：“启明兄，这件事可万万不能当众提起，也不可在姑丈与表哥面前提起！” 看到陈应昌如此紧张，赵大嚣冷笑道：“怎么？你害怕了？害怕自己的家业都没了？” 陈应昌反倒没生气，而是对着赵大嚣深深一躬，然后说道：“小弟原以为这个世道道德沦丧，朝中乡野都是毫无廉耻之徒，没想到还有启明兄这种不惜自毁前程也要为民请命的好人，小弟有礼了！” 陈应昌的反应实在出乎赵大嚣的意料，甚至以为这家伙是不是说的反话。 赵大嚣试探的问道：“我说百度老弟，我刚才说的那些可有些离经叛道，你的家庭可是妥妥的士绅大族，你不会说的反话吧？” “启明兄，小弟出身苏州陈家，我家累世经商，祖上也出过二品高官，但小弟看民间百姓生活的如此困苦，心中常常自责，这个世道怎么了？为什么那些辛苦半辈的农民竟然吃不上一顿饱饭，半生操劳的泥瓦匠住的还是草房？小弟也寻访过很多名士，但他们都没给过小弟满意答复！直到小弟看到恩师李贽的典籍！” 李贽？赵大嚣没听过这个名字，但如果只要懂一些明代历史的人，就能听过王阳明的名字，这个李贽正是王阳明的徒孙，也是泰州学派创始人王艮的学生。 明中后期是个思想解放的年代，各种思想大放异彩，有号称心学正统的江右王门学派，还有认为万物皆具于心的南中王门学派，其中自然也有思想激进、离经叛道的泰州学派。 泰州学派是中国历史中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思想启蒙学派，它发扬了王守仁的心学思想，反对束缚人性，引领了明朝后期的思想解放潮流。 王艮的弟子李贽更是将老师的学问发扬光大，李贽以孔孟传统儒学的异端而自居，对封建社会的男尊女卑、重农抑商、假道学、社会腐败、贪官污吏，大加痛斥批判，主张革故鼎新，反对思想禁锢。 李贽最痛恨维护封建礼教的假道学和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卫道士、伪君子，认为仁义道德不过是掩盖他们卑鄙龌龊的假面具，他还进一步指斥道学家们是一群道貌岸然的假道学，阳为道学，阴为富贵，被服儒雅，行若狗彘 。道学家满口仁义道德，实际上是借道学这块敲门砖，以欺世获利，为自己谋取高官利禄，他们口谈道德而心存高官，志在巨富！ 李贽这种言论不要说在明代，就是放在后世也属于离经叛道，自然朝廷与社会主流对他大加打击，甚至万历皇帝亲自下令将他所有著作典籍统统销毁，不能让这种歪理邪说流传于世。 陈应昌小时候就爱读书，什么书都看，正好家中有长辈保存下来李贽的童子说，这种思想激进的书籍对年轻人影响太大，陈应昌看过后马上奉为经典。 李贽这种思想无情批判了明末社会的各种乱象，陈应昌生长在大富之家，见多了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与李贽所著互相认证，更加验证李贽说的准确。 这次陈应昌跟着钱谦益去北京游学，原本没把赵大嚣当回事，刚才在船上听姑父与表哥说起哪三策，感觉十分有趣，准备出来与赵大嚣探讨一下。 那知道赵大嚣说的可比三策深刻的多，认为想要改变这个社会，清除腐败的根苗，只能从士人阶级下手，这实在太对陈应昌的胃口了。 二人如同多年老友一般，站在船头谈了半个时辰，最后江风太大，二人才不得不回到船舱中接着谈。 赵大嚣发现面前这小子思想十分激进，自己只是要收士人的税，这家伙竟然想消灭士人这个阶级，言语中更是准备搞太平天国耕者有其田那一套。赵大嚣知道陈应昌出身大家族，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成长起来的。 赵大嚣知道太平天国那一套根本实现不了，因为虚无缥缈的东西太多，可年轻人这份热情是可取的。 为了吹牛逼，赵大嚣更是掏出了在后世论坛上看到的奇怪言论，什么无政府主义、乌托邦等等，听得陈应昌也是一愣一愣的。 二人聊到了深夜，要不是二人平辈，陈应昌就准备直接跪下磕头拜师了。 “启明兄，今天与你一番谈话，让小弟如茅塞顿开，以前晦涩不通的地方豁然开朗，实在值得小弟一拜！” 赵大嚣赶紧起身扶起陈应昌：“贤弟万万不可，你我都有长短，应该互相认证共同成长，我看贤弟也不要去京师游什么学了，有一伟人说过，实践是检验真理唯一办法！我在禄口有几万亩土地，不如交给贤弟去管理，从农民中来到农民中去，只有跟着农民才能真正了解他们的所需，你看怎么样？” 陈应昌听赵大嚣忽悠两眼放光，点头应道：“好，前面就是扬州，小弟从扬州下船去禄口！” 赵大嚣心中十分高兴，自己穿越到这个时代一年多了，终于体验了一次王霸之气显露，众人归心的桥段！ 第39章 曹化淳 陈应昌这个老实孩子，真听了赵大嚣的忽悠，到了扬州就下了船。 钱谦益看到妻侄不去京师了还很疑惑，不是要去游学吗？怎么不去了？ “百度，你改变行程跟你父亲说了吗？” “姑丈，小侄临时想到一些事情没办，还要去应天府一趟，姑父与表哥先走，小侄办完后随后赶上！” 钱谦益看了看儿子钱直爱，那知道儿子也不明白这小子为什么突然要下船。不过陈应昌已经是个成年人，他想干什么钱谦益也不好阻拦。 “好，既然如此你就去吧，记得八月前赶到京师！” 陈应昌行礼后下了船，钱直爱好奇道：“父亲，前几天表弟与赵大嚣彻夜畅谈，是不是他撺掇表弟的？” 钱谦益看着在码头正在清点货物的赵大嚣，摇头道：“不能吧，百度虽然温文尔雅，但心中很有主意，应该不能听赵大嚣的胡说！” 赵大嚣这时候正在清点从南京运来的货物，为了送礼，他让周海福将店铺中最好的几面镜子运了过来，同时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小东西，当然也少不了银子黄金。 陈应昌来到码头与赵大嚣告别：“启明兄，一会儿我就跟着船去应天了！” “贤弟放心，我已经都安排完了，我父亲就在禄口，你去找他就行！” 二人在码头抱拳相别，陈应昌跟着船回了南京，赵大嚣则跟着钱谦益去了北京。 崇祯十一年的山东地面虽然不靖，但运河还算安全，这可是南方为北方输血的大动脉，现在北方已经绝收，如果没有大运河源源不断从南方运来粮食，偌大的北京城可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这一路上有惊无险，终于在七月十五，来到了北京朝阳门外码头。赵大嚣站在船头看着不远处的北京城，心中大骂这还是一个帝国的首都吗？这不是猪圈吗？ 只见运河上飘满了垃圾菜叶，一些运河上的苦力还在河中打水做饭，码头上都是来揽活的苦力，看到赵大嚣的船靠岸赶紧围了上来，希望能讨到一份工作。 赵大嚣让手下赵德去找了十几个力工，将船上的货物搬下来，同时找来三辆还算干净的马车，拉着钱谦益三人准备入城。 朝阳门是北京城的水运码头，这里人员复杂什么人都有，门口站满了准备入城的骆驼队，一股粪便的味道钻进赵大嚣的鼻孔。 “赵德，赶紧拿着我的腰牌，让城门大使放咱们入城！” 赵大嚣可是东厂理刑百户，他的腰牌在北京比钱谦益的名剌都好使，毕竟理刑百户就那么几个，但探花每三年都有一个。 赵德拿着腰牌跑到城门口，一会儿的功夫守门大使带着十几个人就过来了，一边走一边让手下人为百户大人清理道路。 大使看到赵大嚣，点头哈腰道：“您老回来了？小人这就为您老清理道路！” 赵大嚣听到板正的京片子十分有趣，北京城的方言虽然与后世不太一样，但也差不了多少，舌头都是卷着说话。 有了大使的帮忙，堵在门口的骆驼队被驱散开，赵大嚣的车队很快就走进朝阳门。 后世北京城都被拆除，赵大嚣原本还对这个全世界第一大城还有点心理期待，哪知道离近了才看到也就那么回事。 北京城墙比南京城墙可高得多，足有三十多米，将近十层楼那么高，可墙体斑驳多有破损，有些地方甚至还留有箭矢，好像前不久刚打过仗。 城墙边都是流民搭得窝棚，这些北方流民气色也远不如南方流民，毕竟南方气候温暖河流众多，怎么说也能找点吃的。北京天寒地冻的，到了冬天野草都没有多少，更别说吃上饭了。 进入朝阳门，赵大嚣看到的景象更是凄惨，南京因为地处江南气候湿润，更主要的是南京富户有钱，虽然不至于道路都是石板路，但也十分整洁。 可北京的道路真是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脚泥，连朝阳门内大街都这个德行，更不要说那些小胡同了。 赵大嚣算是开了眼界，心中完全对明代的北京城失去了兴趣，将窗帘放下坐在车中闭目养神。 与其他官员来到北京要住会馆不同，人家老钱家大业大，在北京可是有住宅的。 北京钱府在东城马家胡同，距离隆福寺不远，这里距离后世王府井不远，不远明代或者后世，都是实打实的繁华闹市区。 到了钱府，钱直爱说道：“启明，北京的家不大，你的那些家丁只能出去住了！” “请师兄放心，我都安排好了！” “好，你准备一下，一会儿父亲要去礼部挂号，你要去东厂！” “东厂？师兄，我为啥要去东厂？我不能也去礼部吗？” “你是东厂的百户，自然要去东厂了，放心，没事情的，只是曹公公要见你！” 赵大嚣忐忑的点点头，出去先让赵德带着手下找住处。 赵德虽然是家丁头，但也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孩子，第一次来到这种大城市十分兴奋，笑道：“老爷，我们能出去玩耍吗？” “去吧，每人领五两银子，记住不要惹事！” “请老爷放心，我们晓得了！” 都安排完毕，赵大嚣回去和钱谦益说了一声，然后换上官服独自一人赶去东厂胡同。 锦衣卫的官服确实管用，赵大嚣走在大街上简直成了净街虎，不管是谁看到锦衣卫赶紧躲了起来。 东厂胡同距离马家胡同不远，走了一刻钟就来到胡同口。 与历史上记载的闻风丧胆的东厂不同，东厂胡同除了没有人外，与普通胡同没啥两样。 走进胡同来到衙门前，赵大嚣看到四扇黑漆大门，左侧柱子上立了块木牌，写着钦命东缉事厂！ 门口虎视眈眈站着四个番子，看到身穿官服的赵大嚣，赶紧上前问道：“这位大人，有什么事？” 赵大嚣拿出腰牌，看到是东厂自己人，这四个番子马上晴转多云，一个笑道：“原来是赵大人，我们早就听李广大人说过，今天算是见到真人了！” “嘿嘿，既然是李大哥的兄弟，那咱们就是兄弟，这些钱拿去喝酒！” 赵大嚣说完掏出五两银子，为首那个番子笑道：“赵大人果然豪气，不知赵大人从南都来干什么？” “当然是求见厂公了！” “赵大人稍后，让小人进去通报！” 赵大嚣运气挺好，第一次来就碰到曹化淳在这，他没等多久，门子就出来通知厂公让他进去。 跟着门子走进森严的东厂，让赵大嚣意外的是，东厂正堂供奉的竟然是岳飞，左右两幅牌匾，一个是精忠报国，一个是万古流芳！ 看到这个赵大嚣好悬没笑出声来，作为封建社会最黑暗最不讲法治的东厂，竟然以民主英雄岳飞作为榜样，估计后世人看到会惊掉下巴。 进入二堂，这里就是曹化淳办公的地方了，赵大嚣来到门口，一个小宦官喊道：“东厂理刑百户赵大嚣，拜见老祖宗！” 老祖宗是小太监对曹化淳的尊称，赵大嚣如果割了他的作案工具，自然也可以这么叫。 “下官赵大嚣，拜见厂公！” 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说道：“起来吧！来人，给赵大人看座上茶！” 这在曹化淳面前可是不得了的事情，小宦官惊讶的看了看赵大嚣，赶紧给他端来一个座椅。 赵大嚣小心的坐下后，才敢抬头看这个臭名留青史的大太监，可让赵大嚣失望的是，面前这个老太监长的慈眉善目，一点没有甄子丹扮演的曹公公威风。 曹化淳小时家贫，七八岁就被父母送入宫中，一直陪在崇祯皇帝朱由检身边，算是崇祯最信任的几个大太监之一。 与影视剧中那个坏的冒油的曹公公不同，真正的曹化淳很有些能力，在魏忠贤作乱的时候，很是救助了一些遭难的东林党人，钱谦益就是其中之一。 当然要认为曹化淳是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就被他骗了，这家伙在宫内混了四十多年，什么阴暗事情没见过，死在他手下的官员同僚也不计其数。 这次他要见赵大嚣，一个是给钱谦益面子，这次皇帝召见钱谦益，很可能要起复他，现在朝中没有有分量的官员坐镇，只要钱谦益起复，必定是六部堂官一级的重要官员，曹化淳自然要拉拢一下。 第二就是对赵大嚣这小子很好奇，一个不学无术的年轻人，怎么就看的这么准，甚至能预判出流寇与鞑子有勾结，这可是东厂花费了大量人力物力才收集到的情报，这小子怎么就知道呢？ “赵小子，你可知咱家为何召你入京？” “下官老师说过，厂公为人正直，喜欢提拔有为青年，肯定是下官某件差事做对了，入了厂公的法眼，这才召下官入京！” 赵大嚣的马屁让曹化淳哈哈大笑：“小子，你可比你那古板的师父有趣多了！南都的事情你做的很好，韩赞周已经跟我说了！但这次让你来并不是这件事，而是咱家想问问你，怎么知道流寇与鞑子勾结之事？” 赵大嚣来的时候就打好了草稿，自然不会实话实说自己在网上看的，他解释道：“厂公，其实很简单，您看鞑子已经入寇多次，每次都是在朝廷剿灭流寇的关键时刻，这时机的掌握也太巧了吧？还有就是下官在南都碰到过鞑子亲王，他一个辽东土包子，大摇大摆就能南下千里来到南都，如果没有流寇的帮助可能吗？” 曹化淳听完赵大嚣的解释，叹了口气说道：“朝廷花费了数万两银子，在辽东死了上百探子，竟然还不如你分析的头头是道，锦衣卫那帮家伙真是该死！” 涉及到锦衣卫，赵大嚣可不敢说话了，只是坐在那里默默喝茶。 “小子，你现在已经是理刑百户了，留在咱家身边怎么样？咱家跟你保证，不出三年，就让你当上千户！” 赵大嚣一听这可不行，自己在南京还有一堆产业呢，更何况老子来赚钱的，留在北京怎么办？等着跟着崇祯一同上吊吗？ “厂公，下官年纪还小，应该多出去历练一下！下官在韩公公手下干的很开心，不想换地方了！” 赵大嚣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张银庄汇票，小心的放在曹化淳面前，说道：“厂公，这是韩公公给厂公的孝敬！” 曹化淳打开一眼，上面写着黄金二百两，看到如此巨额的数字，连曹化淳都眼角一跳。 “小子你真会办事，韩赞周八成挺喜欢你吧！既然你不想留在京师，那就留在他身边吧，以后南都东厂大小事宜都归你管，权职在韩赞周、李国辅之下，怎么样？” 赵大嚣一听心中大喜，这一年多他可用东厂的名头干了不少事，比如强买强卖土地等等，还有欺压那四个烧砖的家族，现在更成了东厂在南京除了不带把的第一人，以后岂不是更可以作威作福了？ “下官多谢厂公栽培，祝厂公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赵大嚣的马屁拍到曹化淳心坎中了，他今年六十五了，有权之人最怕什么？当然最怕死亡！当年魏忠贤号称九千岁，自己虽然不敢喊出这个名号，但仙福永享寿与天齐岂不比九千岁来的更好？ 边上几个小宦官也会看事，赶紧跪下跟着喊道：“祝老祖宗仙福永享寿与天齐！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好，好！你们都起来吧！赵大嚣，你这小子真是有意思，咱家已经跟皇爷说了，皇爷也想见见你，五日后就是云台召对，皇爷特旨恩准你参加，这几天会有礼部官员去教你礼节，你要记住，君前失仪可是要掉脑袋的！” 还要去见吊死鬼崇祯？老子的儿子再过两个月就要出生了，这样岂不赶不回去了？ 赵大嚣虽然心中痛骂，但也身不由己，没办法只好躬身领命，还要言不由衷的感谢曹化淳的抬举！ 这次面试算是圆满成功，等小宦官领自己出来的时候，赵大嚣赶紧掏出十两银子塞给他，然后低声问道：“这位小公公，厂公的家在哪住？我从南都带来些土产，准备送到厂公家中！” 小宦官笑道：“赵大人真是有心了，厂公在宫外的宅子就在地安门外的炒豆胡同，进去第二家就是，赵大人不要找错了！” “多谢小公公指点！” 知道地点后，赵大嚣赶紧回去准备东西，趁着天没黑将东西送过去。 第40章 掌刑千户 赵大嚣出了东厂的门就赶回钱府，准备将自己带来的东西送到曹化淳家中，哪知道刚到门口就看到赵德在等自己。 赵德满脸惊慌，看到赵大嚣回来了，赶紧迎了过来。 “老爷，您可回来了，出大事了！” “怎么了？你们惹祸了？” 赵德吞吞吐吐好半天才说明原因，原来赵大嚣给了他们银子让他们去逛逛北京城，一些人去了饭馆吃吃喝喝，一些人精力旺盛自然需要发泄，拿着银子去了正阳门外的八大胡同。 如果只是皮肉生意你情我愿的倒也没什么，偏偏几个小子完事不给钱，还把龟奴打了一顿。 不管什么时候这种场所都是有后台的，很快龟奴就找来了锦衣卫，将这几个小子统统抓了起来。 赵大嚣听完气得要死，骂道：“不踢花子碗不黑表子钱你们知不知道？还讲不讲点江湖道义？” “老爷，我们也知道，可是龟奴骂的太难听，说什么我这帮河南来的尸倒，没钱充什么大尾巴狼？赵玉他们年轻气盛，就起了冲突！” “锦衣卫来了你们没亮我的名头吗？” “说了，我们说老爷您也是锦衣卫百户，可是他们听说您是从南都来的，根本不给面子，还说您是南方来的土鳖！” “什么？带老子去看看，到底是哪个混蛋不给老子面子！” 送礼这边也没心思去了，赵大嚣直接跟着赵德去了前门外的正东坊。 北京城分为大兴宛平两县管辖，城内分为三十六坊，大概和后世街道差不多，负责基层的管理。 治安与其他城市不同，因为南北二京的特殊性，京城治安都是归锦衣卫管辖，按照城市规划分为五个千户辖区，每个千户下辖不同的百户，管理各自负责的地区。 八大胡同就在正阳门外，这里归南城正东坊管辖，赵玉他们也被押到了正东坊百户衙门。 来到百户衙门前，守门的力士看到一个面生的锦衣卫百户来了，以为是城内那个上官，赶紧跪下迎接道：“这位大人，有什么贵干？” “你们百户呢，在里面吗？” 力士闹得满头雾水，但还是回答道：“我们赵大人在衙门内办公，请问。。” 赵大嚣没等他们说完，直接带着赵德闯了进去，一边走一边叫道：“赵大人，赵大人在哪？” 赵大嚣这么一闹，一会儿就冲出一群人，看到赵大嚣的官服后也不敢动手，只是拦着他不让他进入内堂。 外面在僵持的时候，里面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身穿百户官服，看清赵大嚣的官服后，皱眉问道：“这位同僚你为何人，为何来赵某的衙门里胡闹？” 这位正是正东坊百户赵振，赵大嚣看到正主出来了，直接拿出自己的腰牌：“赵大人，我是东厂理刑百户赵大嚣，特意来找赵大人办些事情！” 赵大嚣嘴上说的来找赵振办事情，但语气极不恭敬，赵振十分生气，但人家可是东厂的理刑百户，虽然都是百户品级一样，但人家的地位可远比自己高，没办法赵振只好压低火气，笑道：“原来是赵大人，请进请进！” 进了内堂，赵大嚣也没坐下，开门见山的问道：“赵大人，刚才你可是抓了三个年轻人？他们是我东厂的人，请赵大人放人！” 赵振强忍怒气，和声答道：“赵大人，他们三人犯了罪，本官可不敢轻易放人啊！” “什么？我东厂的面子也不好使吗？” 赵振实在忍无可忍，但他还不敢得罪东厂，没办法知道来到赵大嚣身边，低声说道：“赵大人，本官职小位卑，贵手下三人去的那间花楼是房大人的产业，没有房大人的批准，小人也不敢放啊！” “房大人？是谁？” “房大人是南城千户，还有房大人也是骆指挥使的小舅子，下官劝赵大人这么算了，骆指挥使你可得罪不起！” 骆指挥使就是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这家伙从天启七年崇祯上位开始就担任锦衣卫的一把手，实打实的亲信，在皇帝面前只次于那帮不带把的公公了。 听到后台是骆养性的小舅子，赵大嚣也感觉很棘手，看来自己只能去求曹化淳帮忙了。 看着离去的赵大嚣，赵振的亲信低声问道：“大人，没想到那三个小子的后台竟然是东厂，咱们惹不起怎么办？” “如果只是普通的闹事就送他个人情也无妨，但谁叫他们惹到的是房大人，咱们可管不了！” “大人，那三个小子终究是烫手山芋，不能总留在咱这，应该怎么办？” 赵振想了想说道：“快，马上带人将这三人送到千户衙门，就说案情重大咱们处理不了，让房大人自己闹心去吧！” 手下点头出去处理，赵振想了想还是自己亲自去送，同时将事情经过跟房大人说一下，避免房大人怪罪自己处理不力。 赵大嚣离开了百户衙门，马不停蹄的重新回到东厂衙门，正好在门口看到李广。 “老弟，刚得知你回来了，怎么不去找哥哥？” 李广他们在南京的差事办完了，去年过年前就回北京了，现在已经跟赵大嚣半年没见面了。 “李大哥，小弟刚到京师，原本想安顿好在去拜望哥哥！” 看到赵大嚣着急忙慌，李广问道：“老弟，看你满头大汗，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情？” “哎，实话实说，小弟现在碰到了难题，想过来找厂公帮忙！” 赵大嚣这才将碰到的问题说了一遍，希望李广能给出个主意。 李广听完哈哈大笑：“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不就是找姑娘没给钱吗，哥哥跟赵振熟悉，我跟你找他！” “大哥，我已经去找过赵振了，但他说那间馆子是锦衣卫千户房大人开的，房大人还是骆指挥使的小舅子，他也不敢放人，小弟没办法只好回来想请厂公出面！” “房大人？可是南城千户房国忠？如果是这家伙有些难办，这家伙出名的不讲理，借着他姐夫的实力对咱们东厂也不怎么尊重！” “大哥，那应该怎么办？” “房国忠虽然难弹，但请厂公出面太小题大做了，厂公也不会为了这个家伙出头露面的！这样，我领你去见一个人，他肯定有办法！” 还有人能压服房国忠？赵大嚣问道：“大哥，这人是谁？” “嘿嘿，正是你的该管上官，咱们东厂的掌刑千户魏理！” 东厂的最高领导就是厂公，下面有副厂公、佥事等辅官，但这些人都是宦官，除了重要事情外，东厂的正常运作他们是不管的。 东厂负责抓人、审讯官员的就是掌刑千户，他才是东厂的实际掌控人。 赵大嚣听李广说完才想起自己忘了件事，那就是去拜见这位千户大人，他可是赵大嚣的直管上级，自己虽然有曹化淳庇护，但直管上级给你小鞋穿也不好受。 赵大嚣摸了摸怀里，发现有准备给曹化淳送礼的礼单，这些东西原本要送到曹化淳府上的，看来还是先给这个魏理了！ 掌刑千户的办公室在二堂，李广带着赵大嚣来到门口，对门口的番子说道：“掌官在吗？新来的理刑百户赵大嚣来拜见掌官大人！” 番子进去通报，很快出来说掌官魏理让他们进去。 掌刑千户的办公室可比曹化淳差了许多，里面只有一张桌子一张椅子，坐了一个身穿飞鱼服的中年人。 这还是赵大嚣第一次看到传说中的飞鱼服，以前的曹化淳与韩赞周穿的都是蟒袍，其他锦衣卫东厂小官根本没资格穿飞鱼服。 其实飞鱼服是明代四种赐服之一，第一等的就是蟒袍，只有皇帝最亲近之人才能穿戴。二等是麒麟服，一般赐给朝中武将，多为勋贵在穿。 三等是斗牛服，主要一品二品文官在穿，第四等就是飞鱼服了，这种衣服数量最多，管理也最为混乱，只要皇帝高兴，给五六品小官发飞鱼服的也屡见不鲜。 掌刑千户魏理是东厂的实际掌权人，自然有资格穿这种飞鱼服。 赵大嚣走进屋中，跪在地上说道：“下官赵大嚣，拜见掌官千户大人！” 魏理抬头看了看赵大嚣，问道：“你就是厂公简拔的赵大嚣？” 魏理对赵大嚣印象很不好，原本四个理刑百户缺了一个，魏理想准备提拔一个自己心腹，但没想到曹化淳直接点名了赵大嚣。 还有这个赵大嚣真是目中无人，仗着自己得了厂公的宠幸，竟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如果不加整治，以后东厂内部还有谁服自己？ “正是下官，下官不懂规矩，刚才没第一时间来拜见掌官大人，实在死罪死罪！” “哼哼，你是厂公简拔，当然应该去拜见厂公，我只是个小小千户，哪能入了赵大人的法眼？” 赵大嚣一听这家伙夹枪带棒，知道这人心眼小的很，八成是生气了。不过对付这种人很简单，看你送多少钱了！ 赵大嚣小心的拿出礼单，双手奉上：“掌官大人，刚才下官是回去准备礼单了，大人是下官的该管上级，自然要好好准备一下！” 魏理以为送的都是简单礼物，哪知道看到上面的东西，惊的眼眶都跳了一下。 五尺高南洋水晶镜两面、一尺高水晶镜五面、南洋黑珍珠项链两串、珍珠手链十串、南洋羊脂玉脂粉盒二十件、精钢匕首两把等等。 魏理只看到这里，就知道这些东西怕是价值万两白银，不说其他的，五尺高的两面水晶镜就要值上几千两白银，这个赵大嚣可真是下了血本。 狗不咬拉屎的，官不撵送礼的！魏理看到如此重礼，脸色马上多云转晴，起身将跪在地上的赵大嚣搀扶起来，笑道：“赵老弟客气了！来人，给赵老弟上座、上好茶！” 赵大嚣的心在滴血了，这些东西虽然都是他从后世运来的，换成银子也不少钱，原本想去贿赂曹化淳了，没想到便宜魏理了。 不过送礼就有送礼的好处，最起码魏理对赵大嚣的态度马上转变。 “老弟是第一次来京城吧， 晚上有空吗？哥哥找几个朋友，介绍给你认识！” “下官多谢大人的抬举，可下官刚来就碰到锦衣卫的欺压，怕是不能陪大人喝酒了！” 赵大嚣现在也算当官一年多了，将甩锅的本事学个十足，明明是他的手下拯救失足妇女不给钱，现在搞得好像锦衣卫上门欺负他一样。 魏理皱眉问道：“锦衣卫？怎么回事，本官与锦衣卫的几个佥事还蛮熟悉的，可以帮你说和一下！” 赵大嚣得到机会，赶紧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当然不给钱的桥段自然是不能说了，只是说手下几人奉公守法，但碰到了仙人跳，那些龟奴欺负他们外乡人，让他们多掏钱，这才发生冲突。 魏理一听好悬没气乐了，自己可是东厂掌刑千户，你一个玩姑娘的冲突找到这来，你说让自己如何答复？ “老弟，你怎么说也是理刑百户，那些锦衣卫的兄弟不能不给面子吧？” “大人，下官刚才已经上门去说和了，那知道锦衣卫那帮家伙根本不给面子，他们仗着南城千户房国忠撑腰，辱骂咱们东厂都是假宦官，上面没卵子下面一定也没卵子！” “什么？那帮杀才竟敢这么说？等会，你说谁，房国忠？” “对，就是南城千户房国忠！” 魏理听到房国忠的名字有些打退堂鼓，虽然他不怕房国忠，但背后的骆养性可得罪不起！ 魏理原本不想管这些事了，但看到手中礼单，没办法只好说道：“这样吧，我与房千户还算有关系，你拿着我的名剌，直接去见房千户，也不是什么大事，他肯定会卖我这个面子！” 赵大嚣心中高兴，终于有人肯为自己出头了，赶紧双手接过魏理的名剌，魏理害怕赵大嚣不懂事，特意交代道：“老弟，这个房国忠我也惹不起，如果他不放人你只好收手了，万万不要惹他生气，知道吗？” “请大人放心，下官肯定按照大人交代的办，绝对不会让大人为难！” 魏理点点头，这才将名剌交给赵大嚣，不过他要知道赵大嚣能给他惹出什么祸，不仅不会给他名剌，估计还要踹上两脚解气。 第41章 报仇 赵大嚣拿着魏理的名剌出来找到李广，李广十分意外，没想到魏理这么大方，竟然将自己的私人名剌给赵大嚣使用，他以为魏理只会派个人去给房国忠传个话，让他卖自己个面子。 “赵老弟，你的面子大得很，这可是掌官魏大人的名剌啊！” 赵大嚣的心都在滴血啊，自己可是送了重礼才换来的，不过既然这东西这么好用，就要用个彻底。 “李大哥，有事情没，跟小弟走一趟？” 李广这家伙虽然是个军汉，但可聪明的很，他不知道赵大嚣为什么在意几个家丁的死活，但这次跟着去了肯定要得罪房国忠，你赵大嚣有厂公和钱谦益的护佑，我李广可啥也没有。 “嘿嘿，哥哥这面还有案子要办，就不跟老弟去了！” 赵大嚣心中暗骂这家伙奸诈，但人家不去能有什么办法？赵大嚣只好自己一人带着赵德，又从崇文门出去赶往正东坊。 南城锦衣卫千户所在天坛前面的金鱼池，这里虽然不是闹市，但因为地处天坛，还是比较繁华的。 来到衙门前，赵大嚣直接拿出自己百户的腰牌，加上魏理的名剌，要见千户房国忠。 这次倒没让他多等，很快就见到了千户房国忠。 房国忠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长的五大三粗，十足一个武夫。 房国忠看到赵大嚣进来，笑道：“赵大人，找本官有什么事情吗？” 赵大嚣将自己的来意说了一遍，然后赔礼道：“房大人，我的属下都是年轻人没见过世面，不想得罪了房大人，我甘愿赔偿他们的损失，能不能请房大人高抬贵手放了他们？”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屁大点的事竟然烦劳赵大人亲自来，还请来了魏大人的名剌，实在小题大做了！” 房国忠说完对手下交代道：“去，将赵大人的贵属请过来！” 赵大嚣看到如此容易，感叹还是有人好使啊！自己刚才去见赵振，那家伙一百个不愿意，哪知道现在找到了魏理出面，这个房国忠这么好说话。 出去的手下很快回来，他进屋跪在房国忠的面前说道：“千户大人，出了些问题！” “出了什么问题？快说！” “大人，您知道咱们监所人太多，赵大人的三个贵属在里面与其他犯人斗殴，被打死了！” 赵大嚣一听怒道：“什么？死了？是不是你们弄死的？” 那手下满脸委屈，说道：“赵大人，确实是犯人打死了，我们已经将行凶的犯人带来了，赵大人你不信可以问问！” 这还用问吗，赵大嚣在南京就见识过东厂的心狠手辣，这帮锦衣卫估计也好不到哪去，肯定是房国忠这家伙听说自己来了，为了不得罪魏理，所以才玩杀人灭口这一手。 其实赵大嚣估计的也差不多，赵振将犯人押来后，将事情经过跟房国忠说了一遍。 房国忠虽然不怕一个区区东厂百户，但也不想得罪他们，所以就来了先下手为强，弄死了看你还怎么要人。 看着地上已经变成尸体的赵玉三人，赵大嚣怒道：“房大人，这件事你如何交代？” “哼，交代？交代什么？你一个区区百户，还想让本官交代什么？死了就是死了，现在行凶的凶手就在这里，你还想诬陷本官不成？” 赵大嚣被房国忠顶的一句话说不出来，现在在人家地盘上，人证物证都是人家的，自己能怎么办？ 没办法赵大嚣只好强压怒气，让赵德他们将赵玉三人的尸体抬着，气哼哼的离开千户所。 看着离开的赵大嚣，房国忠骂道：“他娘的，区区一个百户也敢跑到我这里叫嚣，要不是看在你东厂的身份上，老子岂能放过你？” 房国忠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以为不就是死了三个下属了，自己也没动东厂的百户，这件事应该算完了。可是赵大嚣可不这么想，赵大嚣来自人人平等的后世，现在亲眼看到半天前还生龙活虎的赵玉等人变成尸体，赵大嚣岂能就这么完了？ 赵大嚣和赵德等人回到租住的院子内，赵德咕咚一声跪在地上哭道：“老爷，小人与赵玉虽然不是亲兄弟，但这一年的生活中比亲兄弟还要亲，老爷不能看着赵玉三人就这么白白死了啊！” 赵大嚣气的脸都黑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吃瘪，虽然在南京时也吃过亏，但马上借着东厂或者钱谦益学生的身份就找了回来，可现在这两个身份都不好使了。 东厂人家看不上眼，钱谦益的学生更不好使，赵大嚣心想如果要报仇，还需要自己亲自动手！ “赵德，你现在去将兄弟们都找回来，今晚上有行动！” 看着赵德出去收拢兄弟，赵大嚣则再一次回到东厂，不过这次他不是来见魏理的，而是在门口直接问门子道：“老弟，锦衣卫的南城千户房国忠知道吗？” “知道啊，赵大人有什么事情吗？” “他家在哪住知道吗？” “小人这就不知道了，不过咱们东厂有照磨库，记录着京中百官的各种信息，大人可以去哪里查查！” 赵大嚣就知道这种特务机构肯定有档案室，马上在门子的指点下，来到衙门内部的照磨库。 这里就是后世的档案室，管事的是一个书办，看到一个百户来了，笑着问道：“这位大人，有什么事吗？” “我是理刑百户赵大嚣，我想查一下锦衣卫南城千户房国忠的住址！” 书办一愣，问道：“大人，调阅档案可有厂公的命令？或者掌官魏大人的签押？” 老子哪有？不过赵大嚣有魏理的名剌，直接拿出来说道：“这位兄弟，魏大人让我过来的，你看有魏大人私人的名剌，你还不放心吗？” 书办看了看名剌是真的，虽然有点不合规矩，但魏理可是东厂的三把手，书办也不敢说什么，直接将房国忠的住址调了出来。 有了房国忠的住址，赵大嚣十分高兴，掏出一两银子赏了书办，自己则高高兴兴的回到住处。 这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赵德也已经将手下都找了回来，他们看到赵玉的尸体都十分气愤，纷纷嚷着要去为兄弟报仇！ 赵大嚣对赵德说道：“安排兄弟早早安歇，亥时起来，跟我去办事！” “老爷，可是去为赵玉他们报仇？” “这个你先别管，安排兄弟们都休息好，将带来的兵器都准备好！” 赵德一听大喜，赶紧出去让兄弟们睡觉，同时将带来的兵器从货物堆中取出来准备好。 他们从南京带来的刀都是后世工业化生产出来的钢刀，质量远比明代的铁刀好，要不是赵大嚣的身份，他们根本带不进来京城。 赵大嚣准备的正是晚上去将房国忠全家杀了报仇，他在后世还算一个安分守己之人，但到了明代，掌控了一定的权利，见识心态也逐渐发生了变化，特别是看到东厂李广杀人如草芥后，赵大嚣慢慢开始用特权阶级的思想来思考问题。 俗话说得好，要解心头恨拔剑斩仇人！下午房国忠如此戏耍赵大嚣，让他十分气愤，除了这个还有看着自己人惨死，如果赵大嚣不给手下的一个交代，以后这队伍真没法带了。 赵大嚣合衣躺在床上想着自己的事情，慢慢外面安静了下来，一会儿赵德走进屋中，说道：“老爷，时辰到了！” 赵大嚣点点头，起身收拾了一下，将官服换成了一身灰布衣服，出去发现四十七名兄弟都站在院中等候自己。 看到这帮十七八岁的少年，赵大嚣说道：“诸位兄弟，今天上午锦衣卫杀了咱们三个兄弟，这口气绝对不能咽！锦衣卫怎么了？只要杀了我的兄弟，就要杀了他们全家！一会儿到地方都记住，男女老少鸡犬不留，耗子都要摔死，知道吗！” 现在正是深夜，十分安静，赵德等人害怕被人听到，都低声说道：“请老爷放心，为兄弟报仇！” “好，跟着老子走！” 一行四十八人出了住处，沿着胡同来到大街上，明代可没有后世的灯光污染，只要到了天黑，基本上都是家家落锁，没事不会出门闲溜达的。现在街面上只有巡夜的巡检司。 不过这时代人大部分营养不良，都有夜盲症，只要不是走到面前，基本上是看不到你的。 赵大嚣一行人营养十分好，根本没有夜盲症的症状，所以远远的就能躲避巡检司，有惊无险的来到崇文门内的镇江胡同。 这里距离崇文门不远，进胡同第一家就是房国忠的家，赵大嚣看了看二百米外崇文门城墙上的气死风灯，对赵德说道：“让大家小心些，别惹来官军！” 赵德点头答应，先派一个兄弟从墙上翻了过去，悄悄打开房门，四十多人静悄悄的走进房国忠的宅子。 房国忠虽然只是个五品千户，但因为是骆养性的小舅子，借着姐夫的权势折腾了好大家业，宅子外面普普通通，里面却水榭楼台如同江南水乡一样。 院子里就有了光亮，隔一段距离就点了一盏灯笼，赵大嚣看了看四下无人，对手下说道：“前面院子留十个人，一个屋一个屋的杀，小心别弄出动静！” 赵德分出十个人留在前院，自己则跟着赵大嚣经过几个月亮门来到后院，这里才是房国忠的内宅。 后院的房子还有一间亮着灯，赵大嚣十分好奇，这么晚了还不睡觉？难道是房国忠小妾的房间？ 赵大嚣挥手让赵德他们散开开始行动，自己带着两个人悄悄走了过去，靠近窗户就听到里面有两个人在说话，是两个男人。 “千户大人，这是辽东的野山参，还有貂皮、东珠！我家主人希望千户大人帮忙，将货物运到京师来销售！” “这个不容易啊，你知道现在皇爷下了断绝贸易的钦命，我职小位卑，实在不敢啊！” “千户大人是骆指挥使的亲眷，岂能与普通人相比？我家主人说了，只要事情成了，给千户大人一成的好处！” “一成有些少，如果是三成我还能考虑一下！” 赵大嚣听到这些心想还有额外收获？里面说话的一个是房国忠，另一个明明就是鞑子的细作，难道房国忠这家伙跟鞑子有勾结？ 赵大嚣听了一会儿没啥新东西，里边二人只是在讨价还价，赵大嚣对两个手下点了点头，站起身一脚踢开了房门冲了进去。 里面两人果然有一个是房国忠，另一个人五十多岁，看样子是个掌柜。 房国忠没想到自己家能进来外人，楞了一下才发现进来的是赵大嚣。 “赵大人，你深夜闯入我家想干什么？” “嘿嘿，干什么？房国忠你不牛逼吗？老子的面子都不给，现在你也不用给了，老子要你的命为兄弟报仇！” 房国忠也算武将，屋中墙上放了两把腰刀，趁着赵大嚣说话的机会，抽出来一把准备与敌人动手。 赵大嚣一个送快递的自然不会打架，他手下两个家丁可不含糊，冲上去一刀将房国忠的腰刀砍断。 房国忠的刀也算利刃了，但哪里比得上后世高碳钢制成的钢刀，看到手中的刀被砍断，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另一把刀砍在他的脖子上，将房国忠的脑袋砍下！ 那个五十多岁的掌柜看到这个场景，吓的双眼一翻昏死过去。 赵大嚣制止了准备动手的手下，说道：“留他一命，我要问问情况！” 赵大嚣让手下找了个破布，将房国忠的脑袋包好，这时候那掌柜悠悠的醒了过来。 等他看清屋中形势，咕咚一声跪在赵大嚣面前：“这位好汉，我与房国忠并不熟悉，我是山西人，来京师做生意，这里是些钱财，献给好汉爷，请好汉爷放小人一条狗命！” 赵大嚣在一个椅子上坐下，用刀背拍了拍这掌柜发抖的屁股，说道：“起来，你是山西人？怎么刚才我听说什么辽东的山参、东珠，你不是鞑子吗？” 第42章 逼供 赵大嚣的刀让这家伙吓死了，赶紧将自己的老底一五一十的都交代出来。这个老家伙姓范，是张家口范氏的远房族人。 张家口范氏虽然不太出名，但知道明末清初历史的都知道清朝初期，顺治皇帝册封了八大皇商，其中范永斗就出自这个范氏。 明朝中叶，自从隆庆新政在张家口开设互市后，这里就慢慢发展成汉蒙两地的商贸集散地，其中更是发展出垄断市场的几大家族。 范氏发展到范永斗这里已历七世，算是张家口最大的商帮代表，范氏主要从事毛皮、粮食、药材的销售。 因为手握商贸渠道，很自然满清找上了范永斗，满清为了销售药材、毛皮、东珠等辽东特产，同时也需要采购粮食，这些需求范永斗和他手中的商贸集团都能满足。 后世有人估算，满清能够坐大，张家口这八大皇商起了绝对作用，满清的八成粮食都依赖他们运来，六成的贵重货物都是他们销售出去，难怪顺治皇帝能封他们为皇商。 这个老家伙叫范永哲，是范永斗的远房表哥，但这家伙根本不知道范氏的绝对机密，只是范永斗派到北京销售货物的一个总代理。 赵大嚣听范永哲说完心中升起一个毒计，一个陷害忠良骆养性的毒计。 赵大嚣用刀背拍了拍范永哲，问道：“老范，你想死想活？” 这不废话吗，范永哲赶紧磕头道：“好汉爷，小人想活！” “想活就好，实话跟你说，老子是东厂的人，这次出来就是抓到了房国忠勾结满清鞑子的把柄，你要想活知道怎么说了吧？” 范氏勾结满清的事情属于家族中绝对机密，只有核心的几个人知道，范永哲属于家族外围，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情。 “这位大人，我只是范家派到京城的一个掌柜，实在不知道有什么勾结满清的把柄！” 范永哲不是傻子，知道自己承认这个罪名，最轻的也是千刀万剐，所以绝对是不能承认的！ “老家伙，你不承认也行，那就试试我们东厂的刑具！” 赵大嚣哪知道什么东厂刑具，不过他折磨人的手段到有不少。 “赵德，出去找一段树枝来，要细的！” 赵德不知道老爷要干什么，但还是出去寻找。范永哲心中看不起赵大嚣，一个区区树枝就能让自己屈打成招？ 一会儿的功夫赵德回来了，拿回来一节长一米的细树枝，只是上面有很多荆棘刺。 “老爷，没有好的了，小人用不用将这些刺拔去？” “不用了，这样正好！你去把这老家伙的裤子脱了，用树枝捅他小便的地方，全捅进去，看他说不说！” 范永哲听完心中大骂赵大嚣恶毒，他原以为赵大嚣找树枝只是抽打自己，没想到这家伙手段这么下作。 范永哲虽然年纪大了不怎么用了，但谁也不想好好的被荆棘刺捅，没办法范永哲赶紧求饶道：“大人，小人都说，大人让小人说什么，小人就说什么！” 听话就好，赵大嚣骂道：“你说你贱不贱，早这么说多好！去拿纸笔来，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写！” 范永哲赶紧将纸笔拿来，赵大嚣说道：“先将你的出身写了，然后写受满清鞑子亲王多尔衮所托，来京师准备收买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搭线之人就是面前这个死鬼房国忠！你们商定，与满清流寇一同夺了大明江山，然后割让辽东给满清，割让陕西四川给流寇，他们两方拥立骆养性当皇帝！” 范永哲听完吓的好悬没拉裤子里，但看到边上手拿荆棘树枝的赵德，根本不敢反抗只能老老实实的按照赵大嚣说的写。 都写完之后，范永哲在最后画了押签了字，赵大嚣看了看才满意的收了起来。 “赵德，你带两个人将这家伙押回去，他是咱们的证人，要好好保护！” 赵大嚣看了看桌子上还有七八张银票，上面数额加起来足有一万多两，这种账款自然充公，赵大嚣老实不客气的都收了起来。 这时候外面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赵大嚣出去看了看，房国忠家里的人都杀光了，只是边上一间屋子里还有女人的哭闹声。 赵大嚣走进去一看，一个家伙正在搂着一个年轻女子快活，赵大嚣看到这家伙正是赵德的弟弟赵正，这家伙最是好色，现在这种时候也不忘这种事。 赵大嚣上去照赵正屁股踢了一脚，骂道：“你娘的，还有心思风流快活？快弄死了事，要走了！” 赵正没办法只好起身提了裤子，然后一刀将这女子送走，出了门还舔脸笑道：“老爷，小人们搜到的财物怎么办？” “沉重的不要带了，细软可以带着！” 手下人听到纷纷欢呼，开始四下搜刮财物。这一弄就出了响动，很快引起外面巡夜的巡检司注意，赵大嚣大骂手下不小心，没办法只好点火吸引巡检司注意，自己带人从后门趁着夜幕跑了。 赵大嚣带着手下回到住处，让人把范永哲看好，自己回到屋中洗净身上的血污，换了衣服躺着休息了一会儿。 等到天色大亮，赵大嚣才起身准备去见魏理，昨晚上的事情结束了，但今天的事情才刚开始。 来到东厂衙门，门口还是那副死气沉沉的模样，守门的门子看到赵大嚣来了，笑着请安道：“赵大人，您来的好早啊！” “还行，魏大人来了吗？” “掌官大人刚到，就在二堂，小人这就去通报！” “不用了，我自己去见他吧！” 来到二堂，魏理看到赵大嚣神采奕奕，还打趣道：“赵老弟，昨天事情办完了？看你精神不错，是不是事情办的很顺利，房国忠那家伙没难为你吧！” 赵大嚣笑道：“事情很顺利，房国忠倒没说什么，不信你问问他本人！” 赵大嚣说完将包着房国忠脑袋的包袱放在魏理的书案上，然后打开了包袱。 魏理看到房国忠龇牙咧嘴的脑袋，气的差点昏了过去，过了好半天才问道：“赵大嚣，你想干什么？你怎么把房国忠杀了？” “魏大人，不止房国忠杀了，连他全家都杀了！” “什么？你。。你。。” 魏理气的说不出话来，反倒是赵大嚣很镇静，他拿出魏理的名剌说道：“魏大人，现在咱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昨天我就是拿着你的名剌去照磨库查询的地址，如果出了事咱俩一起倒霉！” 魏理这时气的掐死赵大嚣的心都有，他骂道：“赵大嚣，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陷害我？” “大人，这可不是陷害，这是带着您一起升官发财啊！” “放屁，你不知道房国忠与骆养性是什么关系吗？你还带着我发财，你这是带着我全家去死！” 魏理将死鬼房国忠的脑袋包好，准备拿着去见厂公曹化淳，赵大嚣这小子惹出塌天的大祸，可不能让老子一人背着！ 看到魏理要出门，赵大嚣赶紧拉住了他，拿出范永哲写的那张纸说道：“魏大人，先别急，你看看这个！” 魏理接过看了看，脸上的怒气慢慢减退，等全看完后才问道：“这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仅有口供还有人证，房国忠家中还有范永哲送来的辽东货物！” 魏理在屋中转了两圈，然后说道：“还不行，只有范永哲一人还定不了案，还需要旁证才行！” 赵大嚣笑道：“这些小弟都准备好了，房国忠的花楼就是奸细窝点，范永哲每次来京师都居住在花楼，然后与房国忠、骆养性见面！小弟的手下查获细作后，在魏大人的指挥下捣毁了满清细作的窝点，将所有满清贼人一网生擒，匪首房国忠拒捕被当场格杀！魏大人你看这样可行？” 魏理眼珠乱转急速盘算着自己的得失，他与赵大嚣不同，魏理混了一辈子官场，深知官场险恶，稍微走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如果今天这件事自己做了，那基本上将骆养性与身后的王承恩得罪死了，根本没有转圜的空间。 但好处也不是没有，那就是可以与厂公曹化淳更进一步，甚至可以成为曹化淳的心腹，如果真将骆养性扳倒，自己也许还可以再进一步！至于能不能扳倒王承恩他根本没考虑，王承恩深受皇帝信任，这点小小难题还扳不倒他！ 现在摆在魏理面前的事，赵大嚣这小子拿着自己的名剌到处搞事情，就算骆养性在宽宏大量也不会放过自己，既然如此何不奋力一搏，成功了在进一步，不成功还有面前这死胖子顶缸！ 打定主意，魏理直接回到书案写了一封火票签押，交给赵大嚣说道：“你现在去找李广，你们带人去将花楼封了，所有人犯全部带回来审讯，记住尽快让他们画押定案！” 屈打成招这件事东厂在行，赵大嚣接过火票后马上出去找李广，魏理则收拾了一下，拿着房国忠的人头去了内堂，这件事牵连太重，他必须禀报曹化淳，也只有曹化淳出面才能接下王承恩的怒火。 赵大嚣找到李广，这家伙一听去抄家马上答应下来，抄家代表着有收入，这种好事情自然谁都喜欢。 李广找了二十多个与自己关系不错的番子，跟着赵大嚣急匆匆的赶往八大胡同，等来到花楼前李广傻了眼。 “老弟，你说的抄家就是抄这里？” “对啊，掌官大人的火票，你不都看到了吗？” 李广将赵大嚣拉到一边，低声说道：“老弟，你不知道这里是房国忠的产业吗？” “知道啊，可是掌官大人下的命令，我可不敢不遵守啊！” 李广害怕自己被牵连进上层的争斗，斯斯艾艾的不肯动手，赵大嚣笑道：“李大哥，实话跟你说，这是厂公的意思，厂公已经准备跟骆养性翻脸了！还有跟你说，掌官大人手中有十足证据，证明骆养性准备勾连鞑子谋夺大明江山！” “什么？真的假的？” 这个消息太劲爆了，给李广的脑容量增加二十倍，他也想不到骆养性能勾连满清鞑子！ “当然是真的了，要不掌官大人怎能下签押火票？还有掌官大人交代，这里是骆养性与鞑子勾结的窝点，让咱们在中午前弄出口供定成铁案！大哥快点干活吧，要不时间来不及了！” 李广咬了咬牙，他虽然不愿卷进高层的政治斗争，但人在东厂身不由己啊！没办法只好指挥手下上门抄家！ 这时候花楼的姑娘龟奴还都在睡觉，哪想到一帮如狼似虎的东厂番子冲了进来，老鸨看到李广，还笑道：“李大人，您这也太早了吧，姑娘们还没起呢！” 李广上去左右开弓给了老鸨两个耳光，骂道：“谁他娘认识你？老子是东厂大档头李广，有东厂掌刑千户魏大人的签押火票，将你们花楼所有人等统统收监！” 看着凶神恶煞的李广，老鸨也不敢说话了，只好按照番子的要求跪在那里，这帮番子得了命令开始进行搜查，这帮家伙如同黄鼠狼进了野鸡窝，马上弄得整个花楼鸡飞狗跳，那些留宿的嫖客可到了霉，一个个都没穿衣服就被赶了出来。 这帮番子手脚都不老实，趁着混乱揩油的有之、浑水摸鱼黑姑娘钱的有之、敲诈嫖客的有之，整个花楼成了一锅粥，老鸨看到自家的产业成了这样，怒道：“李广，你不知道我家后台靠山是房千户吗？你还想不想活了？” 李广没说话，反倒是赵大嚣走了过来，他看了看风韵犹存的老鸨，笑嘻嘻的摸了摸她的脸说道：“老鸨，房国忠昨晚已经全家伏法，人都死了你去阎王殿告状吗？一会儿进了东厂有你受的！” 听到房国忠全家都死了，老鸨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时候她也不敢说话了，跪在那里瑟瑟发抖。 很快这边事情结束，连老鸨带龟奴、姑娘一共二十六人，都被李广押回了东厂，至于那些倒霉的嫖客，有钱的家里出钱来赎回，没钱的只好进东厂大牢过上几天苦日子了。 第43章 连升三级 在李广这些专业人士的帮助下，没到中午，一份屈打成招的供词就放在赵大嚣面前，这里面有主证、有旁证，各项证物、证词完备，连边上邻居的协证都有，不免让赵大嚣赞叹东厂人士的专业。 就在赵大嚣准备拿着证词去找魏理邀功的时候，东厂门口来了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这些人根本不管东厂番子的拦阻，直接冲进东厂，将所有番子统统抓了起来。 赵大嚣在魏理的门口被抓，魏理出来看到为首的一个宦官就是眼皮一跳，笑道：“王公公，何事劳您大驾亲自赶来啊？” 这个王公公就是王承恩的干儿子王洪，也是赵大嚣在南京陷害的那家伙，不过他有干爹王承恩护佑，只是被罚去直殿监倒马桶，并没有受什么体罚。 王洪走到魏理面前，笑嘻嘻的说道：“魏千户，咱家也是没办法，皇爷圣命，让咱家去了御马监当了掌印，这不第一件差事就是捉拿你们东厂的人到案！” 魏理怒道：“你说皇爷圣命，中旨呢？没有你就是假传圣旨，欺君罔上！” 王洪从怀中掏出一份中旨，大声念道：“着，御马监王洪查办房国忠被灭门一案，钦此！魏千户，听清了吧！哪个是赵大嚣，还有东厂所有档头以上头目，都跟咱家走吧！” 内廷二十四监中，权力最重的当然是司礼监，排在第二的就是御马监，同时御马监以前还有个闻风丧胆的名字，那就是西厂，只是自从正德年间西厂被裁撤后，世人忘了御马监的老本行，以为这只一个养马练兵的普通部门。 至于东厂并不算二十四监之内，按照编制东厂是司礼监的下属部门，只是东厂权力太大，东厂厂公都由皇帝直辖，所以东厂的权势才稳居御马监之上。 魏理知道只要进了御马监的门，肯定是活不了了，所以他还要拼力一搏，叫道：“你们御马监凭什么抓我们东厂的人？曹公公知道吗？” “曹化淳？你们别急，一会儿咱家就去找他！” 就在御马监的士兵要动手的时候，后院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王洪，你个小猴崽子，也敢称呼咱家的名头？” 只见穿了一身蟒袍的曹化淳，在两个小太监的搀扶下，从内堂走了出来。 别看王洪在魏理面前趾高气昂，但在曹化淳面前还真不够看，曹化淳、王承恩、高起潜可是从崇祯幼年时就在身边伺候的资深大伴，可不是王洪这种人能比的。 王洪皮笑肉不笑道：“曹公公，没想到您在这啊！小人实在没办法，皇爷的圣命在这，请曹公公跟小人走吧！” 曹化淳走到王洪面前，伸手说道：“皇爷的中旨拿来！” 王洪不敢不给，只好将中旨交给了出去，曹化淳看完后说道：“皇爷只让你查办房国忠一案，谁让你抓我们东厂的人了？” “可是曹公公。。” 曹化淳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直接说道：“房国忠被杀一案我们东厂已经查清楚了，魏理赵大嚣，你们跟着咱家进宫，去禀报皇爷！王洪，咱家离开后，我东厂有一人受伤，别怪咱家对你不客气！” 曹化淳说完带着魏理赵大嚣二人，在小宦官的搀扶下出门去了皇宫，王洪咬了几次牙下了几次决心，还是没敢将东厂的人都抓起来，他实在得罪不起曹化淳，没办法王洪只好对手下说道：“将东厂团团围住，等候皇爷的旨意！” 赵大嚣在南京的时候偷偷去南京皇宫游玩过，虽然南京皇宫占地面积比北京皇宫大，但因为几百年了年久失修，三大殿倒塌了两间，自然比不了北京皇宫气势恢宏。 赵大嚣跟着曹化淳从东安门进入皇城，才发现自己后世游览的那个故宫博物院比真正的皇宫小了许多。 这也是赵大嚣的误解，故宫博物院只是皇宫的宫城，还不是宫城的全部，外面的皇城可比宫城大了数倍，连北海南海都是皇城内部的人工湖。 从东安门到东华门之间的直道，两边是各种仓库与工坊，整个皇城也是一个完备的军事堡垒，如果最外面的京城陷落，凭着高大的皇城与里面的粮食武器，也能坚持很久。 进入东华门就到了宫城，也就是赵大嚣熟悉的故宫博物院，不过这时候赵大嚣可不敢到处乱跑，宫城内部各处都有锦衣卫巡逻，没有皇帝的旨意到处乱窜，下场只有一个，就是砍头！ 经过东便门进入内廷，来到乾清门前，守门的大汉将军看到曹化淳来了，上前请安道：“曹公，您来了！可是要求见皇帝？” “对，这是咱家东厂的几个下属，来为皇爷说明案情！” “请曹公稍后，王公与骆指挥使还在里面！” 原来王承恩与骆养性先来告状了，赵大嚣赶紧跑到曹化淳面前低声说道：“厂公，现在咱们也应该进去，皇爷要偏听王承恩的诬告可就完了！” 曹化淳点头，对守门的大汉将军说道：“请这位将军通禀一声，咱家来也是为了房国忠一案来的！” 既然都是一件案子，大汉将军只能进去通报，一会儿的功夫出来说道：“皇爷请曹公进去！” 曹化淳听用了一个请字，知道皇帝还没有被王承恩说动，心中稍微放下了心。 赵大嚣跟着曹化淳走进乾清宫，他原本还想看看崇祯皇帝什么样，但被魏理推了一把，没办法只好学魏理低下头，同时跪在曹化淳的后面，跟着说道：“奴才赵大嚣，拜见皇爷！” 赵大嚣心想怎么自己还要自称奴才？这不是满清才出现的称呼吗？其实明代奴才专指锦衣卫、内廷宦官这些人，他们是皇帝的家奴，自然要口称奴才，外朝那些大臣可没有这个待遇。 大殿中除了崇祯，还有坐着的王承恩，跪在地上正在述说自己小舅子被东厂灭门的骆养性，剩下的就是闭着眼听骆养性说话的崇祯了。 崇祯看到曹化淳来了，这才说道：“曹大伴来了，赐座！” 有小宦官给曹化淳抬来与王承恩一样的绣墩，曹化淳刚坐下，就听骆养性指着魏理说道：“皇爷，就是魏理！南城千户衙门的人说了，昨天有东厂的人拿着魏理的名剌来见房国忠，还有根据东厂照磨库书办交代，也是东厂理刑百户赵大嚣拿着魏理的名剌，去寻找房国忠的住址，皇爷！房国忠为大明忠心办差十几年，现在却没了脑袋，全家被杀，请皇爷做主啊！” 崇祯上午刚处理完政务，下午还要处理锦衣卫与东厂的官司，心中真是烦躁无比，他耐着性子问道：“魏理，你说是怎么回事？房国忠被灭门一案是不是你东厂所为？” 魏理虽然贵为东厂掌刑千户，但在皇帝面前吓的汗都流了出来，他赶紧说道：“皇爷，这案子是理刑百户赵大嚣办的！” 魏理说完踢了赵大嚣一脚，示意你这家伙装什么死狗，快出来解释！ 赵大嚣抬头看了眼崇祯，才发现面前这个大明末代皇帝相貌如同五六十岁的老人一样，两个黑眼圈，面色蜡黄！要知道崇祯登基时才十七岁，现在也不过二十八岁，比英俊潇洒的自己大不了多少，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赵大嚣马上知道怎么回事了，这么大的国家，每天发生这么多事情，前线每天都在打仗，偏偏手下都是一帮废物，这也就崇祯心理承受能力强，如果换了赵大嚣来当这个苦逼皇帝，估计自杀的心都有。 崇祯看面前这个满脸油光的死胖子盯着自己不说话，皱眉问道：“赵大嚣，说话！” 赵大嚣赶紧低下了头，哭道：“奴才。。奴才终于得望龙颜，看到皇爷如此清减，奴才。。奴才实在是心痛啊！” 赵大嚣跪在地上呜呜痛哭，这下把崇祯闹愣了，他没想到这人能哭出来，但听这人说完后，心中反倒有些欣慰起来。自己柄国十一年，接手父兄的烂摊子，每天晚睡朝起，连顿安生觉都睡不着，为的什么？不就是想把祖宗的基业传下去吗？反倒这帮厂卫的混蛋，为了一点小事就来烦自己，一个个都是废物！ 崇祯皇帝出奇的没有生气，而是柔声说道：“你就是赵大嚣吧，好了！别哭了，将事情经过说一遍，到底是你们谁的责任！” “皇爷，昨天奴才刚从南都来到京师，手下发现正阳门外一处花楼有鞑子模样的人出入，奴才在南都与鞑子亲王交过手，对他们真是有着刻骨仇恨！所以奴才在禀报魏千户知晓后，派出手下跟踪这人，那知道来到房国忠的家，同时得知房国忠勾结鞑子，准备谋害皇爷，拥立他姐夫骆养性称帝的事实！” “奴才知道这件事关系重大，这才马上带领手下进行抓捕，那知道房国忠十分警惕，抓捕时发生反抗，奴才为了不放走一人，只能将房国忠全家都杀了！不过奴才还是抓到与房国忠接头之人，同时还将花楼所有人等全部抓获，他们已经供认不悔，这是证词！” 赵大嚣赶紧将手中花楼老鸨龟奴的供词与范永哲的供词都递了上去，崇祯看了几眼后勃然大怒，骂道：“骆养性，你可以啊！竟敢勾结鞑子，还想称帝！朕问你国号起了吗？用不用朕给你点建议？” 骆养性这时被吓傻了，他原本来想让皇帝做主为自己出气，怎么变成自己成了谋逆了？ “皇爷，这都是东厂的诬陷！奴才跟着皇爷十多年，奴才忠心无二啊！奴才绝对没有二心啊！” 其实这件事漏洞百出，只要是细心之人稍微一合计，就能发现其中漏洞，骆养性已经是位极人臣了，正二品的左都督，还管理着特务组织锦衣卫，他根本不会跟鞑子勾结，更不要说自己想当什么皇帝。 不过赵大嚣早就料到这一点，他知道崇祯这人虽然聪明，但性格暴躁一根筋，脾气上来那管那些，先杀了了事，所以他就是将案件说的极重，趁着崇祯火气上来直接弄死骆养性。 赵大嚣看到崇祯火气还不够旺，决定在加上一把柴，接着说道：“皇爷，陕西洪都督在与流寇生死作战，辽东兵将也在奋力抵抗满清，连奴才在南都都与满清鞑子拼死力博，可在帝国的京师，作为锦衣卫的首脑，竟然背弃祖宗背弃民族背弃皇爷的信任，转投满清，奴才实在是痛心啊！” “皇爷为了大明没睡过一天安稳觉，身上的龙袍都是左缝右补，而骆养性不仅大势收受贿赂，还指使小舅子房国忠迫害忠良，我东厂掌刑千户魏理，为了破案几天没有睡觉，刚才他还大言不惭污蔑魏千户，骆养性这个背信弃义的家伙真是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赵大嚣这张巧嘴，真能把死人说活，活人说死，经他这么一加工，好像大明朝现在这个样子都是骆养性的责任。 骆养性跟着这位主子十多年，深知这位主子什么性格，现在看到崇祯已经眼露杀气，知道自己今天要倒霉，偏偏他被吓得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一个劲的磕头请求原谅！ 骆养性越这样，崇祯越感觉赵大嚣说的是真的，崇祯沉思片刻说道：“来人，将骆养性拖出去。。” 崇祯刚要说将这家伙就地正法，边上王承恩说话了：“皇爷，骆养性跟随皇爷多年，他收贿赂可能是有，但绝对不敢勾结满清，至于什么想要称帝，老奴敢为他做保票，肯定绝无此事！” 王承恩说完看了眼赵大嚣，接着说道：“反倒是东厂的证据十分可疑，他们昨天才发现房国忠与鞑子有接触，怎么今天就收集齐了证据，这也太快了吧，是不是屈打成招呢？老奴请皇爷恩准，将这件案子发往三法司会审！” 许久没说话的曹化淳也说话了：“皇爷，就算骆养性不知情，但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属下竟然勾结鞑子，失察之罪总是有的，奴才以为骆养性应该暂时收押，等三法司审理后再定夺！” 王承恩听曹化淳这么说，心中大骂这个老家伙果然老道，这么一弄骆养性锦衣卫指挥使的差事算是没有了。 崇祯这时火气已经消了，他想了想确实如此，也就点头道：“王大伴说的有理，既然如此骆养性先收押，等三法司合议结果出来后再说，至于锦衣卫吗？先让南镇抚司同知吴孟明署理！” 崇祯说完看了看赵大嚣：“赵大嚣破案有功，简拔锦衣卫南镇抚司佥事！” 赵大嚣心中一乐，佥事与百户之间还隔着千户，自己岂不是连升了三级？ 第44章 拉拢 赵大嚣没想到最后能是这个结局，按照他的估算，依着崇祯爱冲动的性格，骆养性肯定要掉脑袋的，可是谁想到王承恩虽然有这么大的能量，生生能让崇祯冷静下来，看来这个老太监将来能陪崇祯一起上吊，是有真感情的。 王承恩这个人很复杂，他贪污受贿干过，迫害大臣干过，党同伐异干过，但他对崇祯的感情却是真的。 崇祯皇帝朱由检五岁死了娘，在他爹朱常洛都不受待见的年代，朱由检能得到多少关心还真不好说，是王承恩一直跟在朱由检身边，两人其实有一种淡淡的父子之情。 反观曹化淳于高起潜就不同了，朱由检还是信王的时候，王承恩的地位是低于曹化淳高起潜的，可朱由检登基后，马上让王承恩当了司礼监掌印太监，这也是曹化淳和王承恩之间恩怨的由来。 赵大嚣跟着曹化淳出了乾清宫的大门，王承恩看了看赵大嚣，对曹化淳说道：“曹公手下有人才啊！” 曹化淳微微一笑并没说什么，王承恩在两个小宦官的搀扶下离开了乾清宫。 赵大嚣知道自己是被王承恩记恨上了，赶紧跑到曹化淳身边问道：“厂公，王公是不是恨上我了？” “你说呢？骆养性与王承恩当年都是皇爷信任之人，你现在搞掉了骆养性，你说王承恩怎么看你？” “厂公，那该怎么办？” 曹化淳看着王承恩的背影，轻轻说道：“斩草不除根，春风春又生！” 曹化淳说完也离开了乾清宫，留下赵大嚣一个人站在门口品味刚才得话。 “赵大人，赵大人？属下恭喜你高升了！” 原来魏理还没走，刚才他害怕被赵大嚣牵连，所以一句话没说，哪知道现在人家摇身一变成了佥事，职位比自己还高，心中真是百感交集啊！ “魏大人，你还在啊！” “恭喜赵大人高升，下官晚上给赵大人接风！” 赵大嚣心想也行，正好晚上跟这家伙商量一下怎么办，现在二人都涉及到骆养性之案中，也算有共同利害关系了，这家伙应该能跟自己说实话。 “好说好说，应该是在下安排魏大人才是！” 听着赵大嚣的自称从下官变成了在下，魏理心里实在不好受，不过官场就是这样，官大一级压死人，虽然赵大嚣成了锦衣卫的佥事，但这家伙深的厂公宠爱，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自己还是要好好结交才是！ “赵大人说什么见外话，晚上正阳门外天香楼，哥哥做东！” 赵大嚣出了皇城回到钱府，原本想问问钱谦益的意见，那知道老钱与小钱都没在家，听仆人说老钱带着小钱会好友去了，赵大嚣估计老钱在为将来起复做准备。 既然老钱没在家，赵大嚣跟仆人说了一声，就回到自己的住处，他在距离钱府不远的水井胡同租了一个院子，赵德他们居住在这里。 晚上要去赴宴，赵大嚣让赵德带上两个手下跟着，其他家丁没事就放了他们一天假，不过赵大嚣严格约束他们，要去吃喝玩乐没问题，但绝对不要再闹出事了！ 等时间到了，赵大嚣带着手下来到正阳门外的八大胡同，这里在明中期就是风花雪月之处，魏理说的天香楼就在陕西巷深处。 天香楼是个独立的四合院，门后挂着大红灯笼，与南方的青楼完全不同。 跟着龟奴走进院子，里面红柱朱廊围成天井，整栋楼每个房间的门都面向中央，天井内有一个带太湖石的水池，养着龟和鱼，很有些江南庭院的意思。 魏理早就来了，站在二楼看到赵大嚣后，亲自走到楼下迎接：“赵老弟，来的好早啊！” “哥哥来的不是比我还早？在说哥哥请客，小弟怎敢晚到？” 二人边说边笑走上了楼进入包厢，赵德他们也被魏理的家丁请入楼下的大厅，他们在那里用饭。 今天魏理谁都没请，屋中就他们二人，赵大嚣一看正好，自己有很多话要问魏理。 天香楼属于北方菜系，十分适合赵大嚣的口味，但是姑娘就差太多了，北方姑娘因为气候原因皮肤比较粗糙，可没有江南水乡的女孩细腻。 二人喝了几杯酒后慢慢熟络起来，赵大嚣让屋中唱小曲的姑娘先出去，然后问道：“魏大哥，今天厂公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什么话？哥哥没听到啊！” “厂公跟我说斩草不除根，春风春又生！是不是让咱们加把劲弄死骆养性？” 魏理心中大骂赵大嚣，老子可不是跟你一伙的！ “老弟，可不是咱们，厂公这话的意思是让你去收拾骆养性！哥哥只是个千户，就算有这念想也没这实力不是！” 赵大嚣心中暗骂这家伙滑头，不过他有的是招数对付这种滑头。 “嘿嘿，哥哥已经上船了，还想下船吗？如果这次骆养性不死，让他有机会翻了身，你感觉他会放过哥哥吗？” 这才是魏理最为担心的，他根本不想也不敢招惹骆养性，可偏偏面前这个死胖子将自己拉了进去，要不他也不会巴巴的请赵大嚣吃饭。 “实话跟老弟说，我也想弄死骆养性，可现在皇爷已经将案件发给了三法司，骆养性也在邢部关押，咱们东厂在要过问就是僭越，就是抗旨，要掉脑袋的！” 这倒确实是个问题，赵大嚣想了想问道：“现任刑部尚书是谁？” 赵大嚣打的主意是在邢部大牢中弄死骆养性，魏理也是刑讯老手，听赵大嚣这么问马上知道他要干什么。 “老弟想在牢中对付骆养性？哥哥劝你打消这份心思，骆养性现在是钦犯，谁敢弄死他？不要命了吗？还有刑部尚书郑三俊素有正名，绝对不会听咱们厂卫的！” 赵大嚣听后感觉也挺棘手，看来崇祯让三法司参与进来，真正目的还是想保护骆养性。 魏理毕竟混了十多年官场，还是有些官场经验的，他想了想说道：“其实厂公已经为咱们想到了办法，既然三法司不行，那就从锦衣卫想办法！” 锦衣卫？骆养性可是锦衣卫指挥使，他的手下能出首告前任长官吗？ “大哥，你可有什么好主意？” “你也听到皇爷说的，让南镇抚司同知吴孟明署理指挥使，咱们可以从吴孟明身上想办法！” “怎么？这二人有仇吗？” “没仇，相反二人关系还不错，听说还是世交！” “既然是世交，哥哥刚才说从吴孟明身上想办法是什么意思？” “嘿嘿，赵老弟你想想，吴孟明当了十几年的同知，现在终于有机会当指挥使，你会放过这个机会吗？” 赵大嚣眼睛一亮，对啊！在实在的利益面前，亲爹老子都不一定管用，更不要说什么世交好朋友了！ “小弟懂了，明天小弟就去见这个吴孟明，先探探他的口风！” 二人在屋中详细规划了一下奸计，准备让大明忠臣骆养性牢底坐穿，彻底死了翻身的念想！ 赵大嚣这顿饭吃的十分开心，他感觉做个坏人真爽，怪不得俗话说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看来老话说的很对！ 第二天，赵大嚣去钱府给钱谦益请安，老钱还不知道骆养性倒了霉，看到赵大嚣来了皱眉问道：“启明，昨天你去干什么了？京城龙蛇混杂，为师在这里敌人很多，万万不要被人抓到把柄！” 钱谦益害怕赵大嚣搞出什么事情耽误自己起复，赵大嚣笑道：“恩师请放心，学生昨天带着手下到处看了看！” 钱谦益点了点头，让赵大嚣自行安排自己的事情，只要不耽误后天的面圣即可！ 赵大嚣从钱府出来，找了个轿子就去了锦衣卫衙门，与南京那些摆设衙门不同，北京各部衙门可都是有人办公的。这些衙门都集中在奉天门前，也就是后世天安门广场，锦衣卫衙门跟五军都督府、驻京二十四卫等一些军事部门在一起，居千步廊西侧的白虎街。 来到衙门前，赵大嚣拿出自己的腰牌递给守门的门子，估计昨天骆养性的事情已经传开了，门子看到赵大嚣的腰牌十分恭敬，问道：“赵大人，请问找哪位大人？” “我要见新任指挥使署理吴大人！” 门子点头赶紧进去通报，连应该收的好处都没要，很快门子出来，恭敬的说道：“吴大人正在二堂，请赵大人进去！” 赵大嚣点头走进衙门内部，锦衣卫的衙门可比东厂的正常多了，大堂也就是白虎节堂，供奉的棋牌令箭，二堂才是锦衣卫内部十七千户所的办公室。 锦衣卫的内部分工繁杂，除了监听百官的北镇抚司，还有负责本卫刑名，兼理军匠的南镇抚司，负责皇帝日常出行护卫的中、左、右、前、后五个千户所，也被称为核心五所，归南镇抚司管理的上中、上前、上后、上左、上右、中后六个千户所，被称为从属六所，最后就是功能六所，驯象所、屯田所、马军左所、马军右所、马军前所、马军后所，从名字就能看出用途。 除了这些锦衣卫还有内部附属机构，比如管办公室的庶务司，管理人事的经历司，管理档案收发的照磨司等等，但最关键的部门还是十七千户所。 赵大嚣在二堂看到一个身穿飞鱼服的四品武官，这人看到赵大嚣，笑着迎了出来：“这位就是赵大人了，某就是吴孟明！” 原来这家伙就是吴孟明，赵大嚣赶紧行礼道：“下官赵大嚣，见过吴大人，恭喜吴大人高升要职啊！” “哪里，只是署理，只是署理，哈哈！请进请进！” 赵大嚣看这家伙心情不错，估计被压迫了十多年，突然一朝权在手，有些得意忘形了！ 二人走入屋中坐下后，吴孟明笑道：“赵老弟来的有些早了，你的官服与腰牌还没制好，还需要等几天！” “吴大人，下官今天来有其他事情，厂公让下官来问吴大人，想不想将署理两个字去掉？” 吴孟明昨天就知道乾清宫大殿上发生了什么事情，知道曹化淳与王承恩的暗中算计，以前骆养性是王承恩的人，今天面前这个死胖子跑过来说这些，估计曹化淳想要拉拢自己。 “赵大人说的什么话？吴某怎么不明白？吴某署理锦衣卫指挥使是皇爷钦命，怎么曹公能比皇命还大？” 吴孟明根本不想掺和进曹化淳与王承恩的斗争中，他只想老老实实做好自己的差事，等老了将自己的职位平安传给儿子。 但赵大嚣来的时候就想好了说辞，他笑道：“吴大人不要装糊涂了，骆养性是下官搞下去的，自然也是厂公授意的！现在上面在争夺锦衣卫这块肥肉，吴大人你以为自己能独善其身吗？两不得罪就是两方都得罪，吴大人要想好自己的退路！” 这些话吴孟明当然知道，可是他就算投靠了曹化淳，王承恩那边怎么办？在说谁知道皇帝怎么处理骆养性？那家伙从天启年间就是朱由检的死党，保不定这次只是皇帝略微惩戒一下， 万一将来骆养性重新出山，自己投靠了曹化淳岂不找死？ 赵大嚣看吴孟明不说话，知道这家伙心中摇摆不定，决定在加上一把火：“吴大人，衙门中都知道下官是东厂的人，现在跑到吴大人屋中谈了这么长时间，你说骆养性知道能怎么想？人心啊，最经不住猜忌！” 吴孟明被赵大嚣说的一哆嗦，他虽然与骆养性关系不错，但也就限于不错而已，现在面前这家伙跑进来与自己谈了好长时间，衙门中骆养性的亲信能怎么样还用说吗？ “赵大人，你到底想要什么？” “嘿嘿，十分简单！让骆养性永远出不来！” 吴孟明苦笑道：“赵大人，骆养性现在关在邢部，锦衣卫就算神通广大可也管不了邢部啊！” “这点吴大人请放心，你只需要收集骆养性贪污受贿的证据，如实交给邢部即可，剩下的就交给厂公了！” 赵大嚣打的算盘很简单，那就是将骆养性贪污的事情合盘送到崇祯面前，依着崇祯猜忌暴躁、善于甩锅的性格，看到自己最亲信的骆养性竟敢收这么多钱，肯定将国家现在的样子怪在骆养性身上，到时候定个流放都是轻的。 “赵大人，这些罪名能定骆养性的案？” 吴孟明实在不相信这点罪名就能搞到骆养性，毕竟在明末官场贪污受贿成了潜规则，根本无人当回事。 “这点请吴大人放心，一定有用的！” 如果换了天启皇帝，赵大嚣还真不保证这手段管用，但换了崇祯一定可行。 第45章 召对 接下来的几天里赵大嚣没有外出，因为要去礼部学习面见皇帝的规矩，这种学习比后世上课还要麻烦，弄得赵大嚣直打瞌睡。 崇祯十一年七月二十日，赵大嚣早早就起来，今天是皇帝云台召对的日子，他与老师钱谦益要先赶到礼部，然后在礼部官员的带领下进入皇宫，等候皇帝的召见。 今天皇帝问政主要是军事问题，所以远在河南剿匪的杨嗣昌也赶了回来，赵大嚣不认识这个五十多岁身材高大的老头，看到他站在钱谦益前面，十分好奇的问道：“老师，前面那位是谁？” 钱谦益瞪了赵大嚣一眼，说道：“这位是杨阁部，你称呼苦庵先生！” 杨嗣昌的老师是袁可立，所以他算是东林党一员，不过因为出身湖广，属于东林党内部不得意的派系，与根红苗正的钱谦益是没法比的。 杨嗣昌这人狂的很，从内心里根本看不上钱谦益这些东林党主流派，听钱谦益说完，转身笑道：“虞山先生，在朝堂上还是称呼官职为好！” 钱谦益心中大骂杨嗣昌不识抬举，但赵大嚣却看了杨嗣昌两眼，对历史上这个提出四正六隅、十面张网之策的杨嗣昌很好奇。 杨嗣昌看了看面前这个小小锦衣卫佥事，笑道：“你就是虞山先生的学生赵大嚣？” 赵大嚣赶紧行礼道：“下官拜见杨阁部！” “老夫听说过你，你提出的四塞之策很不错，有空来老夫府上探讨一下！” 四塞之策？什么东西？赵大嚣马上想起了自己跟钱谦益吹的牛逼，自己说应该将流寇困死在陕西，估计杨嗣昌听到了，自己这个四塞之策和他的十面张网差不多，看来这个老家伙挺欣赏自己！ 杨嗣昌这人恃才傲物，但却是明末仅存的战略家，如果崇祯皇帝能用人不疑，将杨嗣昌的十面张网贯彻到底，流寇能不能成事还真不好说。现在他能如此看的起自己，赵大嚣赶紧行礼道：“下官可不敢狂妄自居与阁部探讨，如果阁部想了解下官提出的四塞之策，下官明天就去府上讨教！” 杨嗣昌对赵大嚣恭敬的态度很满意，他笑道：“你虽然是虞山先生的学生，但老夫看来你比他有趣的多！” 钱谦益听杨嗣昌贬低自己，刚要反唇相讥，但这时候内廷的宦官出来传唤杨嗣昌，钱谦益没办法只好闭嘴吃瘪。 云台召对也叫平台召对，是皇帝为了某项重大事项紧急召大臣问询的一种政策，有点和后世紧急会议差不多。 云台大概位置就在建极殿后侧，这里有一个三尺高台，又因为距离皇帝居住的乾清宫比较近，所以这里就成了皇帝召开紧急会议的场所，当年袁崇焕也是在这里与崇祯皇帝见面，提出三年平辽的政策。 杨嗣昌去了很长时间，足足过了一个多时辰，才从左云台门出来。看到杨嗣昌满脸笑容，估计刚才谈话谈的不错。 杨嗣昌走后另一个大臣跟着宦官进去，这个问政时间就要短了许多，不到一刻钟就出来了，边走边擦着额头上的汗，看来应该被皇帝训斥了。 下一个就是钱谦益了，老钱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跟着宦官走了进去。 老钱召对的时间不长不短，大概一个时辰左右，他出来后就轮到赵大嚣了。 看到老钱满脸喜色，估计是有什么好事情，不过这里不好问，看来只能回去再问了。 赵大嚣跟着小宦官经过左云台门登上云台，崇祯皇帝正坐在一张龙椅上，用手揉着额头。边上除了站着两个小宦官，还有王承恩也站在一边。 王承恩看到赵大嚣来了，低声说道：“皇爷，来了！” “今天最后一个了吧？” “是啊，赵大嚣就是最后一个了！” 崇祯看了看面前的赵大嚣，才想起来这小子是谁。 “你就是赵大嚣？前天灭了房国忠满门的人？” “皇爷，房国忠勾结满清，还拒捕，奴才害怕人犯逃跑，才出此下策！” 房国忠一个小小千户，崇祯也根本没有追问的意思，不过他好奇赵大嚣一个武官，怎么能拜入钱谦益门下！ “钱谦益是东林巨子，怎能收你一个白丁当学生？” 赵大嚣当然不能说自己送了礼，只好说道：“奴才有一颗报国之心，原本想学圣贤书报国，但奴才实在不是那块料，没办法只好投了军籍！” “嗯，起来吧！听说是你提出的四塞之策，说说你是怎么想到的！” 这就简单了，吹牛逼对赵大嚣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皇爷，奴才从南都来，南都城外二十多万流民，大半都是河南来的，奴才也是河南人，看到这些老乡背井离乡实在痛心！所以奴才好好研究了一下地理，发现陕西乃是四塞之地，只要守住潼关、大散关、武关、萧关，就可以将流寇锁死在陕西，这样就不会祸害到河南山东等地！” 与赵大嚣身份不同，崇祯要全盘考虑问题，赵大嚣可以为了保护老家弄一个四塞之地，但崇祯可不行，现在陕西还有上百万的老百姓，将他们都留给流寇，崇祯还怎么去见朱元璋？ “赵大嚣，你说的朕也仔细考虑过，但你想没想过陕西的百姓怎么办？难道将他们丢给流寇吗？” “皇爷，烂了一个陕西，总好过天下全烂了！” 赵大嚣这话说的可有点诛心，现在全国剿匪形势一片大好，虽然李自成张献忠之流没有被消灭，但他们龟缩在一地不可终日，眼看就要取得全面性的胜利，赵大嚣现在这么说完全是啪啪在打崇祯的脸。 王承恩一看机会来了，喝道：“赵大嚣，你一个小小武官，也敢质疑国政吗？实在该杀！” 赵大嚣心中大骂王承恩这个老家伙真会挑时候，不过好在崇祯并没在意，摇手道：“他一个小小佥事，不懂这些也正常！” “赵大嚣，国政跟你想的不同，你想的太简单了，朕是百姓的皇帝，河南山东的百姓是朕的子民，难道陕西百万百姓就不是了吗？所以你说的四塞之策并不可取！” 崇祯叹了口气，他实在有些累了，挥手对王承恩说道：“大伴，今天到这吧，朕有些累了！” 王承恩搀扶崇祯走下云台回去休息了，赵大嚣则被小宦官送出了左云台门，这时候已经过了午时，赵大嚣是最后一个受召见的，门口已经没有半个人影。 赵大嚣原本还想侃侃而谈，发挥自己的忽悠神功，最好能帮助崇祯为明朝续命一百年，可是没想到却是这个结局，人家皇帝根本听不下去。 其实赵大嚣实在看错了崇祯，如果说被袁崇焕忽悠时的崇祯还年轻，容易偏听偏信，但现在崇祯经过十一年的锤炼，早已经成了一个合格皇帝，他对明朝现在面对的问题太清楚了。 流寇的问题是李自成张献忠之流造反吗？根本不是，流寇屡剿不灭的主要原因是土地兼并问题，就像赵大嚣说的那样，如果想解决流寇问题，只要解决了宗室、士族这些矛盾，流寇问题马上灰飞烟灭。 这些话赵大嚣吹牛逼乱说可以，但崇祯是皇帝，他敢胡乱说这些话吗？宗室是明朝的根本，崇祯根本不敢动，士人是朝廷的根本，崇祯更不敢动了。所以现在的明朝就是左堵右堵，期望用强力手段抢在朝廷灭亡前剿灭流寇，到时候崇祯可以借着中兴大明的势头，稍微对宗室与士族做些改革，但也就仅此而已！ 赵大嚣回到钱府，正看到钱谦益跟儿子吹牛逼，说自己召对的时候如何应对得体，皇帝如何赏识自己等等。 钱谦益看到赵大嚣回来了，笑道：“启明，你回来了，皇帝跟你说的怎么样？” 赵大嚣摇头道：“不怎么样，皇帝不认可学生说的四塞之策，说不能放任陕西百万百姓的生死！” “也对，老夫以前就跟你说过，皇帝绝对不能同意你的计策的！” “学生看老师很高兴，可是皇帝起复老师出山当官了！” 提到开心事，钱谦益笑道：“是啊，皇帝对老夫提出的开海之策很看重，询问了很多，最后亲自下诏起复老夫为礼部侍郎！” 礼部侍郎？不就是文化部副部长吗？怎么老钱这么高兴？ 赵大嚣不知道礼部可不一样，礼部虽然权利不大，但讲究清贵，同时礼部还是入阁的快车道，现在皇帝起复钱谦益当礼部侍郎，这是准备让他入阁了。 “启明，皇帝赏你什么了？” “这次没赏什么，不过上次见面时提拔学生当了锦衣卫佥事！” “让你当了锦衣卫佥事？怎么回事？老夫怎么没听说？” 这几天钱谦益都在忙活自己的事情，哪有功夫搭理赵大嚣，现在听赵大嚣将前几天陷害骆养性的事情说了一遍，钱谦益气道：“启明啊启明，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提前跟老夫打声招呼？你知道骆养性跟皇帝什么关系？当年魏忠贤在的时候，皇帝在宫中连口水都不敢随便喝，是骆养性偷偷为皇帝送去了武器护身，你还敢陷害骆养性？你胆子真是太大了！” 赵大嚣没想到骆养性竟然跟崇祯还有这层关系，不知道自己找吴孟明使用的小手段好不好使。 “老师，学生也是没办法，这都是曹公公的意思！” 赵大嚣将屎盆子扣在曹化淳身上，钱谦益不知道详细经过，还真以为是曹化淳与王承恩争权夺利。 “好了，这件事你不要管了，有机会我会跟曹公公说的！既然你当了官，想留在京师还是回南都？” 这不废话吗，老子在南京还有产业，后世还有老婆孩子呢，跟你们这帮亡国君臣可扯不起！ “老师，学生想要回南都！” “好，这几天我去找曹公公说一声，将你调回南都，没事你出去吧！” 赵大嚣起身刚要走，钱谦益在身后又说道：“这几天你老实一点，不要管骆养性的事情了，知道吗？” “学生知道了！” 看着赵大嚣的背影，钱谦益说道：“这个赵大嚣太放纵了，他不知道为父正在起复的关键时刻吗？为什么去招惹王承恩？” 钱直爱皱眉问道：“父亲，刚才启明说是曹公公的意思，我想启明不敢真去得罪骆养性吧？” 京师局势复杂，钱谦益可不想自己起复之事功亏一篑，他想了一会儿说道：“一会儿你拿着为父的名剌，去见王承恩，就说晚上我要请他吃饭！” 钱直爱点头答应，赵大嚣这边反倒没事了，他出去找到手下赵德他们，直接拿出一百两银子，中午安排手下吃了顿北方特色涮羊肉。 接下来几天里赵大嚣是彻底放开了，什么骆养性什么曹化淳都不管了，天天带着手下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将八大胡同的山西婆姨、米脂姑娘、山东船娘体验个彻底，甚至因为有了锦衣卫的身份，连外人进不去的国子监、天坛都进去游览一遍。 崇祯十一年八月初一，赵大嚣的任命下来了，让他去南京督办兵器，也就是负责南京城内的几座官办军工厂，赵大嚣一看十分满意，这样正好可以假公济私发展自己的工业。 赵大嚣去锦衣卫拜见了吴孟明，从他口中得知，自己使出的坏招还是有点用处的，崇祯得知骆养性背着自己干了这么多坏事，差一点就砍了他的脑袋，最后是王承恩求情，才免了骆养性的差事，将他的官职一撸到底成了平民。 不过赵大嚣知道，只要这家伙还没死，崇祯早晚有一天会记起他的功劳来，起复也不是什么问题。 从吴孟明处领了新的堪合印信，赵大嚣又去拜见了钱谦益，这老家伙已经成了新任礼部侍郎，看到赵大嚣来了自然好顿说教。 “启明，这里事情了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老师，没什么事情学生准备八月初十就走，请问师兄跟不跟我一同上路？” “仲和留在京师，你自己路上小心，还有回去问问陈应昌，这小子不说一个月来吗，这都八月份了，怎么还没有消息？” 钱谦益不提，赵大嚣都忘了陈应昌了，估计这家伙现在正在禄口种地，不过赵大嚣还是保证将这条消息带到。 赵大嚣回去准备了一下，同时买了一些北京的土特产，准备回去给老爹老娘尝尝，然后在八月初十这天从朝阳门码头上船南下。 第46章 朝阳门保卫战 赵大嚣回去准备了一下，同时买了一些北京的土特产，准备回去给老爹老娘尝尝，然后在八月初十这天准备从朝阳门码头上船南下。 赵大嚣走的有些灰头土脸，在北京的朋友没一个人来送他的，反倒钱直爱亲自将他送到码头。 赵大嚣拉着钱直爱的手感慨道：“师兄，没想到最后还是你能过来送小弟！” “哈哈，启明说什么呢？你我出自一门，你那些厂卫的朋友都是酒肉朋友，岂能与咱们的关系相比？” “师兄说的极是，小弟经过这件事算是彻底看清人性了，东厂那帮家伙以前大人长大人短，现在看我被派去了南都，马上都不来往了，真是人心不古啊！” “贤弟，那种朋友是做不得数的，要想交到真正的朋友，还需要真心结交才行！” 赵大嚣叹了口气不想说什么，与钱直爱告别后准备上船离开。 可是就在这时候码头上传来一阵骚动，人群纷纷往朝阳门内涌。 这里可是朝阳门码头，每天的人流量有上万人，现在都往朝阳门挤，马上将朝阳门挤得水泄不通。 赵大嚣看到这个情景十分好奇，说道：“赵德，你去问问出了什么事情？” 赵德答应一声跑走了，过了一会儿满身大汗的跑了回来，没到码头就远远的叫道：“老爷，他们说鞑子来了，前锋已经到了东直门！” 啥？鞑子来了？赵大嚣大吃一惊，东直门距离朝阳门只有不到四里地，鞑子骑兵可以说转瞬即至。 赵大嚣记得他来的时候查了历史，崇祯十一年确实清军有一次入寇，但那是在年底，现在才八月份怎么就来了？难道历史出现了纰漏？ 赵大嚣跑到船头冲北方看了看，今天天气十分晴朗，东直门也不远，正好看到一群骑马的士兵正在往这边来。 赵大嚣也顾不得分辨到底是蒙古鞑子还是满清鞑子，赶紧让赵德招呼水手开船，趁着清军赶到前逃走。 可是那帮水手也是人，听到满清骑兵都到东直门，想要驾船逃跑根本不可能，现在只有赶紧进城才是正途。 赵大嚣看到那些天杀的水手根本无人听自己的，气的大骂这帮废物，银子都给了狗！ 赵德看到烟尘越来越近，赶紧与弟弟赵正架着赵大嚣下了船：“老爷，快进城，晚了就来不及了！” 赵大嚣回头正好看到已经吓成一堆的钱直爱，赵大嚣叫道：“快，去两个人，将他也带上！” 赵德赶紧叫来两个人，背起趴在地上的钱直爱，疯狂往朝阳门跑去。 这时候朝阳门前已经乱成一团，刚才正好有一堆骆驼要进城，现在骆驼加上要进城的人群，将朝阳门的城门堵死，里面的人根本动都不能动。 门口守门的大使急的汗都冒出来了，赶紧带着十几个手下准备关上大门，可这时候人群已经堵死了城门口，不要说关大门，大使他们根本都进不去。 赵大嚣来到城门口，拉着大使叫道：“还不打开侧门？” 朝阳门除了主门还有两个小一号的侧门，平常是不开放的，大使听赵大嚣这么说，叫道：“侧门也是从里面开的，我不进去谁也打不开！” 赵大嚣气的大骂大使废物，这时候朝阳门上的箭楼已经敲响了预警的铜锣，城门内的百姓听到这个声音更加想快一步入城。 赵大嚣看到烟尘距离城门这里还有不到五百米，再耽搁可就进不去了，赵大嚣对手下叫道：“抄刀，挡路的都砍死！” 赵德听赵大嚣这么说一愣，叫道：“老爷，他们可都是无辜百姓？” “放屁，不进城全都死外面，你能抵挡鞑子的铁骑吗？” 赵德也知道没办法，只好咬牙抽出钢刀，对着面前一个倒霉鬼用力砍了下去，赵德的刀可是上好高碳钢制成，这一刀将那倒霉鬼肩膀砍掉，这家伙惨叫着到了下去。 既然已经动了手，其他人也不客气，纷纷对着堵在门口的人群下了家伙，守门的大使看到人头滚滚，吓的好悬没尿了裤子，不过城门口确实压力一轻，大使也顺着人流冲进了瓮城。 北京的城墙是东亚最完备的城防体系，特别是几个主要城门更是三层瓮城，朝阳门就是建有三层瓮城的城门。 赵大嚣等人冲进去的只是第一层瓮城，可是等他们经过二道城门时，发现最里面的三道城门已经关了起来，这下进城的上千百姓如同瓮中之鳖，都被关在了瓮城内。 赵大嚣叫来大使，问道：“怎么回事，为什么里面这层城门关上了？” 大使也没进去，气的直骂娘：“刘守备你个王八蛋，老子还没进去呢，你为什么关门？老子每天孝敬你的银子都喂了狗吗？” 这个刘守备估计是大使的上级，赵大嚣抬头望着城头说道：“那位是刘守备，本官是锦衣卫佥事，马上开门放百姓进去！” 赵大嚣这时候完全忘了刚才就是他先下手砍人的，现在却站在了道德制高点，抬出百姓来了。 城头的刘守备露出半张脸，叫道：“诸位对不起了，上峰有命，九城即刻关闭，大家自求多福吧！” 赵大嚣知道这家伙是不准备看门了，他回头看了看，上千老百姓都集中在里面，最外面的一层城门四开，根本无人关上。 赵大嚣心中暗叫不好，刚才只顾着逃命了，忘了让手下关门了，如果放清军进来就麻烦了！ “快，去人将城门关上，鞑子进来大家都完蛋！” 大使也知道不好，赶紧带人准备去关门，可是没等他走到门口，一群身穿铁甲的士兵骑马冲了进来，鞑子进城了！ 这些鞑子先锋正是正白旗最为精锐的白牙喇精兵，这帮家伙没想到汉人首都的城门竟然打开，为首的一个甲剌张着黄牙笑道：“去给主子送信，老子达音布第一个入城，首功是老子的了！” 满清军功极重，第一个入城者可以积攒一个前程，三个前程就可以封爵了，达音布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好，刚到北京就碰到城门大开这种好事。 这次带着清军入塞的正是后世号称墨尔根岱青聪明王的多尔衮，历史上他在九月被皇太极封为大将军，带领满汉八旗五万人，经过喜峰口进入中原。这次因为赵大嚣这个胖蝴蝶的出现，历史稍微产生些变化，多尔衮在七月十五骑兵，八月份就赶到了喜峰口。 这次多尔衮带来的都是两白旗精锐，行军速度极快，没等长城守军将消息送回内地，清军就已经占领了昌平，蓟辽总督吴阿衡、总兵鲁宗文战败而死。 昌平距离北京只有三十里，可这时候北京的崇祯皇帝竟然还不知道昌平已经丢了，等他接到消息的时候，清军已经距离北京城不到十里的距离。 正白旗甲剌达音布看了看手下，这次跟着他来的只有五十多个白牙喇，但一个个都是双马，看着城内惊慌失措的汉人，达音布叫道：“都听着，一鼓作气冲进去，抢钱抢娘们！” 想到汉人女子的温柔，这些白牙喇都红了眼睛，纷纷嚎叫着驱动马匹冲进城门。 赵大嚣看到大使那十几个士兵被这些清军冲散，气的大骂废物，他手下只有四十七个手下，但赵德他们没经过战场训练，打架斗殴还行，对上清军的百战精兵根本不够看。 赵大嚣没办法只好对城上的刘守备叫道：“刘守备，我们没有兵器，还不扔下兵器，要不城破了大家一起死！” 城上的刘守备一听也是这么回事，赶紧招呼士兵将刀枪扔了下去。 赵大嚣对窝在城门前的老百姓叫道：“大家都看到了，鞑子就在前面，咱们只能靠自己了，反正都是死，不如临死前拉一个垫背的！” 有几个壮丁被赵大嚣说动，抄起地上的刀枪站在赵大嚣身边，有了榜样自然好办，一些男丁也捡起地上的武器，准备对付那些武装到牙齿的满清鞑子。 赵大嚣看到这些清军都骑着马，这样根本没法打，他看了看瓮城内还有十几匹骆驼，赵大嚣叫道：“将骆驼牵过来，都杀了，将血放到地上！” 这时候骆驼的主人也顾不得这些了，按照赵大嚣说的将骆驼牵到前面，赵大嚣带着赵德等人手起刀落，将十几头骆驼都砍死，骆驼的血液流了一地，将石板的路面浸润的无比丝滑。 这时达音布他们已经将门口那些倒霉鬼杀了干净，看到里面的汉人严阵以待，达音布笑道：“这帮汉人蛮子竟敢反抗，一会儿都杀了！钱财大家分了！” 手下白牙喇纷纷叫好，驱动马匹冲进二道城门，看着近在咫尺的这些汉人，白牙喇们以为就像以前那些汉人一样，这些汉人也会束手待毙，但他们忘了，兔子急了还要咬人，更别说人了。 朝阳门这里每天都要走上百辆运粮的大车，成年累月来下石板路早已经磨得如同镜子一样，再加上两条深深的车辙，还有被骆驼血浸润的路面，这些钉着铁质马掌的战马刚一踩上路面，马上发生打滑纷纷倒了一地，后面的白牙喇控制不住速度都撞了上来。 如果换成轻装的步兵，倒了也就倒了，站起来就行了，可这些白牙喇都穿了三层重甲，浑身上下的铁甲就有六七十斤，倒下可就不容易起来了。 赵大嚣等的就是这个机会，看到白牙喇如同滚地葫芦一样倒在一起，赵大嚣叫道：“大家趁他们倒了，动手！” 赵大嚣带着赵德第一个冲了过去，一个白牙喇正坚持的要爬起来，赵大嚣拿着钢刀一刀就砍了上去，这还是赵大嚣第一次杀人，这一刀包含了赵大嚣浑身的力气，毫无阻拦的将白牙喇连着带头盔的脑袋削掉半边。 赵大嚣这时候已经红了眼睛，砍死第一个后，看到边上还有一个家伙已经抽出了腰刀，赵大嚣双手握刀用力砍了过去，那白牙喇有所准备，用腰刀一挡，按照他的经验，这一刀足以挡住对面明军的一刀，那知道对面这个死胖子的刀锋利异常，不仅将自己腰刀砍断，连带肩膀也被砍掉半边。 赵大嚣看到自己第二次得手，信心大增，准备再来一刀结果这个倒霉鬼，哪知道这时候后面的清军已经反应过来，一个没滑到的白牙喇冲了过来。 赵大嚣原本还想复制刚才的成功，准备借着手中武器在占一次便宜，可那知道那名白牙喇已经看到这明军武器厉害，根本不接赵大嚣的刀，而是趁着赵大嚣不注意，一脚将死胖子踹个跟头。 赵大嚣这时候万念俱灰，心中真是恨死了自己，老实留在后世送快递不好吗，虽然没有钱但也不至于送命！ 那名白牙喇准备上前一刀结果了这个死胖子的性命，同时将他的宝刀弄到手，那知道对面用这种万中无一宝刀的可不止面前这个死胖子一人。 赵德看到赵大嚣要交代，赶紧冲了过来，对着冲过来的白牙喇就是一刀，白牙喇用刀一挡，哪想到赵德的刀同样厉害，自己的刀根本没有半点作用，被齐刷刷砍成两段，同时赵德的刀势不减，直接砍到了白牙喇的腰部。 如果换了普通铁甲，这一刀能把他砍成两段，但身上的三层重甲帮了忙，这一刀并没有让他受伤。 这时候赵大嚣的四十多个手下冲了上来，七手八脚将拦路的这家伙砍成肉酱，穿再多的重甲对上人数也是不管用的。 赵大嚣等人打了前锋，那些百姓看到对面的鞑子并不可怕，这不也被砍死了好几个，大家都抄起刀枪嚎叫着壮胆冲了过去。 清军虽然能打，白牙喇也是以一当百的勇士，但四十多个人对上几千手拿武器的老百姓，不要说他们只拿着冷兵器，就是手拿加特林也不一定好使。 没有半个时辰，进城的这些清军都被砍死在二进城门，连那个说大话准备赚一个前程的达音布也丢了脑袋。 赵大嚣喘着粗气看没有活着的清军了，赶紧让赵德带人将城门关上，这时候如果再进来几十个清军，那可就啥都完了。 不过好在清军的注意力还想没在朝阳门，等赵德他们将城门关上，然后放上门栓，赵大嚣才放心，老子终于活下来了。 第47章 两白旗 朝阳门保卫战虽然时间短，前后不过一个时辰，但战况极其惨烈，瓮城中除了被杀死的清军白牙喇，还有五六百百姓或死或伤，从这点就能看出来清军确实是这时代东亚第一军队。 赵大嚣拄着满是缺口的钢刀半蹲喘着粗气，虽然他的武器远胜清军，但对面也不是没穿盔甲的老百姓，连番砍杀下什么武器都受不了。 赵德也是浑身鲜血，他来到赵大嚣面前问道：“老爷，咱们下一步怎么办？” “先把兄弟收拢一下，看看伤亡！” 赵大嚣说完才想起钱直爱，刚才战斗激烈，万一这家伙死了可就麻烦了，自己还想娶钱锦婷呢，如果大舅哥死了基本就泡汤了！ 好在钱直爱深知自己废物，在战斗开始之前就躲到了最后面，这时正在门洞里抖成一团。 看到钱直爱没受伤，赵大嚣才松了口气，他抬头看向城门上的刘守备，叫道：“刘守备，城门关上了，是不是应该开门放我们进去了？” 刘守备刚才看到瓮城内的战斗真是吓的心惊肉跳，他没想到这帮家丁这么厉害，竟然将冲进瓮城的鞑子都宰了。 “好，请大人放心，我们这就下去！” 刘守备赶紧安排人下去打开城门，同时又安排人将二层城门关上，将千斤闸落下，这下就算清军带来冲车也没办法了。 刘守备带着十几个亲兵来到赵大嚣面前，看着满地的死人眼皮直跳：“这位大人贵姓？您真是一员悍将啊！” 赵大嚣这时候根本没心思跟他客气，直接骂道：“你娘的，不拼命老子还能站在这吗？” 刘守备知道面前这死胖子是锦衣卫佥事，虽然级别和自己一样，但人家手里权利可比自己的多，所以虽然被骂但也不敢还嘴，只能不住的点头道歉。 就在这时，赵大嚣感觉地面传来轻微的震动，他还以为是地震，可是又感觉了一下不像，地震没有这么有规律。 看到地上的死马，赵大嚣知道不好，也顾不得没有体力，赶紧顺着城门的马道跑到城墙上，等看到城外的情景，赵大嚣一张肥脸被吓得毫无血色。 朝阳门外来了一支的骑兵，这支队伍从朝阳门排到了东直门，根本看不清有多少人。 跟刚才被赵大嚣带人砍死的清军差不多，这些骑兵都顶盔掼甲全副武装，很多人还带着三四匹替换的战马，这么算下来朝阳门外的战马就有上万匹，难怪刚才赵大嚣感到地面发生震动。 刘守备看到如此数量的清军骑兵，吓的堆坐在地上，气的赵大嚣骂道：“你娘的废物，还不起来组织手下上城墙准备作战？” “啊？是！是！” 刘守备被赵大嚣骂醒，这才起来张喽手下准备滚木礌石，将守城的各种器械都准备好，等待清军的攻城。 不过那支清军骑兵好像没有攻城的意思，到了朝阳门码头停了下来，一群身穿重甲的骑兵围着几个将领，正在指着朝阳门说着什么。 与守城的刘守备不同，赵大嚣好歹知道满清八旗是什么组织，他看到对面有镶黄、正白、镶白两种旗帜，心中大骂皇太极真是太看得起崇祯了，上三旗竟然派来了两只。 如果赵大嚣知道这时候的正白与镶白就是努尔哈赤时期的正黄与镶黄，估计连骂皇太极的心思都没有了。 努尔哈赤还活着的时候，害怕自己死后最喜欢的三个儿子被哥哥们欺负，所以将人数最多的镶白旗交给了多尔衮，实力最强的正黄旗、也就是努尔哈赤起家的老营交给了多铎，次一等的镶黄旗交给了阿济格。 皇太极上位后，为了分化三兄弟的权利，利用手段夺了多尔衮的镶白旗，交给了长子豪格。多尔衮迫不得已，带着自己名下牛录投靠了自己的兄弟阿济格。 两黄旗是努尔哈赤的精锐，实力也远超其他六旗，这让权谋高手皇太极不满，但多尔衮三兄弟掌握着满清最精锐的军队，皇太极自然不能动他们，于是他想出了“换旗”之策，将自己掌握的两白旗旗号改成了两黄旗，阿济格和多铎控制的两黄旗变成了正白旗和镶白旗。 虽然皇太极的操作让两白旗实力大损，但老底子还在，两白旗还是八旗中最有实力的两支。 这次入塞，主要目标当然是掠夺人口增加自己的实力，第二就是希望用明军的手来削弱多尔衮兄弟的实力，所以这次皇太极派出了镶黄旗旗主豪格，正白旗旗主多铎，镶白旗旗主阿济格，还有刚被封为睿亲王的多尔衮，四人三旗一同入关，作为二把手的豪格除了打仗外，还肩负着削弱两白旗的艰巨任务。 所以现在赵大嚣面前的五万清军是满清八旗的绝对主力，如果这时候赵大嚣能手搓核弹，给对面的多尔衮来一发，估计不用等五年后的清军入关了，明军现在就能直接打到盛京收复故土。 站在大纛之下的多尔衮真是意气风发，他虽然只有二十六岁，但已经跟着父兄征战多年，可以说是一个合格的将领，但因为有四哥皇太极的压制，他的政治手段还没有显现出来。 多尔衮身边的三十多岁的中年壮汉就是豪格，他虽然是多尔衮的侄子，但年纪比三兄弟都要大，同时豪格的身份地位也不低，多尔衮为睿亲王，豪格也是肃亲王。 作为皇太极的长子，豪格继承了父亲的勇武，但政治手腕半点没继承，反而还有些弱智。 这次出征时，皇太极已经跟他说了借机消耗两白旗的力量，可是他手腕远远不及多尔衮，不仅没有让两白旗有什么损失， 反倒在昌平让两白旗抢到了很多的汉人奴隶。 豪格看着雄伟的汉人京城，一条毒计冒了出来，他笑道：“九叔，都说两白旗比父皇的两黄旗还厉害，面前就是汉人的京城，下面让我们两黄旗看看两白旗的能力怎么样？” 多尔衮没说话，边上的多铎笑道：“肃亲王，皇帝可是命睿亲王为征南大将军，如何进攻汉人京城要听睿亲王的军令，难道肃亲王有皇帝密旨？可以不听军令？” 满清军法极重，如果违背主将的命令，多尔衮可以直接下令杀了豪格，所以豪格听多铎讥讽自己，虽然心中不满意，但也只是瞪了瞪眼睛不再说话。 多尔衮为人言重，很少说话，他就像没听到二人的斗嘴一样，看了一会儿城防后说道：“传令下去，在城外五里处扎营，不准射杀明军出城救援的信使！” 多尔衮的命令很明显，他这次入关根本没带重武器，想要攻打汉人京城根本不可能。同时他这次入关的主要目的就是消灭明军有生力量，还有劫掠人口，至于能不能攻破北京，那就要看时机了！ “睿亲王，你也看到明军根本没有防备，我们何不趁这个机会抢占城门冲进去，那样城内的汉人女子与财宝不都是我们的？” 多尔衮皱眉问道：“肃亲王，此次出征谁为主帅？” “当然是睿亲王您！” “既然是本王，你还想抗命吗？” 豪格毫无办法，只好抱拳道：“谨遵大帅将令！” 明军这边都已经做好防守的准备了，哪知道清军那边退出五里外开始扎营了，这让赵大嚣就很郁闷了。 不过不用打仗还是不错的，这时候城内京营的明军也已经组织完毕，开始在城墙上执行巡逻的任务，看到这些号称十万精锐的京营士兵，赵大嚣就知道明朝为啥要完蛋了。 这些京营士兵装备倒不错，全套的鸳鸯服，比刘守备手下的巡检司强了许多，手中刀枪也都是新货，看着还像那个样子。可看到这些士兵一个个老态龙钟，甚至还有七十多岁的老头过来充当士兵，赵大嚣就知道五年后为啥李自成可以一晚上就占了北京城。 赵大嚣拉过刘守备问道：“老刘，京营的都这样吗？” “大人说的什么？” “我说京营都是这种老头来当兵吗？” “大人这就不知道了，京营原本还有些精壮士兵，但中原长年累月的打仗，那些精壮士兵都已经调到中原去了，京营这里没办法只好找些老弱充数！” 听完刘守备的解释，赵大嚣知道原因了，京营中的精锐都被调走了，现在北京城完全是银样镴枪头，如果城外的清军开始攻城，估计只要半个时辰就能拿下朝阳门。 赵大嚣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但想了想还是没说，刘守备只是个小小五品守备，他能知道什么，看来自己还是回去跟钱谦益说一说吧，京营总这么下去可不行。 赵大嚣下了城墙，看到赵德正在清点手下人数，赵大嚣问道：“赵德，咱们的人怎么样？” “老爷，咱们的人死了十一个，受伤的有十八人。” 看来伤亡还是挺大的，赵大嚣从南京带来的五十个同乡，到了北京就被锦衣卫弄死了三个，现在又死了十一个，五十精锐现在成了三十六天罡，幸亏受伤的那十八人都是轻伤，要不三十六天罡还要缩减成十八罗汉了！ 这次赵德等人的表现让赵大嚣很满意，但他们打架斗殴还行，碰到真正的军队就不行了。 按理说清军白牙喇也才四五十人，人数与家丁差不多，同时自己这边还占着地利的优势，清军那边都被骆驼血滑到，在加上自己这方还有两千多百姓帮忙，就这样家丁还死了三分之一，受伤了三分之一，这战斗力就差些意思了。 赵大嚣看了看赵德他们，心中决定只要能活着回南京，肯定要对他们进行训练，明军那套方法肯定不行，一定要用后世军队的办法。 “赵德，你找两个没受伤的，将钱先生送回家，其他人回去好好休养，同时每人记上大功一件，等回去在补发赏银！” “老爷，死的那些兄弟怎么办？他们很多还有家小呢！” “他们也一样，赏银发双倍，同时每人家中分二十亩地！对了，被锦衣卫害死的那三人也算！” 河南人最看重的就是土地，赵大嚣说给银子对他们倒没啥触动，但听到给土地，一个个是欢呼起来。 回到钱府，仆人看到大公子如同痴呆，赵老爷浑身鲜血，吓得赶紧问道：“赵老爷，我家公子怎么了？” “你家公子没受伤，只是被吓傻了，你去找个郎中给他开两副安神药，在给我打盆水我洗一下！还有我师父在家吗？” “赵老爷，我家老爷半个时辰前就出去了，听说皇帝紧急召见！” 嗯，看样子是崇祯也知道信了，应该召这些大臣过去商量对策。 等赵大嚣收拾完毕后，郎中也已经请了过来，给钱直爱看过后说没啥大问题，稍微休息一下就好了。 这时候已经过了午饭时间，赵大嚣感觉腹中饥饿，让仆人准备了点吃喝，吃完直接躺在客房中休息，等候钱谦益回来。 迷迷糊糊赵大嚣就睡了过去，等仆人将他推醒，外面已经是黑夜了。 “我师父回来了？现在是什么时候？” “已经是子时了，老爷刚回来！” 没想到已经到了半夜，赵大嚣为了获得第一手资讯，赶紧起身去书房见了钱谦益。 老钱也没吃饭，正好看到赵大嚣来，笑道：“启明，你等多久了？还没吃饭吧，我让厨房预备了些糕点，一会儿吃一口吧！” 赵大嚣哪有空管这些，直接说道：“恩师，上午师兄去送学生的时候，正好在朝阳门碰到鞑子，好在学生带着手下杀退了鞑子，师兄只是受了惊吓，已经找了郎中没什么事情！” 听到儿子也在朝阳门，老钱吓得饭都不吃了，直接起身到后面去看了儿子，过了好半天才重新回到书房，这才松了口气感谢道：“启明，这才你又救了仲和，你真是我钱家的救命恩人啊！” 钱谦益有三个儿子，但钱直爱不仅是嫡出，还是他最有希望继承衣钵的儿子，这才带着钱直爱来到京城，除了让他见世面外，还有准备给他谋个出身的意思。 虽然钱谦益最喜欢女儿钱锦婷，但钱直爱才真正是他的心头肉。现在听到儿子遇险还是赵大嚣救得，心中感激之情可远比当时赵大嚣救女儿强得多。 第48章 胁迫 赵大嚣当时主要是自救，清军都杀到面前了，如果不拼命根本没有活的机会，至于救钱直爱只是顺手而已。 不过赵大嚣可没实话实说，他笑道：“恩师对学生有再造之恩，学生岂能不管仲和兄独自逃生？” 钱谦益对赵大嚣的回答很满意，赵大嚣留在钱府等到半夜并不是想听钱谦益的感谢话，他要问清皇帝想怎么办，毕竟清军就在城外，虽然历史书上记载大明还有五六年的寿命，但谁知道会不会发生蝴蝶效应，原本年底来的清军不也提前了吗？ “恩师，皇帝与朝堂诸位阁老商量出什么对策了吗？” 提到这个，钱谦益叹了口气：“嗨，大家都被吓坏了，商量到最后，陈大人才提出让宣大总督卢象升回防，同时颁布诏书让天下兵马勤王！” 赵大嚣知道卢象升，这家伙还算明末几个不错的将领，与孙传庭洪承畴齐名，但宣大总督的防区在山西，距离北京好几百里呢，远水救不了近火啊！ “恩师，满清鞑子就在城下，虽然现在没有攻城，但谁知道明天怎么办？卢象升的援兵怎么说要几天才能到吧，这几天可怎么办？学生刚才看了京营的那些士兵，有些年纪估计比恩师都大，根本没办法守城！” “皇帝也知道这点，已经命京营提督曹化淳在城内招募勇士，还有让各府勋贵拿出家丁帮助守城！同时皇帝还准备派出一名说客，出城打着与满清鞑子和谈的名义，为卢象升争取时间！” 赵大嚣听完心中大点其头，看来崇祯与手下这帮大臣也不都是废物，最起码能想到争取时间这一条。 “恩师，学生认为这条计策可行，只是派出去的说客一定要有勇有谋之人，平庸胆小之人出去了反而产生反作用！” 钱谦益听赵大嚣这么说眼睛一亮：“你说的老夫也想到了，所以老夫向皇帝推荐了你！” 赵大嚣听到好悬没骂出脏话，老子为了救你儿子女儿差点命都没了，虽然老子惦记你女儿与小妾不是一天两天了，但也只是在心中惦记，没有付诸行动，怎么你老钱学会了读心之法，听到了老子心中所想，准备借着这件事杀老子灭口？ “恩师，您。。您这不是推学生进火坑吗？学生当年为救令爱，与满清亲王多铎结下了死仇，现在老师让学生去见多铎的二哥多尔衮，学生还能活着回来吗？” “启明，你看你多熟悉建奴，连亲王的名字都能说出来，还有这次推荐可不只有老夫推荐你，还有司礼监掌印太监王承恩也大力推荐了你！” 这不废话吗，王承恩希望老子去死，自然这种十死无生的事情要推荐自己！ “恩师，学生是绝对不能去的，不过学生认为仲和兄有大才，应该他去才对！” 钱谦益你让老子去送死，怎么不让你儿子去？ 赵大嚣说完以为钱谦益能生气，没想到钱谦益不止没生气，还耐心的解释道：“仲和虽然有才，但他长于政务，让他管一州一县肯定没问题，但这种需要临机决断的事情他可干不了，这种事只有启明你才能去！” 赵大嚣不管钱谦益如何劝说，反正就是两个字，不去！让老子吃喝玩乐行，但去送死肯定不行！赵大嚣甚至打定了主意，等天亮就带着手下翻墙跑路，反正外面满清没有围城，自己绕到西直门那边就可以跑了。 钱谦益是老油条了，看赵大嚣的神色从震惊到愤怒，现在又变成了无所谓，就知道这小子打的什么算盘。 “启明，这件事皇帝已经定了，可不是你说不去就不去的，锦衣卫那边已经派出了缇骑，将你那些家丁都看管住了，还有天亮后圣旨就会送到这里，你如果不去就是抗旨，老夫也救不了你！” 赵大嚣听到这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站起来骂道：“钱谦益，你这个老家伙为了自己升官发财牵连老子干什么？” 赵大嚣这时候算是准备彻底与钱谦益翻脸了，他没想到这个老家伙这么无耻，明明为了自己想上位，偏偏让自己去送死！ 钱谦益被赵大嚣一顿臭骂根本没有生气，他笑道：“启明，不是为师故意陷害你，这是为师在帮你！当然，为师推荐有功，自然入阁的机会大增，你作为为师的学生，将来也会承荫的！” 钱谦益以为将赵大嚣吃的死死的，可哪想到赵大嚣还有高招！ “嘿嘿，老师，您不这么说我都忘了，学生正好出去投靠满清，跟多尔衮说现在京城只是一座空城，不说攻城，只要满清做出个样子，估计那些守城的京营就会逃命！到时候满清占了京城，老师您与皇帝都成了亡国奴，听说黄龙府冬天滴水成冰，当年宋徽宗居住的地洞还在，希望老师您多活几年啊！” 赵大嚣这么说可让钱谦益无计可施了，他以为自己就够无耻了，没想到赵大嚣不仅无耻，连民族气节都不要了。不过赵大嚣说的也是事实，如果这家伙真出去反水了，就算满清没占领京城，那自己因为推荐了赵大嚣，肯定也会被牵连，什么入阁都成了过眼云烟！ 钱谦益气急败坏，站起来指着赵大嚣骂道：“赵大嚣，你真是民族败类，竟敢勾结满清出卖恩师！” 赵大嚣反倒不急了，坐下来笑道：“没办法，有什么老师就有什么学生，这都是老师您教的！”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钱谦益知道再强迫这家伙根本不可能，看来只能跟他谈条件了。 钱谦益努力的平复一下心情，装出心平气和的样子说道：“启明，你看事情已经这样了，现在能救咱们俩的只有你，你出去到建奴军营中走一趟，不管谈不谈得拢都是大功一件！回来为师就推荐你武职转文职怎么样？” 赵大嚣根本不稀罕当官，他也没想在明代久待，所以大摇其头道：“不行，老师你说的都是水中花镜中月，没有实质好处！” 钱谦益心中大骂这个狡猾的家伙，没办法只好拿出点实际好处：“这样吧，明天我就去跟皇帝说，马上将你武职转文职，暂且担任礼部正六品主事怎么样？” “老师，实话跟你说，学生不想当官，如果老师肯把女儿下嫁，学生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钱谦益气的好悬没跳起来给赵大嚣几个嘴巴，但强大的意志力还是阻止了他，如果这时候与赵大嚣闹翻了，最后受伤的只有自己！ “启明，你看我女儿已经定亲，实在做不出悔婚的事情来，我还有几个侄女，长的也是花容月貌，都嫁给你怎么样？” “不行，学生就要迎娶令爱，如果老师不同意，我就去鞑子那边乱说！也许说出来是老师指使借机献城也不一定！” 赵大嚣说到着眼睛一亮，接着说道：“恩师不如这样可好，你我师徒联手将城献了，鞑子的实力完全不能占领中原，到时候皇帝去黄龙府地洞望天，老师您来当皇帝，就像金朝扶持的那个张邦昌怎么样？” 当年北宋灭亡后，金朝没有实力统治中原地区，就扶植了一个楚国政权，皇帝就是北宋丞相张邦昌。老钱是历史学家，自然知道这段历史，张邦昌后来下场可不妙，不仅全家被杀，还永远的成了历史笑柄。 钱谦益没想到赵大嚣如此恶毒，这种缺德主意都想得出来，他左思右想没办法，只好按照赵大嚣说的办。 “好，为师答应你，只要你活着从城外回来，并且办成了这件事，为师就把女儿嫁给你！” 赵大嚣笑道：“老师，您现在可没什么信用，还是立个字据吧！” 钱谦益被赵大嚣逼的没办法，只好拿出纸笔写了一个字据算是保证书，赵大嚣小心收好后笑道：“既然都是一家人了，请岳父大人放心，小婿一定将这件事办成，保证岳父大人可以进入内阁！” 保证书到手，赵大嚣再无与钱谦益谈话的心情，直接离开钱府回到自己的院子，如果以前是对钱谦益的悲惨命运稍微有些同情，现在却变成了恶心。 赵大嚣第一次感到朱元璋大杀功臣竟然十分正确，这帮官僚真是毫无道德毫无底线毫无廉耻，正如同后世电视剧中说的那样，政客的嘴还没有女人的XX干净。 这时候天色已经微亮，赵大嚣看到自己院子外面站了一群锦衣卫，估计这就是王承恩派来害怕自己逃跑的。 其实赵大嚣真的有逃跑这个打算，不过他仔细盘算一下，自己这次冒险成功几率很大。 赵大嚣来之前查过崇祯十一年的历史，清军年底入塞可是没有进攻北京城，只是在城下劫掠一番就去了山东。虽然历史书上记载卢象升带着援军与清军在北京城下大战多日，可赵大嚣可不相信后世东林党修订的明史，那帮臭老九为了抹黑皇帝拔高自己，什么缺德招数都想得出来。 既然北京没有陷落，那就代表满清那边还有顾虑，想到这点后，赵大嚣才逼着钱谦益写下卖女儿的保证书，毕竟自己有了八九分成功的把握，这个竹杠不敲岂不吃亏了？ 守门的锦衣卫都认识赵大嚣，带头的是一个百户，看到赵大嚣回来了，躬身说道：“下官鲁忠，见过佥事大人！” “怎么？你们就是王承恩派来监视我的？” 鲁忠看了看周围，然后小声说道：“赵大人忠义，为了全城百姓肯出城赴难，我等是由衷敬佩的！” “呸呸呸！什么赴难，老子出城是去和谈，可不是送死！” 鲁忠尴尬的笑道：“对对，大人说的极是！” “嘿嘿，我回来了，你们是不是也有了交代？明天我出城后，希望鲁老弟善待我这些兄弟，毕竟他们昨天在朝阳门与鞑子拼死作战，也算有些功劳！” “这点请赵大人放心，我们锦衣卫最看重汉子，赵大人这些兄弟下官保证绝对平安！” 鲁忠算是骆养性的人，原本他对赵大嚣十分反感，感觉这家伙借着东厂曹公公的势力打压锦衣卫，但今天看到赵大嚣明明可以逃跑的，但还是自己回到了住处，鲁忠心中真是十分敬佩赵大嚣，毕竟明知去了就是死，但还能为了全城百姓勇敢面对，这份忠孝之心真的让鲁忠等人转变了以前的看法。 赵大嚣笑了笑没说话，直接进了院子，然后对鲁忠说道：“明早圣旨来了叫醒我！” 进了院子，赵德等手下都没有休息，都站在院中等着赵大嚣，刚才锦衣卫包围院子他们已经知道了，他们都已经做好了突围的准备，但没想到赵大嚣回来了。 赵德上前低声说道：“老爷，外面锦衣卫怎么回事？是不是他们想对付老爷？” 赵大嚣摇了摇头，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赵德听完大吃一惊，问道：“老爷，您千万不能去啊！出去就是死，咱们兄弟拼命也要保护老爷冲出去！” “赵德，你们没受伤的才十几个人，如何是外面锦衣卫的对手？老爷我岂能为了自己一条命搭上你们的性命？” 赵大嚣的话让赵德等人十分感动，赵德跪下哭道：“老爷，我们原本就要饿死，是老爷给我们一口饭吃，我们的命就是老爷的！” 赵大嚣笑着扶起赵德：“你们的命就是你们自己的，如果我回来咱们还是好兄弟，如果回不来，你们就回到南都，将我爹娘奉养终老就行了！” 赵大嚣这套戏码可是赚够了人心，如果这些家丁以前还有人不太忠心，但经过这件事可完全对赵大嚣死心塌地，毕竟一个肯为你去死的老板，不要说这个时代，全中国上下五千年也没几个。 看到赵德等人跪地痛哭，赵大嚣知道这些人的心完全被自己收服了，以后就算自己让他们去死，这些人也绝对不会皱眉头。 戏都做足了，赵大嚣将手下都搀扶起来让他们回去休息，自己回到房中，躺在床上想着自己心事，虽然他知道满清肯定不会攻城，自己这趟出去十有八九没啥事，但毕竟也要做足功课，让自己获得最大利益才行！ 第49章 清军大营 赵大嚣躺在床上，想着进入鞑子军营后能发生的情况，虽然他知道历史，但也要做好功课，毕竟这可是自己的小命，万万不能出现什么闪失。 如果单看历史，满清在崇祯年间一共入塞四次，其中打到北京城下的就有三次，所以对北京老百姓来说，北京城被围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如果说前几次北京城还有一些战斗的话，第四次，也就是崇祯十一年这次，清军放着空空如也的北京不打，跑去山东抢了一遍，然后就回到了辽东，这种有肉不吃的情况让后世很多历史学家都很疑惑。 其中很多人提出，清军不打北京城是因为远道而来，没有携带重武器，所以放弃攻城。但努尔哈赤起兵时也没有大炮，不也打下了沈阳吗？ 还有人说清军准备为明朝放血，就像野狗捕食动物那样，只是咬伤你，然后等动物流血而死在上去吃肉。可这种说法也不对，清军四次入塞确实掳走了百万人口，但这点人口损失对大明真是九牛一毛，就是未来的南明占据西南几省，也能组织起十几万的军队，更不要说明朝现在还控制的全国。 还有人说清军入塞是与关内的农民军配合作战，每次正好农民军碰到低谷，清军肯定出手干预。这种阴谋论有一定市场，但要解释清军不攻占北京还差些意思。 当然网上也有人提出是满清内部的斗争，皇太极想要借着明军之手消耗多尔衮的实力，多尔衮兄弟也不是傻子，自然不可能上当，所以才没有攻城，也没有跟远道而来的卢象升血战，而是打了一仗后就撤退去了山东。 赵大嚣以前不太相信这种说法，皇太极可是比努尔哈赤还出色的政治家，他就算想削弱多尔衮兄弟的实力，也不会想出自废武功的昏招。不过在赵大嚣见识过钱谦益的无耻手段后，他动摇了。 这帮政客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什么缺德招数都能用出来，皇太极虽然号称雄才大略，但不也是人吗？是人就会犯各种错误，真想出这种昏招也不一定！ 想到这赵大嚣有了主意，自己可以借着皇太极对多尔衮的猜忌，来达成自己的目的，如果能搞死皇太极派来的豪格那就更好了！ 赵大嚣躺在床上想着心思，天色开始大亮，门外赵德过来敲门问道：“老爷，门口的锦衣卫说传旨的人来了，您见不见？” 当然要见，赵大嚣赶紧起来，收拾了一下来到门口，一个身穿黄衣的小宦官等在门口，看到赵大嚣出来后，说道：“锦衣卫佥事赵大嚣接旨！” 赵大嚣学着电视上跪下，小太监开始宣读圣旨，其中大体意思就是看皇帝看赵大嚣这小子长的眉清目秀是个人才，正好礼部有个空缺，就让你小子去吧，同时给你个恩典，五品武职转成正六品文职！ 圣旨通篇没写当说客的事情，这也是皇帝的性格使然，绝对不承担责任，办成了是皇帝我识人有功，办不成是你们这帮大臣刻意妄为，反正好处都是我皇帝的，背锅都是你们大臣去！ 小太监宣读完圣旨，交到赵大嚣手中后说道：“赵大人，奴婢也跟着一起去！” “你也跟着我去？你不怕死？” 小太监苦笑道：“赵大人，老祖宗有命，奴婢不敢不从！” “哈哈，原来你也是被迫，这样吧！我还没吃饭，你也没吃吧？正好边上有家羊汤不错，咱俩吃完上路！” 因为清军围城的关系，皇帝昨晚就已经下令城内宵禁，这家羊汤馆也没开门，但锦衣卫在这，就算老板钻到地底也能抓出来。 如狼似虎的锦衣卫去把羊汤馆大门叫开，掌柜看到一群锦衣卫冲了进来，吓的赶紧跪地求饶。 赵大嚣笑道：“掌柜起来吧，我们只是想吃碗羊汤！” 掌柜哪敢说不敢，赶紧张罗老婆孩子起来准备羊汤，争取把这伙杀神打发走。 羊汤很快送上来，赵大嚣要的是一碗羊杂碎，给小太监要了碗羊肉。 小太监也知道这次出去八成是回不来了，所以也放开了，就着刚出炉的烧饼大快朵颐！ 看这小太监有趣，赵大嚣问道：“这位小公公，你姓什么？” “奴婢跟着老祖宗姓王，赵大人称呼奴婢王喜就行！” “原来是王公公，看来你在王承恩面前也不怎么受宠，要不这种差事也轮不到你！” 王喜哪敢接赵大嚣的话，只能苦笑表示赞同。 一会儿的功夫吃完了饭，赵大嚣掏出一两银子甩给掌柜：“掌柜，这些不用找了，等老子回来在喝你的羊汤！” 吃过饭后，鲁忠带着锦衣卫半看押半护送着跟着赵大嚣二人来到朝阳门，门外就是清军的大营。 朝阳门的刘守备看到赵大嚣又来了，还跟着挺多锦衣卫，以为赵大嚣来帮助守城的，赶紧迎了上去。 “赵大人，您被分到朝阳门了？” 刘守备虽然官大，但鲁忠可根本不鸟他，直接上去拦住说道：“赵大人身负钦命出城，尔等不要靠近！” “赵大人，您要出城。。” 刘守备怎么说也是京官，马上知道这件事可不是自己能问的，所以马上闭上了嘴。 “老刘，你在这等着我，如果晚上我没回来，你就给我烧点纸吧！” 赵大嚣特意弄得挺悲壮，将刘守备等所有守城的将领士兵都感动了，其中一个百户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跪地叫道：“赵大人，不管您回不回来，您以后就是我老陈全家的恩人！” 鲁忠也知道赵大嚣出去干什么，所以对这名百户的动作视而不见，这下更多的军官跪下感谢赵大嚣的恩典。 赵大嚣看表现的机会来了，赶紧站住喊道：“诸位父老兄弟，我赵大嚣为了全城百姓的安危甘愿赴死，天地明鉴！” 朝阳门现在足有一千多人，这些人口耳相传都知道赵大嚣出去干什么，这些人纷纷跪下感激赵大嚣做的一切！ 赵大嚣看表演的差不多了，才带着王喜坐着吊篮，从城头顺到城下。 到了城下赵大嚣拉着王喜低声说道：“王公公，一会儿到了鞑子大营，你一定要听我的，咱俩能不能活着回来就看运气了！” 王喜一个小太监，哪有什么见识，为了保命自然都听赵大嚣的，所以听赵大嚣说完连连点头。 看到没什么问题，赵大嚣才带着小太监沿着朝阳门外的官道去往清军大营。 路上经过朝阳门码头，这里在昨天还是繁华无比，但今天已经没了人影，码头上的人不是早早逃命了，就是被清军掳去当了奴隶。 看到码头上的血迹，还有地上因为抵抗被杀害的平民，王喜吓的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 反倒是赵大嚣十分冷静，昨天他与清军血战一场，心理承受能力大增，看到个把死人根本没啥影响。 从码头出来不远就是清军大营了，这里就有清军在巡逻，一队骑兵看到了赵大嚣二人，骑着马就赶了过来。 与长于马背上的蒙古人不同，清军并不熟悉马术，他们的马匹只是带他们进入战场的工具。 这伙骑兵共十人，到了赵大嚣面前五十米处，十人下马，一人分持十匹马的缰绳，其他九人组成了一个简单阵型，为首的额真叫道：“瓦布鲁，扎卡！素我，爱比其，己横额！” 赵大嚣听不懂对面说的可傻了眼，他没想到明代可不是后世全国人民都会普通话，对面这帮清军根本不会说汉话。 就在形势越来越紧张的时候，王喜在后面高声说了几句奇怪的话，音节与对面清军差不多。 赵大嚣没想到王喜竟然还会满语，低声问道：“王喜，你怎么会满语？” “赵大人，奴婢来自内书房，擅长蒙语满语还有藏语！” 赵大嚣脸都黑了，自己在后世怎么说也是个大学生，还不如面前这个死太监会的多。 能交流自然好得多，对面清军听到他们是明朝派来的使节也就放松了警惕，为首的额真笑嘻嘻过来看了看赵大嚣，问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汉狗胖子，要不你来给我当包衣吧，这身板正好可以放马！” 赵大嚣听王喜的翻译后怒道：“你个王八蛋说什么？你知道老子是什么身份？老子是睿亲王多尔衮的包衣，你是什么东西？” 那个额真听不懂汉语，但听到多尔衮的名字就是一愣，等听王喜翻译完后，脸色马上带出了恐惧，虽然包衣都是奴才，但亲王的奴才与他额真的奴才能一样吗？ 被赵大嚣吓唬一顿，额真态度老实不少，带着手下老老实实的护送赵大嚣二人进入军营。站在朝阳门城头上的鲁忠看到赵大嚣进入清军军营，松了口气对手下说道：“去禀报王公公，赵大人已经平安进入建奴军营！” 到了清军大营，赵大嚣才发现后世战争片对战争真是美化太多了，真正的古代战场可比电影中残酷的多得多。 这时候清军大营只是完成了主体结构，大片的汉人奴隶正在加紧完善土木施工，这些汉人估计都是从昌平顺义抓来的老百姓，这些人穿什么衣服的都有，不管你是当官的地主老财、或者工匠农民，到了这里都是奴隶，给你一把木棍就去挖壕沟，好好干活的能给你口猪食，不干活或者没有力气干活，壕沟里面的大片尸体就是你的下场。 这些奴隶都是二十多到四十岁的壮丁，那些老年人估计清军也没工夫抓，直接杀了了事。 营地中间大片空地聚集一大群年轻女子，这些人都已经按照军功分配好了主人，她们的未来就是回到辽东为主人生下更多的男丁。 带路的额真将赵大嚣带到一处大帐前，跟守门的士兵说了几句，然后就走了。 赵大嚣问王喜：“他们说什么？” “他们说咱们是明朝的使节，要见睿亲王，就这些。” 赵大嚣点点头，站在原地等候消息，过了好长时间，大帐里面出来一个壮汉，这人看到赵大嚣就是一愣，紧接着拔出腰刀就要杀了赵大嚣。 赵大嚣这时候也看清这人是谁了，正是在南京跟自己打过交道，多铎身边那个亲兵队长。 这个清军壮汉可不是亲兵队长这么简单，这家伙出身满洲八姓之一的富察氏，也是镶白旗护军统领尼雅哈。 尼雅哈当时跟着多铎去了南京，哪想到碰到赵大嚣这个家伙，带去的白牙喇亲兵折损九成，好不容易保住自己与主子的性命，回来还被多尔衮降为甲喇额真，你说气人不气人。 刚才他被多铎派出来迎接明朝使节，那知道在门口看到赵大嚣这个仇人，自然要先杀了为兄弟报仇。 赵大嚣眼看就要倒霉，就在尼雅哈要替天行道的时候，多铎出来了，他说道：“尼雅哈，住手！” “主子，这家伙害死了咱们多少人，您怎么还不动手？” “尼雅哈，怎么？甲喇当够了想去当牛录吗？” 尼雅哈一听这可不行，自己以前是护军统领，现在不仅降了两级，难道为了这个汉狗子在降降级？ 尼雅哈气呼呼的收起了腰刀站在一边，反倒多铎像没事人一样，来到赵大嚣面前笑道：“没想到你就是汉人的使节，南都一别已经一年了，多铎可是牢记当年的事情！” 赵大嚣刚才被吓得好悬没尿裤子里，不过看到多铎出来叫停了尼雅哈，知道自己暂时没有危险了。 “豫亲王，都是各为其主吗，当时哥哥可是手下留情了，要不老弟怎能平安回到辽东？” 多铎算是见识了什么是无耻，赵大嚣明明派出军队追杀自己，要不是在江边碰到接应之人，自己很可能就丢了性命，现在这家伙却说是他手下留情，真是不要脸！ 不过多铎城府极深，同时他也要借助明朝的军队来达成自己的目的，所以他选择不与赵大嚣打嘴仗，而是笑道：“刚才我的人通报说抓到我二哥的包衣，没想到是你，怎么你真想当我二哥的包衣？如果是这样就留下吧！” 赵大嚣当然不能留下，他在南京还有大片家业，后世还有老婆孩子，可不能跟你这帮满清鞑子扯不起。 “那是哥哥为了活命想出来的说辞，豫亲王老弟万万不要当真！哥哥今天来有重要事情，豫亲王与睿亲王难道不知自己大祸临头了吗？” 第50章 圣言笔录 听到赵大嚣说的危言耸听，多铎笑道：“我们兄弟有何危险？你说来听听！” “这次你们一起入关的是三个旗吧？除了你们兄弟的两白旗，是不是镶黄旗的豪格也来了？” “赵大人说的很对，不过这不是什么危险吧？” 明代锦衣卫的军情做的很不错，再加上辽东还有几百万汉人，知道些明面的军情不是什么难事，多铎也没往心里去，可赵大嚣接下来说的可就让他有些担心了。 “嘿嘿，豫亲王，你们的大汗为啥派豪格来？就是想借着朝廷的手削弱你们兄弟的实力，这点你还看不出来吗？” “赵大人，你不知道这次入关主帅是本王的二哥吧，就算豪格有大汗的密旨，但能拿我兄弟如何？” “豫亲王，昨天我们皇帝已经下了诏书，让天下兵马来勤王，除了这些还有一件消息豫亲王应该感兴趣，那就是你们大汗给我们皇帝送来一封密信！” 多铎一听皱眉问道：“大汗给你们密信？什么内容？” “很简单，让我们朝廷大军配合豪格的镶黄旗，将你们两白旗剿灭！” 这消息可太扯了，现在两白旗虽然被削弱了许多，但整体实力还是占了八旗的三成，皇太极虽然不喜欢多尔衮兄弟，但也不会傻到与明军联手损害自己的军力。 “哈哈哈，赵大人真会说笑话，两白旗虽然与大汗不睦，但也是一家人，大汗怎能与你们联合对付自家人？” 赵大嚣等多铎笑够了，才低声说道：“豫亲王，在下还有消息，可不是你们大汗送来了，而是我们锦衣卫探听到的！你们大汗身体可不太好，今年昏迷了多次，听说鼻子还流了不少血，宫内的太医说是阳亢之症，可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殡天了！” 多铎刚才还在大笑，但听到赵大嚣这么说马上转成震惊，皇太极得病这件事只有满清高层才知道，连莽撞的阿济格都不知道，面前这个死胖子怎么知道的？ 赵大嚣当然是从后世网上看到的，皇太极是东北人，喜欢吃咸菜与腌制食品，再加上辽东苦寒冬天没有新鲜蔬菜，皇太极常年吃高油高盐的食物，不得高血压才怪。 多铎现在有点相信面前这个死胖子了，他低声问道：“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嘿嘿，我们怎么知道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豫亲王你们兄弟知不知道！” “废话，我们当然知道！” “这就对了，豫亲王以为你们大汗派豪格这个莽夫来只是为了监视你们吗？他们已经与我们有了联系，过几天援军一到，豪格就会撺掇睿亲王出兵，到时候明军在前，镶黄旗在后，你们两白旗可要倒霉了！只要两白旗受损，你们大汗死后就没人能与豪格争夺皇位，这才是你们大汗的真正目的！” 赵大嚣这段话虽然没中十成，但也说中了七八成，满清高层的争斗可远比后世历史书上来的还要严酷。 当年皇太极为了登上皇位，逼死了多尔衮兄弟三人的亲娘，甚至使出了换旗这种下三滥招数，要不是四大贝勒不想皇太极坐大，多尔衮三人估计都跟着老娘一起殉葬去了！ 多铎狐疑的看了看赵大嚣，问道：“你们告诉我们这些干什么？你们想得到什么？” “嘿嘿，这就不是豫亲王你能做主的了，要睿亲王拿主意才行！” 多铎心中大骂这家伙倒挺聪明，知道自己兄弟三人中二哥做主。 多铎带着赵大嚣与王喜离开自己的帐篷，来到行军大帐前，让赵大嚣在门口等着，多铎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多尔衮这时候正与两白旗的将领商议下一步怎么办，同时安排游骑兵去周围各县掠夺人口。 帐中将领看到多铎进来，纷纷躬身行礼，多铎来到多尔衮身边说道：“二哥，明朝的使臣来了，要单独见二哥！” 多尔衮皱眉问道：“使臣？来干什么？直接撵走！” “二哥，您还是见见吧，这家伙有重要军情禀报！” 多铎说完给多尔衮一个眼神，多尔衮这才让将领都出去，大帐中只留下了阿济格。 多铎出去将赵大嚣带了进来，赵大嚣看到屋中共有三个人，除了多铎，边上还站了一个一米八左右的壮汉，三十多岁的年纪，估计这家伙就是阿济格。 大帐居中坐了一个年轻人，这小子看年纪与赵大嚣相仿，体型瘦弱，光头没戴帽子，脑袋后留着满清那种惹眼的金钱鼠尾辫。 赵大嚣估计这家伙就是多尔衮了，不过这家伙可远比马景涛演的多尔衮沉稳的多，一声不响的坐在那里上下打量着赵大嚣。 “明国使臣，礼部主事赵大嚣，见过睿亲王！” “说，你有什么重要军情禀报？” 赵大嚣将刚才与多铎说的重新说了一遍，阿济格沉不住气，马上怒道：“怪不得豪格这家伙每次都撺掇咱们打头阵，原来他们早就与南蛮勾结一起了！” 多尔衮城府很深，他问道：“这种机密你为何跑来告诉本王？你们不希望本王与豪格两败俱伤吗？” “睿亲王，你们与豪格的恩怨我们不管，不管你们谁打败了谁，都是我们大明占便宜！” “哦？说来听听！” “如果睿亲王消灭了豪格，回去自然被你们大汗责罚，你们内部斗起来哪还有功夫顾及关内？我们就可以集中力量先解决流寇！如果豪格消灭了睿亲王更好，两白旗估计怕是不敢回去了，我们大明皇帝自然可以在关内为他们寻一地居住，然后还可以征召两白旗的勇士去对付流寇，这样下来岂不两全其美？” 赵大嚣的算计让多尔衮多看了这个死胖子两眼，这帮汉狗子果然厉害，这样下来自己这方不管怎样都要中了他们的计策。 “哼哼，你们想的太美了，如果本王与豪格联手消灭你们的援军，然后抢了你们的京城，本王独自称帝呢？” “哈哈，睿亲王想的太简单了，先说你攻不攻的下京城，就算你成功了，可就要面对辽东自己人与河南百万官军的两面夹击，就算两白旗都是百战勇士，也抵挡不了多长时间吧！” 多尔衮气的拍案而起，骂道：“你这汉狗，真是诡计多端！但你忘了本王与肃亲王都是黄金家族的血脉，虽然我们之间有纷争，但岂能着了你们明狗的离间之计？今天要不是看你是明国使臣，早就将你杀了祭旗！来人，将这家伙赶出去！” 门外的巴牙喇得到命令，进来将赵大嚣王喜二人撵了出去。 等外人都走了，阿济格问道：“二弟，你不信他们说的吗？我怎么感觉他们说的很在理呢？” 多尔衮摇头道：“大哥，我信他们说的，咱们的四哥完全干得出来这种缺德事！” “那为啥还要赶走那明狗，咱们应该联合明军一起对付豪格的镶黄旗才是！” 多尔衮没说话，反倒是多铎站出来说道：“大哥，你多动动脑子好不好，如果按照明狗说的，咱们与豪格打起来，最后不管输赢都是咱们吃亏，只有与豪格虚与委蛇，抢完东西平安回到辽东才对！” 阿济格虽然是三兄弟中年纪最大的，但因为脑子不好使反而是地位最低的，他被多铎抢白了几句，也不敢反对，只好嘟嘟囔囔的走出大帐。 看着走出去的阿济格，多尔衮说道：“三弟，你这几天看好大哥，千万别让他去招惹豪格，现在咱们带领军队远在明地，如果内讧可就让明军占了便宜！” 多铎点头出去了，多尔衮闭着眼睛想着自己的心事，他根本不相信赵大嚣刚才说的话，多尔衮虽然讨厌自己的四哥，但他知道皇太极绝对是个有大雄心的皇帝，绝对不会为了给自己兄弟使绊子就损失数万两白旗精锐。 可他相信自己四哥，但却不相信豪格，这家伙与阿济格差不多，都是有勇无谋的莽夫，如果这家伙真想借着明军的手削弱两白旗的实力，那样还真中了明军的圈套。 多尔衮想到这赶紧将手下将领叫了进来，命令豪格带着镶黄旗去东直门驻防，将镶黄旗与两白旗分开，避免阿济格豪格这两个家伙坏了大事，同时吩咐下去严阵以待，等待明军的援军到来。 小太监王喜跟着赵大嚣这次深入敌营如同做梦一样，没想到见到了鞑子最高指挥官睿亲王，还能平安走出大营。 等二人出了大营，王喜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低声说道：“赵大人，奴婢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赵大人能在敌酋面前侃侃而谈，这份气节奴婢可万万不如啊！” 赵大嚣哈哈一笑：“有啥害怕的，你也看到了，睿亲王不也是两个肩膀扛个脑袋，一刀砍过去也满地乱滚，你怕什么？” “话是这么说，但奴婢还是有些心悸！还有刚才赵大人与敌酋说的可是真的？咱们朝廷真与鞑子大汗有密信往来？” “哪有，我说出来骗他们的！” 王喜听完吓的好悬没拉裤子里，原来刚才赵大嚣都是骗对方的，如果被鞑子识破，自己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赵大人，刚才您跟鞑子说的那些，鞑子就不敢攻城了吗？” “嘿嘿，你不知道，鞑子内部也不稳定，他们大汗总想收拾睿亲王，所以刚才被我一顿吓唬，睿亲王心中起疑，自然也就不敢攻城了！” 王喜听完自然大拍马屁，好像赵大嚣多么英明神武一样，赵大嚣本人也沾沾自喜，感觉自己终于学会了借势，借着满清内部矛盾达成自己的目的，自己也算成了气死郭嘉休煞诸葛村夫一样的顶尖谋士！ 其实赵大嚣这种小人怎能了解多尔衮、皇太极这种枭雄内心活动，他们不是害怕火拼，而是害怕满清实力受损。 满清八旗一共才二十万人左右，当年宁远之战中才死了一千多人，就让八旗伤筋动骨好几年没有缓过来，现在如果两白旗与镶黄旗火拼，这可不是单单死亡一千人的事情了，很可能造成满清高层的分裂，作为战略家的多尔衮与皇太极岂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不过正因为多尔衮极力避免与镶黄旗起冲突，反而约束手下不要攻城，这样下来也算赵大嚣的目的达到了。 朝阳门上的鲁忠看到赵大嚣二人这么快就回来了，赶紧放下吊篮将二人拉了上来。 到了城上，赵大嚣一改生龙活虎的样子，扶着鲁忠的肩膀说道：“快，快！带本官去见皇爷，有重大军情要禀报皇爷！” 鲁忠听赵大嚣这么说不敢耽搁，赶紧找来一辆牛车，拉着赵大嚣在戒严的朝阳门内大街上疯跑，很快就到了皇城。 崇祯皇帝昨晚上就没睡好，今天早上早早起来就开始询问九门的防卫情况，现在得知赵大嚣回来了，自然第一时间召见。 在乾清宫，赵大嚣看到了崇祯皇帝，咕咚跪在地上痛哭道：“皇爷，奴才幸不辱命！用三寸不烂之舌，终于说动敌酋多尔衮，让他不敢攻城！” 崇祯听到事情办成了十分高兴，问道：“快说，你是怎么说的？” “皇爷，奴才见到敌酋后，义正言辞的提出鞑虏乃我大明世袭指挥使，现在以子犯父已经冒了天下之大不韪，难道还要进城谋害君父不成？敌酋被奴才说的哑口无言惶惶不可终日，最后跪地痛哭流涕保证绝对不会碰京城一砖一瓦！” 王承恩在边上冷眼看赵大嚣的表演，心中暗骂这小子真他娘的能吹牛逼，不知道这家伙在外面说了什么，竟然能平安回来，看来一会儿要好好问问那个王喜！ 崇祯皇帝也不相信赵大嚣说的，不过终于办成了他还是比较高兴的，正好趁着高兴夸奖了赵大嚣几句。 赵大嚣赶紧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册子，然后趴在地上记着什么，崇祯看着好奇，问道：“赵大嚣，你在干什么？” “皇爷， 这是奴才记录的圣言笔录！奴才愚钝的很，皇爷的圣言多有忘记，所以将圣言都记录了下来，为皇爷办差时碰到难题就拿出来看一看，总能在圣言中找到解决办法！” 崇祯碰到很多拍马屁的大臣，但拍的如此有水平的还第一次见到，他让小太监将圣言笔录拿来，上面记得果然都是自己说的话，看来赵大嚣这小子对朕是忠心的！ 崇祯龙颜大悦，说道：“好，赵大嚣有功，着礼部简拔为五品员外郎！” 赵大嚣一听心中高兴，出去一趟就变成了五品官，这升官也太容易了吧！ 第51章 卢象升之死 赵大嚣平安回来，也升了官，下边的事情跟他关系就不大了。 因为清军没有攻城只是四处劫掠，北京城内渡过前期的慌乱后，慢慢开始恢复秩序，城内一些胆子大的商家也开门营业。 就在赵大嚣带着手下胡吃海塞的十天里，前线终于传来了好消息，宣大总督卢象升带着两万援兵来了，其中还有七千是卢象升起家的老本钱天雄军。 消息传开后，北京城内一片欢腾，赵大嚣还凑热闹去西直门迎接去了。与热闹的西直门不同，东直门与朝阳门对面的满清大营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卢象升一到，皇帝马上就接见了他，朝中阁老也参加了会议，作为与清军和谈的功臣，赵大嚣也有幸列席了会议。 与文质彬彬的杨嗣昌不同，卢象升长的人高马大满脸络腮胡子，还听说这家伙打仗时候都身先士卒，手拿一把关刀见谁杀谁！ 崇祯先是褒奖了一顿，然后才问昌平的情况。 卢象升说道：“陛下，臣八月十六日出居庸关，占据昌平的鞑虏没有与臣正面作战，全部撤往顺义，臣已经派出手下总兵王朴带兵去收复顺义！” 赵大嚣听卢象升这家伙竟然没有虚报战功十分好奇，如果按照赵大嚣的逻辑，夺回了一座县城，自然要大吹特吹，要不怎能换来荣华富贵？ 崇祯对卢象升的回答很满意，问道：“这次鞑虏入塞，你是怎么看的？” “陛下，臣听说朝中有人准备与鞑虏和谈，臣请命督师，愿与鞑虏血战到底！” 卢象升的答非所问让崇祯十分难堪，他确实与杨嗣昌商量过和谈的事情，要不也不能派赵大嚣出去，但这种机密事情岂能拿到朝堂上宣讲。 崇祯帝脸色一变，过一会儿才说：“朝廷原未言抚，这都是外人议论。” 崇祯原本想打马虎眼将这件事遮过去，哪知道卢象升不依不饶，追问道：“陛下，臣听说杨阁部将鞑虏比喻成三苗，想要行格苗之事，臣认为万万不妥！” 崇祯强忍怒气解释道：“鞑虏与上古的三苗不同，已凌犯天朝，朕决不能讲和！剿奴与剿寇不同，卿宜慎重！” 崇祯知道卢象升打仗喜欢身先士卒，所以还关心的问了两句，但卢象升还不想放过放过和谈的事情，准备在追问，崇祯实在不耐烦了，直接说道：“朕已经下诏，爱卿赐天子剑，总督天下兵马！至于剿奴细节，你去与杨嗣昌与曹化淳商谈去吧！” 崇祯急匆匆的结束了这场召对，赵大嚣原本还想看卢象升怒骂杨嗣昌误国呢，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了，实在扫兴的很！ 按照崇祯吩咐，卢象升与杨嗣昌和曹化淳这两个京城内最高军事长官举行了会议，初步定下了在三日后，也就是八月二十三日，与城外的清军决战，争取一战解决京城的围城状态。 杨嗣昌虽然与卢象升政治理念不同，但他知道现在这时候可不是搞党争的时候，还是忠心的提出让卢象升认真对待城外的清军，万万不可浪战！ 卢象升这个人虽然打仗是一把好手，但实在不会做人，他对杨嗣昌没有一丝好感，认为朝廷现在成了这样都是杨嗣昌陈新甲这帮投降派搞得，所以很不客气的说道：“杨阁部持议若彼，无惑乎皇上以抚议咎外廷也！” 这已经是指着杨嗣昌鼻子大骂了，就算杨嗣昌在心怀大局，还是被臭脾气的卢象升气的半死，要不是曹化淳当个和事佬，杨嗣昌肯定要拂袖而去的！ 军事会议就这样不欢而散，但曹化淳还是拿出最大的力气武装远道而来的天雄军，除了将兵器局的所有火器都拿了出来，还将大批神机营装备的现役火器都交出来用来装备天雄军。 八月二十三日一早，卢象升带着天雄军出了城，在正北的德胜门排开队形，准备与清军决一死战。 赵大嚣早就在等着这个时候，能亲眼看到古代战争的机会可不多，所以他早早就带着手下来到德胜门上，除了赵大嚣，内廷也派出观战的信使，还有赵大嚣的师兄钱直爱也来了。 现在赵大嚣已经与钱谦益闹掰了，钱直爱也知道这件事，不过他心中还是感激赵大嚣的救命之恩，所以主动走了过来与赵大嚣打招呼。 “启明贤弟，前几日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师兄说笑了，你我同门，不救你救谁？” 钱直爱有些不好意思，刚要解释一下，但赵大嚣却说道：“师兄，你看清军来了！” 随着赵大嚣的话音，钱直爱看到大队清军骑兵也出现在东直门方向。 卢象升的天雄军是明末有数强军，也是东家为数不多的全火器部队，可以说在火器装备率上，天雄军已经超过了西班牙军队。 天雄军没啥，可让赵大嚣奇怪的是，清军竟然也装备了大量火器，同时清军并不都是骑兵，还有为数不少的步兵。书上不是记载满清铁骑不满万，满万不可敌吗？怎么关外这帮鞑子也改玩火器了？ 其实赵大嚣不知道，清军从头到尾都是一支半火器化军队，努尔哈赤出身李成梁的辽东铁骑，他起兵的老营中大部分都是跟随李如松参加入朝抗日的老兵，所以清军的作战方式与明军一样，都是先是大炮轰，然后离近了放火枪，最后抄家伙肉搏。 赵大嚣看到清军那边人数不多，只有一万多人，旗号也只出现了镶黄旗，看来两白旗都没来。身穿铁甲的骑兵只有一千多人，这些人估计就是镶黄旗的巴牙喇了。 两方军队靠近后，根本没有电视上那些花活，什么派出使者骂战，或者双方主将出来单挑。天雄军更是仗着火器犀利，距离一里外就开始放炮。 对面清军的素质很不错，步兵顶着天雄军的火炮推着盾车前进，清军的火炮技术不如天雄军，射程自然也没有天雄军远，只能顶着炮火前进。不过这时候天雄军使用的野战炮都是大样佛郎机，这种西班牙火炮虽然射速极快，但威力与准头就差了些，天雄军打了半天也只造成了几十名清军伤亡。 距离靠近三百米后，清军的火炮也开始反击，不过清军那种粗制滥造的火炮还不如明军的准头，打了几轮也就停止了，这时候双方已经靠近至一百米，这时候就进入火铳与弓箭的射程了。 现在清军渔猎民族的战斗力显现出来，他们的弓箭射的不止远还准，对天雄军造成了很大杀伤。 天雄军这边看到火铳对射没啥作用，就在盾车的掩护下逐渐靠近，准备与清军展开肉搏战。 双方的肉搏战是最大看点，天雄军不止火器熟练，连肉搏也不次于清军，赵大嚣在城上看的真是热血沸腾，这种真刀真枪的肉搏，看着就是比飞机大炮过瘾。 德胜门的守将为了鼓舞天雄军士气，让城上守军敲起了战鼓，战鼓声激励了天雄军的勇气，在主帅卢象升的带领下，天雄军慢慢占据了上风。 赵大嚣看到在队伍前面拿着关刀挥舞的卢象升，心中暗道这家伙真是士人出身吗？看这样子当官前就是混社会的混子。 “师兄，这个卢象升真是进士吗？我看怎么像打架的流氓呢？” 钱直爱一笑：“卢象升是天启二年的进士，他的天雄军就是在担任大名知府时组建的！以前我也听说卢象升身先士卒，没想到传闻是真的！” 天雄军出自河北大名一带，这里自古民间就爱习武，卢象升将大名府一带的壮丁组织起来，用最好的兵器装备他们，这支军队由于都是老乡、朋友、兄弟、家人等组成，往往一个人战死，就可以激发大部分人的愤怒，所以战斗精神极强，一旦遇上敌人，就紧紧咬住打到底。 还有卢象升每次打仗都身先士卒，与士兵同甘共苦。有次军队缺粮，士兵三天没吃饭，卢象升同样三天没吃饭，有这种指挥官，在加上敢打硬仗的士兵，天雄军在明末乱战中屡屡取得以少胜多的战例。后世人将天雄军与关宁铁骑、四川白杆兵、洪承畴的洪兵列为明末四大强军，只可惜精锐如此的天雄军最后与卢象升一同殉国。 肉搏战果然看的过瘾，赵大嚣的手下也看的热血沸腾，赵德激动的说道：“老爷，咱们也可以成为这样的士兵吗？咱们豫东子弟也不次于他们吧！” 赵大嚣笑道：“等回去咱们就招兵买马，争取也训练出这么一支强军！” 赵德听说大喜，赶紧问道：“老爷，那能不能让赵德掌总？” “可以，不过就要看你怎么努力了！” 赵大嚣与手下在城头说笑，城下的战斗慢慢分出结果，清军竟然慢慢开始退却，不过清军最精锐的骑兵并没有出动，看来还在等机会。 卢象升也看到清军的骑兵没有动，他知道自己的天雄军都是步兵，对抗骑兵只能靠阵型，所以绝对不能给清军这个机会。 卢象升严格约束手下，慢慢与清军脱离接触，避免队型乱了给清军骑兵机会。 清军步兵退却后，估计豪格没看到占便宜的机会，开始带着全队撤兵。 天雄军这边重新整队，开始沿着清军撤退的路线追了下去，卢象升今天的任务是解除围城，自然不能赢了一战就完事了！ 赵大嚣也没想到清军竟然能撤退，历史书上不是说清军满万不可敌吗？怎么今天打了一半就跑了？ 赵大嚣赶紧带着手下沿着城墙跑到东直门，到了这次他终于知道清军为啥撤退了，因为东直门这里清军大营都已经撤了，连远处朝阳门大营都撤了，看来多尔衮是不想与天雄军正面冲突，带着军队跑了！ 虽然不知道清军为啥撤军了，但看到清军解除围城，城墙上的守军一片欢腾，不用死了自然是大好事。 在城上观战的内廷信使赶紧将这个好消息传到宫内，崇祯听到后长出一口气，同时下令嘉奖卢象升，命他带领天雄军乘胜追击，将清军全部逐出京畿。 卢象升接到这条命令后苦笑不已，他虽然是主战派，但并不是无脑助战，对面清军撤的有条不紊，根本不是被自己打败的，现在让自己带着两万多人将清军全部赶跑，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任务。 卢象升第一时间就去见了皇帝，并将自己的顾虑告诉皇帝，同时建议等河南勤王的军队来了一起进兵。 可崇祯执拗的脾气上来那管这些，看卢象升反对自己，马上认为卢象升是怯战，即刻下令将卢象升革职听勘，由内阁廷臣刘宇亮代之总督天下兵马。 这时候还是杨嗣昌站出来为卢象升说了句公道话，主张仍由卢象升总督军事，刘宇亮可前往督察军情。 崇祯虽然被杨嗣昌说服收回成命，但褫夺卢象升的兵部尚书头衔，以侍郎衔督师，戴罪立功。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卢象升也没办法，只好带着自己的天雄军与杨嗣昌收拢来的两万残军，一共凑齐了五万人，准备追击清军。 多尔衮撤军并不是害怕卢象升，他只是不想与士气正盛的天雄军打而已，清军在多尔衮的带领下去了顺义，将顺义洗劫一空后带着抓来的人畜分三路南下，一路由涞水攻易州，一路由新城攻雄县，一路由定兴攻安肃。 卢象升带着追兵与清军多次大战互有胜负，但因为卢象升打的十分稳健，天雄军的损失并不大。 可到了十一月，崇祯皇帝等不下去了，直接下旨让卢象升必须在年底前结束战斗。 圣旨到了卢象升手中，他没办法只好带领七千天雄军与清军在钜鹿贾庄决战。 双方军队激战了一整天，卢象升身先士卒左胸先中一箭，将箭抽去后挥刀再战；其后腰又中一箭，左右大腿各中一箭，仍然扶伤强力支持。清兵蜂涌而上，卢象升左脑中一刀，右胆中一刀，面门中一刀，一共中四箭三刀，终于倒地殉国。他麾下的掌牧杨陆凯害怕卢象升的遗体遭清军骑兵践踏，扑在卢象升的尸体上，背中二十四箭而死。 卢象升阵亡第二天，死讯尚未传到北京，崇祯仍斥责卢象升“侦探不明，调度无方，坐视各邑沦陷，毫无救济，向日敢战之谈，显是沽名欺众”。 等死讯传到京城后，崇祯沉默良久，最后不顾杨嗣昌的反对，下旨徵三边总督洪承畴率军入卫，陕西巡抚孙传庭为兵部侍郎督援军同行，崇祯为了救援北京，放弃剿灭流寇的最佳时机，也是最后一次机会，自此被打的只剩十八骑的李自成死灰复燃，冲出陕西来到了河南，明朝的统治已经开始进入倒计时了。 第52章 决定下场 卢象升死后，新上任的洪承畴就要聪明了许多，进京后跟皇帝吹得天花乱坠，但一场决战也没打，只是带着军队跟在清军后面收拾残局。 崇祯十二年二月，多尔衮带着清军在关内也算闹腾够了，这才从河北青山口出关返回辽东，同时带走的还有四十多万从内地劫掠来的百姓。 这是满清第四次入塞，也是规模最大、明朝损失最多的一次，清军入关长达七个月，先后败明军57阵，攻克山东济南府、3州、55县、2关，杀明总兵两名、守备以上将吏百余人，连宣大总督卢象升都战死了。俘获人、畜共462300余，获黄金4037两、白银977460两。活捉德王朱由枢、郡王、奉国将军朱慈赏、监军太监冯允许等。 这次入塞可是将崇祯的底裤扒个干净，事后崇祯大发雷霆，将上下百官斥责个遍，同时还下旨将卢象升臭骂一顿，卢象升的家属请求褒恤时，崇祯帝不允，最后到了崇祯十四年，也就是两年后，崇祯才算给了卢象升应有的待遇，追任为太子少师、兵部尚书，赐祭葬。 北京官场一地鸡毛，但这与赵大嚣没啥关系了，他在得知清军已经退回辽东后，马上给礼部上了辞官的请示，收拾一下准备回南京。 钱直爱听到赵大嚣辞官后很不理解，赶紧过来想要劝说赵大嚣，哪知道正看到赵大嚣在收拾行李。 看到钱直爱来了，赵大嚣笑道：“师兄过来可是劝说小弟的？如果是就不用烦劳师兄了！” “启明，很多读书人想要求得一官半职而不得，你为何要辞官呢？” “师兄，小弟实在是厌倦了，你看官场成了什么样子，卢大人殉国，竟然得了这么一个下场，你说这官当的还有什么意思？不如回家当我的富家翁了！” 崇祯对卢象升的处理方式确实有些过了，但中国古代讲究雷霆雨露俱是君恩，皇帝就是你爹，打你骂你都是爱护你！但你跟你爹闹脾气就是你的不对！ 钱直爱虽然大道理一套一套的，但赵大嚣可不管这些，他是经过现代教育的年轻人，根本听不进去钱直爱说的那套，老板不好老子跳槽换工作还不行吗！ 赵大嚣反倒劝起了钱直爱：“师兄，你也看到朝廷现在这个样子，你还是别在京师待了，依着皇帝这番作为，早晚就众叛亲离！” 赵大嚣这话已经触犯了王法，吓的钱直爱赶紧劝道：“贤弟万万不可这么说，让厂卫听到可是大祸一件！” “哈哈，师兄太小心了！这时候江山风雨飘摇，大家都在想着自己的事情，哪还有人管咱们说什么？” 钱直爱以前在南直隶的时候不了解北方情况，现在这半年来的所见所闻，让他心中也对明朝的前途产生怀疑。 看到钱直爱低头不说话，赵大嚣感觉应该在劝劝这家伙，这孩子虽然是钱谦益的傻儿子，但人还不错，赵大嚣可不想他死在北京。 “师兄，皇帝为了救京师，将在剿匪的洪承畴调了回来，你看着吧，不出半年，流寇必定死灰复燃，到时候可就不是朝廷能扑灭的事情了！师兄你与小弟相交一场，小弟提醒你还是要早做打算为好！” 钱直爱虽然以前总听到北方情况危急的传闻，但基本不怎么相信，可现在却亲眼看到，再加上赵大嚣在边上一顿忽悠，钱直爱低声问道：“贤弟，难道大明能。。” “嘿嘿，我可没这么说，不过京师终究不是久待之地，师兄还是应该回南方为好！” 这时候赵德进来说行李已经收拾好了，请赵大嚣出发。 赵大嚣抱拳说道：“师兄，小弟要回南都了，你可有什么需要小弟带回去的？” 钱直爱赶紧拿出给老婆张氏的信，说道：“这是给贱内的信，请贤弟有空送到府上！” “请师兄放心，小弟一定送到！还有师兄不用去码头送我了，上次就出了事情，这次就免了吧！” 提到上次被救之事，钱直爱脸色一红，说道：“贤弟，大恩不言谢！在此别过吧！” 赵大嚣与钱直爱互相施礼，然后起身离开了院子。 朝阳门外码头经过清军的蹂躏，早已经没有半年前的繁华，不过因为北京上百万人口还需要运河运输粮食，所以运河上的船还是很多的。 上了船后，赵大嚣看到不远处古朴的北京城墙，心暗叹道自己这次离开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能回来了。 从码头出发，这一路上的情景都跟北京差不多，运河两岸聚集着大量的流民，他们或走或蹭船，都想远离北方早一点逃到相对平安的江南。 看着这些流离失所的老百姓，赵大嚣站在船头久久没有说话，崇祯十一年前的山东还算平稳，除了靠海的登莱出现过叛乱，其他地方老百姓还能吃口饭。 但这次清军入塞对老百姓的影响太大，赵大嚣听说济南一地就被清军屠杀十七万，这可是十七万条生命，就算赵大嚣在无情无义，也不能装成看不见。 如果赵大嚣还是以前送快递的小哥，他也只能在网络上抒发一下自己的心情，可现在赵大嚣有了传送门这种神器，可以为天下老百姓做点什么，这就让赵大嚣产生了别样心思。 船顺着运河缓缓南下，进入山东地界后流民越来越多，等到了东昌府后，码头上的流民足有十多万，真是扯地连天一眼望不到边。 赵大嚣让赵德去找了一个年轻的流民叫上船，想问问本地的情况，那知道赵德下船后被上百人拉住，都想抓住这个机会逃离东昌府。 最后实在没办法，赵大嚣只好拿出自己锦衣卫的腰牌，找到了码头上维持秩序的巡检，让他派出士兵维护秩序，这才把赵德救了上来。 赵德也算经历过生死的老兵，但刚才情况实在太凶险，他一人面对上百流民，稍有不慎就会被挤死，上船后的赵德吓的脸色发白，好长时间才缓过来。 东昌府这里自然不能待了，赵大嚣直接让船老大开船，离开这个凶险的地方，船开出去老远，赵大嚣才问赵德岸上的情况怎么样。 “老爷，那些饥民都饿疯了，小人看到很多人眼睛都红了，小人在河南见多了这样的人，他们肯定吃过了人肉，要不是官兵来了小人估计是上不来了！” 赵大嚣看到河岸上跟着船只缓缓移动的流民，叹气说道：“不是生死时刻，谁又愿意背井离乡呢？不是吃不上饭，谁又能去吃人肉呢？” 赵大嚣的手下都是河南人，前几年河南的景象和山东这里差不多，赵德赵正他们也都经历过这种不人不鬼的生活，现在听赵大嚣这么说，一个个都如同感同身受一样。 赵正这小子虽然好色，但却是性情中人，他说道：“老爷，咱们船上还有些吃的，何不给他们一些？” “哎，能救得一时，能救得一世吗？再说粮食都给他们，咱们吃什么？东昌府没有补给成，距离下一站济宁还有好几天的路程，听说清军兵峰最远到达济宁，估计到了也没有补给，没粮食你吃什么？” 赵正一听自己要没吃的，赶紧打消了救济灾民的念头。 船只走了三天后到达东平州，这里也被清军占领过，情况跟东昌府差不多，船家根本都没敢靠岸，直接穿城而过。 又过了三天，终于到达了济宁州，这里虽然发现了清军，但因为距离太远，清军主力并没有到达这里，但守城的将领也吓得够呛，得到清军离开山东地界后才敢解除戒严。 济宁州因为基层统治机构还在，虽然当地官员没有拿出粮食救济流民，但也能派出军队维持运河码头秩序，赵大嚣的船才敢靠岸。 到了这里，赵德才再次上岸找了一个从济南过来的流民打探消息，实际消息跟官方消息没啥出入，济南城被破，全城被杀了十多万，剩下的青壮、工匠十几万人都被清军掳走，现在济南基本成了一座空城。 看着饿的骨瘦如柴的流民，赵大嚣拿出一百两银子，让赵德在码头上采购了几石粮食，发放给这些流民，虽然数量不多，但也算聊胜于无了。 从济宁州出来，沿岸的情况逐渐开始好转，除了天气逐渐转暖，流民能弄到吃食外，还有能逃到这里的流民基本上都是青壮，那些老弱不是在半路上饿死，就是成了这些青壮腹中的食物。 船只到了淮安府，情况变得又不一样，淮安这里盐商极多，虽然他们生活奢侈，但看到城外流民增多，还是能拿出些粮食救济流民的，所以淮安城外聚集了十数万从山东过来的流民。 赵大嚣记得历史上南明皇帝朱由崧当皇帝前就在淮安，自己是不是应该去接触一下烧烧冷灶，那知道上岸找人问过才知道，淮安这里根本没有避难的宗室。 这时候赵大嚣才想起来朱由崧登基前是福王，封地在河南洛阳，现在李自成还在陕西晃悠呢，哪有心事跑到洛阳玩什么福禄宴，看来是自己历史记错了。 虽然没找到朱由崧，但既然到了淮安那就好好休息一下，这座运河上的大都市可不能错过，在过几年清军南下生灵涂炭，想要恢复现在这个样子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赵大嚣带着手下三十六人上了岸，开始一顿胡吃海塞，什么文楼汤包、平桥豆腐、软兜长鱼、钦工肉圆等淮扬名菜统统吃了个遍，完事还跟淮安的失足妇女深入交流了几次，算是让手下兄弟彻底享受了一把！ 赵正这个色鬼到这可真是如鱼得水，赵大嚣看到这样子好笑，问道：“赵正，既然你这么喜欢这个姑娘，何不出钱替她赎身？” 那知道色鬼赵正大摇其头：“老爷，这种风尘女子玩玩可以，但娶来当老婆可不想，小人还想娶一个良家妇女延续香火呢！” 赵大嚣哈哈一笑：“好，等回到南都，我就给你们张喽，让你们每人都娶上老婆延续香火！” 这可是件大事，赵正害怕赵大嚣反悔，追问道：“老爷您说的可是真的？” 他哥哥赵德为人严谨，听弟弟敢质疑老爷，气的骂道：“混账，你敢不相信老爷说的？” 赵大嚣笑道：“老爷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不仅要给你们娶老婆，还要给你们分土地分房子，让你们开枝散叶延续香火！” 这下连赵德都有些不信了，他赶紧问道：“老爷，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回去就办，地已经有了，就在禄口，每人先分二十亩！” 中国人最希望的是什么，不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吗？河南人尤其注重这点，赵正听赵大嚣说完，也不管女人了，咕咚跪在地上给赵大嚣连连磕头。 赵大嚣肯对手下施恩不是没有原因的，这一路上看到流民的惨状，赵大嚣想了很多。到了淮安又看到城内这些大商人大地主纸醉金迷的生活，赵大嚣终于下定决心要亲自下场参与这场天下争霸。 中国历史有一种怪圈，就是不管什么王朝，大概寿命也就在三四百年，寿命到了就是一次改朝换代，而伴随着改朝换代的是天下人口锐减七八成。秦汉农民战争、三国乱世、隋末农民起义、唐末黄巢起义、元朝进入中原、元末农民战争，还有眼前的这场没有结束的明末农民战争。 每次乱世都是以中原百姓削减七八成为代价，未来的清末太平天国更是如此，因为人口增加，太平天国更是造成了江南各省死亡七千多万，如果算上北方的捻乱，那十几年间全中国要减少上亿人口。 欧洲历次大战虽然也死了不少人，但不管从人口绝对数量或者人口比例，都远远不及中国，甚至连太平天国运动中的死亡人口都比不上。 作为一个中国人，赵大嚣虽然有各种缺点，比如贪财好色等等， 但他看到东昌府那些流民的时候，心中被深深触动了，既然自己有能力改变这个时代，为什么要逃避呢？ 这一路上赵大嚣经过深思熟虑，到了淮安府算是彻底下定决心，尽自己最大努力，要带领中国人摆脱这种怪圈，就算不能让全中国富强，但也要保证这些普通老百姓吃饱饭，这才对得起老天给自己的那个传送门！ 第53章 电台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站在船头看着南京城墙，赵大嚣不禁吟唱出这句名句，只是这时候跟他身边的都是赵德这样的武夫，没有一个捧臭脚之人站出来拍马屁，让他确实有些无趣。 南京城外金川门码头还是那么繁华，北方的战乱根本没什么影响，南来北往的客商聚集在码头上互相兜售着货物。 赵大嚣归家思切，下了船直接找了辆马车进城，他原本以为北京之行只有两三个月，哪想到一下就去了大半年，不知道家里的生意怎么样。 回到许家巷的家中，赵大嚣看到仓库已经上了顶，看来范金喜他们还是有些能力的，大跨度的屋顶都搞了出来。 原本红火的砖厂已经停工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红砖房子，很多人出出进进的，赵大嚣并不认识。 赵大嚣正好看到赵翼的儿子赵构，这小子看到赵大嚣回来，高兴的叫道：“老爷您回来了！” “小子，这么多人都是从哪来的？” “老爷您不知道，这都是咱们豫东老乡，老夫人看他们太可怜，让范师傅他们多建房屋，将这些老乡都迁入城内住了！” 哦，原来是老娘的手笔！ “以前的砖厂呢？” “老夫人说有什么污染，都让老太爷迁去禄口了，我爹他们也在那里做工！” 赵大嚣看了看这些老乡，果然都是女人孩子居多。 “我娘呢？” “老夫人在教室，正在教我们上课呢！” 赵大嚣跟着赵构来到中间一处大教室，老娘马玲果然领着五六十个孩子正在上课，看到黑板上的阿拉伯数字，今天上的是数学课。 马玲看到儿子回来十分高兴，让学生先休息十分钟，赶紧过来看望宝贝儿子。 “大宝，你怎么才回来？你老婆生了一个姑娘你知道吗？” 许茹芸生了？赵大嚣高兴的问道：“生了？怎么样？母子平安吗？” 马玲有些传统，不太喜欢姑娘，不过还是高兴的说道：“都挺好，月子是我去照顾的，满月后就回哈尔滨了，估计要到十月份才能回来！” “啥，回哈尔滨了？那这边的生意怎么办？” “生意不用你操心，你爹一直照看着呢！” 这可让赵大嚣太意外了，自己那个父亲是个农民，还会做起生意了？ “我爹行吗？” “怎么不行，不就是倒买倒卖吗？周掌柜将收来的中药木材古董运来，你爹晚上运到现代交给张清他们销售，然后需要什么就让他们采购就行了！” 赵大嚣一想倒也是这么回事，看来自己的工作也没啥难度。 “娘，我爹呢？” “你爹这几天在禄口呢，他把砖窑迁到那里去了，听说还要建什么水泥窑，这几天忙得家都没回。” 水泥也不错，也需要大批量从后世进口，自己有了水泥窑可以节省大批运力。 马玲从兜里掏出手机，虽然明代没有信号，但还是打开给赵大嚣看了看里面的照片。 “你看这就是你女儿，眼睛长的像你！” “起名字了吗？” “你爹花钱找人取的，叫赵玥！” 名字不错，赵大嚣接过手机看了看，女儿取了自己与许茹芸的优点，很好看。 “大宝，现在国家政策也放开了，咱家也不缺钱，你应该多要几个，多子多孙才好嘛！” “娘，要那么多干什么？还有我还想多玩几年呢，以后再说吧！” 马玲看赵大嚣不同意，气的骂道：“你和你爹一个德行，当年我说偷摸生一个二胎，你爹害怕自己民兵队长的官帽子没了，死活不要，你说再有个闺女跟我唠嗑多好！” 赵大嚣被老娘说教的头疼，赶紧转换话题说道：“娘，今晚上我在家吃饭，还有派人让我爹回来，我有事情跟你们商量！” 马玲笑道：“派什么人，你跟我来！” 赵大嚣好奇老娘有什么手段，跟着来到一间挂着通信室门牌的房间，里面竟然有一个车载步话机。 赵大嚣睁大眼睛问道：“娘，这东西是谁弄来的？” “当然是你爹了，他要去禄口，害怕通信不便，所以就问张清有没有什么解决办法，张清就给买来了这个，听说通信距离有二十公里呢？” 赵大嚣算了一下，自己在南京城内，禄口距离城里足有八十多里，直线距离将近四十公里，这步话机的功率根本不够啊！ “娘，这里距离禄口太远了，能接收到吗？” “直连当然不行，不过你爹在中间设了一个中继站，这样就行了！” 马玲说完打开步话机，里面传来一阵滋啦声。 “老头子，老头子回话！” 过了一会儿对面说道：“师娘，师父没在这，我这就去找他回来！” “不用了，你跟你师父说，他儿子回来，让他晚上回家吃饭！” “师娘请放心，我马上就去找师父！” 双方通话完毕后，马玲说完在赵大嚣目瞪口呆下关闭了步话机。 赵大嚣翻看这个步话机，是用电池的，这点好解决，但中继站的电源怎么办？ “娘，中继站的电源怎么办？不会也用电池吧？” “不是啊，你爹买了一个小型柴油发电机，用它给中继站提供电力！” 赵大嚣算是对自己老娘老爹彻底服气了，不过从这一点来看自己老娘老爹思维活跃，很有独当一面的架势。 同时中继站也让赵大嚣想到一个主意，那就是在南京城内组建通信网，这样就能节省下大量时间。 赵大嚣跟老娘聊了几句，就从传送门回到现代，他已经半年多没有回来，刚一接触现代的气温，就感觉额头冒汗。 明代这时候是四月，因为小冰河天气南京还比较冷，赵大嚣身上穿的还是棉袍子。可现代不同，南京这时候已经是繁花似锦的六月，天气晴朗气温很高，赵大嚣赶紧跑去边上的房间将衣服换下来。 手机已经没有电了，趁着充电的时候，赵大嚣打开电脑接入网络，上网找到穿越者联盟的网站，发了一个询问如何在明末建立初步工业化的帖子。 十分钟后，手机的电量已经可以开机了，打开手机后上百条信息冲入手机中。 赵大嚣翻了翻没啥重要的，只有今年一月份的时候，许茹芸给自己发了一条消息。 “我带着孩子回哈尔滨了，估计十月回来，还有公司的事情我都交代张清了，有什么问题你问他就行！财务这块你问张姐，她是我新招的财务助理！” 张清的事情好说，赵大嚣现在主要想了解一下财务状况。 拨打张姐的手机后，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传了出来。 “你好，哪位？” “你是张姐吗，我是赵大嚣！” “哦，是赵总，您出国回来了，许总已经跟我说了，您在那里，我马上过去跟您汇报这半年多的财务状况！” “我在仓库，你过来吧！” 赵大嚣打完电话，换了身舒服的衣服，走出仓库呼吸了一下现代充满汽油味的空气。 守门的保安看到赵总回来了，赶紧上来献殷勤。 “赵总您回来了？刚才怎么没见您进来？” 赵大嚣为了保守自己的秘密，特意雇佣了四组保安，六个小时一班，让他们抓不到自己的行踪。 “昨晚回来了，你们今天的班？” “对，赵总请坐！” “不用了，一会儿有人来找我，你让她直接来我办公室吧！” 赵大嚣安排完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果然还是席梦思床垫舒服。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赵大嚣打开房门后，一个四十多岁，中等身材的中年妇女站在门前。 赵大嚣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这是许茹芸害怕自己勾搭下属，所以特意找年纪大的。 “赵总，我是许总刚招来的财务助理张芸！” “好，进来吧！说说这段时间公司财务状况怎么样？” 张芸果然是专业人才，半个小时的功夫就把半年的经营情况说了一遍。 公司现在的情况很好，得益于中药材与名贵木材价格的坚挺，现在公司账面上有资金一亿多，但古董的生意不太好，南京地面的古董市场已经饱和了，自己从明代运来的那种普通瓷器已经降了两倍，现在根本卖不上价。 一亿的资金对个人来说很多，但想要重建一个国家根本是杯水车薪。 赵大嚣想了想问道：“张姐，你说公司应该做什么才能赚大钱？” “赵总，现在公司经营项目过于单一，要想将公司做大做强，我建议应该在开展新项目！” 新项目当然有，赵大嚣在明代有一屋子古董和名人字画，这些古董可不是张清他们卖的那些克拉克粗瓷，而是宋代元代的官窑瓷器。 这些古董虽然名贵，但后世官府监管太严，卖上一件两件还行，多了就要引起注意了。 “张姐，我在境外还有生意，主要从事古董与黄金的买卖，但苦于国内监管太严，你说应该怎么办？” 张芸与许茹芸不同，她可是个老会计，在加上这半年多参与公司运营，早就知道赵大嚣的公司主要是捣腾古董，现在听赵大嚣这么说，马上知道怎么回事。估计面前这个赵总从国外搞到了好东西，想要运回国内变现。 “赵总，黄金您可以在境外注册一个公司，经营项目可以是采矿，这样黄金等矿产就可以合法进入国内，至于古董有些难办！不过赵总你可以去缅甸赌石，也可以将资金洗白！” 赌石到是条路子，赵大嚣想了想点头道：“好，我知道怎么办了，你准备一千万，我这几天有用！” 张芸点头答应，等她走后，赵大嚣给张清打了一个电话。 “赵总，您回来了？” “对，刚到的家，你在南京吗？” “在，赵总您要见我？我马上过去！” 半小时后张清坐在赵大嚣面前，半年没见张清也成熟许多，不是刚参加工作时那副毛头小子的模样。 “赵总，您去哪了，这一走就是大半年啊！” “出去度个假，家里怎么样？” “没啥事，赵叔这边定了很多东西，我都按照赵叔的吩咐送去了！” “好，以后我爹要买什么东西你直接采买就行，不用跟我说。这次让你过来是有件事要你去办，你知道缅甸的赌石吗？” 张清一愣，说道：“知道啊，赵总您要玩赌石？这里面水可深啊！” “你先去缅甸注册一个外贸公司，主业就是从缅甸往国内运输木材与采购宝石！” 张清知道木材怎么回事，可是采购宝石是什么新业务？ “赵总，您需要宝石咱们直接采买就行，非要去赌石干什么？” “笨，我手里有一批古董，你拿去缅甸换成宝石，就说是赌石赢来的，知道吗？” 张清马上明白赵大嚣想干什么，点头道：“赵总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办！” 张清走后，赵大嚣掏出手机点了一份螺蛳粉，明代的东西虽然胜在天然，但后世这种科技与狠活有段时间不吃还真想。 很快螺蛳粉送到，赵大嚣边吃边打开电脑，看看刚才自己发的帖子怎么样了。 帖子有很多人跟，但都是一些灌水的家伙，不过也有有用的，一个人就写到：“楼主想在明代发展工业比较有难度，主要是缺少大批合格的产业工人，提高民智才是根本！” “楼上有些想多了，电气时代当然需要产业工人，第一次产业革命英国那些发明家不都是大字不识的工人？楼主如果想复制蒸汽时代没问题，但想要升级就难了！” “蒸汽朋克啊，楼主搞些蒸汽坦克、蒸汽火车，从西伯利亚打到欧洲，让哈布斯堡王朝带上中国人的血统！” 赵大嚣往下翻了翻，都是一些灌水的，他直接点开第一个回答那人的主页，给他发了一个私信。 “老弟，如何在明代发展蒸汽工业呢？” 过了一会儿那人回信了：“大哥，你还当真了？小弟只是在网上灌水，其他就不知道了！” 赵大嚣叹了口气，心想要找一个专业人士怎么这么难？ 这时那人又来了一份私信：“大哥，你可以参考一下咱们三线规划，当时在西南建了很多兵工厂，里面各种设施都有，你去网上找一下！” 第54章 规划 赵大嚣看完来了兴趣，打开网页开始搜寻，这一查发现了大问题，原来四川的攀枝花竟然是一座年轻的城市。 1965年为了开发新发现的铁矿，同时配合国家三线建设，四川省请示在西昌专区设立特区，同年国家批复成立攀枝花特区，来发展钢铁产业。 整个攀枝花市的建设历时五年，共建成各种企业两千多家，这才有西南著名的钢铁之都攀枝花。 赵大嚣越看越有兴趣，既然国家可以投钱建成一座新型工业城市，那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复制呢？ 想到就开始做，赵大嚣拿起电话联系以前做图纸的那个石磊，电话接通后赵大嚣说道：“石大哥，是小弟啊！对，就是那个做仓库的，小弟还有点事想请大哥帮忙，咱们见一面怎么样？好，明天中午还是那个星巴克！” 赵大嚣忙完了自己的事情，看看时间已经傍晚了，赶紧回到明代准备陪父母吃顿饭。 父亲赵有德半年多没见气色好了不少，脸色虽然晒黑了但很健康。 赵有德看到儿子回来很高兴，问道：“你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北京那边出什么事情了吗？” 为了避免让父母担心，赵大嚣并没有实话实说：“没啥事，只是官场上的事情太多了，这么一耽搁就是半年多！” 看到父母都坐下了，赵大嚣给父亲先倒了一杯酒，然后说道：“爹娘，这次回来儿子想跟你们合计一件事！” 马玲还是第一次看儿子这么正式，好奇道：“有什么事情你就说，我和你爹永远都支持你！” “爹娘，这次从北京回来我看到那些流民太惨了，甚至有人吃人的情况发生，所以我经过深思熟虑，准备为这个时代的老百姓做些什么，儿子想要下场当棋手！” “啥？当棋手？你在北京学会下棋了？” 马玲瞪了赵有德一眼，骂道：“你不懂乱说什么！” 马玲说完转头对赵大嚣说道：“儿子，咱们只是来赚钱的，你犯不着为这些人做这么多，咱们虽然赚了些小钱，但与清军李自成他们根本没法比，还有明朝灭亡是历史潮流，咱们可犯不着对抗历史进程！” 赵有德这时算听明白儿子想干什么了，原来这小子想学朱元璋当皇帝。 赵有德是军人出身，内心自然同意儿子这么做：“小子，别听你娘乱说，男子汉大丈夫岂能碌碌无为？人这一生就应该做些什么，实话跟你说，你老子在禄口已经开始训练军队了！” 赵大嚣本来就有此意，听赵有德这么说大喜：“爹，您真这么干了？训练了多少人？” “嘿嘿，没多少人，五十人而已，打着护厂队的头衔弄得，对了，你娘还不知道！” 马玲听完大骂：“死老头子怪不得好几天不回家，我还以为你在弄什么工厂，原来在搞这套！儿子，你别听你爸撺掇，你说的绝对不行！” “娘，已经晚了，儿子下午已经开始采购设备了，儿子准备先在禄口建立一个钢铁厂，然后在建设电厂、兵工厂、火药厂等等，同时还准备大批招收河南流民训练军队！” 赵有德一听自己的活来了，高兴道：“好，将训练军队这件事交给我吧！” “这是当然，除了需要爹您训练军队，还要帮助儿子建立工业区，以后爹您的工作很多啊！” 看到马玲满脸担心，赵大嚣搂住老娘笑道：“娘你放心，咱们不是有退路吗，不行咱们三个就回到现代，清军再厉害还能撵到现代吗？” 赵有德也劝马玲：“老婆子你怕什么，咱们可是有现代化装备，满清鞑子在厉害不也是两个肩膀扛个脑袋？一枪过去也会死！” 马玲看这父子二人兴高采烈，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了，没办法只好叹气道：“大宝，你们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但要一定留好后路！” “放心吧老娘，对了！娘您还有任务呢，要为咱们的工业化培养大批识字的产业工人，有了工人咱们的工厂才能越来越兴旺！” 陪父母吃了饭，赵大嚣开开心心回到自己的住处，陈圆圆早就在等着自己。 赵大嚣看到半年没见陈圆圆又漂亮了许多，打趣道：“圆圆啊，老爷发现你丰满了不少！” “老爷真是说笑，奴婢哪有大夫人好看！” 陈圆圆见过许茹芸，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高的女子，那时候她才知道赵大嚣原来有夫人的。 “嘿嘿，你和她是两种类型，老爷我都喜欢！” 陈圆圆听赵大嚣这么说十分高兴，上前帮助赵大嚣更衣净面准备就寝。 上了床，陈圆圆才低声说道：“老爷，奴婢也想给老爷生个孩子！” “怎么？你看到大夫人的孩子了？” “没有，不过奴婢听老夫人说起过，老夫人说不喜欢女孩，所以奴婢想给老爷生个男孩！” 赵大嚣知道自己老娘重男轻女，其实这都什么年代了，对于赵大嚣来说男女都一样。 “想生孩子还不简单，今晚上就开始！” 赵大嚣忙活了一夜才睡去，第二天早早起来就赶回了现代，今天是他与那个石磊见面的日子。 到了星巴克没等多长时间，一副知识分子模样的石磊来了。 他看了眼赵大嚣，好奇的问道：“赵老弟，你这半年多可是碰到什么事情？” “事情？怎么了？有什么变化吗？” 石磊上下打量了一下，说道：“倒没什么变化，但神色跟以前不一样了！” 赵大嚣知道这是自己精气神变了，朝阳门与鞑子生死一战，让自己的气势发生了变化。 不过赵大嚣并不想提这些，而是笑道：“我出去旅游了半年，估计晒黑了！” “石大哥，今天约你出来是有些事情想请大哥帮忙！大哥你在设计院工作，能不能搞到攀枝花的设计图？” 石磊没听清楚，问道：“什么？你再说一遍？” “攀枝花的设计图，就是咱们国家在攀枝花建设攀钢时的设计图！” 石磊这才听清，他对赵大嚣这个外行人真是无语了。 “老弟，你知道攀钢筹建时有多少项目？有多少企业吗？还有配套的学校、医院、住宅楼、环卫设施、各种道路、公园等等，如果都弄齐了，图纸完全可以将你那个仓库装满两次！” 听石磊说完，赵大嚣才知道自己外行了，没想到需要这么多图纸。 “还有那也不叫设计图，那叫厂区规划图，你说你要干什么吧？” “石大哥，是这样的，小弟在非洲有个项目，发现一处铁矿，小弟想按照攀钢的样式建一个钢铁联合体，不知大哥有没有啥好意见？” 铁矿？估计面前这个土财主去非洲挖矿了，不过那种国家援建的项目都有完整的规划施工图纸，自己一个小技术员，岂能落到自己手上？ “你们是什么企业？国家没有整体规划吗？” 赵大嚣当然不能说企业在明代，只好编道：“这不是国家投的，是我自己的，我也不想发展什么大项目，主要是想挖矿炼钢，企业也不大，钢材年产在十万吨就行！” 十万吨？山东一个地条钢厂都不止这个产能！ “老弟，实话跟你说，十万吨的钢厂早就淘汰了，我这手头还有五十年代苏联援建鞍钢的图纸，高炉车间、平炉车间、煤气厂、发电厂等等，还有配套的发电厂、医院幼儿园等，你要不要？” 鞍钢？这也太大了，禄口那里占地才两万多亩，哪有这么多地搞这种特大型钢铁联合体。 “鞍钢太大了，有没有小的？” “小的？以前的乡镇钢铁厂图纸也有，不过配套就没这么全了，你要吗？” 赵大嚣想了一下问道：“小的多少钱？大的多少钱？” “如果还要纸质图纸费些功夫，小的十万，鞍钢的因为项目多，三百万！” 赵大嚣想了想鞍钢的虽然大了些，但将来自己肯定要发展起来的，还要在找这家伙费二遍事，不如一步到位了！ “好，石大哥！我要鞍钢那个！对了，还需要注明详细参数与所需建筑材料！” “好，放心吧，这次时间长一些，需要半个月吧！” 与石磊商定好交货时间，赵大嚣给转过去十万定金，然后急匆匆回到办公室，将刘宇叫了过来。 刘宇现在是销售部的副总，张清去了缅甸，刘宇在家主事。 刘宇赶到赵大嚣的办公室时，正看到赵大嚣在奋笔疾书，看到刘宇来了，赵大嚣抬头说道：“刘宇，你先坐一下，我一会儿就好！” 过了十分钟，赵大嚣才停下笔，将写了满满的两页纸交给刘宇。 “这几天你去趟山东，将这几家公司的淘汰高炉和焦炉买回来！” 原来刚才赵大嚣在网上找了几家准备清理产能的钢铁公司，这些公司都在山东，从去年开始国家清理过剩产能，钢铁这种污染大户自然在清理之列，山东全省要清理不合规的高炉上百座，这几家公司就在列。 “赵总，为啥要买淘汰的？买新的不行吗？” “淘汰的便宜，在说什么淘汰不淘汰，都一样用！” 赵大嚣挑中的这几家还不是大型国有企业，只是山东普通的民营企业，但他们淘汰的高炉也有五百立方米，这种高炉如果满负荷运转，一天就能出钢一千九百吨，一个月就够大明一年的产量了。 “还有你去了将他们所有炼钢炼铁的全套设备都买回来， 我上面没写的你也可以做主定下来，知道吗？” 刘宇不知道自己这个老板要干什么，不过还是点头表示自己会按照老板的吩咐去办。 赵大嚣回到明代，出了仓库大门看到院子中放了一堆机械，风吹日晒的都有锈蚀了。 赵大嚣去看了看才想起这是自己买的那套缫丝机和纺纱机，原本自己想抢苏州那些土财主的生意，哪知道那帮家伙不好惹，不仅将自己派去的人教训一顿，还通过钱谦益传信过来，让自己少打苏州丝绸的主意。 赵大嚣当然不能放过这条财路，现在自己回来了，就要开始运作这件事，他想到自己那个好朋友陈应昌，这家伙家就是苏州大户，估计家里也有纺纱作坊，问问他知道些什么。 提起陈应昌，赵大嚣才想起自己还要去给钱直爱送信，受人之托没办法，赵大嚣只好换了身衣服去往北伞巷钱府。 到了门口，对门子说自己是来见少夫人的，门子进去通报，很快钱直爱的夫人冯氏见了自己。 钱直爱的夫人是杭州人，也是当地的大户，当年钱谦益在浙江当学政的时候给定的亲，冯氏的父亲当过一任杭州知府，也算是与钱家门当户对了。 冯氏年纪与钱直爱相仿，四十岁左右，相貌一般，看到赵大嚣来了很热情。 “叔叔可是从京师回来？公公与我家相公可好？” 赵大嚣掏出钱直爱的信，说道：“这是师兄交给嫂夫人的信，师兄在京师一切都好，请嫂夫人不用惦记！” 冯氏打开信后看完松了口气，问道：“叔叔，我听说京师被北虏围了好几天，还死了很多人，一直在担心公公与相公，现在没事了就好！” 赵大嚣也不敢说钱直爱差点归位，估计说完能把冯氏吓死。 现在钱府没有男丁，赵大嚣也不好待久，与冯氏说了几句家常话，然后就告辞走了。 出了钱府大门没走多远，就听后面有人叫他：“启明兄，启明兄等等我！” 赵大嚣回头一看，这不是钱锦婷吗，怎么她被放出来了？ 等钱锦婷跑到面前，赵大嚣问道：“你怎么敢出来了？老师不是让你在家禁足吗？” 一身男装的钱锦婷好半天才缓过气来：“我都在家憋了一年了，好不容易说服我娘来南都陪嫂子，正好看到你来了，你带我出去玩吧！” 听钱锦婷这么说，赵大嚣赶紧大摇其头：“得了吧，我可不想被老师与仲和兄骂！” “赵大嚣，一切有我，你怕什么！你这是干什么去？” 赵大嚣带着行李，他准备从钱家出来就去禄口看望陈应昌，听钱锦婷这么问，赵大嚣实话实说了。 听自己未婚夫来了，钱锦婷眼睛一亮，说道：“我表哥来了，正好我去看看他！” 看到钱锦婷眉飞色舞，赵大嚣心中吃醋，暗骂：你个小妮子，相好的来了就高兴吗？老子现在可是你正牌夫君，正好带你去禄口让你死了这份心！ 第55章 禄口 应天府江宁县禄口镇历史非常悠久，在隋代就有人居住，到了明清时期发展为南京周边的一个卫星城镇。 明代禄口是个大镇子，人口足有将近万人，主要从事的产业也是蔬菜种植、鸡鸭养殖等，保证南京城内百万人口的生活供给。 赵大嚣的复兴农庄就在禄口镇外，紧邻秦淮河，农庄占地两万多亩，其中两千亩种植了玉米，还有一千亩种植的土豆。现在才过五月，玉米苗刚长到一尺左右，微风吹来左右摇动，已经有些青纱帐的意味。 赵大嚣老家河南的主要粮食作物是小麦，他还没见过这么多的玉米，走到路边下来看了看，然后笑道：“贤弟你看，这种南洋来的作物产量极高，一亩地能达到一千斤的亩产量！” 钱锦婷不懂农事，不过听到一千斤还是很惊奇：“启明兄，这是什么作物？为啥小弟以前没见过？” “这是玉米，在福建有种植的，我已经在应天种了两年，这一批种了两千亩，秋收的时候咱们就能自给自足了！” 赵大嚣重新上了马，沿着田间小路来到农庄前，复兴农庄都是赵有德在操刀，所以整个农庄都是红砖与水泥建成，弄的如同日本鬼子的炮楼。 把守农庄的家丁看到赵大嚣来了，赶紧打开大门放马车进来，陈应昌得到消息也赶了过来，站在门口笑道：“启明兄，你这一去就是十个月，真让小弟好等啊！” 赵大嚣下了马，笑道：“百度贤弟不知道哥哥在京师遇到什么，哥哥可是亲手杀了好几个满清鞑子！” 陈应昌眼睛一亮，问道：“真的吗？晚上可要跟小弟好好说说！” 二人正在说话的时候，钱锦婷下车了：“表哥，我来看你了！” 陈应昌回头看是未婚妻钱锦婷，有些不太高兴，问道：“表妹，你怎么来了？姑父不是将你禁足了吗？” “表哥千万不要跟我爹和大哥说，我在家实在无聊，这才跟娘说了来南都游玩，上午正好碰到启明兄，就跟着来了！” “现在天晚了，明天你就跟着车回城吧！” 赵大嚣根本不想钱锦婷走，赶紧打岔道：“明天的事情明天说，我们赶了一天的路累得很，快快让厨房准备吃喝！” 钱锦婷这时才发现地面的不同，他好奇的问道：“启明兄，这地面怎么如此平整，偏偏还不是青石，真是奇怪！” “你不知道了吧，这是水泥，明天领你去看看水泥厂！” 提到水泥，陈应昌衷心夸奖道：“启明兄，令尊真是天才，竟然能烧制出这种神物，加了水就能坚硬如石，如果用来筑城那可真是坚不可摧！” 赵有德今天没跟回来，如果他听到陈应昌的夸奖估计会脸红，毕竟烧水泥的配方与大半配料都是从后世运来了。 反倒是赵大嚣脸不红心不跳，直接将功劳揽在自己身上：“这没什么，这东西就是愚兄发明的！” 钱锦婷还以为赵大嚣在吹牛，不过陈应昌却点头应和：“启明兄确实有些本领，还有这番麦、番薯，小弟不知道这东西产量竟然这么大，去年十亩地的番薯竟然产了上万斤，完全够上百人吃一年了！最关键的这东西还不挑地，沙滩都能种，实在是奇物！” “番薯这东西虽然产量大，但不太好吃，那些番麦就不同了，磨成粉与小麦差不多！” 陈应昌连连点头：“启明兄，小弟有个请求，想将这两种作物带回苏州试种，如果成功可以活人无数啊！” 赵大嚣眼睛一亮，又想到一条赚钱的好路数，这种转基因种子退化的厉害，第二代产量就减半，第三代根本就不结穗了，如果这东西推广开，自己单买种子就能赚大钱。 “完全没问题，等贤弟走的时候可以带上一百斤种子！不过这种子第二年就减产了，只能从我这里买新种子才行！” “怪不得，去年我看那些农民根本没留种，我还好奇呢，没想到这种作物是这种习性。” 三人走进屋中，很快厨师就把晚饭准备好了，饭菜很简单，都是农村饭菜，土豆炖土鸡、腊肉炒辣椒、清炖河鱼、麻辣兔子肉，还有一些炒时蔬，主食除了大米饭就是苞米面饼子。 赵大嚣看这饭菜怎么和后世差不多，陈应昌笑道：“启明兄应该都吃过吧，这些是令尊喜欢吃的，所以厨房也善于做这些！我最喜欢这个腊肉炒辣椒，这东西真是提神下饭！” 钱锦婷没见过辣椒，不过闻着这种绿色蔬菜味道奇怪，拿起筷子就尝了一口，哪知道辣椒入口一股辛辣气息传到喉咙，让猝不及防的钱锦婷咳嗽不止。 赵大嚣哈哈大笑：“这是辣椒，也是从南洋来的，还有那个红的更辣！” 钱锦婷赶紧拿起苞米饼子吃了一口，然后叫道：“这东西好吃，很甜啊！” 玉米的含糖量本来就比小麦高，只是玉米粉颗粒感很粗，吃的时候剌嗓子。 “启明兄，这个番麦与番薯真是好东西，特别是这个番薯，可以当主食也可以当蔬菜，你尝尝这个！” 陈应昌说完给赵大嚣夹了一块土豆，这东西赵大嚣当然吃过，不仅吃过，小时候家里穷，基本上一天三顿土豆。 “贤弟，这东西不仅能当蔬菜与主食，还可以用来酿酒！” 陈应昌到不知道这些，他有些心疼，问道：“这么好的粮食竟然要酿酒，有些暴殄天物啊！” 赵大嚣喝了口杯中的酒，笑道：“贤弟你尝尝这酒，这就是番薯酿制的！” 看来赵有德将做酒的设备也买来了，这下土豆烧可劲喝了！ “怪不得，我喝这酒味道与北方的烧刀子不同，原来是番薯酿成！” 三人开始吃饭，钱锦婷走了一天的路，饿得不行，这时候也不管什么淑女形象了，甩开腮帮子大嚼。土豆炖的很入味，再加上土豆口感奇特，钱锦婷特别喜欢吃这东西。 赵大嚣反倒与陈应昌边喝酒边聊天，陈应昌问道：“启明兄，北方真如传言的那样，鞑子来了各地守将竟闭城自守吗？” “嘿嘿，不仅闭城自守，有的还落荒而逃！卢象升身先士卒战死沙场，皇帝竟然还下旨申斥，你说谁还能拼死作战？” “皇帝不是让三边总督洪承畴去勤王吗？听说鞑子就是洪总督打走的！” “那都是假的，洪承畴带兵跟在鞑子后面，根本没打几仗，要不鞑子怎能轻易攻破济南府？还抓走了德王！” 赵大嚣说完喝了口酒，接着骂道：“可恨京师山东各处兵将数十万，竟然没有一人敢与鞑子正面作战，一个个畏敌如虎，真是丢人的很！” “朝中大臣态度如何？小弟听说杨阁部主和谈，姑父怎么说的？” 提起钱谦益赵大嚣心中就一肚子火，不过当着人家晚辈的面骂人实在不好，赵大嚣只好骂起了杨嗣昌。 “杨嗣昌是准备和谈的，朝中有些大臣也同意，其实和谈我也同意，毕竟也算一条出路，可偏偏皇帝不担责任，有功了是皇帝的，事情没办成就是臣子的责任，你说朝廷这样还有好吗？” 赵大嚣与陈应昌越喝越多，陈应昌刚开始还有能控制，但喝到后来酒劲上来，也跟着赵大嚣一起大骂朝中诸公误国。 反倒是钱锦婷，因为坐了一天的车，吃饱饭后犯困，赵大嚣找了一个丫环带着她去后休息去了。 等钱锦婷走了，陈应昌才说道：“启明兄，实话你跟说，小弟在这的半年多，跟令尊学了很多！” 赵大嚣心中好笑，自己那个父亲小学毕业，怎么还有能力指导陈应昌起来了？ “启明兄你别笑，令尊跟小弟说了很多，其中土地承包之法真是妙啊！国家将土地收归国有，然后将使用权分给农民使用，农民无权对土地进行买卖，这样国家就可以控制土地避免集中于几个人手中，从根上避免了流民的产生！” 赵大嚣一听就知道自己老爹将后世土地承包制度拿到了明代，不过这种制度倒也是开创了中国历朝历代土地制度的先河，国家成为最大地主有很多好处，最起码减少了那些地主从中欺上瞒下谋取利益。不过坏处也挺多，就是将农民固定在土地上，对发展工业不利。 还有赵有德提出这项观点与后来的天朝田亩制度不同，洪仁轩搞得那些根本虚无缥缈，一点操作经验都没有，可后世的土地承包法已经实行了几十年，各种规章制度完备，很具有可操作性。 陈应昌是李贽的隔代传人，思想十分激进，所以他听赵有德的理论后马上奉为经典，这半年来每天都跟赵有德探讨，就差磕头直接拜师了。 赵大嚣心中好笑，怪不得自己父亲喜欢住在禄口，原来在这里碰到忘年交了。 “百度贤弟，这些东西可不要出去乱说，土地是那些世家大族的根本，如果这东西传了出去，你父亲，包括你姑父都保不了你！” “小弟知道，不过小弟真希望这种制度能推广开来，让农民的负担小一些！” “嘿嘿，其实减轻农民负担也不止这条，还有官绅一体纳粮，摊丁入亩这些，都可以用一下！” 刚才陈应昌说的只是国家出钱赎买地主手中的土地，还不算激进，现在赵大嚣直接要免除哪些世家大族的特权，这不仅是触动世家大族的核心利益，直接开始动手刨祖坟了。 陈应昌并没有喝多，他震惊赵大嚣的敢想，赶紧问道：“启明兄，说说你的看法？” 这个就简单了，雍正王朝里演的搬出来就行，不过赵大嚣说的更激进，雍正的一体纳粮当差最后也没真的落实到位，还给了知识分子一点特权，赵大嚣说的是不管是谁，直接一刀切都要交钱当差！ 陈应昌听赵大嚣说完沉思良久，最后更是站起来对着赵大嚣跪了下去。 “启明兄，以后你就是陈应昌的恩师！” 赵大嚣只比陈应昌大两岁，赶紧起来将他搀扶起来，笑道：“老弟你这是干什么，这样岂不乱了辈分？你想要学习哥哥教你就是，万万不要如此！” 赵大嚣说的在这个时代真是振聋发聩，中国古代历次变法都不敢触及统治阶级的核心利益，连张居正只是让那些士人多交钱，事后都要被刨坟掘墓，更不要说雍正这种直接将士族的饭锅一脚踹翻了。 按照赵大嚣说的，以后国家不会在给知识分子优待，什么秀才一人免税、举人全家免税统统废除，只要你是中国人，只要你活着就要按照掌握土地的多少交税，地多的多交，地少的少交，没地的不交。这已经比雍正改革还要激进，不过雍正的制度也只是部分落实，士人知识分子的特权一直维持到了民国，到新中国建立后才算正式落幕。 “启明兄，你真是害苦了小弟，小弟以前浑浑噩噩不知此良法，现在知道了却不能在全国推广，实在心中煎熬啊！” “百度贤弟，当年张居正只是让官员多交钱，死后就被清算，今天咱们说的这些是如果传了出去，你说能怎么样？” “那启明兄心中是如何打算的呢？” 说到这里，赵大嚣的坑来了。 “贤弟，现在你我都人微言轻，想要在全国推行这两种法度根本不可能，只有成为张居正那种权臣，才能实现心中理想！” “你看现在北方战乱不止，哥哥估计大明朝要完了，咱们地处江南富庶之地，还有长江天险依托，等时机到了你我在南都拥立新君，就是大功一件，到时候哥哥带兵扫平天下，弟弟你为首辅实现心中理想！” 赵大嚣说的这话已经和造反没啥区别了，只是陈应昌也是不甘寂寞之人，要不也不能学李贽那一套，再加上喝了点酒头昏耳热后大点其头，问道：“哥哥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贤弟，如果想要在南都拥立新君，就需要本土士族的支持，哥哥什么出身你知道，但贤弟你不同，苏州大户出身，与南直隶各大士族有关系，如果能获得他们的支持，那咱们的事情就成功了一半！” 这可真是念完经打和尚、吃饱了骂厨子，先让江南这些士族支持，然后反过手来就收拾他们，如果陈应昌换成钱直爱，肯定起身大骂赵大嚣痴心妄想。 但偏偏陈应昌是个另类，这家伙说好听是有进步思想，说难听就是天生反骨，现在听赵大嚣说完更是连连点头，保证自己明天就回苏州，开始为赵大嚣拉拢苏州的士绅大族。 第56章 占便宜 拉拢士绅当然不是这么简单，陈应昌你一个弱冠书生，就跑去那些老油条面前忽悠，人家肯不肯鸟你都是个问题。 不过赵大嚣早就为他准备好了拉拢手段，赵大嚣记得后世有句名言，触动利益比触动灵魂还难，这句话反过来说就是有钱赚就不要灵魂了！ “贤弟，你在我这半年多，看到那种冒烟的机器了吧？” 赵大嚣说的就是蒸汽机，禄口这里的砖厂水泥厂都需要它提供动力，陈应昌刚来的时候还被吓得够呛，但时间长了却发现这机器构思精巧实在巧夺天工。 “看到了，这种机器摆脱了人工，一台竟然比几十名工人干的还多，实在是巧妙！” “对，就是这种机器！哥哥听说你们苏州的纺纱工坊有的织工上百人，如果都换成了这种机器呢？这东西只要烧煤，可以十二个时辰不停，比工人省多了！” 陈家就有纺纱工坊，只是规模不大而已，苏州的文家工坊可有数百人，整个苏州城的织工就有五万多人。 陈应昌虽然不了解家中生意，但听赵大嚣这么说眼睛一亮，说道：“大哥说的极是，如果用了这种机器，每年能省不少钱，我爹肯定能同意的！” “还有，我见过你们苏州的纺纱机，实在太落后了，每次只能纺五锭纱，我还有一种机器，能纺五十锭纱，这种纺纱机再加上蒸汽机，你家的产能可以增加上百倍，马上会成为苏州第一大纺纱工坊，你问问令尊需不需要！” 如果陈应昌有钱谦益的见识，肯定会发现赵大嚣这家伙打什么算盘，这完全是想玩卸磨杀驴。可是陈应昌还年轻，虽然聪明但社会经验太少，马上就被赵大嚣忽悠着了道，拍着胸脯保证尽力达成这件事。 二人边喝边聊，很快陈应昌就不行了，一头扎在地上睡了过去。赵大嚣倒没什么大事，他出去找来两个仆人将陈应昌这家伙抬到房间去。 赵大嚣晃晃悠悠在仆人的带领下来到后院，复兴农庄面积很大，占地足有二十多亩地，后宅除了主房外还有七八间客房。 赵大嚣看一间客房还亮着灯，问道：“那是谁？我爹回来了吗？” “老爷，老太爷还没回来，那间是钱小姐的住处！” 赵大嚣听到是钱锦婷的住处眼睛一亮，伸手拿过仆人手中的灯笼：“你回去吧，我自己回去就行！” 仆人恭敬的将灯笼交给赵大嚣，然后转身出了后院，等仆人走后，赵大嚣才轻手轻脚的来到钱锦婷门口，低声问道：“钱小姐，睡了吗？” 这时候已经是深夜，钱锦婷早就睡了，赵大嚣在门口叫了几声没有反应，这才悄悄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屋中点着蜡烛，钱锦婷正睡在床上，可能是路上太累了，再加上喝了点酒，钱锦婷并没有脱衣服，而是和衣而卧。 赵大嚣将灯笼熄灭，然后来到床前，看到钱锦婷如花似玉的容貌真是心猿意马，钱锦婷今年已经满了二十岁，正是一名女子最好的时候，赵大嚣这种色鬼岂能放过？ 赵大嚣大着胆子上前给钱锦婷宽衣解带，嘴里还说道：“师妹啊，你看你怎么不脱衣服，这么睡觉多不舒服，师兄来帮你！” 钱锦婷本来就没喝多，只是太累了，在睡梦中感觉有人在脱自己衣服，马上就醒了过来。 等看清面前是赵大嚣，钱锦婷惊叫：“启明兄，你干什么？” 看到美女醒了，赵大嚣也就不装了，直接开始用强：“美女，老子早就喜欢你了，今天你自己偏要跟我来，那就不要怨老子动手了！” 钱锦婷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无门，她还想挣扎几下，但哪里是赵大嚣的对手，很快就被这家伙占了便宜。 经过一晚上的折腾，赵大嚣才抱着美女沉沉睡去，钱锦婷也累的不行，根本没有力气逃跑，也昏睡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表妹，表妹！” 听到外面的动静，赵大嚣才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昨晚上竟然睡在了钱锦婷屋中，这让陈应昌看到可怎么解释。 这时候钱锦婷也醒了，听到外面表哥来了，刚要高声呼叫，但马上被赵大嚣堵上了嘴。 赵大嚣趴在钱锦婷耳边说道：“你忘了自己什么身份？如果让你表哥看到，你还怎么做人？你爹你哥都怎么做人？” 在明代那种社会下，女子失节可是大事，像钱谦益这种家庭，出了这种丑事，钱谦益与钱直爱二人的功名都要受连累，钱锦婷当然知道这件事，没办法只好流泪点头答应。 可是外面陈应昌并不想走，而是站在门口说道：“表妹，愚兄今天就要回苏州了，昨晚与启明兄相谈甚欢，愚兄感觉自己不能这么浑浑噩噩下去！与表妹的婚事只能再拖几年了，还望表妹担待！” 听到外面表哥深情告白，在看到趴在自己身上的赵大嚣，钱锦婷想到自己的悲惨命运，暗暗流下了泪水。 反倒是赵大嚣这个人渣无所谓，他看到钱锦婷哭的梨花带雨，心中色心大动，竟然开始动手动脚起来。 听到外面的陈应昌走了，钱锦婷才敢说话：“赵大嚣，你是畜生，你不是人！” 赵大嚣嘿嘿笑道：“小美女，你哭什么？你以为你爹是什么好东西？和我这个畜生差不多！” 赵大嚣说完从地上衣服中翻出钱谦益写的保证书，交给钱锦婷说道：“你看看，你爹当时为了自己当官，让我去清军大营冒险，害怕我不去还写了字据，与你表哥悔婚将你嫁给我，昨晚的事我可是有合法证明的！” 钱锦婷看到自己父亲熟悉的字迹好悬没昏了过去，这时候她已经彻底万念俱灰，没想到父亲竟然为了当官将自己卖了。 看到钱锦婷面如死灰，赵大嚣害怕这娘们在想不开自杀，他可是喜欢钱锦婷喜欢的要命，好不容易到手岂能让她轻易自杀？ “宝贝，宝贝你听我说！我是爱极了你才出此下策的，你要是当时答应我的求婚，也不会出现这种事情！” 钱锦婷慢慢坐起身，问道：“赵大嚣，你会娶我过门吗？” 听到钱锦婷这么说，赵大嚣赶紧跪在床头发誓：“请宝贝放心，赵大嚣在此发誓，愿与钱锦婷结成连理，共度余生！以后专心只爱钱小姐一人，绝对不会再爱第二个女人！如违背誓言，就让。。就让赵大嚣如同此茶杯！” 赵大嚣说完拿起桌子上一个茶杯，用力摔碎，然后说道：“如同此茶杯浑身碎骨！” “好，但你还要保证以后不准与我父兄来往，还有不得踏进钱家半步！你能答应我吗？” 为了得到钱锦婷，赵大嚣算是不管不顾了，直接说道：“没问题，其实我早就跟你爹你哥哥闹掰了！” 赵大嚣说完看到美女在前色心又起，起身抱住了钱锦婷，这时候的钱锦婷已经认命了，眼睛一闭任赵大嚣轻薄。 美女如愿到手让赵大嚣十分高兴，也顾不上出去送陈应昌了，直接搂着钱锦婷开始没羞没臊的二人生活。 赵大嚣忙乎到中午，这才与钱锦婷起床，钱锦婷这次出来没带女装，只好还穿了昨天的男装。看到钱锦婷身穿男装英俊潇洒，赵大嚣真是爱极了，搂着又是亲了两口，弄得伺候的丫环捂嘴直笑。 反倒是钱锦婷有些脸红，他赶紧推开赵大嚣，低声说道：“请你庄重些！” “嘿嘿，亲自己老婆怕什么，等过几天回去就找我爹娘，找个喜庆日子成婚，以后你就是我赵大嚣明媒正娶的老婆了！” 二人出了客房，正好看到来找赵大嚣的赵翼，这家伙半年没见倒是胖了不少，看来棒子面没少吃。 “老爷您回来了，还有钱公子也来了！” “什么钱公子，叫夫人！” “夫人？”赵翼马上明白怎么回事，赶紧改口叫道：“赵翼拜见夫人！” 钱锦婷红着脸没说什么，只是躲在了赵大嚣身后。 赵大嚣嘿嘿笑道：“起来吧，等将来成婚的时候你再改口不迟，你来找我吗？” “是啊，小人听说老爷来了，特意来找老爷汇报工作！” 赵大嚣没想到半年没见赵翼竟然学会了新名词，笑道：“赵翼你行啊，还学会汇报工作了，跟谁学的？是不是我爹？” “嘿嘿，老太爷说了要紧跟时代步伐，勇做赶海弄潮儿！赵翼身为农庄的头目，自然要走在其他人前面！” “不错，说说你有什么事情吧！” “对了，上午赵翼来的时候正好碰到陈公子，他说要回苏州，但老爷你还没睡醒，所以就先走了，让小人跟老爷说一声！” 钱锦婷心中暗骂这混蛋那是没睡醒，当时正在欺负人！钱锦婷心中气苦，伸手直掐赵大嚣的后背。 赵大嚣忍住疼痛，问道：“我知道了，正好你来了，带我们去地里看看，边走边谈吧！” 赵翼点头，带着赵大嚣和钱锦婷离开农庄，进入农庄周围的农田中。 复兴农庄占地两万亩，已经和后世一个乡镇差不多大了，昨晚上赵大嚣住的地方只是他的别院，其他农民住在距离别院三里外的村庄里。 村庄和别院通过水泥路与官道连接，钱锦婷看着平滑的水泥路面很好奇，但赵大嚣心中却在滴血啊！ 自己老爹操办的水泥厂投产了，估计成本可不低，刚才自己住的别院用了水泥到还可以，现在整条宽五米长三里的水泥路需要多少钱，赵大嚣想想就心疼。 反倒是赵翼对水泥路赞不绝口：“老爷，这条路修成后大家节省了很多时间，马车去往禄口镇也方便了，老太爷说等水泥产量上来后，将农庄到禄口的道路也修一遍。” 农庄到禄口镇还有五里，赵大嚣听完心中又是一阵肉疼。 水泥路边就是玉米地，这时候一群农妇正在侍弄庄稼，看到赵大嚣来了，都赶紧来到路边跪下行礼。 “老爷您来了，多谢老爷给我们家一条活路！” “老爷，我们家已经为老爷立了长生牌位，希望老爷长命百岁！” 钱锦婷没想到猥琐下流的赵大嚣在这里威望竟然这么高，好奇的问道：“他们为什么要给你立长生牌？” 赵大嚣没说话，赵翼解释道：“夫人您不知道，如果没有老爷，我们都要在南都城外饿死了，是老爷给了我们土地，让我们吃上了饱饭！” 钱锦婷听说这些土地都是赵大嚣的，那这些流民就是他的佃户了，她家里也有好几万亩土地，那些佃户对主家可没这么好的态度。 “赵大嚣，你这些土地收多少地租？” “地租？我不收地租啊，只是每年要交一半的收成！” 钱锦婷心中暗自点头，一半的地租还算不错，她家就是收的一半，苏州府有的黑心地主甚至收到了七八成。 “我跟他们签了合同，交够十年地租后，这些土地就是他们的了！” 钱锦婷听到这可真是目瞪口呆，他没想到赵大嚣对这些流民这么好，南直隶的农田可不便宜，一亩水田要十两银子，这种旱田也要七八两，赵大嚣只要流民十年一半的收入，就把土地给了他们，这可是实在的善举。 其实一开始赵大嚣就没打算要这些土地，面前这些种玉米的农田也才两千亩，真正占大头的是哪些工厂，这些农田只是赵大嚣为了培养熟练农民才开辟的，定的十年期限只是不想让流民产生不劳而获的心思。 赵大嚣在美女面前赚足了面子，笑道：“都是一些小事，你们都是我的老乡，我不管你们谁管？都起来吧！” 钱锦婷还有些不相信，问道：“为什么种地的都是女人的呢？他们的男人呢？” “夫人，男丁都在五里外的工厂做工，老爷给我们开出了每月五两银子的高工钱，女人种地，男人做工，老爷还给我们都建了房子，一会儿咱们就能看到！” 顺着赵翼的指点，钱锦婷看到不远处的村庄，他没想到赵大嚣竟然还给这些流民修了房子，看来这家伙也不是一无是处！ 看到成片的房子，赵大嚣的心又开始滴血了，原本他打算给这些流民弄点板皮房就行了，哪知道自己老爹执意要建砖瓦水泥房，弄得这些流民现在住的比一般地主都好。 第57章 赵家村 赵家村！ 赵大嚣看到这个很有河南特色的村庄，心想自己这些老乡没啥学问，起名字真是简单粗暴。 “赵翼，这名字太土了吧，不能换个好听的名称吗？” 赵翼看到赵大嚣指着那块村口的水泥碑，赶紧跑过来说道：“老爷，这是老太爷起的，其实咱们村里姓赵的并不多！” 原来是自己老爹起的，赵大嚣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跟着赵翼进入村里。 赵家村的规划让赵大嚣很熟悉，这不就是自己老家村庄的模样吗？前后三条主街，街两边都是那种北方样式的瓦房，甚至外墙都刷了石灰，如果竖上电线杆子，活脱脱的一个新农村！ 看到这些房子赵大嚣心中都在滴血，这村里共有二百多栋瓦房，都是砖混结构，这都是钱啊！ “赵翼，你的家在哪里，过去看看！” 赵翼赶紧带着赵大嚣来到自己家，距离没多远，就在村口第一家。 与江南民居不同，这种北方样式的房子都是平顶，房子分为左右两间，中间是客厅兼会客室，左边一栋单独的小房子是厨房。院子中一条红砖铺设的小路，路边是菜田，种的一些当季蔬菜。 赵大嚣没有进屋，四处看了看，当看到院子中的苞米仓后问道：“怎么样，去年的收成不错吧！” “老爷，去年我分到了二百斤番麦，还有五百斤番薯，我家中三人够吃上半年了！” 一个壮劳力一个月需要一百斤粮食，去年因为玉米种植面积不高，所以总产量不高，还需要赵大嚣在市场上卖粮食供给，不过今年就好了，两千亩土地上的玉米就能收一千多吨粮食，在加上土豆，基本上可以自给自足。 赵大嚣知道赵翼的老婆死在了半路，他只带了儿子赵构跑到了南京，怎么现在成了三个人？ “老赵，你家里不就你和儿子吗，怎么出来三个人？” 赵翼腼腆的笑道：“老爷，小人这不有钱了吗，所以年初的时候托镇上的媒婆说了门亲！” 赵翼说完对屋里喊道：“屋里的，快出来，老爷来了！” 屋中出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长的五大三粗，还是个天足，不过倒挺识礼数，看到赵大嚣赶紧跪下磕头：“民妇拜见老爷和夫人！” 赵翼害怕赵大嚣不高兴，赶紧解释道：“老爷您看这日子越来越好了，赵构他在城里学习，小人就一个人在家，需要个女人缝缝补补。。” 赵大嚣当然不反对手下找老婆，这些人是他的基本盘，生孩子越多他的基本盘越稳。 “你小子啊，当了工头每月多少工钱，够不够用啊！” “够了，老太爷给我们几个工头定的每月七两银子，粮食咱地里自己产的，肯定够用的！” 南京作为南直隶第一大城市，消费水平还是很高的，城里每月一家的花费在十两银子左右，禄口在城外，消费水平应该能少些。 听赵翼说完，赵大嚣点头道：“不错，咱们村里都有几个找了新婆娘？” “嗯，除了从河南带来的婆娘，大半都找了！” 看来明年就能迎接婴儿潮了，只是明代的医疗条件糟糕，看来自己还需要在采购一批医疗设备才行。 从赵翼家出来，赵大嚣又走了几家，钱锦婷好奇这家伙的威望怎么这么高，不管是谁，看到赵大嚣必定跪地磕头。 钱锦婷一辈子没挨过饿，不知道赵大嚣给这些流民一口饭吃的恩典有多大。不要说只是给赵大嚣磕几个头，就是赵大嚣现在竖起反旗造反，赵翼他们也绝对不二话，直接抄刀就跟着干了。 这些流民已经分了房子分了土地，并且都找到了老婆，现在他们已经赵大嚣成了利益共同体，赵大嚣倒霉了他们的土地房子都灰飞烟灭，换谁都要跟你拼命！ 经过一年的发展，赵家村已经形成一个典型村落，赵大嚣甚至发现村中的广场还有几个过来卖货的货郎，贩卖些针头线脑。 赵大嚣对这些太熟悉了，他第一桶金就是从这些东西赚来的，赵大嚣来到一个货郎面前看了看货物，甚至发现了自己运过来的针线，看来复兴商号的周海福生意做的不错。 从赵家村出来，就能看到不远处的工厂区了，站在赵家村村头甚至能闻到一股煤烟味飘过来。 “赵翼，带我们去工厂看看！” 赵翼点头，但钱锦婷却有些犹豫，她天生爱洁，现在看到那些工厂冒着黑烟，并且还有一种怪味飘过来，赶紧捂住鼻子说道：“赵大嚣，那里我不去了，你派人送我回去！” 赵大嚣没办法，只好让赵德找几个人将钱锦婷送回去。 赵大嚣的三十六天罡有人斯斯艾艾的有话要说，赵大嚣问道：“怎么，你们有事情？” 赵德笑道：“老爷，这帮小子有几个的老爹老娘在村子里，想回家看看，他们已经一年多没见到家人了！” 赵大嚣一拍额头：“对，你不说我还忘了，给家在这里放五天假，都回家去吧！” 家中有人的马上欢呼起来，纷纷跑回自己的家，还有十几个是没有家的孤儿，赵大嚣看他们神情有些低落，笑道：“放心，等回去我就给你们找婆娘，让你们也成家！” 安抚完手下，赵大嚣跟着赵翼来到工厂区，这里距离赵家村五里路程，紧邻秦淮河的上游，在往南走十几里就到溧水县城了。 工厂区占地很大，足有五六千亩，但里面的工厂却少得可怜，有三个砖窑和两个水泥窑。 赵大嚣来的时候正好碰到砖窑出砖，一群男丁脱光了上衣正干的热火朝天。 几个工头看到赵大嚣来了，赶紧过来拜见：“老爷您回来了！老太爷没在，回城了！” “我知道，你们忙你们的，我随便看看！” 赵大嚣不懂制砖，不过看这些工人干的热火朝天倒挺感兴趣。特别是那台旧制砖机，这时候在蒸汽机的带动下正出着砖坯。 明代没有环保意识，砖窑使用的都是黏土，这东西在秦淮河边有的是，虽然河道不是赵大嚣，但他来挖淤泥反倒变相的为秦淮河清理了河道，官府还是比较支持的。 看到砖坯挤压成型被钢丝切开后，工人将砖坯送往车上，然后运进干燥窑进行干燥，两天后就可以送入砖窑烧制了。 “赵翼，现在砖窑的原料都可以自产了吗？” “都可以了，去年底老太爷运来了粉碎煤灰的机器，咱们的煤灰都可以自产了！” 赵大嚣听到这放下了心，以前因为不能弄出来合格的煤灰，赵大嚣只能回到现代去运来，钱不钱的无所谓，只是占据了宝贵的货物容积。 赵大嚣来到自己老子运来的那台机器，发现这不是台球磨机吗？赵大嚣小时候去砖厂玩的时候看见过这东西，不过面前这个比老家那个小得多，占地只有一百多平。 虽然这东西不大，但制造出来的噪音可是很大，里面不知道什么东西，一转动咚咚山响，就像好几百个铁球互相撞击一样。 “老爷，这东西太奇妙了，小人看过里面，有上百个拳头大的铁球，煤块进去后就会被铁球撞碎，不一会儿就都成了煤灰了！” 原来里面果然都是铁球，赵大嚣问道：“这东西的产煤灰的速度能赶上消耗吗？” “以前只有砖窑的时候够用，但现在水泥窑开工了，煤灰就不够用了，同时水泥烧制出来后也要这台机器磨成细粉，不过老太爷说已经又买了两台，估计再有一个月就能运来！” 原来自己老爹又定了两台，赵大嚣听完后不再说话，而是走到水泥窑那边看了看。 水泥窑其实与砖窑原理差不多，只是两者原料不同，红砖需要普通黏土就行，但水泥却需要石膏这种矿物。 “老爷，现在水泥产量上不来主要是缺少石膏，咱们的石膏都要从宁国府运来，这东西不值钱，但运费却占了大半！” 赵大嚣记得南京周边好像有石膏矿，他记得以前看新闻的时候说过，说什么栖霞区石膏矿拆迁公告，等自己回去找找，如果边上就有石膏矿那可节省了成本。 赵大嚣站在高处看了看砖厂和水泥厂，估计自己老爹当时也没怎么规划，场地直接建在了秦淮河边，虽然这样取水方便了，但万一到了汛期河水泛滥，自己损失可就大了。 看来还要等石磊将规划设计图搞出来，他是按照鞍钢来搞得，估计占地面积很大，自己这点地方肯定不够，回去还是要让周海福继续买地。 整个厂区一共使用了七八台蒸汽机，这也是砖厂效率大增的原因，三个砖窑与两个水泥窑一共才使用了二百多个壮劳力，如果没有蒸汽机，估计人数还要增加一倍。 “赵翼，那几台蒸汽机你们用的怎么样？” “老爷，这弗朗机人的东西真好用，只要添加燃料就可以一直转动，比人工强多了！” “你们都学会维修了？” 赵大嚣当时是留下维修视频的，但他害怕这帮手下不懂，担心他们在捣鼓坏了，这东西一台可好几十万呢！ 赵翼嘿嘿笑道：“嘿嘿，实话跟老爷说，刚才是确实有坏的我们不知道怎么修，小人们也怕把老爷的东西弄坏了，但老太爷说了，不动手怎么会修？所以让我们拆了两台搞清了里面的道道，现在才会维修的！” 赵翼害怕赵大嚣责骂他们，所以推说是赵有德让他们拆的，可是赵大嚣岂能生气？难道怪罪明代人看不懂蒸汽机图纸吗？ “不错，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拆开看，装不上了再买新的！这东西原理很简单，无非就是烧开水，你们多学学也就会了！” 赵大嚣弄得这一百台蒸汽机才二十多匹马力，带个制砖机还差不多，那台小号球磨机就有些带不动了，需要两台并联才行，所以采购大型蒸汽机势在必行！ 只有用这些简单的蒸汽机培养出合格的产业工人，以后有什么复杂的机器才会维修。 赵大嚣正在乱转的时候，大路上来了一辆马车，赵大嚣的父亲赵有德回来了。 老赵今天心情不错，还给这帮工人还来了各种糖果，这些工人每天消耗体力很大，适当补充些糖类可以减少疲劳，不过这些工人可舍不得吃这种花花绿绿的糖果，家里有孩子的都带回去给孩子吃，没孩子的都要攒起来拿出去贩卖，外面这种糖果可是一文钱一个呢。 赵有德看到儿子在这，将一大包糖果交给徒弟，问道：“你小子是不是瞒着你娘和我在外面惹什么祸了？” “惹祸？没有啊，爹你听谁说的？” “没惹祸？我刚才在农庄怎么看到一个年轻女子在抹眼泪，是不是你在外面又招惹女人了？” 原来老爹看到钱锦婷了，赵大嚣赶紧解释道：“爹，那不是儿子招惹的女人，那是儿子的未婚妻，哭是因为刚才儿子跟她求婚了，喜极而泣！” “未婚妻？那小许怎么办？” 提到许茹芸赵大嚣就头疼，其实他对许茹芸真没啥感情，纯粹就是肉体关系，但没想到玩出了孩子，没办法才跟许茹芸登记结婚的。 可赵大嚣对钱锦婷可是实心实意，要不也不能费了这么些心思才搞到手。 不过这些事情还不能跟自己爹娘说，没办法赵大嚣只能忽悠道：“爹您看明代不是一夫一妻，我娘说了想要个儿子，最好多子多孙，许茹芸根本不想生二胎，没办法儿子只能在这边想办法了！” 对赵有德来讲，什么事情也没有传宗接代大，听赵大嚣说完算是相信了他。 “你说的也对，只是不要找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要找就找大家闺秀！” “爹，您知道刚才女孩是谁的女儿吗？东林大儒钱谦益的女儿，您说是不是大家闺秀吧！” 赵大嚣一听亲家的身份，愣了半天才说道：“啥，我的亲家是水太凉？” 第58章 不管了 赵大嚣听到自己的小美人哭了，哪还有闲逛的心思，跟自己老爹说了一声，就带着手下着急忙慌的回到农庄。 回到自己屋中，正看到钱锦婷坐在那里垂泪，赵大嚣心疼的来到钱锦婷身边，关心的问道：“宝贝，你这是怎么了？可别哭了，我心疼啊！” 赵大嚣越劝钱锦婷越哭，如果还了许茹芸，赵大嚣管你哭死苦活，先按倒来一发在说，但钱锦婷不一样，这可是他的心头肉啊！ 赵大嚣没办法只好说道：“宝贝别哭了，我去给你做点好吃的，你肯定没吃过的！” 赵大嚣出去来到厨房，看了看也没啥特殊的食物，心中大骂自己出来的时候怎么不带点小零食。 想到零食赵大嚣看到了土豆，马上想到了麦当劳的薯条，那些女孩子都喜欢这种零食，估计钱锦婷也能喜欢。 赵大嚣赶紧叫来赵德，让他帮忙起锅烧油，自己则将十几个土豆洗净切成小指粗的长条。 然后就是下锅油炸，赵大嚣第一次搞这东西，前几次没成功，这些土豆自然都进了赵德的肚子，终于在第五次，赵大嚣成功炸出了与后世七八分相似的薯条。 其实赵大嚣不知道，他能成功除了土豆的品质好，起酥油也是关键，赵大嚣图便宜买的棕榈油，这东西虽然炒菜不怎么香，但最擅长炸制东西，后世那些薯条也都是棕榈油炸制出来的。 成功后，赵大嚣赶紧抓了把精盐撒在薯条上，然后抱着薯条来到后院，笑嘻嘻的说道：“宝贝，你看这是什么，你肯定没吃过！” 这东西钱锦婷还真是第一次见，虽然不知道味道，但香喷喷金灿灿十分诱人，钱锦婷拿了一条尝了一下，问道：“这是什么东西，真好吃！” 看到美女不哭了，赵大嚣笑道：“你喜欢就行，以后你想吃我天天给你做！” 钱锦婷看到赵大嚣手上都是热油烫伤的伤口，问道：“这是你亲手炸的吗？” “也不是，赵德也帮忙了，不过这下笨的很！” 赵大嚣舔狗的样子让钱锦婷十分感动，这时代能给老婆下厨的男子根本没有，赵大嚣虽然为了得到钱锦婷手段下流，但这份舔狗的样子却打动了钱锦婷。 “启明，以后你会天天给我下厨吗？” “实话跟你说，天天不一定保证，但你想吃我就会给你做！” 钱锦婷默默的点了点头，然后低声说道：“启明，虽然我可以不认父亲与大哥，但成婚这件事必须要让我娘知道，我娘生我的时候难产，差点命都没了，我不能对不起她！” “这是当然，宝贝你放心！等回到城里，我就带着你去你家提亲！” “可是我娘不同意怎么办？” “这个简单，咱们来个奉子成婚，或者学西厢记来个私奔怎么样？” 西厢记在明代可不是什么好书，钱锦婷自然看过，听赵大嚣这么说，轻啐了一口说道：“呸，我可不是崔莺莺那种不知廉耻的女人，我要你上门提亲明媒正娶！” “好，没问题！” 赵大嚣虽然答应但心中确实没底，钱谦益的正房老婆陈氏听说也是大家族出身，自己真不一定能说动这个老太婆！ 接下来这几天赵大嚣可没闲着，每天都要抱着钱锦婷来上几次，打的算盘就是未婚先孕，看你陈氏怎么办？反正我赵大嚣不丢人，但你们钱家可丢不起这人！ 为了达成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赵大嚣在农庄住了五天，然后回到南京城内又住了十天，这才磨磨蹭蹭的带着钱锦婷上路，他估计十五天了，自己这十五天累得半死，小兄弟都要磨秃噜皮了，这下应该能如愿了吧！ 为了见自己的未来岳母，赵大嚣真是下了血本，直接从仓库里取出了两米高的大穿衣镜一面，一人高的镜子三面，赵大嚣听钱锦婷说家中除了钱谦益的正房大老婆陈氏外，还有三个小妾，这些镜子就是用来送礼的。 剩下还有七七八八稀奇的东西，比如后世鲜艳无比的丝绸、款式新颖的裘皮、五颜六色的胭脂水粉、色泽大小一致的黑珍珠项链等等，还有后世一些稀奇古怪的吃食，比如巧克力、各种饼干、午餐肉罐头等等，这些东西七七八八装了两船，看着挺多但其实并不值多少钱。 除了这些赵大嚣还带了一个家用蒸汽机，当然这种蒸汽机并不是工业用的那种，而是为农村冬天取暖烧水的那种，赵大嚣听钱锦婷说陈氏怕冷，同时还有风湿，所以马上回后世采购了这么一套取暖锅炉，自然也采购了配套的暖气片，准备给未来岳母装上。 赵大嚣这次去钱家算是轻车熟路，不过因为带的东西太多，从南京到常熟还是走了半个月。 等到了常熟鹿苑奚浦村已经是六月份，正是春暖花开阳光灿烂的日子。 在钱府门口下了车，门口的门子看到小姐回来了，笑道：“小姐，您终于回来了，夫人还派人去南都找您呢！” 钱锦婷到了家门口越发紧张起来，这近一个月她都与赵大嚣住在一起，家中的消息自然不知道。 “我娘在家吗？” “老夫人在呢！” 钱锦婷十分紧张，赵大嚣握了握美女的小手以示鼓励，二人壮起胆子走进钱府。门口的家丁看到小姐与一个死胖子这么亲密十分狐疑，赶紧将这件稀奇事说给了朋友听，马上小姐带着一个男人回家的消息就传遍了钱府。 来到后宅陈氏的门前，赵大嚣站在门口，钱锦婷先进去，正看到陈氏坐在屋中，陈氏年纪五十多岁，能看出来年轻的时候也挺漂亮。 陈氏这时正在跟丫环大骂钱锦婷，骂她不懂事竟然偷跑出去，等钱谦益与钱直爱回来责罚她自己绝对不会出手相救！ 这时候正好看到钱锦婷进门，陈氏刚才怒骂女儿不省心的神态马上变了，叫道：“云娘，你跑去哪里了，为娘想死你了！” 看到母亲的钱锦婷想到这这些的遭遇心中气哭，上前跪在陈氏面前哭道：“娘，女儿想你！” 母女二人哭了十多分钟这才完事，陈氏拉着钱锦婷的手问道：“云娘，你去哪里了？南都家中你嫂子来信说你出去就没回来，为娘要担心死了！” 提到这个，钱锦婷心中着急，想说但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正好这时候钱谦益的三个小妾从外面进来了，他们听说钱锦婷回来了，还带来一个男人，都想过来看看正房的难堪。 他们都知道钱锦婷的夫家也就是正房的娘家，她们也都见过陈家表少爷，没想到现在小姐却和一个野男人私奔，还手拉手回来，让这些小妾八卦之心大起，赶紧过来看看出了什么有趣的事。 陈氏娘家地位就高，嫁给钱谦益还生了嫡长子钱直爱，所以在家中地位比钱谦益还高，陈氏这人妒忌心极强，要不钱谦益迎娶柳如是的时候也不能将丈夫从家中撵了出去。 但就陈氏这么蛮横也架不住钱谦益找小妾，还不是一个两个，十多年里一共带回来三个小妾。 陈氏看到这三个家伙叽叽喳喳的走了进来，皱眉问道：“张氏，你们干什么？老爷不在家没了管教吗？” 三十多岁的张氏年纪最大，当年是秦淮河上的花魁，但这十几年被陈氏收拾够了，再加上年纪大了人老色衰，这几年越发恭敬起来。 “夫人，我们听说小姐回来了，所以过来看看！” 年纪最小的小妾刚二十五六岁，比钱锦婷大不几岁，两年前才进门，仗着钱谦益的宠爱有些不知轻重，她笑道：“姐姐，妹妹们听说小姐还领回来一个男人，还手拉手进的府门，是不是真的？” 钱家可是南直隶顶级豪门，如果家中小姐出现野奔的事情，那钱家可丢大人了。 陈氏赶紧问道：“云娘，他们说的可是真的？” 事情已经到了这里，钱锦婷只好低声说道：“娘，姨娘们说的对！” 陈氏好悬没气昏过去，这时也顾不得心疼女儿了，直接骂道：“孽畜，你给我跪下！你是准备成婚的人了，却做下这种缺德事情，你让你爹、你哥哥、你娘我怎么活啊！” “小兰，去祠堂将家法拿来，我今天要打死这个死妮子！” 三个小妾原本只是想来看热闹的，没想到夫人真生气了，还要打死钱锦婷，赶紧上前劝阻，这时候门口一个男声说道：“夫人，都是我的错，您要打就打我吧！” 这里可是后宅，除了钱氏父子根本没有男人进来，陈氏看到一个肥胖的年轻人跪在门前，气的骂道：“你是何人？为何到了我家后宅？来人，快去报官！” 钱锦婷赶紧拉住陈氏说道：“娘，这就是与女儿私定终身的人！” 陈氏这才知道罪魁祸首来了，她看了看赵大嚣，长的肥粗扁胖相貌丑陋，比自己侄儿陈应昌差了许多，自己女儿怎么看上他了？ “你是何人？姓什么叫什么？” “学生赵大嚣，是虞山先生的学生！” 自家相公的学生？钱谦益学生没有一千也有数百，陈氏自然不能都认识，不过既然是钱谦益的学生，那肯定是世家公子。 “你姓赵？出身松江赵家还是湖州赵家？” “学生是河南虞城人！” 河南人？陈氏不记得钱谦益有出色的弟子是河南人。 “你可有功名？” “学生没有功名，不过当过锦衣卫百户！” 陈氏一听这怎么行，自己是书香世家，找女婿一定也要门当户对，面前这个死胖子不仅不是南直隶本地人，还没有功名，只是一名武官，根本配不上自己的女儿！ 陈氏对自己女儿说道：“云娘，你是中了什么邪，怎么看上这么个货色？你看他小鼻子小眼睛，哪点比你表哥强？你想嫁给他根本就是痴心妄想，除非你娘死了，要不你就死了这份心吧！” 陈氏说完对赵大嚣说道：“我不管你是什么家世，你与小女根本无缘，请出去吧！” 陈氏说完准备让丫环撵人，哪知道钱锦婷脾气上来了， 站起来说道：“娘，女儿就是要嫁给他！如果娘你不同意，女儿就夜奔！” 看到女儿这么执拗，陈氏骂道：“你中了他什么迷药？来人，快去报官，有人来咱家拐卖人口！” 钱锦婷面色灰白，咕咚一声跪在陈氏面前，说道：“娘，今天你不同意女儿也决定要嫁给他了！” 钱锦婷大概是头昏，身体一晃，赵大嚣一看机会来了，跪在钱锦婷身边说道：“老夫人，这都是学生的错，如果有什么事学生来承担，请放过锦婷，她已经怀了身孕！” 赵大嚣的话如同炸雷一样让屋中一片安静，连三个小妾都吓得面色灰白，她们没想到钱锦婷这么乖巧一个姑娘，竟然能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陈氏被气的说不出话来，喉头咕噜两声，双眼一翻昏了过去，这下屋中可热闹了，钱锦婷担心娘亲，也顾不得赵大嚣了，赶紧起来关心老娘。 经过屋中人的抢救，陈氏终于缓缓醒了过来，他看了看屋中众人，说道：“你们都出去，云娘留下！” 屋中的丫环、三个小妾，连带赵大嚣都被赶了出去，只留下陈氏娘俩。 陈氏看着女儿，问道：“女儿，你跟为娘说实话，你与那小子真做下不可挽回之事了？” 钱锦婷咬牙点头，陈氏伸手摸了摸钱锦婷的腰身，她是过来人，马上知道女儿的是实话。 事已至此无法挽回，陈氏痛心道：“女儿，你看上那小子什么了？你表哥不好吗？你看看那小子，獐头鼠目肥胖如此，你中了什么邪了？” 钱锦婷目光坚定的说道：“娘，一开始我也不喜欢启明，但他能为女儿炸薯条而满手都被热油烫起了泡，他能在半夜陪着女儿看天上的月亮星星，给女儿讲故事！在女儿月事来的时候，他能用热毛巾为女儿缓解痛疼！女儿深夜想吃蟹黄包，他能半夜出去满城为女儿寻找！娘，爹能为你做这些吗？” 听到女儿的语气，看到女儿的眼神，陈氏知道自己已经不能挽回了，这种爱情的模样自己也有过，想当年钱谦益二十四岁高中探花，回乡与自己成亲的时候，自己满眼也是这种爱慕的目光。 “哎，你也大了，将来的路你要自己走下去，为娘不能陪你一辈子，你喜欢就好，为娘不管了！” 第59章 大婚 陈氏的无奈妥协，让赵大嚣在钱家获得了合法地位，依着赵大嚣的性格，只要陈氏同意就好办，下一步就是看自己的钞能力了。 几天的时间内，钱府从上到下都对这个新姑爷一致好评，连陈氏身边的贴身丫鬟都连连为赵大嚣说好话。 至于钱谦益那三个小妾，更是转换原本看热闹的心态，真心实意的开始劝说陈氏，毕竟收了赵大嚣一人高的南洋水晶镜可不是开玩笑的。 当年赵大嚣给钱谦益送来镜子的时候，三个小妾真是望眼欲穿，希望老爷能送给自己，但钱谦益一心都在官场上，马上将镜子送给了曹化淳。 市面上这种毫无变形的水晶镜价格都在两千两白银上下，钱谦益虽然有钱但也不会给三个小妾买这么贵的东西，现在赵大嚣送给她们每人一面，三人自然发自内心的为赵大嚣求情。 至于赵大嚣孝敬陈氏的那面高两米宽一米半的镜子，她们不要说看过，连听都没听过，估计全大明、不全世界也就这一面。 除了钱府主人，钱府上下的家丁、丫环、仆人个个都没落下，连看门的狗都得到了一条肉骨头，看到赵大嚣来了直摇尾巴。 陈氏虽然不会为了这些钱财就出卖女儿，但赵大嚣这么撒钱代表的一个态度，那就是钱锦婷嫁过去绝对不会过苦日子。 最后陈氏也算接受了赵大嚣，自此赵大嚣算是成为钱谦益的毛脚女婿。至于钱家名义上的主人钱谦益，老钱连娶个小妾都能被老婆陈氏撵出去，自然在家没有发言的地位。更何况老钱这时候在北京满脑袋的入阁梦，岂能关心女儿情长这些小事。 赵大嚣在常熟待了十天，将结婚前纳吉的手续都办了，十天后就带着钱锦婷回到了南京。 现在有了正房夫人，以前的房子自然也就不适合了，赵大嚣拿出银子找了南京城内最好的牙行，为钱锦婷在夫子庙选择了一处豪宅，里面有山有水，前后七近院子，规模真是堪比城内的汉王府。 崇祯十二年七月初一，是赵大嚣与钱家大小姐成婚的日子，虽然这段婚姻非议的很多，但南京城内看着钱谦益的面子，有头有脸的官员都派人参加了婚礼，南都镇守太监韩赞周还派来人送来了贺礼，让赵大嚣里子面子都有了。 让赵大嚣没想到的事，陈应昌家也来人送来了贺礼，同时还有陈应昌给钱锦婷的一封信，赵大嚣虽然心中有些吃醋，但还是尊重了钱锦婷的隐私，没有拆开这封信，而是让丫环小桃拿回到后宅交给了钱锦婷。 陈家来送贺礼的是个中年人，听说还是陈应昌的远房叔叔陈玺，大概是在陈家负责商贸的庶子。 赵大嚣到十分热情，欢迎道：“原来是陈叔叔来了，小侄出迎来吃实在得罪啊！” 陈玺心中大骂赵大嚣抢了他家的儿媳妇，不过他身负重要任务，还是陪笑道：“云娘是我的外甥女，他娘就是我的亲姐姐，舅舅自然要亲自来了！” 赵大嚣赶紧转换称呼笑道：“原来是舅父大人，俗话说娘亲舅大，舅父大人快请上坐！” “贤婿，老夫听我那侄儿说你有一套机器准备送给我们？可有此事？” “舅父啊，百度贤弟记错了，不是送而是优惠，舅父你也知道这套机器可是小婿从南洋原来，怎么说也不能让小婿一点不赚吧？” 赵大嚣听陈玺说完心中大骂：这个老家伙真是不要脸，老子什么时候说送了？那套纺纱缫丝机器虽然当废铁收来的，但卖给你怎么说也要一两百金子！ 陈玺这家伙也不是省油灯，拉着赵大嚣的手低声笑道：“小子，按照我哥哥的意思直接找到苏松巡抚张大人告你一个诱拐良家妇女，就算你有韩赞周当靠山，但别忘了这可是南直隶！我们连东厂的番子都敢打死，你一个锦衣卫的小小百户有什么了不起？” 陈玺说的可不是假话，就在四十多年前，这些苏州世家为了对抗皇帝的税吏，连派来的东厂番子、锦衣卫缇骑都打死好几个，真要弄死个把锦衣卫百户还真不一定有事。 这次赵大嚣做的事情让陈家丢了脸面，按照陈应昌父亲陈鎏意思直接告官弄死赵大嚣这家伙，但陈鎏的弟弟，负责家中商业的陈玺却另有打算。 陈家虽然不是苏州大户，但家中长辈也是出了几个进士，自然家中土地也有一些，这几年经过陈玺的运作，也成立了纺纱坊，算是生产销售一条龙，为家中赚了很多钱财。可陈家毕竟无法与苏州文家、湖州张家那样上千年的大家族相比，经过几年的发展，他家的纺纱坊也只有二十多个织工，勉强算是中等而已。 这两年南直隶突然开始兴起了红砖，这东西价格便宜，很快将本地的青砖完全击败，陈玺经过打听才知道，原来是南都的商人使用了新的工艺，特别是一种不用人工的机器，极大节省了成本。 极具商业眼光的陈玺马上注意到这个新生事物，打听到这种新式机器叫蒸汽机后，马上准备买几台用于家中纺纱坊生产。可是那些砖窑老板都是花大价钱从赵大嚣手中买来的，怎能轻易转手就卖了？ 就在这时陈应昌带回来赵大嚣手中有机器的消息，同时还说赵大嚣还有能纺纱的机器，陈玺马上劝说哥哥打消告官的念头，毕竟少个儿媳妇不是什么大事，赚不到钱才是大事！ 陈家虽然不大，但家族中也有上百人，这些人的日常开销、培养后代接班人都需要钱，身为家长的陈鎏也知道，没办法只好答应陈玺的要求，同时派陈玺来南都从赵大嚣手中采购机器。 赵大嚣原本也没想要钱，这套机器放手里也是生锈，不如送给陈家当个人情，只要在苏州能把纺纱机推广开，那将来赚的钱可多了去了！ “舅父见外了，小婿刚才只是开个玩笑，都是自家人谈什么钱，谈钱不伤感情吗？” 陈玺心中暗骂这个滑头，但嘴上却笑道：“我就说姑爷不能这么绝情，这次舅舅回去的时候就准备带上，还有你的工匠也要一同配齐，省的回去不用使用！” 赵大嚣自然连连点头，同时说道：“舅舅，咱家用自然不要钱，但如果有其他人想要采购，希望舅舅能给牵线搭桥，当然不会让舅舅吃亏的， 每台给舅舅半成的利，怎么样？” 陈玺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可等过了几年他就会为今天这个决定后悔，他发现买机器可比自己生产生丝来钱的多！ 将所有宾客都送走了已经到了深夜，赵大嚣这才回到的后宅，想到马上就要见到了钱锦婷，赵大嚣心中火热。 进入新房，房中点着六盏红色蜡烛，身穿红色喜袍头戴盖头的钱锦婷安静的坐在床上。 赵大嚣用桌子上的挑子挑起盖头，露出钱锦婷俊俏的面孔。 “夫人，可久等了！” 钱锦婷起身为赵大嚣脱去喜袍，赵大嚣看到美人在前直接开始动手动脚，钱锦婷满脸通红的说道：“老爷，还有合苞酒没喝！” 赵大嚣哪里顾得这个，伸手从边上柜子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连体黑丝，笑道：“美女老婆，今晚就穿上让老爷快活快活！” 第二天一早，钱锦婷起身为赵大嚣收拾，今天早上是新妇拜见公婆，可不能晚了。 钱锦婷看赵大嚣没有问半句陈应昌信的事情，有些不好意思，试探的问道：“老爷，我表哥。。” 赵大嚣没让钱锦婷说完，而是大度的说道：“云娘，你的事情不用跟我说，你自己决定就好！” 钱锦婷听赵大嚣这么说十分高兴，收拾完毕后二人去前院拜见了赵有德马玲二人！ 马玲是个传统的中国女性，自然十分喜欢钱锦婷这种温文尔雅的儿媳妇，拉着钱锦婷坐下后就开始劝二人一定早日生儿子，为赵家的传宗接代出一把力。 婆媳二人谈得十分投机，赵有德与儿子在边上谈起训练军队的事情。 “儿子，那五十人的护厂队已经训练了半年了，你什么时候给他们装备武器啊！” 听到老子问起这个，赵大嚣十分挠头，后世对武器管理的可十分严格，不说弹药，连购买螺纹钢管都需要登记，赵大嚣可不像引起官府的怀疑。 “爹，你看先装备冷兵器怎么样？” 赵有德大摇其头：“绝对不行，冷兵器与热武器的操典根本不同，我会的那套根本不适应冷兵器！” “热武器实在不好弄，要不装备滑膛枪行不？” 滑膛枪？赵有德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滑膛枪也行，不过最好是现代枪械！” 赵大嚣也知道现在枪械威力大，但后世管理太严格了，偷摸弄上几支还可以，但军队这种大量装备肯定不行。 “爹，我已经派人去购买钢铁厂了，你跟赵翼说一声，让他在去招一千工人，等钢铁厂投产了，咱们就自己开造无缝钢管，到时候火枪大炮什么不都有了！” “行，不过你要将操作方法准备好，多买几个平板，这东西跟砖窑完全是两个东西，希望我能搞明白吧！” 以前操作蒸汽机有视频，那帮工人很好奇平板这东西竟然能发出画面和声音，但确实帮助了他们，这次赵大嚣同样要为这帮工人准备好视频。 赵大嚣感觉一阵头大，要教会这些工人实在太麻烦了，可不是单单提高民智那么简单，不过好在有老娘马玲的帮助，再加上赵有德的亲身讲解，经过一年下来总算培养了一百多个合格的产业工人，这才是赵大嚣目前手中最重要的财富。 三天后是回门的时间，钱锦婷的老家在常熟，自然不可能回到常熟，好在陈氏来了南京，回门就定在了北伞巷的钱府。 七天后，繁琐的婚礼终于结束了，赵大嚣赶紧回到了后世，开始着手准备自己禄口工业区的建设。 赵大嚣先找到了石磊，等他看看到石磊手中像砖头那么厚的文件，问道：“石大哥，上次一个仓库都几十斤的图纸，这次怎么少了？” “少了？这些只是名录而已！” 石磊说完将所有名录拿出来，原来像砖头后的文件足有五六本，赵大嚣打开一看，密密麻麻的都是各种图纸的详细信息。 一号高炉车间施工图纸、平炉施工图纸、煤气厂施工图纸，厂区平整规划、厂区道路规划、附属医院、学校图纸等等，赵大嚣看完傻了眼，这完全是个小城市啊！ 鞍钢是当年苏联援建的156个重点工程项目之一，可以说这156个项目完成后，可以让中国从落后的农业国变成初级工业国。 这些项目中最重要的就是鞍钢、一汽、丰满电厂、太原煤矿等几个工业项目，这些工厂不要说在那个时代，就是在二十一世纪也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大型国有企业。 “这些图纸我是找了东北的同学才弄到的，现在虽然不是啥秘密了，但还是花了不少钱！” “钱不是问题，我还可以给你加二十万！” 石磊听赵大嚣这么说放了心：“我就知道赵老弟大气，这些图纸都已经到了，足有两吨多，赵老弟可以找车拉走了！” 这些没问题了，赵大嚣低声问道：“石大哥，除了这些图纸，你能不能弄到武器图纸？” 这句话让石磊开始警觉，他问道：“武器图纸？你要干什么？” “石大哥，我非洲有几个朋友，希望购买一些武器生产设备，还有一些轻武器的图纸，他们准备自己生产！” 石磊想了想决定不趟这浑水，他家庭幸福，可不想下半辈子蹲苦窑：“老弟，这可是犯法，哥哥帮不了你！” 赵大嚣也知道这件事不能这么容易解决，看来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赵大嚣将尾款结了，然后雇了货车将图纸都拉到仓库，先把那些没用的堆在一边，将一百多公斤的高炉车间图纸挑了出来，用车运到了明代。 第60章 苟利国家生死以 “哒哒哒。。” 射击场上清脆的枪声，让赵大嚣闻到一股硝烟的味道。 “教练，咱这都有什么枪？” “啥都有，手枪长枪半自动，机枪冲锋枪火箭筒，只要大哥您出得起钱，连59坦克都有！” 赵大嚣在网上找了一家射击俱乐部，准备来这里看看，顺便打两枪过过瘾。 “半自动怎么算？就是吃鸡游戏里的SKS！” “那种309元20发，如果办会员年卡八折！” 价格还可以，赵大嚣直接办了张年卡，充值了一万。 有了钱教练的态度马上客气不少，问道：“老板喜欢打什么枪？只玩SKS吗？” “我想玩玩手枪，还有机枪！” “好，请老板稍等，我马上安排！” 趁着教练整理枪械的时候，赵大嚣问道：“我说哥们，咱们这里的枪都是从国外买来的吗？” “是啊，AR15、AK74U都是从国外买来的，我们可是有合规手续的！当然最多的还是咱们自己产的枪械，比如81杠！” 教练说完拿起一把国产突击步枪：“这种枪械仿制AK47，但咱们进行了改装，在国际市场口碑很好的，非洲的一些黑叔叔都喜欢！” “哥们，如果枪械损坏了怎么办？咱们自己修吗？” “国内有专门维修的厂家，可以合法的加工一些零部件！” “有没有厂家的电话？给我一个好吗？” 教练警惕的看了看赵大嚣：“这可不行，国内管理的可严了，老板不要给我们惹麻烦好吗？” 看到教练不肯说实话，赵大嚣也只能作罢，不过这一下午的射击课体验极好，特别是苏制NSV12.7毫米重机枪打起来十分过瘾。 回到自己住处，赵大嚣上网查了一下才知道，原来枪械生产倒没什么，只要有机床，那些乡镇小厂也能生产，可是子弹就不一样了。 子弹的生产工艺虽然并不复杂，但这种消耗极大的用品必须要做到价格低廉，要不根本没有生产的价值，比如印度每年就要花费数千万美元从国外进口子弹，倒不是印度国内生产不了，而是自己生产的没有国外进口的便宜。世界上能大批量生产廉价子弹的国家不超过十个，其中中国供应了全球三分之一的子弹消耗。 查完资料后赵大嚣犯了难，他没想到现代枪械这么难弄，当然弄个几把用来防身没什么，可是想装备部队大规模使用根本不切合实际。 赵大嚣想了想，难道自己的部队只能使用燧发枪？ 他又查了一下燧发枪的生产工艺，这个简单，不要说乡镇小厂，就是给赵大嚣合格的工具，他自己都能手工搓出燧发枪来。毕竟第一次工业革命中号称工业强国的英国，那些兵工厂按照后世标准来看，连乡镇小厂都算不上，也就是手工业作坊。 装备部队是后话，现在赵大嚣想要搞几把自卫武器，这次北京之行差点丢了小命，赵大嚣可不像在遇到一次，所以这才对武器这么上心。 国内对武器管理很严，但不代表一点没希望，赵大嚣花了大价钱买来一台国产数控机床，既然不能工业化生产，那自己造一把玩玩总行吧！ 这台产自沈阳第一机床厂的CKS系列通用型全机能数控车床，是我国精密机床的代表，虽然比欧美先进数控机床还有些差距，但切削出一把手枪还是没问题的。 设备运来后，赵大嚣先是让厂家提供了全套安装的视频，厂家的服务人员很好奇这个南方老板为啥不用安装只要安装视频，但这时代有钱就是大爷，客服还是制作了全套视频提供给赵大嚣。 除了这台机床，赵大嚣又买来几百公斤的高碳钢，然后将所有设备运到了明代，可到了地方才发现明代没有电。 这种耗电的大家伙可不是弄几块蓄电池就能解决的，赵大嚣没办法只好专门运过来一台柴油发电机，专门给机床供电。 赵大嚣按照视频讲解，将从网上购买来的M1911手枪图纸用U盘倒入计算机，然后开始一步步切削手枪部件。 沈阳机床厂的这台数控机床加工精度在0.0001毫米，制作这种一战时期手枪完全是大炮打蚊子，毫不费劲就将零件加工出来，赵大嚣接着用机床加工了十几发子弹，虽然没有底火发射药，但一把完全意义上的手枪出现在赵大嚣面前。 看着手中还散发温热的手枪，赵大嚣十分高兴，他将弹夹装入手枪，练习了几次，感觉很不错。 虽然这把手枪估计是全球精度最高的手枪，但没有能用的子弹，基本和烧火棍差不多。 “子弹确实是个难题！” 子弹的发射药很简单，但也不是现在的赵大嚣能制作出来的，不过活人岂能被尿憋死？既然做不出来那就去买！ 赵大嚣回到现代先去注册了一家射击俱乐部，然后开始租房子成立了南京城内第一个射击馆。 赵大嚣打得主意是枪械可以管制，那子弹这种消耗品总不能管制吧，自己办了一个射击馆，每天顺出来的子弹就够自己用了。 拿到子弹后，赵大嚣将完成体的M1911拿在手里，一种安全感充满了全身！ “嘿嘿，这次就算碰到清军的白牙喇老子也不怕了！” 有了成功案例，赵大嚣一口气用车床加工出五把手枪，给自己老爹一把，剩下的四把都给了自己的护卫，当成了他们的自卫武器。 赵有德看到手枪十分高兴，赶紧问道：“有枪了？买了多少？” “爹，就弄来这么几把，这还是儿子花了大价钱才搞到的，给您一把用来防身！” 听到这个消息赵有德十分泄气：“一把手枪有什么用？老子要的是步枪！很多的步枪，还有大炮！” “爹，您的要求有些强人所难了，等儿子再想想办法！” 赵有德也知道儿子不容易，他这几天也捣鼓出一件武器。 “小子，跟我来，给你看一件好东西！” 赵大嚣跟着赵有德来到库房，等看到赵有德拿出来的东西，赵大嚣惊道：“爹，您什么时候捣鼓出来手榴弹了？” 赵有德手里拿的是一种木柄手榴弹，看样式很像二战德军使用的M24型柄式手榴弹。 这种手榴弹比德军的短一些，战斗部大一些，估计威力也要大一些。 “怎么样？这是我以前在部队使用的67式手榴弹！” 赵大嚣拿过来看了看，这种手榴弹战斗部应该是纯手工制成，表面凹凸不平，不过重量倒是挺重，估计有一斤多。 手榴弹尾部做不出来螺纹，只能用一团油纸堵住，打开后里面是一截导火索。 赵大嚣没想到里面竟然装了火药：“爹，这里面装了火药？黑火药没啥威力，能有用吗？” “什么黑火药，这里面可是装了炸药！” 炸药？赵大嚣不记得自己运来了炸药，怎么自己老子竟然会手搓炸药了？ “小子，你忘了你运来几吨硝酸铵了，那东西就是炸药！以前67式里面装填的就是硝酸铵，不过纯度高一些而已！” 我靠，没想到自己运来的化肥就是炸药，想到自己运了好几吨危险物品，赵大嚣吓得满头直冒冷汗。 赵有德到没看到儿子的脸色，兴高采烈的说道：“跟我来，我给你看看手榴弹的威力！” 赵有德拉着儿子来到农庄外面，找了一处宽阔的场地，掏出打火机点燃了导火索，然后用力扔了出去。 手榴弹在二十米外落地，过了十几秒后，发出一阵巨大的爆炸声，一股白色硝烟腾空而起。 赵大嚣赶到后发现地面上出现个深一尺的弹坑，看来威力不小，不过可能是没有预制破片的关系，在不远处发现几个大的破片。 “爹，这手榴弹没啥威力，看来只能使用冲击波伤人了！” “没办法，现在的铁匠没办法加工出预制破片，能弄出合格的战斗部就不错了！” 赵大嚣看了看手中的破片很软，用手都能掰弯。 “爹，这是熟铁，如果用铸铁呢？直接在模具上刻上预制沟不就行了，这样岂不既省事又好生产？” 赵有德一拍大腿：“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还是儿子聪明！” 看到老爹兴高采烈的去改进手榴弹，赵大嚣只能默默掏出笔记本，将手榴弹的拉火装置记上，准备去网上查一查如何制造。 回到仓库，正好看到许茹芸来了，一年多没见她胖了不少，在加上哺乳期的关系，很有些吸引力。 “老婆，你回来了？女儿呢？” “你这传送门不知道有没有害，我怎能把女儿抱过来？” “快，咱们回去看看女儿，听我娘说女儿长的很漂亮！” 赵大嚣拉着许茹芸的手就要回到现代，哪知道许茹芸一把将他的手打掉，问道：“赵大嚣，你现在行了，竟敢在明代娶小妾了？” “小妾？我哪来的小妾？圆圆只是红颜知己，根本算不上小妾！” “放屁，那个钱小姐是谁？没想到你连水太凉的女儿都不放过？” “你知道了，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是这样的，那个钱小姐看上了你丈夫，非要哭着喊着嫁给我，你也知道咱们的生意要依靠东林党，我也是没法子！” 赵大嚣说完从怀里拿出钱谦益立的字据：“你看，我这可有水太凉写的字据，身在敌营身不由己啊！” 许茹芸一把打掉赵大嚣的字据，冷笑道：“赵大嚣，我还不了解你？用下半身思考的混蛋，你说我和女儿怎么办？” 许茹芸的动作有些大，胸前荡起了波浪，赵大嚣看的心猿意马，一把搂住她笑道：“老婆，你越来越漂亮了，女儿的奶够不够吃，老公来检查一下！” “混蛋，你先说我和女儿怎么办？” “老婆，你才是我的亲亲好老婆，自然所有家产都留给你了，钱小姐是明代人，比你大上好几百岁呢，你就尊重一下老人家吧！” 许茹芸听赵大嚣这么说才放下心，说实话她跟赵大嚣根本没啥感情，刚才生气也只是为自己与女儿的未来着想，现在听面前这个混蛋下了保证，也就放手任他胡来。 明代这时候已经是农历七月，气温虽然没到零度但也只有几度，仓库虽然封顶了但没有供暖，赵大嚣被冻得够呛，不过这也来了好几次才算罢休。 赵大嚣打了个饱嗝，笑道：“看来女儿的伙食不错！” 许茹芸气得骂道：“都被你吃了，女儿一会儿吃什么？” “老公有钱，去请奶娘！多请几个！” 两个狗男女从明代回来，又互相苟且了一会儿才去保安室接女儿，赵大嚣虽然不是东西，但看到这个小小的、承载自己血脉的孩子，内心还是有一些触动的！ 赵大嚣抱着女儿上下看了七十二眼，赞道：“果然长的像你，但眼睛与鼻子像我，好看，真好看！” 许茹芸接过女儿：“刚睡着，你别给弄醒了！跟我来，我还有话问你！” 赵大嚣跟着许茹芸回到卧室，将女儿安顿好，许茹芸才问道：“我听张清他们说你采购了很多炼钢炉，你要干什么？准备在明代发展了吗？” “是啊，北京一行我看到了很多，和咱们这个时代相比，明代真是如同地狱一般，所以我回来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为明代老百姓做些什么，最起码让他们不至于挨饿受冻！” 许茹芸听赵大嚣说完讥讽道：“怎么？看饿死人圣母心发作吗？这可不像你为人啊！就算你搞些高产作物能缓解你的那些手下吃饭问题，但你一个人能救了天下人吗？” 许茹芸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赵大嚣的人，甚至比他爹娘还了解他，这个赵大嚣就是个贪财好色毫无道德底线的无耻小人，现在这个小人竟然想要救天下苍生，实在让许茹芸不能相信。 “许茹芸，你知道英雄与小人物的不同吗？英雄通常愿意为了更大的利益而做出自我牺牲，他们愿意放下个人的利益，为他人或集体谋求福祉。小人物则往往更关注自己的利益，他们更容易追求个人的满足和幸福！你就是个小人物，而我！注定就是那个大英雄！” 赵大嚣说完站在窗口面对夕阳，说道：“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我既然有了这个能力，就要为家国人民做出牺牲！” 许茹芸原本想讥讽这家伙两句，但看到夕阳映在赵大嚣的脸上显的他无比坚毅，许茹芸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第61章 铩羽而归 崇祯十三年二月，赵大嚣在明代的日子过得越来越舒心，这里没有后世的快节奏，没有为了生活的奔波，特别是新婚妻子钱锦婷的温柔贤惠，让赵大嚣真正体会到男人之乐！ 得益于后世妇女解放，后世那些新时代女性一个个都独立的很，就算结婚后也大半掌握家中大权，恨不得骑在丈夫头上拉屎拉尿。 明代女子可没有这种陋习，钱锦婷这种大家闺秀也算骄纵惯了，但对待赵大嚣秉承男外女内的原则，半点不会过问赵大嚣外面的事情，甚至话里话外还让赵大嚣收了她陪嫁丫头当小妾。 除了这些钱锦婷并没有仗着娘家的势力欺负公婆，反而每天都去给公婆请安，白天没事就去陪马玲说话谈心，跟着马玲一起教育那些流民孩童，这种温柔的女人可比风风火火的许茹芸强太多了。 还有最让赵大嚣满意的一点，就是与钱锦婷在一起的时候夫妻生活特别和谐，虽然钱锦婷出身大户，但只要赵大嚣提出什么新奇玩法，钱锦婷都会尽量满足，甚至与陈圆圆二女共事一夫都没问题。 这种事情如果换了许茹芸，不要说让她二女一夫，就是想换个新奇玩法都要解释半天，所以赵大嚣现在慢慢对许茹芸也就失去了兴趣，除了每个月回到现代听听企业简报，剩下所有时间都留在明代，与钱锦婷举案齐眉过得好不幸福。 这时候虽然过了二月已经开春，但因为小冰河天气的影响，南直隶的气温还是很冷的。今天赵大嚣从后世带来了火锅与调料，准备在花园凉亭与钱锦婷来一次户外火锅。 钱锦婷自从尝过这种新奇的食物后，马上对这种南洋传过来的辣椒产生了兴趣，看到赵大嚣拿出了炉子，笑道：“夫君，今天可是要吃麻辣火锅？” “对啊，你不是这几天没有食欲吗？咱们就在凉亭里吃，正好观看雪景！” 钱锦婷十分高兴，带着陪嫁丫鬟小桃红也过来帮忙，可是闻到调料中的牛油味道后，钱锦婷就开始一阵阵干呕。 赵大嚣十分担心自己的老婆，赶紧问道：“怎么了？是不是着凉了？” 钱锦婷的体质十分不错，自从跟赵大嚣结婚后，更是将后世各种疫苗扎了个遍，不太可能感冒。 钱锦婷平复了一下心情，笑道：“夫君，妾身没什么，我坐一会儿就好！” 小桃红过来搀扶钱锦婷坐下，并给她倒了杯热水，赵大嚣看确实没什么也就放下了心。 就在这时，赵大嚣的贴身保镖队长赵德来了，他笑道：“老爷，舅老爷回来了！” 舅老爷？钱直爱回来了？ “老婆，你大哥回来了！赵德快让大哥进来！” 赵大嚣还没说完，就听到钱直爱的声音说道：“启明老弟，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看来你这里有好吃的啊！” 赵大嚣赶紧走出凉亭，行礼道：“大哥您回来了，小弟没去府上请安实在死罪！” “你我兄弟说这些干什么？” 钱直爱看到钱锦婷，叹气道：“妹妹，爹也回来了，你不要怨恨爹！” 钱锦婷虽然心中恨自己老子的无情，但对大哥到很好：“大哥，您回来了怎么不跟小妹说一声？” 赵大嚣听说老钱也回来了，赶紧问道：“大哥，岳父大人也回来了？他不是入阁了吗？” 钱直爱叹了口气说道：“原本是能入阁的，但没想到去年八月周延儒回京当了首辅，第一件事就是旧事重提，将父亲当年浙江的事情又提了出来，在加上北虏入塞这件事需要人来承担责任，父亲在年后就辞官了！” 让钱谦益来承担鞑子入塞的责任？这不扯淡吗，钱谦益一个礼部侍郎，相当于后世的外交部副部长，军事上的事情跟他有什么关系？如果找责任人也应该主管军事的兵部尚书陈新甲去负责，或者是京城防卫司令曹化淳负责，怎么一个屎盆子扣在钱谦益身上？ “大哥，这有些过分了吧？岳父只是一个礼部侍郎，在加上刚上任没多久，就算找责任人也轮不到他啊！” “哎，贤弟你不知道，陈新甲乃是皇帝的近臣，负责作战的卢象升还战死了，但责任总要有人来承担，没办法只能是父亲来了！” 赵大嚣听完好笑，功劳有人抢正常，但这屎盆子还有人抢就有些好笑了。其实还有个原因钱直爱没有说，那就是党争的问题，周延儒重新出山掌权，入塞这件事要找人背锅，杨嗣昌自然不可能了，陈新甲也不行，卢象升还战死了，在加上钱谦益跟周延儒有过节，那你不上谁上？ 钱锦婷虽然心中恼怒父亲无情无义，但听到自己父亲受苦，还是关心的问道：“大哥，父亲他没事吧？” “大事没有，但你也知道父亲的性格，现在丢了官心情肯定不好，昨天回来后没进城，直接回常熟老家了！” 看到老婆心情不太好，赵大嚣赶紧打岔道：“大哥，正好你来了，我们要吃火锅，你也来尝尝！” “火锅？不就是打边炉吗？” 明代虽然火锅一词没有出现，但这种众人围坐一起涮肉吃的方式早就有了。钱直爱看满锅的红油，问道：“启明贤弟，这里是什么油？色泽怎么如此鲜艳？” “大哥，这是辣椒油，辣椒是南洋传来的，你一定喜欢！” 中国古代人就喜欢吃辣，但以前使用的调料多为花椒等辛辣之物，辣椒这种食物还是第一次见到。 钱直爱拿起筷子尝了一下，笑道：“果然味道奇特，还有这羊肉可是用来涮的？” “大哥说错了，这可不是羊肉，这是牛肉！” 吃火锅的所有调料都是从后世带来的，肉类自然也是雪花牛肉，钱直爱听到赶紧低声问道：“贤弟你疯了不成，吃牛肉可是大罪！” “大哥，你不说谁能知道？反正都拿来了，你吃不吃？” 钱直爱看赵大嚣将肉片涮好放入自己碗中，犹豫了一下还是一口吃了下去，吃过后才赞道：“贤弟，这辣椒果然够劲，还有这牛肉爽滑无比，与辣椒真是绝配！” 赵大嚣嘿嘿一笑，其实这种麻辣火锅涮牛肚百叶才是绝配，他涮好后递给钱锦婷，那知道最爱吃牛肚的钱锦婷今天十分反常，闻到牛肚的味道更是恶心不止。 赵大嚣一看还以为钱锦婷真感冒了，赶紧对小桃红说道：“快去请个郎中来！” 钱直爱是过来人，他看了看钱锦婷的样子，心中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贤弟，愚兄恭喜你啊！妹妹怕是有喜了！” 赵大嚣一听十分高兴，赶紧拉着钱锦婷的手问道：“老婆，大哥说的可是真的？还有你月事几天没来了？” 钱锦婷被赵大嚣闹得满脸通红，气得骂道：“混蛋，这种事情怎好说出来？” 赵大嚣这才发现还有外人，虽然钱直爱是亲大舅哥，但这种事情实在不便于说出口。 “大哥，您先稍坐，小弟陪月娘回去，一会儿再回来陪哥哥喝酒！赵德你过来，你先陪大哥喝酒！” 赵德虽然是下人，但因为朝阳门一战算是与钱直爱有些情谊，听赵大嚣这么说，赵德笑道：“请老爷安心！” 赵德在这陪着钱直爱喝酒，赵大嚣兴高采烈的陪着钱锦婷回到屋中，问道：“老婆，这个月到底来没来？” 钱锦婷红着脸说道：“已经晚了七八天，妾身以为这几天是身体不好，没想到。。” 赵大嚣抑制不住自己的高兴，在屋中直转圈：“好好好！桃红，快去请城内最好的大夫！” 钱锦婷看赵大嚣如此高兴，心中也挺高兴，她知道赵大嚣女人很多，如果自己能为他诞下嫡长子，那自己在家中的地位也就稳了。 钱锦婷虽然性格温顺，也不是勾心斗角之人，但她知道自己早晚会有人老色衰的一天，只有生了嫡长子，自己在家中的地位才不会动摇。 很快大夫请来，经过号脉诊断后，大夫笑道：“恭喜赵老爷，尊夫人怀孕已经一个多月了！今年十月份就是预产期！” 赵大嚣大喜，拿出一百两银子感谢大夫，同时急匆匆的跑出去给钱直爱报喜。 “大哥！大哥！月娘怀孕一个多月了！” 钱直爱正与赵德喝酒，听到消息后恭喜道：“贤弟，哥哥恭喜你了！” 赵德也站起来笑道：“老爷，小人恭喜老爷了！” “哈哈，赵德，你我都是虞城赵氏出身，是同宗兄弟，别总自称小人，以后叫我大哥！” 赵德十分高兴，赶紧跪地磕头称呼赵大嚣为大哥！ 赵大嚣将赵德搀扶起来：“赵德，你去给咱们兄弟每人发十两银子，让他们也沾沾喜气！” 赵德欢天喜地的走了，这时凉亭内没其他人了，赵大嚣才问道：“大哥，岳父这次辞官怕是没有这么简单吧！” 钱直爱虽然说老钱在北京过得不快活，新上任的首辅周延儒欺负老钱，但依着老钱的狗屎性格，只要没到最后一步，岂能轻易放弃官职？肯定老家伙在北京听到了什么消息，这才急匆匆的跳船。 钱直爱一愣，问道：“贤弟，你在南都没听到京城消息吗？皇帝下诏任命洪承畴为蓟辽总督，统帅辽东所有军队与北虏作战！” 赵大嚣这几个月都在与钱锦婷过二人世界，根本不操心朝政，洪承畴当啥官跟他没啥关系。 “大哥，这跟岳父辞官有什么关系吗？” “贤弟，除了这些，去年十二月底，原本已经投降的八大王张献忠，在湖广复叛，现在杨嗣昌已经去了重庆，主持剿匪工作避免张献忠进入四川，还有李自成也冲出潼关进入河南，这几件事情联系来看，你没发现到什么吗？” 赵大嚣当然知道这几件事代表什么，可是他不相信老钱能看出来。赵大嚣以前也跟老钱说过，但老钱根本听不下去，一心想着去北京当官，难道现在想清楚了？ “大哥，岳父可是想清楚了？” “哎，你说的很对，洪承畴带走的可是关内剿匪的主力，到了辽东先不说能不能打赢北虏，只要洪承畴在辽东待上几年，关内的流寇肯定会坐大，到时候天下怎么样真未可知啊，所以父亲决定还是先回来稳妥一些！” 赵大嚣听完心中好笑，出了名的狗屎钱谦益，竟然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看来老钱果然识时务啊！不管嘴上忠君爱国喊得如何山响，但关键时候还是自己的命最重要！ “大哥，岳父早该如此，现在京中朝政变化多端，皇帝喜怒无常，这时候还是明哲保身为重啊！” 钱直爱叹了口气，这次他跟着去北京，原本想混个一官半职了，没想到现在官位没混到，去年在朝阳门好悬丢了性命！ 这时候钱直爱的酒也喝得差不多了，起身告辞道：“贤弟，酒喝得差不多了，哥哥晚上还有聚会，先告辞了！” 赵大嚣刚才都忙乎钱锦婷去了，酒菜根本没吃上几口，赶紧说道：“大哥，你看你刚回来，小弟岂能不陪你吃顿饭？这才中午，离晚上还有段时间，咱们换上新锅再来一顿！” “贤弟，今天就到这吧，以后机会有的是，过几天你带着月娘回家，哥哥安排你！今晚上哥哥已经约了几个好友，实在无法推辞啊！” “既然如此，那小弟送大哥出去！” 赵大嚣亲自将钱直爱送了出去，在门口赵大嚣随口问道：“大哥，晚上聚会都有谁啊？” “都是一些士林中的朋友，有几个你还认识，谢三宾做东，邀请了城内大家柳如是出席！” 赵大嚣一听来了精神，河东君的名头他可听说过，不过柳如是应该是钱谦益的小老婆，怎么跟谢三宾搭上了关系，难道他们师徒也喜欢换着玩？ 赵大嚣心想也差不多，这帮东林党表面上道貌岸然，其实一肚子男盗女娼，干出什么事情也不稀奇。 “大哥，小弟与象三兄一见如故，晚上带上小弟如何？” 钱直爱一皱眉头，上次带赵大嚣去出席宴会，原本想带他见见世面，哪知道惹怒了谢三宾，这次还想去干什么？ 看到钱直爱的犹豫，赵大嚣赶紧保证道：“大哥，上次是小弟有些过分，现在小弟已经知道错了，想借着这个机会跟象三兄道歉！” 钱直爱看赵大嚣态度如此诚恳，没办法只好点头答应。 第62章 捐款 媚香楼！ 赵大嚣看了看匾额，问道：“大哥，这不是李香君的居所吗？怎么到这来了？” “贤弟有所不知，去年侯朝宗迎娶了李香君，河东君与李香君是好友，今晚上的聚会就在这里了！” 侯方域娶了李香君？赵大嚣心中大叫后悔，去年竟然忘了这件大事，让侯方域占了先机。不过现在没得手并不代表未来没机会，赵大嚣记得后来侯方域被阮大铖逼迫离开南京，李香君还被弄到了宫里，就是不知道被没被昏君朱由崧占了便宜。 赵大嚣毫不顾忌自己老婆正在怀孕，心中却打着龌蹉主意，跟着大舅哥钱直爱走进媚香楼。 媚香楼是个二层小楼，原本是李香君接客做生意的地方，现在既然从良了，自然这里也就变成了民居。 走进一楼大厅，侯方域看到二人来了赶紧过来迎接：“伯玉兄来了，启明兄也来了！” 赵大嚣对这个两朝应试侯公子印象不错，最起码上次喝酒这家伙没有针对自己。 “朝宗贤弟，你与李香君成婚怎么没通知哥哥，哥哥可挑理了！” “呵呵，是香君说的不要大办，毕竟小弟家中还有家眷吗！” 赵大嚣嘿嘿一笑，拿出一面一尺宽的礼盒，说道：“贤弟，哥哥没啥拿得出手的礼物，这是面西洋来的银镜，就当贺礼了！” 侯方域知道赵大嚣的复兴商行贩卖这种镜子，但他爹侯询对他管教极严，连迎娶李香君都是好友杨文骢花的钱，至于这种镜子根本没有钱采购。 “香君早就想买一面了，如此小弟就多谢哥哥了！” 三人在楼下寒暄片刻，侯方域将他们带上了楼，这时候已经来了几个人了，今天做东的谢三宾，还有谢三宾的跟屁虫陈名夏，其他几个人赵大嚣并不认识。 谢三宾正与边上一人聊天，看到赵大嚣来了十分不悦，问道：“伯玉，你怎么把这家伙带来了？” 赵大嚣嘿嘿一笑：“象三兄，你也是做过大官的人，怎么如此小心眼？小弟当时只是喝多了多说了两句，何必记得这么长时间呢？” 赵大嚣怎么说也算钱谦益的学生，又当过正五品的礼部主事，虽然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但也是官场中人，现在能低头给谢三宾赔礼道歉，也算是给足了面子。 谢三宾瞪了赵大嚣一眼没说话，钱直爱赶紧为赵大嚣引荐屋中众人。 “诸位，这是赵大嚣，字启明，不仅是我父亲的学生，也是我钱家骄客！” 谢三宾陈名夏都是钱谦益的学生，赵大嚣结婚都知道，谢三宾虽然没去但也送去了礼物，陈名夏更是自己亲至。至于屋中另外两人不知道这层关系，听钱直爱说完，赶紧站起来行礼。 “启明，这位是杨文骢字龙友，以前是青田县令！这位是马鸾字伯玉，父亲马士英官至宣府巡抚！” 马士英的儿子？马士英不是阉党吗？怎么他儿子跟东林党混到一起了？ 赵大嚣不知道马士英不仅不是阉党，同时跟东林党的关系还不错，当年马士英当宣府巡抚时贪污军饷被免官，东林党一些人还站出来为他说好话。 至于那个四十多岁的杨文骢也不简单，他是马士英的妹夫，这次带着马鸾从贵州来到南京，为的就是给马士英走动，希望重新起复。 “龙友兄、伯玉兄，小弟有礼了！” 几人行礼后坐下，一会儿又来了几个读书人，不过赵大嚣没听过名字，估计是没什么名号的人物，赵大嚣也就懒得记名字了。 人来齐了，谢三宾说了几句场面话，无非是欢迎钱直爱回来云云，然后就是群众喜闻乐见的节目，歌伎表演。 第一个出来的是身穿宫装的一名女子，她的面容清雅如画，眉目间流露出独特的韵味。那双明亮的眼睛，宛如星辰般璀璨，透露出聪慧与灵动。而那娇嫩的嘴唇，微微上翘，似笑非笑，增添了几分妩媚。 赵大嚣一看眼睛都亮了起来，这小娘们长的这么好看，一点不次于后世女明星，这是李香君还是柳如是？ 边上侯方域站起来笑道：“各位，这头筹就让贱内来吧！” 原来是李香君，他娘的侯方域真是好运气！ 赵大嚣心中大骂侯方域的狗屎运气，一面眼睛都不眨看着眼前美女。 李香君唱了首苏州评弹，温柔的曲调加上美女的面容，让赵大嚣有种昏昏然的感觉。看来江南水乡果然是腐蚀一个人的刻骨毒药，不过这种感觉太好了。 一曲声声慢结束，屋中众人才转醒过来，钱直爱鼓掌笑道：“李大家的琵琶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其他人都在说着恭维话，只有赵大嚣一句话没说，反倒是如同毒蛇一样的目光紧紧盯着李香君的小蛮腰。 李香君被这个不认识的胖子看的浑身不自在，赶紧行了一礼后抱着琵琶回到后面。 下一个登场的也是个美女，但相貌比李香君差些意思，她身材曲线优美，充满着成熟女性的韵味。她的体型丰满而不失匀称，每一个部位都恰到好处，给人一种健康而自信的感觉。 她的胸部丰满而挺拔，宛如成熟的桃子，充满着诱惑力。腰肢纤细，但并不失肉感，让人感到柔软而舒适。而那双丰满的臀部，犹如完美的沙漏，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在她身上，肌肤细腻光滑，充满着光泽。那双明亮的眼睛，透露出智慧与自信的光芒。嘴唇红润饱满，微微上翘的嘴角总是带着一抹微笑，让人感到亲切和温暖。 看来这就是柳如是了，历史书上说柳如是长的不如李香君漂亮，但却是个丰满型美女，看来陈寅恪不欺吾啊！ 果然，谢三宾站起来说道：“下面请河东君献艺！” 如果说李香君是惊艳，柳如是就是妩媚，赵大嚣看的眼睛都直了，心中大骂这种美女怎么能看上钱谦益那个老混蛋，应该看上老子啊！ 柳如是跳了一段舞蹈，赵大嚣不懂是什么舞，但看着露胳膊露腿的就是好看，赶紧鼓掌叫好。 柳如是转头看了赵大嚣一眼，微微点头表示感谢，这一眼看的赵大嚣魂都没有了，连谢三宾说了什么都没听到。 柳如是回到后面换了身男装，与李香君一同出来给众人见礼，然后坐在了谢三宾身边，李香君则坐在了侯方域身边。 侯方域是李香君的面首，坐在他身边没问题，怎么柳如是坐在了谢三宾身边，难道这二人有奸情？ 赵大嚣看了看钱直爱，发现这家伙面色如常，根本没有自己小妈被抢的恼怒，看来谢三宾跟柳如是真有一腿。 谢三宾满脸红光，起身说道：“今天河东君与李大家献艺，咱们应该应景作诗附和，我先来！” 谢三宾想了想吟了一首七言，屋中这些捧臭脚的开始叫好，接下来纷纷献艺，赵大嚣原本想低头躲过去，哪知道谢三宾直接说道：“赵大嚣，上次你做的诗不错，这次怎么不说话了？” 这种直呼其名十分没礼貌，屋中人纷纷侧目，反倒是赵大嚣毫无不悦的神情，笑道：“小子才疏学浅，岂敢在诸位兄长面前献丑？” 谢三宾不依不饶，非要看赵大嚣的笑话：“不行，赵大嚣你如此大才，今天不做一首肯定是不行的！” 赵大嚣看到这样没办法，只好说道：“既然象三兄要小子献丑，那小子就作一首咏雪，大家不要笑话小子！” 赵大嚣清了清嗓子，念道：“什么东西天上飞， 东一堆来西一堆； 莫非玉皇盖金殿， 筛石灰呀筛石灰。” 赵大嚣做完诗屋中一片笑声，杨文骢没想到钱谦益的学生就这种水平，看来东林党也要没落了。 谢三宾看到赵大嚣如此丢人，也就没了追打的心思，反倒是他身边的柳如是，抬头看了赵大嚣好久。 柳如是虽然不认识赵大嚣，但去年也听过传闻，这小子做的那首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的名句，可是在京城传播了很久，怎么今天反倒搞出这么一首打油诗来？ 赵大嚣发现美女在看自己，赶紧抛了个媚眼，柳如是看到这家伙如此不堪，越发对他有了兴趣。 戏弄完赵大嚣，屋中人开始讲些传闻趣事，什么公爵府小妾逃跑、致仕大学士扒灰等等，赵大嚣是听得津津有味，不过屋中这些人是读书人，自然讲着讲着就谈到了当今局势。 去年也就是崇祯十二年，虽然北方满清鞑子搞了一个入塞，让皇帝狼狈不堪，但全国的剿匪事宜还算不错。李自成虽然冲出了潼关跑到河南，但也只是龟缩于豫西山区，没什么进展。 湖广的张献忠与罗汝才起了冲突，罗汝才带人离开了湖广自己发展。张献忠虽然降而复判，但一月份刚被杨嗣昌在玛瑙山打的大败，估计这时候正在某个地方休养生息，所以中原之地这时候还算平稳。 当然张献忠李自成不折腾了不代表农民军就没落了，这时候原先附属于张献忠的革左五营开始发展起来，崇祯十二年开始盘踞在湖广、河南、江西交界处的山区，经过一年多的发展也算成了气候。 不过革左五营也就几万人马，跟最盛时数十万之众的李自成还没法比，朝廷这时候也没空管他们，只是派湖池太巡抚郑二阳去牵制他们。 杨文骢叹了口气说道：“诸位，我刚从浙江回来，去年的洪灾影响太大，浙江很多地方都起了民乱！懋中贤弟给我的信也印证了这点，诸暨现在灾民遍地，如果朝廷再不出手，估计要起乱子了！” 懋中？陈子龙？赵大嚣听到自己的偶像碰到难处，赶紧问道：“龙友兄，陈师兄去浙江诸暨了？” “对，懋中贤弟去年担任了绍兴府推官，兼领诸暨知县，已经上任半年了！” 屋中众人跟陈子龙的关系都不错，听杨文骢谈到这些事情，气氛渐渐变得沉重起来。这时，赵大嚣突然说道：“诸位兄长，我们谈论这些有什么用？现在朝廷腐败，百姓困苦，我们却在这里谈天说地，这不是白白浪费时间吗？” 此言一出，众人一愣。柳如是看着赵大嚣，心想这小子虽然有些狂妄，但所说却也有道理。 谢三宾却冷笑一声：“赵大嚣，你以为你是谁？你一个无名小卒，能改变什么？” 赵大嚣听后却毫无惧色：“我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我知道不能坐视不管。我们这些人虽然不能改变大局，但可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大嚣略有家资，为了浙江百姓，大嚣决定捐出一千石粮食，同时捐出白银五千两给朝廷编练新军！” 屋中人都不是穷人，谢三宾更是浙江的大地主，但这帮家伙一听要捐钱，马上都低头没了声音。 柳如是原本就是陈子龙相好，现在听到相好碰到问题自然心中着急，看到屋中这些号称读书人的家伙都没了动静，气的站起来说道：“诸公，你们都是有功名之人，为何碰到事情就畏首畏尾？何不学启明兄为国纾难？” 侯方域这时候还年轻，被赵大嚣的壮举忽悠的热血沸腾，站起来说道：“启明兄与河东君说的太好了，小弟虽然没有钱，但刚与香君商量过了，决定捐出香君的首饰！” 杨文骢家中有钱，他家是贵州大族，拿出个千把两银子完全没问题，侯方域当年娶李香君的钱也是他出的，但给侯方域娶老婆行，现在拿出来捐给国家是万万不行的！ 侯方域一番慷慨陈词后，屋中却没了动静，气的柳如是站起来骂道：“诸公，你们真愧对圣人教诲！” 柳如是说完扭头就走了，谢三宾早就对她有意思，原本就想收了她当小妾，现在看到美人要走，谢三宾赶紧起身追了出去。 赵大嚣早知道这帮读书人什么货色，让他们吹牛逼骂人可以，真要拿钱一个个都成了瘪茄子。 “诸位，小弟今天也吃饱了，要回去准备捐款事宜，小弟先告辞了！” 第63章 火枪 赵大嚣提出捐钱捐粮并不完全是为了陈子龙，今年已经是崇祯十三年，距离皇帝上吊还剩三年整，赵大嚣想要在这个乱世占有一席之地，现在是时候出手了。 借着捐款的名头，赵大嚣可以获得一个官职，这样既可以让自己的工业大明计划顺利实施，还可以名正言顺的组建军队。 有了这个打算，赵大嚣第二天穿好了自己百户的官服，跑去见了南都留守太监韩赞周。 因为有钱谦益的关系，赵大嚣很容易就见到了韩赞周，他也没废话，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韩赞周听完后皱眉问道：“贤侄，你确定要文转武？” 赵大嚣以前在北京时武转文成了正五品礼部主事，虽然没干几天，但他文官的身份还是有的。现在却要提出想重走老路去当武将，韩赞周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大明朝建国二百多年，估计这还是第一例文转武的，虽然朝廷有很多文官领兵的例子，但他们大多兼任各种文职，同时名头也是文职在先，毕竟知识分子听起来可比赳赳武夫好听太多了。 “韩大人，小子原本就不是当官的料，去京师干了几天实在受不了那些文官的气，所以没几天就辞官了，可昨天听到浙江发生民乱，小子忧心天下，准备带兵去浙江帮助师兄陈子龙剿灭这些乱民！” 赵大嚣说的大义凛然，但韩赞周可不是头脑发热的侯方域，听赵大嚣忽悠几句就言听计从，韩赞周问道：“贤侄，现在北方流寇虽然势缓，但南都这边兵力吃紧，可没有多余人手派给你！” 赵大嚣自然不稀罕明代那些土著军队，他笑道：“这点请大人放心，小子愿捐出家产组建团练，请大人恩准！” 有人肯出钱去剿灭浙江乱民，韩赞周自然欢迎：“既然贤侄执意要去，那咱家也就不说什么了！你以前是文官五品，按照朝廷法度可以担任四品武官，可四品武官的任命要等京师兵部的批文，咱家这里只能给你一个正五品守备的官职，你可愿意？” 明朝的军制十分繁杂，共有边军卫军两套制度，守备是卫军的高级官职，相当于后世地级市军分区司令，只比省军区的指挥使低上一级，在明初期可是了不得的官职。 但明末连年战乱，国家现在有军队上百万，朝廷为了让武将拼命打仗，官帽子乱飞，不要说正五品的守备，就是正二品的总兵全国上下都有好几十，这个守备实在有些不够看。 赵大嚣并不在意这些，起身笑道：“小子多谢韩大人了！” 看到赵大嚣这样，韩赞周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毕竟跟钱谦益关系不错，不能眼看着钱谦益的女婿走武职，所以韩赞周思前想后才说道：“贤侄，这样吧，我跟南都兵部张大人说一声，你在兵部领个从六品职方司主事可好？” 赵大嚣不知道职方司有什么用，不过听韩赞周的意思是自己占了便宜，所以赵大嚣躬身感谢道：“小子谢过韩叔父！” 赵大嚣出了守备府的大门，身份从以前的锦衣卫百户摇身一变，变成了兵部职方司主事、兼领中军都督府应天卫守备、溧水县团练！ 这几个官职看着威风凛凛，但屁用没有，朝廷没给赵大嚣一兵一卒，所有东西都要他自己募集。不过赵大嚣还是十分高兴，特别是那个溧水县团练，让他具有了合法招募士兵的权利。 有了官职，接下来几天赵大嚣开始准备，粮食是现成的，禄口农庄去年收了好几百吨玉米土豆，这次拿出五吨来给陈子龙送去。至于军队也是现成的，自己老爹赵有德搞的护厂队已经小半年了，完全是按照后世军队的标准来训练，这次就要看看老爹训练的结果了。 至于武器，赵大嚣自然也早就准备好了。赵大嚣原本想装备燧发枪的，毕竟步枪这东西需求量很大，不可能都从后世弄来，一定要可以在明代大量生产。可经过网上查找才发现，那种老式燧发枪生产工艺很繁琐，特别是击发装置，更是需要十几个零部件。 虽然赵大嚣现在有了数控机床，但不可能大批量制造击发装置，没办法逼的赵大嚣只能另寻其他武器。 这时候赵大嚣在网上看到了德莱赛击针枪，这是第一款旋转后拉枪机式步枪，使用的子弹是纸壳定装弹药，在加上尾部装弹，让这种新式枪械的射击速度大增。1860年普奥战争时期，普鲁士就是依靠这种新式步枪，打的德意志老大哥奥地利满地找牙的。 除了这些，最吸引赵大嚣的是这种枪做工比燧发枪还简单，最为复杂的枪机也只有六个部件，就是那个弹簧有些麻烦，明代可生产不出来合格的弹簧钢，但是这东西可以完全从后世运进来，就算十万只弹簧也需要不了多少吨位。 想到就开始干，赵大嚣找到山东的钢铁厂订购了一批直径十毫米的无缝钢管，原本还想订购带膛线的螺纹钢管，但厂家说这东西都要在官府报备，所以也就作罢了。 几吨钢管运到明代，赵大嚣先用机床将二十米的无缝钢管截成一米长的枪管，然后将网上买来的枪机图纸输入计算机，很快一个德莱赛击针枪的枪机加工成型。 按照图纸将所有零件组装起来，一杆长150厘米，枪管长100厘米，口径为十毫米的德莱赛击针枪算是大功告成了。 至于弹药也早就准备好了，发射药用的是后世鞭炮厂使用的火药，为了这东西赵大嚣还在后世投资建成一座鞭炮厂。 最为重要的子弹也是数控机床加工出来的，不过等赵大嚣试验成功后，这东西没有任何制造难度，完全可以用翻砂法大量制造。 子弹底部的底火，也就是雷汞也是从后世运来的，这东西说白了就是射钉枪的底火，不过赵大嚣没要铜制底火，而是让厂家将雷汞印在了牛皮纸上，便于粘在子弹底部。 赵大嚣用牛皮纸包好子弹与七钱火药，然后将子弹塞入枪膛，对着不远处的靶子就放了一枪。 枪响后一阵烟雾弥漫，赵大嚣看到十米外的木靶子被打出来一个孔洞，十毫米铅弹在后世鞭炮厂加料的火药推动下，获得了极大的动能，不仅将木板打穿，还将仓库的砖墙打了一个大窟窿。 看到试验初步成功，赵大嚣十分高兴，赶紧用数控机床又生产了十杆火枪，然后统统运到禄口农庄，让自己父亲交给护厂队使用，同时研究可行的步兵操典。 半个月不到，禄口反馈回来的信息很不错，赵有德对这种基本具备后世步枪特点的新式步枪好评如潮，让赵大嚣赶紧生产一百杆，用来装备护厂队，自然这个弹药也要跟上。 赵大嚣没办法只好让后世的鞭炮厂运来一吨的火药，用来给护厂队消耗，不过这东西太危险，不可能大量从后世运来，赵大嚣只能在明代就地取材自己生产。 其实火药很好搞，中国人在唐代就搞出了火药，宋代已经可以大规模生产，就算在明代，每年南京兵器局都要生产几百吨火药，用于北方战事消耗。 后世那种新式火药威力大，但本质上与明代火药区别不大，只是因为纯度高，配方合理而已。 赵大嚣找了几个鞭炮师父，很快就在禄口农庄建起来一个火药铺子，用来生产后世鞭炮厂常用的那种银色火药。 这种火药使用的不是硝石，而是纯度极高的硝酸钾，然后加入硫磺木炭就成了，如果加入各种金属，就成了五颜六色的烟火。 赵大嚣将城内的事情交代一下，让复兴商行的掌柜周海福准备粮食，然后自己带着赵德等几个护卫，就去了禄口农庄。 这时候禄口农庄已经成了一个大镇子，里面甚至有了一个大型市场，毕竟农庄的工人都有钱的很，周围很多货郎商人都跑来做生意。 护厂队每天都要训练，动静很大，营地就不能放在禄口了，赵大嚣在距离南京城二十里外选了一块地方，这里周围十里都没有村庄，十分隐蔽。 赵大嚣来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整齐的口号声，等走进去看到自己老爹正带着八十多人练习队列。 这八十多人就是赵大嚣目前所有的武装力量，里面有五十人的护厂队，还有三十六人的赵家班底。 老爷子赵有德看到儿子来了，让一个年轻人代替自己喊口令，过来问道：“小子，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看到自己老爹浑身军绿色的迷彩服，赵大嚣恍然感觉回到了以前老爹当民兵队长的时候。 “爹，您怎么穿这身，实在太土了吧！” “土什么，作训服结实耐磨，材质远比这时代的土布强多了，我让张清他们运来几百套，够穿好几年了！” “爹，这些人已经训练了大半年了，你看能不能拉出去打仗？” “打仗？干什么？你要去北方吗？” 赵有德听赵大嚣这么问赶紧大摇其头：“现在绝对不行，这些小子刚学会队列，要想跟满清八旗对阵还早的很！” 赵大嚣听自己老爹会错了意，赶紧解释道：“不是这样，我准备过几天去浙江，听说那里发生了乱民造反，正好我带着他们去训练一下！” 听到去剿灭乱民，赵有德才放下心，这八十多人可是他全部心血，可不想他们早早投入战场，不过去打打乱民还可以。 “他们已经练了几轮射击，欺负那些老百姓应该没问题！” “爹，那些火枪怎么样？” 赵有德是摆弄过真枪的人，自然看不上这种中古时期的火枪。 “还凑合，当然不如AK好使了，现在还不能量产AK吗？我看你小子都造了好几把手枪了！” 听到父亲这么问，赵大嚣叫苦道：“爹，您不知道这弹壳有多难造，如果想在明代搞一条子弹生产线，差不多要把整个鞍钢搬过来才行，除了钢铁厂，还需要各种车床，可不是咱们这么点人能办成的！” 除了这些现实困难外，最主要是弹壳使用的是铜，中国古代铜可是货币，不要说赵大嚣现在搞不出来弹壳，就算搞出来他也不准备装备，那样代表着士兵每射出一发子弹就要丢弃大笔的金钱，这让吝啬鬼赵大嚣是不能接受的！ 赵有德不懂工业，没听儿子说完赶紧摇手说道：“得得，我不懂这些，你也不用跟我说，不过这些士兵可都是我这大半年的心血，你可不能让他们轻易去送死，知道吗？” “爹您放心吧，为了这些人我可投了不少钱，儿子岂能将他们当成炮灰去消耗？对了，工厂那边怎么样了？” 赵大嚣已经好几个月没来了，年前他将后世买来的报废高炉运来交给了自己父亲，然后就不管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还行，我按照你那来的施工视频，带着那些工人已经初步将高炉立了起来，现在还差一些基础设施了，估计在有三个月就能投入生产了！” 赵大嚣点头道：“好，我回去就让人去买铁矿石与煤炭，不知道这第一炉钢怎么样！” “那我不知道，我都是按照你视频来弄的，等到时候在说吧！对了，正好你来了，我给你看看按照你的方法训练的军队战斗力怎么样！” 赵有德说完将人去把武器取来，给士兵发了下去，这些士兵在军官的指挥下，按照10人一排排好队列，开始演示火枪射击。 这种德莱赛击针枪射速极快，一个熟练士兵每分钟能射出六发，远比前装燧发枪来的迅速。 虽然射速上来了，但因为这种火枪使用的是滑膛枪管，因为没使用铜制弹壳导致闭气不严，这个射程与精度就差些意思，一百米内还凑合，超过一百米就打不准了。 射击场上一片硝烟弥漫，赵有德问道：“这种火枪射速可以，但这精度差了许多，能不能搞到带膛线的枪管？” “爹，带膛线的枪管后世管制的厉害，咱们只能先用滑膛枪管凑合，等咱们的钢铁厂投产了，自己就可以生产膛线枪管了！” 其实赵大嚣手中的数控机床完全可以拉出几道膛线，但赵大嚣这家伙懒得很，这种火枪已经可以吊打这时代全球的军队了，多此一举加上膛线完全没必要，至于以后钢铁厂投产了，膛线枪管可以量产，那时候在说吧！ 赵有德是个完美主义者，他听儿子说完心中当了真，暗想自己训练出来的这支部队一定要使用最好的武器，所以看来钢铁厂那边要赶紧完工了！ 第64章 派系 大明崇祯十三年三月初一，今天是赵大嚣准备出征的日子，为陈子龙准备的粮食早就装船完毕，这次赵大嚣可算出了血，答应的一千石直接提高到两千石，满满装了三艘大船。 这些粮食看着挺多，其实并不怎么值钱，一半是赵大嚣农庄产的土豆，一半才是从后世运来大米。现在因为去年浙江发大水，南直隶的粮价也有升高，一石糙米竟然要三两银子，赵大嚣弄来的这些精米更是达到了五两一石，让赵大嚣甚至生出捣腾大米来卖的心思。 除了这些还有一些紧俏商品，比如白糖精盐布料等等，这些东西是赵大嚣带过去探路的，如果销量好，马上就在浙江成立复兴商行分号，倾销自己从后世运来的工业品。 来为赵大嚣送行的朋友也有几个，比如陈名夏、侯方域等人，赵大嚣对陈名夏这个人印象很不错，赵大嚣收的那个徒弟吴庸目前就在陈名夏那里读书学习。 “启明兄，这是小弟与香君变卖首饰凑齐的一百五十两银子，请代为转交给诸暨百姓！” 这些钱就是侯方域的全部家当了，他家虽然是河南大族，但他老子侯恂家教极严，他手头根本没有什么零花钱，这些钱全都是李香君的私房钱。 赵大嚣接过银子，心中暗骂这个穷酸，没钱不会拿你老婆内衣出来卖，估计南京城很多人会出大价钱来买，最起码老子就想高价收购李香君原味内衣！ “朝宗贤弟，你放心，哥哥一定转交！” 李香君今天没来，侯方域边上站的是女扮男装的柳如是，她手头有钱，拿出一张五百两的汇票：“启明兄，这是如是的全部家产，也请启明兄代为转交！” 赵大嚣点头接过还带着美女体香的汇票，要不是码头上行人太多，赵大嚣真想闻闻汇票上的美女香味。 赵大嚣抱拳道：“诸位请回吧，大嚣快则三月，迟则半年就会返回，到时候在与诸位喝酒谈天！” 码头上的几个好朋友与赵大嚣纷纷拱手道别，等其他人都走后，柳如是才斯斯艾艾的说道：“启明兄稍等，如是还有些话要说！” 赵大嚣一看来了兴趣，难道这美女对自己有意思？肯定是被自己的才华吸引，如果柳如是肯嫁给自己当个小妾，那自己也不反对！ 赵大嚣在做着美梦，柳如是却说道：“请启明兄代如是问问陈子龙，问他当年的事情还记不记得？如是已经等了他三年，还想让如是等到天荒地老吗？” 赵大嚣一听这话风不对啊，难道柳如是跟陈子龙还有一腿？ 柳如是说完抱拳转身走了，赵大嚣站在码头上看着柳如是婀娜的身影，心中暗骂陈子龙，这个老家伙快四十了吧，为啥对美女还有吸引力，老子不到三十，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怎么美女就看不上自己？ 赵大嚣带着赵德等人上了船，船只离开金川门码头沿着长江顺流而下，从镇江进入南运河。其实从长江出海直接去钱塘江才是最快速的路，但这时候海上可不太平，舟山群岛那里都是海盗，赵大嚣的运粮船上没有火炮，碰上海盗就是一大块肥肉，赵大嚣手下区区八十六名新军可不是海盗的对手。 赵大嚣已经将护厂队改成了新军，同时十一人一排分成了八排，每四排组成一连，赵德和另一个河南人邓志担任连长。赵大嚣还为这支新军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中州营。 船队从镇江进入南运河，因为运河水位浅不能走大船，赵大嚣等人只能在镇江下船改走陆路，好在粮船也走不快，倒也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赵大嚣这次带着新军出来，一是看看新军的战斗力，二就是加快新军的磨合。这八十六人中五十人为后加入，他们与跟着赵大嚣去北京的三十六人有些格格不入，所以赵大嚣要抓住机会整合一下。 事情与赵大嚣估计的一样，一开始这两帮人因为有赵大嚣的压制，没出什么乱子，但走了三天后，开始出现摩擦，导火索就在中午吃饭上。 新军训练强度很大，所以他们一天会吃三顿干饭，由于是行军状态，所以午餐是午餐肉炖土豆，主食是馒头。 为了确保新军的战斗力，赵大嚣可谓是费劲了心血，他们吃的午餐肉都是从后世运来的，这种加工食品重油重盐，倒很合适这些新军食用。 两帮人中午打饭的时候打了起来，等赵大嚣赶到时，赵德与邓志已经打的头破血流，其他人也打成一团。 赵大嚣掏出勃朗宁打了两枪，听到枪声这两帮人才停手，赵德看到主子来了，赶紧擦了擦嘴角的血，赶过来说道：“大哥，你看。。” 赵大嚣皱眉说道：“军营中不准叫大哥，叫长官！” 赵德赶紧整理下衣服，敬礼道：“长官好，邓志他们殴打同僚，请长官处罚他们！” 邓志也过来叫道：“长官，是赵德恶人先告状，他们虞城人欺负我们南阳人，吃饭都给我们吃最差的，今天分给我们的菜根本没有肉！” 赵大嚣皱眉没说话，从赵德一个手下手中抢过铝制饭盒看了看，里面果然都是午餐肉，没有一块土豆。反倒是邓志手下的饭盒中大半都是土豆块，午餐肉少的可怜。 “赵德，这是怎么回事？” “长官，我们训练太多，吃的也就多些，但谁叫这帮南阳人来得晚，没办法。。” 赵大嚣没等赵德说完，拿过邓志手下的饭盒说道：“好，你们虞城人爱吃肉是吧！老子是砀山人，根本不是你们河南的，老子也不能吃肉吗？” 明代砀山县属于山东，建国后才划归山东管理，所以赵大嚣也可以说自己是山东人。 “长官，您是咱们自己人。。” “放屁，什么自己人外人？什么虞城人南阳人？你们既然来当兵，那都是老子的兵，跟老子一样，老子吃什么你们就吃什么！” 赵大嚣说完拿起饭盒，将里面的土豆几口吃掉，赵德看到赵大嚣生气，赶紧让手下将饭盒中的午餐肉块重新倒入锅中。 赵大嚣对做饭的民夫说道：“以后不管是谁，打饭都要一视同仁，如果再出现这种有人多有人少的情况，你这差事也别干了！” 做饭的民夫不是士兵，但他们跟着士兵也能吃上一天三顿干饭，这种话好工作可不好找，所以民夫头赶紧跪下表示以后都听赵老爷的，不管是谁都一视同仁！ 赵大嚣点头，拿着饭盒站在第一个，说道：“给老子打饭！” 民夫赶紧给赵大嚣打了一块午餐肉和七八块土豆，还有两个馒头。 赵大嚣拿着饭盒站在一边，等所有士兵都打饭完毕后，才跟着士兵一起坐在地上吃饭。 为了减少成本，士兵吃的馒头都加入了一半土豆泥，这口感可没有白面馒头好吃，但赵大嚣为了表现出官兵一致的态度来，硬逼着自己将两个馒头吃光。 看到所有士兵将午饭吃完，赵大嚣说道：“赵德，邓志你们两个跟我来！” 赵大嚣将二人叫到一边，问道：“你们今天知道自己犯什么错了吗？” 赵德知道自己犯错，但邓志却不知道，他问道：“长官，这是赵德他们引起的，跟我们。。” “赵德他们欺负你们不对，但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反而跟赵德他们动手，这不是你的错吗？” 邓志听赵大嚣这么说，没办法只能低头承认，赵德看到赵大嚣帮自己，刚要落井下石，但没想到赵大嚣直接骂道：“赵德，不要以为你跟老子有点亲戚关系就跋扈，这里是军营，如果你下次再这样，就给老子滚出去，顺带把你三十六个虞城饭桶都带走，老子没了你们也一样！” 赵大嚣对手下很好，基本上不会发火骂他们，赵德看赵大嚣发这么大火知道今天他是真生气了，赵德赶紧跪下说道：“大哥，不！长官，赵德知道错了，请长官不要将我们撵走！” 赵大嚣骂道：“跟我说没用，跟邓志道歉！” 赵德没有半点犹豫，跟邓志说道：“邓兄弟，都是哥哥的错，哥哥给你磕头赔礼了！” 邓志看到这样赶紧也跪下，说道：“赵大哥，大家都是一个饭锅吃饭的兄弟，刚才也是小弟不懂事，请大哥原谅！” 赵大嚣将二人扶了起来，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们两个都是我最要的助手，俗话说人生四大铁，一起坐过牢一起同过窗，一起嫖过娼一起扛过枪！你们都是扛枪的，应该比亲兄弟还要亲，怎能动手打自己人呢？如果再有下次，可不要怨我下重手惩罚了！” 这件事算是初步解决，但赵大嚣知道单靠自己和稀泥还不行，这支小小新军内部绝对不准出现山头，所以赵大嚣借着这个机会将两派完全打散，八个排长四个豫东派四个南阳派，赵德邓志每人管四个排长，两个豫东两个南阳，手下士兵也互相打散，严禁军中产生各种山头派系。 不过赵大嚣这么做并没有什么实际效果，虽然军队中表面上一团和气，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两派就成了未来新军中最主要的派系，各种明争暗斗的事情层出不穷，让赵大嚣很是头疼。 新军整合完毕后重新踏上征程，赵有德虽然不懂什么制衡，但训练士兵绝对是一把好手，虽然这支小小新军没有经历过任何战斗，但但看精气神就已经远超明代任何军队了。 只是这些士兵穿的迷彩服有些喜感，现在已经是三月份，气温有些升高，士兵除了保暖内衣外边只穿了一身迷彩服，每人一双黄胶鞋、武装带，在扛一支汉阳造般的老套筒，这样子和电影中国民党军队有些类似。 赵大嚣看着好笑，对赵德喊道：“赵德，你们会唱歌吗？” “长官，会的！老班长教给我们好几首呢！” 老班长就是赵有德的自称，以前他在军队中就是老班长，回乡当民兵队长时候也是老班长，现在自然也想自己训练出来的这些新军这样称呼自己。 “好，随便唱一首！” “是，长官！大家都有了，打靶归来！一二三，唱！” 赵有德教他们的军歌都是后世军队的战歌，语调轻松词意简洁，这些新兵一个个都唱的朗朗上口。 南直隶不同于战乱的北方，这里老百姓虽然过的也挺苦，但最起码能维持个温饱，所以地方的基层政权还在。这时候一支扛着火枪，唱着歌曲，穿着统一服装的军队出现在门前，很快就有老百姓跑去报官了。 很快当地的巡检带着手下过来查看，不过他们看到南京守备府开出的公文后，马上恭敬的放行了。 赵大嚣虽然只是一个区区五品守备，但他挂着兵部主事的名头，这可是非同小可，明代巡检司虽然属于地方管理，但这种军事组织还是要归兵部管理的，带头的巡检可不敢招惹兵部的上眼皮，赶紧带着手下恭敬站在路边，恭送兵部大人离去。 等赵大嚣这些人走远了，巡检手下一个小兵才敢问道：“大哥，这些是什么人？穿的好奇怪的衣服，还有他们的火铳也没见过！” 巡检瞪了一眼骂道：“大人的想法岂是你我能猜到的？不过我估计这应该是朝廷新招募的新军，那种火铳可能是迅雷铳，你没看到没有火绳吗？” 另一个小兵拍马屁道：“还是大哥见识多，我们只见过三眼铳，不过没有火绳如何点火射击呢？” “嘿嘿，这你们就不知道了，迅雷铳可是朝廷的秘密火器，用的不是火绳而是火石，就跟你们家里的火镰一样！当年我跟我爹去南都时见过，我爹还有幸亲自试射过，射速很快的！” 这伙小兵开始听巡检吹牛逼，什么秦淮河上的船娘多么温柔、夫子庙的夜景如何绚烂、南都武备库多么庞大等等，引得这些小兵一阵惊呼声。 赵大嚣自然没空搭理这种小人物，他带着新军早就走远了，他们现在地处镇江府丹阳县，距离浙江绍兴还有很长的距离，估计要走上一阵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