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子高不可攀!搂怀里娇妻细腰亲》 第1章 相遇,他朝她开了一枪 东洲,沙城。 光线刺眼。 天气闷热,太阳火辣辣的照射在废弃旧楼之上。 这里是东国最荒凉贫瘠的地带,各方势力缠斗,尸横遍野,随处散发着恶臭。 就在几辆褐色军用皮卡车穿过漫天黄沙风暴,停在几栋废弃大楼下面,视线偏移,温度持续升高。 “队长,他们来了。”压低的磁性气音从耳麦里传出,能听到车辆陆续滚过黄沙的声响,却没有人知道这片废弃城楼到底隐藏了多少势力。 “嗯。”低沉的嗓音,透着股威慑力。 气氛寂静,温度飙升,冷汗顺着男人的侧脸滑落,他泛白的骨指,稍微收紧,黑色的瞳眸里噙着沉稳,冷寂。 就在这时,车门打开,在旧楼外的几十名黑衣随从整齐恭候下,那抹黑色的纤瘦身影从车上下来,肌肤白皙,不像是沙城一带的人。 而她抿着唇,黑发被风沙吹乱,黑色雪纺头巾遮住了她的半张脸,只堪堪露出一双清冷的眼睛,往远处高楼上瞥了一眼。 下一刻响起宏亮的声音:“大小姐好!”他们神情严肃,西装革履,在少女下车的一瞬间齐声恭迎,黑压压的一群人看上去场面极为壮观。 沈朝惜的视线这时候从对面几处废弃高楼上收回,眸色晦暗幽深,红唇微勾,那双眼含笑看向众人。 “没事这么大声做什么?” 她声音低缓,辨不出她眼底的情绪,此时风里带着些沙粒,撩起少女松软的乌质黑发。 吵着她了。 “把人都给我带上来。” 沈朝惜戴上墨镜,嘴角轻扯,对着身边的人说道。 “是!”黑衣人齐声应道。 直到她带着人进入废弃大楼,远处狙击枪红点才从她的脸上移开。 仿佛再多等一秒钟,子弹就会射穿她的头颅,血溅当场! “这位W集团的大小姐,怎么会跑来沙城?队长,看来这沙城,果真藏着W跨国集团不少见不得光的勾当!” 他们潜入沙城,就是为了收集W集团犯罪的证据,只是三天前发生意外,他们潜入沙城的先遣部队遭遇了追击,有两名队友被俘。 “队长,他们已经进去了,我们要不要?” 这时候一直盯着废弃高楼里动静的陈遇,出声询问道。 沙城本就黄沙遍地,正午气温高,热浪拍在脸上,像是要融掉一层皮。 汗水浸湿了他们的衣服,就连握枪的手心,也是湿粘一片。 “不急。”男人漆黑的眼眸,泛白的骨指,紧紧握着枪,声音冷淡。 他的视线,落在废弃大楼,第四层,守备森严,到处都是钢筋水泥建好的半吊子框架,没有半点装修。 而手底下的人,早就把前两天抓到的人,带到了沈朝惜面前。 “Y国人?” 沈朝惜嘴角噙着一抹笑,眼睛淡淡扫过被带上来的四五名身穿黑色制服的男人,眼神最终定格在一名身穿黑色特殊服装的男人身上。 “呵。”她哂笑了一声。 这样的服装,只有云洲帝国的军区特种部队才有,而Y,是云洲的简称。 她往后靠在沙发背上,动作倦怠,慵懒,摘下墨镜,从容不迫的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大小姐,就是他,经过咱们三天两夜的严格审讯,各种魔鬼酷刑他都轮番挨了个遍,可他还是什么都不肯交代!”主打的就是一个嘴硬。 “是么?” 沈朝惜淡淡一笑。 浑身鲜血,手臂身上都看不出一块完整好肉了,还能咬牙坚持,确实,硬汉。 “但是在我眼里,从来没有撬不开的嘴,只有,不会说话的死人。” 她忽然走过来。 稍微俯身:“告诉我,你的身份,来历,还有你和你的同伴潜入沙城是要做什么,嗯?” 沈朝惜抬起手。 慢慢地掐住了男人的下巴,有鲜血从他的嘴角流下来,衬得她眸光碎暗。 “这样,你才能少些痛苦。” 她神情温和,声音压低,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未起波澜,红唇微抿,雪肌于日光下似是染了薄薄的霜。 男人抬头,瞥见她脖颈处刚好露出来的大半截花纹图案,似荒漠里绽开,如火如荼的曼珠沙华。 凌乱地缠绕在她白皙的颈部,冷欲和妖媚,两种极端的美在她身上揉和的淋漓尽致。 “不肯说?”看到男人的表情,沈朝惜疑惑挑了下眉。 “臭娘们,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们!” 就在沈朝惜逼问的时候,旁边传来一声怒骂,伴随着沈朝惜的一丝幽暗碎冷眸光,转挪到了那人身上。 “少在那装模作样吓唬爷,爷还就告诉你,爷从小就不是被吓大的!” 沈朝惜眼睛有些淡,好似在想什么。 她指尖一顿。 温柔的目光一瞬间一寸寸凉下去,只余骨子里透出来的冷寂,穿过重重躯壳,淡淡的侵入人心底。 也不恼,沈朝惜笑了笑问:“你们是同伙吧?” 说着她就从身旁下属手中接过一把匕首,锋利的一面,即刻横在了那名对她破口大骂男人的咽喉,嗤笑道。 “同样的服装,一样事先摘掉的队徽,到别人的地盘上来还要怕别人认出来,看来这Y国的特种部队也不怎么样嘛?” “你说什么呢?臭——”娘们两个字还未说完。 男人怒瞪着她,明显愤怒了,刚要开口大骂,沈朝惜眼神暗下去,似冰刀戳在男人身上。 “啊!”突然响起惨叫声,鲜血顿时涌出,那把匕首插在了男人的胸口,肋骨往下偏心脏的位置。 “队长!”陈遇看到狙击枪瞄准镜里的情景,急得皱起眉,脸色慌张,当即看向了身旁不远处握枪的男人。 再不开枪,他们被抓的队友就要有生命危险了。 “据我所知,就在半个月前有一支Y国的特种队伍潜入沙城,就是想趁机窃取此处实验基地的罪证,好成为东洲战区的谈和条件,而那支队伍里的人,就包括你们,对吗?” 东洲,是位于东国和Y国之间的一片广袤洲域,而沙城,则是东洲的边境之一。 在这里,混战、抢劫、枪击,杀人焚尸,那是常有的事。 而沙城,则是跨国集团W公司名下,很小的一部分。 沈朝惜莞尔一笑。 收到她的眼神,旁边的几名身穿着白色实验无菌服的男人蹲下,将密码箱内提前准备好的针剂注入受重伤的男人身体里,惹来男人虚弱的开口:“你要做什么?” “嘘。”沈朝惜朝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她艳如玫瑰的红唇勾着一抹好看的弧度,天生一副妖娆的魅骨,浑身上下却散发着令人难以轻视的压迫感。 “当然是让你尝尝,你们Y国不惜派人以身涉险也要潜入沙城,来查看的我们实验基地里研制出来的好东西,到底是什么滋味?” “这可快乐似神仙呢。” 她说话的时候,尾音拖长,音调绵软软的,有点撒娇的妖媚。 少女那嘴角勾起的笑容,却在光影打在她身上的一瞬,停住。 “砰!”一声。 霎时间。 枪声响彻在整个沙城的废弃旧楼区域,沈朝惜皱了下眉,鲜血一滴滴的……掉落。 她低下头,朝胸口看了一眼。 第2章 他逆光走来 她的胸前,赫然出现有一个血洞。 胸口被子弹贯穿,鲜血喷涌了出来。 “行动。” 废弃高楼之上,陆云洲抿着唇,浑身气质清冷,沉声命令。 在他的手指扣动扳机的一瞬间,听到对面旧楼里传来了慌乱的声音。 “保护大小姐!” “快!保护大小姐。” “有狙击手——” 呵……沈朝惜内心冷笑,我/你大爷的。 她脸色变得苍白。 胸口传来一阵钝痛! 抬眸。 只觉得光线有些刺眼。 喉咙里血腥味散开,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硝烟的味道。 火光竟然很快烧了过来。 “嘭——”一声,有一颗手雷在她身边爆炸! 她被震得耳朵一疼。 脑袋轰鸣。 刚才那一枪,就好像只是个开始,接下来马上能听到废弃旧楼里响起枪声。 双方进行激战! 刚才还气氛闷热的废弃旧楼内部陷入一片混乱……厮杀,近身搏斗,枪战! 可是很快,接着就有一阵脚步声传来,越来越近。 而他们这边的手底下人数眼看着减少,枪林弹雨之中,横七竖八不停地倒下尸体。 沈朝惜站在原地。 她不经意怀疑,对方到底是什么势力?竟然拥有如此迅速,且强的战斗力。 就连看守这个沙城最中心实验基地里上百号人,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短暂的时间里,沈朝惜就被人给围了。 “想跑?” 突然冲过来的一名男人举起枪,直接一脚,踢在她的腹部,沈朝惜被迫躲,往后退了一步。 “嗯……”拉扯到她胸口的伤。 逼进角落。 “别动!” 下一秒,漆黑枪口对准了她的头。 好,挺厉害。 那她先休息会儿。 沈朝惜用手捂着胸,鲜血从指缝里渗出来……越来越多! 她背靠着墙面,脸色发白,虚弱的闭上眼。 爆炸过后,硝烟弥漫,在一片静谧浓稠的雾气里,男人逆光而来。 他率先走到沈朝惜跟前。 沈朝惜喉咙涌上腥甜,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她半阖着眼睛,忽觉一道高大笔挺的身影,挡住她的视线。 陆云洲手握着狙击枪,冷眸,睨着被他重伤的人。 “队长!她?……”竟然还活着? 跟在陆云洲身边的陈遇,在看到沈朝惜中枪了还没死的时候,不由得愣了一下。 明显没想到队长刚才这一枪,会有偏差! 而陆云洲没说话。 他抿着薄唇,一双幽沉的凤眸低敛下来,视线落在沈朝惜的身上。 眉骨凉薄,眼底晕染着淡淡的疏离和冷漠,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波澜不起。 在这样的艳阳天,空气闷热,气温很高。 尤其是沙城。 太阳火辣辣的照射在废弃旧楼区域,按理来说温度不该这么低的。 但是此刻却极冷。 整片废弃城楼都没了动静,周遭只剩下一片刺鼻血腥味。 这都是在提醒着她,她周围的人都死光了。 她落在了他们手里。 抬头。 沈朝惜就撞进了一双漆黑幽沉的眼睛。 男人穿着黑色特种制服,手臂上有徽章,宽肩窄腰,黑色的衣服扎进他笔挺深色的工装裤里,包裹着他的一双修长的腿。 身形伟岸,挺拔立在那,神色冷清。 从她这个角度看去,他整个人溺在光里,黑色的碎发下一张清俊如谪仙的脸,高挺的鼻梁上是深邃的眼睛。 他冷漠抿着唇瓣,低头看她的时候,眼睛邪性十足,眼角微微挑起一抹轻蔑的笑,清冷禁欲,却又带着一种压迫感。 沈朝惜迎上他的视线,脸色发白,眉心微微一蹙。 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身上的气息太过特殊,充满邪妄,极具危险,还带有野性。 一看,就不好惹! “快乐似神仙?”幽冷的声音。 谁知道陆云洲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指向沈朝惜刚才所说的。 他一双幽冷的凤眸上挑,眼底深处是全然的漫不经心,薄唇微启,看似慵懒,邪肆,却有一种睥睨天下的沉稳。 原来,他是来给他队友报仇的。 沈朝惜早就知道。 刚才那名还对着她破口大骂的男人,就是他们这支特种队伍其中一员。 而眼前这个男人手臂上的徽章,跟他们一样,只是没有事先摘掉。 他就不怕被认出来么? 还挺狂呵! 来这沙城,敢直接暴露身份的人,并不多见。 沈朝惜态度不好:“你想说什么?” 是因为她刚才命人给他被抓的两个队友注射了药物,所以想报复她? “解药,在哪?” 陆云洲极具幽冷磁性的声音响起,握着狙击枪的手骨节分明的放在一侧微屈的膝盖上,刺眼的阳光底下,指尖都莹莹的发着光,手指修长,白皙分明,毫无情绪的打量她。 “队长?查不出这个女人到底给副队长还有秦虎哥他们注射了什么东西。” 陈遇检查了之前被抓的两名队友的伤势,一个遭受了各种酷刑,还剩半条命,另一个身上没有其他的伤,胸前肋骨被人狠狠插了一刀。 这些伤倒是能治,但是沈朝惜刚才给他们注射了不明针剂,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毒物。 “你给他们注射的针剂是什么?” 陆云洲的眼神,好似深渊一般,幽沉不见底。 眼底掀起一抹暗色,落在沈朝惜这张白的过分快要失去血色的脸。 他盯着她,似乎想要知道答案。 “不知道。” 沈朝惜只是冷笑。 抬着头。 “再说,就算我知道,我凭什么告诉你?” “早就听闻这位W跨国集团的大小姐,恶名昭著,手段极其残忍,卑劣。” “她做了那么多坏事,又怎么可能把解药告诉我们?” “呸,亏她还生得一张漂亮的脸,简直蛇蝎心肠!”队伍里有人吐槽道。 沈朝惜不为所动。 以她的身份,落在他们手里。 他们必然不会杀她。 因为她还有用。 她是W跨国集团的大小姐,知道的秘密很多。 见她态度傲慢,什么都不肯说。 陆云洲也不逼她。 他对着手底下人使了个眼神。 立刻有人上前,递过来了一个银色的密码箱。 沈朝惜眸色微变。 这不是? “队长,我们怎么就没想到呢?”有人恍然大悟道。 “她刚才给我们副队长注射的药物,就是这个银色密码箱子里的,说不定只要我们给她来上一针,她就什么都肯说了呢!” 还真是挺聪明啊。 知道她什么都不会告诉他们。 所以拿来了同样的东西。 只要他们把刚才注射到他们队员体内的针剂,打进她身体,那么她就会老老实实什么都交代。 她的一只胳膊,被人摁住,容不得她挣脱。 接着,长针扎破皮肤,溢出一丝浅薄的血迹。 冰凉的液体便瞬间注入了她的血管里。 因为这个不太斯文礼貌的动作,有人粗暴的按着她的手,沈朝惜疼得闭了闭眼。 “嘶……” 陆云洲眼睛危险的眯起。 第3章 自爆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给他们注射的针剂是什么?解药在哪。” 刚才询问她话的男人,又冷声重复了一遍。 他那双漆黑的眼睛异常冰冷,看着沈朝惜的眼神,没有半点怜惜,温柔。 只有冰冷。 “想知道?” 沈朝惜不服输迎上他的目光,态度坚毅。 “我偏不告诉你。” 他们越是想要用这种办法得到答案,她就越是什么都不说。 脾气还挺硬。 这是陆云洲对她的第一印象。 只可惜,沦为阶下囚,就算他们不会要她的命,也有千百种方式折磨她,问出想要的答案。 只不过,不是现在。 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给她处理伤。” 陆云洲说着往后挪了一步,沈朝惜眉头一皱,弄不清楚他到底要做什么。 “队长?”有队友很不理解,但是陈遇很快上前来,放下医疗箱,看了沈朝惜一眼。 “队长,是贯穿性枪伤,枪口又恰好在她心脏附近的位置,如果不及时处理的话,情况会有些危险。”陈遇检查了沈朝惜身上的伤,向陆云洲汇报。 沈朝惜手一直捂着中枪的地方。 鲜血从她指缝里渗出……她胸前起伏,呼吸孱弱,气息乱极了。 这些都被陆云洲看在眼里。 要是再不治疗,怕是连她这条命都保不住。 “你忍着点。”陈遇紧皱眉头。 沈朝惜的情况有些糟糕。 要是那颗子弹再偏半寸,被射穿的,就可能是她的心脏。 他先是给她打了止血针,然后简单处理包扎了下伤口,这不是在正规医院里,条件有限,只能先暂时保住她这条命。 沈朝惜蹙着眉,胸口传来一阵剧痛,让她呼吸有困难,随即,她抬眸,看向身前蹲着的少年。 唇角上挑了一瞬,笑问道:“你们Y国人,很闲吗?”真是给她气笑了。 开枪打她,又还要救她。 实际上,这些人阻碍她执行任务不说,还差点把她送去见了阎王。 要不是她现在受了伤,真想,狠狠地揍他们一顿。 可这边听来,少女背靠着墙,冷笑,苍白唇瓣发出来有气无力的嘲讽声落在男人耳里,犹如困兽发出的悲鸣,不见男人的表情有丝毫变化。 依旧很冷酷。 刚才给她注射的针剂过去这么久,却丝毫没有反应,这让陆云洲眸色沉下来。 眼底酝酿着什么晦暗复杂的情绪,眼神幽幽地看着她。 “带她下去!” 忽然,男人沉声命令。 沙城,这片废弃的城楼区域,底下实际上藏着见不得人的秘密。 火光燃烧着。 沈朝惜被他们架住,带着往下走。 果然,在这片废弃旧楼的地底下,建造着一个庞大研究实验基地。 而看似不起眼的旧楼钢筋水泥墙面后,就是连通地下实验基地的电梯,被人故意粉刷了灰色水泥,掩饰的很好。 阳光,在电梯门关上的一瞬。 从沈朝惜眼底消失。 他们快速下降,进入到一个很阴冷,空旷的环境,往里走,则是防爆玻璃门。 但是他们闯入的一瞬间,里面的人早有埋伏一样,举着枪,朝他们疯狂扫射! “砰砰砰——” 子弹飞射而来,直逼眼前。 他们根本就不管不顾集团的大小姐还在他们那一边,全都杀红了眼。 沈朝惜侧眸,往身旁少年的脸上瞥了一眼,陈遇就跟在她的身后。 他的眼睛里映着子弹摩擦产生的火光。 “小心!” 情急之下沈朝惜直接伸手,拽住陈遇的左边胳膊,把他往身边一带,子弹“砰”的一声射穿了他们身后的玻璃。 玻璃破碎!发出猛烈的碎响声。 陆云洲命人开枪之余,还回过头看了眼沈朝惜所在的方向,确认她没事。 他的眼神很冷。 那一刻,两个人目光对视一瞬。 那是沈朝惜刚才没有见过的。 面对有攻击力的敌人,原来他是这样的。 动作迅速,敏捷,指挥人迅速拿下了实验基地,包括之前躲进来,还准备奋起反击的敌人,都死在了他们的枪下。 Y国的这支特种队伍,实力太强大。 “你没事吧?” 等危机解除,陈遇连忙看向沈朝惜,心想着她刚才为什么要救自己? 因为刚才她猛地拽他的动作,沈朝惜伤口崩裂,胸口缠着的纱布,有大片鲜血渗出来,看上去触目惊心一片。 “你……”陈遇眼神都慌了! 沈朝惜背靠在墙上,艰难喘息。 喉咙里涌进来鲜血,血腥味浓稠,她皱眉,强忍着血吞咽了下去。 他们来这,是为了救人。 同时也是为了拿到沙城实验基地里的中心密钥。 有了密钥,他们就等于是掌握了沙城所有研究实验基地里的证据! 包括其中各种药物的研制计划、国际参与人员名单、私底下交易……等等。 这是整个东洲战区,能够缓解Y国与东国之间矛盾的最需要的东西。 因为这场交战,延续了数十年,不可能说停就停,但能够谈判的前提,就是他们能拿出W跨国集团的有力罪证。 只有这样,东国才能确认W集团在国际上所做的坏事,从中干涉军事。 “滴——” “解锁成功!” “密钥数据正在输入……” 沈朝惜倏然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在巨大的实验室研究显示电子屏幕之上,无数数码在快速跳跃着。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站在那指挥的男人好似侧眸,无意间瞥了她一眼。 是怕她从中搞破坏吧? 因为这事关整个W集团的生死,若是密钥被他们拿到,那么W跨国集团就毁了。 实验室里,空旷,气氛寂静,还残留着火药味。 不远处墙面上挂着一个圆形时钟,时针指向的地方,即将到达数字“5。” 滴答滴答。 沈朝惜不动声色移开眼,葱白的手指,沾着鲜血,贴在腿的一侧,缓缓敲击着。 好似在计算时间。 她额前溢出一层冷汗,大抵是胸口的枪伤给疼得,黑发湿稠,碎发贴在脸颊。 她那黑发遮住的耳垂后,隐隐有蓝色的光点闪烁了一下。 不起眼。 甚至在周围侦查的四五名特种兵的监视下,她指尖捻着一个小玩意悄悄精准的扔在了实验基地的最中心操控台底下。 猛地,警报声响起! 四处传来。 这也就预示着,这一整个地下实验基地即将进入自毁系统,最后发生自爆。 而他们想要的密钥数据,还在输入,要一段时间。 “说!是不是你搞的鬼?” 那名肋骨被沈朝惜横插了一刀,伤口还没有恢复好的男人,好像是叫什么秦虎,听到警报声怒目冲过来。 “爷就知道你会坏事!” “队长,这个女人她就是想害死我们啊!” 陆云洲也转过身来,一双幽深的眸子看向她。 沈朝惜忍着痛,她背靠着墙面,掀起眼睛。 “难道你们不知道,这个实验基地只要密钥破解到深度阶段,就会发生自爆?” 她语气嘲笑,真不是她做的。 至于突然响起来的警报声,是跟他们的密钥破解进程有关。 秦虎瞪着她:“你以为我们会信?” “队长,的确是实验基地里的防盗系统!” “继续。”陆云洲冷声道。 “是!”只要加快速度,他们应该是能赶在爆炸之前离开。 就在这时,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声音慌张,像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队长,您快看!” 实验室的空旷角落里,是一扇科技暗门,被他们检查的时候,打开。 原来里面还摆放着数十具玻璃器皿,外面插着各种做实验的管子。 都是被抓来做实验的人,躺在其中。 不用想,他们也早就没有生命体征了。 第4章 他卸了她的胳膊 眼前的情景,可以说是超出常人的接受范围。 简直丧心病狂,惨不忍睹! “狗日的,这些人还真踏马不是个东西,竟然拿人命做实验!” 秦虎看了眼玻璃器皿,当即别开视线,觉得W集团当真是可恶至极! 殊不知,就在那道门打开,当里面所有的玻璃器皿都竖放着映入沈朝惜眼睛里的时候,她眼睛里闪过的震惊和愤然之色。 怎么会? 她绝对没想过,这里面会是这样。 而接下来,有一名队员将一名女孩带到了陆云洲的面前。 “这是?”大家都不明所以,什么情况啊! “别杀我。” “求求你们,不要杀我!” “不要……” 女孩神色慌慌张张的,嘴里一直嘟囔着,她看上去十八九岁的年纪,身上还穿着白裙子,像是出国游玩的学生被抓来,神智有些不清了。 沈朝惜皱了皱眉。 有人向陆云洲禀报:“报告队长,是在旁边密室里发现的,我猜她被关在那里很久了!” “小姑娘别怕,我们是来救你的,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你为什么会在这?是不是被他们抓来的。”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是来东洲找我男朋友的,可是,可是他们把我骗到了这里,我想回家,我想回家!” 女孩忽然抓住了询问她的秦虎的手,刚才还对沈朝惜怒气冲冲的莽撞男人,像是泄了气,他认真安慰起她。 “那你的家在哪,你还记得吗?” “云洲。”女孩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疯了一样,看着秦虎。 “我的家,是我的家!” “队长,她是云洲人!” 不用想,这个女孩应该也是这座实验基地的受害者,被关在这里许久。 直到今天,她才被人放出来,她还有意识,也记得自己的家在哪。 这让秦虎对W集团的人更恨了! “队长,依我看,就应该一枪毙了她!”秦虎愤怒的眼神。 这里所说的人,是指沈朝惜。 他说话的时候,蜷缩在他身边的女孩,还跟着抬眼。 朝外面的沈朝惜看了一眼,眼睛里燃烧着恨。 沈朝惜不悦的蹙着眉。 不对。 女孩看她的眼神,很奇怪…… 如果是被人抓来的,为什么只有她还活着? “不,不要杀我……” “不要!” 突然,女孩意识不清,疯了似的挥开了面前的男人。 她面目狰狞,一把抢过秦虎别在腰间的手枪。 陆云洲眸色一暗。 女孩已经朝着沈朝惜扑过去。 “是你!” “都怪你,我杀了你!” 女孩突然疯癫,手里握着枪对着沈朝惜。 她眼睛里的恨,不加掩饰。 在陆云洲都来不及阻止的时候。 “砰!”的枪响,子弹擦过了沈朝惜的脸颊,打在她身侧的实验室外围操控台上。 到底是没有经受过训练的女生,虽会开枪,但子弹打不中她。 便冲过来,手里的枪几乎快要抵上沈朝惜的额头。 沈朝惜不是吃素的。 “杀我?” 她低笑的声音,倏然攥住了女孩的手腕,一双清冷的眼睛与女孩充满恨意的双眼对视上。 “你还不够格。” 等他们人追出来的时候,沈朝惜刚好夺过女孩手里的枪,握在手里,嘲笑道。 “你别杀她!” “杀她?” 沈朝惜挑起眉问道,“我看是你们眼瞎了,是她要杀我。” 她是在陈述事实。 但眼前这些人,都是站在女孩那边的。 只因为女孩是Y国人,跟他们一样。 而她的身份,是个坏人。 在众人围过来,正愁着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女孩忽然推开沈朝惜。 要跑! 沈朝惜被她猛地一推! 原本胸口的伤就挺严重,这下她撞在实验室的研究台上,扫落一堆实验器皿。 玻璃碎片割伤她的手。 沈朝惜蹙了蹙眉。 随即,她伸出手,攥住了女孩的胳膊,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道,将女孩的身体控制住。 柔中有劲,不容人反抗。 女孩愣了一下,似乎难以置信般,看着沈朝惜,将她挟持。 没等周围人反应过来,沈朝惜已经抓住了她,站在女孩身后。 冰冷的枪口,抵在她的咽喉。 “别动。”沈朝惜压低的冷声。 原本沈朝惜没打算杀她的。 但是有些人偏不识趣! 沈朝惜手里的枪,指着女孩的颈部。 女孩逃跑的动作,忽的僵住! “呵。”陆云洲勾唇,低笑了一声。 “想鱼死网破?”他语气嘲讽极了。 沈朝惜难免皱眉,这个男人当真是难对付。 眼下都这样的情况了他还能笑出来。 沈朝惜威胁道:“你以为我不敢吗?” “你是以为,挟持她,就能够活着出去?” 陆云洲一身黑衣,身形线条流畅而笔挺,眉峰如刃,挺拔的鼻梁宛若工刀裁剪,一双黑眸冷冷清清,不带情绪的看她。 沈朝惜竟然一时间觉得,她看不透他。 动作微顿。 她握着匕首,稍抬起下巴。 “不然呢?” 沈朝惜冷冷的一声。 虽然她不是为了活命,想要靠挟持人出去。 但她,此刻脸色苍白,额前冷汗涔涔,还依旧满眼不怕死的挟持了他们的人。 “你们别过来——” 陈遇和秦虎等人只能停下。 男人朝着她走过来。 白炽灯清冷的光线下,他那副清俊的脸颊因为薄唇抿着,眼底漾着一抹对她不屑的冷笑,表情淡然,而显得邪性矜贵。 “停下!” 沈朝惜看着他的举动,脸色微变,连忙出声呵止道。 “我说停下,你们没有听到吗?” “你们要是不希望这个女孩她死的话,最好听我的,别过来。” “否则别怪我对她不客气了!” 他们来这里,除了要拿到密钥,还有救人。 所以沈朝惜在赌,他不会眼睁睁看着这个女孩去死。 这一点,她想的是没错。 但是她有一点猜错了。 那就是她没想到,世界上竟然有人,能够三步之快,将近身搏斗的身法速度,练到之最。 晃眼的功夫,男人就来到了她的身前,沈朝惜眼睛差点瞪出来:“你?……” 她的声音还没有发出来,白炽灯光线被遮挡,映出男人冷峻的眉眼。 陆云洲的眼睛极黑! 眼神极冷。 长臂伸出。 轻松攥住了她的胳膊,也就是她握着枪的那只手。 手腕被人捏住。 像是被人瞬间拿捏了七寸,半点力道都使不上来。 沈朝惜无力极了。 紧接着,“哐当!”的一声,手枪掉落到了地面上。 沈朝惜的右手臂一阵猛地剧痛袭来! “咔嚓!” 清脆的骨骼响声。 他直接将沈朝惜的手臂给卸了! 第5章 她不是大小姐 右边胳膊脱臼,垂落下来。 然后,在他松开她手腕的一瞬间,她后腰撞上了实验室的外围冰冷的操控台,也是突然感觉到尖锐的一阵疼! 周围的队友都面露欣喜之色。 看着他们动作迅速,身法极快而显得威风凛凛的队长,眼底没有半点惊讶,也没有意外。 就好像,他们早就知道他们队长的身手。 当然也不怕人被沈朝惜给挟持了。 “看着她!” 陆云洲冷声下令,还有两分钟,密钥数据就全部输送完成了。 “是!” 背靠着操控台,沈朝惜虚弱抬起头,满是怨恨的一双眼,看向这名男人。 也不知刚才是她的疏忽,还是没料到,竟然被男人给生生卸了胳膊。 冷汗,沿着她的白皙脸颊,滴淌而下。 黑发彻底乱了。 她眼下这副模样,狼狈,虚弱无力,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他们拿捏。 墙上的时钟还在转。 她的另一只右手,无力垂落着,那把手枪被男人拿走,扔给了秦虎。 “回去再处置你!” 陆云洲沉冷的声音,对着秦虎厉声说道。 “是,队长……”秦虎心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也就没敢在说话。 女孩发完疯,她蹲在实验室的一侧角落里,抱着自己的头喃喃自语。 看她的样子,好像意识有时候清楚,时而不清楚。 陆云洲只能先找两个人看着点她。 毕竟她是Y国人。 他们同样得把她带出去。 “你别怕,我们会救你出去的。” 此时此刻,特种队伍里的其他人,看沈朝惜的眼神,很复杂。 他们也没想到,W集团竟然手段残暴,丧心病狂到了这个程度! 不仅拿人命做实验,还把小姑娘逼疯成了这样。 所以看她,才像是在看什么十恶不赦的大坏人吧? 毕竟她是W集团的大小姐,也是参与其中造成这场罪孽的人。 她罪恶深重!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 女孩是受害者! 她是恶人。 所以在他们眼里,哪怕是这个女孩疯癫起来要杀了她,也只能怪她自作自受。 她被卸了胳膊。 没人管她。 忽然,实验室内部亮起了红灯,不停闪烁着。 “不好了队长!” “我们的数据遭到拦截,不知道为什么在破译的最后一刻停了。” “警告!” “警告!” “实验室将在15秒后自爆——”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想要拿到的密钥数据,还差最后一步,失败了。 陆云洲眼神冷了下来。 “撤离!” 陆云洲冷声命令道。 还有不到十秒钟的时间,整个实验基地就会自爆。 他们要是继续留在这,不走的话,就全都得死在这里。 沈朝惜被他们带了出去。 “队长!” “我们被人包围了——” 可是谁想到乘坐电梯上去的一瞬间,电梯门打开。 子弹飞射而来,像是火树银花,在沈朝惜的眼前绽开。 刺痛眼睛。 她被陆云洲攥住胳膊,往旁边一带,两个人都躲在了墙壁后面。 所有的人在被子弹袭击的瞬间,四散开找掩护的位置。 毕竟是受过专门训练的特种兵,面对这样的场景,像是家常便饭一样。 女孩就不一定了。 “啊!”她吓得尖叫了一声,被秦虎拉着躲在了水泥墙掩体后方。 那一刻,十五秒倒计时结束,滴! “嘭——”一声巨响,一股热浪铺天盖地涌上来。 灰尘抖落下来,砸了些细碎石灰在他们身上。 地下实验室发生爆炸,整栋楼都震动了下。 “别怕,没事的!” 秦虎还不忘安慰这个女孩。 爆炸过后。 一股黑色浓烟将整栋楼包裹住。 “是沙城W集团的人。” 陆云洲压低的声音,高大挺拔的身体,紧贴着墙,往旧楼外看了一眼。 他冷静分析道。 少女在昏暗中背靠着墙,墨发散落,容色清丽,抬起眼,撞上男人的眼睛时,那双眸子会透出几分清冷和许多女子缺失的淡漠和冷静。 “你们出不去了。” 她声音嘶哑,胸口的纱布被鲜血浸湿,右边胳膊被男人卸了,自然搞不了小动作。 但是此刻,她稍微抬眼,就能看到被昏暗光影笼罩着的,黑压压的一群人。 整栋楼,都被沙城W集团赶来增援的人包围,而眼下他带来的十二个人,包括救出去的两个队友,加起来都只有十四个人。 而外面,此时等待着他们的,只会是整个沙城的势力。 漆黑的枪口,抵在了沈朝惜的脑门上。 “臭娘们,你信不信你再多嘴爷一枪毙了你?” 秦虎恶狠狠地说道。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沈朝惜淡然一笑。 她是个硬茬,有多不怕死从她被抓的那一刻就能看出来了。 “秦虎,放下枪。” 陆云洲冷然道。 “队长?”秦虎咬着牙看陆云洲,似乎不太明白都到这种时候了为什么还要留着这位W集团大小姐的命。 “依我看,刚才就应该杀了她!”像她这种丧尽天良坏事做尽的人,死不足惜! “她这条命,还有用。” 陆云洲漆黑的眼睛看沈朝惜,昏暗的光线中,他修长的身影遮住了光,声音冷漠。 只能瞧见他薄削的唇瓣,缓缓张开,唇角微微一勾,长臂伸出,沈朝惜愣了下。 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忽然被他扣住双手,反压在了墙上。 “你……”沈朝惜挣扎。 他墨黑色的碎发散在额前,光线笼罩在他的身上,衬得他身材修长,笔挺,他顿了顿,没有说话,而是拿绳索绑住了沈朝惜的一双手。 “队长您这是要做什么?” 陈遇看到陆云洲的动作发出疑问。 “或许,我们能跟他们谈谈。” 男人笔挺地站在能俯瞰整个沙城废弃旧楼的顶部,漆黑的眼睛裹挟冷酷之意浓浓看向下方围拢过来的枪口。 黑压压的一片人。 整栋旧楼外,人数众多,他微微侧头,眼神冷漠而沉稳,眉头紧皱着说道。 “都放下枪——” “你们的大小姐在我手上!”沉冷的声音,在废弃大楼顶部响起。 “竟然是大小姐?” 当下面的人看到楼顶站着的那一抹黑色的身影,当即有人认出来那张脸。 沈朝惜被人推出来,双手被绳索反绑着,她身后有一名穿着黑色特种服装的男人,枪抵在她的额前。 而她脸色苍白,黑色头发凌乱,脸上沾了鲜血,被人挟持着站在楼顶。 风一吹,拂过她松散下来的黑色头纱,竟然生生像是风筝断了线。 顷刻间,黑纱飞扬起,飘在了半空之中,飞舞着落下。 “别慌……” 昏暗的光线中,只听到一声阴冷的女音,低低说道,“她不是大小姐。” 那双眼抬起,看了眼被挟持在楼顶部的少女。 “开枪!”她勾唇一笑。 话音落下。 仿佛心跟着沉下去。 那一瞬,沈朝惜眉骨一跳,看到了大楼下方,站在黑压压人群前的女孩。 W集团的二小姐,宫夏黎。 第6章 我知道还有一条路 是她! 沈朝惜瞳眸一暗。 宫夏黎怎么会在这? 两个人目光对视的一瞬,楼底下人明显勾唇笑起来。 “什么?她不是大小姐?” 面对被挟持的沈朝惜,有不少W集团的人面面相觑,眼底露出疑惑的神色,他们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不解之色。 “可她分明就……”是字还没有说完,宫夏黎眼神一瞥,立刻有数十名身穿着黑色西服的高大保镖上前来,他们出其不备,动作果断,利落地将这些人割了喉咙,全部抬走。 看得楼顶上的人都震惊了。 宫夏黎冷冷的声,“你们没有听到我说话吗?” “这里没有什么W集团的大小姐。” 只有袭击这座沙城实验基地的匪徒,他们今天一个都不能活着离开。 “开枪!”她冷声下令道。 那样阴冷的笑容,红唇勾起,微抬起下巴,朝楼顶的少女露出来的冷笑,落在沈朝惜的眼睛里。 沈朝惜看着她,眉梢一蹙,还没来得及说话。 就看到对面高楼对准她的一把黑色长狙,在听到宫夏黎的命令后,陡然出手,朝站在楼顶的沈朝惜开了枪。 “砰!”那一刻,火光消音,子弹飞射而来。 在这静谧的沙城,漫天微醺红透的霞光,映在沈朝惜眼睛里的那颗子弹,直逼她的胸口。 像是要射穿沈朝惜的身体,也是间接性要她身后方那名男人的命! 陆云洲脸色一沉! 陈遇紧张喊道:“队长!”他们都知道子弹袭来的速度,很快。 但更快的是,沈朝惜在看穿宫夏黎的意图后,早有防备! 在对方开枪的瞬间,她忽然侧身,用她的肘部,猛地撞向身后的男人。 人在面临危险的时候,总会有下意识的动作,去逃避……以及大脑里快速产生出来的逃避危险的方法。 那一刻,她是想推开陆云洲的。 可时间没来得及。 子弹打在了她的胳膊上。 “噗刺!”飞溅出来的一丝热血,洒在了陆云洲的脸上。 他眸色深沉,快速揽着沈朝惜的后腰,将她往地面上一带。 避开子弹的同时,两个人抱着滚了过去。 而后,陈遇和秦虎他们等人上来,蹲在围墙后,小声议论。 “队长?他们这是不打算换她的命?” 其他的队友也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但是怎么可能呢? “她可是W集团的大小姐,这楼底下包围我们的人,难道不都是她们W集团的人吗?”也就是她的人啊。 按理说,他们挟持了她当人质,对方应该有所忌惮才对。 “他们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集团的大小姐在我们手上,还朝我们开枪!” “除非……”不知道想到什么,有人突然抬起头看陆云洲,满眼震惊地说,“队长!除非他们根本就不想,救她的命。” “而是要杀她?” 经过这么一番推测,陈遇皱起眉,他偏过头,看向旁边围墙后胳膊受伤的沈朝惜,那双漆黑的眼睛流露出一抹晦暗的光,像是同情。 没错,就是同情,少年有些怜悯她。 “看我做什么?” 沈朝惜忍痛,闭上眼,又睁开眼睛,笑着看了眼视线落在她身上的陈遇,“怎么?” “姐姐有那么好看啊!” 她披头散发,大概是痛极了,脸色苍白,白皙额前密布着一层薄汗,眼角还泛着红。 不知道是不是想用这个方法转移痛楚,少女出声打趣,背靠着围墙,嘶哑的虚弱声音,在陆云洲耳边响起。 他看到少女转过头来,那张脸换上了无辜的纯净笑容,刚刚的坏笑消失无踪。 陆云洲眼神很冷,落在她的脸上,沈朝惜视线从少年身上挪开的时候,回过头,就撞上了陆云洲那双幽深的眼睛。 沈朝惜挑了挑眉。 整栋楼,眼下都被包围着。 他们想要用她谈判,来交换的方法作废,情况很危险。 他们只有十几个人。 而外面有数百人。 更准确来说,他们要是现在选择跟对方硬碰硬,无疑是伤亡惨重,以卵击石。 “二小姐,他们没死!” 这时,楼底下包围他们的人,向宫夏黎汇报道。 “进去搜!” 宫夏黎冷笑着盯着眼前的废弃旧楼,对着手底下人说道。 “我就不信,她宫神曦今天还能从这里活着回去。” 落在那群人手里,只要他们不认她这个W集团的大小姐,宫神曦就等于是失去了谈判交换的价值,没了利用价值,那些人势必会对她下毒手。 而不管是她的人找到她,还是那群挟持她的人,宫神曦最后都只会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想到这里,宫夏黎眼睛里闪过一抹阴冷! “记住,今天发生在这里的事,谁也不能给我透露出去半个字。” “否则的话……” 杀意陡然浮现出,吓得手底下的人表情一颤,连忙应声道。 “是二小姐,属下明白!” “队长,他们派人进来了!” 忽的,视线模糊,被黑色浓雾笼罩,空气里还残留着火药味的废弃旧楼内部,隐隐传来脚步声。 盯着旧楼底下的人上来禀报,陆云洲神色冷漠。 他们Y国这支特种队伍再厉害,也难敌得过对方数百个人。 如果等他们全部上来,双方进行交战,只怕会是一场恶战! 虽然不能说是打不赢他们,但是毕竟双方人数相差悬殊,能胜的几率渺茫。 而那些人手里武器装备精良,举着枪,纷纷踩着碎石地面,在一片黑色浓雾中,摸索着进了这座废弃大楼。 “队长,眼下该怎么办?”秦虎脸色不太好看,计算着对方的人数。 “他们人数众多,也不能跟他们硬打啊。” “硬打不能,正面冲出去是不可能的,可是我们也没有别的路了。” 听到楼底下传来的动静,那些人似乎上了楼梯,情况危急,陆云洲皱起眉,看了眼胳膊受伤的沈朝惜。 沈朝惜的左手,沾着血,搭在了他的胳膊上,陆云洲清冷的眉眼,抿着唇瓣,看她一眼。 就听到她说:“我知道还有一条路。” “你们要是不想死在这,可以选择相信我,跟着我走。” 毕竟,也没有其他路可走了。 她微微抬手,用指腹沾了点鲜血,抹在唇上,红得娇艳,似索魂的恶魔一般,全然没了刚才的重伤似的弱不禁风。 她靠着自己的力气,扶墙,站起身,然后不顾周围的男人看她的目光,陆云洲眉心紧皱着,只是看着她,然后命令手底下的人,跟着她一起走。 眼下,只能选择信她。 所有人都没想到,乘坐电梯往下,是之前发生了爆炸的实验基地,里面光线昏暗,黑漆漆的一片。 沈朝惜带他们下到这里,不是死路吗? “队长!我们能信她吗?” 女孩被秦虎搀扶着,被浓烟咳得够呛,引来秦虎不满的声音问道。 “或许,你可以一个人出去试试?” 沈朝惜在黑暗中回过头来,微挑起眉,低笑的语气,对着秦虎冷声说了一句。 “有本事就出去,没本事,就少说废话。” “队长,您看她——” 秦虎是个急性子,接着就想要反驳她,但是走在沈朝惜身后的男人,漆黑的双眸,落在少女单薄的后背上,他知道,她不可能自寻死路。 便掀动薄唇,低冷的声:“跟着她走。” “是,队长。” 陆云洲发话,所有人都只好跟着走,没敢再议论。 在沙城,这一整个地下实验基地都是用钢筋材料建筑而成,墙体厚,密不透风。 实验室里更是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科技仪器,实验用的器具。 这里的墙,即使是操控台发生了自爆,被一阵铺天盖地的热浪席卷过后,还是没有缺口,凿不开,自然也就出不去。 “有手雷吗?” 沈朝惜在黑暗里忽然问道。 第7章 你也救过我的 手雷? 秦虎瞪大眼睛看她。 不是,这女人不是W集团的大小姐吗? 见惯了枪战,所以胆大些很正常,他能理解。 但是手雷这东西,她会? 而且……还没等他说话,陈遇就已经从背包里掏出一颗手雷,手掌微微摊开,手雷就这样摆在沈朝惜前。 秦虎眉骨一跳,他立即上前拍了拍少年的头:“你傻吗你?” 他们是特种部队,手里的武器都是最先进的,手雷也是。 这颗新型手雷的威力有多大,足够炸毁整栋楼,让他们葬身在这里。 这女人要是一不小心,他们不都得完蛋么? 秦虎蔓延防备:“这女人肯定没安好心!” “能用吗?” 陈遇认真看着她,语气呆萌地问道。 沈朝惜闻言笑了。 “Y国新型P95军用便携式手雷?” 她眼角微微扬起,“装备挺不错!” 听到她的话,在一旁的陆云洲沉默看着她,薄唇紧抿着,意外挑起眉。 Y国最新研制出来的军用P95便携式手雷,从没有在战场上投入使用过,她是怎么知道的? 然而,沈朝惜没有看到男人落在她脸上的眸色,收敛轻笑,随即说道。 “你们都太低估这儿了。” 沈朝惜捂着受伤的胳膊,似乎是力气用尽,转过身,靠在了后面的一堵墙上。 “这里跟沙城其他寻常的实验基地不一样。” 少女在昏暗中靠着墙,唇瓣被鲜血染得殷红。 她苍白如纸的脸庞竟然在昏暗的光影里显得妖冶,一双祸水般的眼睛抬起来。 “若是普通手雷,怕是还炸不开这一条生路。” 话落,陆云洲顺着她的视线,缓缓往右侧移动,漆黑的瞳眸里溢出一丝的暗芒,忽然落在了前方的那面墙上。 和他想的一样。 他眸色沉下来。 即使沈朝惜什么都没有说,他也会做出这个决定,带着人下到这座地下实验基地里来。 而沈朝惜说的是对的。 如果不是因为这里跟其他实验基地不一样,那么早在之前这座实验室自爆的时候,整个地下实验基地就都塌陷了。 爆炸过后,这座黑漆漆的地下实验基地,四面都是厚重的墙体,密不透风。 陆云洲找到一处隐秘的位置,修长的骨指微微蜷起,敲了敲这面墙。 随后,他眼神一冷,果然发现这面墙跟其他地方不一样。 好像是这一整个钢筋水泥构造的实验室,故意留出来的空缺位置。 “这后面是什么?”陈遇皱眉问道。 刚才听声音,就觉得这面墙有些不太对劲,想必墙后面,也有可能存在着危险。 “地下河。” 陆云洲低冷的声音,吩咐手底下的人上前来。 他漆黑的眼睛盯着前方,“把这面墙拆了。” “是,队长!” 接着,他们就安排爆破手就位。 其余人躲在后面,看着前方手雷爆炸,“轰隆!”一声。 顷刻间墙体破碎! 猛地塌陷下来……地面又往里陷下去一截,墙后面,黑漆漆的,看不见光。 拿手电筒才能看清地下奔涌的暗河,水声哗哗的传来,源远流长。 看起来莫名的阴森,水势还很大。 “你们先走。” 陆云洲声音极其沉稳,他看了实验室里救出来的女孩一眼,安排人护送她游出去。 于是借着黑暗的地下河,在十几名特种兵的掩护下,陈遇和秦虎带着那名女孩离开。 暗河汹涌! 其实就算是他们这样身强力壮血气方刚的军人,游出去也有些费力,而且很危险。 “会游泳吗?” 忽的,陆云洲转过身来,一双幽深的眼睛,落在沈朝惜的身上。 沈朝惜:“就算我会,我游得出去吗?” 她略显嘶哑的笑声,低低垂下眼睛。 背靠着墙壁,肩膀渗出来鲜血,身上点缀着点点血红,她胳膊很疼。 就在她垂眸休息的时候,有道修长挺拔的身影,走到她的面前,遮住她的视线。 紧接着,男人伸出手,手臂映入沈朝惜那双清冷的眼。 在她还没有明白过来他是要做什么的时候,他的手忽然攥住了她的胳膊! 随即,右手臂猛地传来一阵剧烈的痛! “你!”沈朝惜眉头一皱,疼得脸都白了。 她额前溢出细密的汗珠,沿着脸颊流淌下来,滑进她白皙的颈后。 抬着眼,沈朝惜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眼前的男人。 呵,有他这样给人接手臂的么? 也不知道提前说一声。 给沈朝惜气笑了。 右手刚才那阵传来的剧痛,差点没把她送走。 沈朝惜不由得在心里想,像他这样的男人当真是不好惹! 听到她的话,男人依旧抿着薄唇,那张精致冷峻的脸庞笼罩在黑暗阴影里。 陆云洲的眼神极冷。 动作也狠,可以说是毫不留情! 他根本不懂得什么叫怜香惜玉,面对像沈朝惜这样的柔弱女子,眼里只有冷漠。 寡欲! 像一尊冷面佛。 但是按照他们的立场来考虑,其实也对,她现在就是个恶人。 她落在他们手里,他们对她的态度也算好的了。 至少没直接杀了她不是么? “跟紧我。” 男人冷漠的声音,丝毫没觉得她是弱势的那一方。 在陆云洲眼里,她是W集团的大小姐,是俘虏。 自然不能看着她死在这。 沈朝惜抿了抿苍白的唇,她胸前的血渗出来,一滴滴的掉落在地上,胳膊,浑身,好像都没有什么力气。 但是她必须要从这走,离开这里。 否则,等待她的只有死! 咬咬牙,沈朝惜沉进了暗黑的水里。 水声泛滥。 在冰冷的水中,沈朝惜胸口的伤,像是玫瑰花瓣似的,一点点的染红暗河。 她看着漆黑的前方,只觉得力气,慢慢耗尽…… “朝惜!” “朝惜……” “还能听到我说话吗?” 一片黑暗中,忽的闪现出一道浓雾白光,映照在她身上,刺得睁不开眼睛。 “朝惜姐,我一定完成任务!” “不负国家。” “不负第一军区。” “周许——” “周许!” “周许我告诉你,我不许,你有事。” “朝惜姐,原谅我……” 三秒对视后,少年的眉眼,在阳光底下露出一抹温柔的笑。 她的眼前被一片鲜血染红! 不! “你醒了?” 温和的声音,在少女的身旁响起,沈朝惜眉梢一暗,坐起身来,她抬头。 就看到少年蹲在她身边,挺温暖的动作。 “是因为失血过多,在游出那条地下河的时候你体力不支所以昏了过去。” “还是咱队长把你给捞起来的。” 陈遇一边给她受伤的胳膊缠好纱布,一边收拾着摆放在石头上的医疗箱说道。 “你身上的伤,有些感染的迹象。” 所以才要及时处理,换药。 其实不感染才奇怪呢,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伤口要是不处理,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染血的子弹,被扔在泥地里。 还有沾着血的纱布。 这是哪? 如果沈朝惜没猜错的话,她昏迷了应该有几个小时了。 沈朝惜侧眸,连忙看向周围的环境。 昏暗的夜色里,他们像是在一片河边的湿草地,视线模糊,雾色浓重。 陆云洲安排了人在休息点附近站岗,执勤,以防遇到敌人。 还派了人安抚着那名从实验基地里救出来的女孩。 “别怕,我们已经离开沙城实验基地了。” 这名女孩既是Y国人,那么他们就有责任,也有义务要把她送回去。 然而沈朝惜想的是,实验室里这个女孩,太蹊跷,他们都不查的么?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想到刚才脑海里浮现出的画面。 沈朝惜抬起手,摸着胸口渗血的纱布,忽然意识有些恍惚。 又梦到了。 “你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陈遇看到她的表情,将医疗箱收拾好,背在身侧,然后疑惑询问道。 “为什么帮我?” 看到少年这样,沈朝惜冷淡的声音,抬起眸问他。 她指的,是这名少年给她处理胳膊上的枪伤。 还帮她把子弹给取了出来。 她是落在他们手里的人质,其实只要保证她不死,胳膊上的枪伤即使感染了又怎样? 子弹取不取的,又没事。 怎料,看着沈朝惜那双冷淡的眼睛,少年皱了下眉,然后诚恳说道。 “你也救过我的。” “救你?” 少年看着她的眼神,实在太过清澈,认真。 “嗯。” 陈遇看着她。 就算她是坏人,陈遇也没办法见死不救。 听到少年的话,沈朝惜想起来,是因为在进入地下实验基地那一次吧? 她当时拽着他,避开了子弹。 陈遇就像是青涩的少年。 他眼神干净,懂得报恩,哪怕明知道她是坏人,是站在他们对立面,他也还是选择以善待人。 看他的年龄,应该挺小的。 竟然已经参军,执行任务,敢前来沙城这样危险的地方。 少年意气,值得赞许。 “你受了伤,先好好休息。” 再有一段路程,沿着这个方向一直往西南走,就能穿过绿洲,到达Y国的防线区域。 其实陆云洲是安排了其他人看着她的。 怕她逃走。 但是她受了伤,一直昏迷,所以那些人只在休息的地点附近巡查,时不时瞥她一眼,看她有没有小动作。 这些人不仅是把她当人质,还像犯人一样防着。 陈遇拿来压缩饼干给她。 “这是什么?”沈朝惜不解。 “你应该也一天没吃东西了吧?” “给你。” 陈遇说着就把自己的那份口粮,分了一半给她。 接过少年手里递过来的东西,沈朝惜眉眼低垂下来,长睫颤动,昏暗的火光,照亮了她的那一双霜色般的眼睛。 河边烧着火堆,夜色深沉,陈遇就在她的身边,找了个方形的石头靠着。 他们都刚经历了一场战斗,而且从地下河里游出来是极其耗费力气的。 需要休息。 “你去死吧——” 忽然,身前响起阴毒的女音。 那声音压得极低! 一把明晃晃的军刀,突然刺向沈朝惜。 第8章 今晚的月色很美 沈朝惜抬眸。 一抹寒光映在她的那双清冷眼睛里。 在军刀刺过来的一瞬! 离沈朝惜最近的陈遇冲上前,少年毫不犹豫地伸出胳膊,将沈朝惜护在了身后。 刀刃锋利,在少年护着沈朝惜的手臂上划开一道血痕,他的右手被刺伤。 沈朝惜眉眼冷了下来。 她伸出手,倏然攥住女孩的手腕,然后用力一折! “啊!” 夜幕里响起的渗人惨叫声,惊动了周围的人,其他队友都迅速围过来。 那样急切的眼神,仿佛在说,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看着沈朝惜将女孩的手腕骨头生生折断,军刀掉在了地上。 秦虎脚步一顿,盯着地面上那把军刀,眉头一拧,是他的。 女孩偷偷顺走了他的军刀,而他却还不知道,这一点,他内心是惊骇的。 “你要做什么?” 女孩疼得出了一身冷汗。 “我还想问你,你想做什么。” 那是一双极为漆黑的眸子,她黑发滑落肩头,对着面前痛得失去表情控制的女孩,逗趣似的,微微挑眉。 “是不是你以为,本小姐虎落平阳,也能被你这条恶犬欺?” 少女半张脸隐在夜色中,背后苍白的月光让她的脸显得愈发诡异,分明是失血过多的虚弱模样,此刻却只让人不寒而栗。 “救我……” 看着女孩红了眼,脸色发白,疼得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沈朝惜微微一笑。 “啊!” 女孩原本想要向周围那些人求救,但是她还没说完话,就惨叫了一声。 沈朝惜倏然收紧骨指,女孩疼得尖叫起来,冷汗顷刻浸湿了全身。 痛! 手腕骨头折断。 还被人捏在手里。 只要那人稍微用点力,她就能感受到生不如死的剧痛! 沈朝惜眼睛里藏着旁人看不懂的冷笑,她转过身,瞥了眼少年手臂上的血。 随即,她的两片薄唇抿出一道嘲讽的弧度看着女孩:“既然这样,你的这只手就别要了吧?” 她靠近女孩眼前,只低笑着出声,就能让女孩浑身一颤! “怎么回事?” 这时突然响起一道低沉的磁性声音,仿佛带着一种不容人忽视的压迫感。 沈朝惜抬眸看去,就看到其他人转过头,视线往黑漆漆的河岸边看去,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夜色里。 陆云洲原本是带着人出去查探前方的路线,是否安全,回来就发现他们休息点出了事,一堆人围在那。 而沈朝惜攥着那名女孩的手腕,眉眼冷淡,像是藏着霜雪一色。 黑漆漆的夜色下,男人身形清越挺拔,半夜雾气从河边吹过来,火焰燃烧着,他的那一张脸变得明亮起来,深黑色的眼瞳带着意味不明的神色,落在眼前少女的脸上。 沈朝惜面不改色。 陆云洲脸色很冷,以至于看不清他眼睛里的神色。 他的眼瞳很深,瞥见陈遇手臂上的伤,又看了眼地上掉落的军刀,薄唇轻启:“谁的?” “队长,我……”秦虎表情一变,当即是想解释。 但又知道眼下说什么都是错,只好低下头,“是我看管不当,我认罚。” 陆云洲的脸上很冷:“你的事回去再处置。” 话落。 他抬起眸子,淡淡地看着沈朝惜,眼睛溢出一丝冷漠。 “你先放开她。” 秦虎有些着急。 女孩疼得脸色煞白,她们就站在河边湿地上,沈朝惜还捏着她的一只手腕,还以为他会冷声斥责沈朝惜。 然而,没等到男人开口,陆云洲冷着一张脸走过来,那双漆黑的眼睛藏着别人看不懂的情绪,与沈朝惜的视线撞上。 沈朝惜微勾起唇看他,眼眸认真:“陆队长护短的么?” “什么?” 陆云洲皱了一下眉。 “你家小孩被人给伤了,你不管?” 沈朝惜低笑看着他,火星啪地溅起! 映着她眼睛里的东西虚虚实实,她撞进了陆云洲那双漆黑幽深的眼眸里。 陈遇胳膊上的那道伤,还在流血,听到沈朝惜说这话的时候,他微微诧异了一下。 沈朝惜这人,要说别的爱好没有,就是护短! 在刚才那样危险的情况下,少年也还是将她护在身边,那双漆黑的眼睛里噙着一丝的担忧焦急,好似真怕刚才发生点什么。 随后,沈朝惜缓缓移开视线,她眸底清冷,却藏着一丝嘲弄的目光落到女孩脸上。 “她还挺用劲儿的。” 沈朝惜笑着说,少年胳膊上的血,有些刺眼。 “我……”女孩瞳孔骤然一缩,长长的睫毛掩盖了她眼底的慌乱,生怕周围人会责怪她。 “我不是!” “那是误伤的。” 陆云洲眉头一皱。 “我根本没想伤他……” 女孩崩溃摇着头。 “我是恨她!” 她看着杀人不成功,这么多双眼睛在这盯着她,只好装疯卖傻继续博同情,好蒙混过去。 然而这一刻,沈朝惜看她的眼神已经不一样了。 颇有种,嗯,你继续,我看你演。 女孩红着眼:“我恨她,是她害死了那么多人。” “是她害得我有家不能回,被他们抓起来关在那个黑漆漆的地方,受尽羞辱,还有折磨,我为什么不能杀她?” 沈朝惜是W集团的大小姐,也就是他们犯罪的头目。 把一切罪责归咎于在她身上,听起来,确实像是那么一回事。 毕竟想要报仇嘛。 “是吗?” 沈朝惜眯起眼。 一双温柔的眼睛笑起来,像是有着灼灼的桃花,映在女孩眼底。 “那你告诉我,半个小时前,你一个人偷偷跑去河边做什么?” 还鬼鬼祟祟的。 “我,” 女孩瞳孔一颤! 不对,她怎么会知道? “我不是……”她还想找理由解释。 “你是不是想说,你只是想去河边走走,或是,欣赏今晚这美丽的月色?” 女孩震惊看着她,甚至还想说什么,就被沈朝惜打断! “很可惜。” “今晚的月色很美!” 话落,沈朝惜看女孩的眼神,忽的冷下来。 沈朝惜站在女孩的身后,葱白的手指,缓缓抚上她的后颈。 “适合清理门户。” 然后,手指收紧,将女孩的头往一侧掰断。 那动作,毫不手软。 “你!”秦虎瞬间瞪大了眼睛,惊恐看着沈朝惜。 陆云洲眸色一暗。 其他队友看着眼前这一幕,都被吓到了。 倒不是说他们没见过这种场景,而是一名年纪轻轻的少女做出来这样的事,太过于惊悚,骇人听闻。 没有人知道,沈朝惜最后在女孩的耳边轻声说了什么。 因为这件事实在是发生的太快了,他们毫无防备。 一名受了重伤的少女,竟然能活生生将女孩的颈骨掰断。 就这样,在周围人的紧张注视下,沈朝惜勾唇一笑,松手,女孩便死不瞑目一般,在众人面前倒下来。 “你!”秦虎眼底闪过愤怒,对沈朝惜的不满上升到了极致。 “简直是恶毒!” 黑河边,水声潺潺,满地霜色。 却怎么也压制不了秦虎内心的那团火焰,他们费尽心思救出来的人,被沈朝惜给杀了。 秦虎攥紧拳头,咬牙痛骂道,“蛇蝎心肠!” 他的目光落在少女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愤怒地瞪了她一眼,而后就看到沈朝惜朝他看过来。 似笑非笑的抬眼。 “有时间骂我,不如好好想想,待会儿沙城W集团的追兵到了这儿以后,你们该怎么办?” “你什么意思?” 听到她说这话,秦虎拧紧了眉看她,脸色很难看。 沈朝惜轻笑,也没说话。 她眼角下压,缓缓视线往下移,清冷的一丝眸光落在了女孩的尸体上。 陈遇紧张看向她。 “你是说,她给W集团的人通风报信了?”有一名队员看出来她的意思,疑惑问道。 “可她不是Y国人吗?她也是实验基地的受害者啊,为什么要帮……”还要帮那群坏人。 秦虎听到她的解释,冷笑一声。 “你说她是就是吗?” “毕竟死无对证,你现在想怎么诋毁诬陷她都可以!” 沈朝惜不置可否。 倒也是。 她没说话,眼睫垂下,眼底也没有过多的情绪,而是俯身,弯腰,从女孩的脖颈处,手指按压下去,撕下来一块跟肤色贴近的胶片,然后将胶片后的黑色芯片取下来。 “这是什么?” 刚开始周围的人还没看太清,但是当他们看见沈朝惜直起身,葱白的指尖静静捏着一枚黑色芯片时,瞳孔皆都为之一震。 “追踪器?!” 纵使他们有想过这名女孩的身份,出现在沙城实验基地,来历不明,有可能有诈,队长甚至还让他们小心些,提防着她。 但是他们没想到,女孩的身上竟然藏着这样的追踪器。 这种追踪器,很隐秘,贴在人的肌肤上,等同于隐形,也难怪他们之前没看出来。 但是现在问题来了。 “队长!” “如果这个追踪器一直在这名女孩的身上,那我们现在的行踪,还有位置,岂不是都暴露了?” 第9章 昏迷 从沙城实验基地那条地下河游出来,好不容易能有时间修整,避开了追杀。 结果他们的位置早在从救出那名女孩的时候,就已经被暴露了。 当意识到这一点,顿时陈遇的脸色变得紧张起来。 忽的,漆黑的夜色中,河边传来阴森湿重的雾气,水流寂静无声。 “隐蔽。” 陆云洲侧眸,扫视了一圈河边的黑暗环境,随即轻启薄唇,声音寡淡,他冷峻的眉眼在夜色下显得凝重,压低声音命令手底下的人。 “是,队长。” 女孩的出现,就像是早有预谋一样,直到现在都没有人知道那个女孩的身份。 但是他们大概能猜到,女孩并不是什么沙城实验基地的受害者。 而她原本就是沙城W集团的人。 之前跟在他们身边,一切都不过是伪装,现在他们的位置暴露了! 而他们接下来可能面临的,则会是W集团势力的追杀! 沙城实验基地的秘密一旦被发现,向来行事以阴狠毒辣著称的W集团,绝不可能让他们活着离开这。 沈朝惜被少年拉进了河边湿地后那大片芦苇荡之中。 夜很深,雾色浓稠,将整片黑河全都笼罩,就在他们都分散隐藏后。 忽然有一阵窸窣的动静混淆了冷风传来。 水鬼探出头。 原本平静无波澜的河水中,突然冒出来几十名身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 他们举着枪,身体浸泡在河水中,都纷纷朝着河岸边,缓步逼近! “队长,他们来了。” “嗯。” 黑夜中,响起男人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的沉稳,冷静。 他们蹲在芦苇荡之中,神情严肃,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这片芦苇荡,黑暗无边,零星的水花溅上来。 芦苇足有两米高,在一片黑暗里,风一吹,仿佛像是千军万马奔来似的,气氛阴森。 “嘘,别出声。” 陈遇温和的声音说道。 他带着沈朝惜躲在芦苇丛中,偏过头,他就看到身旁的少女忍痛闭了闭眼。 脸色白得跟纸一样,冷汗浸湿肩上的黑发,凌乱披散着。 沈朝惜抬眼,对上少年的视线,她的眼睛很红,像是有红血丝在其中。 “你……”陈遇愣了下。 “你发烧了?” 沈朝惜现在的身体情况很糟,她微阖着眼,只觉得脑袋滚烫,浑身使不上半点力气。 意识开始模糊。 她身体温度很高,露在黑夜里的胳膊像是到了一定烫手的程度,陈遇眉头一皱。 他视线落在她缠着纱布的胸口,血色浸染着,将白纱浸红。 她胸口贯穿性的枪伤之前只是经过简单处理,又在地下河中浸泡了那么久的冷水,多半是伤口感染了。 引起的高烧。 “队长?”陈遇是担心她的。 陆云洲回过头。 自然注意到了沈朝惜的情况,他冷峻的眉眼,那双漆黑如墨石一般的眼睛,在黑夜里显得格外清冷,无情。 然而就在这时,那群黑衣人持举着枪,朝他们靠近,双方离得并不远。 黑沉沉的夜,即使这片芦苇荡看起来空旷,寂静,他们要是一步步靠近,进行地毯式搜寻的话,也迟早都会发现他们。 陆云洲带着人藏在里面,屏息凝神,他们都在警惕着,忽的,一名持枪搜寻的黑衣人像是发现了什么。 他眼瞳一颤!连忙就要开枪,被身后芦苇荡之中横出的人,直接用双手,捂住了嘴。 有人抓住了他欲开枪的手。 随即,在他惊恐的眼神注视下,完全发不出声音。 他被人一瞬用军刀抹掉了脖子,拖进芦苇丛之中。 军刀沾着血! 沈朝惜虚弱抬眸,看了眼动作狠绝的男人。 而其他人也在陆续杀人。 像他们这样的身手,之前什么样的危险没经历过。 其实他们不跟后面的追兵正面起冲突,就是输在了对这支队伍的安全情况考虑,否则就算再来几十人,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为避免伤亡,陆云洲他们并不会跟前来追杀他们的人硬碰硬,否则,只会继续给他们引来更多的麻烦! 这种小心翼翼躲藏在暗处,眼看着敌人靠近,然后用军刀一把割喉后,将人拖进芦苇荡,处理掉尸体。 在黑夜里,杀人果断,似乎是不见血的。 要不怎么说他们这支特种队伍,实力挺强的。 陈遇留下来保护沈朝惜,所以守在她身边,没有像其他人那样都在悄无声息的战斗。 他们之所以不防备沈朝惜,也不是觉得她不会逃,而是眼下来追杀他们的人,未必就会救她。 连她,好像都是被追杀在内。 沈朝惜不是傻子,当时在沙城实验基地,她在旧楼外看到的人,是跟她明争暗斗了三年的宫夏黎。 而这位W集团的二小姐,无论何时何处,都想与她争,更想置她于死地! 要不然,她也不会在宫夏黎的人朝她开枪后,跟着这些人离开那栋废弃旧楼。 想到这,沈朝惜不禁低垂下眼睫,神色挺冷的。 或许宫夏黎派来的这些追兵,并不是冲着他们这支Y国的特种部队来的。 宫夏黎管他们做什么呢? 宫夏黎的目的,恐怕从始至终都是她一人! 他们只是跟着她,一起遭殃而已。 就在沈朝惜思绪飘忽想着这些的时候,忽的她眉梢一冷,抬眸。 那双清冷的眼里,映出一名突然出现在她正前方的黑衣人,漆黑的眸,落在她的身上。 那黑衣人手持着枪,一眼发现她,就要扣动扳机! 他要杀她。 “小心。” “砰!”的一声。 枪响。 陈遇情急之中出声提醒他。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身边的少女竟然搂过他的腰,将他身体按了下去。 沈朝惜揽着少年的背,避开子弹,两个人趴下,弯着腰,等她抬起头来时,就见一名男人站在不远处,手里的长狙对准了那名黑衣人。 刚结束杀人。 那名黑衣人应声倒地! 微淡的月光倾洒在男人俊美的脸庞,五官硬挺,轮廓利落分明,有着一丝说不出的桀骜清冷感,纤长眼睫下的黯淡黑眸下,藏着一丝无人察觉的冷芒! 他的那双眼,是沈朝惜见过的,最黑,最冷的一双眼睛。 眼瞳漆黑,好似没有半点感情。 男人站在那,将那把长狙收起来,身材英俊挺拔,一袭黑色特种服装,衬得他整个人气质凌厉,像是战场上的帝王一般。 “撤!” 陆云洲低冷的声音下命令道。 简单的一个字,冷漠极了。 他们一边掩护着队友往西南方向撤退,一边举着枪,反击。 在一片被浓雾笼罩,堪比人高的大片芦苇丛中,枪声在里面混乱而不断地响起。 “带她走。” 陆云洲转过身来,这时候看了眼重伤发高烧的沈朝惜一眼,随即命令秦虎和陈遇,让他们带着人先走。 “其他几个人留下来跟我断后。” “是!队长。” 一阵混乱的枪声,被抛在身后方。 只留下了三个人,跟着陆云洲,掩护他们的人离开。 就在几公里开外的地方,有事先他们准备好的接应的车辆。 要想穿过东洲这片混战区域,必须要有车,否则光是用一双腿走得走到什么时候? 沈朝惜被扶上车的时候,她胸口的伤,将缠着的纱布浸湿,血越流越多。 鲜血渗出她的指缝……她意识有些不清了。 靠在车后座内,竟然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因为上车的时候,陈遇要给受伤的队友处理伤,跟沈朝惜乘坐的不是同一辆。 好巧不巧的,秦虎就在沈朝惜的那辆车内。 他看了眼后座上的少女,眼睛里的愤怒肉眼可见,握着方向盘的手,突然转了个弯。 副驾的另一名队友问道:“哎?秦虎哥,你这是要去哪?” 秦虎没说话。 而他接下来对沈朝惜做的事。 跟W集团的那些人其实也没什么区别了。 第10章 烂民营 冲动使人犯错。 冲动是恶魔。 但现在的秦虎绝对想不到,他今天擅自做的事情,会将他今后的生涯断送! 西南方,距离Y国的防线区域不到几公里的地方。 几辆越野车停下那。 而十几名身穿着黑色特种服装的男人从车上下来,拿起武器,还有军用背包,他们将车门关上,就看到了刚驱车前来的秦虎。 有一名队友笑着调侃道:“不对啊秦虎,队长让你带着人先撤,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到?” 从芦苇荡突围的时候,陆云洲下令让秦虎和陈遇带着人先走,他们留在那掩护。 按理来说,秦虎他们应该率先到达这里才对。 但是他们下车的时候,才看到秦虎的车刚到这里。 “人呢?” 这时候从车上跳下来的少年拿上背包,盯着秦虎的车看了几秒钟,旋即,他脸色稍变,拧起眉。 很明显是通过车窗,没有看见原本该坐在车内的沈朝惜。 “是啊秦虎,那位W集团的大小姐呢?”其他队友听到陈遇的话,也同样朝着秦虎的车内看去,没有看到其他人。 只有开车的秦虎,还有从副驾上下来的一名队友。 那名队友脸色看上去不太好,低垂着眉眼,好像在隐瞒什么,又不太好开口跟他们说。 “秦虎哥,我问你,她人呢?” 陈遇看到秦虎的反应,眉心拧紧,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秦虎的脾气,他们队伍里的人还是知道的。 之前就看秦虎跟这位W集团的大小姐不对付,还不知道秦虎会冲动之下做出来什么事。 陈遇皱着眉,紧盯着秦虎,似乎很想等到他的回答,周围人也都惊诧。 就在这时,气质沉冷的男人走了过来,他手里拿着长狙,黑色服装衬得他侧脸冷硬,俊美如同雕刻般的五官,那双漆黑的瞳眸,抬起。 他自然是听到了这边的声音,那张冷峻的脸庞,在刺眼的阳光底下显得有些清冷,桀骜禁欲。 “她在哪。” 陆云洲冰冷孤傲的眼睛,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平静,眼神落在秦虎的身上。 黑色的瞳孔如同一汪幽静的深潭,冷得可怕。 秦虎根本不敢直视他,没一会儿,就攥着拳头,将头低下,陈遇脸色复杂的看向他,似乎是难以置信秦虎身为一名特种兵,居然能做得出来这样的事情。 陆云洲是他们的队长,昨夜突围的时候,临时交给他们的任务,就是要他们带着沈朝惜先撤。 也就是说,他们得保证沈朝惜的安全。 然而现在,秦虎却告诉他人不见了。 就在周围人的紧张疑惑目光中,秦虎抬起头,脸色铁青,迫于陆云洲落在他身上的眼神,那不容人忽视的威压,压得他胸口喘不上来气。 他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拳头,最终敌不过队友朝他看过来的目光,还有自家队长的审视,这才闷闷的声音说。 “被我扔了。” “扔在哪。” 陆云洲脸色极冷,声音凉薄,眼神里似乎带着平时少有的怒气。 他漆黑的眸里闪过一丝的冷芒,盯着秦虎那张铁青的,明知道自己犯了错,内心还在极度挣扎,却仍还执迷不悟的脸上。 秦虎低下头。 他内心纠结,但面对队长的询问,还是只能把真相说出口:“烂民营。” 陈遇脸上带着诧色。 “你说什么?” “秦虎!” “你是说你把她扔在烂民营了?” 就连旁边的其他队友都听不下去了。 虽然那个女人是W集团的大小姐没错,也确实是坏事做尽。 但是她现在受了重伤,被扔在烂民营里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在东洲,沙城周边地域都处于混战区,各方势力缠斗,尸横遍野,争乱不休。 也就有无数的平民百姓流离失所,曝尸荒漠,过着靠捡垃圾过活的艰苦日子。 而地处偏远,距离沙城较近的好几个地方,是烂民集中营,随处可见都是饥寒交迫的人。 烂民营里的人也并非全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贫苦老百姓,更多的是忍受不了饥饿,被迫抢劫厮杀的穷凶极恶之徒。 “混蛋!” “你把她一个人留在那,她会死的!” 陈遇在部队里向来年龄小,话少,性格温和,安静,这还是他第一次提高声量吼一个人。 而这个人,还是阅历比他丰富在特种队伍里待了许多年的秦虎。 能力是有,但是脾气不好。 但这些都不是他可以擅自做主,违抗军令的理由! 那位W集团的大小姐受了多么严重的伤,他们是看在眼里的,这时候秦虎把她扔进烂民营,无疑是要了她的命。 她是女孩。 烂民营那种地方的人,能做出来的事情,是难以预测的。 这要是真的被人给……陈遇简直不敢去想! 身为一名特种兵,为的是保护平民,国家。 要真的将人给害了,他们又跟沙城W集团那些恶人有什么分别? “带路!” 陆云洲漆黑的眼瞳,眼底藏着一丝翻涌的暗色,他冷声命令。 人是秦虎扔的。 只有秦虎知道人在哪。 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赶在她人可能出事以前,把人给找到! 就这样,他们再次驱车,来到了沙城的附近一处偏僻地带,沿途烈日高照,将几辆越野车照射的滚烫。 他们坐在越野车内,看着车窗外呼啸而过的风沙,仿佛下一瞬,他们就能被黄沙掩埋,闷热的空气里,隐隐浮现着血腥和令人难闻的恶臭味道。 车辆经过,两旁都是沙土堆砌的破烂民房,有一部分房屋被黄沙包裹,破败不堪! 而往前继续走,能看到用各种灰白破布,绞缠着在一起搭建的破烂棚子,晴天透风,挡不住烈阳,雨天漏水,很多浑身脏兮兮的人蜷缩在里面,用一种害怕和打量的眼神看着他们的车经过,坐在车内的男人脸色冷沉,薄唇紧抿着,气压极低。 仿佛下一秒,他就会发火,而他身边的人都不敢去看自家队长的脸色。 陆云洲面上覆着一层凉凉的寒霜。 他们都知道自家队长的脾气,平时性格冷,不爱说话,但是真要发火,他们会很遭殃。 临近黄昏的时候,他们来到秦虎说的之前丢弃沈朝惜的地方。 是在烂民营里。 一个阴暗潮湿的角落。 陈遇没有找到被丢弃在这的沈朝惜。 而是在这里,他捡到了一块被鲜血浸染的纱布,被潦草丢弃在地上。 是之前他用来给沈朝惜包扎手臂上枪伤用的。 “队长?!我之前明明就把她给扔在这的……”找遍整个烂民营都没有发现沈朝惜的身影,秦虎脸上有点挂不住了。 他脸上冒着虚汗,面色酡红,耷拉着脸,急得看向站在烂民营里脸色冷漠的男人。 不用想。 沈朝惜肯定出事了! 她要么是被这些烂民营里的那些混混男人给拖去,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要么早已经遇害了。 真要是这样。 他就是真的该死! 这和把一名如花似玉的少女扔进乞丐窝没什么区别。 她会遭受什么。 结果不言而喻! 想到这里,其他队友的脸上,都冷凝着脸,眉头皱得紧紧的。 纵使对方是W集团的大小姐,是站在他们对立面的恶人。 可说到底也只是个落在他们手里,失去了反抗能力受了伤的少女。 闹出来这样的事,他们心里都不好过,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我……”秦虎这才慌张,僵着脸,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脸部的线条显得冷硬。 “我没想过,我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 自从沙城实验室里看到那样的场景,那么多因为W集团背后做的畜牲实验而无辜枉死的人,他就气不过,觉得这都是W集团的人害的。 而沈朝惜之前还趁人之危,对他注射了针剂,差点害死他,他凭什么救她? 去救一个伤害无辜的穷凶极恶的人。 但是现在,当他亲眼目睹了烂民营里,淫乱不堪的场景,看到那么多不怀好意,朝他们露出来的觊觎凶光的烂民,他才知道,他把她扔在这,或许会遭遇什么。 脑海里,隐隐浮现出一名女孩被欺负,折磨凌辱,他就觉得,他是真做错了。 “队长,我……” 秦虎几乎抬不起头来。 “你现在知道怕了?” 陆云洲面色骤冷,声音冷漠,他对秦虎很不客气。 “你扔她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怕!” 第11章 沈朝惜被抓 所以说人,真的不要在被怒火蒙蔽双眼,冲动易怒之下做出什么事。 会后悔的。 “报告队长!抓到一个鬼鬼祟祟,形迹可疑之人。” 忽地,一名队员在烂民营外面制服了一个穿着破烂脸上有刀疤的男人,并将他带到了陆云洲的面前。 陆云洲朝男人看去。 “别别杀我!” 那名男人挺怂的,当他看到里面十几名身穿着黑色特种服装的男人,气场强大,当即被吓得跪下来,求饶说道。 “说,你是做什么的?为什么偷看!” “我说,我说。” “其实我,我就是一个跑腿的,我老大是这一带地头蛇,就在今天天还没亮的时候,来了一辆越野车,我一看,好家伙,军方的车,也不像是东国的,我就去告诉了我们老大。” “然后,我们老大带人来这,刚好看见车上下来一个人,哦对,他就穿着跟你们一样的服装,把一个昏迷不醒的女孩给扔在了这就走了。” “那女孩人呢?!” 结果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突如其来的男人厉喝声吓了一跳! 他连忙举起手,示意对方有话好好说,他什么都说。 “那女孩,我们看着那女孩长得还挺漂亮的,所以,所以就……” “你把她怎么了?” 陈遇脸色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陆云洲冷眸看着他。 “快说!”身后顿时有两把漆黑的枪口,对准了他的脑袋,他吓得不轻。 “各位大爷,别动怒,千万别动怒,你们听我说!” “那女孩被扔在这,浑身都是血,意识已经不清了,好像还发着高烧昏迷着,醒来看见我们的时候,她根本没力气反抗我们。” “我们老大见她长得漂亮,身材也好,看见她那我见犹怜的模样,突然就来了感觉,毕竟在沙城一带老大和我们兄弟伙也许久没开荤了。” “原本把她带到这,是想XX她,让兄弟们几个都爽一把的,但是就在天亮的时候,突然来了一伙人!” 说到这里的时候,这名刀疤男眼中肉眼可见的慌张还有害怕。 他没什么骨气地垂下眼,对眼前这伙人也挺害怕的。 “当然也就,没爽成。” 听到这,看着他意犹未尽的眼神好像还挺遗憾似的,陈遇恨不得给他来上一枪。 但是眼下最要紧的,是问出沈朝惜的下落。 “什么人?” 陆云洲扬声问。 “W集团的人。” 他难以启齿,脑袋垂得低低的,总觉得在一天之内接连碰上两拨人。 还是两股不知名势力,简直倒霉透顶! “我们就是烂民,没敢得罪他们,就把人交了出去,天亮的时候他们就把人带走了,至于带去哪了,我不知道。” 说着,他抬起头用一种极度求生欲的目光看着陆云洲,好像能看出来这名神情冷漠浑身散发着压迫感的男人是他们的头,就说道。 “这位军爷,我说的都是实话啊,看在小的我什么都跟你们交代了的份上,饶小的一命!” 求生欲挺强。 “处理掉。” 陆云洲面无表情,眼神却极冷,淡漠的吐出几个字。 “是,队长!” “哎?不是说好不杀我——” 眼看着他们就要动手,刀疤男吓得举手求饶! 然后砰的一声,他直接被人给从身后敲破了脑袋,倒在脏污的地面上。 像他这样的人,留着也是继续祸害别人。 “队长,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陈遇看向陆云洲问道。 “去救人。” 陆云洲冷声。 硬是一句废话都没多说。 转身,男人冷漠的身影,走出了烂民营。 因为沙城实验室里数据传输失败,他们只掌握了沈朝惜这么一条线索。 她知道的秘密,对于他们来说很有用。 深夜。 沙城某一个废弃厂房内。 这天气也是说变就变,暴雨来袭。 黑沉沉的雨幕里,废弃厂楼外看守着十几名身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他们将大门给堵了。 而厂房内,阴森森的,油桶管子堆叠数米高,钢筋生了锈,蜿蜒的血迹,一路从厂房门延伸到其中。 浑身是血的少女,被扔在冰凉的地面上。 她手被绳索绑在身后。 血泊里,她满脸狼狈,眼角沾着血,就这么醒过来几次,又被人拿铁棍敲晕过去。 反复几次。 “哗啦!” 突然一盆脏污的冷水当头淋下来。 她躺在地上,艰难地睁开眼,被厂房内昏暗的光线笼罩着。 模糊的视线里,一双奢贵的高跟鞋,出现在她眼前。 沈朝惜缓缓抬眸,就见一名身穿着紫色吊带裙,外面披着一件黑色皮衣的少女,居高临下看着她,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红唇微勾,表情很是得意! 那目光,透着赤裸裸的嘲讽,还有轻笑,打量。 “宫夏黎……” 沈朝惜浑身剧痛,痛得到现在根本连手指都抬不起来。 只能看着宫夏黎在她身边缓缓蹲下身来,一双外翘的狐狸眸,充满了轻蔑看着她:“是我。” “没想到吧宫神曦,你也有今天?” 谁能想到W集团最得董事长青睐,也是集团内最有势力,身份高贵的大小姐,会落到她的手里。 “在沙城,没有人能救你!” “你这么做……” 沈朝惜艰难的扯动薄唇,她唇角沾着血,唇瓣都干裂破皮了,仍用一双清冷充满了威胁的眼睛,瞪着宫夏黎。 “老头子不会放过你的。” “宫神曦!” 听到这话,宫夏黎看她的眼神陡然变得凶狠! 她染着红艳的指甲,掐住了沈朝惜的脖颈,声音尖细。 “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副嘴脸,即使死到临头了,还嘴硬!” 宫夏黎发狠的目光,倏然变得柔和起来,她笑了笑,“也是,在W集团,你最得老头子喜欢,可是宫神曦,即使你现在死在沙城,也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是我做的。” “他老头子更不会知道!” “所以……” 沈朝惜喉咙发涩,呼吸快要提不上来,“沙城实验基地,是你主谋?” “嗯?”宫夏黎掐着沈朝惜的脖颈,突然笑着歪了歪头,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红唇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从你步入沙城开始,一步步,都是我精心为你设下的陷阱。” “如果我猜的没错,你是为了沙城实验室的事情来的吧?” 虽然说W集团在国际上干涉军事,在东洲更是直接垄断了许多国家往来经济,但在明面上他做的事还算过得去,让人抓不住把柄。 但是这一次,沙城实验基地里那泯灭人性的实验,并不是W集团上面所授意,而是宫夏黎单方面的背地里偷偷做的事。 “老头子如果知道,你猜,他会怎么想……” 沈朝惜喉咙发紧,脸色被憋得苍白,脸上失去了血色。 尖锐的指甲就掐在她的脖颈处,力道很重。 毕竟W集团这位董事长,年近七十岁,性情诡谲,手段残暴,最讨厌有人阳奉阴违,背着他做出有损集团利益的事情来。 如果被他发现,那后果,可想而知。 “那倒也是。” 听到这,宫夏黎眉梢一扬,她仿佛想到什么,对着沈朝惜说,“但只要你死在这儿,便不会再有人知道我的秘密。” “因为死人是开口说不了话的。” 忽地,宫夏黎松开了掐在她脖颈处的手,地上的少女便瞬间如释重负般,猛地一次呼吸到新鲜空气,胸腔一阵震颤,剧烈咳嗽起来! 雨夜,漆黑的夜色笼罩在这片废弃工厂,黑衣人下属递来铁棒,而宫夏黎接过这根铁棒,缓缓扬起来的过程。 落在沈朝惜眼里。 她瞳孔一颤! 那铁棒,宫夏黎是要敲在她的腰部,那半截尾椎骨上。 “啊——” 黑茫茫的雨幕,废弃工厂内传来一道凄惨的叫声。 鲜血,渐渐染湿了沈朝惜的黑裙。 第12章 傲慢不可一世大小姐X阴郁禁欲狼犬保镖 那铁棍,就这样直接打在她的后腰上,鲜血一点点的从黑裙里渗透出来。 她像是一朵血红的玫瑰。 开在浓黑的雨夜里,被活生生摧残! 爬不起来。 “宫神曦。” “你以前不是很能耐吗?” 宫夏黎语气嘲讽,夹杂着得意的目光,盯着少女腰身流血的部位。 “你看看你现在,还不是照样落在我手里,被我打的连爬都爬不起来。” 红艳的直接,握着手里的铁棍,仿佛在刻意教训沈朝惜似的,没有一下就要了她的命。 而是眼尾上挑,以一种轻蔑的目光直视着地面上的人。 随即,她慢慢地做出一个打高尔夫球的姿势。 猛地一挥杆,对眼前狼狈不堪的少女笑着说道,“你说我要是敲碎你的脊椎骨,你会怎么样?” 脊椎,是人体的重要支撑,若是把脊椎骨敲碎了。 那么这个人,也就废了。 听宫夏黎的意思,好像是不打算直接杀了她。 而是想一点点的,敲碎她的骨头,再慢慢变着法子折磨她。 “宫夏黎,你趁人之危,有什么好得意的?” 沈朝惜脸上血色褪尽,如同濒死的鱼,还剩着一丝的气息。 “要杀我,你就尽管杀就是了。” “你还挺硬气?” 听到沈朝惜的话,宫夏黎眼神一狠! 她最讨厌的就是宫神曦这副永远不可一世傲慢的神情! “你以为我不敢吗!” 她脚下的高跟鞋,死死踩在了沈朝惜的手指上。 “啊!” 疼得沈朝惜脸色惨白。 纵使她浑身都没了力气,也还是忍不住痛呼出声。 “疼么?” 宫夏黎踩着她的手,脚下用力碾压,眼神夹杂着蔑笑,用一种阴恻恻的语气说道。 “哦,可能你还不知道吧?” “三年前那场车祸,也是我设计的。” 沈朝惜手指都在颤抖! 就看到宫夏黎勾起唇,好像是在她最狼狈的时候,故意说给她听。 好满足她那可怜的好胜心。 “只可惜,宫神曦你真是福大命大,都已经伤成那样了,你都没死!” “不仅没死成,你还好端端活着回来了,站在了我面前。” “我好恨啊!” “从那时候起,我就想着,既然那一次我没能弄死你,那我一定好好设计,让你总有一天死在我的手里。” “宫神曦,但是现在我忽然改主意了。” “我会让你知道,落到我手里,想死,可没那么容易。” 那声音,就像是恶毒的妖女吐着阴冷的蛇信子,宫夏黎缓缓俯身下来,逼近沈朝惜的眼前。 沈朝惜看着她的唇角勾起一抹邪恶的冷笑来:“我会先敲碎你的骨头,让你动都动不了,再让我手底下的人,好好伺候你。” “毕竟你这位W集团的大小姐,容貌这般出众,身体肯定也很诱人。” “要是被一群人尝遍你的滋味,玷污了身体,流血不止,你猜猜这样的死法,你会喜欢么?” 先侮辱了她再杀。 这样宫夏黎才会有赢了她的快感! 沈朝惜苍白的脸色,躺在血泊中,唇瓣颤着,像是鱼儿被人刮掉鳞片,躺在砧板上,只能任人宰割却根本没有反抗的力气。 宫夏黎冷笑着。 突然她握紧了手里的那根铁棍,猛地扬起来,视线落在沈朝惜的身上。 只要她的这一棍子落下来,沈朝惜整个人就废了。 “嘭——” 骤然,废弃工厂的大门被暴力破开! 传来巨大的声响。 雨水混淆冷风灌进来。 宫夏黎被这巨大的动静给惊住了。 那一刻,无数把黑色的雨伞,伫立在血腥味浓重扑鼻的厂房外面。 宫夏黎朝着大门打开的方向看去! 就见漆黑的雨夜里,昏暗的光线照射在一片茫茫水雾中,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带着一众黑衣人出现在那。 那场面声势浩大,黑压压的一片,仿佛裹挟着怒气而来! 男人身穿着裁剪整齐的高定黑色西装,阴暗光线笼罩下露出来的五官清冷俊美,冷白的肌肤泛着一丝的阴郁感,长腿迈开,他的目光沉沉,夹杂着阴冷,喉结轮廓深刻,很明显地滚动了下。 而后,他的视线垂下,定在废弃厂房内那一滩醒目又刺眼的血泊中,少女被人折磨的奄奄一息躺在那,浑身都是血,他脸色暗下来。 “怎么是你!” 宫夏黎手里准备扬起的铁棍,停顿,忽然愣住! 但是她从这突如其来的震惊中还没回的过神来,看守在这座废旧厂房外的人,还有她带来的几十名黑衣下属全都被制服了。 黑夜里倒着满地的尸体,鲜血被雨水冲刷! “别动!” 漆黑的枪,就抵在她的头一侧。 瞬间涌入的无数黑衣人包围了她! 冷风灌进来,雨水的气息扑面而来,废弃厂房内的血腥味就显得浓了。 “大小姐,”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嘶哑幽幽响起,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朝惜睁开眼,就看到一张禁欲清俊的脸庞,在她的视线里出现。 接着,染着淡淡木质冷香和血腥气息的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将那件黑色西服外套盖在了沈朝惜的身上,将她裹住。 滴滴水珠在男人线条流畅的背部流淌而下,因为蹲下身来而显得背脊笔挺的男人,漆黑的瞳眸里藏着一丝的幽暗疼惜,颤抖着双手,将浑身是血的少女给抱在了怀里。 沈朝惜就像是一朵被鲜血浸染的玫瑰,脆弱妖冶,在黑夜里美得不可方物! 也就是将她搂在怀里的这一刻,男人的嘴唇渐渐多了几分血色,他的发丝被雨水淋湿,眼眸沾染上湿意,带着性感又沉到骨子里的喘息。 “是我来迟了。” 冰冷的体温,在男人的胸膛,紧紧地贴着他的这一身黑色西服,感受到了一丝的温暖,她扯动了一下唇瓣说:“余墨。” “属下在。”男人的声音喑哑而有磁性,额头鬓角淋了雨,残余的水珠顺着他修长的脖颈缓缓滑入,没入西服衣领。 他的薄唇紧紧抿着,那张冷白阴郁的俊美脸孔在沈朝惜的视线里,漆黑的瞳眸,那双狭长的丹凤眼与神朝惜的目光对视上。 沈朝惜虚弱的语气,看着他的眼睛说:“我还以为,你要在我们约定的时候到呢。”她的手指触碰到他的衣服,沾着血,男人却丝毫没有在意,被她弄脏。 其实距离他们约定的时间,他要提前了有六小时三十分钟,也就是大半天的时间。 “怎么可能?!” 在旁被人包围拿枪指着脑袋的宫夏黎,满脸震惊的看着他们。 “我分明就派人拦下了余墨,集团总部距离沙城这么远,他不可能这么快就到这!” 绝不可能是她的疏忽,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听到这话,能很明显地看到男人喉结滑动,那双低垂着的阴暗丹凤眼里闪过一抹阴郁的杀气,他的气质阴冷,像是眼神能杀人一样,看向了宫夏黎! 就在这时,沈朝惜动了动身体,慢慢地从男人怀里起身,黑发凌乱披散着,清淡的眸子瞥向前方的人。 她尝试着动了动沾着血的手指,刚刚被宫夏黎用高跟鞋碾压得不轻。 “呵,”受伤的指尖,将鲜血抹在了苍白的唇瓣,沈朝惜披着黑色外套,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一样。 “所以,你就自以为是的支走了我身边的人,好肆无忌惮,引我入局。” “你什么意思?” 当看到沈朝惜朝她露出来的那一抹冷笑,宫夏黎拧起眉头,她有些怀疑自己看错了。 宫神曦这是什么表情? 难道,“你都知道?!” 宫夏黎摇着头。 “不,你怎么可能知道。” 没有人可以预料到,她会精心设下这么一场骗局,来对付宫神曦。 “在集团内部,你与我明争暗斗,坏了我那么多事,你说说,你那点可怜的心思,我会不知道?” 沈朝惜唇瓣染血,眼角带着一丝诡异的暗红。 她此刻一点也不像是发着高烧,然后又受了重伤毫无生气的样子。 宫夏黎刚才那一棍,可是用了很足的力气,敲在她的椎骨上,她怎么可能还能爬起来? 但是她根本不知道,沈朝惜受过的伤,远比这难以想象,这点小伤对于她来说又算什么。 “所以你早就知道!” 宫夏黎看着她缓步走过来,不由得脸色一变。 心头的那股震惊,转化为错愕,被戏耍过后的愤怒! “是呢。” 沈朝惜笑了笑,“我不光是知道,还破天荒陪着你,演了一场好戏。” 要不然在沙城实验基地的时候,沈朝惜为什么没有反抗? 当真是以为她毫无退路了么? “你!”宫夏黎气得不行了。 攥紧了手指! “宫夏黎。” 沈朝惜看着她,清冷眼眸透露着一丝讽刺的冷笑,“这游戏不到最后一刻,你凭什么觉得,我会输?” # 作者有话说: 姐妹们,听我一句劝,这本书不仅女主狠强,不同风格气质的男人还贼多!(吸溜吸溜) 嘿嘿,不过是1v1双洁啦,看男人归看对吧,咱们专一且深情! 最后让我来给大家表演个才艺,徒手劈西瓜。 =??????????拿勺子啃西瓜去喽,拜拜溜。 第13章 宫神曦,早就死了 她是W集团的大小姐,她身边的人,人数势力,都远在宫夏黎之上。 其实宫夏黎当初就是怕计划失败,所以她才会费尽心思拦下余墨。 这个W集团掌握着一半势力的男人。 而这一半势力,都是宫神曦交给他管的。 他是宫神曦的左膀右臂! 自从三年前他出现在W集团,他就像开了挂似的,手段残酷阴戾,办事快准狠! 就连宫夏黎都要忌惮他三分。 所以宫夏黎以为,只要他不在宫神曦的身边,再以沙城地下实验放出风声来设局,引宫神曦来这,她就能趁着宫神曦身边无人之际,除掉宫神曦! 但是现在,她忽然害怕了。 她不相信会有人猜透她的心思,早就算计好了一切。 宫夏黎的表情是震惊的。 沈朝惜抬眼,很欣赏她现在露出来的这副神色,继而勾唇,笑声说:“也多亏你。” “亲自交代了自己,就是三年前那场,差点害死我的车祸的主谋。” 宫夏黎眉头拧得死死的。 宫神曦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连这个宫神曦她也知道? 是故意等这一天,然后听她亲口承认。 “不可能!” 宫夏黎快要被逼疯了! 脑海里,似乎浮现出三年前,自从宫神曦在那场车祸爆炸中侥幸没死成,活着回来以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从前那位手段恶毒的W集团大小姐,开始不跟她在明面上争斗过不去了,而是唇角,永远会扯出一抹宫夏黎看不懂的玩味,轻笑。 其实要说改变,宫神曦又还是那个宫神曦,从头到尾包括脸都没有任何变化,只是跟她向来不对付的宫夏黎注意到了那一点微妙细节。 而如果不是今天,不是宫神曦当着她的面说出这些话。 大概她永远都不会想起来,宫神曦到底是哪变了。 一个人,又怎么可能会一直没有变化呢? 经历过死劫,从阎王爷手里捡回来一条命,得好好珍惜不是? 沈朝惜笑着:“你刚才说,要怎么弄死我来着?” 是先敲碎她的骨头,还是先找人尝尝她的滋味好? 听到这话,宫夏黎眼神一变,她愤怒的目光瞪着沈朝惜,立即想要挥出手里的铁棍,恨不得将眼前的人大卸八块。 但是很显然,落在对方手里,即使当初再狂,也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她的铁棍,被身边的黑衣人夺去! 沈朝惜伸手,那名黑衣人直接神情恭敬上前,将手里的铁棍交给了沈朝惜。 她低敛眉梢,如烟似雾的眉眸中,蕴含着一种深不可测的,妖媚,威严。 “宫神曦你不能这么做!” 当看清了眼前的少女想做什么。 宫夏黎当即就慌了! 她想要反抗,挣扎,却被身边的黑衣人死死按住了肩膀,根本不让她动弹。 “嗯?”沈朝惜那一双修长的玉手,手指头受伤,沾着血,握着铁棍在指尖滑动着一股柔若无骨的气息,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我还没说,我要做什么啊。” 她一笑起来,嘴角弯出的弧度如同一道绝美的弯月,阴柔的声音,渗透人心,却在漆黑的雨夜里,显得渗人。 余墨站在她的身后,一双幽深的眼瞳,静静地看着她。 她妩媚的眼睛看向神情惊恐慌乱的宫夏黎,微勾的唇,令人心生狂乱! 那一刻,似乎所有人都在等着她,还会多说什么。 但是很快的一瞬,她握着手里的铁棍,直接走到宫夏黎的身边,猛地一挥! “砰!”的一声。 铁棍扬起,重重的敲在了宫夏黎的脑袋上,鲜血狂飙出来! 宫夏黎蹙着眉,就这样一瞬间失去了反抗的力气,鲜血从额前掉下来,像是断了线。 接着,她整个人嘭的一下倒在了地面上,以一种无比脆弱,头偏向一侧,扭曲的姿态。 颈部颤动,后脑鲜血狂涌出来。 那一刻,藏在废弃厂房外的少年,瞳孔一缩! 几乎是瞬间,他就要冲上前去,想把里面的人给救出来。 但是被陆云洲拉住了胳膊,黑夜里藏着十几名身穿着黑色特种服装的男人,都在寂静无声中,来到了这座废弃厂房的外面。 陆云洲皱着眉,气质沉冷,薄唇轻启着说:“别冲动。” 废弃厂房内的画面有多残暴,血腥,外面的人脸色就有多难看。 冰冷的雨水浇灌下来,打湿了男人额前的碎发,浑身都淋湿了。 他紧抿着薄唇,即使是在环境恶劣的雨天,他们也还是赶来了沙城。 但是他们刚来就撞上了厂房里惊悚的一幕! 以前恶势力黑吃黑的情况,他们没少见。 但是这W集团内部的人,也这么黑心肝的吗? 那一幕,可以说是触目惊心。 “你先看清楚里面的情况再说。”陆云洲沉冷的声音。 他说完,旁边原本想冲进去救人的少年愣了下。 地上的人,好像不是她。 因为刚才没来及仔细看,现在陈遇他们才发现,好像废弃厂房里的情况,有些诡异。 宫夏黎被敲烂了脑袋,倒在地面上,唇瓣颤动着。 而她身前的少女,就像是这世界上最优雅的黑天鹅一般,举手投足间,每一个动作都透着从容不迫的诱人韵律。 她把沾血的铁棍,扔给了身边的黑衣保镖,靠近宫夏黎。 “宫神曦,你不能杀我……”宫夏黎声音孱弱,奄奄一息。 她的喉咙里呛着血,脑袋被打烂了,眼前都是鲜血的颜色。 “你也不敢杀我……” “你要是杀了我,被老头子知道——” “知道?” 沈朝惜的低笑带着一丝的冷傲,仿佛高高在上的女王,不容亵渎。 “又能如何呢。” 浓稠的血腥味,窜入鼻腔,还伴随着宫夏黎孱弱的喘息,艰难地说:“他不会放过你。” 死到临头了,还威胁她呢。 这话,沈朝惜笑了。 “看来有的人,直到现在都还没有认清现实。” 在宫夏黎眼里,是觉得宫神曦这位W集团的大小姐很得老头子的喜欢。 所以在集团内部,才会处处压她一头。 但是宫神曦真要是杀了她,老头子那一关,也不好过的。 看到沈朝惜那张昏暗中含着轻笑苍白的脸,宫夏黎扯了扯嘴唇,喉咙里有血堵住了,却还是在艰难的发出声音。 “宫神曦……” “你当真以为,我在沙城实验基地做的事,老头子会不知道吗?” 沙城虽然地处偏远,但是也属于W集团名下的一部分。 老头子那么精明的一个人,会一点都不知道吗? 这让沈朝惜眸色一暗,淡淡的眯起眸,眼睛里闪过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冷来。 宫夏黎做的事情,恐怕还远远不止这些,为了获得利益,从中谋取暴利,她做的事可以说是丧尽天良也不为过。 是啊,老头子怎么会一点风声都不知道。 “呵,”宫夏黎虚弱的声音,她好似还在赌。 赌眼前的这位大小姐,就算平时手段再狠,心思毒辣,也不敢直接就杀了她。 “宫神曦,没想到吧?” “我做的事,是老头子私下默许的。” 虽然,并不包括以沙城设下陷阱,来杀她这件事。 “所以呢?” 沈朝惜挑了下眉,就在宫夏黎以为说出这些秘密,宫神曦就不敢再对她怎么样,至少也会放她一条活路的时候,少女低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看在你告诉了我这么多事情的份上,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 沈朝惜靠近她的耳边,笑着说,“宫神曦,早就死了。” “你当初设计的那场车祸,并没有失败。” 宫夏黎瞳孔一颤! 想要说话,却因为失血过多,头部受了重创,情绪过激之下喉咙里怎么也发不出声音了。 第14章 发生爆炸 雨夜阴森,静谧。 但没有人听清她们两个人说了什么。 看到地面上的人这样。 沈朝惜很满意的勾唇。 从宫夏黎的身边缓缓站起来。 她冷淡的眉眼,手指传来刺痛,不由得蜷缩着指尖。 “大小姐,那我们现在怎么处置她?” W集团的一半势力,都归宫神曦管,宫夏黎拿什么跟她斗? 之前来沙城,是先将计就计,想看看宫夏黎精心设下陷阱,到底想做什么。 现在,既拦不下余墨,也杀不了她。 沈朝惜那双桃花眼,眼尾上挑,似漾着笑:“怎么处置?” “就说,沙城某废弃工厂内发生火灾,引发油管爆裂,发生爆炸,W集团二小姐宫夏黎身处其中,不幸遇难。” “这样,可还行?”她那沾血的唇瓣像染了胭脂,娇艳欲滴,唇微张,她那看向宫夏黎的目光充满了轻视,玩味。 宫夏黎皱起眉,头部剧痛,血流不止,她拼命想要爬起来。 但是怎么也,身体动不了。 她只能,躺在血泊中,感受着鲜血从脑后溢出来,身体发抖,连张嘴说话都不能。 沈朝惜刚才说的,并不是询问,而是告诉在场的所有人。 今晚,宫夏黎将会葬身在此。 不是告知,而是宣布。 没有人敢质疑她。 “大小姐,车在外面。” 看着那一袭黑裙的少女,头也不回地披着件黑色外套往废弃厂房门外走去,对着废弃厂房外的数十名黑衣保镖,柔声宣布。 余墨阴冷的表情,跟在她的身边,等沈朝惜快出废弃厂房大门的时候,他稍微低垂着眉眼下来,抿紧薄唇。 他那张俊美的脸孔在沈朝惜的眼前,皮肤白皙,黑色碎发被雨水打湿,狭长的丹凤眼漆黑而阴郁,显得禁欲极了。 沈朝惜说:“把这处理干净!” “是,大小姐。” 沈朝惜倏而停下脚步,抬眸,朝身西装革履的男人看了眼,淡淡的声音,她最不喜欢的就是有人知道她的秘密。 “余墨,今晚在这的人,你应该知道要怎么做吧?” 她要的,不仅是要宫夏黎死在这,再也说不了话。 还有跟在宫夏黎身边的人。 即使是被制服了,也很难保证他们不会将今晚的事情说出去。 “属下明白!” 余墨低垂着眼睫,他阴郁的脸庞,嗓音冷淡,却把为数不多的耐心都给了眼前的少女。 “大小姐,您的伤?” 就在他垂眸应声,抬起头来,忽然瞥见她胸前缠着的纱布。 早就被鲜血浸湿,那双狭长的丹凤眼里溢出一丝阴冷的暗芒来。 “我没事。” 沈朝惜毫不在意,低头看了眼流血的胸口,那里贯穿性的枪伤,发炎,感染,一只手攥着西服外套,拢紧些。 将伤处盖住。 余墨皱了下眉。 “我们走吧。” 夜晚,天黑沉沉的,废弃厂房外漾着灰蒙蒙的雾气,一辆黑色豪车就停在厂房外面。 大雨里,无数把黑色雨伞伫立,黑压压一片。 在少女走出来的时候,两旁的黑衣保镖连忙将车门打开。 沈朝惜弯腰,坐进车内,接着,余墨将黑伞收起。 递给她一块雪白的丝帕。 沈朝惜接过。 擦了擦她流血的手指。 转瞬,那座废弃工厂内就燃烧起了大火! 熊熊火焰,映照在沈朝惜偏过头,清冷的眸中。 随即,车辆发动,无数黑衣人垂首:“恭送大小姐!” 沈朝惜面无表情,将手里染血的丝帕,扔到外面。 直到那一刻,看着车窗内少女那张冷淡的脸,他们才真正认识了这位W集团的大小姐。 杀人对于她来说,好像家常便饭。 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之前说她心思恶毒,手段残忍,看来都是真的。 看得藏在黑暗里的那一支Y国特种队伍里的男人,眉头紧皱。 似乎根本没想到,他们会撞上W集团的内部斗争,算计,自相残杀,从而亲眼目睹了一场黑吃黑的惊悚一幕。 太残忍,血腥。 也太过于阴暗。 陈遇的眼神黯淡了下来。 尽管看着他们W集团黑压压的一群人,分别收了黑色雨伞,坐上停在路边的数十辆豪车离开沙城,他们也没办法。 因为他们现在的人数,加上之前救出来的秦虎,都只有十三个人,没必要跟今晚这数百名黑衣保镖去动手。 废弃厂房内,大火还在燃烧,雨水都掩盖不住火势。 “嘭”的一声,沙城传来一处剧烈声响。 废弃厂房发生爆炸,被一片火海吞噬! 阴沉沉的雨夜里,那场大火,一直持续烧了一晚上。 烧的寸草不生,连里面那些个人的骨灰渣都没留下。 如外面传言所说,这位W集团的大小姐,她从来都不是个善类。 宫夏黎算计她,是想慢慢折磨死她,让她受尽侮辱。 而她不会浪费时间。 她要的,是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只是沈朝惜在这杀死了宫夏黎,W集团怕是会因为这件事,迎来一场风波,战争。 毕竟宫夏黎的那位男朋友,就在集团内部。 还有她那精于算计的母亲,都在为集团办事。 不知道他们知道自己的女朋友,还有女儿死在沙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而沈朝惜他们离开后,沙城内,那一支绕回来原本打算救人的队伍,接到Y国传来的消息。 “怎么说?”有一名队员看着眉头紧锁的陆云洲,放下弯曲的长腿,擦了擦手里的枪,随即靠在废弃楼房的门板上,瞅着神色紧张进来的少年问道。 他们在沙城作暂时修整,找了个僻静废旧的楼房,一边破烂不堪但是能避雨,一边雨水就直接一滴滴的从屋顶上渗透下来。 掉在人的脸上。 “队长!” 陈遇看完信息,那张白皙清俊的小脸缓了缓,对着陆云洲说道。 “军部传来消息,说是半个月前,第一军区在东洲展开秘密联合军事行动,为避免跟我们的人碰上起冲突,特发来军报。” “卧槽?” 听到这些内容,在旁的其他队员按捺不住了。 “第一军区的人?” “啥情况人在哪啊!”他们怎么不知道。 “第一军区还挺保密啊。” 这么重大的一场军事行动,他们竟然毫不知情。 按理来说,如果都在东洲,应该会跟他们碰上才对啊。 他们也是半个月前摸到东洲,要不然也不会发现沙城这里的异样。 “队长……”陈遇汇报完,一脸担忧看向靠在门板上浑身都散发着寒气的男人。 因为沙城实验基地数据传输失败。 而后发生了实验室操控系统自爆,所有数据都被销毁,他们想从沙城这找到W集团犯罪的证据是不可能了。 现在,还得另想办法。 “我有个主意。” “说。” 陆云洲这时候抬头,漆黑的眼眸,看向了站在前方的少年。 陈遇:“我们可以直接去东洲W集团老窝!不是说W集团总部,就在东洲境内么?” 那既然这样的话,他们为什么不直接去W集团总部呢? “陈遇!W集团总部,是我们想去就能去的么?”有队员议论说道。 “毕竟这W集团属于跨国公司,各行各业,黑白产业,他们都涉猎广泛,又在东洲境内扎根多年,势力盘根错节,我们想去他们总部,也得有那个实力啊。” W集团总部又不是兔子窝,哪能说进就进去? 就算他们这支Y国的特种队伍再厉害,那也就十几个人。 而东洲战区,本就形势危险,他们不能轻易行动。 如果是在东洲统治区,那还好说。 在东洲混战区,任何情况下,都有可能因为一个决策,行动失败,发生不可逆的损失。 “我们就去W集团老窝。” 忽的,就在他们队员讨论着接下来该怎么做的时候,一道低沉的声音从门板边传来。 陆云洲抬眸看他们。 第15章 狼鹰的眼神 回去的路上,天色阴暗。 坐在车内的沈朝惜,靠在后座上,闭着眼,黑发披散着,稍显得凌乱,面容虚弱。 余墨在开车。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方向盘,透过后视镜,看到披着黑色外套的少女,面色苍白,闭着眼睛,在那睡了过去。 不知为何,他又看到她忽然睁开了眼睛,蹙着眉心,放在身前攥着西服外套的手指,不动声色的收紧! “大小姐,您。”余墨皱了下眉,看到她突然变了表情,想着她是不是在担心什么,或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就听到沈朝惜启动薄唇,对他说。 “余墨。” “这三年,你跟在我身边,后悔么?” “大小姐为何突然问这些。” 余墨低垂下眉眼,手攥着方向盘,半边侧脸都笼罩在车窗透进来的夜色阴影里,沈朝惜看着他的侧脸说。 “我想知道,你跟着我这样一个坏事做尽,心狠手辣的十恶不赦的人,后悔么。”她的眼神晦暗不明,语气阴恻恻的。 就好像她这个人一样,情绪不稳定,心思恶毒,她是东洲这一带,最阴毒的玫瑰花。 “属下的命,是大小姐给的,属下。” 余墨开着车,狭长的丹凤眼里,溢出一丝的复杂神色,抿着薄唇说道,“不会后悔。” 听到这个,沈朝惜弧度细微的挑了下眉,随即眼睫垂下来,好似他的回答,在她意料之中。 是啊。 他的命是她给的。 是她救了他。 所以这三年,他一直跟在她身边,恪尽职守,当着她的贴身保镖,寸步不离地守着她,保护她的安全。 但是沈朝惜忽然,心情很复杂,像他这样的人。 应该不喜欢被拘束着吧? 被困在W集团这恶势力之中。 虽然,他们的初见,也很不愉快,甚至是,充满了仇视杀意。 沈朝惜永远记得,那个雷雨夜,他满身是血地朝她看过来,呼吸急促而凌乱,将手枪抵在她的头上那似狼鹰一般的眼神。 恨不得咬断她的脖颈,喝她的血,吃她的肉! “被人追杀?” 沈朝惜挑起眉,一双染着胭脂的眼睛,眼尾上挑着看他。 长睫打湿,少女身上穿着的浴袍,露出一截莹白的脖颈。 纤细,白皙,沾上他手指的血,诡异复古的花纹,凌乱地缠在她的颈部,衬得她那双眼落在男人身上的时候,透着一丝不动声色的控诉,好似撩拨。 赢都,某豪华庄园内部,喷泉水静谧流淌着,白色纱帘被风吹起。 落地窗破裂,他是从那翻窗进来的。 有脏污的脚印。 玻璃渣上沾着血! 见男人眼神阴狠,没说话,少女稍微勾唇一笑,温热的气息喷薄在男人近在咫尺的一张脸上。 “你知道我是谁么?”就敢这样,荒唐的拿枪指着她。 也是那一次。 沈朝惜第一次看见男人的眼神,似狼鹰般,阴狠,桀骜,带着一股凌厉,鲜血杀戮的气息。 裹挟着黑夜的冷,尽数落在沈朝惜的脸上。 “你受了枪伤,不是我的对手。”看到男人将她按在墙壁上,小腹的伤口却在流血,男人阴郁俊美的脸上浸湿着冷汗。 沈朝惜抬起手,握住了男人手里的那把枪,柔声开口道,“不过你放心。” “我不会喊人来抓你。” 他们的第一次初见,是他拿枪抵着她脑袋开始。 而很快,第二次见面,她救了他的命。 从此,这个看她似狼鹰一般眼神的男人,将为数不多的,仅有的耐心都给了她。 此后,他成为了这位W集团大小姐的首席保镖,她的左膀右臂,在集团内替她处理一切事务,同时保护她的人身安全,令人畏惧。 车内光线昏暗,将沈朝惜的记忆拉回来,她的眼神黯淡,透着一丝阴翳。 看不清沈朝惜的那一张苍白失去血色的脸,只听得到她的声音传来:“来沙城之前,你是不是查过我——” 沈朝惜声音压低,好似在询问他一件极其认真的事。 猛地,手握着车方向盘一个打转,在路边停靠下来! 他的手掌十分宽大,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薄薄的皮肤下映着淡淡的青色血管,指腹有薄茧,他的手腕绑着一条红绳,莹白的月牙石吊在绳下方,他的手指好似透着光。 “属下不明白大小姐的意思。” 听到他这句话,沈朝惜挑了下眉,透过后视镜,男人低垂着眉眼,瞳眸幽深,脸色暗暗的,似乎根本不敢去看她的那双眼睛。 但他的那双眼睛,却又足够镇静。 就好像,一切都只是她的错觉,她的怀疑,是错的。 沈朝惜:“余墨,你在好奇什么?” 这三年来,她好像从未认真查过他的身份,只知道他也是黑暗地带的人。 却被黑恶势力追杀。 后来她救了他。 “属下,只是想确保大小姐的安全。” 余墨低哑的声音开口,好像是在对沈朝惜问的这件事做出解释。 至于她到底什么时候察觉的……他攥紧了手里的方向盘。 “是么?”沈朝惜笑着勾了下唇。 苍白的唇瓣,在黑暗里好似带着一种虚弱,却目光落在余墨的侧脸上。 殊不知,就在这时,余墨的手机上弹出一个短信消息。 是东洲一带的天气预报。 两日后,夜晚,八时五十九分,有雨。 这样的短信,像是信息诈骗一样。 他一扫而过,丝毫不在意。 沈朝惜眼神暗了下。 其实她从未怀疑过他的身份。 这三年一直以来是他保护她,他做的那些事,全都是因为她。 包括杀人,血洗对家的娱乐会所,直接焚毁地下卖场。 她说她不喜欢他身上的血腥气,还有烟草气息,他也全部都改了。 她会撒娇,说半夜想吃提拉米苏,他也会冒着暴雨去给她买来。 她不喜欢穿鞋,总是习惯在别墅客厅里乱逛,他会给她把鞋拿到面前。 却时刻冷着一张脸。 他性格闷,性情阴冷,从来都不会主动跟别人多说半个字,说那些废话。 却一次又一次,在她面前低头,保护她。 他习惯了她的情绪不稳定,杀人不眨眼,习惯了她的坏脾气,恶毒。 可是不受束缚的狼鹰,真的会败给玫瑰吗? 看到车后座上的少女,脸色白得吓人。 余墨抿紧了唇,也不再去跟她说话。 而是手握着方向盘,继续发动了车辆前行。 沈朝惜受了伤。 而且还伤得不轻。 回到赢都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大小姐好!” 忽的,一道齐整宏亮的声音穿过云霄。 东洲某都。 奢华的大楼内部,透明直升电梯,滴的一声打开。 一袭黑色皮衣的沈朝惜,带着几名黑衣保镖,出现在电梯门口。 经过一天一夜的车程,沈朝惜回到集团总部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黑沉沉的夜,几栋奢华大楼伫立在云层里,到处都是黑衣人看守。 璀璨刺眼的灯光,宛若欧式宫廷风格的黑金色大厅,黑压压的一片人,站在大厅里俯身,朝她行礼。 她带着人上电梯。 “二爷。” 就在电梯门关上后,一名年轻绛紫色西装的男人带着墨镜,手插在西裤口袋里,朝直达高层的电梯望去。 “我没看错吧!” 男人摘下墨镜,看着那一袭纤瘦的身影,被黑衣保镖包围,从透明电梯内升上去。 “那是,宫神曦?” “大小姐,老爷子在顶楼等您。” 电梯,只能到达最上面第二层,这栋奢华的高楼,集团顶层,一般人是上不去的。 所以沈朝惜进来,穿过水晶灯敞亮的高楼内部,往里,是VIP私人专属电梯。 她就看到身穿着黑色西装的数十名黑衣保镖,都是集团里一等一的打手,并排着站在那,有人恭敬对她开口。 “我知道了。” 说着,沈朝惜看了眼跟在自己身后的余墨。 那眼神,就是在告诉他,先去处理他的事,可以先不用管她。 因为反正余墨也上不去顶层。 “嗯。” 看到沈朝惜的眼神示意,余墨抿紧了薄唇,轻轻点头回应。 从来,他都是跟在沈朝惜的身边,寸步不离。 倒也不是说一步都没离开过,而是在集团的时候,绝大部分时间,他都是跟在沈朝惜身后的。 也就没有人,能轻易对沈朝惜做什么。 做他们这一行的,阴狠毒辣,手里头不知道沾了多少人命和鲜血,在集团内部,黑吃黑的情况那是时有发生。 所以往往很多时候,也怕被人报复,也就得时刻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 这就是他要保护沈朝惜的职责和意义所在。 上到顶层,沈朝惜是被收了武器的。 没有人可以带着武器装备来老爷子这。 一扇雕刻龙纹的黑金大门,就在大厅前方。 那气氛庄严肃穆的地方,门边站着十几名高大健硕的黑衣保镖,看守在那。 “大小姐!” 看到她过来,这十几名黑衣保镖纷纷低下头,恭敬的称呼她。 这时候从旁边来了一名穿着灰色西服,装扮得体的老人。 他是W集团的老管家,是跟在集团董事长身边待了几十年的老人。 他走到沈朝惜面前,看着她笑了笑说道:“大小姐,老爷子在里面等候您多时了。” 他的语气是尊敬的。 沈朝惜的眼神暗下来。 前方,那扇黑金大门打开。 沈朝惜走进去。 “回来了。” 一道浑厚苍老的声音从空旷的书房里传出,旁边的桌上摆放着刚沏好的茶,冒着一丝热气。 “爷爷。” 沈朝惜轻启红唇,柔声喊道。 第16章 挑衅 身后的黑金大门,缓缓被人从外面关上。 沈朝惜偏着头,收回视线,往前看去。 就看见富丽堂皇气氛显得压抑的书房内,一尊镶嵌着黑金的金蟾玉石,雕刻工艺精细,显眼的摆在书桌正前方。 接着映入沈朝惜那双眼睛的,是一只戴着黑色佛珠的苍老的手腕,在东洲,这位W集团的掌舵人被人称呼为“老佛爷。” 据说,他年轻时靠着一身本领狠劲儿打下东洲的家业,手段狠辣,手上的人命数不胜数,犯下杀孽,才导致他膝下的一双儿女,全部惨死在仇家的手中。 佛有云,杀孽重,需要金盆洗手放下屠刀,用余生去忏悔,所以他的右手上常年带着一串黑色的佛珠,手腕上爬满了青筋和细纹。 “嗯。”老佛爷的声音浑厚,还带着一丝苍老的气息。 与他的严肃面容所不符合的,就是他的那双深黑色的眼睛,像是枯叶堆满的树根下,发现的半截古老的朽木。 “听说,你带着人去了趟沙城,是有什么收获吗?” 这大概就是他身居高位掌舵者的威严,即使年近古稀之年,他坐在集团内部,没有亲自去沙城,也能从各方手底下的势力听到他想要的消息。 “您都知道了。” 沈朝惜并不打算隐瞒,因为她知道老爷子已经全部知道了。 否则,就不会从她一回来踏进W集团总部的大门,就有人告诉她,老爷子早已经等在这里。 “阿曦,关于这件事,你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么?” 老佛爷一双深黑苍老的眼睛,瞳眸深邃,好似枯木一样透着股年迈的气息,落在她的脸上。 与她目光对视。 那一刻,沈朝惜的眼神暗了一瞬,她抿着唇,略微低下来头,对老佛爷说。 “您是责怪孙女,在沙城私自处杀宫夏黎,没有事先告诉您。” 这位W集团的大小姐手狠毒,那可是得老佛爷真传的。 她从小就跟在老佛爷身边,五岁起学会拿枪,还在罗米亚丛林里单独杀过猎狗,豺狼,对于她来说,杀人如蝼蚁。 所以这样的一个大小姐脾气的宫神曦,绝对不可能在宫夏黎设计要杀害她以后,还能饶过宫夏黎一命。 从她决定杀人的那一刻,她可不会管对方是谁。 哪怕宫夏黎的母亲是“爷爷”名义上收养的义女,她也丝毫不会留情! 但她知道,杀了宫夏黎,即使她能将那晚知道沙城事情全部真相的人都灭口,瞒过宫夏黎的母亲,以及W集团众多人的眼,她也不可能过得了老佛爷这关。 她不可能瞒着,也瞒不住。 就在沈朝惜站在书房内,稍微抿唇,低垂着眼睛,面对气势威压和视线都落在她身上的老佛爷的时候,忽的,就听到老佛爷年迈粗沉的声音,从她的前方传来:“错!” 老佛爷捻着手里的佛珠,一双漆黑的眼望向她,“阿曦,这么多年,我培养你,不是为了让你学会低头的。” “人,你杀得好。” 早在她还在沙城的时候,身为W集团掌舵人的老佛爷,就已经收到了从沙城传来的消息。 自然也就知道,宫夏黎也在沙城,并且以沙城的地下实验设局,引她这个孙女去,想设法杀了她。 他都知道,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没有人,能猜得透这位老佛爷的心思。 在明知道自己的孙女有可能落入陷阱,或是被人弄死在沙城,他都只是稳坐在W集团这个龙把椅上,不动声色地安排了人继续盯着。 他不相信他亲手培养出来的人,会应付不了这么小的一个危机。 “你身为W集团的大小姐,就该有这样的野心!”他是以为她这次动手杀了宫夏黎,是想在集团内部除掉自己的绊脚石,就像宫夏黎想杀了她,然后成为W集团唯一的二小姐一样。 老佛爷那爬满褶皱细纹的眼角,缓缓下压,漆黑苍老的眼睛里透出一股欣赏的意味来。 他说道:“要不然,我也不会放心以后将整个W集团交给你。” 随即,他把玩着手里的佛珠,严肃的脸上难得多了几分和蔼之色。 “我听阿墨说,你在沙城受了伤,伤得重不重?” 原来,他早就派人去询问了余墨,并且将她的情况了解清楚了,才会在这等她来,亲自问她的话。 “多谢老爷子关心,我没事。”沈朝惜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关于她是他的亲孙女却还时常像一个外人一样称他为一声老爷子,是因为小时候他对她的严厉管教,怕被人知道她的身份以后,从而对她下手。 所以这个老爷子的称呼一直到现在,已经成为了习惯。 想到她身上受的伤,老佛爷也不多问她在沙城的事,毕竟他了解的已经差不多清楚了,眼里闪过一丝的和悦的光,对着她说。 “行了,既然你人已经回来了,你就先回去好好歇着吧。” 末了,他还补充了一句,捻着佛珠的手顿了下。 “好好养伤。” “是。” 沈朝惜想着在这里,老爷子不交代她其他的事情,便应声,低垂下眼睛,缓缓往后退两步,然后转身出去。 这时候大门被人打开,从外面进来一名身穿着暗紫色紧身皮衣裤套装,带着耳钉,五官端方凌厉,剪着一个男士寸头的女生从外面推门进来。 她是老佛爷身边的得力干将,叫阿敏,在赢都这一带就没有不怕她的人。 刚好在进来的时候,看到转身要出去的沈朝惜,她眼神微沉,眸色闪烁了一下。 低垂下头,表示恭敬。 沈朝惜与她擦身而过。 W集团总部大楼,就好像在赢都这片奢华的高楼区域,在这样一个城市遍地都是销金窟供人玩乐的地方,拔地而起,恢宏而契阔。 透明的玻璃大厦,白天黑夜都是灯光刺眼,亮如白昼,直升电梯从高楼层下来,在大厅里等候的余墨,在看到电梯门打开,沈朝惜从电梯里走出的一瞬,他紧抿着薄唇,从她上去就一直紧绷着的轮廓下颌线,明显松了几分。 沈朝惜没说话,他也就没有多问,跟在她身边往总部一楼走去,当他们乘坐的电梯停下,到达集团底部一楼的时候,在大厅里沈朝惜被人拦住了去路。 “宫神曦!” 沈朝惜看到来人,没搭理他,作势就要走,男人带着人追上来,敞开手臂骂道。 “臭女人,我叫你呢你听没听见!” 余墨就在她的身边,看到来人上前出声挑衅的一瞬,眸色冷下来。 当即就要出手,被沈朝惜拦住。 这里是集团总部,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跟他起冲突。 岂料,对方像是觉得她怕了似的,玩味的口吻问她:“宫神曦,我女朋友阿黎呢?” 男人就这样带着人挡在她的面前,手里摘下墨镜,慵懒般拿在手上,一副笑得桀骜痞气的样子,霸气堵住了少女的去路。 他在W集团内部人送外号:“关二爷”,他是宫夏黎谈了好多年的男朋友,据说是以前开地下卖场生意起家,在东洲名气不小,混得不差。 也就跟宫夏黎两个人,一直眼巴巴的盯着她这个集团大小姐的位置,毕竟有她在,有她这个W集团真正的继承人在,集团产业再大也不会落在他们手里。 宫夏黎很早以前就想除掉她了。 但这个所谓的“二爷”很奇怪,在集团里,总是自以为是的,以为自己很帅很了不起,一边爱着宫夏黎,一边三番五次的背地里偷偷骚扰宫神曦,可能是觉得宫神曦长得美,跟宫夏黎待在一起多年食髓知味,有些玩腻了,又或许是男人的劣根性难改,就是喜欢当舔狗。 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 但他的舔,是绝对非正常人类的舔,他是通过以跟宫神曦作对,或者跟他自己的女朋友宫夏黎联手起来找她的麻烦,消遣玩弄她为乐。 也不知道他哪来的狗胆。 “你的女朋友,你来找我做什么?”面对男人的出言不逊,沈朝惜扯了下红唇,好脾气的将目光挪到了男人的脸上,只是看着他的眼神多了几分不耐。 自从她三年前出车祸,差点死在宫夏黎手里,她回来以后就避免了跟宫夏黎明面上的冲突,虽然还是会有争斗,算计,矛盾不断,但至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在今天这样的场合,众目睽睽之下去跟对手动手。 所以宫夏黎的这位“男朋友”,大概是还不知道宫神曦的脾气,秉性,以为她很能忍。 “哟?装,来,你继续装!” 男人听到她的话,眉梢一挑,倒是看不出多少对宫夏黎的担忧,好似在借着这个由头,故意来找沈朝惜的麻烦。 “沙城废弃工厂的大火,是不是你放的?” 男人似乎早就猜到了什么,他是特意等在这堵她呢。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沈朝惜冷漠的声音,连一个正眼都不稀罕给他,侧身就要走。 话音刚落,男人的眉眼间陡然溢出一丝的戾气。 “行,你不知道是吧?这世界上有的是人知道!”他笑容痞气的一张脸,对着身边人打了个响指,立刻有人将一名身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带上来。 正是沈朝惜身边的人。 他是那晚从沙城回来,原本要给她开车的司机。 但是余墨看到她受了伤,情绪不佳,就让司机坐其他的车,他亲自开车回来的。 此刻,这名司机被人打得鼻青脸肿,身上都是血,被带到了沈朝惜面前。 身后有人猛地一踹他的膝盖,“嘭”一声跪了下来。 “唔唔唔……”黑色胶布,封住了他的嘴唇,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 这一幕,落在沈朝惜眼里。 而这,是对她的挑衅! 第17章 冲突 “这下,宫神曦你总该回忆起点什么吧?” 男人笑容痞恶的看她,似乎想看到她露出紧张的一面,因此男人眼睛里藏着的坏心思,又多了几分。 但俗话说得好,这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可眼前这条狗,似乎还不知道他招惹上了一个怎样的人。 沈朝惜看着他:“你想我说什么?” “哟?说什么,咱们的大小姐,也会有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吗?” 男人看了眼被人打得浑身是血跪在地上的男子,那双贼眼笑起来,逼近沈朝惜,“你猜,我要是把他亲自提去老爷子面前,将你在沙城做的事情全都一五一十的说清楚,你猜猜看,依照老爷子的脾气,你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 在东洲,W集团掌舵人老佛爷那可是最毒的一位存在,而宫神曦杀了宫夏黎,就是对老佛爷的一种挑衅,不尊重。 但往往敢挑衅老佛爷的人,都不会落得什么好下场,最终,血肉模糊头身分离,死相无比凄惨! 在集团内部,迄今为止这么多年,他们都一直以为宫神曦是老佛爷从小收养的孙女,虽然老佛爷从未说过她是收养的。 但是看平时宫神曦对老佛爷的称呼,与其他人无异,还有老佛爷对她的严厉和对其他人都是平等的,殊不知,人家是亲爷孙关系。 所以这位二爷,也是这样以为的,才会有今天的大胆挑衅。 沈朝惜眉头一皱。 冷下脸。 一双看不清眼底情绪的眼睛,正式的落在了男人的脸上。 “你说什么?” 看到她的反应,在她面前的男人误以为她是怕了。 得意一笑。 更加靠近她身前,几乎野狗发情似的状态,对沈朝惜说道:“哦当然,如果大小姐你愿意今晚来我房间里,自荐枕席,然后脱光了衣服给我看看你的身体,那二爷我也是愿意,将这个秘密咽进肚子里,好好疼你,永远不与你为难的。” “放肆!”余墨听到这话,直接上前来将男人给挡开了。 被人攥住胳膊,猛地往外一推,男人被那股力道逼得退后了好几步。 他打了个圈,又踩着漆黑的皮鞋回转身体,看向沈朝惜身前的男人。 余墨的眼神,那一刻阴郁至极,好似暗的的可以杀人。 “狗东西!”男人疼得甩了甩手。 “小爷说话,哪有你嚣张的份——” 他被激怒了。 “来人啊!” 就这样,在他怒火燃烧的一瞬间,他身边带来的十几名保镖上前来,将沈朝惜给围了。 沈朝惜就带着几个贴身保镖,还有余墨。 来集团总部,她向来是不喜欢带什么人的。 所以,场面一度紧张,跋扈! 但就在这样的情况下,被余墨护在身后的少女,忽然勾唇一笑,她顺势扒下余墨挡在她面前的手,然后走上前,与男人那双愤怒的眼睛对视。 “你刚刚说什么?”沈朝惜缓缓上前,俯身贴近男人。 然后她倚在他的耳边,轻轻的呼了一口热气,惹得男人那张刚才还怒火中烧的脸,当即变得红润,鼻尖闻到她身上的玫瑰香气,他浑身骨头好像都酥了。 “你说,如果我去你房间,脱光了衣服给你看,你就会替我永远保守这个秘密,不会去老爷子面前告发我,是么?” 沈朝惜纤细的手,抬起来,拂在他的胸口,明眸流转,红唇微勾,说不清的娇美撩人,在旁看着她的余墨眉头一皱,眼神黯然。 她凝视着男人这张丑恶的嘴脸,只见她披着外套,白皙锁骨处如凝脂般的雪肤透出薄薄胭脂之色,男人不经意看见她露出来的半截雪肤,淡淡的玫瑰香窜入他的鼻息间,他的呼吸骤然一顿,心头莫名躁动。 他笑起来,伸出手,就想去握住沈朝惜拂在他胸前的那只手腕,余墨眉心一跳。 就在他准备上前出手阻止男人那只咸猪手的时候,沈朝惜比他更快一步。 那双魅长的,眸中笑意潋滟,差点弯下来的眼睛,陡然一冷! 她直接抓住了男人的手腕,然后顺势用力一折。 “啊!” 男人杀猪般的惨叫声响起! 沈朝惜力道狠的出奇,直接将男人的手掌给折断了。 她面色不悦,一双美眸微微上勾,语气说不出的威严:“你说我的人,狗东西?” “你是什么身份,也敢在我面前叫唤。” 沈朝惜将他手折断后,猛地将人给摔了出去。 男人疼得握着自己的右手腕,在地面上打滚了一圈,疼得脸色都白了。 一阵铁青。 冒着冷汗。 沈朝惜朝他走过去:“都说狗养千日熟,怎么你在W集团内那么久,也没有学会怎么乖乖服从主人呢?”不仅不听话。 甚至,没有认清楚他自己的身份,也敢来她面前挑衅,不是找死是什么? 真当她脾气好。 “宫神曦!” 男人疼得冷汗冒出来,咬着后槽牙,近乎恶毒的眼神瞪着眼前发威的少女。 “宫神,曦,你好啊……好得很!” 他手掌被硬生生折断,疼得钻心,裂肺。 他恨不得亲手将眼前的女人给剁了! “你要跟小爷斗?” 他冷笑一声,即使此刻狼狈极了,也还是要找回自己的脸面,他在想着如何能惩治这个女人给自己刚才那一下报仇。 “你不怕小爷将你的秘密都说出去。” “嗯?”沈朝惜疑惑的挑起眉,居高临下看着男人那张因为愤恨而显得青白交错的脸,若无其事的问道。 “我能有什么秘密?” 宫神曦的坏,那是藏在骨子里的。 别以为她这三年一直没跟宫夏黎起正面冲突,可总在无意间,她流露出来的眼神,包括她背后好似没有刻意赢过宫夏黎的那么多场生意,都不是巧合和意外。 “宫神曦,你杀死了阿黎,你真以为老爷子会一直都不知道吗?” “你猜,等琼姨赶回来,她手里关于你害死她的女儿证据确凿的时候,你会怎么死?” 会不会像他们集团手底下的卖场,被关在暗牢里的那些人一样,被砍断手脚,只能像条狗一样活着,祈求他们能给一口吃食,真要是那样的话,那宫神曦离死期也不远了。 因为他绝对不会放过她,让她好过,他会狠狠地折磨她,让她知道自己的厉害。 男人口中的琼姨,就是宫夏黎的母亲,也就是老佛爷名义上所收的义女,而这个琼姨,平时就很惯着宫夏黎,宫夏黎才敢如此跟她作对。 看着男人那赤裸裸威胁的眼神,好似料到了她的凄惨下场一样。 “你也说了,我杀了人,老爷子怎么会不知道?” 沈朝惜勾唇,她淡笑道。 “宫神曦你什么意思!” 听到这话,男人意识到她的笑容不对劲。 哪有人在明知道自己做的坏事即将被捅出去,有可能面临恐怖的惩罚之后,还能笑得这么云淡风轻,满脸轻松的? “什么意思?”沈朝惜淡声道,“你可以自己慢慢猜猜看。” “倒是你,有这个闲情关心我,不如好好想想,自己待会儿该怎么办?” 说着,少女一脸盈盈笑意,对着身旁的保镖使了个眼色,笑得坏极了。 顿时,立即有数十名黑衣保镖围了上来,将男人带来的人给制服,他们的身手,在集团里那可是相当的好。 男人脸色彻底变了。 他还没有爬起来,就被人拿枪抵住了额头。 瞬间,他不敢动弹! “宫神曦,你要做什么?” 这个男人最愚蠢的地方,就是真当集团没有她的人了么? 只要她一声令,这集团一大半的势力,都在她的手中。 看到男人顷刻慌了神,也不敢在跟她油嘴滑舌了。 沈朝惜:“把他拖下去,他刚才用哪只手想摸我,就砍掉他的哪只手。” 话说到一半,沈朝惜顿了下,忽然说道,“哦不,是砍断他的手脚,再给我把他绑了关进狗笼里,这笼子嘛,也不要太大,刚好够装下。” 第18章 兴师问罪 沈朝惜:“等到快没气的时候,就把他扔进水牢里,看看他究竟能抗得过几天。” 有黑衣保镖问道:“大小姐,若是他死了怎么办?” 毕竟被砍断手脚,关进狗笼子里,已经没有活下来的可能了。 在被关进水牢里,顶多就是吊着半口气,然后慢慢看着水牢里的毒蛇啃噬他的身体。 只要他想到水牢里那密密麻麻交缠在一起涌动的黑蛇,他身体一僵,感受到一阵恐惧在心中蔓延。 “死了?”沈朝惜轻笑,“那正好可以喂给水牢里那些小玩意啊,毕竟它们可是最喜欢啃噬人肉的,若是把他扔进去。”她话锋一顿! 忽然看着眼前不知天高地厚敢觊觎她的男人,微微嗔怒的眉眼间散发着一股妩媚气质,一双眸似水,却带着压迫的冰冷,“你猜他们吃干净你,只需要多久?” “你……”男人被吓得声音发抖,好像透过少女这双妩媚戏谑的眼睛,能猜到她接下来能够做出怎样丧心病狂的事。 看到他脸上溢出冷汗流露惊慌的表情,沈朝惜还很关照似的,蹲下身来,伸出白皙玉手拍了拍他的脸。 “记着,下辈子好好投胎做人,千万别再狗眼不识泰山跟我横了。” 在W集团总部,这位大小姐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除了老佛爷,集团里的人大多数都听命于她。 “惹我,也要掂量掂量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够不够她虐的。 “宫神曦!” 男人看到黑衣保镖上前来,就要抓住他的手臂,将他拖起来带走,就听到他慌乱甩开保镖的手大叫起来。 “宫神曦,集团内部这几年老佛爷严令下达,不能滥用私刑,你不能杀我。” 当初老佛爷下达这个命令,就是为了阻止集团内有人互相残杀,悄无声息的就把人给做了,还有治理手底下那些滥用私刑的邪恶风气。 但是现在,男人试图拿这个命令来威胁宫神曦,好像并没有用。 “还愣着做什么?” 沈朝惜冷眼扫过去,“狗咬了主人,主人打狗,天经地义,不算滥用私刑,还不赶紧把他带下去,照我说的做!” “是,大小姐!”听到她的话,黑衣保镖才敢全部围上来,毕竟这个男人也是集团内部的高层,也是深得老佛爷重用的人,眼下只怪他招惹谁不好,偏管不住自己那点色心,敢在集团里就这样调戏大小姐。 他不死,甚至都不像是大小姐的做派了。 “宫神曦!” “宫神曦!” “宫神曦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这是滥用私刑,我要见老佛爷!我要见——”快要被人拖到集团大楼门口处,男人还在嚣张叫喊着反抗,沈朝惜眯起眼,似乎觉得吵着她了,直接抬手,示意手底下的人将他给打晕了,拖下去,带走。 这叫什么?这叫男人自以为是误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在集团里平时横行霸道惯了,现在突然被沈朝惜这么一打脸,根本反应不过来。 没有防备的人,是最容易失败的。 “大小姐您没事吧。” 这时候余墨上前来,抿着薄唇,看了眼少女的脸色,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询问道。 她身上还有伤,但是经过专家医生的处理,已经好多了。 沈朝惜摇了摇头,刚准备转身走,就听到前方传来了一道女音:“宫神曦!”直接喊她的名字。 那声音强势,霸道,有着一种独属于女强人的风范,沈朝惜抬起眼,就看到身穿着一身玫红色西装的女人踩着高跟鞋朝她走来,身后带着几十名黑衣保镖,来势汹汹! 集团大厅里直接瞬间就挤满了人。 上百号人涌进集团一楼,直接将里面的人给围了。 女人走到沈朝惜的面前,在众人面前摘下了墨镜,动作强势,优雅:“大小姐这么急,是要去哪?”在女人摘下墨镜后,那张化着精致妆容,皮肤养得白皙,而显得风韵犹存的脸,露出来,红唇勾起,对着沈朝惜一笑。 琼姨。 当看清墨镜下露出来的那张脸,沈朝惜脚步稍微一顿! 她眯起眼睛,打量起来人,身后带着这么多人,是想找她算账? “怎么,琼姨找我有事?” 沈朝惜笑着,装作若无其事的挑了下眉,直视着站到她面前来挡住她去路的女人。 “宫神曦!”谁知道女人眉梢一冷,好似刚才还正常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垮下来,她唇色是明艳的赤红,却又看起来有一股狠劲。 “亏得你叫我一声琼姨,你怎么能狠得下心?将我女儿害死,还用一把火直接在废弃工厂焚毁了她的尸身,让我连我女儿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看来沙城的事情,她是知道了。 也难怪,毕竟这位琼姨,也就是宫夏黎的亲生母亲,这么多年在W集团兢兢业业,可是精心盘算着她何时能接管W集团的名下所有产业,给她还有她自己的女儿铺路。 宫夏黎算计她,在沙城设下陷阱想要她的命,想必琼姨她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因此,宫神曦从沙城活着回来,而她的女儿宫夏黎却是两天都没有消息,仿佛销声匿迹,人间蒸发了一般,恐怕她早就知道自己的女儿出事了。 此次前来,是为女儿讨回公道,兴师问罪! “琼姨,没有证据,有些话咱可不兴说啊。” 面对女人的质问,沈朝惜笑着看她,不慌不忙的,依旧站在那,一脸淡然的轻笑,仿佛真正杀人的凶手不是她。 “宫神曦,我看你还能装到什么时候?”女人看到她淡笑着的一张脸,直接被气的脸色白了下来,她化着妆,倒是看得不太明显,而是命令手底下的人,将平板托举在手中,朝着他们的那一面播放一段视频给他们看。 那段视频里,光线有些昏暗,却还是能清晰看到某废弃工厂内,地面上躺着一名受了重伤脸上都是血的少女,她身上被打了好几棍,在地面上爬不起来……而画面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被人从烂民营抓去,带到了宫夏黎面前的宫神曦。 由此可以判断,宫神曦当时是落在了宫夏黎手里的,只是视频里只有那一段,没有照到宫夏黎的身影和脸。 宫夏黎又不傻,怎么可能让人录视频照到自己的脸呢?那不是等于明摆着宫神曦是落在她手里被她害死的。 这段视频是当时琼姨询问她的情况,宫夏黎录制给自己母亲看的,可没有想到最后竟是宫夏黎死在了宫神曦手里。 视频播放完毕,琼姨的眼神已经藏不住杀意! 她那一双仿佛猝了毒的眸子,恨恨盯着沈朝惜:“证据在这,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嗯?”沈朝惜挑起眉,好似没听懂琼姨的意思,她低笑一声,觉得很有趣,“琼姨,你让我看这个视频能代表什么。” “视频里的人是我,可不是你的女儿。” 她那双眼睛微微上挑,好似试探一般。 “正是因为视频里的人是你,当时你都被人抓去折磨成那副模样了,却还能好端端的活着回来?而我的女儿,却死在了那座废弃工厂里,被火焚烧,烧的连骨灰都不见!”琼姨说这话的时候脸色以肉眼可见的沉了下来。 沈朝惜假装听懂了似的点点头。 “奥,听琼姨的意思,是说你女儿就是抓我的人?” 琼姨眉头一皱。 “你胡说什么?” “可刚才琼姨你说的话,不就是这个意思嘛?” 视频里的人是她,如果宫夏黎不是抓她的人,琼姨又凭什么指责她呢。 如果要她承认她就是害死宫夏黎的凶手。 那么视频里把宫神曦抓去那,折磨得鲜血模糊的人,就是宫夏黎。 左右,都是为难的。 “你!” 琼姨这才意识到,宫神曦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拧起眉,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第19章 阴招害人 视频放出来,琼姨遭受质疑是很正常的。 毕竟,要想证明是宫神曦杀了人,就得承认她女儿是在沙城设下陷阱,抓了宫神曦,并且也想要害死宫神曦。 而这一点,宫神曦反杀她,就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为了不被人继续质疑,琼姨眼神一狠,她怒声道:“宫神曦,就是你杀了我的女儿,你休想狡辩!” “琼姨还真是喜欢恶人先告状啊。” 沈朝惜抬眼,“你来找我讨要公道以前,难道没有好好查查么?” “你女儿究竟做了什么事,会死在我手里,被我所杀。” 此刻集团大楼被围得水泄不通,一眼望去全是黑衣人。 而刚才的视频被当众播放,不少人都看到了视频里被抓去折磨得满脸是血的宫神曦,自然也就不全相信琼姨的话了。 他们更为震惊的,是他们集团的二小姐,宫夏黎。 也就是这位琼姨的女儿,居然敢设下陷阱来谋害大小姐! “宫神曦,你还真是能说会道。” 琼姨那双阴毒的眼睛,眼底有一抹精明的光闪烁了一下,她朱红的唇瓣勾起,在听到沈朝惜的话以后,眼神发狠,身上的强势气场散发出来。 “只是可惜,就算你是老爷子的孙女,可阿黎她也是我的女儿,你杀了她,就得给她偿命!” 琼姨也是个狠角色。 她能在W集团待这么多年,肯定不是好惹的人。 宫夏黎死了,她不可能善罢甘休,按照她的性格,果然,就听到她说。 “我一定会将这件事告诉老爷子,但是在此之前,你会先杀了你,给我的女儿报仇。” 谁不知道这位W集团的大小姐深得老佛爷的庇护,虽然平时看上去跟他们都是一样的。 但如果不是老佛爷偏爱她,又怎么可能会将集团里一大半的高盈利产业都交给宫神曦她来管。 而且宫神曦所拥有的,还都是别人做梦都不敢想的老佛爷手里的高额产业,那些产业不是亲信一般都落不到他们手上。 所以,琼姨不会傻到将这件事捅到老佛爷面前去处理,期盼着老佛爷能给她一个公道,因为她也不是说完全就占理。 在沙城设下陷阱来谋害宫神曦的计划里还有她的一半出谋划策,而这些事她绝对不能让老佛爷都知道。 老佛爷的脾气她是知道的。 但女儿宫夏黎的仇,她也得报! 刺眼敞亮的灯光下,就看到琼姨眼神一冷,立即有无数她身后的人,将枪举起来,对准了沈朝惜还有她那边的人。 就这样,几栋集团大楼里,无数人涌过来,看上去黑压压的一片人。 气氛紧张。 琼姨带着人堵在沈朝惜面前,沈朝惜的人,也同样拿出了枪跟他们对峙着。 双方僵持。 余墨的眼神,像是狼鹰般,在被包围的这一刻,那双沉黑的眼裹挟着杀戮气息,落在琼姨还有她身后的一众人身上。 集团里其他的人,早已被吓得不知所措,集团大楼内的场面一度像是一场恶战。 谁懂啊? 如果是寻常的冲突还好说。 但今天这两位,那可都是W集团数一数二的人物,一位是为集团打拼多年兢兢业业的琼姨,一位,则是他们集团的大小姐,两边都不好站。 琼姨,可以说是集团的二把手,来W集团很多年了。 她是老佛爷名义上收下的义女,集团也有很大部分产业都是交给她打理的。 她在老佛爷面前说得上话,在W集团轻易也不敢有人招惹她! 但是今天,W集团的这位大小姐跟琼姨起了冲突,正面发生碰撞,还闹出来这么大的动静,就在集团内部,这让W集团产生了一场有史以来最大的震荡! 别人不敢站队,琼姨手底下的人可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人,所谓各司其职,各为其主,他们可不管宫神曦是什么集团的大小姐,琼姨一声令下,他们就得上。 “呵,看来大小姐你今天是走不出这栋楼了。” 琼姨冷笑一声,眼神阴毒,表情很是得意。 随即,她勾着红唇,脸上完全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看向沈朝惜。 今天,她有备而来,只为给她的女儿宫夏黎报仇。 眼前这一幕黑吃黑的场景,在赢都这样的销金场所遍地都是,随时都有在娱乐场所里互相掐架的人,可偏偏这样的事情今天发生在了W集团总部。 “是么?”沈朝惜笑起来,她那一声阴柔的笑声,引人心神凌乱,那样的双眸,盯着眼前无数漆黑对准她的枪口,看向琼姨的眼神也毫无畏惧。 下一秒。 琼姨的脸色大变! “你要做什么?” “放下枪——” 顿时,场面一阵混乱,无数枪口偏移,对准了男人,沈朝惜一勾唇,那双眼睛含笑看向被人拿枪抵着脑袋的琼姨。 “宫神曦,你跟我玩阴的?!” 琼姨眼神一冷,脸垮下来,难看到了极点。 刚才宫神曦手底下的那名男人,竟然趁着她注意力都在宫神曦的身上,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了她的身体右侧,然后拿枪抵住了她的头。 “琼姨刚才不是还说,我今天是走不出这栋大楼了么?” 沈朝惜莞尔一笑。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死,岂不是也要拉个垫背的。” 琼姨一听,脸色都黑了。 她身体微僵住。 根本不敢乱动。 枪就抵在她的头上。 余墨的眼神,带着阴郁和杀戮! 他是宫神曦的首席保镖,他的身手有多可怕,W集团里有不少人见识过。 所以,即使琼姨被气得脸色发青,也只能不甘的瞪着沈朝惜。 眼下的局面是,他们双方僵持不下,都有自己的人。 而且人数还不少。 余墨拿枪抵着琼姨的头,同时琼姨手底下的人,把枪口偏移,对准了余墨。 而另一半的人,则是拿枪对着沈朝惜。 他们只要一开枪,按照眼前的架势,多半是两败俱伤。 无论子弹怎么乱扫,都是要殃及自身的。 “宫神曦,有胆子你就别玩阴的,你这样算什么?”琼姨气得牙痒痒。 “?” 沈朝惜挑着眉,丝毫不在意,甚至觉得好笑。 “琼姨,兵不厌诈,所谓阴招害人,是我的风格。” 她丝毫不会因为琼姨这么说,就觉得羞耻,反而,很傲娇的笑起来。 “你要是不服气,你可以让你手底下的人开枪啊。” 瞧,这说的是人话吗。 琼姨瞪着她,气得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她只知道宫神曦情绪不定,一直以来手段都挺狠的,可集团里谁不是手段狠呢? 否则也不会一步步走进集团内部,成为W集团的人。 她却从来不知道,宫神曦这般阴险狡诈,耍阴招害人。 这还让她开枪呢,真当她旁边拿枪指着她脑袋的男人是死的吗? “怎么,琼姨你不敢啊。” 沈朝惜吃惊似的挑了下眉,笑起来,“可是你不是要杀我吗?你要给你的女儿报仇啊,来,让他们开枪,你就能立马杀了我。” 少女忽然猛的上前,笑得眼睛弯下来,像是月亮,可被黑云笼罩,怎么可能会是月亮,她是黑夜里的玫瑰,她那张脸甚至明艳,声音带刺。 琼姨被她突然的一吓,眉头皱起来,好似在看一个怪物的眼神。 沈朝惜停下来。 眼神也跟着冷了下来。 “琼姨。” 好似刚才那个发疯病态的少女,不是她一般。 “你说我杀了宫夏黎,我认。” “我不仅杀了她,我还拿铁棒打烂了她的头,让她在地下爬都爬不起来,就像她原本想要害我的那样,可你知道的,我这个人脾气不好情绪不稳定,所以一把火烧了那,让她死在大火里,被活生生烧死,没法逃出来……” 沈朝惜每往下说一句,琼姨脸色就冷一分,她恨不得亲手撕了宫神曦这副臭脸! 但眼下她做不到。 就看到沈朝惜看着她笑,那笑,透着一股无辜:“可琼姨你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是她要先害我的,我不得已,没办法杀了她。” “所以你要给你的女儿报仇,可以,既然你想私底下跟我解决这件事,那好,我给你这个机会。” “我们来赌一场,怎么样?” 听到这话,琼姨眼神发狠的盯着她。 “赌什么。” “生死!” 琼姨眼神一变。 第20章 游戏结束 她根本没想到宫神曦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心没由的提起来。 这种生死注,往往是他们东洲一带,经常碰到的游戏。 如果两方势力争地盘,争会场,或是用来押宝,盈利,都喜欢玩这个。 但生死赌注,那就是拿自己的命,来陪对方玩! 输的那个人,会死,主打一个看谁更豁得出去。 因此,早在十几年前,W集团的老佛爷就曾定下个不成文的规矩。 若是集团内部的人产生矛盾,而双方都有错不知道如何去解决,就可以采取这个方法。 生死有命。 他不去插手。 更不会管。 琼姨的眼神是带着恨意和震惊的。 恨的是眼前的少女,是杀死她女儿的凶手,而惊的是宫神曦竟然会提出来跟她玩这个。 余墨也是在听到沈朝惜的这话后,眉心一皱。 他的眼底多了一分暗色,好似藏着担忧,紧张的情绪。 难得的,从他眼神里流露出来。 但话既开口,就没有收回的道理,眼前的情况也没有其他的办法来破解。 双方僵持不下。 琼姨要报仇! 虽然是紧张的,但琼姨一想到自己的女儿,被她拿铁棒打破头,没法站起来,来逃出废弃工厂的那场大火,只能这样活生生被烧死! 她心底的恨意,就像是烈火燃烧般,映着她的眼睛浮现出一抹杀意。 “好。” 忽的,琼姨阴沉的眼神看着她,答应下来。 “我手里有一把枪,枪内本该有六颗子弹,但我现在只留下一颗,我们两个人,每人依次扣动扳机,朝自己的头开枪,子弹打中谁算谁输。” 沈朝惜缓缓从身边黑衣保镖的手里接过一把手枪,握在手中,掂了掂,随即当着集团一楼众人的面,拆卸,验枪。 动作熟练! 六颗子弹全都掉落出来。 她把子弹全都丢弃,掉在了地面上,只留下一颗在手上,然后在琼姨的眼神注视下,放进弹匣里,每一步动作都是被大家看在眼里的。 琼姨拧着眉,全神贯注看着她,似乎生怕错过少女手中的一个细微动作。 被她搞鬼。 但其实,沈朝惜没有使诈。 如果这样的场面,她都耍阴招的话,那就是真的说不过去了。 他们在场的人,全都提着一颗心,神情紧张的看着她。 直到沈朝惜将手中那只有一颗子弹的弹夹,按进枪里,安装,整理完毕。 她葱白的手指,在灯光下几乎白得发光,拿着手枪扣着花式一转,然后展示给大家看。 “开始吧。” 她阴柔的声音,笑意未达眼底,眼中藏着碎冷的情绪,仿佛有一种疏离感。 “我先,还是你先来?” 琼姨皱着眉。 她心情也是紧张的。 “你先来。” 纵使是为女儿报仇心切,面对眼前的场景,额前也不由得溢出了冷汗。 她还是防备着宫神曦,所以让宫神曦先来示范。 说是示范。 其实就是生死赌注开始了! “好!” 沈朝惜笑着一口答应,丝毫不慌,随即握着手枪,抬起来,对准了自己的头。 那双眼睛,含笑看着琼姨。 所有人都替她吸了口气。 沈朝惜葱白的指尖,缓缓下压,扣动扳机。 随即勾唇一笑。 “砰!”她恶趣味一般,还故意用唇模仿了一声枪响,声音很低,在场的人心跟着提了起来。 下一秒,少女平安无事站在那,脸上笑着。 她的这一轮。 枪内没有子弹! “好了。”说完,沈朝惜直接将手枪丢给了琼姨! 琼姨也是有身手的,一把将手枪接住。 那看似简单的动作,在她的手心却出了薄汗。 她盯着沈朝惜。 然后抬起手,当着众人的面,跟少女来赌! 闭上眼。 也是那细微的声响。 她对着自己开了枪,也没事。 手枪又移交给沈朝惜。 可以啊。 看来这个琼姨也是有点东西在身上的。 在场的人呼吸都紧张了! 游戏还在继续。 沈朝惜眼睛笑着,继续,拿枪对着自己的头。 集团一楼大厅里此时挤满了人,黑压压的一片。 由一开始的双方对峙,僵持不下,演变成玩生死局的游戏。 殊不知,就在奢华如白昼的集团大楼里,有几拨人悄无声息的潜入。 砰。 又是一下。 枪是空的,没有子弹在里面。 沈朝惜再次把枪,移交给了琼姨,那双桃花眼带着笑,都说这位W集团的大小姐手段狠,今天他们算是见识到了。 这哪里是手段狠啊? 这是发起疯来不要命! 琼姨也朝着自己开了枪。 但论这一场游戏赌注,再怎么样,她也保持着镇静。 去跟宫神曦这个小丫头比,她还就不信了宫神曦能赢过她! 但其实她手心的薄汗,能看出她的紧张。 就算琼姨在集团内干了很多年,也是个狠角色,但玩这种游戏,玩得就是一个心跳,能不紧张么? 就这样,双方进行了两轮下来,子弹还是空的。 枪,再次回到了沈朝惜的手上。 游戏到了最精彩的部分。 原本枪内有六颗子弹,现在只剩下一颗,两轮交替着进行下来,这把手枪就只有两次开枪的机会了。 而这两次机会,分别代表着两个人。 那么就注定了会有一生,一死。 沈朝惜站在那,对琼姨的目光对视着,她的眼睛含着一抹不屑的笑意,巴掌大的脸蛋,轻轻一瞥自己手里的枪,那双藏着星光的眼睛,却忽然一颤,黯淡下来。 站在她身边的余墨眼睛一沉,他看出了她的异样,知道她是在沙城受了伤,胸口的枪伤还没有恢复好,所以在大厅里站久了,耗费心神,她的状态有些吃不消。 余墨晦暗不明的眼神,落在沈朝惜身上,抿紧了薄唇,他一边是对沈朝惜的担心,一边是怕她身体撑不住。 集团大楼内,正前方的灰色墙壁上,高高悬挂着一面时钟,显示着晚上八点五十五分,而时钟还在正常的转动。 一下一下,落在余墨深黑的眼里,他替拿着手枪的沈朝惜担心起来,眼睛里黑沉沉的。 沈朝惜皱起眉。 手指,缓缓扣上扳机。 “大小姐!” 忽的,就在沈朝惜举起枪,对准了自己的头,白皙指尖,就要扣动扳机,在她准备开枪的时候,余墨站出来,他皱眉盯着她那张明艳却显得苍白的脸。 沈朝惜脸色缓和了一下,眉心微蹙,握着手枪的她,手指有些冰冷。 手里的枪,隐隐告诉着她,不对劲。 见她迟疑,琼姨眯了眯眼。 捕捉到这个细节的琼姨,就知道宫神曦一定是害怕了。 冷笑一声。 最后这一轮,只要宫神曦开枪,大概率也就结束了。 宫神曦,今天,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你敢害我的女儿,我就让你死! 可是没等琼姨脸上的笑意完全露出来,“砰”的一下,沈朝惜指尖传来细微的动静,她人还完好无损的站在那! 琼姨脸色一变! 瞳孔猛地一缩。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沈朝惜枪里没有子弹,而那颗子弹,肯定是在她最后那一下枪里的。 “不可能!” 琼姨慌了。 “你怎么可能没事?” 她甚至都不相信,沈朝惜已经朝自己开了枪,第三轮,游戏结束了。 那把手枪,就在刚刚……她明明! “这样,还要比么?” 看到琼姨的反应,沈朝惜勾唇一笑,冷淡的声音,就这样挑起眉梢来,冷笑睨着琼姨震惊的脸,她的眼神里透着毫无掩饰的嘲讽,好似看透了琼姨的那双眼,猜到了一切。 难道宫神曦刚才的害怕是装的?! 琼姨难以置信看着她。 沈朝惜低垂眼睑,声音冷冷的,她故意把玩着手里的枪,温声提醒道,“游戏结束了。” 刚才的那一瞬,她的反应不是假的。 而手枪,被琼姨动了手脚。 那一枪,她本该死的! 但是现在看到她没事,琼姨应该慌了吧? 因为沈朝惜没事,也就代表,琼姨死。 琼姨输了。 “我不信!”琼姨根本不相信事情会是这样,她摇着头,脸色难看,愤怒至极,阴狠的一双眼睛,瞪着沈朝惜。 然后,她猛地从身旁黑衣人手上夺过枪,下一秒,就要朝沈朝惜开枪! 但是更快的,是沈朝惜,她直接抬眸,拿起那把手枪。 “砰!”的一声。 枪声,回荡在整个集团大楼内部,发出震颤,刺耳的声响。 琼姨眉心一个血洞。 她瞪大了眼睛。 震惊看着沈朝惜。 接着,嘭的倒下去,跟在她身后的那些黑衣人全都慌了! 地面上溢出一滩血。 琼姨就死在他们面前。 # 作者有话说: 咳咳咳,两个人八百个心眼子,加上琼姨九百个。 沈朝惜一万个! 伏笔太多我也不知道我的宝贝们看懂了没有呜呜呜! 喜欢的点个关注啊么么哒! 第21章 谁敢挡大小姐的道呢? “你们还有谁,是要替你们琼姐还有宫二小姐报仇的。” “尽管站出来,现在,我给你们机会。” 沈朝惜随意地把枪握在手里,随即看着眼前拦截她的这些人。 她轻笑一声,语气颇为耐人寻味。 慢条斯理地笑着。 “没了?” 看到眼前大楼里站着黑压压的一片人,沈朝惜扬了下眉,语气轻轻缓缓的。 挡在她身前的那些人没敢说话。 甚至他们面面相觑,纷纷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恐惧和退缩之意。 纵使是双方僵持,可现在琼姨死在了沈朝惜手里。 他们这些人又怎么敢在集团里挑衅这位W集团的大小姐,除非,他们是嫌自己命够长。 “既然没有,还不给本小姐让开?” 她那张明艳动人的脸庞,仿佛是妩媚的仙子,美得令人心醉神迷,双眸微微一笑,便能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移不开目光。 皆心生畏惧。 围堵在沈朝惜身前的黑压压的一片人。 在听到这话后,全场寂静无声,没有人敢站出来跟她作对。 那群黑衣保镖从中让开了一条道,他们低垂下头,不敢直视浑身裹挟着寒气的少女。 他们是琼姨手底下的人,只听琼姨的命令,不该怕沈朝惜的。 可眼前的这位,是W集团的大小姐,退一步来讲,他们也是W集团内部的人。 谁敢挡大小姐的道呢? “今日睁大你们的眼睛好好看清楚了,在集团你们该服从的人到底是谁。” “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是!”那些黑衣人齐声应道。 虽然从前在W集团是各方势力分别站队,分为琼姨一派,宫神曦一派。 但现在,整个集团可以说都是宫神曦的,她才是老佛爷认可的W集团的继承人。 即使是个傻子也能看明白集团内部的形势,便也就没有人再敢拦沈朝惜的路了。 沈朝惜走在集团一楼大厅里,但整个W集团大楼内很宽,进去各部分高楼之间连接很深,从里面走出来都可能需要二十来分钟。 就有保镖在她的耳边询问道:“大小姐,虽然这次是琼姨主动招惹咱们的,但毕竟是死在您手里,老佛爷那边……” 谁知道这名保镖的话刚问出口,就看少女脚步一顿,她停了下来,抬眸,那双桃花眼微微上勾,笑起来像是要看穿别人的心,勾唇问道。 “怎么,你也敢质疑我做事?” 她的眼神落在他脸上,保镖被吓得浑身一颤,连忙低垂下头。 “大小姐恕罪!属下不敢。” 他们大小姐那是出了名的手段阴狠,她性情不稳定,谁知道会不会因为自己的一句话,惹她不高兴了,然后被拿出来开刀剖尸。 这样的事情,宫神曦又不是没做过。 以她的性情手段,做出来什么样丧心病狂的事情都有可能! 在黑衣保镖让开后,沈朝惜带着她的人,往集团一楼大厅门走去。 然而,就在看到前方那旋转玻璃大门,似乎察觉到什么,沈朝惜脚步一顿。 她抬起头,清冷的一双眼睛带着一丝的好奇和打量,落在了前面经过的两名身穿着深蓝色电路维修工作服,准备进集团内部的两个人。 那两个人各自背着电线检修箱,带着鸭舌帽和黑色口罩,全程都是保守低着头的,在与沈朝惜擦肩而过后的下一秒,被少女柔声喊道。 “站住。” 那两个看不清正脸的电线维修工人,被迫停下来。 沈朝惜低冷的声,忽然勾唇笑起来,“什么人?”她朝着刚才经过的两名电线维修工人走去。 “我怎么没见过你们,把口罩摘下来。” 在W集团总部,一向查的很严,哪怕是通过进入集团大楼的闸道,都要进行身份验证。 但刚刚这两个人在刷身份磁卡进来的时候,很明显,太过于把自己包装严实了。 不对劲。 这两个男人。 其中那名走在最里侧的少年看起来还很年轻,看不清他的正脸和眼睛,被鸭舌帽檐挡住。 但依稀能看出他的身体皮肤白净,带着深蓝色长袖套的手,露出白皙的骨指,攥着背在身侧的电线检修箱。 手指,慢慢的收紧! 在沈朝惜走到他们面前,并且要求他们摘下口罩的时候,少年明显的动作一顿。 他低垂着的头,手抬起来把自己脸上的黑色口罩一摘,正好,与沈朝惜的目光对视上。 陈遇的那一张脸露出来,暴露在集团里璀璨的灯光下的时候,沈朝惜挑了下眉,一双桃花眼含笑看着他。 余墨皱着眉。 盯着眼前的这一幕。 气氛有些紧张。 陈遇喉咙滚动。 “回大小姐的话,我们是负责集团电线问题检修的师傅,下午来人说咱们三十三楼集团中心文件储存室电路坏了,来检修!” “嗯?”是么。 沈朝惜单手抱胸,在听完他的回答后,一只手慵懒撑起来,捏着她半截白皙的下巴,饶有兴致的说,“可我怎么觉得,你这张脸看起来面熟啊。” 陈遇皱了下眉。 “大小姐可能见过我,之前。” 陈遇认真解释。 沈朝惜若有其事点点头。 她摸着下巴,不以为意道:“喝奶的年纪,就不要来像赢都这样的地方了。” 赢都,可以说是整个东洲,最聚众奢靡的地方。 在这里各式各样的地下卖场,娱乐场所,是妥妥的东洲第一销金窟。 “这么纸醉金迷且让人犯罪的地方,小孩怎么能来呢?” 沈朝惜自说自话,让人有些听不明白。 陈遇皱着眉,一张白皙眉清目秀的脸,眉心皱成了一个川字,拢眉看着她。 “行了。” 沈朝惜懒懒地说,“我不逗你了。” “既然是集团内部负责线路检修的师傅,我信得过,自然就也没什么问题。” 只是这说话的时候,她唇角含着笑意,而眼底溢出一抹耐人寻味情绪的眼睛,才缓缓从少年的脸上移开。 “让他们进去吧。” 沈朝惜低声吩咐道。 在这位集团的大小姐答应放行后。 两名男子才背着电线检修箱从她面前离开,往集团大楼B栋区域方向走去。 沈朝惜笑着看他们,随即收回了视线。 殊不知,就在集团大楼外,另一片楼层区域。 有数十把长狙架在那,盯着这大厅里的人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视野里。 好在,刚才只是虚惊一场。 “不好了大小姐!”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集团内部人急切的脚步声,有人连忙来向沈朝惜禀报。 “咱们集团名下好几个在赢都的重要项目点,被警方的人给扫了!” “还说是什么接到有人举报,咱们涉嫌参与各种非法拍卖——” 总之,就是他们集团的好几个窝点,今晚被同时一锅端了。 “你说什么。” 沈朝惜眉头一皱,她看着这名前来汇报的集团内部的人,在听到这些话以后连脸色都变冷了下来。 这么多年以来,他们W集团在赢都的生意就来没有被人给盯上过,为何偏偏在今晚,好几个地方同时出了事,一定有情况。 “大小姐!” 就在沈朝惜知道消息准备出门,前往出事的地方查看的时候,余墨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拦下她,声音低低的,有些冷。 “这件事还是交给属下命人去办吧!” 她在沙城受了严重的枪伤,到现在都没好。 余墨不可能让她去调查事情真相的。 可是就在他们上百号黑衣保镖踏出那栋W集团大楼,出现在门外,准备坐上高楼外停靠在路边上百辆车出发的时候。 只听见“嘭”的一声,剧烈的震响,眼前有翻滚的火光和热浪直袭而来,那些车辆直接在他们眼前爆炸了! 那些准备上车的人被炸得粉身碎骨,烧得连骨灰渣都没剩。 其他人都被眼前这一幕震撼了。 事发突然。 吓得不知所措! 下一秒,就有无数子弹就扫射在了他们的身上。 像是万箭穿心。 同样的,因为车爆炸,从而产生的剧烈冲击,沈朝惜被那阵热浪席卷,一股力量直接将她掀飞在了玻璃门板上。 集团大楼的玻璃门顷刻间碎裂。 但在她被那股热浪冲击之前,在她前面的余墨一个眼疾手快,将她护在了怀里。 也就那一刻,“嘭——”一声,集团大楼最上方的水晶灯破裂! 被那股热浪波及,顷刻间震破碎了一片。 “砰砰砰!” 余墨反应过来抱着沈朝惜往一旁滚去,躲避子弹。 他们撞上了圆柱,黑漆漆的一楼大厅里,传来余墨低磁的声音。 “大小姐您没事吧?”他皱着眉问道。 看向怀里的少女。 这里面很黑。 沈朝惜扯到胸口的伤,疼得皱眉,脸色发白。 而被热浪冲击力震碎,那些大门的碎玻璃,许多都扎进了余墨的身体,他垫在下面的后腰,还有护着沈朝惜的手臂部位,都出了血。 集团大楼内场面混乱……枪声在耳边响起,四面八方都是子弹乱飞,怎么听,情况都有点不太对劲! 集团墙壁上高悬的时钟,也在那一刻,跳转到了九时零点零分。 余墨看了眼墙上的时间,眉头一皱。 “是国际刑警——” “还有特种部队!” 背靠着圆柱,沈朝惜艰难侧头看了眼外面,集团总部的大门被人破开! 有数百名身穿着黑色特种制服的男人,手持盾牌,拿着枪冲了进来,将整栋楼包围。 第22章 那你死在我手里,就不冤 W集团总部被人给围攻,情况危险! 同时他们冲进来后开枪击毙W集团内部的人,指挥有素,命令部队摸索着往上。 行动迅速,就像是早就埋伏了很久一样,等的就是这一刻,整栋集团大楼都沦陷在了一片枪林弹雨之中! “砰砰!”一楼传来枪声,有黑衣人陆续从集团楼上下来,想要阻击,但是很显然,他们根本打不过袭击集团总部的这些特种兵和刑警队。 黑暗里,双方都笼罩在一片枪声中,进行阻击,交战。 因为刚才还发生过爆炸,虽然是在大楼外,可那阵火光还在燃烧。 大楼内部硝烟味弥漫,视线模糊,又看不清敌方位置。 不到片刻,只听见一阵子弹扫射的声音! 砰砰的震颤。 刺痛人的耳膜! 集团内部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来。 被子弹打中! 如果不是眼前太黑,就能看到刚才还站满了黑衣保镖的集团总部,一楼大厅里横着倒下满地黑压压的一片,全都是尸体。 一切都发生的太急! 余墨和沈朝惜都躲在大楼圆柱后面,他们的这个位置正好可以躲避子弹。 余墨蹲下身来,漆黑的一双眼睛认真地对她说:“外面危险,大小姐您待在这,不要出去,属下去处理!” 他的声音阴郁,急切,就像是他之前跟在她身边,无数次替她去处理集团的血雨腥风。 说完,余墨抿紧了薄唇,起身,手里拿着枪,快速闪身冲了出去。 枪声刺耳,集团大楼里黑漆漆的一片。 沈朝惜看不见他的位置,也不知道余墨人去了哪。 总之他们现在的状况就是W集团总部被人给袭击了,来的都是国际上的军部力量,特种部队,还有国际刑警。 “老大,你在哪?” 突然,在这样一片黑漆漆的枪声环绕的地方,沈朝惜黑发间遮住的微型耳麦里,传出了姜沉的声音,那边似乎进展迅猛,只听见子弹扫射声音,好像是大部队冲进来了。 “他们埋炸弹在车底下了,我没来得及跟你说。” 毕竟是军方联合作战,肯定有临时为了配合另一方所采取的决策,所以来不及说也正常。 但是,姜沉的这一次没来得及说,差点送沈朝惜离开赢都三万里。 差点没命。 听到姜沉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沈朝惜靠在圆柱那,胸前纱布被一片鲜血浸湿,即使她不看也知道是那里伤口崩裂了。 疼。 “托你的福,伤上加伤。” 而姜沉似乎还没意识到沈朝惜受了重伤,而是认真对她说。 “老大,你没事就好,待会儿我来救你。” 姜沉很勇猛的在冲锋陷阵,攻破W集团。 “砰!”子弹从姜沉的脸上擦肩而过,发出的震颤声音,显得,很是刺耳。 耳朵有点疼。 沈朝惜拔掉了右边耳麦。 看来是时候了。 她偏过头,再次看了眼外面的情况,确认枪声的位置。 然后找准机会,起身,快速从一片子弹摩擦出的火光中冲了出去。 W集团出了事,现在总部被人袭击,对方来的还都是国际上军方的人。 他们的目的,就是要铲除东洲一带扎根数十年,影响深远,甚至在东洲大片区域严重干扰了各国经济做着地下黑暗买卖的W跨国集团。 打击犯罪。 他们W跨国集团即使再厉害,此次面对的也是国际上的联合作战力量,不是赢都的地痞流氓,某些黑暗势力或是小混混,他们根本不是那些人的对手。 之前,他们也曾遇到各国派来偷偷调查的刑侦人员,潜伏进集团内部,但由于找不到他们W集团犯罪的证据,一直拿他们没办法,有些人身份不幸暴露,最后惨遭毒手。 这个W跨国集团,里面的人都老奸巨猾,穷凶极恶,早年做尽了坏事,怎么可能会被他们抓住犯罪的证据。 所以这十五年来,没有证据去定罪的W跨国集团一直是深深扎根在此的毒瘤! 它的总部建在赢都,是由十几栋高楼大厦接连组成,占地很广,但是其中某些建构细节又有点像中式四合院,在几十层的高楼上还有玻璃桥廊连通,可以互相通向各个大楼。 但是W集团总部的大门,却只有一处,后门那些地方都是不起眼的。 沈朝惜也就是从那,比其他人更快一步,上到了电梯层。 部分楼层和底下大厅被火光吞噬。 只是现在W集团那位老佛爷没被抓到,那么W跨国集团的头目,也就没有落网! 他们这次的行动,是集Y国和他们东国之力! 全力联合作战采取的一场跨东洲境内铲除W集团跨国黑恶势力的,重要军事行动。 就在今晚,W集团总部被他们攻陷了。 死了很多人! 也被控制了很多人。 高楼顶层,老佛爷坐在椅子上,眼底蕴藏着一丝阴冷,他捻着手里的佛珠,然后沉着命令手底下保镖打开操控整栋楼程序的路径。 今晚这么多人在第一时间冲进来,攻陷W集团,他们根本没有逃跑的机会。 现在只能将整栋楼,关闭。 程序一旦开启。 将会自动封闭整栋楼内,所有的运行空间。 不到万不得已。 老佛爷不会走这一步。 但现如今,整片赢都,不,是整个W集团总部。 十几栋楼都被军部包围,攻陷,他们已经没有逃出去的机会和可能了。 既然这样的话,那他就不能让他们拿到W集团的犯罪证据。 “所有的文件,都要在今晚被销毁!” 这也是他最后的退路。 只是大楼内整个运行空间关闭。 到进入自毁程序,是需要一点点时间的。 要不然很容易的话,这栋楼不是说爆就爆炸了。 这里老佛爷并不打算跟他们同归于尽,他是有办法能走的,就在大楼的顶部天台有一架直升机停在那。 也是整栋楼关闭后,唯一能从那离开的地方。 只要他带着人从那儿走,就能赶在那些国际军方势力上来之前,离开这里。 这样那些围攻W集团,从而进入大楼内部的人。 全部都得死在这! “速度快点!” 跟在老佛爷身边的阿敏指挥着,此时操控室内一片狼藉。 所有手底下技术人员,都在将程序调整到三十分钟后。 大楼,将自动进入爆炸倒计时。 在所有直达高层的道路被切断后,电梯没法使用,楼内运行空间关闭,却还是有一个人出现在了最顶层。 “是大小姐!”阿抿警惕性的站到了老佛爷身边。 隔得很远,就看到那一袭黑衣的少女来到顶层,神色清冷,从长廊里走来。 那坐在黑金雕刻的大门敞开书房那的老佛爷,捻着佛珠,一双苍老雄浑的眼睛,抬起来看她。 他是W跨国集团的主人,也是这东洲人人都畏惧的黑暗势力头目,老佛爷,他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宫神曦的异常呢。 “阿曦。”他沉浑的声音喊道。 “老佛爷现在还唤我阿曦,未免太愚昧了点!” 沈朝惜一路走来,眼神极冷,落在老佛爷身上的目光,可算不得善良。 听到少女说这话。 “你究竟是谁?!” 老佛爷看到她的态度,捻着佛珠的手指,顿住,缓了缓,又继续把玩起来。 他身边有阿敏在,就是他的底牌。 这位年轻时恶贯满盈,后来因为儿女双亡而金盆洗手将集团交给手底下人打理的老佛爷,怎么会害怕她这点大的小姑娘。 顶多就是,想知道她的身份,来历,这一切,为什么他没有早点看出来。 “呵,三年前,东洲猎鹰行动,被你抓获,经过三天两夜残忍折磨,最后死在你手里的Y国刑警周许,你记得吧?” “记得!”老佛爷阴沉浑厚的声音,他又怎么可能会忘? 那一场东洲猎鹰行动,害他几乎损失了一大半的人手,好几个集团高层被抓获,他也在那场事件中,腿受了伤。 否则,他为何一直坐在椅子上,就是因为他腿脚行动不便。 “既然记得。” 沈朝惜低冷的声,自阴冷长廊里走来的少女,仿佛眼底裹挟着浓重的杀气。 “那你死在我手里,就不冤!” 听到这话。 老佛爷神情阴翳,手里捻着佛珠的动作一顿! 他看着她。 谁能想到这位W集团的大小姐,这么些年一直在他眼皮子底下的人。 会是敌人。 第23章 坠楼 “你是Y国人?” 直到这一刻,老佛爷才猜到了她的身份,她是来为那名Y国刑警报仇的。 一直以来在他身边的宫神曦,这位W集团的大小姐,最得他信赖的人,居然早已经换成了别人。 藏的可真够深。 她就是为了等有朝一日找到W集团的罪证和突破口,然后给当初死在那场东洲猎鹰行动中的人报仇。 她要杀他。 “什么时候的事。” “是从什么时候,阿曦她,死在你手里的。” 说这话的时候老佛爷的眼神幽深晦暗,嗓音很明显的嘶哑了下去,说明他还是很在乎他的孙女宫神曦的,毕竟是他唯一的血脉了。 否则,他的一双儿女都死在仇家手上,宫神曦也死了,他就彻底是个孤家寡人了。 “你是想为那名Y国刑警报仇。” 老佛爷也是聪明人,在明知道眼前的少女是Y国人以后,他大概就全部想明白了。 只怕从三年前开始,所谓的这位W集团大小姐宫神曦,早就死在了那场车祸里。 而取而代之的,是这名来历不明的少女,在他眼前,在集团内部他的眼皮子底下,精心演了一场戏,演了整整有三年。 直到今日,他才知道宫神曦的死讯。 “不应该吗。” 沈朝惜冷声。 她冷眼睨着老佛爷,眼睛里的恨,丝毫不加掩饰。 这让他不由得想起来,三年前那场猎鹰行动,他们抓到的那名Y国刑警,是叫周许是吧? 被他们抓起来,关在水牢里折磨了有三天两夜,可那年轻人命硬啊,本以为他会死在全是毒蛇阴暗的水牢里,可是待了三天两夜都没事。 最后,他决定吊着他一口气,将他关进了地下黑牢里,手脚筋都被挑断了! 他们给他注射了针剂,药物,浑身是血,那身黑色的警服都变成了暗红色。 全是鲜血浸湿过的痕迹,而他被关在黑牢,每日受尽电击,精神和身体的的摧残,被折磨得痛苦不堪,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即使这样,他也还是顽强的咬牙撑了下来。 老佛爷之所以记得他。 是因为那场猎鹰行动,他们W集团也损失惨重,而这名被抓来的年轻刑警周许,在被人挑断手脚筋折磨了有半个月后。 墙上用血指在上面写满了文字。 密密麻麻的,全都是血。 他还从未见过。 有如此血性和信仰的年轻人。 只可惜,也是他们害得W集团死伤无数,他损失了一大半的人手。 想到这里,老佛爷捻着手里的佛珠,随即他那年老爬满褶皱的手背搭在座椅上。 然后扬了下手。 “杀了她。” “是——” 立刻就有数十名黑衣保镖上前来,挡在了老佛爷的面前。 而穿着紧身皮衣皮裤的阿敏,那跟狼一样的眼睛,瞪向了沈朝惜。 在她眼里,之前的恭敬,只是因为宫神曦是老佛爷的孙女,是W集团的大小姐。 但现在,眼前的少女什么也不是! 阿敏站了出来。 而坐在椅子上神情冷漠不动如山的老佛爷,捻着佛珠,闭上了眼睛。 完全没了从前的那副慈祥面孔,浑身释放着阴森杀戮的气息,任由前方护着他的黑衣保镖与少女展开厮杀。 沈朝惜的速度很快。 阿敏上前抵挡。 同时,她还得到老佛爷的命令! 她要取沈朝惜的命。 这个阿敏是老佛爷身边的亲信,身手那是数一数二的,反应也极快。 在沈朝惜逼近的一刹那,她就感觉到一阵凉意袭来。 匕首在她面上划过! 好在她躲得快。 只化开了一道细细的浅薄血痕,溢出一点鲜血。 阿敏震惊之余又带着独属于狼性狠厉的眼神,狼的野性,朝沈朝惜看去。 但让阿敏感到惊讶的是,眼前少女的身手,不是一般的快。 老佛爷就坐在椅子上,前方不远处两个人在搏斗,但他却从始至终都闭着眼。 他下了命令让阿敏取沈朝惜的命,那么他就要看到少女死在这。 他不允许有人触碰他的威严。 前方,两道身影纠缠在一起,阿敏跟沈朝惜胳膊肘互相限制着对方! 而沈朝惜手里的匕首,被阿敏握住,就挡在面前,逼近她眼睛的地方。 血从阿敏的手心掉落下来。 沈朝惜手腕用力,阿敏死死的撑住! 匕首抵在她的眼前。 因为两个人隔得很近,在明亮光线下少女的那张脸,脖颈处有细微的异色。 而沈朝惜用匕首的动作,在阿敏脑海中跟某种军刀的用法重叠,阿敏脸色一变,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动作僵持着冷声看她:“你是军人?!” “你知道的太迟了——” 沈朝惜冷呵一声。 她见匕首再也上前不了分毫,便屈膝,猛地一股大力将阿敏逼得后退了两步,眼神仿佛碎裂的冰一样。 在沈朝惜右手的匕首,突然间换了个位置,左手横握住,然后逼近阿敏的脸,鲜血骤然喷洒出来! 阿敏的面部被匕首划伤,割开一道狭长的血口,但好在割破的不是喉咙,阿敏及时旋身避开了沈朝惜致命的杀招。 沈朝惜要不是胸口受了伤,身上的伤没有完全恢复,又怎么可能跟阿敏纠缠这么久,即使阿敏的身手再厉害,出招阴狠,她也不至于打起来那么吃力! 她们,都在找彼此的弱点。 而沈朝惜的弱点很明显,被暴露出来,那就是她身上有伤,白皙额前溢着薄汗,在灯光下显得苍白的脸色,落在阿敏眼里,那就是最佳的机会。 于是接下来,阿敏动作,招式近乎狠戾的,次次都往沈朝惜身上有伤的地方招呼,沈朝惜是敌不过她的。 没一会儿,沈朝惜就受了伤,唇角沾着血,她面色发白,有些疲惫看向阿敏。 而阿敏的眼神,也同样毒辣看着她。 其实阿敏也受了伤,甚至在这场搏斗中,伤得还比较重。 她手臂和小腹好几刀,都是沈朝惜在她身上留下的血口,她捂着腹部,止血,然后像狼似的盯着沈朝惜。 沈朝惜输就输在,原本身上就有致命伤,现在伤口还没愈合就来跟阿敏打架,就是在把自己往绝路上逼! “嘭”的被人一脚踹中腹部,猛地撞上身后玻璃门板的少女,看到拳头袭来的那一刻,翻身避开了阿敏的攻击。 阿敏从眼神到动作,无一不像是一匹充满野性的狼! 也难怪,她能在老佛爷身边待那么久,几乎是老佛爷的贴身保镖,身手放在雇佣兵团里,那也是顶尖的存在。 要不然老佛爷怎么无所畏惧呢,身为他这样掌握着东洲黑白产业,又是W集团的掌舵人,背后积攒的仇家势力,那是相当的多,可偏偏这些年,根本没人能接近老佛爷身边分毫,原因竟是出自这。 两个人都拉开一段距离,沈朝惜原本握着匕首的手腕,鲜血滴落下来。 她的胸前伤口被扯开,血流不止,也就从她的右手蜿蜒流出,染红了指尖。 那一刻,阿敏皱了下眉,看着沈朝惜流血的手指,又低头看了眼自己胸前。 在刚刚她明明有机会杀自己的,为何? 沈朝惜邪肆勾了一抹唇角。 不知道想到什么。 阿敏脸色骤然一变,她惊慌似的,急忙看向远处椅子上的老佛爷,老佛爷坐在那。 本来看上去没什么问题,但老佛爷瞳孔明显是缩着的。 他的胸口,赫然插着一把军刀。 很快,很准,直入心脏! 血淋淋的伤口。 这也是为什么沈朝惜刚才明明有杀她的机会,阿敏却还完好无损的站在那。 阿敏震惊的不行,她是从什么时候手里多出来一把军刀的? 她分明只有匕首,也是一直在用匕首跟她打,怎么会? 那一刻,阿敏的眼神像是掺杂了血色,看向沈朝惜。 眼神霎时一冷! 沈朝惜意识到她是想做什么。 是想给老佛爷报仇。 同时,她想拉着自己,在整栋楼进入爆炸倒计时的三分钟内,死在这里,同归于尽! 可是,就在顶层的书房外,走廊的另一侧中间是一面巨大的灰色玻璃,融合了高楼近乎透明的设计,沈朝惜看准了时机,在阿敏冲过来的时候,两手抱住了阿敏的身体,带着她两个人一起往那面透明玻璃上纵身一跃! “哗!” 那面巨大的透明玻璃被撞裂,顷刻间破碎! 她们两个人就这样一个被死死压制着肩膀,根本动弹不了,一个眼里透露着杀意和一抹决绝,就算阿敏想反抗也来不及了。 两个人就这样往高楼中间坠落下去! 从高楼顶上,两个人猛地掉下来,一路玻璃被撞破碎,碎片上下翻飞,在身上割开血口,与底下那层楼玻璃相击作响,接着,继续往下掉落。 猝然。 听得哐啷的一声。 重物坠落的闷响。 世界都安静了。 刚才那突然在集团大楼里响起一声沉重的坠地声。 玻璃碎片跟着雪花似的簌簌砸落下来,鲜血往外飙出。 阿敏垫在地上。 痛苦睁着一双眼睛,充满了阴鸷看着沈朝惜。 而后,鲜血从她喉咙里涌上来。 不断地。 第24章 她死了 鲜血染红了一片。 没有人知道,在看到高楼上坠落的身影。 猛地砸下来。 落到地上。 而快要坠落的同时,少女染上鲜血的那张脸,从男人的眼底一刹闪过。 快的晃眼,令人意想不到。 瞳眸一缩,在集团拿着枪刚击杀了两名黑衣保镖的余墨,眉头皱起来,震惊看着高楼中间人坠落的那一幕。 心脏猛的窒息,收缩了一下! 那是?! 也因为她们两个人从高层坠下,砸坏了透明玻璃,玻璃是带着灯光的,所以导致电路系统损毁,整栋楼都暗了下来。 “秦队!”这时候有身穿着黑色国际刑警制服的男人跑到余墨面前,看到三楼楼梯间满地的尸体,而敌人差不多都被击毙了,朝他喊道。 “这A区大部分势力都已经被我方控制,但这十几栋大楼通往上面的电梯都被人切断了!我们上不去,也出不去!” 整栋内关闭,他们都被关在了这里面。 而眼前的刚才还跟在沈朝惜身边的首席保镖余墨,现在拿着枪,在开枪打死自己人。 也不对。 不是自己人。 他开枪打死的是W集团内部的人。 而他不是! 原来,余墨根本不是什么混迹黑暗地带的人,像宫神曦最初以为的那样,是个性格阴鸷得罪了赢都这一带黑恶势力的亡命之徒。 而是三年前出现在东洲,因为执行任务过程中被人追杀,阴差阳错之下被宫神曦所救。 所以他才将计就计,留在了东洲,跟在宫神曦的身边做她的贴身保镖,从而寻找机会,找到W跨国集团的犯罪证据。 那晚在沙城,他在接宫神曦回赢都的路上,他所看到的手机上显示的天气预报消息,晚八时五十九分,有雨,是今晚的行动暗号。 他,是东国第一刑警大队,队长,秦墨! 余墨,秦墨,呵呵,谁能想到他们会是一个人呢? 这位W集团的大小姐估计到死都不明白,为何她救的人。 在她身边,替她处理集团事务,替她面对腥风血雨,保护她安全的人。 会是敌人。 有一天,他会就这样里应外合来袭击W集团。 那抹纤瘦的身影,从余墨的眼睛里一闪而过,从高楼坠落。 鲜血。 好似有一瞬间溅到了他的眼前,他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朝楼底看去。 是黑漆漆的一片。 鲜血满地。 同样看到沈朝惜坠楼那一幕的,除了这些人,还有在顶部倒数第二层,三十三楼文件储存室里调取W集团几十年来数据,正在获取集团犯罪证据的陆云洲。 大楼是玻璃的设计,是能看下去很远的。 当那一抹身影坠落时,他们正在获取密码,破译W集团的所有机密文件数据。 自然也就,亲眼目睹了高层坠落的身影,宛若折翅的蝴蝶,面向深渊和死亡。 “队长?她不是W集团的大小姐吗?” 有站在边上盯着外面情况的队员诧异道。 “她们这是发生了内讧?” “也不应该啊。”发生今晚这样的事情,他们怎么还? 难道W集团内部争斗已经恶化腐朽到这个地步了么。 陈遇僵在玻璃围栏边,脸色发白,看到楼底下的血腥一幕,眼睛缩了下。 “老大!” 姜沉从十几层高楼看下去,人都吓坏了。 他赶紧抱着枪,朝楼底下奔去。 在别人眼里,沈朝惜是W集团的大小姐,不知道为何会从高楼坠落,但是看样子好像是跟人发生了争执,两个人一起掉下来的。 可只有姜沉,他那张年轻英俊的脸庞,好似染上了一层凝结的霜,脸色恐惧到了极致! 这样的一幕,他曾有幸见过一次。 绝对不能,不允许,再有一次。 “老大——” 撕心裂肺的喊声,被掩盖在了一片硝烟味弥漫的大楼内。 整栋楼,都被关闭。 面对突然出现的异常,大楼关闭。 在里面的人猜到了他们有可能面临危险,却不知道,这种危险,是整栋楼会在不久后爆炸。 他们所有人,最后都得死在这里面。 “周许!” “这次行动,一定多加小心。” “放心吧惜姐,我保证完成任务!” “不负国家,不负第一军区——” 少年的声音,好似从很远的地方飘来,落在了沈朝惜的耳里。 从高楼坠落,她浑身是血,处在血泊中。 她指节颤抖。 用染血的胳膊,撑着地面,从鲜血尸骸里爬起来。 意识昏沉,眼前视线模糊,黑漆漆的一片。 “老大!” 姜沉冲了过来。 看到一楼大厅里站着摇摇欲坠的一抹身影,他抱着枪,然后冲上前,接住了少女的身体。 “老大你怎么样?……” 姜沉扶着沈朝惜的肩膀,低垂眼睛,眼神紧张极了。 “姜沉。” 沈朝惜染血的手,整条胳膊,都是玻璃割开的血痕,鲜血淋漓的身躯,然后意识昏沉间,她告诉他,“去顶楼!” “带我,快……” “老大?”姜沉急得不行,她都已经伤成这样了。 还去顶楼做什么。 沈朝惜满身是血,浑身无力的说着。 “W集团启动了自毁程序,整栋楼,将在十五分钟后,发生爆炸。” 如果她不阻止的话,“我们所有人,都会死!” 只有她知道,老佛爷的阴谋。 他是想让所有人,都死在这里面。 “什么。” 姜沉顿时眼睛暗下来。 没有人知道。 他们一直想要抓获的W集团犯罪头目,死在了顶层楼。 死的悄无声息。 死在了他最喜欢的书房座椅上。 一动不动的。 瞪着一双眼睛。 胸口插着一把军刀。 他没能从顶部天台坐上停着的直升机离开。 血淋淋的画面。 血腥味,充斥着整个空间。 沈朝惜在姜沉的搀扶下,来到了顶层。 她在W集团内部多年,自然知道上来的办法。 而其他人,则是被困在了整栋楼内,上不来,也出不去。 “警告——” “警告——” “大楼内所有运行空间关闭!” “自爆倒计时十分钟!” 突然,顶层响起了警报声,红灯闪烁,衬得整栋楼内,气氛阴森森的。 黑漆漆的环境里,不停地传来警报的声音。 这下他们听到那一阵一阵的类似于机械的提醒声音,才反应过来。 W集团的人这是要破罐子破摔,启动自爆程序,和他们一起同归于尽。 可是,一只染血的胳膊,攀上玻璃门,走进了顶部倒数第二层的操控室内。 沈朝惜撑在了电脑面前。 血淋淋的手指,敲击键盘。 电脑屏幕上,不停地跳跃数据,乱码。 这让姜沉眉头一皱。 “老大,这些都是乱码,看来他们当初设计这个程序的时候就想好了,楼内自爆程序一旦启动,再也无法停止……” “不。” 沈朝惜苍白的脸,脸上还溅着温热的鲜血。 她一双清冷的眼睛,全神贯注盯着电脑屏幕。 染血的手指,也在争分夺秒的尝试。 “任何程序,只要是人为设计出来的,都有一定破解的办法!” “一定可以解除!” 不管这个程序有多厉害,可怕,都有迹可循。 她一定能,将这数据乱码,拨乱回正。 第25章 他着戎装,似烈阳 姜沉满脸紧张的看着她。 沈朝惜知道,任何这种自爆程序一旦启动,就再也无法停止。 就像这不断跳动的数据乱码,早就已经,无法逆转了。 而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将整栋楼的防御机制打开。 大楼内所有运行空间关闭,如果出不去,那么楼内的人都会死! 就在姜沉心悬着,替自己老大担忧的时候。 忽然:“滴——” 霎时间,一遍遍红色跳跃滑动的数据乱码,停止! 变成了绿色。 姜沉充满了震惊和敬佩的目光,看着沈朝惜:“老大,防御机制解除了!” “队长!数据获取完成——” 另一边,三十三楼,集团文件储存室内,率先由陈遇和另一名队员,潜入集团内部。 然后在大楼逃生通道,无人问津的偏僻窗口凿开了口子。 让他们的队长,也就陆云洲带着人,从顶层利用攀绳下来,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W集团的最中心三十三楼文件储存室。 这里的东西,是W集团的人来不及销毁的。 事发突然。 老佛爷就是在知道他们出不去以后,打算开启楼内自毁程序,让这里面所有人,都跟着W集团的犯罪证据,一起消亡。 这样,也就没有人知道,他们W集团的罪证。 可千算万算,老佛爷都没想到,他会死在一个年轻小姑娘的手里。 在他古稀之年,苦心经营了一辈子的W集团会毁于一旦。 一片硝烟的W集团,十几栋楼内,有黑衣保镖和W集团幸存的人,被陆续带出来。 有人押解着他们。 上了外面的车。 外面来了不少车,有东国的,Y国的,还有东洲联合作战特种部队的。 各方势力,在清点人数,清理战场后,在大楼外面集合。 只有余墨,站在队伍前,眉头紧皱地朝W集团一楼大厅望了一眼。 那里,是Y国的人留下来在处理现场。 也许,到现在他还没有认清自己的心。 为了完成任务,为了国家。 他必须要这么做。 可当这件事结束后,他内心一阵沉闷艰涩情绪,那名在东洲恶名昭著的少女,W集团的大小姐死在了这一天。 死在了他潜伏三年,任务完成的当天。 他要回东国了。 “秦队,你在想什么?” 看到自家队长陷入沉默,在旁的一名刑警队员上前,也朝着男人的视线往W集团大楼看了一眼,关心询问道。 余墨:“没什么。” 他情绪很低。 任务完成了,在旁的其他队员们,却看不出来他们的队长有多高兴。 是啊。 他说要保护的人。 死在了这里。 “轰隆——” 忽然,一声巨响传来!W集团大楼发生了爆炸,火光照亮了半边天。 率先带着人离开大楼的姜沉回过头! 猛地看向身后方爆炸在火海中的大楼,瞳孔一颤。 “老大?!” 沈朝惜还在楼里面。 虽然防御机制解除,将关闭的大楼打开,让里面的人得以逃出来。 但是她告诉姜沉的是,让他先带着他们队伍的人先走,她随后就出来。 姜沉就以为,沈朝惜解除了防御机制,就等于解除了自毁程序。 而很明显不是! 大楼在他眼前爆炸了。 滚滚浓烟,燃烧着的火光。 那一片奢华的高楼在一瞬间化为了灰烬,被火海吞噬! “老大!……” 姜沉推开身前的人朝火海冲过去。 # 沈朝惜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被鲜血浸染。 昏暗的墙上,是少年用血指,在上面一个一个写下来的,密密麻麻的鲜血文字。 周许。 周许。 他那时候该有多疼啊! 被注射针剂,药物,忍受生不如死的折磨,精神上的摧残! 被囚禁在密室里。 那一袭军装的少年,死在了东洲。 是她亲眼,目睹了他从狼藉天台上一跃而下。 是他不堪受辱。 是他在看到她的第一眼。 回眸。 却无声的告诉她。 他不怕。 是营救眼看着快要成功,只差一步。 就晚了一步。 梦境里,那名一袭军装意气风发的少年,对着她敬礼。 少年的微笑,像是太阳一般,随着飘扬国旗在第一军区的上空照耀! “周许,这次行动,一定要小心。” 周许:“放心吧惜姐,我保证完成任务!” “好。” 沈朝惜盼着他平安归来。 “我一定不负国家,不负第一军区!” 他着戎装,似烈阳。 是少年的身骨,在国旗下挺得笔直。 梦里,她好像带着他回家了。 “鸣枪!” “敬礼——” 一场葬礼,在一片庄严肃穆的墓园举行。 国旗盖着少年的棺椁,缓缓经过黑压压的一片人,接受他们的注目礼。 那天下着暴雨,水泥冲刷着冰冷的墓碑,上面清晰的雕刻着几个大字,烈士周许之墓。 上方,还贴着一张灰白的照片,是一名年轻俊朗的少年,张唇瓣微笑着,很是阳光帅气。 就是这样的一名俊俏少年,在那场东洲猎鹰行动中,被抓获,经历了犯罪集团三天两夜残忍的折磨,而后在队员的营救下,马上就能逃出来了。 却还是晚了一步。 “周许。” 沈朝惜:“我带你回家了。” 三年东洲蛰伏,改头换面,是她在军旗下立的誓言! 她会为他报仇。 摧毁东洲W犯罪集团。 她会手刃宫威远,而不只是让他接受国家的制裁,审判。 这也是她为什么,以宫神曦的身份,在黑暗里藏身三年。 就是为了能有一天,将少年的骨灰,带回来。 带回云洲帝国。 带回家。 “你做到了。” “一身戎装,不负家国,不负第一军区。” 沈朝惜在梦里,好像又看见了少年回眸,朝她笑。 是英魂回家了。 # 周许, 沈朝惜惨白的那张脸上,泪水从眼角涌了出来,混淆了她身上的鲜血。 她的心跳声,在梦境里,渐渐地平息,变得白光一片。 “首长!” “首长,能听得到我说话吗。” “病人胸部贯穿性枪伤,腰椎骨裂,急需输血准备手术。” 说完,他们紧急推着病人进了手术室。 Y国,军区总医院。 心脏监视仪,波纹跳动着,身穿着一袭病号服的少女面无血色躺在床上,重症监护室外的姜沉急红了眼! “我们老大,不,我们首长情况怎么样?” “她胸口贯穿性的枪伤,只偏离了她的心脏一寸,要是再近一点,只怕是命保不住了。” “但好在,她体内注射了加强止血的针剂,保住了半条命。” “这才得以让手术成功,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 姜沉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看向被转移到ICU重症病房里的人。 他的眼睛红红的。 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身上穿着黑色的特种部队制服,连衣服都来不及换,身上似乎还沾着血。 竟然有些分不清,这些鲜血究竟是他的,还是敌人的,又或许是沈朝惜身上的。 那鲜血快要模糊了他的眼睛,从东洲到这里,一路上他的心都被巨石压着,喘不过来气。 等看到医生从手术室出来后,知道了沈朝惜暂时脱离危险的消息。 他恍然虚脱般,身体往后,靠在了医院走廊里冰冷的墙上。 但即使送来了军区总医院,沈朝惜的情况也根本不容乐观,她伤势太重。 就连向来跟着沈朝惜一起跨国执行各种危险任务的姜沉,都是第一次见。 他第一次看见这样的老大。 第一次看见她受这么严重的伤。 也是第一次,那个在他面前永远冲在最前面,面对歹徒还能所向披靡的队长。 如今浑身是血,毫无生气的躺在那里。 昏迷不醒…… # 第26章 抬头,得以窥见天光 那天,是在一个夏日炎炎的午后, 窗外,似乎点有大片醒目的红。 军区总医院大楼外的那片凤凰树开花了。 一簇簇刺目的红,绽放在烈日底下。 从落地窗看出去,竟然是一片蓬勃的希望。 “首长?”负责照顾她的一名通勤护卫兵,愣住,看着她的模样。 姜沉在病房里找不到她人,却在医院里的僻静花园里,看到了在捏着一个啤酒罐,灌酒的少女。 她坐在轮椅上,微抬着头,露出雪白纤细的脖颈,长睫颤抖着,将酒水灌入喉咙里。 轻微的灼烧感,却暖不住她冰冷的身体,微凉的指尖,在听到身后动静的一瞬。 微微停在啤酒罐上,顿住。 姜沉这才偏过头,眼神示意,招呼了那名护卫兵下去。 然后走上前,脸上皆都是柔和的情绪,看着眼前的人拧着眉说道:“老大,你怎么身体刚好些就跑出来了。” “前几天医生才特意叮嘱了,您不能喝酒。” 就在他压低了的声音,说完这句话的时候。 那名面容苍白看上去气色虚弱的少女,抬眸,凉薄的视线落在了姜沉的身上。 “你什么时候开始,” 她葱白的指尖,略微用力,抵在啤酒罐上,然后冷笑着说。 “还能管我的事了?” 姜沉:“……” 他老大还是他老大,朝他看过来的眼神,都充满了压迫感。 就像那名身穿军装,眼眸清冷,治军严明的首长一样。 # “唉老大?您喜欢吃苹果吗,我今天在军区医院外面看到了挺新鲜的苹果,就想着你大病初愈,身体需要多补充营养,我就给你挑了几个。” 说着,姜沉还摆弄着水灵灵的红苹果,用手指头戳了戳,挺圆润的个。 “不喜欢。”冷淡的声音,从脸色苍白的少女嘴中说出来。 她坐在轮椅上,在落地窗前,低垂着眼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神色挺冷的。 而她听到病床边上姜沉的话,轻抬起眼皮,偏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她的视线落在他的手臂上。 随即,沈朝惜回答了他,告诉他不喜欢吃苹果,态度极冷静。 但她又在说话的时候从桌上拿了个苹果,葱白的手指拿着水果刀,摁着苹果,然后缓慢细细的削起皮来。 阳光,撒在了她的身上,将她笼罩在一片柔和的光晕中。 她轻微低垂着眼眸,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跟在东洲身为W集团大小姐的时候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即使穿着一袭病号服坐在轮椅上,也能看出来她浑身气质清冷,好似昙花一般美得恍惚,叫人移不开眼。 而姜沉也是因为从她身上,才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人不可貌相。 别轻易看一个人的长相评价一个人,就觉得她是什么样的性格,沈朝惜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不喜欢?老大您不喜欢为什么还要削皮啊。” “您要是觉得薅秃一个苹果能缓解心里的闷气,我下午再给您多买些。” 谁知道他话音刚落,沈朝惜倏然侧眸,一记冰冷的眼神朝他扫过来。 接着“嗖——”的一下。 有一个不知名的东西从他眼前飞过,速度极快。 而那不是水果刀是什么? 那一瞬,姜尘瞳眸一缩,差点被吓得原地去世。 他往后一看,水果刀稳稳地插在了他身后的墙壁上,正中靶心。 我去?……这病房里什么时候挂上飞镖靶子了。 他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沈朝惜冷冷的睨着他。 而她看着他,白皙的指尖,轻轻将手里的苹果递给他。 在她抬起来手的时候,姜沉像是刚受了惊吓,仍还心有余悸。 “给。” 沈朝惜却没有多余动作。 而是把手里的苹果给他。 “这是给我的?” 姜沉有些难以置信,老大竟然会给他削苹果。 沈朝惜:“既然你给我输了血,就好好休息,少说废话。” 他太聒噪了。 吵得她耳朵疼。 而姜沉动作微微一顿。 他给她输血的时候,她还在昏迷中,她是怎么知道? 而沈朝惜明显是看穿了他的想法,瞥了他的胳膊一眼,移开视线说。 “下次衣服袖子放下来的时候,记得弄整齐些。” 他两边衣服的袖口明显不一致。 姜沉:“……” 而刚好路过军区医院病房外的陆云洲,隔着门缝玻璃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姜沉。 沈朝惜坐着轮椅在床边削苹果,练飞镖。 但是从他这个角度看进去,只能看到病床上的姜沉,他好似在与病房里陪同的人说着什么。 “哦,队长,这是第一军区的人。” 陈遇是一直留在这照看队友的,所以对医院的一些情况有了解,并且在看到陆云洲朝某个病房投去目光的时候,陈遇解释说。 “他们跟我们一样,也有人在这场行动中受了重伤,是一起被送到军区总医院里来的。” “嗯。”陆云洲低冷的声音,分辨不出他脸上的表情,但他瞳眸漆黑,眼底仿佛藏着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 继而陆云洲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迈开长腿,继续朝着军区总医院走廊里面的病房走去。 他是来这看陈最的。 也就是最开始在东洲出了事,被W集团抓去的两个人。 一个是秦虎。 而一个就是带队的陈最,伤得不轻。 沙城W集团的那些人为了逼问他,陈最遭受了三天两夜的折磨,始终一句话都没有说。 而后来成功获救以后,陆云洲命人将他送回了军区营地。 秦虎被留在了军部调查,而陈最则是进了医院。 陆云洲:“你是说,那个针剂是国际医学研究院最新研制出来的药物?能凝血止疼?” “是的陆队长。” 负责给陈最治疗的一个医生应道。 闻言,陆云洲抿紧了唇瓣,漆黑的眼睛里划过了一抹晦暗的冷光来。 难怪,那天他想要逼问出结果,后来又给那个W集团的大小姐注射了针剂。 同样的药物注射进去,在她的身体里却丝毫没有起作用。 # 军区总医院,凤凰花开满了。 就连地上都落满了红色的花瓣。 但在手术后的第三周,沈朝惜再次去了一趟墓地。 天色阴沉,跟那天举行葬礼的时候很不一样,风轻轻的,也没有暴雨。 她坐在轮椅上,凝视着手里这枚勋章,是给周许的。 姜沉买了一束白色雏菊,默默地放在了墓碑前方。 这时候,沈朝惜缓缓地放下手里的那枚勋章,静静直视着墓碑上的灰白照片。 少年在微笑。 分明是夏天,可墓园内气氛静谧。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起风了。 忽的,一束光冲破云层,天光乍现。 沈朝惜长睫轻颤。 抬头,得以窥见天光。 周许。 是你吗。 你也知道我来跟你告别了。 东洲任务结束了。 可我肩上的责任还在。 就像你说的,只要国旗在第一军区上方飘扬一天。 我们就要誓死捍卫国家。 以身许国,履行我们的义务。 沈朝惜轻轻一笑,朝着墓碑上的少年看去。 “周许。” “你的牺牲,不会被辜负。” 而我向你保证。 这盛世,必然会如你所愿。 # 两天后,沈朝惜出了军区总医院,来到联合军区。 她葱白的手指,轻轻敲在桌上的那件信件上,被强制休假,让她调养身体。 “报告首长!” 忽的,门外传来了一声宏亮的声音,穿着军装的年轻男子朝她敬礼。 沈朝惜苍白病态的一张脸,眸色微冷,严肃的表情:“进。” “这是军方传来的资料。” 那名年轻男子将手里的机密文件递给她。 沈朝惜接过,翻开来一看。 “我知道了。” 而她的另一边,军区视频会议上显示着时间。 庄严肃穆的军部会议室,对面坐满了的人,有人严肃说道。 “接到最新消息,有人潜进了Y国,看来东洲赢都W跨国集团被摧毁,这场赢都动荡,殃及到了不少跟东洲有联系的人。” 军方的情报上,也有提及这件事。 而沈朝惜手里的这份资料,显示着“绝密档案”511计划几个字。 她结束了视频会议后。 叫来一个人。 “萧潇,跟我回Y国一趟。” “是,首长!”声音铿锵有力。 第27章 接风洗尘 半个月后,云洲帝国,第一区。 “队长,说来也奇怪,这军部召开的全军区军事会议,所有军区的首长都来了,就是那第一军区……”的人,迟迟没有露面。 闻言,身穿着一袭军装的陆云洲抬头,看了眼前方空位,然后抿着薄唇,声音凉薄的开口。 “怎么,你对第一军区感兴趣?” “不是队长,你可别冤枉我了,第一军区再厉害,咱们13军区也不赖啊。” “我就是听说,第一军区的最高指挥官,参与了东洲那场行动,受了很严重的伤,至今还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呢。” 这些都是机密。 他也是半路听到的八卦消息,不知道真假。 但是今日跟着队长来这参加军事会议,看到人迟迟没有出现,也就验证了心里的猜想。 这话,让陆云洲眼神微暗,他视线落在前方不远处空位上。 修长的骨指,敲击了一下膝骨。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真要说起来,这次东洲联合行动,第七区的那位负责人挺厉害的,据说东洲赢都好几个W集团犯罪的窝点,都是被她一锅端的。” 也是参与那晚联合军事行动,跟第一军区打配合,有效打击违法犯罪集团的前锋。 在第七区负责人上台讲话的时候,陆云洲没有听,只是就看到台上的女人,她浓颜清冷,眼神带着一丝意味不明,朝他看过来,只一瞬,又很快移开。 “队,队长,我刚刚是不是眼花了啊?” “我怎么看到她……”刚才好像,看他们家队长了呢。 几个小时后,会议结束。 盛听拿起文件往外走,一边给沈朝惜发消息。 【你猜,我在第一区看见了谁。】 【谁。】 【你未来老公。】 【陆云洲。】 对面装死,没回她。 盛听笑起来。 在长廊里,没回头就听见有人叫住了原本打算离开的盛听。 “小听啊,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新洲驻军军长,封晨炘。” 盛听抬眸。 就看见第一区领导走过来,顺便还揽过来一名年轻高大的男人。 他有一米八八的身高,五官英俊深邃,眉弓骨长,鼻梁高挺,骨相完美得毫无瑕疵,脸上透着一股冷峻气息。 “你好,第七区负责人,盛听。” “你们年轻人好好聊,正好我跟第一区的几位领导还有事要谈,我们就先走了,小听啊,替我好好招待封首长。” 说着,也不管盛听有没有答应,就笑着和其他几位领导离开了。 第一区嘛,经常都会有军事会议召开。 但这一年一次的军部会议,来了各军区很多领导,难免事情多。 “盛听。” 男人在听到她的名字后,抬起眸,漆黑的一双眼睛就这么落在了她身上。 薄唇勾起一抹笑,哑声,好似重复着念了一遍,在仔细回味什么。 “我就说,怎么看着眼熟呢。” 盛听皱了下眉。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跟封首长以前没见过,更谈不上眼熟。” 封晨炘眯了下眼睛。 “不熟?” 他有一双眼尾略微上挑的眸子,这让他看起来眼神更显睥睨,左眼下一颗泪痣,恰好好处的展现了他的疏离,冷漠感十足。 本来是面前的男人轻笑着问出来这句话,可盛听怎么觉得,他逆着光站在那,黄昏投下的阴影将他面部轮廓勾勒得越发深邃,五官硬挺立体,睫毛垂下淡淡的阴影落在眼下,让他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侵略和凌厉感越发明显。 盛听皱着眉,就这么一脸不情愿的看着他,就见男人勾唇笑起来,他慵懒地抱起手臂,面部表情冷漠,望着眼前女孩的眼神悠远却凌厉,只是站在她的面前,身上的气场就强大到让人望而生畏。 盛听皱着眉,满脸写着,难道不是吗? “嗯。” “是不熟。”看到她这样,封晨炘他先是自顾哑声笑了一会儿,随即就在盛听以为他会说出什么好话来的时候,低沉的声音听起来却引人浮想联翩。 “只是短暂有过一夜情的关系。” 盛听:“封晨炘你!” 封晨炘挑了下眉。 这不,就能叫出来他的名字了么? 这还不熟? “让开,别挡我路。” 盛听气得不行,直接上手,一把推开了挡在面前的男人。 这男人身材高大英俊,他的胸口就像是有一堵墙似的,硬的不行。 但好在,封晨炘没打算为难她,而是笑着瞥她一眼,让开了路。 在盛听走后,封晨炘转过身,看着女人离开的身影,唇角,勾起一抹哑笑来。 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走廊另一边,还没有下台阶的陆云洲,脚步一顿,停在那。 他一双漆黑的眼睛,漫不经心,朝前方瞥了一眼。 跟在他身后的陆十五刹不住脚,连忙抱住了身侧的柱子,躲起来。 又探出脑袋,朝前看。 好家伙,该看不该看的,今天都被他陆十五看到了。 早知道就让陈遇跟着队长来了。 回去,他可按捺不住他的八卦之魂啊。 得燃烧! 晚上。 “等久了吧?” “医院事忙,来晚了,抱歉。” 推开豪华包间的门,一身黑色西装气质温和的男人进来,朝摆了满桌茶点酒水的沙发上看去。 就见一名浑身带着冷峻气息的男人靠在那,身上盖着一件深灰色的大衣外套,长裤挽紧扎进长靴里,长腿搭在沙发头。 他双手背靠着一个抱枕,看不清他的脸,却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不容人忽视的冷峻气息,还有一股淡淡的烟草味。 “?”顾随州愣了一下,没有人回应他,不由得察觉到什么,随即看向沙发另一头。 那笼罩在昏暗阴影里身穿着笔挺精致的高级西装的男人,黑色衬衣袖口,为他撑起手臂的动作露在外,他的手指瘦削而修长,骨节分明,肌肤白皙,好似在黑暗里泛着清冷的光。 他在优雅喝茶。 “云洲,他这是怎么了?” 刚从医院换了衣服过来的顾随州,压根没明白发生什么了。 “你得问他。” 陆云洲嗓音清冷,带着一丝低哑的磁性,听着他的声音,仿佛身处一个黑暗的屋内,只有他的声音穿透过来,带着一丝的希望。 顾随州更不理解了。 “你们这一个两个刚回京城,来这聚一聚,倒是别不说话啊。” “云洲,晨炘他以前也不这样啊。” 顾随州温和的笑容,对着在旁的陆云洲,总觉得他知道点什么,便问道。 “说说看,发生什么事情了。” 听到这话,陆云洲眼睛低垂着,他缓缓放下手里的茶杯,那张禁欲俊美的白皙脸孔笼罩在阴影里,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只是好像,有话他不太方便说。 要说嘛,就得从今天下午在第一区看到的人说起了。 陆云洲心想。 靠在沙发里的男人没出声,就好像他们谈论的话题,跟他这个当事人无关似的。 “小言呢?他还没过来吗。” 见他不说,顾随州也不问,朝四周扫视了一圈,包间内很干净,这是帝景最贵的包间,自然清净,也不会有人来打扰。 但是等他看了会儿,这才发现这个包间内少了一个人。 “不是他说你俩难得回了京城,要在帝景会所好好招待给你俩接风洗尘吗?” 第28章 大概风流债? 有人是说着接风洗尘。 可陆云洲和封晨炘两个人早就到这了。 江不言这小子却迟迟没来。 顿了顿,顾随州好像想起什么。 “话说起来,你跟晨炘他是怎么回事。” 要么就是在军区忙得抽不开身,一年到头也不见他们俩回来京城一趟。 要么就两个人同时都回了京城,这是约好的? 陆云洲这时候放下茶盏,抽出桌上摆着的湿纸巾,慢条斯理地将手擦干净。 “在过两日,是老师的寿辰,还有要回来参加军事会议,东洲的事情一结束,我手头上的事也能放一放。” 至于封晨炘,跟他一样。 只是封晨炘这么多年都在新洲,难得回来一次,这一回来,搞得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似的。 从顾随州进来,到坐下来有一阵时间了,从头到脚,躺在沙发上的男人动都没动一下。 要不是还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冷峻气息,都快怀疑他死了。 “我说呢,小言他昨天就跟我说,你回京城了。”顾随州当时还以为江不言是骗他的。 这不,直到他今天看到陆云洲和封晨炘确确实实的两个人在这,才察觉是真的。 “既然你也是回来参加军事会议,那晨炘呢,你们是约好了一起回来的?” 要不然这两个人也不会比他先到,还一起提前坐在这了。 就在顾随州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那沙发上躺着的男人,忽然动了一下胳膊! 随即,男人从沙发上坐起身来,将一双交叠的长腿放下,身材笔挺,长腿笔直,一双漆黑的眼睛朝顾随州这边看过来。 “不是约好。” “我们在第一区碰上的。” 陆云洲注意到他的表情,好整以暇地欣赏着男人那张黑沉沉的脸,眉眼阴沉,像是谁欠了他钱似的,不由得话里带了几分玩味。 没等顾随州接话,男人坐起来,半边身体往后仰,靠在了沙发上,一双长腿闲闲地曲着,手搭在膝盖上,眼皮都懒得抬。 “嗯。”封晨炘姿态懒懒散散地,低哑的嗓音应了声。 他们的确是在第一区碰上的。 封晨炘当时拦住了一个女人的去路,还正巧被陆云洲给撞见了。 回过头。 他就对上了陆云洲那意味不明的眼神,慢悠悠地吐了两个字。 “聚聚?” 然后,他们就到这来了。 “看来我完全在状况之外啊。” 顾医生讪讪道,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好似又看出了这两人在第一区一定发生了什么。 至少有什么事情,是陆云洲知道了,而他还不知道的。 陆云洲自然地半靠在沙发,姿态懒散不正经地挑了下眉,深邃漆黑的凤眸若有所思,盯着刚睡醒坐起来的男人。 见封晨炘仍然一脸的冷沉,眉拧紧,黑着一张脸坐在那,他指尖轻敲桌沿,悠悠笑道。 “说说?” 他就差点名让封晨炘亲自给顾医生交代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主要是他也想听听,这在新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跟她认识。” 谁知道陆云洲和顾医生两个人坐在那看了他半天,等了他很久,才看到封晨炘抬头,脸色略显冷沉的说。 “就只是认识?”顾随州不信。 以他对封晨炘的了解,是跟陆云洲一样的,他们两个人从来都是性情冷漠生人勿进,能有女人能入得了他封少爷的眼? 即使有,也不该是他这样的状态。 封晨炘以前虽然话少。 但不至于,像今天这样。 顾随州:“云洲,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这些,陆云洲这才抬眸,他直勾勾地看着封晨炘,像是猜到了男人此刻的想法。 他的唇角弯起一抹浅浅的弧度,不咸不淡地说:“大概风流债?” 只不过看他今日那情形,他不像是欠债的。 倒像个讨债的。 “风流债?” 顾随州眼神微变,诧异着,向来温润气质的他,也没由来的震惊了一下。 怎么可能。 他都不敢想。 谁能想到在新洲手段狠厉杀伐果断的男人,还会有为情所困的一天。 但不就是为情所困么? 真要是他辜负了别人,肯定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跟绝了育的猫似的。 封晨炘脸色沉沉的,眉头拧着,很明显是他自己现在心情也很乱,很复杂。 便闷不做声,黑着一张脸坐在那里。 顾随州想起江不言给他打的电话,不由得纳闷道:“这小言人呢?去哪了。” 他人还在医院的时候江不言就跟他说已经出发了,很快就到。 这他都到这有半个小时了也没见江不言人影。 陆云洲偏头,视线从男人的身上移开,动作散漫地看着顾随州。 随即,他扯了下唇角,要笑不笑道。 “他向来爱迟到。” 他默默勾了下唇,目光清冷幽深,散漫戏谑地语气。 这让平时在13军区总是身穿一身军装行为动作看上去一丝不苟的男人,换上黑色西装,倒是比在军区多了几分矜冷,独属于他的清贵之气。 “不过这会儿我估计,是他又不知道在哪被女人给围了。” “忙着四处散发他那无处安放的魅力。” 陆云洲低磁的嗓音,慵懒地回荡在气氛静谧空旷的VIP豪华包间里,仿佛水汽滋润过似的微哑,分外撩人。 果不其然。 陆云洲很了解他。 帝景,夜色会所。 这里是京城最奢华的地方,供人消遣,娱乐的场所。 但是就在今天,有一场盛大的拍卖酒会,将会在帝景大厅举行,晚上八点钟还不到,外面就已经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跑车。 这时候有一辆极具骚气的大红色跑车带来一阵颤响,突然一个华丽刹车,就这样酷比地把车停在了帝景会所的门口。 “快看,是江少!”前来帝景参加酒会的众多名媛小姐们惊呼道,她们连忙围过来,堵在了那辆红色跑车的边上,车门打开,从上面下来一名穿着红色高定西装的年轻男人,他名贵皮鞋落地,而后自恋似的抬起手,摸了一把自己刚喷了发膜定型的金发,还自以为是摆了个潇洒帅气的动作,给迷妹们欣赏。 “嗨,妹妹们好久不见!” 江不言,京城豪门江氏集团的少爷。 年纪轻轻。 挥金如土,财大气粗,别人一般都说是上了年纪的暴发户老板才能称得上财大气粗,视金钱如粪土,可他家,家底丰厚,从来都是把钱撒着儿玩! 人称江少,有着一张人神共愤的骚气帅脸,也正是这一张脸,加上年轻多金的身份背景,在京城备受名媛们追捧。 “啊啊啊!江少看我了。” 江不言一下车,那些名媛小姐们眼睛冒星星,视线都快要贴到他的脸上,惊喜呼喊道。 在京城,有钱人也分很多种,像江家这么有钱的,可不是谁都能比得上。 “江少他刚刚看我了!” 江不言关上车门,然后在一众迷妹们的欢呼声中,自信地准备迈进帝景酒店的大门。 就在他自信到认为周围人都会围着他转,尖叫,激动,他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且都被他迷得不行的时候,一抹红色的长裙从他眼前飘过去。 “别挡路。”女人冷声,就这么提醒了一句。 一抹瑰色,映入他的眼睛。 江不言一愣。 还没来得及说话。 就看到那一袭红裙的女人,头也不回,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经过,径直走了进去。 同时,空气中好似有一阵醉人玫瑰香,窜入江不言的鼻腔,他整个人看呆了。 好漂亮! 好惊艳的一美女。 “哎?!”可是那名红裙女子,压根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就从他身边走过去了。 以至于江不言都来不及喊出声,对方也没搭理他。 江不言难以置信愣在那,脑袋懵懵的。 他心里想,这世界上竟然还有女人,不会被他这张俊脸美倒?不应该啊。 不对。 见那抹红裙走远。 他内心一阵呐喊,美女姐姐看看我! 实在不行的话,留个联系方式也可以啊。 “啊啊啊江少!” 可等他拨开身后围堵他的人群追进去的时候。 帝景奢华大厅里哪还有什么红裙美女? 他甚至连人影子都没见着。 “给我来两瓶红酒,谢谢!” 来晚了的江不言愤愤坐在包间里,抬起手,解开身前两颗衣襟的扣子。 然后找来两名服务员送来他存放在这的红酒,将酒瓶打开。 “来来来,二哥,顾大哥,你看,我可是特地在这存了酒,就等你们回来一起喝。” 江不言开了酒,也许是没注意,在他进来之前沙发上慵懒躺着一名男人,双手抱胸坐在那,一双漆黑的眼睛看着他。 没一会儿,顾随州都还没喝两口酒,就看到江不言把酒全都灌下去了。 咕噜噜一阵,嗝……他打了个嗝,没心没肺的说笑起来。 “酒好喝!” “来啊二哥,顾大哥,你们喝啊,尝尝看我这酒,味道怎么样?” 陆云洲摇了摇头。 顾随州也轻轻笑了下。 江不言一直就这样。 跟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在京城也都是世家豪门子弟,可偏偏所有人都长大了,就他成天无所事事。 倒不是说他有多差,而是这他身边儿时的伙伴哪个不是有着自己的一番事业,他还挥金如土无忧无虑肆意地活着。 而且他到现在都还没发现包间里多出来一个人。 他只知道陆云洲回京城了。 却不知道,封晨炘也回来了。 就在这时,包间外传来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接着,就是一群男人的怒骂声。 有人撞上来,摔了酒瓶。 “臭女人,我告诉你别给脸不要脸!” “哥几个能够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你得懂得感恩,还装出来一副贞洁烈女的样子给谁看?” “就是,来这打扮成这样,故意穿的花枝招展的,可不就是那个意思,想博得男人喜欢嘛?” 说着,就有一直咸猪手摸上来,女孩被吓得连忙后退。 下一刻,身后VIP贵宾包间的门打开了。 从里面走出来几名身穿着西装,身材高大气质冷沉的男人,就这样看着过道里发生的事。 四五名喝的醉醺醺的男人,将一名看上去只有十八九岁的女孩给围住,困在那里,然后还想要上前去,摸她的脸。 这个动作,落在江不言眼里,那就是禁忌! “你要干什么?” “我告诉你少他妈多管闲事。” 那人还恶语攻击道。 “多管闲事?”江不言一听,看了眼地上被他们打碎的一瓶红酒。 这酒是他要的,原本服务员是要推门送进去,可被他们一手打翻了。 地上还有浓香的红酒味道! “啊!” “我的手快要断了。” “放手!” “放开——” 那名上前欺负女孩的男人被江不言攥住了手腕,江不言皱眉瞪着他。 别看他平时受人追捧,跟名媛小姐们玩的花,可他江不言最不屑的,就是欺负女人的男人。 不,那都不能称之为人,而是人渣! 败类! 看见自己的其中一个兄弟被人整,旁边的三个人立即变了脸! 他们眼神一狠,抽出腰间的短刀,就要冲上前去,要那名多管闲事小子的命! 然而,就在这时,陆云洲眸色一冷,直接将冲过来的两名男人给擒住了手,短刀掉在地面上发出哐当的一声脆响。 封晨炘也是一脚踹飞了一个男人。 他们瞬间就倒在地上,捂着受伤的地方,爬不起来。 封晨炘脸色极冷。 在看到这些假装喝醉酒,敢在这里欺负女人的人渣,迈开长腿,就这么猛地踩在他身上,还用皮靴用力碾压了一下。 “啊!……”疼得刚才犯贱的那名男人,脸色惨白,痛呼出声。 “你们是谁!”居然敢管他们的事。 “京城江少,江不言。” 江不言冷漠看着地面上倒下的四五个人。 然后很自信的报出了自己的名号。 “有种,你们就来找小爷!” 江少二字,在京城,那可是排得上号的。 且还不说在他身后的那三个男人。 究竟是什么来路。 这几个喝了酒的男人一听,皱着眉,只能从地面上狼狈爬起来。 然后也不敢多说什么。 “你给我等着!” 但他们还是为了面子,放出狠话。 他们是不敢惹江不言的。 “快,我们走……” 等几个喝了酒发疯的流氓走后,躲在门角落里的女孩才走出来。 女孩上前,一双杏眼含着泪,脸色红扑扑的,像是要哭的样子。 “多谢几位好心出手救我。” 女孩感谢的话是这么说。 在她发生危险遇到骚扰的时候第一个冲出来的人是江不言,但她现在却站在了另外一名男人的面前。 江不言回头,朝他们看过去。 就见陆云洲脸色清冷,一丝不苟的男人,薄唇抿着,似乎在他的眼睛里找不到一丝的笑,更别提是对女孩要温柔。 “你刚才制服了他们,他们身上有利器,你的手没受伤吧?” 女孩关心的眼神看着他,声音低柔,好似娇柔淑女的模样。 她穿着一袭纯白的长裙,化着淡淡的妆,像是出水芙蓉一般,惹人怜惜。 如果换了别人,定要为今天英雄救美的事,然后又被女孩感激,肯定对她心生怜爱了。 但陆云洲不一样。 在女孩接下来刚要再说什么感谢之类的话,站在她面前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身材修长笔挺的男人,那双漆黑的眼睛藏着一丝意味深长情绪,落在女孩的身上。 “你想说什么?” 他不经意挑了下眉,眼神里多了几分了然,声音慵懒,冷漠。 女孩脸色僵了一下。 没想到看上去清冷俊美的男人,对她这样柔弱无辜的女孩,会是这样冷淡的态度。 第29章 沈馨出现 面对男人的冷漠,跟她预想中的,有很大差别。 她表情微微一僵。 然后脸色有些尴尬和难堪,但想了想,她还是很努力的低垂下眼睛,长睫在眼睛底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我只是,想好好感激你。” 她表情委屈地说道。 声音很轻。 像是羽毛一般,滑过人的心尖上。 要是别的男人看了肯定不忍心,会心软,哪里可能还会用这么冷漠的眼神看她? 封晨炘在边上黑着脸看着。 江不言也觉得好奇。 救她的人,难道不应该是他吗? 虽然陆云洲他们刚才帮忙了。 但很明显,他们帮的人是江不言,那些人手里有利器,陆云洲是怕江不言受伤才出手的。 并不是说,单纯是为了救她。 所以,大可以不用感激他。 陆云洲抬睫看她,唇角微弯,这时候他才看清女孩的正脸,长相清丽,就是那双泛红眼睛里的小心思藏不住,男人看似慵懒的动作,骨节分明,白皙修长的骨指,轻轻敲击了一下。 “不用特意谢我。” 他说:“救你,顺手而已。” 他拖腔带调的,声音慵懒,好似在讲述一件漠不关己的小事,甚至眼神,有些意味不明。 女孩眉头一皱。 有些不理解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然后她就看到男人低下头,视线随意往地面上那摊红酒水渍瞥了一眼,薄唇轻启,低冷的声对着眼前卖乖的女孩说道。 “我们的酒。” 听到这话,要是还不能听懂男人话里的意思,倒是她的不礼貌了。 是这样吗? 江不言皱眉道。 好像是的! 陆云洲的意思是说,他刚刚出手并不是为了救她。 而是那群欺负她的男人,刚才打翻了他们的酒,他才会站出来。 就在会所走道里,被昏暗灯光笼罩着的男人浑身气质清冷矜贵,一袭笔挺精致黑色西装,那张禁欲俊美的脸,令人惊羡。 这样的气质和俊美的长相,无论放在哪都是十分吸引人的,但京城这位陆家太子爷,从来都是清心寡欲,不近女色。 所以顾随州看出了陆云洲眼睛里的那抹不耐,向来好脾气不爱多管闲事的他,难得的上前来,声音温和的说着,安抚女孩道。 “小姑娘,你也别介意,我朋友他人就这样。” 大概是因为他是医生,身上总有一种温润的气质,待人随和,克己复礼。 加上顾随州出来替她找台阶下,让女孩抬起眼,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 她的表情挺委屈的。 “你的手受了伤?”顾随州皱起眉。 他这不看不知道,等他上来才看到女孩的一只胳膊上有血。 应该是刚才被那群人打翻红酒瓶的时候,碎片割伤的。 伤口不深,但是一直在流血。 女孩也一直忍着没吭声。 顾随州好心道:“我给你简单处理一下。” 这里是帝景会所,不是普通的酒吧,所以来这的人,非富即贵。 要么是京城的名流贵少爷。 要么是名媛小姐们。 还有京城许多有头有脸的人物。 更何况,在今晚帝景将会举行一场盛大的拍卖会,在这之前很早就来了人。 上了电梯,来到VIP贵宾包间里,黑色的透明玻璃可以看到楼下会所的场景。 同时,也能将圆形状的一圈透明玻璃,往下看到会所里过道的场景。 “这是怎么了?” 盛听:“你瞧。” 跟着来到楼上围栏边的少女,伸出葱白的玉指,将桌上的红酒递给她。 “你们沈家这位养女,倒真是挺有心机的。” 能想到来这帝景,堵陆云洲,用这样的方法,还真是豁得出去。 在她身后,穿着一袭黑色裸背长裙的少女,她弯起眼睛,往下看去,会所里明暗的灯光映在她那双桃花眼里,眸中好似透着淡淡的胭脂色。 “十年不见,别的没看出来,她演戏的功夫倒是见长。” 这一出苦肉计,恐怕是她事先设计好的。 要不然,真当她是清纯小姑娘么? 来这帝景会所的人,不会是毫无身份的人。 她也不可能傻到,刚好就撞到人家VIP贵宾包间门口吧? “她回国的事,你知道么?” 盛听看向身侧的少女,一双妖媚的眼睛,此刻夹杂着一丝的冷。 “她得了爷爷同意。” 沈朝惜说道,“毕竟十年了,再有两天是爷爷的寿辰,她回来,也是应该的。” 只不过说这话的时候,沈朝惜盯着楼下站在几名男人面前的女孩,双眸清淡,她唇角扬起一抹笑。 平静氛围中,她那张半隐在会所里明暗灯光下的苍白脸蛋更显得像是浸在冰雪中的一抹,清纯娇花。 柔弱,却带着一股妖,清冷至极。 而盛听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当初十年前那件事。 如果不是她,沈家就不可能出事。 沈朝惜也不至于,盛听脸色难看极了。 身为沈家养女,备受沈家庇护的孤女,沈馨。 却在十年前的某一天,突然被沈老爷子送出了国。 纵使有人替她求情,但看到自己孙女出了事,能饶她一命,把她送出国,然后花钱养大她已经是沈家最大的恩赐了。 可盛听没想到,沈馨回来的第一件事。 就是来这帝景会所,来碰沈朝惜的这一位未婚夫。 “她这是想一石二鸟。”一举两得。 沈朝惜冷笑了一声。 因为待会儿,即将有一场拍卖会在这举行,想必沈馨来这里,也是跟她一样。 寻一样爷爷最爱的宝贝。 来给她以前犯下的错,赎罪。 这样一来,只要搏得了爷爷的原谅,她还是沈家的小姐。 还想享受沈家带给她的一切。 “对了,今晚这里,真有你要的东西?” 盛听没去多管沈馨的事,她忽然想起来,在今晚她们是来这办正事的。 “嗯。” 沈朝惜认真地说,“那一半残卷,西周棋谱,是我爷爷一直想找的东西。” “只可惜,这么多年,始终沈家都只有一半,并不完整。”好在这次她听到消息。 剩下那一半西周残卷,将会在今晚的拍卖会上出现。 “朝惜,你伤势未愈,就出来寻这一半宝物。” “到时候要被你那个弟弟知道了,我可不替你打掩护。” 盛听声音含惬,眼神语气带着一丝的打趣道。 “阿愿在十四洲,不会那么快回来。” 沈朝惜抬起头来,看了盛听一眼,那双眼睛像是冰雪一般清冷冷的。 随即,她唇角溢出一抹浅笑来,声音很轻。 “更何况,就算他回来,我的伤,也不是你导致的,怪不到你头上。” “这可是你说的啊。” 盛听轻咬着红唇,眼神明媚,对着沈朝惜娇声控诉道。 “到时候别又让我被你那个跟和尚念经似的弟弟,给我戴紧箍咒。” 盛听是真挺害怕的。 沈朝惜摇头轻笑。 “我这个弟弟,有那么可怕么?” 第30章 竞价 “他又不吃人。” 沈朝惜挑眉看着她说道,“至于把面对危险还能面不改色的盛大小姐,吓成这样?” 对上少女那含笑的眼神,盛听剜了她一眼。 “你真是说话一点也不腰疼啊?” 沈朝惜的这个弟弟,比她们的年纪都还要小两岁。 却从小就很懂事。 他在她们面前经常跟个小和尚念经似的。 盛听挺头疼的。 这一次东洲联合行动,沈朝惜在赢都受了伤,那天W集团的大楼爆炸后,她在军区医院里昏迷了整整有三日。 要是再不醒,盛听都觉得她该要去给沈老爷子赔罪去了。 而且,这还是在沈家没有人知道的情况下。 这要是被她那个弟弟知道,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下一秒,就听到楼下大厅里传来一阵喧哗,很多人穿着精致的礼服,脸上戴着酒会面具,端着酒围了过来。 然后,眼前的光线消失,整个会所里明暗的灯光骤然变亮! 灯光映照在了会所中间的高台上,像是预示着某件神秘的宝物,会降临在这。 这一场拍卖酒会,神秘,盛大,且隆重,来这的人都是精心打扮。 他们看似是京圈贵族的消遣,聚会,实际上来这的人非富即贵。 毕竟能进这帝景会所的人,又怎么可能会简单。 大厅里的人都是穿着各色礼服,指尖端着酒,举杯交谈着。 然而,负责此次拍卖会的主持人上台讲了一些基本规则。 大概就是说这场拍卖会,是以慈善募捐的形式。 他们最后将会把这场拍卖会所得筹款,拨给有需要的人。 做慈善嘛,在京圈名流之上,很多人都喜欢。 既能得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又能把慈善家的名声打出去,何乐而不为呢? 顶多就是浪费一些钱! 但他们这些人并不缺钱。 这里唯一跟寻常拍卖会不一样的是,每一次拍卖,都只出售一件物品。 随机掉落。 所以帝景其实并不是正式的拍卖会场。 这也是它最特殊的地方。 来这之前,在这的人怕是早就听闻了这次拍卖酒会,帝景将会出现一件遗失千年的古物。 他们都很感兴趣! 也是因为这场拍卖会,随机,形式特殊。 所以来这里的人脸上都戴着面具,不用人提醒,早就是这帝景内约定俗成的规矩了。 酒会上灯光璀璨! 在场的人视线都聚焦在台上,那一件被红绸布遮盖的物品。 “你们说,这真是西周那件遗失千年的宝物?” 既是遗失千年,又怎么可能会突然出现在这。 没有亲眼看到里面的物件,他们都是怀着一颗好奇心。 想要一探究竟! “相信大家已经期待已久了吧?” 主持人笑着看向台下那些聚焦的目光,张开手臂,话筒对准了唇瓣,大声宣布道。 “好,接下来将会请出本次拍卖会唯一一件拍品!也是本场酒会的压轴宝物!” “西周棋谱——”主持人提高了声音说道。 在大家的目光注视下,他张开手臂,往右侧看去。 视线落在那摆放在高台上的拍品,接着盖着拍品的红绸布赫然揭开! “我的天啊!你们快看。” 人群一阵喧哗! 紧接着就是唏嘘声音。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那遗失已久的西周棋谱?” 人群里有人眼前一亮,惊讶的语气说道。 对于这西周棋谱,很多人都是听说过,但从未亲眼见过。 他们没有能够亲眼目睹,这千年遗失的宝物,究竟是什么样的。 但这次酒会,他们亲眼见着了。 因为这件拍品,不同于之前的东西,这是千载难逢的一个绝佳的宝物! 有价无市。 很多人花钱都有可能买不到。 但这次能出现在这场拍卖会上,实在是令人意想不到。 透明玻璃笼罩之下,是一半黄褐色的落灰的残卷。 东西很破旧。 能看的出来是一件难得的古物。 “本次起拍价,一千万!” “我去,还真是个好东西。” 在帝景会所VIP包间内,江不言都被惊艳到了。 瞧着那件压轴宝物,实在是不一般。 “这要是拍下来,放家里收藏也好啊!”肯定贼有面。 江不言说着。 但是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当拍卖会上的的红绸布揭开,当那东西一出现,坐在他对面那名身穿着黑色西装,气质清冷矜贵的男人,低垂着的眼睛,倏然抬起头。 他眼瞳漆黑,好似冰冷墨玉一般,深不见底,身形笔直坐在那里,原本在有节律敲击着膝骨的白皙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指,忽然停住。 酒会上,竞拍还在继续。 “我出两千万!” 忽然,酒会上,有一名贵族少爷出高价道。 “两千五百万!” “两千六百万!”又有人叫价道。 “三千万——”这名贵族少爷仍不死心,继续举了牌子。 酒会上竞争激烈。 “三千五百万。” “五千万!” 听到持续还有人在加价,这名贵族少爷直接叫了高价。 要知道即使是遗失千年的珍品,可毕竟只是半卷棋谱,用处不大,适合收藏。 他看起来像是某个豪门的贵族公子,挺有钱的。 但他不像是会收藏这些古董珍玩的人。 在喊过高价过后,这名贵少爷还自豪似的往周围人群看了一眼,得意的笑起来。 像他这样的有钱人家的少爷,砸钱,想要买下来这场拍卖酒会上的压轴物件,无非为的就是搏面子,能得到那些名媛小姐们的喜欢。 然而,就在他自信的接受着周围人的目光,酒会上突然传来一道清亮的女音。 “七千万——” 这道声音落下,人们纷纷面露震惊,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他们心想着在京城会有谁,有哪个贵族小姐能轻易拿得出来七千万,就为了在拍卖酒会上买一卷遗失千年的棋谱。 还是残卷,不完整! 但当他们一起看去的时候,就看到人群里一抹纯净的雪白,映入众人的眼前。 沈馨好似一株月季花,以一副名门淑女,温婉可人的形象出现在酒会上,彼时灯光映在了她那张清丽漂亮的脸上。 她对着众人微微一笑。 盛听瞧着底下竞争激烈的人。 “看来你要的东西,是要被人抢走了。”她故意戏谑道。 盛听唇角勾起一抹嘲笑。 看着底下那一袭纯白礼服裙的少女,冷笑起来。 “我的东西,她抢不走。” 沈朝惜面无表情,那双阴柔的桃花眼溢出一抹冷,好似冰雪簌簌落下。 定格在沈馨的身上。 她说这话的时候,温度骤然降低。 好似在冰窟之中。 第31章 争夺 盛听当然知道沈朝惜的性子。 她要的东西,谁能抢走? 这位第一军区的最高指挥官,那可是连盛听都未必能打得过的人。 千万不要被沈朝惜这张苍白病态的脸蛋给骗了。 她的身手,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比的。 灯光璀璨的酒会上。 当那一抹纯白的身影出现,好似有身上清冷的月光,给她镀上一层淡淡的雾感。 在场的人都愣住。 心想着这副面孔可真美。 但却陌生,并不能在第一时间猜到女孩是谁。 至少在京圈里,这些名媛小姐们是不认识的。 “她是谁啊?” “不知道啊,以前也没见过她。” 这时有参加酒会的富豪小姐开始好奇,众人的视线都汇聚在了女孩的身上。 却又没有人,能认出她的身份。 整个京圈名流之上的人,可以说是都没有见过沈馨。 “我觉得七千万,她竟然能随随便便拿出来,身份肯定不简单!” 在场的人开始议论起来。 “对啊,你看她那身衣服,还有她的外貌气质,一定是哪个豪门的小姐。” 这一点,她们都是挺认可的。 毕竟这名突然冒出来的女孩,无论是从长相,还是气质上,那在京城都是很少见的。 她身上的那一袭纯白礼服裙,也价值不菲。 “这位小姐出价七千万,还有没有更高的?” “我去,这不是!” 在围观的江不言诧异了一瞬,看到女孩那张熟悉的脸,忽然想起来什么。 “刚才我们救下的那个女孩吗?” “怎么会!难道她也是来拍卖酒会的?” 江不言整个愣住了。 刚刚他还以为这个女孩目的不纯。 是故意接近他们。 毕竟在京城这样的事情,时有发生。 不仅是他,只要有陆云洲和封晨炘他们在的地方,就少不了女人的是是非非。 总会有人缠上来。 所以,他虽然没说,但他一直都知道,许多女人是为了钱,为了江家的泼天财富和权势故意接近的他。 这下看起来,刚才的事情,又或许只是个意外。 这个女孩并不是他以为的那样。 只是刚好她前来参加酒会,在帝景会所里被人觊觎,受人欺负,然后那群人不小心撞翻了他们的酒而已。 是他多心了。 “七千一百万。” 忽然,一道低柔的声音从楼上传来,沈馨眉头一皱。 会是谁! 她都已经加到七千万了,竟然还有人跟她竞价。 原本沈馨一口叫价七千万,就是以为在场的人,没人可以跟她竞争! 可是她没想到,这时候居然又冒出来一个人,说什么七千一百万。 那就是在她的叫价之上,偏偏只加了一百万,这是成心跟她作对么? 楼上光线很暗,看不清少女的脸,只依稀能看到那一袭纯黑的长裙,雪肤玉骨,葱白的指尖静静搭在玻璃围栏那,与她目光对视上。 精致的黑天鹅半边面具,遮住了那张苍白的脸,只露出一双清冷的桃花眼,好似看谁都深情一样,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她在看沈馨。 沈馨皱着眉,跟楼上那名突然冒出来的少女目光对视着。 但却并不知道她是谁。 只能暗暗咬了咬后槽牙,继续出价。 这一半西周残卷,是爷爷一直想找的东西。 她必须要拿到。 “七千五百万。”于是,没办法,沈馨只好加价。 “七千六百万。”少女淡淡一笑,她的声线慵懒,一袭黑色的裸背长裙,长头披散着,给人一种娇冷,神秘,高贵的楚楚动人的错觉。 大抵是因为她皮肤太白了,即使在昏暗的灯光下,白皙诱人的锁骨,葱白的指尖,轻轻敲击着围栏玻璃,仿佛浑身散发着光。 沈馨气得眉头皱着,就这么用一双染上薄怒和疑惑的神情朝少女看去。 在场的人一开始都以为,这一半西周残卷,会落在女孩的手里。 可谁知道,在女孩加价之后,楼上的人并不没有消停,而是在沈馨的基础之上,再加一百万。 一次是意外。 可这次次都是只加一百万,就有点针对人的意思了。 不由得众人的视线汇聚在了楼上的那抹黑色身影之上。 他们心想着这名少女又是谁? 神仙打架。 他们避而不及。 这价格要是再往上抬得话,就不是他们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了。 这也在沈馨的意料之外。 她没想到会有人跟她抬价,抢这个西周棋谱,脸色忽然变暗下来,轻轻地咬了咬牙。 “八千万。” 这,已经是她全部能拿得出手的钱了。 毕竟八千万,也不是谁都可以拿得出来的小钱! 拍卖会上,最怕的就是有人哄抬高价。 然后把一件本该能合理价格买到手的物品,变成“天价之宝。” 那就是花冤枉钱,当大冤种! “一个亿。” 这时,忽然楼上传来一声冷静的嗓音,那一袭黑裙的少女就伫立在玻璃围栏边,脸上戴着面具朝底下的人群望下来。 人们看不清她的那张脸。 她冰雪般冷寂的双眸,静静注视着场上的那一抹纯白的身影,眼神不太友善。 沈馨拧眉看向她。 少女忽然一勾唇,那双桃花眼藏着笑,与沈馨交火上了。 拍卖会突然变得紧张! 气氛压抑。 江不言都给看紧张了。 “这又是谁啊?” 这名少女居然一开口就直接加价到了一个亿! 如果说刚才少女的每一次,都只加价一百万,还没有引人注意。 那么这一刻,她一开口让所有人都震惊了。 “我没有听错吧?” “这位小姐是叫价一个亿!” 这会儿连主持人都激动了。 在VIP包间内沙发上坐着的男人,浑身清冷矜贵,一身精致纯黑色的西装也似裹不住他那完美笔挺的身材,两条长腿微微曲着,气质冷漠。 他眼睛里有忽明忽暗多的情绪,好似在想着什么,但是当在少女把这一半棋谱残卷加价到一个亿的时候。 他也抬眸,朝对面透明玻璃楼上望去。 一个亿,这可不是小数目。 毕竟是慈善拍卖酒会,能得到自己喜欢的物件,做做慈善挺好的。 但是花出去一个亿,只为了得到半份西周棋谱,在某种程度上而言,是不划算的。 棋谱虽然是古物,有收藏价值,但真正能用得上的,也得是有另一半残卷的人。 否则,就失去了它原本该有的最高价值。 更何况,这一半残缺的棋谱,还并未是真的。 陆云洲稳坐在那,眼睛漆黑,他的薄唇抿紧了些,眉梢轻抬起来。 颇有种,帝王般的睥睨,望向楼上玻璃边,那一袭黑裙的少女慵懒倚靠在那,优哉游哉的品着杯中红酒。 听到少女出价一个亿,沈馨皱起眉,很明显的脸色变了。 一个亿,她是断然拿不出手的。 这个人就是在公然跟她抢,沈馨不由得在想,这个少女究竟是谁?! 江不言也吃瓜起来。 “不是吧,二哥,我说这一半残缺棋谱,真有那么值钱?” 那他是不是也该试试,把这一半残缺的棋谱给拍下来。 他没有出手,第一是他对这些古董珍玩不感兴趣! 还有就是看到了沈馨出现在那,既然是刚才有些误会了她。 那她想要的东西,他就不去抢了。 却没有想到,拍卖会上竟然还冒出来一个人。 跟她竞价。 争夺这一半残缺的棋谱。 陆云洲眼神幽深,并未说话。 对于拍卖这件事。 真正想要的人,自然东西也就值钱。 但这,好似是一场争斗,是楼上的少女故意在抬价。 而那名楼上突然加价的少女,没有露脸。 而且酒会上的规矩,许多人都戴着面具。 除非是结伴而来的熟人,否则未必能够认出来。 第32章 心机比谁都深 “顾大哥,你知道楼上那名少女是谁么?” 江不言也好奇起来。 按理来说他在京城这么多年,以他的身份背景,还有地位,早就对京圈名流里的人了解个大概了。 那就算是不全认识,也应该有印象才对,但是他对这个少女很陌生。 “到底是哪家的小姐姐啊?” 江不言,京圈江氏集团的少爷。 在京城里,那可是出了名的肆意不羁放荡公子哥,跟京圈里那些少爷小姐混得混熟。 但这个,他是真没印象。 “不知道,我之前也没有见过。” 顾随州温和的声音,他也是皱着眉,看向那名少女。 他们只闻其声。 她并没有露脸。 也就更不好猜了。 “一亿一次。” “一亿两次。” 主持人提高声量道。 “一亿三——” “一亿五百万!” 忽然,就在主持人即将宣布这次拍卖的东西将最终归为楼上那名小姐所得时,沈馨掐了掐自自己的手,好似想到什么,直接豁出去了。 这一半西周残卷,她势在必得! 听到沈馨加价,楼上的少女勾唇一笑。 “呵。”她的声音低柔,带着一丝的慵懒。 只清冷的桃花眼一瞥楼下的人,好似娇俏的狐狸一般,动作温软,然后身体往后离开了玻璃围栏。 她坐回了VIP包间内的沙发软椅上,雪肩轻轻靠在那,端起红酒杯,一饮而尽。 “不是,朝惜,你等了那么久,就为了今晚拍下这个东西给沈爷爷贺寿。” “你就这样转头不要了?” 盛听诧异的回过头,就看到沈朝惜坐了回来,在自顾喝着酒,她连忙走过去。 似乎不太理解。 “这一半西周残卷,是假的。” 盛听语气震惊:“假的?”怎么可能。 但她转念一想,脸色变得疑惑,忽然认真的脸看着沈朝惜。 “那你刚才还……”盛听想说的是,既然她知道是假的,又为什么还要浪费时间在这里,跟沈馨去竞拍! “一个假的东西,有什么好争的?”盛听大美人嘀咕道。 听到这话,沈朝惜勾唇一笑,她盯着盛听,眼神带着一丝循循善诱。 “一亿五百万。” “你的意思是说?” 盛听看着她的眼睛,突然间明白过来,恍然大悟般,那张明艳的脸颊浮现出一抹笑意。 沈朝惜:“嗯。”她就是故意的。 “既然她想借着这次回国的机会,想要靠拍下这一半西周残卷来给爷爷贺寿,哄爷爷开心,那我岂不是应该成全她?” 只不过这份成全,得沈馨她拿天价来换! 或许对于沈朝惜而言,别说是一个亿,哪怕就是十亿,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对于这场拍卖会上的其他有钱人。 包括沈馨,都是一笔巨额的钱财。 当然了,沈馨也算是豪门小姐,她仍是沈家的养女。 即使当初被送出国,但在物质条件上,从未亏待过沈馨。 所以她有着沈家的支撑,早已比得过京城很多千金小姐了。 盛听笑着看她:“不愧是你啊。” “沈朝惜。” 这位沈家的大小姐,可绝不是如传闻中那般,病弱,胆怯,不敢见外人。 她路子野透了。 心机比谁都深。 “不过说起来,你怎么看出来这一半西周残卷是假的?”盛听还是比较好奇这个。 就算沈家收藏着有另外一半,可到底不是能够拿到手上来亲自摸,这就老远看一眼,沈朝惜是怎么认出来的。 听到盛听的话,沈朝惜睫毛微颤! 她捏着红酒杯的指尖,微顿。 连忙低垂下眼睑,遮住了她眼底那一闪而过的黯然。 这话,要怎么说呢? 说她曾见过千年前的西周人。 还是说那一半西周残卷,上面实际记载的,其实是一场未解开,只下到一半的棋局。 而如今赝品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她能认不出来么。 但这些话,都只在沈朝惜的脑子里,她并未说。 既然盛听好奇,那她便解释给她听。 “起初,我也好奇。” 沈朝惜敛目低眉,“心想着这遗失千年的西周残卷,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 毕竟是古物。 西周,也早消亡多年。 “但现在,你想想看。” “这一半残卷出现在这,那之前又是在哪,收藏它的主人是谁?” 不可能不露面,就把这一半残卷交出来的。 而且,还是做慈善。 “对啊,如果真是有价无市的宝贝,怎么会起拍价才一千万,被人拿来做慈善。” 盛听也反应了过来。 “要真是货真价实的东西,那他图什么呢?” 所以,从这一点也可以推断出,这一半残卷是赝品。 只不过,这一半残卷赝品,可以做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其他人,是看不出来的。 “一亿五百万!” “恭喜这位小姐!” “获得了我们此次拍卖会的压轴宝物。” 楼底下,主持人对着众人宣布,气氛活跃的台下,沈馨咬着牙,在众人惊羡的目光中,得到了这一半西周残卷。 但她,却是大出血。 别人拍卖物件,那是花钱买消遣。 她是花光了她这些年存下来的几乎所有的钱! 都怪刚才那个人。 要不是她跟她故意抬价,她也不至于花一亿五百万的高价才能拍下来。 想到这里,沈馨眼底略带着怨毒的目光,朝楼上少女之前出现的地方看去。 那里空无一人。 沈馨攥紧了手指。 江不言眉眼闪动了一下。 “哎二哥,顾大哥,你们说刚才那加价的女孩,为什么又突然不要了?” 这会儿,东西都快落在沈馨手里,也不见刚才那名加价的少女出现。 江不言大胆猜测:“这是,没钱了?” 能够拿得出来一亿,却没有多余的五百万,这种情况在拍卖会上其实很常见。 但毕竟,看刚才那名少女抬价的气势,刚刚的气氛太过于热烈紧张,把江不言整激动了。 那少女究竟是真没钱了,还是不想要了啊。 如果是不想要,那她又为什么要加价呢。 “难道她是故意的?” 这并不是江不言阴谋论,而是拍卖会上经常有人,跟对家叫价。 然后把价格抬上去,竞争激烈的时候,忽然撤手,主打一个让对方出其不意,却还是只能选择忍下来,打断牙齿和血吞。 “二哥,你说说啊。”江不言抬了下下巴。 顾随州没有说话。 他好像也没想清楚,看他的神色,好似在思考着什么。 然后江不言转身蹭了蹭旁边男人的胳膊,心里掩饰不住的好奇。 陆云洲眸光意味不明。 “说什么。” 他声音低磁,语气好似藏着一丝笑,却又无形中,能看到他眉梢处的冷漠。 江不言眨巴着眼睛:“当然是猜猜看,刚才那名女孩为什么不要了啊。” 感情他刚才在那分析那么久,二哥是一点没听见。 “假的。” 陆云洲眉眼冷了几分。 忽的从沙发上站起身,他低沉的话音落下,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就挡在江不言面前。 在中途拍卖会开始的时候,封晨炘因为一些个人私事,先离开了。 VIP包间内只有顾随州还有陆云洲他们三个人。 江不言是个话痨,见人没搭理他,还作势要走,连忙追上去。 拦不住陆云洲,只好把眼前面容温润的男人拦下来。 “顾大哥你们倒是说说看,告诉我啊。” 顾随州无奈低笑:“云洲他刚才不是说了么?” “啊?” 江不言疑惑,说什么了。 可谁知道他们刚一下楼,就在帝景会所的大门外撞见了一辆车,从车上面下来一名衣着齐整得体的老管家。 而这位管家,他们认识。 “小姐,请吧。”老管家对着沈馨,做出一个恭请的手势,而陆云洲他们这才注意到,站在这位管家面前的人。 就是刚才在酒会上拍下那一半残卷的女孩。 也是他们之前顺手救下的人。 陆云洲眼底夹杂着一丝的打量。 顾随州也是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 “她,她是?沈家的小姐?”江不言瞪大了眼睛。 “那她岂不就是……”二哥的那个未婚妻。 第33章 传闻中的沈朝惜 江不言给惊讶的。 仿佛发现了什么很隐秘的事情一样。 在京圈谁人不知道。 陆家这位太子爷有个未婚妻,叫沈朝惜。 是沈家的大小姐。 而传闻中,被千娇百宠着长大的沈家小公主,实际上是个病秧子。 她打从出生起,疾病缠身,体质很弱,所以被养在沈家,保护的很好。 这也是为什么京城人人都知道这位沈家的小公主,却没有人,亲眼见过她! 就在江不言盯着那一抹纯白色礼服裙的少女上了沈家那辆车,有专门的司机,还有沈家的那名老管家来接。 他就以为眼前那名女孩,是沈朝惜。 “不是。” 陆云洲眼神一黯,声音冷漠说道。 他的表情冰冷冷的,好似没有什么情绪起伏。 也是,像他这样清心寡欲的人,又哪里会有在意的女生? 在他眼里,即便是沈朝惜,他的未婚妻,他也未必会上心,在意。 江不言:“不是?”他愣了下。 “怎么不是,二哥,你又没见过你那——” 传闻中病弱的未婚妻。 “云洲他说得对。” 江不言话都没说完,顾随州就猜到了他的想法,给江不言温和的声音解释道,“他的这位未婚妻,自幼体弱多病,绝不会是这样。” 从出生起就被疾病折磨的人,不会出落得如此亭亭玉立,更在这名女孩身上看不出来半点身体差的样子。 就算是这些年身体好些了,最起码,常年生病的人,脸色和状态不会是这样的。 “可是她明明就——” 江不言皱起眉。 “那人不是沈家的管家吗?” “他刚才都已经这样称呼女孩为小姐了。” “还不是沈家那位大小姐么?” “而且我记得,沈家就只有一位大小姐,不是她还能是谁,总不能是沈朝惜的某个,未知的姐姐吧?”江不言又开始随意揣测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们。 毕竟传闻中这位沈家的大小姐体弱多病,不曾出过远门,也不经常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所以京城几乎没有人见过她。 因此,才会对这位沈家的大小姐好奇。 心想着这位沈家小公主,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就连顾随州他们也是这样想的。 看着沈家那辆车走远后,顾随州这才回过头,看着眸色幽深的陆云洲说道。 “我听说,沈老爷子自从六月份入夏开始,就去了京郊十里外的三清峰避暑,还带上了沈小姐,说不定你去拜访沈老爷子的时候,还能见到。” # “听姐!” 姜沉笑着喊道。 “你来了啊。” 盛听和沈朝惜从帝景会所后面私密的大门出来,就见一辆墨绿军用车停在外面。 夜色渐深,京城的夏季是闷热的,帝景会所后面静悄悄的,这里是特殊通道。 来这接人的姜沉一身笔挺的西装,五官清隽俊朗,偏瘦削的身形,却也宽肩窄腰,他的高大身影被路灯衬得欣长笔直,他走上前来,给沈朝惜把车门打开。 “老大!” 看到沈朝惜的时候,姜沉脸上带着少年般的温柔的笑,修长白皙的骨指,垫在车门上头,怕沈朝惜磕着头。 沈朝惜上车,盛听也从另一边坐上来,姜沉在前面给她们当司机开车。 “老大,东国那边的事,暂时解决了。” 东洲战区,之前局势很紧张。 但现在因为这次东洲联合军事行动,让在东洲扎根几十年的W跨国公司,也就是犯罪集团遭受毁灭性的打击。 这下没有W集团的从中插手,各种干涉军事,企图破坏两国之间的和平,谋取利益。 东洲战区的局势,也就得到了缓解。 姜沉握着方向盘,在前面开车,但不知想到什么,忽然侧眸,对着沈朝惜说道。 “对了老大,您让我之前调查的人,您猜得没错,确实是东国第一刑警大队队长,秦墨!” “他在三年前参与东国打击违法犯罪跨境任务,后来在赢都执行任务过程中,被黑蛇组织的人追杀,身受重伤,下落不明……” 所以,被当时身为宫神曦的W集团大小姐给救下,留在身边,成为了她的贴身保镖。 早在之前,沈朝惜就派人调查过他的身份。 可他的背景档案,却是空白的,根本查不到他的真实身份。 可一个人,一个在东洲遭受毒蛇组织的人追杀的人,怎么可能背景干干净净呢。 从那时候起,沈朝惜就猜到了。 但她不确定,也没有证据。 再加上那三年她在东洲蛰伏,只为了找到W集团的犯罪证据,给周许报仇,而等到时机成熟将这个犯罪集团一网打尽! 所以她也就没有去在意余墨的身份,直到,如今东洲的事情结束,东国那边的信息库,才更新了这个秦墨的在籍信息。 也就是在这之前,余墨,是为了执行任务,被抹去了刑警队长这个身份的。 沈朝惜虽然早就知道,余墨的身份不简单,或是也有可能是W集团的仇人。 毕竟W跨国集团得罪的人,仇家不少,他或许就是其中之一。 但她没想到,竟然会是东国的刑警队队长。 “好一个三年潜伏,”竟是东国人。 沈朝惜一张绝美的脸,一袭纯黑的裸背长裙,露出的胳膊莹白细腻,肌肤似雪,就这样单手撑着侧脸,敛目低眉,却无形中散发出来一种强大的气场。 跟她这张苍白的脸不一样,她身上的气质,不能看脸来评价。 要不然,就会有一种她分明看上去病态美人,却眼神露出杀伐的错觉! “难怪。”姜沉回想起来,“当时我说我怎么进去的时候,他在杀W集团内部的人,后来我就看到,他们东国的部队跟他会合了。” 因为当时是Y国和东国的联合军事行动,所以两国之间的部队分为了好几拨人。 姜沉是第一军区的人。 自然是带着部队进去的。 所以就撞见了在W集团内部跟东国部队会合的秦墨。 “怎么,还想你那个小保镖呢?” 坐在车里的盛听忽然侧眸,看了眼身边的沈朝惜,声音魅惑说道。 沈朝惜在东洲的三年,离不开盛听的保驾护航,她是第七区的人。 准确来说,就是不属于军区范围之类,一个掌管所有国家信息的情报机构。 所以,她知道沈朝惜在东洲的情况,也帮她调查过这个人。 但事实上,跟姜沉刚才说的一样。 一个人,所有的身份背景都被抹杀了。 她查不到。 “没。”沈朝惜垂着眸,窗外的夜景璀璨明亮,有光映照在她那苍白的脸上,她恍惚间想起来。 盛听口中打趣的这个小保镖。 曾说过,会一直守在她身边,保护她。 从现在这个视角来看,原来都是假的。 无数次替她面对W集团的血雨腥风! 无数次,撑着一把黑伞来她的面前,说是来接大小姐回家的人。 是潜伏在她身边的敌人。 如果她真是宫神曦,那么余墨,就是亲手毁了她的人。 “就突然发觉,哪有什么人心险恶,各自立场不同罢了。” 就像宫神曦,生来就是坏的。 就像她,是Y国人。 就像余墨,是为了他的国家,为了执行任务。 他们之间立场不同,没有对错。 第34章 京1车牌号(二修版本) 姜沉知道老大自从东洲回来后,受了重伤。 所以他回京城以后,都是亲自接送的。 盛听还每次都调侃,怎么就沈朝惜有这个待遇。 谁知道姜沉说。 “盛听姐,虽然你也挺厉害的,但没办法,我崇拜我们老大!” 那语气,别提有多骄傲了。 “呵,”车内的气氛,成功把沈朝惜逗笑了。 他们都知道,东洲的事情结束了。 可周许扎在沈朝惜心里的伤,却消不掉。 “我去……”江不言刚戴上的墨镜,不知在帝景会所门口又看到什么,抬起手,手扶着墨镜框盯着那辆车凝视了好一阵儿。 “这什么人啊。”眼底的震惊,被墨镜挡住。 他嘴唇张了张,好似有被惊到的神情,将墨镜摘下来,表情愣愣的。 京1开头的车牌号,在京城,那可是罕见的大人物啊。 难道他们也来这帝景会所找乐子?还是说,是为了拍卖会来的。 可在拍卖酒会上他也没看到这个人啊。 不仅是江不言,在帝景会所外面的顾随州还有陆云洲都看到了。 只是顾随州的反应不同,他盯着那辆从帝景会所离去的车,诧异挑眉问道:“第一军区的车?” 顾随州是医生没错。 可他是京城帝国医院的医生。 也属于军医范畴。 他对军区的事情,多多少少有所耳闻。 陆云洲眼神暗了下来。 盯着那京1的车牌号。 # 殊不知,就在半个小时后。 这辆车牌号为京1开头的军用车,稳稳地停在了一片区域大楼外面,第七区。 总部大楼。 这是个足以让Y国军、政两界所有人都忌惮的存在! 它有着特殊的监察权力。 左边,是情报处。 右边,则是特别行动处。 来来往往都是机构人员。 “首长好!” 他们在看到迎面走来的少女时,恭敬地垂首,手里抱着文件。 同时,当他们看到走在少女身边的盛听时,连忙喊道。 “队长,这是您要的资料。” “嗯。” 然而,盛听直接带着沈朝惜去了行动处的审讯室,大门打开。 “老大,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盛听说,在赢都抓到的人,跟Y国有联系。” “跟Y国?”姜沉愣了下。 “那岂不是我们……” 在东洲那场秘密联合军事行动中,身为第七区重要负责人的盛听,配合Y国部队,带着人接连端了W跨国集团在赢都的好几个窝点。 也正是因为这个,从那天他们所抓到的人里面,了解到了一些重要信息。 “你先看看这个。” 说着,盛听将手里的文件,放在桌上,推给沈朝惜。 沈朝惜低眸,眼睛里倏然划过一暗色来。 “怎么样,没想到牵扯这么深吧。” 盛听走到饮水机前,倒了两杯水,拿给沈朝惜。 她倒是一脸的轻笑。 沈朝惜的眼神却冷了下来。 “这份文件上的人员名单,还有谁知道?” 盛听笑着说:“刚拿到的。” “这不是第一时间叫你来了么。” 姜沉:“盛听姐,你的意思是说,我们Y国内部也有人跟他们有利益纠葛?” “不止利益。” 盛听说道。 “赢都,是东洲的第一销金窟,也是最能挣到钱的地方。” “有人能在那里一夜暴富,就会有人在那一夜之间倾家荡产,最后赔上性命还算轻的!” “所以这样一个聚众奢靡能捞到钱的好地方,它所能吸引到的,就不只是那些东洲境内的违法犯罪之徒,还有更多,有野心,欲往的人。” “这也是为什么东洲那场猎鹰行动,会失败!” 沈朝惜清冷的一双眼眸,眸色幽深,在这一刻她的气质仿佛冷到了骨子里。 她的眼神,是姜沉不曾见到过的。 沈朝惜眼底充满了锋利的寒意,“是有人泄露了机密。” 而她回到京城后,若是要调查泄密一事。 就正好得借着她沈家大小姐病弱的身份,才不至于引人注意。 # 京城八月份,三清峰,清水小筑,建立在山林中,云遮雾绕,天气闷热。 山上枇杷树,亭亭如盖,有绿荫遮挡,在一片天然湖泊中,粉嫩的荷花露出水面。 坐在凉亭中的爷孙女二人,在静坐观棋,双方博弈。 “爷爷,您输了。”忽的,响起一道低冷的嗓音。 沈朝惜葱白的手指,夹着一颗黑棋,在紧张氛围的棋局中,落下一子。 这一子,是关键。 接着,就见那刚才还占尽优势的白棋,一瞬间形成劣势,颓败下来。 “唉?是我刚才下太快了,我没看清,我下在这,下这里。” “爷爷。” 听到老人家的连声辩解,沈朝惜抬起一双清澈的眼睛朝他看去,眼神多为宠溺,只疑惑似的嘟囔道,“您又悔棋?” “……”啊这? 老人家想要重新落子的动作顿住。 面色尴尬。 好像这一整局下来,他是悔棋悔得有点多了哈。 想着,索性也不悔棋了。 他说道:“是我输了。” 坐在沈朝惜对面的一位年近古稀的老者,两鬓斑白,那张和蔼的脸上露出来一抹欣慰的笑。 好似并没有因为这一局棋输了,而感到不高兴。 他反而是感叹。 “阿朝,你这棋艺可真是胜过爷爷了。” “是爷爷您教得好。” 沈朝惜勾唇,就这么对上沈老爷子的目光,好似在极近宠溺他这样一位可爱的爷爷。 沈老爷子其实平时不是这样的。 只不过在沈朝惜面前,他平时的威严全都消失不见。 有的,只是平平淡淡下棋逗趣的爷孙女二人。 沈朝惜的笑,是平静,而又带着一丝纵容的。 就在这时,忽然来了一名沈家的老管家,他走到了凉亭边上,恭敬语气说道。 “老爷,沈馨小姐到了。” 闻言,沈老爷子捏着棋子的动作一顿。 他回过头,用一种你没看见我在忙吗的眼神,朝这名老管家看去。 沈朝惜静静看着他。 “……” “爷爷,您不打算见见吗。” 沈朝惜忽然问道。 沈老爷子笑了笑。 “嘿嘿,想见总有时间的嘛。” “我还约了几位老友在山中观鱼,打算跟他们磋磨一番棋艺,这可不兴让人久等呐,爷爷就先去了。” 说完,沈老爷子在老管家的目光注视下,从凉席蒲团上站起身,从凉亭中离开了。 沈朝惜无奈摇着头。 “大小姐!” 这名老管家笑着问候道。 “那沈馨小姐她?……” 好似仍在询问,想看看沈朝惜的意思。 “先让她在外面等着吧。” 沈朝惜这时候忽然捻起一黑子,下在了刚才被白棋围困的中间,双眸微微一眯。 她的语气很轻。 好似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但她只是随口一说,晾着她。 沈馨却是在一片热辣的日头下,晒得脸色发白,额前溢出了一层冷汗。 “爷爷还是不肯见我吗?” 看到沈家的管家从里面出来,沈馨身形有些晃,好似快站不住了。 第35章 欺负 这名老管家说道。 “沈馨小姐。” “老爷不是不愿见您。” “而是您一个月前以十年未回Y国来祭拜自己的亲生父母为由,得到了老爷子的同意,想必您的心里也清楚。” 听到这话,沈馨拧起了眉。 “难道十年了,爷爷他还不是不肯原谅我?” 就算她有错,十年的惩罚也够了。 这十年来,她连回国都不能。 她实在是受不了了。 她只是找了个理由想回来,有错吗。 想着,沈馨脸色越来越苍白,好似有些脱水了的状态。 倏然,就在那名老管家准备转身离开时,她昏倒在了地上。 突然传来的声响,把管家吓了一跳。 “沈馨小姐?!” 他快速跑上前,去检查沈馨的身体情况,然后喊来了人。 把沈馨带到了里面去休息。 在这高温天气,也确实,会晒死人的。 太阳毒辣,照射在三清峰密林之中。 但树荫浓密,底下有遮阴纳凉的地方。 凉亭外,是一片融于大自然的湖畔,荷花含苞待放,娇艳欲滴。 一簇碧绿荷叶上还有蜻蜓停住,在那煽动着翅膀,忽然有一只纤细白皙的手,将蜻蜓捉住! 没太用劲。 沈朝惜坐在轮椅上,就这么慵懒低垂下眼睛,看着这只蜻蜓被夹在葱白细长的指尖。 “晕倒了?” 这名管家说道:“是,大小姐,我看沈馨小姐她像是撑不住了的样子,就擅自做主把她带进来了。” “你没做错。” “也确实不该让她,昏倒在外面。” 沈馨正是因为知道这点。 这才倒下。 或许她是身体受不住了吧,但更多的,是苦肉计。 沈朝惜早就猜到了。 所以并不反对这名管家的做法。 他们沈家人又不是铁石心肠。 哪能真的看着沈馨这一个小姑娘,倒在外面太阳底下还能无动于衷呢? “只是大小姐,还有一件事。” 沈朝惜挑起了眉。 这名管家有些为难的说。 “沈馨小姐在来三清峰的路上,从半路上捡了一条流浪狗,所以……” “流浪狗?” 沈朝惜不由得觉得疑惑。 “是。” “在把沈馨小姐抬进来的时候,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处理,就也跟着一起带进来了。” 沈朝惜坐在轮椅上,静静的盯了手指上的蜻蜓一会儿,然后说。 “带来我看看。” “是,大小姐。” 这名管家听到吩咐后,连忙去找那只狗去了。 “怎么样。” “大小姐,这狗,确实有问题。” “呵,”沈朝惜不屑冷笑了一声。 没想到过去了这么多年,沈馨这个人。 还是一如既往的,没让她失望。 # 后来,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湖边吹来的风,好似带有一丝的压抑气息。 “沈馨姐姐?!” 隔得不远,就听到一声娇俏的声音,一名少女看到她发出诧异的疑惑声,然后朝着湖心亭快速奔来了。 “沈朝惜,你要做什么!” 瞧,过来就是嗔怒的眼神扫向凉亭中的另外一个人。 接着,少女明显带着质问的语气,瞪着沈朝惜。 沈思思,沈家的二小姐,也是沈朝惜小姑姑的女儿。 她跟沈家有着半熟不熟的牵扯,两个人却没有丝毫血缘关系。 因为所谓的小姑姑,是爷爷领养的。 “沈馨姐姐,你没事吧?” 瞪了沈朝惜一眼,沈思思连忙看向身旁在凉亭中站着的人,满眼关心。 原来,在沈思思跑过来之前,就早有人在这了。 “我没事。” 沈馨摇着头。 她今天穿着件素白的裙子,脸上花着淡妆,气质娴静,微笑着看向跑过来关心自己的沈思思,柔声说道,“思思你不用担心我。” “沈馨姐姐!我就说你应该叫上我跟你一起来,昨晚你跟我说你回来了的时候,我还想着今天陪你一起来三清峰看爷爷,没想到,一觉睡到天亮,有些起晚了,对不起啊。” 沈思思说着,略有些愧疚的神色,声音也不由得放低。 好似在她面前的人,是个被沈家大小姐欺负了似的柔弱女子,需要她保护。 但确实是这样,沈馨从小生活在沈家,就是那种看上去很乖,模样怯生生的,小心翼翼地说话,谨慎做事。 所以小时候的沈馨看起来,寄人篱下,倒像是吃了不少的苦,连带着那时候经常跟着母亲回沈家的沈思思,在看到沈馨以后心生同情,怜惜,便跟沈馨关系走得近。 虽然沈思思后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沈老爷子突然把沈馨送出国,沈思思和她也已经好多年没见了。 仔细算算,应该有十年了吧。 沈思思一直觉得,是沈朝惜心胸狭隘,怕被寄养在沈家的沈馨抢走了她大小姐的位置。 所以故意装病,算计沈馨,当初才让沈家把沈馨姐姐送走的。 毕竟那时候,沈馨在沈家,性子乖又文静,很得沈老爷子的照顾,就连着沈家的其他几位少爷都是护着她的。 所以,沈朝惜是嫉妒,这才让沈馨姐姐受了那么多年的苦。 “思思,我没事的。” 看到沈思思这么关心自己,沈馨也很欣慰,连忙轻笑着摇头,“你不用责怪你自己。” “沈馨姐姐,发生什么事了。”沈思思还是觉得抱歉。 想要弄清楚沈朝惜到底对她做了什么,“是不是沈朝惜她欺负你?” “不是,思思你别误会,朝惜没有欺负我。” 听到沈思思说出来这样的话,是沈馨万万不敢乱说的。 沈馨连忙解释,“是我自己,在上山来的路上捡到一只小狗,我看它可怜,就抱来了,没想到朝惜她不喜欢,所以……” 沈馨越说着,怯怯低下头,好似做错了什么一样,看得沈思思维护心又上来了。 “朝惜,对不起都是我的问题,我不知道你不喜欢小狗。” 沈思思一听,又哪里是什么大事,值得沈馨姐姐她在这,低着头像是受尽了委屈一样。 而且坐在湖心亭中的少女,始终,那张苍白脸蛋都笼罩在稀薄的光里,连眼睛都没有抬起来过,这哪像是接受人道歉的样子? “沈朝惜,就算你不喜欢狗,可沈馨姐姐她这些年一直在国外,她又不知道你的喜好,既然她都已经跟你道歉了,你为什么还要不依不饶啊?” 听到这里。 沈朝惜轻轻挑眉一笑,“这话都被你俩说完了。” “还要我说什么?” 啧,也真是有意思。 这好的坏的。 全部都被沈馨当着她的面说了。 还需要她这个当事人来陈述事实么? 第36章 落水 “说我不依不饶,可现在恶人先告状的是谁啊。” 沈朝惜葱白的手指,垂眸把玩着夹在指尖的蜻蜓,那骨指好似渲染玉色一般,衬得她肌肤冷白,连声音都是清冷冷的。 “什么恶人先告状……”沈思思拧着眉,就这么一脸防备,替人出头的架势瞪着沈朝惜。 “分明是沈朝惜你,在故意欺负为难沈馨姐姐。” 虽然她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沈馨姐姐这样的性格,在沈朝惜面前肯定要受委屈被欺负的。 “没搞清楚状况,就敢来我面前指责我。” 沈朝惜弯起唇角,她的目光跟女孩对上,温和又平静地说。 “沈思思,你眼睛不要可以捐了。” “沈朝惜你……”沈思思嘴上说不过她,她看了半天,脸色都变了。 但想到沈朝惜的身体情况,好似确实没接触过狗狗,兴许是个误会,她试着改变口吻,没了刚才一冲动之下对沈朝惜的指责。 “是沈馨姐姐有错在先,可她也不知道你,不喜欢狗啊,她也给你道歉了。”沈思思又提到这个。 言外之意,就是哪怕是误会,她也不该小肚鸡肠,斤斤计较。 “她给我道歉。” 沈朝惜抬眸,目光与沈馨对视上,轻声说,“我就要接受么?” 沈朝惜的目光实在是冷。 别看沈思思经常回沈家,但见到沈朝惜的次数,屈指可数。 她对沈朝惜的了解,停留在小时候沈馨在她面前哭诉的模样。 所以先入为主的以为,沈朝惜一直都是欺负沈馨的这么一个存在。 也一直都知道,沈朝惜身体差,沈家人把她保护的很好。 但为什么,沈朝惜刚才朝她看过来的眼神,看起来那么可怕呢? 沈思思愣愣地看她,咽了咽口水。 看到眼前的一幕,沈馨又开始委屈了。 “朝惜,我……” 沈馨神色有些僵,表情木讷,她眼睫垂下来,扯了下唇角,有些慌张局促。 啧。 又是这副虚伪模样。 沈朝惜都服了。 好似她真欺负她了。 沈朝惜抬眸看着她,但却在唇角勾了抹笑:“要不你自己告诉她,刚才发生什么了?” 沈馨眉头皱起。 她这是在跟沈馨说,让沈馨把刚才的实情,告诉沈思思。 “沈馨姐姐,你别害怕,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你有什么话都可以说出来的。” 沈思思拉着沈馨站在她面前,温声安慰道。 沈馨却蹙眉,目光跟沈朝惜对视上,沈朝惜就这么盯了她好半晌。 然后面对沈思思的询问,她声音微哽,性子温吞地说:“思思,是我。” 听到这,沈朝惜难得看向她,还以为她会照实说。 可没想到,沈馨思虑了一会儿,表情紧张,忽然摇着头,唇瓣发颤有点不敢说话了。 故作娇柔造作。 这让沈思思更加误会。 就是沈朝惜欺负了她,这才让沈馨姐姐连实话都不敢说。 “沈馨姐姐!” 沈思思连忙上前握着她的手,语气温和的安慰她,“你别怕。” 如果说刚才她还担心,觉得是她误会了沈朝惜的话。 那么现在她敢肯定,沈馨姐姐就是被沈朝惜给欺负了。 否则她为什么要这样。 沈馨来得比她早,虽然她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她一来就看到沈馨姐姐站在湖心亭,而面容苍白的少女坐在轮椅上,好似在冷笑。 沈馨姐姐就站在这,局促不安,楚楚可怜,好似就要给沈朝惜磕头下跪了的样子。 只要想到这些,沈思思保护欲就上来了。 她心里一瞬间来了正义感,她要为沈馨姐姐出头,于是面对沈朝惜说。 “沈朝惜,沈馨姐姐被送出国这么多年,她已经很久没能回来看爷爷了,你一定要在这为难她吗?” 沈馨是来三清峰找沈老爷子的。 但沈思思却以为,是沈朝惜在这故意为难她。 沈朝惜听了这话,嗓音含笑,但却眼睛里情绪冷静的问:“为难?” 她抬眸看着沈思思,眼睛里溢出来一抹嘲笑! 自叹沈思思的无知愚蠢,已经不言而喻了。 “沈思思,沈馨,你们来这三清峰是来找爷爷的,还是来我面前表演的?” 说着,沈朝惜单手撑着侧额,皮肤苍白,更显得她面容病态。 她在稀薄光晕里轻轻地阖了阖眼睛,发出低嘲,“听得我都快头疼了呢。” 看到她这样,沈思思那张脸都快要拧巴成一团了。 她睁大眼睛看着轮椅上的少女说道:“沈朝惜,你少装,这么多年我还不知道你,每次都是借着自己身体差当理由,惹得沈家所有人都疼惜你,就只拿你当宝贝,有谁考虑过我和沈馨姐姐的感受啊。” 沈朝惜是出生起就爱生病,没错,但她们也是沈家的小姐,也是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小时候沈思思就觉得,沈朝惜像是这沈家人捧在心尖上的明月,只要有沈朝惜在的地方,她们这些人全都是黯然无光的。 “怎么,嫉妒了?” 听到少女的抱怨,沈朝惜勾了勾嘴角,瞥了眼沈思思,看到她吃醋的表情就觉得好笑,这个沈思思也是个没脑子的。 沈馨从小就在她面前装,装的跟真的一样。 也就是沈思思傻,看不出来沈馨的心机重,不过这也没关系。 本来她也不指望沈思思能有多聪明。 “谁嫉妒你!” 沈思思骄傲扬起下巴,她把头偏向一边去,不去看沈朝惜那张惹人厌的脸,故而说道,“我只是见不得你欺负别人。” 沈馨在听到这话以后,眉心蹙了蹙,心想着沈思思口中的那句别人。 她敏感的内心,好像在一瞬间被针刺了一下。 只不过是才十年不见,沈思思何时跟沈朝惜是自己人,而她是别人了? 沈馨难免心里不痛快,她暗暗扣紧了自己的手指,让自己表面上看起来正常。 “思思,你别这样,朝惜她真的没有欺负我,都是我的错。” 她耳根有些红,语气认真,像是在为沈朝惜力证清白。 “我不应该带着小狗来这的,是我惹朝惜她不高兴了。” 你听听,这话里话外,都是在说自己有错。 可怎么看,都像是把沈朝惜置于心胸狭隘在小事上故意为难她的恶人了。 得,看来这沈馨是想揪着这件事不放了。 沈思思:“小狗怎么了?她不喜欢我喜欢,沈馨姐姐,没事的,待会儿我们一起去见爷爷。” 沈思思天真的笑着,还细心安慰声馨道,“相信爷爷知道你在路上捡回来一只流浪小狗,肯定会夸你心地善良的!” 看到沈思思站在自己这边,沈馨露出一抹欣慰之色温和笑了下。 “对了,沈馨姐姐,你路上抱回来的那只小狗呢?” 沈思思这才想起,回头张望起来,她往四处看了看,都没有看到沈馨说的那只小狗,不由得皱着眉,询问沈馨道。 “思思。”沈馨眉心一皱,听到沈思思问这个,她摇着头,暗暗攥着自己的手指,示意她不要说。 沈思思疑惑看着她。 不用想,她都知道沈馨姐姐是有事瞒着她,是害怕沈朝惜在这? “沈馨姐姐,到底怎么了?”沈思思很担心她。 沈馨面色为难,摇了摇头后,什么都没有说,可把沈思思着急坏了。 “沈朝惜,是不是你?” 沈思思脑海里忽然蹦出个可怕的想法。 她问,“你把沈馨姐姐她的狗怎么了?!” “淹死了。” 沈朝惜轻描淡写的一句。 她伸出瘦削的手指,把葱白指尖震颤的蜻蜓给弹开了。 她抿着无一丝血色的唇瓣,好似冰雪般的一张脸,透着几分病态苍白。 可这样一名虚弱的少女坐在轮椅上,却开口就是生死之类的话。 好像挺冷血的。 “什么。” 沈思思眼神微微沉,她怨气冲天地质问,“你居然把沈馨姐姐的狗给淹死了?” 沈朝惜抬眸看她一眼,似乎挺意外。 “死了也就死了,有什么好惊讶的。” 沈朝惜细声细气的说道。 “沈朝惜。” 看到她这样,沈思思满眼震惊,她不由得提高声音喊道,“那可是一条命。”是一条活生生的命。 即使是小动物,可沈朝惜也不能这么狠心吧? 沈朝惜这个人,到底是有多心狠,才能把一条狗无辜的生命给害死! 而面对沈思思的责问,少女嘴角微微上扬,目光从自己莹白手指上慢慢移开,唇角带着一丝浅浅的笑,她轻轻掀起眼眸,“你刚才没听到她说么?” “我不喜欢。” “所以就把狗给淹死了。” “喏,就扔在这片湖里,你俩要是现在捞捞,说不定还能捞回来一具狗的尸体。” 她弯着眼睛一笑,而后轻笑说道。 “你!”沈思思咬着唇,气得不轻,眼睛都红了。 “哦,你要是不方便下水的话,可以让你身边的人下去。” 沈朝惜单手撑着额,一双桃花眼温柔地看她,浓密的睫毛往上翘起来,眸中似夹杂着意味不明的情绪。 “毕竟这始作俑者要是不下去,想来那狗也会死不瞑目的。” 她的视线瞟向了沈思思身旁的女孩身上,唇角缓缓扬起。 沈馨眉头一皱。 但是这话落在沈思思耳朵里,她可没有多余脑子思考别的事。 而是只想到了沈朝惜是在故意刁难沈馨,对她恨极了。 沈思思看着她怒声说道:“沈朝惜,你难道都不觉得你淹死了狗心中有愧!” “你还想故意折辱沈馨姐姐?” 她是在付出真心,给小时候关系交好的沈馨出头。 但沈朝惜的弦外之音,她听不懂。 “道歉!” 沈思思的脾气上来了也是个倔驴,认为沈朝惜错了就是错了。 她较起劲来,“我要你给沈馨姐姐道歉!” “思思……”沈馨见此,连忙委屈屈的低声下气去拉着沈思思的衣角,好像在劝架,却又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 “不是这样的。” “朝惜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沈馨好似在努力平息风波,却也在无形之中,煽风助力点了一把火。 都到这时候了沈思思又哪里肯听得进去? 她一直觉得沈朝惜就是从小身体不好,被沈家人娇养着长大,所以根本不懂她和沈馨姐姐。 却没想到,沈朝惜居然会是这样。 “你听到没有?” “沈朝惜我让你给她道歉!” 说着,沈思思看到沈朝惜没有动静,就冲上前,一把攥住了沈朝惜的一只胳膊,沈朝惜皱了下眉。 想要躲开。 但她坐在轮椅上,沈思思要在平时别的劲没有,抓人倒是一把好手,挺有力气的,像是要逼她给沈馨道歉。 但是两个人在拉扯的过程中,站在沈思思背后的沈馨,忽然眸色一暗,像是找到机会,她故意上前拉架,然后脚趔趄了一下。 沈思思被推了出去。 “啊!”慌乱之中她惊叫了一声。 她还抓着沈朝惜的手。 沈朝惜眉一蹙。 原本要推开她的手,倏然收住了力道。 同时,沈朝惜唇角扬起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把“意外”绊了一下脚的沈馨给拉下去了。 “哗啦!”一声。 几道身影在莲花簇拥的地方一晃而过,溅起剧烈的水花。 沈思思掉进了湖中。 同时把沈朝惜也拉下去了。 而落水这一幕,刚好被赶来的人看见。 陆云洲眸色微变。 他们刚来到三清峰,清水小筑,就撞见人落水的一幕。 “大小姐!”去取冰块回来的一名女佣,在看到几个掉进湖中的身影时,吓得脸色都白了。 她朝凉亭中看去的时候,湖心亭哪还有沈朝惜的身影? 那么掉进水里的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赶到的佣人慌乱站在湖边,神色担忧的看向水里的人。 “救命!” 沈思思浑身湿透,呛了水,两手拼命挣扎着,脑袋冒出水面来慌乱喊一声。 “救我。” “我不会,游泳。” “去救人。”当走近看清了湖中挣扎的人时,陆云洲对着身边的男人冷声说道。 他脸上没什么温度,气场过于冷漠了。 但还是不顾一切,跳进了湖里去救人。 正值酷暑,三伏天本就是闷热的,好在水温还行,不冷。 莲花簌簌掉下花瓣,沉浸在淤泥水里的少女,闭着眼睛,脸色苍白,昏迷了过去,被一只手臂圈住,抱在了怀里。 沈朝惜恢复一丝意识的时候,她正抓着男人的手腕,鼻尖好似闻到有一丝清冷松木香,她的黑发都浸湿了粘稠在身上,浑身都很冷。 陆云洲低垂下眼睛,注视着怀里少女的苍白的脸,雪肤冷白,透着病态,他眉头一皱,好似对她的身份有了了解。 在三清峰,常年带着病态,而刚才跟着人一起掉进水里的这个女孩,只怕就是沈朝惜。 封晨炘将人从水里捞上来后,沈思思就被放在了岸边,喉咙里呛着水,在不停咳嗽着。 # 第37章 是他,陆云洲 “思思,思思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沈馨这才慌张地跑过来,神色焦急,蹲下身来关心着被救上来的女孩。 封晨炘站在一旁,不去看她们,默不作声。 “小姐!小姐您没事吧?” 女佣看着男人将沈朝惜从湖中救上来,连忙上前去,想要接过男人怀里昏迷的少女,却又一时间不知道从何下手。 本就身体差,还在大夏天的掉进湖里,这下身体可有的折腾了。 “她住哪。” 陆云洲眼中没什么情绪,抱着怀里的少女,低冷的嗓音询问这名女佣。 男人有着一张禁欲清隽的脸孔,他逆着岸上的光,身后有一排枇杷树,在他头顶上方洒下一片浓荫,阴影将他侧脸轮廓勾勒得愈发深邃,俊美,睫毛垂下的暗影落在眼底下,眼神疏离清冷,看向了怀里的少女。 沈朝惜眉心皱着,脸色似很难受般,额前浸湿了湖水,水珠从她苍白的脸上滑落下来,一颗一颗的落在男人的衣襟上。 这名女佣刚开始愣了下,但她很快反应过来,大小姐掉进了水里,肯定要先送她回去的。 “您请跟我来。” 说完,这名女佣便带路,也不去管被人从水里捞起来的沈思思。 陆云洲抱着人直接去了她住的地方。 “这!我们大小姐自小身体就不好,前两日精神才稍恢复了些,没想到今天就掉进湖里去了,她这要是身体出什么好歹该怎么办啊?” 这名女佣有些手足无措,明显是很担心,有些慌乱了。 “你去找医生。” 陆云洲站在床边,他把人小心翼翼轻放在了床上,对着女佣说,“这里我来照顾。” “啊?好!我这就去。” 说着,女佣便急得出门去请医生了。 男人的目光,夹杂着一丝的复杂情绪,落在了落水后少女苍白的脸上。 这还是陆云洲,第一次见他传闻中的这位未婚妻。 都说沈家的大小姐,他的这位未婚妻是个病秧子。 今天他才知道,她的身体情况看上去,的确不怎么好。 她脸色看上去很差,像是常年生病,唇瓣毫无一丝血色。 那张病态的容颜,静静地隐在柔和的光晕中,床前那片白色纱帘,被风吹起,好似窗外的花瓣掉进来了。 有那一瞬间,她那张苍白的脸,未施粉黛,却好似吹落的花瓣一般,她的身形偏瘦削,骨相极美。 在陆云洲幽深的瞳眸,平静落在她脸上的时候,少女忽然长睫微颤,朝他看了过来。 那双眼睛好似梨花藏雪,眼底溢出碎冷的雾色,将她单薄的身形笼罩,更显虚弱,好似风一吹就能倒下,脆弱不堪。 “沈小姐。”就在这时,男人清冷低磁的嗓音,低垂着眉眼,那双漆黑幽深的眼睛里藏着晦暗不明的情绪,落在她的脸上。 他垂眸看着眼前的少女,声音压低,清隽挺拔的身姿立在那,好似一尊守护神,面庞俊美清冷,但仔细看,眉眼间却难得多出一份温柔。 是他。 陆云洲。 在东洲差点一枪打死她,还卸了她一条胳膊的男人。 啧,冤家路窄。 今天把她从湖里救起来的男人,居然会是东洲差点杀了她的人。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她可得好好看看,在东洲带着特种队伍能够深入沙城,有着铁血手腕的男人,到底是不是会喜欢上沈家这样一个性格怯懦,常年生病,随时都要人呵护的病秧子。 陆云洲在开口跟她打招呼的时候。 他一身黑色的定制西装沾上淤泥还有水渍,好像是抱她回来的时候不小心弄的。 但他没有在意,而是看着眼前落水以后浑身湿透了脸色苍白的沈朝惜。 他瞳眸深邃,像是化不开的浓墨,让她想起来他在东洲沙城的时候,毫不犹豫卸下她胳膊的那一瞬间。 他的狠,以及那一阵侵入骨髓的疼,到现在她想起来胳膊都还是麻麻的,隐隐有些疼。 那一刻,少女只是虚弱的眼神看着他,与她目光对视的一瞬间,陆云洲却明显感受到了少女眼中那一闪而过的一丝紧张情绪。 她是在害怕他? 陆云洲不由得挑起眉。 可谁知,当男人内心在犹豫着,该怎样哄眼前这名落水后貌似受到惊吓的小姑娘。 她能够放心一点的时候,就听到了少女略微低哑的声音,“谢谢你,救我。” 她那双桃花眼溢出细碎的水雾,在落水后浑身湿透了黑发粘稠在身上,她抿了抿苍白的唇瓣,而后一脸认真地望着他。 身上都湿了。 陆云洲这才看到少女那虚弱的眼神中,原来除了紧张和苍白,湿漉漉的眼尾好似还有一丝别的不一样的颜色。 “呵,”他眼里陡然溢出来一抹低笑,他垂眸看着眼前的少女,而后抬起眸,在少女紧张的目光中,他朝她走过去。 下一秒,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挡在她身前,缓缓俯身,长臂绕过她的背后,然后将旁边的一床薄被给裹在了她的身上。 少女微微一愣。 身体僵了下。 他的声音透着低磁的笑,轻启薄唇,温热气息隔着她耳垂痒痒的传过来,那双漆黑深邃的双眸近在眼前,俯身望着她,忍不住出声打趣道:“你不用怕我。” 少女那怯怯的眼神,可不就是在紧张,害怕他这样一个陌生男人在她的房间里么? 所以才胆怯的开口,跟他说谢谢。 她掉进湖里,浑身都湿透了,陆云洲视线落在她苍白的脸上。 “自己方便换衣服吗。” 陆云洲声音散漫的开腔,好似在缓解少女紧张的情绪,但在他开口后,少女仍然停在那,像一只蜗牛没有动。 他不经意挑了下眉,眼神里多出几分明了,小姑娘果然还是在怕他。 于是,就看到男人清冷的眉眼,眉心一蹙,接着,他朝小姑娘缓缓逼近。 淡淡的清冷木质香,侵入鼻息间。 沈朝惜心一沉。 眼神略显得防备。 表面上却不动声色。 在男人俯身下来,那张禁欲俊美的面庞贴近她的脸一瞬间,她眼睫微颤! 心脏微微收缩。 男人的动作平稳有力,眼睛没有看她,而是在认真的把她给裹成一只小粽子,身上全然没了在东洲时看起来的那般冷沉,严肃,一丝不苟。 他气质清冷,矜贵,腿修长笔直,那一袭黑色西装也似裹不住他那周身完美的身材,脊背更是直挺,似雪松立在悬崖峭壁之上。 伴随着他俯身下来,弯腰的动作,雪白的衬衣领口露出来白皙的锁骨,在往上,是缓缓滑动的喉结,少女微微注视着。 沈朝惜心想,还真是天生一副好相貌,之前穿着军装只觉得他长相英俊,身姿笔挺,可现在近距离的观赏着,莫名觉得眼前的男人。 浓密而翘的眼睫,鼻梁高挺的令人惊羡,他的喉结格外明显,在她眼前滚动了一下,很是禁欲诱人! 他在给她把薄被裹紧,他的手指修长,白皙匀称,骨节分明,因他常年握枪,指腹有一层薄薄的茧,更显稳重成熟。 然而,下一刻,男人直起身来,嗓音低磁性感,那张脸却依旧清冷冷的。 “我在外面,有事可以叫我。” 说着,他默默勾了下唇,目光略斜,垂眸看了眼在床上被薄被裹住,只露出一个脑袋的面容苍白的少女,在她皱眉的一瞬间,转身出去了。 随后,门被关上。 阳光穿过白色纱帘,静静地洒在少女的身上,能看到她那张在光里显得苍白病态的脸,一瞬间抬眼,眼睛里闪过一抹暗芒。 沈朝惜眯起眼睛。 # “掉进湖里去了?” 沈老爷子不紧不慢的问道。 “是的老爷。” “去请了医生没有?” “请了的,老爷,医生已经在大小姐屋里了。”这名老管家回答道。 “而且刚才我派人去问,说是大小姐掉进湖里,着了凉,可能对身体会有些影响,但不大,只要好好休息,就没有问题。” “嗯,你去安排云洲跟晨炘两个人,暂时在这三清峰住下。” 因为早在昨天陆云洲回到京城后来信,说是想来这拜访一下他这位老师。 他们在三清峰聊了不久后,天色就很晚了。 就只能让他们先在这三清峰留宿一晚上了。 第38章 他抱着她 第二天,沈老爷子因为临时有事,离开了三清峰。 他让陆云洲带着沈朝惜和沈馨他们一起走,顺便送她们回沈家。 毕竟陆云洲是陆家人,身为陆家的小辈,信得过,所以沈老爷子只是交代了这个事便先走了。 三清峰,常年云遮雾绕,树林葱郁。 即使是酷暑时节,天气闷热,在这山林中也总是能寻到遮阴纳凉的地方。 “沈馨小姐,您在后面那辆车。” 忽的,就在一片清幽别苑外,山上的阳光被树梢遮住,站着一辆黑色豪车前穿着白裙子的少女,眉头一皱,被身前的女孩给拦下来。 沈馨认识这个女孩,是沈朝惜身边的佣人。 “什么。”她面色有些微微僵住,不太自然,眉心蹙了蹙,表示不解。 就看到女孩朝她微笑了一下,对她解释说:“还请沈馨小姐见谅,我们小姐不喜欢跟人坐一辆车。” 言外之意,也就是说这辆车是沈朝惜坐的,而她不能坐上这辆车。 “可是,爷爷分明说,让我跟你们一起走。” 沈馨虽然没有亲口听到,但负责把她接回沈家的老管家把沈老爷子的原话都告诉她了。 她来得早,就是因为她得跟沈朝惜一起坐车回去。 但现在这名女佣却告诉她,这辆车是沈朝惜的,她不能坐,为什么。 “沈馨小姐,老爷是交代过没错,但我们小姐,就是不喜欢跟人坐一辆车,没办法,只能委屈您坐后头那辆车了。” 这名女佣微笑着说完,朝后面停着的车瞥了一眼,礼貌的语气让沈馨去后面的车,这辆车,就是不能坐。 沈馨站在车门前,那副碧玉似的小脸上,好似染上一丝的不自在,被一名女佣当众说她不能上这辆车,无疑是在打她的脸。 沈朝惜这是在告诉她。 她的东西,她沈馨不能碰! 而这时,那名穿着黑色西装身材笔挺的男人出现,他眸色幽深,面容清冷俊美,朝车前看了一眼,就看到面色尴尬的沈馨站在那,沈馨刚好抬头,就看到男人的视线朝自己看过来,两个人目光对视上。 “陆少爷。”沈馨略显低落的情绪,落在了陆云洲眼里,他瞳眸幽深,抿着薄唇,好似疑惑她叫他有什么事。 “嗯。”陆云洲看到她,漆黑的瞳眸,面色清冷,眼底好似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只是礼貌性的点了下头。 礼貌,却也疏离。 就好像他这个人一样。 那天在帝景会所,她的确是为了那一半西周残卷去的。 可同时她也是因为打听到了陆家这位太子爷,回了京城,跟朋友在帝景会所相聚,她才故意设局,跟他碰巧遇上。 所以才有了后面的那一出英雄救美。 原本以为,能在他面前出现,给他留下个好印象,但是看他的样子,神情冷漠,好像对自己并不感兴趣。 这让沈馨心里失落,刚想要对他说什么,但是看到他那疏离的眼神,沈馨又把心里想说的话默默咽回去了。 “小姐,车已经在外面等候了。” 这一边,坐在轮椅上的沈朝惜,把玩着指尖的碎玉扳指,抬起眸,看向了这名女佣。 “按照您的吩咐,沈馨小姐坐上了后面那辆车。” 沈朝惜轻笑一声。 “她就没说什么?” “小姐,她就算不满意,也不敢明面上跟您过不去的。” 这个萧萧是沈朝惜身边的人。 今天就是沈朝惜故意让萧萧去车那里守着,她倒是想看看,沈馨究竟有多能忍? 她处处打压她,她就不相信,沈馨不会露出狐狸尾巴。 沈家将沈馨送出国十年,沈馨好不容易能回来,想要在沈家立足,沈馨必然会暗中动手,除掉她。 否则有她沈朝惜在一日,沈馨就永远在沈家没有地位,沈老爷子还有沈家的几位少爷,所有的关心都会只给她。 只给她沈朝惜! 而她沈馨,就什么都不是,她只能默默看着沈家将沈朝惜捧在手心里,而她,奢望着能得到沈家人的关心。 真正的,把她当成沈家人。 凭什么? 沈朝惜她一个病秧子,却从小受尽呵护,被当成公主似的千娇百宠的长大,被沈老爷疼爱,被沈家的几位少爷们捧在心尖上。 她永远,都像是那阴影里,别人看不见的存在。 要不然怎么说,人心不足蛇吞象。 沈馨是孤女,当年被沈家收养,沈家给予了她从前没有拥有过的一切。 而沈馨呢? 吃到了甜头,还要怪给她糖果的人,为什么只给她一颗糖。 忍气吞声上了后面那辆车后,沈馨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少女,在几名佣人的帮助下,从别苑里出来。 沈朝惜隔得很远就看到了那名身材高大的男人,他站在树荫下面,一双漆黑幽深的眼睛,在听到动静后朝她看过来。 而后,男人表情清冷,眼神微顿,迈开两条修长笔直的腿,大步朝她走了过来。 “我来。” 陆云洲低冷的声音,并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就幽深的瞳眸,注视着她的脸。 估计是看她身体不好,坐在轮椅上行动不方便,男人直接来到她面前,俯身,伸出手将她从轮椅上抱了起来。 那一刻,沈朝惜眸色暗下来。 男人神色清冷,气质冷贵,仿佛天生的王者,从未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陆云洲这个人,她在东洲时曾经接触过,他可不是会心慈手软的人。 却将她,小心翼翼抱在了怀里。 在男人抱她起身的时候,她看到了他眼中的清冷,疏离,好似对她的照顾,只是因为她身体不好,又或许,是沈老爷子的交代。 他照顾她,只是出于礼貌和责任。 可这一幕,落在了后面那辆车的沈馨眼中,她那张白皙清丽的脸蛋,陡然暗了下来,一双眼睛直直盯着沈朝惜。 陆云洲抱着她,将她放进了车里。 而后,车门关上,陆云洲从车的另一侧,坐了进去。 沈馨的眼睛里,好似染上了嫉妒,一抹暗冷的目光。 车后座上,在男人坐进来的一瞬间,好似能感受到车内的气温都变冷了。 沈朝惜侧眸,朝男人看去。 他面容冷淡,抿着薄唇,视线朝前方,车内有淡淡的光影从车窗透进来,洒在他那张清俊的脸上,将他整个人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这样看起来,男人的身上好似少了几分锋利和冷漠,一身黑色定制西装,衬得他浑身气质疏离,矜贵出尘,不似凡间人。 好像感觉到她的目光,陆云洲也偏过头来。 漆黑的一双眼睛,落在她的脸上。 与她目光对视上。 沈朝惜眼神微顿。 第39章 沈小姐为什么盯着我看? “沈小姐,为什么盯着我看?” 许是察觉到沈朝惜的目光,在他脸上停住。 他的眉眼才稍稍带了点笑,漫不经心地看着她,声音低磁,冷漠。 车窗外折射进来碎冷的光影映照在他的脸上,他的侧脸轮廓分明,他唇角微微勾起一抹低笑的弧度,那双被黑夜浸染过的瞳眸,深不见底。 好似一潭深渊,将她的眼睛吸附进去。 就在这样一片静谧,好似带有一丝缱绻的氛围中。 沈朝惜唇瓣微张开,低哑的声音,只一双情绪平静的眼睛,定定盯着他看:“爷爷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否则,他不会这么照顾她。 而且,像陆云洲这样的男人,又岂会闲到来照顾她这样一个病怏怏的女孩子。 虽然,但是。 在他眼里,她就是个病秧子。 “沈小姐觉得,老师他能跟我说什么?” 陆云洲漆黑的一双眼睛落在她的脸上,清冷的声线,就这样眸色幽深的看着眼前面容白皙的少女,她的眼睛很像是一抹花瓣,清冷冷的。 她有着桃花般的眼睛,面容苍白,声音却虚弱极了。 “我……”她哑然。 是啊,爷爷会对他说什么呢。 于情,他是爷爷的学生,对她有些照顾是应该的。 而且,她是他的未婚妻,虽然他们两个人,从未见过。 在东洲以前,京城陆家这位太子爷,那可是天之骄子。 身份尊贵,相貌极其俊美。 他少年时期便去了军校。 这些年也很少回来京城。 所以沈朝惜跟他,几乎没有什么交集。 如果不是东洲那一次,沈朝惜只怕觉得,他就像是那高不可攀的佛子。 只要是个女孩,便会想着要把他拉下凡尘。 但沈朝惜知道,他不仅是佛子。 他还是手上沾染鲜血,守护国家的军人。 他的眼睛里,她看不到半点对世俗的欲! 清心寡欲这个词,用来形容他,最适合不过。 沈朝惜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于是,她只好选择沉默了一路。 后来,陆云洲跟她没有在说话。 但在车行驶了半个小时后,快要下山的路上,突然天边传来一道闷雷,在山林间炸响! “轰隆!”的一声。 很突然。 闭目养神的陆云洲忽然睁开眼。 雨势顿时袭来。 狂风暴雨落下。 水泥混淆了地面上的竹叶,汇聚成细小的水流,朝山脚下流去。 这雨说来就来,几乎没有给他们丝毫准备的机会。 “陆少爷,雨势太大了,下山的路车不好走,我看还是先找个地方避雨吧!”前方的司机是沈老爷子安排的。 但沈老爷子在离开前交代过,让陆云洲带沈朝惜她们回去,所以这名司机在遇到事情的第一时间,就是跟坐在车后座上的男人商量。 “嗯,先找个地方避雨。” 三清峰这一段路下雨天车确实不好走。 再加上又是狂风,又是暴雨,车上又有两个女孩,怕路上出什么事。 就这样,他们临时找了个避雨的地方,把车停在了一边。 是在山林中的一个破败寺庙,常年无人居住。 只有一截矮墙,掉灰,风吹雨淋却还立在那,将寺庙围住。 青石板路,往寺庙上去,就能看到一座破旧的屋子。 而屋外,是被雨水淋湿的芭蕉叶,沈朝惜躲在屋檐下,坐着轮椅,那轮椅还是沈家的保镖帮她搬上来的,男人就站在她的边上。 雨水,打湿了他的黑色皮鞋,他的长腿笔直,黑色西装裤还溅了水渍。 沈馨看了眼自己那辆车的司机,而后朝右边看去,就见身材高大脸庞俊美的男人守在沈朝惜的身边,陪她躲雨。 倒不是说陪,他们人都在这里。 但是为什么,陆云洲站在沈朝惜身边,却没有多看她一眼。 而那名矜贵清冷的男人,看似是默不作声,站在沈朝惜的身边,实际上他的半边身体都微微前倾,替她挡住了雨水。 “朝惜。” 忽然,在一旁的沈馨走过来,向她示好, 沈馨一脸温和的笑意,像是雨天里一朵纯白的娇花。 声音温柔,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而后,就看到她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块手帕,递给沈朝惜。 坐在轮椅上的少女抬起眸,眼睛落在了沈馨的身上,如今穿着白裙子的沈馨,比小时候看上去更加气质温婉,惹人怜。 她的裙子也被雨水打湿了。 但她却把自己的手帕,递给沈朝惜。 这样的举动,挺善解人意的。 但,沈朝惜没有接。 然后,沈馨就看到少女暗藏着冷笑的眼神,跟她对视上。 一双桃花眼含着水雾一般,声音低低的:“我不用这个。” 她的话音落下。 沈馨眼神微变,脸上的表情多少有些尴尬。 毕竟陆云洲看着。 沈馨就算心里有气,但也得保持着自己平和的表情,尽量看起来温柔,她面色为难说道:“朝惜,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好——” 但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少女娇软的声音打断。 “我头有些疼。” 沈朝惜故作扶额,脸色在阴冷的屋檐雨水中,更显得苍白,虚弱。 陆云洲皱起眉。 漆黑的一双眼眸,注视着她,然后,他抿紧了薄唇,将从轮椅上少女抱起来。 沈馨眉头一皱。 就这样看着陆云洲把她给抱进了寺庙里。 寺庙虽然残破,但好歹,有些地方没有漏雨。 地面上一部分是干燥的。 等司机把轮椅搬进来以后,陆云洲将怀里抱着的少女,小心翼翼放在了轮椅上。 而后,他挺拔的身躯立在那,抬起手,脱下了自己的西装外套。 给沈朝惜披上。 将她整个人包裹住。 看到这里,沈馨心绪一沉。 心想着沈朝惜从什么时候起变成这样了。 从前,都是沈馨一直在她面前演戏。 无辜,装柔弱。 如今,沈朝惜一物降一物。 “还疼吗。” 陆云洲盯着少女那张苍白的脸看,却发觉,她不像是假装的。 沈朝惜当然不是装的。 她在东洲受了重伤,回京城以后,养了半个月,只恢复了一些。 但是碰到下雨天,她的伤口就莫名开始疼。 她刚才在沈馨面前说头疼,是假的。 但她胸口的伤疼,是真。 在陆云洲俯身下来,低声询问她的时候,沈朝惜敛目低眉,她坐在轮椅上,脸色发白唇瓣也毫无一丝血色。 白皙额前溢出了一层冷汗,虽然陆云洲的西装外套裹在她的身上,可她手脚却冰凉。 陆云洲眉头一皱。 好似也察觉到了一丝异常。 他伸出手,刚要去探她的额头,就见低垂着眼睛的少女,忽然抬眸。 她倏然攥住了他的手。 陆云洲眼神一暗。 第40章 出事 少女的眼睛,好似在顷刻间染上一丝的防备。 一抹碎冷的情绪在她的眼睛里溢出来。 当男人伸出手来,想要探她额头上温度的时候,她抓住他的手腕。 同时对上男人那双漆黑的眼睛,好似猜到了陆云洲隐隐察觉到她的异常,所以及时阻止。 “看这天气,这暴雨怕是不到晚上都停不下来了。” 司机瞅着屋檐外的大雨,冲刷着地面的泥垢,寺庙外围矮墙一角,芭蕉叶被雨水洗的绿油油的在暴风雨中疯狂摇曳着。 那一刻,四周静谧,只有狂风暴雨声冲击着屋檐,雨水哗啦啦的流下来,地面上没一会儿就溅了一滩水渍,汇聚成浑浊的污垢。 在两个人目光对视的瞬间,他望着她,眼眸漆黑,眼睛狭长深邃,像是一潭孤寂的深渊,引人向往而又让人生畏。 他眼底的光微微黯淡了一些,就听到少女低哑的声音:“我没事。” 沈朝惜表情平静,她轻轻地掀开眼皮,扫了对方一眼,而后视线往下。 她的目光落在了横在她面前,此时正被她抓着的男人的手腕之上。 她的手冰凉。 而在那一刻,她能感受到他手腕上传来的温热,一点点的,隔着肌肤像是要烫到她的心底去。 她松开了手。 看到她的动作,陆云洲眼神黯淡了一瞬,眉眼冷下来。 随即,目光凝视在她那张苍白病态的脸上,他的眼底夹杂着一丝打量。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 他总觉得,她并不像是传闻中那般身娇体弱,在他面前俨然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本该如传闻中一般病弱的她,他却在她的眼睛里,刚刚捕捉到了一丝一闪而过的冷光! 那是只有极其机敏有着迅速反应力的人,才会有的眼神。 这让陆云洲抿紧了薄唇,只一双漆黑的眼睛注视着她,眼眸里藏着别人看不懂的情绪。 然后他低缓的嗓音说道:“可能我们要在这寺庙中将就一晚上了。”他声音放低,显得沉稳冷静,而他身上好似有一种若有似无的香气,似那平和的清冷木质香,就这样萦绕在两个人的近在咫尺之间。 他放下了自己的手,沈朝惜也往后轻轻靠了靠,她的身体被男人那件西装外套裹着,破败寺庙外灌进来的冷风,被遮挡了一些。 “啊切!”就在这时,静谧的雨水声中,传来一声不合时宜的喷嚏声音。 沈馨站在寺庙的角落里,偏只有这几处地方屋顶没有漏雨,其余地方,地面都是湿的,还混杂了稀碎的干草,看上去这座寺庙内脏乱不堪。 她打喷嚏,招来了男人的目光,陆云洲脸色冷漠,视线移到她的身上。 “这寺庙内常年无人居住,无香火供奉,但在这之前,这里应该是有人的。” “所以,这寺庙周围,一定存放着干柴,就算没有,也能找到一丝枯树,干条之类的,仔细找找。” “是,陆少爷。” 跟着他们一起下山的两名司机听到陆云洲的吩咐后,就在寺庙里搜寻起来。 果不其然,他们在祭台后面发现了一堆存放已久的干柴。 还有一块灰色的破布挡着,上面还攒了蜘蛛网。 他们立即拿出来干柴,然后用打火机点燃,那一瞬间,一束光在残破的寺庙内亮了起来! 火光燃烧着,干柴堆积在中间没有漏雨的地方。 在天色慢慢黑下来的时候,好歹还有一抹亮光,带来一丝温暖。 幸好是在夏季,即使到了夜里,风也不是特别冷。 但渐渐地,雨势变小,能听见淅淅沥沥的雨声,顺着屋檐角水珠滚落下来。 但深山里刚下了一场暴雨,下山的路面上什么情况都还不知道。 他们也不敢贸然开车下山 到了夜里,山里静悄悄的,好似还能听到虫鸣的声音,沈馨皱了下眉。 她看向寺庙里的几个男人。 视线最后扫过站在轮椅旁的那名年轻俊美的男人身上。 她眼神暗了下来。 “我,”沈馨低落的声音。 她站在寺庙角落里尝试着开口说话,陆云洲听到声音后抬眸看向了她。 沈馨说道:“我想去上厕所。” 在这深山之中,能找到避雨的地方,已经难得。 更别说是还能有像样的厕所,这片深山常年无人居住,从三清峰下来,也就是这条路最险峻,最难走。 否则他们也不会碰上大雨,就决定下车避雨,就是觉得这一片山林路不好走,而且危险。 沈馨说要在这附近找找看,有没有地方能够上厕所以后,那名司机怕她一个人去出事,就跟着一起去了。 沈馨让他等在树林外面。 外面黑漆漆的。 夜风,也像是幽灵的嘶吼。 还有一名司机守在这寺庙里,陆云洲就站在少女的轮椅边上,双手抱胸,冷酷的姿势。 他身姿修长笔挺,闭着眼睛好似在休息,始终没有在说话。 “不好了——” “不好了陆少爷!” “沈馨小姐不见了!”忽然,寺庙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之前跟着沈馨出去的那名司机慌张跑回来,对着寺庙内守在少女身边的男人说道。 陆云洲面容冷淡,月色下的清隽身影卓然而立,整个人仿佛置身昏暗的夜色中,瞳眸幽深清冷,在他的脸上寻不到半分慌乱之色。 即使听到回来的司机告诉他,沈馨不见了,极有可能是出事了。 可他的脸上依旧是冷漠的,好似漠不关心一样,却也轻启薄唇,低沉的声音:“怎么回事?” “我跟着沈馨小姐出去,就在附近的那片树林里,她让我在外面一些,等着她,可我见她好久都没声音,等我喊她,沈馨小姐一直没声音,我这才发现人不见了。”司机的表情着急,眼睛里还有一丝的慌乱。 倒是在她面前的男人,修长笔挺的身影伫立在她身边,在听到这名司机的回答后。 那双漆黑的眼眸里也只是一闪而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他眼底一片冷色。 从头到尾,只有沈朝惜,静静地坐在轮椅上。 她的身上盖着一件黑色西装外套,手脚仍是冰冷的。 就像她现在这双清冷的眼睛,面容平静,眼睛里晕染着雾色。 听到司机在说沈馨出了事了以后,她眼神没有变化。 仿佛是在听到一个陌生人一般,完全不把对方放在眼里。 “跟我去附近找找!” 陆云洲低冷的声音说道。 毕竟是答应了沈老爷子,要把沈朝惜和沈馨带回去。 如今沈馨在半路上出了事,山上有刚刚下过暴雨,还不知道会发生了什么。 就这样,陆云洲带着两名司机去那附近的树林里寻找沈馨,他让她待在这,哪也不要去。 也是,沈朝惜她能去哪呢。 她坐着轮椅,行动不方便。 别说是陆云洲他们去找人,带上她行不通,就是她自己,也随意走动不了。 她腿上的伤,是在东洲那场联合军事行动中受伤的。 那天W集团大楼爆炸,好在最后一刻,浑身是血的她,从大楼脱身。 否则的话,W集团那栋大楼,将会是她的埋骨地。 暴雨过后,山林中笼罩着一层白色的雾气。 破败的寺庙中,就只燃烧着一堆干柴火,映照着从外面悄然走进来的身影,脚步轻缓,似幽灵一般。 而火堆旁,那名坐在轮椅上的少女,眉眼清冷,眼睛里好似起了晦暗的雾色。 他们悄无声息的逼近。 直到隔得近了,才能看到少女的那张苍白病态的容颜,被火光照亮! 她抬起眸,眼底溢出冰冷的情绪,对视上了包围她的一群黑衣人。 而在黑暗里一点点的显现出来,五六名黑衣人影影绰绰的,他们手里拿着匕首,靠近了坐在轮椅上的少女。 因为寺庙内的光线实在太暗,他们看不清她眼睛里的情绪,只是在逼近她的一瞬间。 沈朝惜抬眸,眼神似乎冷到了骨子里。 第41章 你没死? 怎么回事?! 她居然发现了他们。 “你们,是来杀我的?” 沈朝惜抬眸,顷刻间眼神夹杂冷雾,连声音都透着一股不好惹的气息。 “你是沈朝惜。” 为首的那名黑衣人低冷的声,他表情阴狠,有些厉害的样子。 “嗯,” 沈朝惜眼睛一冷,唇角勾起了一抹浅薄的弧度。 “是我。” 似笑非笑。 她葱白的手指,搭在轮椅扶手上。 轻轻地,敲击了一下。 仿佛等着他们一样。 “我们杀的就是你——” 谁知道听她承认后,那名黑衣人冷笑一声,他带着手下朝她冲过去。 天色黑暗,只有寺庙中的一点点火光,映照在少女的眼中,就看到她眼中的无辜,转瞬被笑意替代。 而他们却浑然未觉她的眼神变化。 在匕首挥过来的那一刻,她眉眼间,透露出一抹不耐烦,而后面朝上,身体后仰。 避开了匕首的袭击。 一抹寒芒在她眼前划过。 本来,匕首是要割破她的喉咙的,却被她轻易躲过去了。 下一秒,那名黑衣人眼神一变,皱起眉,眼睛里的戾气散发出来。 他握着匕首,再次朝她划过去。 周围的黑衣人也全都围了上来。 那一瞬,沈朝惜坐在那,像是一束冷淡的月光。 微微挑眉。 似乎是对这些人实力的一种不屑。 她的眼睛里藏着冷笑。 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带有一种杀意,不经意间蔓延出来。 匕首铿锵,无形中,袭向她的面部。 他们都是冲着她这条命来的! 步步杀招。 沈朝惜却在黑衣人靠近的一瞬间,抬起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然后手往前,迅速的,攥住了他的手腕。 “啊!——” 那一刻,只听到黑衣人的一声惨叫,骨骼咔嚓一声。 手腕骨碎裂。 黑衣人疼得面色惨白,失去了攻击的能力。 被她攥着手腕,毫无留情地扔在了旁边脏污的地面上。 她甚至看都没看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微笑。 跟之前在避暑山庄柔弱的少女,截然不同的一面。 那副苍白病弱的面容之下,藏着的是她不为人知的一面。 在五六名黑衣人同时朝她逼近的时候。 她眼睛里清晰的,映出来他们的身影。 随后,葱白的手指搭在扶手上,将轮椅一个圆滑的转圈。 在匕首刺向她的那一刻,她陡然侧身,避开攻击。 不知什么时候,一把匕首,出现在了她的手腕间。 贴着她冷白的肌肤。 速度快到惊人。 寺庙中,干柴燃烧的火光,映在墙壁上,有十几道身影斑驳。 忽然斑驳的光影,一晃。 沈朝惜眼神暗了下来。 她的动作,顿住。 而后她清冷的眉眼,微微一沉,好似有什么血雾在她眼前停住。 她的眼睛里溅到了血。 温热的鲜血,洒在她的脸上。 黑衣人全都被一刀割喉,瞳眸睁大,震惊的看着她。 完全想不到平日里被养在沈家,对外声称是体弱多病的沈家大小姐,居然会有这么厉害的身手。 他们过招,好似不在一个层次上面。 甚至,都看不清她到底是怎样出手的。 他们的脖颈上,一条醒目的血痕,出现在那。 画面停滞。 沈朝惜长睫一颤。 垂眸。 这些黑衣人全都在她的周围倒了下来。 这些人,应该是有人花钱买来的杀手。 而她在半路上遇到他们,无非两种原因,要么是单纯有人,不想让她活着回去。 又或许,是有人为了阻止陆家与沈家的联姻,故意挑了陆云洲跟她在一起的时机来。 这样一来的话,如果沈朝惜出了事,那么陆云洲,乃至整个陆家都得欠沈家一个说法。 陆沈两家势必会反目。 好阴险的算计。 她眉眼一冷。 而沈馨早不去上厕所,晚不去,偏偏在这个时候,故意闹出来动静,然后引开她身边的人。 难道说? 他们之间,也有着某种联系。 沈朝惜葱白的手指,敲击在轮椅的扶手上,她低眸,扫了眼地面上的尸体。 # 而且好不巧的是,沈朝惜刚好就发现了在后山的沈馨。 “呵,”她冷笑着出声。 沈馨身后,忽然有一道冷笑声响起,将她吓了一大跳,肩膀狠狠地颤抖,猛地转过身来。 抬头,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沈朝惜。 少女轻悄悄站在那,几乎融于黑夜的清冷的一双眼睛,就这么落在她的身上。 沈馨皱眉道:“沈朝惜,你怎么会?!” 她借着黑漆漆的天色,看到了那一抹坐在轮椅上娇弱的身影。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我会没事?” 沈朝惜挑了下眉,声音清冷,响在这片静谧无声的山崖后方。 前方的寺庙,燃烧着的火光,隐隐映在沈馨眼中。 她脸色霎时变得难看。 “你没死?” 怎么可能呢? “没想到十年不见,你的心思,依旧跟小时候一样狠!” 沈朝惜轻轻抬眼,看着对方,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却敢直面着沈馨。 “沈朝惜!” “你凭什么说我?” 沈馨忽然笑起来,“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我不可能被爷爷送出国,我不可能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孤独的熬过整整十年!” “你知道那种滋味么?” “我的护照被扣,回不了Y国,只能一个人拼命的努力,想着等有一天我能回来,回到沈家。” “而如今我好不容易回来了,你以为,我还会让你活着从三清峰回去吗?” 沈馨说是要去上厕所,其实是在找机会,支开寺庙里的人。 尤其是陆云洲。 沈朝惜的这个未婚夫,京城陆家的太子爷! 分明他们两个人没有交集,陆云洲却还是守在沈朝惜身边,照顾着沈朝惜,而那天在帝景会所里陆云洲几乎都懒得看她一眼。 凭什么啊。 是因为她长得不漂亮么? 竟然会输给沈朝惜一个病秧子。 难道就因为沈朝惜是沈家的大小姐? 她就能门当户对,就能什么都不用付出,自然而然的,拥有整个京城家世最显赫,身份地位最高,才华相貌最出众的男人。 那她为什么不能拥有? 只要有沈朝惜在一天,她沈馨永远都只是沈家的养女。 沈家的大小姐这个称呼,永远都是沈朝惜的。 他们只会恭敬的唤她一声,沈馨小姐。 呵呵,连名带姓的喊,又哪里是真正把她当成沈家人。 只要每次沈馨想起来,都能想到沈朝惜那几位温柔出色的哥哥,凭什么,凭什么他们把所有的疼惜和爱护都给了沈朝惜。 而她,跟沈朝惜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却每天只能像是一直可怜虫似的,活在沈朝惜的光芒和闪耀之中,当沈家人心情好的时候,才给她一些关爱。 而这些,她受够了! “所以你就联合了外面的人,对我下手,想让我死在这里?” 沈朝惜的语气平淡,但每个字,每个词都掷地有声。 她的表情平静。 即使是她一个人在这寺庙悬崖后方,她也能坦然的面对沈馨。 她的唇角微微上扬,目光冷漠而高傲。 仿佛是在看一只无足轻重的虫子,完全没有把沈馨放在眼里。 第42章 坠崖 深夜的悬崖山上,雾色笼罩。 在沈朝惜脖颈被掐住的一瞬,她抓住了沈馨的手。 一双眼睛仿佛夹杂着碎裂的冰盯着眼前失去理智的沈馨。 沈馨是想要在趁着没人发现以前,除掉沈朝惜。 那一刻,沈朝惜眼睛里的杀意,从眼底溢出来,确来说她是动了杀心的! 但是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有人站在不远处看见了她们。 陆云洲眉头一皱,看到悬崖边上的一幕。 沈馨察觉到有人来,脸色骤然一白! 为了不被人发现。 她盯着眼前身形纤瘦的少女,然后猛地甩开了沈朝惜的手。 因为刚下过暴雨,山崖边上的泥土松散,沈朝惜脚下一滑,她眸色微暗。 就见身侧快速伸出来一只长臂,抓住了她的手! 沈朝惜眼睛里的杀意,倏然消失。 那一刻,少女那双似花瓣般漂亮的眼睛睨向奋不顾身冲过来抓住她手的陆云洲身上。 他是想要拉住她! 当然,如果沈朝惜愿意的话,陆云洲是能够拉住她的。 毕竟陆云洲是军人,像这样危险的场景他不知道经历过多少遍,所以说,他是看到沈朝惜有危险以后,第一时间冲上去想要抓住她,救她,不让她掉下去。 但不知怎么的,少女在男人已经稳稳抓住她手的一刹那。 她平静的眉眼,陡然生出一抹晦暗之色,眼睛流露出慌张。 她反手,抓住了陆云洲的手臂,那反应让人看起来像是在她面对危险极其惊慌之中下,意识抓住陆云洲的。 但在沈馨眼里,是她猛地甩开了沈朝惜,然后沈朝惜掉下去的。 但当时的陆云洲眸色一变,就这样看着少女慌乱之中抓住了他的手臂,一股不容人拒绝的力量,将他往下狠狠一拉。 沈朝惜把他给拽了下去。 “大小姐!” 那两名听到动静后急忙赶来的司机,直接被吓得变了脸。 悬崖边上,只看到那两道身影朝山崖下掉了下去。 他们朝着悬崖边上冲过去,却只看到陆云洲抓住了沈朝惜的手,但他们两个人还是一起掉了下去。 沈馨脸色霎时变得惨白。 “沈馨小姐!” 那两名司机跑过来气喘吁吁地,沈馨表面上装出一副装乱的样子,对着司机说道。 “快!” “救人。” “他们掉下去了……”沈馨脸色发白,额前全是冷汗,唇瓣都在发颤! 要是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她想拉住沈朝惜,但没拉住。 后来冲过来救人的陆云洲跟着沈朝惜一起掉下去了。 一场暴雨过后,山崖边上的泥土都是松软的,还浸在一片水渍里。 而两个成人年在山崖边上起了冲突,又怎么可能不发生意外呢。 沈馨苍白的脸,站在两名司机的身后,一双阴毒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山崖下方。 # 白色雾气笼罩在一片溪水中,湿草边上,好像躺着一名纤瘦的少女,她脸上沾着血,半边身体还浸泡在水中。 “沈朝惜!” “沈朝惜……”那名五官清隽俊美的男人跪在一旁,伸出双臂,动作小心翼翼地将少女从水里抱起来,唇瓣发颤,低沉的声音唤着她的名字。 在他们两个人从山崖边上掉下来的时候,底下是一条河,但因为下了暴雨,河水暴涨。 他们就被冲到这岸边上来了。 但在湍急的河水中,陆云洲一直抓着她不放,怕她被急流冲走,好在,沈朝惜还在他身边。 对于陆云洲来说。 他是军人。 这样的水流根本奈何不了他,只要他保存着体力,一般是不会有事的。 但沈朝惜不一样。 “沈朝惜!” 陆云洲盯着她苍白的一张脸,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脸颊。 然后,他就看到少女艰难咳嗽了两声,嘴角咳出来一点水,她睁开眼睛看他。 陆云洲:“还能走吗。” 之前他就看到她坐在轮椅上,但他从未听闻沈家的大小姐腿受过伤,只是因为小时候生病,她的身体不好,有些虚弱,所以她的腿是没事的。 听到他这么说,沈朝惜尝试着想要站起来,但是她的右腿,脚踝好像有些疼。 陆云洲看出来了她的脚伤。 还以为是她在这次掉下山崖摔到的。 他半蹲在沈朝惜身边,长臂伸出揽着她的腰,就是怕她摔倒。 但是很明显,沈朝惜腿受了伤,她就算借着他的力气也站不起来。 少女浑身都湿透了。 试着好几次都站不起来后,她朝陆云洲看去。 然后,她轻轻的摇了摇头。 少女的眼睛里仿佛蕴藏着湿冷的雾气,眼底情绪不明,被长睫遮住。 在这时候,天色漆黑,别人是看不清她眼睛里的情绪的。 陆云洲将她横抱起来,往河边另一头走去。 天色黑暗,在大半夜的山崖上的人也不可能及时找到人来救他们。 所以只能他们暂时,先找个地方休息。 因为河水暴涨,天又开始下雨。 为了躲雨,他们进了一个山洞,山洞里有些潮湿,气氛阴森森的。 但好在里面足够空旷,也有地方给他们落脚。 他抱着她进了山洞后,将她放在了一块干净平整的石头上。 在男人将她放下来以后,少女抬眸,看向了脸上和胳膊上都有几处擦伤的男人,苍白的唇瓣动了动,她问道。 “你为什么救我?”沈朝惜忽然看向他,她眼睛湿湿的。 按理来说,他跟她只是婚约关系,他并没有要冒着性命危险来救她的义务。 他对她好些。 与对旁人不一样。 只是因为这层关系。 沈朝惜盯着男人那张清冷俊美的脸庞,却在此时,他的脸上沾上了一点点血迹。 有些狼狈,却依旧,背脊挺得笔直,宛如青松一般。 闻言,陆云洲漆黑的一双眼睛落在她的脸上。 “沈小姐知道这条河是通往哪吗。”他注视着她。 这条河连通Y国的海域,真要是暴雨过后,暴涨的河水将她卷走。 即使不在河水里被淹死,那也得喂鱼。 “?” 沈朝惜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你礼貌吗。 “大海。”他低磁的嗓音说道。 视线黑漆漆的,男人俊美的五官轮廓隐在黑暗山洞中,他低着眉眼看她。 睫毛浓密似鸦羽,衬得他那双眼睛深邃,情绪浓如墨。 “不救你,你会被鲨鱼吃。” 他的声音很沙哑。 即使他是在黑漆漆的氛围里,跟她开玩笑。 逗她开心。 但,沈朝惜还是隐隐察觉到了什么。 眸色倏然暗下来。 她知道。 陆云洲的胳膊受了伤。 第43章 高烧 她的眼睛,视线不动声色从男人的手臂上移开。 陆云洲坐在她的对面,他衬衫里面微敞开,露出健硕的身材线条,说不出的邪肆魅惑, 松松垮垮的衬衣领子露出了他性感的锁骨,以及大片的雪白肌肤,比完全敞开来穿更多了几分让人心痒难耐的诱惑力。 这个男人,还真是天生一副好相貌,同时身材好得令人发指。 不愧是13军区的人。 当初在东洲的时候她就猜到了他们的身份,只是没想到,会是13军区。 当时她就是接到消息,说沙城实验基地抓了两名Y国的特种兵。 所以她比原来计划,要提前来了沙城一天。 名义上是审讯,实际上,她当时带去沙城的人给他们注射的针剂,是缓解疼痛止血的。 她就是怕他们死在那里。 所以这也是陆云洲后面给她注射了一样的东西,为什么她会没有反应,身体也丝毫没有异样。 而那一针注射的针剂,给她胸口贯穿性的枪伤,起了作用。 否则,她觉得她就是身体素质再强大,也活着回不到赢都了。 至今,沈朝惜想起来在东洲沙城的时候,男人在废弃旧楼上给她的那一枪,都算她命大。 把他从山崖上拽下来,也不能怪她心狠。 毕竟比其他之前做的那些,那可是小巫见大巫。 虽然,她那个时候是宫神曦,是W集团的大小姐,是Y国严厉打击的黑暗势力的头目。 他就算杀了她,也无可厚非。 但也是因为他,打破了她原本的计划,害她在东洲受了伤。 记仇。 和理智面前。 沈朝惜选择了前者。 但她偏偏,又想起来在山崖边上,男人抓住她手的那一幕。 那时候,沈馨甩开她的手,是故意想让她身体失控掉下来的。 可他呢,分明不用抓住她。 他难道就不知道摔下来,有可能面临的底下不是一条河,而是岩石,岩壁。 这样的话,他就有可能丧失生命,摔得头破血流! 不过,如果不是因为他,沈朝惜也不会掉下来。 而沈馨,计谋也不会得逞。 可恰巧是因为陆云洲的出现,沈朝惜犹豫了。 在别人面前,她不好动手,怕自己暴露,才有了后来的一幕。 他救她。 她并不感激。 只是觉得像他这样的人。 应该活得很清醒,理智,有足够判断事情危险的能力。 他救她,是她没想到的。 出乎意料。 她跟陆云洲两个人之间,其实并没有需要拿命来救对方的感情。 甚至可以说,他们只是彼此了解家世,没见过几面的陌生人。 沈朝惜在内心暗暗想着。 虽然他救她,她并不感激他。 但他在东洲卸了她一条胳膊的仇,她算是报了。 掉下山崖,有她一半故意的成分在里面。 两个人隔得近。 光线昏暗的山洞里,男人无意间揉了下自己的胳膊,面容清隽疲惫,他这个举动,落在了沈朝惜的眼睛里。 “你,”她眉头蹙了蹙,想开口说什么,就看到男人在听到她的声音后,偏过头,一双漆黑的眼睛看向了她。 陆云洲以为她是害怕。 分明自己都很虚弱了,在湍急河水里带着她,耗费了不少力气。 但听到她开口之后,怕她没经历过这些危险,所以待在这害怕。 陆云洲就伸出手,想要抚摸一下她的头,却皱起眉。 “你发烧了?” 她的额头很烫。 呵,她这身伤,还不是要拜他所赐? 如果不是因为他在东洲二话不说给她胸口来了一枪。 她也不至于在后面执行任务,包括后来姜沉带着第一区的部队冲进来,发起总攻袭击W集团的时候,她那么费力。 那天她的实力,不及她平时的半分。 还跟阿敏打了那么久,害她受了重伤。 高烧不退,还是在东洲沙城的时候,因为从地下河里游出来,她的胸口枪伤感染了,所以一直断断续续,她会时常发高烧。 这倒不是这一次掉下山崖导致的。 这次从山崖上面掉下来,她顶多就是在湍急的河水里喝了个饱,身上没受什么伤。 而陆云洲,则是在保护她的过程中伤了胳膊。 还闷不做声的。 “我背你回去。” 陆云洲脸色极冷。 他们本就是在山洞里暂时休息,还想着等她体力恢复些,再带她走。 但现在,根本就等不了了。 她发高烧,又在两天之内几次落水,她的身体情况,根本拖不了。 否则,还不知道在山洞里,她会病成什么样。 其实,沈朝惜想说,她发高烧也没事。 是她身上的伤在愈合,然后东洲留下来的一些症状,时不时会引发高烧,并不重要。 但她要怎么跟他说这个? 告诉他,是他在东洲朝她开的那一枪,害她身体至今没有好吗。 陆云洲没有等她开口说话。 而是背着她,往山洞外走。 因为沈朝惜很熟悉这一带的环境,所以她早就知道三清峰山脚下,在这片山里面有一条河,正是他们当时从山崖边上掉下来的时候,掉进的这条河里。 可陆云洲不知道。 他居然会救她。 山野湿濡,深山里顺着溪水一直走,就是京郊外的方向。 只要返回去,就能回到京城的那条路。 黑漆漆的山林旷野,陆云洲就这样背着她,脚步稳健,往回京城的山路一直走。 后来,沈朝惜渐渐地,靠在他背上睡着了。 许是因为发高烧,她的体温很烫,隔着男人的衬衣布料,传来热度。 陆云洲抿紧了薄唇,瞳眸漆黑,像是这山野间黑漆漆的夜色。 他将她稳稳背着,朝前走。 # 作者有话说: 这里我要解释一下,沈朝惜是知道山崖底下是河,所以不怕。 而且陆云洲的出现,打断了她开大(大招施法) 大招被打断了哈。 然后她为了报复那一下下,故意的。 还有别问她为什么一直受伤,从东洲回来以后她没受过伤,只是装的。 为了掩饰东洲发生的事。 这里划重点,我只说一遍呜呜呜,看看孩子吧。 女主知道男主是东洲打伤她的人。 可男主不知道女主是宫神曦,她在东洲易过容,代替的宫神曦。 否则不会潜伏在W集团内三年。 第44章 纵容作恶 后来,不知道他们走了有多久。 直到前方传来一阵呼喊声。 沈朝惜才从男人的背上,抬起眸,朝前方的人看去。 天色微亮。 四周还是静悄悄的。 在这片深山中,来了救他们的人。 “阿姐!” 有一名身穿着黑色冲锋衣套装,长相极其清俊的少年,在看到黑漆漆的山路上,那名男人背上背着的少女时,他眼神一变,冲了上去。 “阿愿?” 沈朝惜唇色发白,眉心蹙了蹙,盯着眼前冲过来的少年,还以为是她看错了。 少年担忧的神情,朝她跑过来。 手电筒的灯光,像是一点点的温暖,将远处那片山岗照亮,好似远处看着阴森森的山野都有了温度。 “阿姐。”少年来到陆云洲的身前,紧张的眉眼,朝他背上的少女看去,呼吸急促,那张清俊的脸颊溢出了薄汗。 “我听说你在三清峰回京城的半路上出了事,就急忙赶来了。” 沈愿担心道。 “他们还说你从山崖上掉下去了?” “阿姐,怎么回事。” 少年急切的眼神,眉头皱起来,一双漆黑的眼睛深深注视着她。 沈愿是想问,姐姐怎么会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是不是沈馨她?……” “山上下了雨,地上滑,不小心就摔下去了。” 沈朝惜低哑的声音,看着少年轻笑着说。 即使发着高烧,大脑昏沉,她也还是有条不紊地打断了少年的话。 少年语气一顿,他怔了一瞬,看到面前脸上沾着血,长相清冷俊美,那双眼睛好似深不见底的潭水一般背着沈朝惜的男人。 “我来背姐姐。” 说着,沈愿直接伸出手,他清俊的脸颊在黑夜里显得有些焦急,陆云洲漆黑的一双眼睛,看了他一眼。 然后,将沈朝惜交给了少年。 毕竟沈朝惜是沈家的人。 而现在陈遇也来找他了。 “谢谢你照顾我姐姐。” 沈愿看着眼前气质清冷矜贵,却衬衣湿透显得有些狼狈的男人,礼貌说道。 陆云洲眸色暗了一瞬,只是看着他将沈朝惜背起来,然后抿着薄唇,没有说话。 沈朝惜被少年背在了背上。 小时候可怜兮兮被她带回家。 小小的少年,现在长大了。 他的身形清瘦,有185的身高,肩膀宽阔,隔着他的黑色衣服传来温度。 沈朝惜欣慰笑了笑,趴在他的背上。 车就在前面。 沈愿背着她往停车的地方走。 在知道沈朝惜出事以后。 沈家派来了很多人寻找,搜救。 但是沈愿找到了沈朝惜,他们也就可以都回去了。 在往回走的一段路上。 “阿愿。” 沈朝惜忽然喊道。 “我在,姐姐。” 少年脚步顿了下,继续往前走。 “你看到沈馨了?” 沈朝惜这才提到沈馨这个人,刚才她把少年的话打断了。 沈愿:“嗯,她回到沈家的时候,好像受了不小惊吓,爷爷问她你在哪出什么事了,她都只摇着头说是她的错,是她没有及时拉住你。” “爷爷很着急,但是爷爷看她的情况也不好,就暂时让她留下休息了,让我们出来找你。” 沈愿也是那时候,刚好知道沈朝惜出了事。 就急忙带着人来这了。 不得不说,沈馨真的很聪明。 知道这样一来,只要没有人亲眼见到她那副面孔,就不会有人怀疑到她身上。 毕竟在沈家寄人篱下说话做事都小心翼翼,从来都是扮可怜博取同情的沈馨,又怎么可能会坏到把人推下山崖呢? 而他们就算来找,也有可能找到的只是沈朝惜的尸体。 不会有人知道当时在山崖边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死无对证,到时候自然没有人会知道是她做的。 也许,沈家把她送去国外的十年,她是煎熬着度过的吧。 一边享受着沈家给予她的钱。 一边怨恨着,沈家为什么不能把沈朝惜所拥有的一切都给她。 这样的一个人。 野心,欲往,无穷极。 既然有了重新回到沈家的机会,又怎么会不起杀心呢? 不过沈朝惜想。 沈馨回到沈家,应该是内心又喜又怕的。 沈馨知道她从山崖上摔了下去,多半没有活下来的可能了。 但沈馨怕的是,她虽然有胆子杀人,却还是做不到在事发之后十足的镇静。 这一个人要是做了什么坏事,是绝对不可能内心强大到,毫无破绽露出的。 “阿姐。” 沈愿皱着眉,背着她往回走,声音带着一丝的冷,“是不是她做的?” 沈家有个养女,叫沈馨,但因为她十年前被送出国,所以没有很多人知道她。 但沈馨十年前做的事情,沈愿是听说过的。 沈朝惜听到少年隐晦的声音后,即使没有看到他的脸色,也知道他是生气了。 “好阿愿。” 沈朝惜低低的声音笑着,好似在缓解少年紧张的思绪,她安抚说,“沈馨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担心,姐姐会处理好。” 十年前,还是小孩的沈馨犯下的错事,沈家宽恕了她。 但十年后,沈馨重新回到京城。 在做的任何一件事。 沈朝惜都不会原谅。 因为轻易原谅一个人,是在无限纵容她作恶! 沈愿听到沈朝惜的话以后,眸色低敛,抿了抿唇,像一只保护姐姐的大狗狗,内心很担心。 却又什么都不说。 他知道,阿姐是第一军区的荣耀。 是无所不能。 事事都挡在前面。 但阿姐其实,也是血肉之躯的一个人。 一个女生。 而等少年带着沈朝惜离开后。 陈遇才站在了陆云洲的面前,他皱着眉,盯着眼前视线落在不远处的男人。 “队长?这是怎么回事。” 天快亮了。 之前他还接到消息,说是队长从三清峰回到京城以后,要去处理一些军区的事情。 但是没想到,陈遇一直等着,都没有等来自家队长回来。 后来,他才知道队长是在三清峰回京城的半路上遇到暴雨,出事了。 这不,他连忙开车赶来,刚好就碰上了沈家来这的一群人。 他们的车,也都停在那片山岗之上。 “去给顾随州打电话。” 陆云洲盯着远处山岗之上停着的车,忽然低声道。 “让他来沈家一趟。” 陈遇:“啊?” “给顾医生打电话?” 他没听错吧。 陈遇听了后,脑袋懵了。 “队长,您不回去?” 他的发问,只是换来男人低沉的声音,给他撂下一句话。 “军区的事情,交给陈最。” 陆云洲说完,直接往山岗那方向走去。 于是大半夜的,在天还没有亮的时候,狗都还没醒,在家的顾随州被一个电话吵醒。 “什么?” “去沈家?”坐在灰色床上的顾随州揉了揉自己凌乱的短发,坐起身,在听到电话那头的要求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 陆云洲是懂召唤人的。 第45章 给她看伤 京城,青桦区。 天阴沉沉的。 在桦园,这里建造着新中式风格的复古园林景观,一眼望过去好似古时候王侯将相的府邸,桦园内风景迷人。 这里,又称“沈园”,是整个京城,最环境清幽地理位置最佳的古建筑,占地面积一眼宽阔到令人惊羡。 沈愿将人带回来以后,就将沈朝惜送到了她的住处,奢华长廊里摆满了清一色都是盆栽,全都是芍药花。 “阿姐,别睡。” 少年将沈朝惜抱到了房间里的复古雍华的床上,她的衣服还是湿的,乌黑长发随意披散在身后,凌乱,却又带着一种极其的破碎感,在床头暖光灯的映照下显得骨相绝美的一张脸,面色苍白,她笑着看向少年。 “你试试在水里泡几个小时,还发着烧,看你困不困。” 沈朝惜就是困,她其实大脑模糊的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 沈愿皱起眉,轻声嘟囔着:“阿姐,都说了不让你冒险,东洲行动失败后,你有哪天好好休息过,那件事又不怪你。” 虽然,没有人想看着东洲那次行动失败,看着自己身边的人陷入危险之中,但那一切,并不是阿姐导致的,而是东洲的黑暗势力。 是他们做尽坏事。 是他们该死。 “这三年,我虽然在十四洲,可东洲的事情没少听说,总是怕你暴露身份,怕你被W集团那些穷凶极恶之徒谋害……”毕竟阿姐只是一个人,在W集团那些黑暗势力的腹地,潜伏了整整有三年。 其实阿姐不说,他也知道的。 阿姐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即使前路再凶险,只要有人动了她的人,她会拼尽一切,也要报仇的。 “阿愿,你又开始说我了。” 在听到少年的话以后,沈朝惜知道他是担心她,为她好,可她不忍心小朋友替她担惊受怕,于是哑声道。 声音温软,压得低低的,好似在撒娇一样。 “我……”沈愿语气一顿,看到她这样,好似突然意识到曾经答应过她什么,便无奈抿了下唇,那张清俊白皙的脸颊在灯光下显得十分担忧。 他是在担心。 这三年他没有一刻不是担心的。 就算他自己受了伤,他都还是担心阿姐,怕她在东洲出事。 在他知道她从东洲回来以后,在他知道W跨国集团彻底被摧毁之后,他心里,就好像这三年来压着的一块巨石,突然落了下来。 “阿愿。” 沈朝惜握住了少年的手,坐在床前,一双桃花般的眼睛,含着一点点苦涩笑意,对上了少年担忧的眼神。 “我们人呢,只要活着,就不忍自己身边的人受伤害。” “你怕我出事,是因为担心我。” “可我也怕我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出事,东洲行动失败,是我的错。” “如果我早一点的话,周许就不会牺牲了。” 沈朝惜:“所以,是我要对得起他的牺牲和付出,我要摧毁万恶的W跨国集团,我要为他报仇,带他回家。” 她是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人啊。 亲眼看着周许从地下黑牢里逃出来,逃到天台,然后被W集团内的人追杀。 他是等着她来营救,来接他的。 他当时回头看到了她,他朝她笑了。 少年的笑,就像是她眼中,眼睁睁看着他身中数枪,无法逃脱,从狼藉天台上一跃而下。 是她无数次午夜梦回的时候,都会失声,心痛难忍。 她是第一军区的首长,是他们的信仰。 也是她一步步带着他们,执行各种危险的任务,走到如今。 所以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在东洲没有回来的话,就是她的责任。 这三年,只要想起东洲发生的事。 她没有一刻不是做噩梦的。 好在,这一切都结束了。 她把周许带回了家。 “阿姐……”沈愿看着沈朝惜在他面前红了眼睛。 不知道是发烧的缘故。 还是沈朝惜心里有无法言说的苦痛。 她曾是那么坚韧的一个人。 现在心里却时常害怕。 “你不要自责。” 沈愿温柔的眉眼,轻声对她说,“事情都结束了。” “你已经带他回家了。” 周许也是在第一军区,是当初他想跟着阿姐去历练。 可后来,阿姐怕他出事,总是会给他安排其他的任务。 至少像东洲那样危险的一场行动,阿姐是不会让他去的。 虽然,他早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需要姐姐保护的男孩了。 他也能保护她的。 “那你还说我吗。” 沈朝惜挑了下眉,好似在哄小孩一般。 在听到少年安慰她的话以后,她或许是不想自己的负面情绪在这时候带给他,于是忽然勾唇,在少年面前笑起来。 那双湿濡红了的眼睛,渐渐的染上一丝的潋滟情绪,好似真正的花瓣一样。 “阿姐。” 沈愿蹙着眉心。 眸色怔了怔。 原来,姐姐是逗他玩的。 呵,沈愿内心无奈的低叹了一声。 “好啦。” 沈朝惜看着他笑,“你也不想看到姐姐我还发着高烧,就来哄你对不对?” 沈愿比她小两岁。 却懂事得令人心疼。 盛听说得没错。 他确实,从小就爱念叨的。 就爱叮嘱她这个,叮嘱那个,到现在,还得她来哄。 否则,小和尚必然会念经的。 沈愿:“我让家里人准备了热水,阿姐你看你是想洗个澡,还是去后院泡温泉?” 沈愿是了解沈朝惜的,绝对忍不了不洗澡。 在桦园,温泉随处可见。 桦园并不是桦树,而是曾经在几千年前是一片青桦林,后来这里才建造起了亭台楼阁,再后来,这里便成了沈家的老宅。 沈朝惜简单洗了个澡,她发着高烧,按理来说不能洗澡的。 可实在是,无法忍受。 后来,在天快亮的时候,有一名佣人进来禀报。 “大小姐。” 这名佣人恭敬的说道,“外面来了人。” 刚换好衣服的沈朝惜,回过头,眸色顿住。 “什么人?”她疑惑问道。 这名佣人回答说:“是陆家少爷,他还为您带来了一位帝国医院的医生,说是给您看伤。” 哈?伤……她在山崖下其实没有伤到哪里。 就是在暴涨的河水中,洗了个澡而已。 当时她是怕在陆云洲面前露了馅,故意装的,伤了脚踝,不能走路。 但实际上她的腿,是在东洲那次爆炸中受伤的。 这要是他请来的医生,一眼看穿她腿的真实情况该怎么办? # 作者有话说: 你们记得关注我奥。 我的微博是:月引东来。 欢迎来跟我玩啊。 留言看到都会回,没回就是在睡觉,或者在码字,么么爱你们。 第46章 像是受过重伤 还有,陆云洲为什么会来沈家? 他不是应该回到京城后就回自己家去么。 但陆云洲来桦园,是因为沈老爷子之前叮嘱他的,要把沈朝惜送回来。 所以从三清峰来京城的半路上出了事,他也有责任。 沈朝惜从山崖上掉下去后,就掉进了湍急的河里,前后两次落水,他担心沈家这位小姑娘身体情况,就叫来了顾随州。 让顾随州给她看看。 顾随州是医生。 他的专业水准要比这京城里许多专家医生都高。 所以他喊顾随州来的目的,也是为了以防万一,他知道沈朝惜的身体情况特殊。 但陆云洲到沈家以后,还是先去见了沈老爷子,把这件事情的始末说清楚。 “小洲啊,多亏是你,要不是你救了阿朝的话,我还不知道这个丫头会怎么样。” 半路遇到暴雨,又遭遇意外从山崖上摔了下去,他当时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别提有多紧张,好在他们都平安无事回来了。 沈老爷子低沉的声音说着,边说着然后亲自泡了杯茶,纹路枯黄般的手,将茶杯推过去,摆在了陆云洲的面前。 “老师,这都是学生应该做的。” “你啊你。” 听到这话以后,沈老爷子轻笑着摇头,有些感叹陆云洲的出色和懂事。 “不过既然你们都平安回来了,你也累了吧?” 沈老爷子看出了他脸上沾着的一点点血迹,虽然陆云洲礼貌谦虚,来给他把事情的经过都说了一遍,想让他放心,但是沈老爷子还是看出来了他的胳膊,好似有什么不适。 沈老爷子眸色微暗,亲和的语气对他说,“我让人给你收拾一个房间出来,你就先在这里住下,洗个澡休息,你啊在山里背了阿朝她一路,我都听说了。” 随即,沈老爷子就安排了沈家的佣人给他在沈园内收拾一间屋子出来,在河水里泡了几个小时,又背着人在山里走了一路,纵使陆云洲的身体素质再好,也难免神色显得有些疲惫,而这些,都被沈老爷子看在眼里。 “多谢老师。”陆云洲礼貌的应道。 他这个人啊,从来都是这样。 在恩师面前,将自己冷漠的那一面收起来,而面对沈老爷子的时候,他只是个恭敬守礼的晚辈形象。 但他那张清隽俊美的脸,几乎不需要有多余的表情,就能让人感受到他身上那种清冷矜贵的气质,由内而外散发出来。 沈老爷子很欣赏他。 # “沈小姐。”另一边的顾随州在佣人的带领下,来到了沈朝惜的住处。 这还是他第一次踏进桦园,来沈家。 桦园很大,湖水清澈,绿树葱郁,复古的庭院在一片摇曳婆娑的树影之中,层层叠叠。 顾随州刚一进来,就看到坐在轮椅上的少女,在佣人的照顾下,从房间里出来。 外面奢华的灯光,映照在复古客厅的壁画上,是一幅山水墨画的图,墨色晕染,一眼看过去仿佛置身在山峡水榭之中。 两岸孤山,好似那一双清冷的眼眸,抬起来落在了顾随州的身上。 “你好。”沈朝惜看到他,微微抿唇点了下头。 顾随州眸色一暗,微微愣了下。 就在他的面前,不远处坐在轮椅上穿着一袭淡淡的水墨色长裙的少女,黛扫峨眉。 那张精致清冷的脸颊,未施粉黛,唇色苍白,却能够看出来骨相绝美,身形纤瘦,单薄的背脊披着件外套,脸色苍白,仿佛浑身都透着病态。 顾随州也轻轻点头,然后走上前,给沈朝惜仔细检查脚上的伤。 “沈小姐,是伤了脚踝?” 这是顾随州心里疑惑的。 “嗯。” 沈朝惜清冷绵软的声音,她低眉敛眸,视线落在自己的那一袭水墨色裙摆上,只能听到她平静的声音,却看不到她眼睛里的半点情绪。 顾随州半蹲在她面前,戴着医用手套,给她轻轻地按了按脚踝附近的皮肤组织,检查她脚的伤势情况。 但好在,伤势比较轻。 “沈小姐放心。” 没一会儿,当顾随州检查完她的脚伤后,在少女的面前站起身来,然后摘下了他手上戴着的白色消毒手套。 “只是轻微的扭伤。” 他神情平静,温和的声音继续说,“只要你好好的在家休息,避免剧烈运动,你的脚不出半个月就能恢复正常行走。” 他这话,是对沈朝惜说的。 更准确来说,是对病怏怏的沈家大小姐说的。 而这点轻微的扭伤,对于沈朝惜来说,其实根本无足轻重,她照样能行动自如。 只是在顾随州的眼里,她是陆家那位太子爷柔弱不能自理的未婚妻。 所以,他有责任和义务要好好叮嘱。 “多谢顾医生。” 沈朝惜看着他说道。 “沈小姐不必客气。” 顾随州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他看着眼前坐在轮椅上的少女,漆黑温润的一双眼睛落在她的身上,与她对视着。 “我也是受人之托。” 他说话,礼貌,又带有着一种谦逊,跟他整个人的气质很搭,就像是天生的医者,能够在与病人沟通的时候,缓解病人紧张的情绪。 但沈朝惜并没有缓解。 她唇角淡淡一笑。 “萧萧,帮我送一下顾医生。” “是,小姐。” # 给沈朝惜检查完脚上的伤以后。 沈朝惜身边的佣人将顾随州送出来。 就在经过桦园的一座庭院中,一棵参天古树下,顾随州在那看到了半边身体慵懒倚靠着树的陆云洲,他换了身干净的黑色衣服,双手抱臂,靠在那休息。 等顾随州走过去,脚步声临近,他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顾随州喊道:“云洲?” “你不去好好洗个澡睡觉,你怎么等在这。” 从三清峰的山脚下回来,陆云洲就还没有好好休息过的。 而且,接到陈遇打来的电话,大半夜的赶来沈家,看到了从三清峰山脚下回来的陆云洲。 顾随州问:“你去见过你老师了?” “嗯。” 陆云洲面色清冷,嗓音低磁充满了疲惫的诱惑力,紧抿着薄唇淡淡应了声,他整张脸都笼罩在树影之中,影影绰绰的。 “她怎么样。” 听到陆云洲问他这话,顾随州认真说道:“脚是轻微扭伤。” “?”但这话,陆云洲听出来了几分,顾随州的言外之意。 他好像还有什么话要说。 于是,陆云洲眉头一皱,朝顾随州看了过来,那双眼睛漆黑,深邃不见底,像是浓墨在夜色里渲染开,眼神有些冷。 “你这位小未婚妻啊,她的腿的确有伤,但不像是在最近伤到的。” 顾随州想起来今天给沈朝惜检查脚伤的时候发现的异常,不由得说了出来,他跟陆云洲之间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 “而且我看她的脸色不太好,按理来说,像她这样常年生病的人,面色苍白憔悴些正常,可我看她,倒像是受过重伤,身体失血多过还没有恢复的样子。” 第47章 有能力自保(二修版本) 但这些话,落在陆云洲的耳中,他只听到了后面那几句。 “你是说她受过重伤?” 陆云洲皱眉道。 顾随州:“是,只可惜我与你这位未婚妻沈小姐不熟,总不好开口过问她的私事,不过我倒是希望,是我想多了。” 也许是他多虑了吧。 毕竟传闻中这位沈家的大小姐,沈朝惜,是被沈家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 又怎么可能会有机会让她受重伤? 而且,这件事情也只是他的猜测,他跟沈家这位大小姐还是第一次见面。 他也是在给沈朝惜检查脚伤的时候,观察她的面色察觉到的。 说到底,也没有真凭实据。 所以顾随州也只是疑惑。 刚好出来看到陆云洲等在这里,就把这件事跟陆云洲说了。 陆云洲眉头皱着。 抿着薄唇。 只是眼神倏然变得复杂起来,但他并未多说话。 顾随州看到他的表情,忽然问:“你不进去看看她吗。” 陆云洲去见了沈老爷子后就一直等在这,想必就是关心她腿的伤势吧。 顾随州挺意外的。 难得看他这么关心一个人。 “不用。”陆云洲抿着薄唇,眼神漆黑如墨,低冷的嗓音从他的喉咙里溢出来,然后准备起身离开这里。 但顾随州看着他从倚靠着的古树直起身,看似慵懒,双手抱臂的动作,忽然眼神一暗。 “等等。” 顾随州倏然上前,抓住了他的右手。 “你的胳膊怎么回事?” # 而另一边,在那名女佣将顾随州送走以后。 沈愿从桦园厨房端着一盘糕点回来了。 他放在了沈朝惜面前。 跟在沈朝惜身边的两名年轻女佣,在看到少年腼腆的表情后,都相视一眼,笑起来。 然后她们识趣般的从客厅里退了出去。 出去之前,还不忘替他把门关上。 她们家大小姐的这个弟弟,可是真心疼她们小姐的。 “阿愿。”沈朝惜坐在轮椅上,苍白的脸色,忽然抬起眸,视线落在眼前的桌上摆放着一份用清寒白玉瓷碟装着的散发着热气的糕点,诧异挑眉道。 “你去厨房,就为了给我做这个?” “嗯。”沈愿低声应道。 他看着脸色苍白的沈朝惜,低垂着眉眼,对她认真地说,“是我跟厨房点心师傅学的,阿姐可以尝尝看,好不好吃。” 从三清峰回到京城,天快亮了。 只是往窗外看去,桦园内还是一片灰蒙蒙的。 沈家的早餐师傅,看到沈愿在厨房里忙,就把做这个糕点的方法交给了他。 据说,是沈朝惜平时爱吃的,而他看到姐姐从三清峰受伤回来以后,什么东西都没吃,不由得担心,就去厨房里捣鼓了半天。 “阿愿。”看着眼前少年一副为了她胃的死活认真学习的样子,把本来心里还隐隐担忧的沈朝惜逗笑了。 “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个男孩子?” 沈朝惜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不由得出声打趣道。 “……” 沈愿蹙了下眉。 “阿姐不喜欢吃?” 在他眼里。 沈朝惜在笑,他却是在担心自己做的东西,不符合姐姐的胃口。 “不,好吃。” 沈朝惜毫不犹豫地说。 “很加分。” 沈朝惜偷偷看了守在门外面的佣人一眼,然后凑上前,在沈愿的耳边悄悄说,“男孩子会做点心,超酷的。” 她是在夸他,其实她肚子本来不饿的。 但是看到沈愿去厨房忙碌了半个小时,就为了做出来这一份糕点来给她吃。 不由得心生感动。 她的小阿愿长大了。 “阿姐喜欢就好。”沈愿笑起来。 少年高大清瘦的身形,穿着黑色的冲锋衣套装坐在她对面,衬得他气质冷淡,不像是会做点心给女孩子吃的样子。 偏偏他生得好相貌,少年白皙清俊的一张脸,脸上平时看不到多余的笑,但他在沈朝惜的面前乖的像一只大狗狗。 得到姐姐的夸赞后,他那双漆黑的桃花眼,眸子微微上扬,然后看着姐姐把盘里的两块糕点都塞进嘴里了。 其实沈愿跟沈朝惜哪里都不像,他的性格冷酷,沉默安静,五官清俊柔和,甚至从少年的脸上完全找不出来半点沈家人血缘的影子。 但只有在沈朝惜脸上露出笑容来的时候,他的眼睛里才会多出一点点的轻松笑意。 盛听以前怕他,就是因为他性格冷静,在她们面前,总是像个小和尚似的喜欢念叨。 他分明比沈朝惜小,可他从小就比其他人要懂事。 # “颂年和阿墨他们都回来了没有?” 沈老爷子坐在茶桌前,抬眸看了眼外面逐渐亮起来的天色,想必已经是清晨了。 “回老爷,大少爷和二少爷他们今日凌晨刚到的京城,这不,还没来得及进家门,就去参加总军区军部会议去了。” “他们俩也真是的,自己妹妹出了事,也不知道着急,回来看看妹妹。” 沈老爷子这里念叨的人,就是沈家的两位少爷。 沈家有三位少爷,一位表少爷。 而这三位少爷都是沈朝惜的一母同胞,所以从小就很疼爱自己的妹妹。 自从他们学业有成,从帝国军校毕业后,很多年,都是待在总军区的。 沈老爷子这是啊,既盼着自己的孙儿好,优秀能干,又怕他们太优秀,这些年一年到头都见不到他们两次。 “老爷,两位少爷可是在听到小姐出事后,急忙从军区赶回来的。” 这路上也要花不少的时间。 “而且,老爷您想想看,您的寿辰宴是在明晚,几位少爷有心,这才赶了回来,他们已经很孝顺了。” “这倒是。”沈老爷子听到他们还是关心自己的,不由得喝着茶,笑起来。 沈家,在Y国那是举足轻重的地位。 放眼整个京城,怕是也只有那出了新一任总统的陆家可以与之并肩。 沈老爷子曾经,是Y国的总统。 他年龄大了,从总统之位上退休以后,就过上了颐养天年的生活。 像沈家这样的军政家庭,几位少爷们成长的如此优秀,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不过老爷,您怎么不去看看大小姐?”这名老管家笑着询问道。 虽然别人不知道,可这名管家是知道的。 那天在三清峰,其实沈老爷子对沈思思小姐还有沈馨小姐,之所以没有惩罚,是因为沈老爷子知道自己的孙女没事。 否则,真要是像外界传闻一样,沈家这样一个从小娘胎里出来就体弱多病的小姑娘,被沈思思小姐拉进水里,还不知道会病成什么样。 沈老爷子又岂会那么简单放过她们? 还不都是因为大小姐,有能力自保。 “她不是小时候了。” 听到这名老管家的话,沈老爷子放下茶盏,那双苍老深邃的瞳眸里夹杂着复杂的情绪。 像是欣慰。 又像是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 作者有话说: 求五星好评呀。 粉丝数破五千给大家加更,爱你们。 这一章修改过,可以重新看一下。 第48章 很意外? “现在的她,不需要我们操心。” 自从十年前沈朝惜出事后。 沈家就把她送去了军校。 就是想让她有一天有足够的能力自保。 也是那个时候起,沈老爷子才意识到,不管他们沈家地位有多高,他们有多疼爱阿朝,都不能保证,哪一天阿朝忽然离开他们的视线,会有危险。 所以光是靠他们,靠沈家,是不能护她一世无虞的。 她得自己,护得住自己的性命。 “老爷说的是。”这名管家也欣慰笑起来。 “那沈馨小姐那边?” 沈老爷子这才抬起眼,看向这名管家:“你觉得她,心性如何?” 自从在三清峰回来的路上出了事,沈老爷子就安排先让她在沈家住下。 而派出去寻找沈朝惜的人,在回来后悄悄禀报了沈老爷子。 沈馨却还什么都不知道。 这名管家在沈老爷子身边待了几十年,他比许多人都要看得清楚。 “沈馨小姐,虽然看起来性格柔弱,在您面前也很乖巧,懂事,可她眼里有欲望,野心和不甘。” 就连这名老管家都能看得出来,沈老爷子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他手里握着茶盏,思绪一下子回到了好多年前。 沈馨是他一名老部下的孙女。 后来在那名部下去世后,沈馨就没了父母,没有爷爷,成为了孤女。 沈老爷子看她幼小无辜,身边没有人照顾,就把她接来了沈家。 把她当成自己的孙女一般对待,沈家的几位少爷也都对她很好,处处护着她。 甚至在沈朝惜还很小的时候,沈老爷子就告诉她,要把沈馨当自己的亲人。 沈馨在沈家的日常吃住,全都是跟沈朝惜一样的。 对于沈馨来说,沈家不曾亏待过她。 在沈馨沦为福利院的孤儿时,是沈家接她回来,决定抚养她成人。 但也正是因为这个,那时候才只有七岁的沈馨,开始奢望跟沈朝惜一样。 沈老爷子的庇护,沈家几位少爷的疼爱,而那些,并不都只是沈朝惜的。 沈馨是由于心生嫉恨,才会对沈朝惜做出来那样的事。 甚至沈老爷子都在想,如果不是因为他当年把沈馨接回来,或许阿朝就不会出事。 不会在只有七岁的年纪,还在爷爷和自己哥哥的保护之下,遭受那些折磨。 但这些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再去想当年,也于事无补。 “是啊。” 在听到这名管家说完以后,沈老爷子低叹着:“她有野心,和不甘。” 这样一个内心充满了欲望的人,又怎么会因为沈家送她出国十年,就轻易改变? 只怕是沈馨现在,仍然会在为了得到某些东西的时候,对沈朝惜出手。 当初看在沈馨年纪小,即使犯了天大的错,他看在已亡故老部下的面子上,给予了她最大的宽恕。 最后也只是把她送出国,却仍然给她提供最优质的教育,金钱,物质。 可以说沈家对她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 而另一边,被人送回来的沈馨在桦园等着,却心里隐隐有不安。 也不知道是沈朝惜从山崖边上掉了下去,摔死了她不安心呢。 还是她心里一边又怕沈朝惜没死,到时候要是被人救回来了。 她该怎么办。 “沈馨小姐?” 沈老爷子派来照顾她的一名年轻女佣,在看到房间里始终坐立难安的沈馨以后,探着脑袋感到疑惑。 “您这是怎么了。” “奥,我没事……”直到听到身边的佣人开口询问她,她才恍然拉回了思绪,连忙摇着头看向身边的女佣,声音柔和。 她淑女文静的气质,落在这名女佣的眼里,还以为她是个极好相处的人。 “我没事。” 沈馨揪着自己的衣服,虽然嘴上说着没事,可她心里总归是紧张的。 在从三清峰回京城的路上,她对沈朝惜下手决定豁出去的那一晚,就是想着从今往后沈家再没有沈朝惜这个人。 但做完这件事情以后,始终没有听到有关于沈朝惜的任何消息,她又内心难安。 是死是活,时间也过去了一晚上,也总该有了沈朝惜的消息才对。 不行。 她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她要去看看。 “你说什么?!” 沈朝惜回来了? “是啊沈馨小姐,咱们大小姐昨天夜里就回来了。” 只不过桦园那么大,沈朝惜回来的消息也不可能在大晚上的传的人尽皆知。 所以沈馨并不知道,沈朝惜早已经在昨晚就回了沈家。 就在沈馨面色震惊,显然神情愣住了的时候。 “大小姐!” 忽然,身后响起的声音打破了这一片桦园的寂静。 桦园内的佣人们看到坐在轮椅上的少女,被两名年轻女佣推着缓缓出现在花园里的时候,周围的佣人皆都恭敬称呼。 沈馨眸色一颤! 她身体僵住。 猛地转过头。 就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穿着一袭水墨色长裙,眼神疏冷朝她看过来的少女。 沈朝惜眉头微蹙着,那张未施粉黛的绝美脸颊,在日光下透着淡淡的病态,她就像是画中走出来的病美人一般,轻抬眼睛。 她那双似水墨画般平静的眸子里散发着点点冷光,白净如雪的脸庞没有一丝笑意,整张脸看上去,犹如冰雪一般。 周身温度骤降。 而沈馨在看到坐在轮椅上的那名少女的第一眼,心脏倏然收缩了一下。 像是被吓到了。 沈朝惜?! 她居然真的没死? 怎么可能,从那么高的山崖上掉下去,她怎么可能会没事。 而且,还能安然无恙的活着回来。 如果说她刚才在听到桦园的佣人说,沈朝惜昨晚就已经回来了她还不相信的话。 那么此刻,沈朝惜的突然出现,就像是一场晴天霹雳! 而且人就在她的眼前,她的内心是无比惊骇的。 怎么可能呢。 她分明就从她的眼前掉了下去。 从那么高的山崖上掉下去,做不了假。 她凭什么还能活着回来? 一时之间,沈馨的那张脸上的表情可以说是用精彩纷呈来形容。 沈朝惜:“怎么,看到我没死,你很意外?” 她的声线轻软,那双眼睛藏着一丝的微笑。 落在沈馨惊骇的眼神中。 第49章 你算什么东西 她张了张嘴,忽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桦园里都是沈家的佣人,沈馨皱着眉,在众人的视线中尽力挽回自己刚才流露出来的震惊表情,然后眼睛藏着泪,欣喜的眼神看向她。 “朝惜!”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没事。”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的哭腔,落在桦园内佣人们的眼里,仿佛是她对沈朝惜有多关心似的。 在看到沈朝惜回来以后,激动的都快流下眼泪了。 “?”沈朝惜挑了下眉。 在看到沈馨那张堪比京剧换脸还要快的表情时,不由得疑惑笑了笑。 “沈馨。” 少女面容如冰雪般白皙,纯净无暇,仿佛是天生的一朵纯白的娇花。 “我跟你的关系,好像并没有好到需要你给我哭丧吧?” 沈朝惜那一双修长的玉手,在指尖把玩着一块碎玉扳指。 而后平静抬起眸,声音不紧不慢地响起,但她开口的这句话,却让在场的人皆都一震! “啊?!” 听到大小姐这句话,周围的佣人们表情都变了。 “这是什么意思啊。” 他们面面相觑,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我们大小姐跟这位沈馨小姐,关系不好吗?” 有最近几年才来沈家做事的年轻佣人愣愣看着眼前的一幕,小声问道。 她们都只知道沈馨也是沈家的小姐,据说好像是沈老爷子在十多年前收养的。 但不知道后来为什么,沈老爷子突然把她送出了国,那些都是陈年往事了。 她们近些年才来沈家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的,也都只是听说。 他们想的是,既然沈老爷子已经交代了他们,让她们把沈馨看成和大小姐一样的身份看待,那他们就要照顾好沈馨小姐。 但是他们都没想到,大小姐对她的态度,竟然会是这样的。 看着眼前的场景,桦园里的人气都不敢出,只满脸紧张看着她们。 沈馨看着少女暗暗咬了咬牙,但是碍于桦园里现在在场的都是人,她不好发作,只好忍气吞声般,顷刻间红了眼睛,那眼泪水快要落下来。 “朝惜,你说什么呢?” 沈馨故意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我是在担心你……” 瞧瞧,唉,演上了。 “担心我?” 沈朝惜眼中的轻视和嘲讽,在她眼中展露无遗,就这么睨着沈馨那张虚伪的脸。 “你就不怕我真死了。” “听到你的哭声后又给我气得从坟墓里爬出来,半夜找你索命?” 真要在悬崖上害死她的人是谁啊? 怎么偏偏就她哭得最伤心。 她从悬崖上掉下去的时候,沈馨可不是这样的。 如果不是十年前早就认清了沈馨这张虚伪的面孔,只怕是她还和当年一样。 在爷爷把沈馨接回来的时候,是她,这个沈思思眼里只会欺负寄人篱下沈馨的沈家大小姐,处处维护她,让着她。 否则,她的那几位哥哥又怎么会真的当着她的面对沈馨好呢? 她从小,就喜欢偏爱的。 哥哥们的宠爱,她绝不会让给旁人。 更不会分给他人半分! 但这样的她,在小时候就懂得照顾沈馨的情绪了。 也总是撒着娇,让哥哥们对沈馨好。 可结果呢? 结果就是沈馨恶念一起来,直接将她推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那时候才只有七岁啊! “朝惜……”沈馨在听到她这些话以后,那张白皙清丽的脸蛋,忽然浮现出一抹紧张。 “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还故意当着众人的脸,掉下眼泪,楚楚可怜的模样,望着前方的少女。 “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惹你生气了?” 那一刻,沈朝惜差点气笑了。 她真的很想说,你没有错。 错的是我。 是我不够白莲花,不要脸。 “呵,”沈朝惜冷笑了一声。 她都还没有说话。 忽然,就看到一名穿着粉色旗袍的女孩,从人群中挤出来,推开了围在旁边的佣人。 “你们在做什么?” 当她看到被沈朝惜欺负的眼睛通红,在众人面前委屈到流眼泪的时候,沈思思眼神一变。 “沈馨姐姐……” 她连忙上前来,一把拉住了沈馨的手。 “你没事吧?” 颇有一副你们欺负沈馨姐姐,那我来为她撑腰的架势! “沈朝惜!” 沈思思把沈馨拉到了身后,自己挡在前面,抬起下巴,面对着轮椅上面容清冷的少女。 “你有什么气你冲我撒,不要欺负沈馨姐姐。” 这个没脑子的。 沈思思已经是第二次就这样看到什么,就误以为是她欺负沈馨。 然后不分青红皂白的,跑上前来理论,为沈馨说话了吧? 不过,这一次,沈思思倒没有错。 因为她的确,就是来欺负沈馨的。 “冲你?” 坐在轮椅上的少女,忽然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这一次,连沈思思的面子她都没有给。 “你算什么,也值得我朝你撒气。” 她语气戏谑,明眼人都听出来了她话里不带脏字。 否则,那脱口而出的东西二字,就会挂在沈思思的脑门上。 “你!” 沈思思皱了下眉,完全没有想到沈朝惜如此的不给她面子。 “思思,我没事的。” 直到现在,沈馨都还装出这副虚伪的样子。 她朝为她出头的沈思思摇着头。 “沈馨姐姐!她都这样对你了,你怎么没事?” 沈思思很担心她。 毕竟是被沈家送出国十年,如今刚回来,就被沈朝惜当着众人的面,这样欺负她。 还不知道沈馨姐姐以后在沈家会被怎么欺负呢。 “沈朝惜,沈馨姐姐她刚回来,她也是沈家人。” “你觉得你这样欺负她,当着这里这多人的面让她下不来台,对吗?” “思思小姐……”这时候有旁边在桦园里看了许久的一名佣人上前来,拉了拉沈思思的裙子一角,然后脸上表情很为难。 她的眼神是在告诉沈思思。 今天的事情,别管。 可沈思思哪里看的明白? “你做什么?” 沈思思直接就开始说了。 “连你也觉得沈朝惜她欺负人是对的。” “……” 这名佣人低着头,在听到沈思思没有脑子的发言后,忽然心里一震。 她不敢去看对面大小姐的眼神,连忙抿着唇,小心谨慎地退下了。 “沈家人?”沈朝惜一笑起来。 她那双桃花似的眼睛弯起来,眼睛里夹杂着一丝冰冷,与她那张病态苍白的脸不符合。 这一刻,她不像是柔弱的沈家大小姐。 “我有什么时候说过,沈馨她,也配当沈家人的。” 此话一出,沈馨当场变了脸色。 第50章 诬蔑 她那张刚才还装得柔弱可欺的面孔,倏然浮现出了一抹震惊和错愕来。 皱起眉,眼神难以置信地看着沈朝惜,似乎是没想到沈朝惜居然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这样的话。 要知道以前的沈朝惜绝对不可能当着众人的面让她难堪的。 但现在沈朝惜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她也配当沈家人。 爷爷当初把她接回沈家的时候,早就对外宣称过,她沈馨以后就是沈家的小姐,跟她沈朝惜是一样的。 而她现在只不过是被送出国了十年,得到爷爷的同意后回国,爷爷都还没有说什么,她怎么就不是沈家人了? “你们说这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看咱们大小姐的样子,好像是不太喜欢她。” 听到沈朝惜说的话,周围的女佣们皆都面面相觑,小声交头接耳起来。 大概就是在议论大小姐为什么会讨厌这位刚回国的沈馨小姐之类的。 还有更离谱的,好像是说沈馨小姐小时候害过大小姐,最后沈家送出国了。 所以现在这个沈馨回来,她们大小姐才会是这个态度。 “原来是这样啊。” “那她活该,叫她欺负咱们大小姐。” “就是,咱们家小姐自小身体娇弱着,就连几位少爷平时那都是把小姐捧在心尖上宠的,她凭什么啊,就不该惯着她!” “嘘,你小声点……”说着,忽然那一名年轻女佣看到了前面沈馨朝她投来的目光,连忙用肩膀推搡着碰了碰身边的人,提醒她别说话了。 难得的,能让她那副虚伪的面孔在阳光底下露出来一点别的神色。 沈朝惜笑了笑。 “你们都胡说什么?”沈思思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声音,气得直接上前来阻止说道。 “爷爷都说了他同意沈馨姐姐回来,而且明天马上就是爷爷的寿辰了,你们再这样继续胡说八道的话,小心我去告诉爷爷!” 舆论,是能够杀死人的。 在沈思思的眼里,她们都是仗着沈朝惜的势,然后对突然回国的沈馨姐姐恶语相向,其实都是在看不起沈馨姐姐。 她有些但又的眼神,朝沈馨看去,并且安慰道,“沈馨姐姐,她们全都是胡说八道的,你别往心里去。” 话说完,她似乎才想起了说这话的始作俑者,就是沈朝惜带领沈家的佣人,诋毁沈馨姐姐。 所以大家才会这样的。 “沈朝惜,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 沈思思表情有些委屈,她在替沈馨姐姐感到难过和内心不平。 凭什么沈馨姐姐要这么受欺负? 而她站出来,在为沈馨说话的同时,恰好就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那名少女,勾起唇角,清冷的一双眼睛朝她看过来。 “你刚才不是说我当众欺负她,让她下不来台么?” “既然你非要分个对错,替她出头的话,那好。” “你现在就跑到三清峰去,从我昨晚掉下去的地方,跳下去,我就原谅她,怎么样?” “沈朝惜你……”沈思思被周围人看的有些发憷,那一刻,她在听到了沈朝惜说什么三清峰掉下去以后,她愣了一瞬,不明白沈朝惜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沈思思难以置信的眼神。 显然。 她还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刚要反驳,气急的语气,忽然顿住。 她看着沈朝惜。 什么叫跑到三清峰去从她昨晚掉下去的地方,让她跳下去? 难道。 “你昨天……”沈思思现在开始隐隐觉得,好像她有些事情根本不知道,也不知道沈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看到沈朝惜那双讽刺清冷的眼睛时,好似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从坐在轮椅上的少女周身散发出来,压得她呼吸一急。 自然就变得没有刚才那么有嚣张的气焰了。 “呵,”沈朝惜冷笑着。 “沈思思,如果你没长眼看不清楚事情的真相,就请你闭嘴。” “我真的有厌蠢症。” 沈朝惜起初只当她是没脑子的人。 并没有坏心思。 所以从来懒得跟她争。 但现在,沈思思一而再的挡在沈馨面前,出言维护,早已经把沈朝惜的耐心耗得干干净净。 如果不是在沈家,爷爷不喜杀戮,动武,她真的要按捺不住了。 真想好好把她的头摁进湖里,好好给她洗洗脑。 “思思小姐,咱们大小姐昨晚掉下了山崖,原本是跟沈馨小姐一块回来的,可是昨晚只有沈馨小姐一个人回来了。”这时候那名带着沈思思进桦园的女佣,看到眼前的场面,连忙上前来,低垂着眼睛给沈思思解释了一遍。 在场的这么多人,连桦园的佣人都看懂了。 可沈思思这个二货还要挡在沈馨面前,这怪谁? 而且按照她们大小姐的性格,平时对人和善,又怎么可能突然找一个人的麻烦。 必然是这个人。 做了什么事,惹大小姐不高兴了。 沈思思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就算她再傻,看着眼前的这名女佣,联想到她刚才说的话。 还有周围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错怪了沈朝惜。 “沈馨姐姐你?……” 她有些为难的表情,去看向那名站在她身边脸色发白,好似有些难看的沈馨。 沈馨原本内心压抑着一团怒火,但看到沈思思的眼神,连忙哭诉道:“不是我!” “思思你相信我,我没有。” 沈思思看着她泛红的眼睛,眼眶里好似噙着泪水,又有点于心不忍了。 到底是她错怪了沈朝惜。 还是沈馨姐姐真的做了什么事,却瞒着她。 只有她最傻。 眼看着周围人的目光越来越聚集,都落在自己的身上。 沈馨暗暗咬牙,生怕她们都被沈朝惜带偏了。 于是连忙转过身,开始虚伪的面孔,流眼泪。 “朝惜……” “我知道当时是我的错,你怪我没有及时拉住你,可我真的尽力了。” “山崖边上雨水那么多,是你自己脚下打滑摔下去的,你为什么要污蔑我?” 沈朝惜当着众人的面,说了那么多话,肯定是会让人怀疑的。 “诬蔑?” 沈朝惜是真心佩服,事到临头了。 还装呢。 她说,“是不是诬蔑,我想只有你心里最清楚。” 她眼睑微低,颜色很淡的薄唇,那一张苍白病态的脸颊,每一处轮库线条看似柔和,虚弱,又蕴藏着锋利寒意。 只这一瞬间,沈馨从沈朝惜的脸上看到了完完全全不一样的一个人。 第51章 灰烬 不可能! 怎么会这样。 分明十年前的沈朝惜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娇养的小姐。 不谙世事,被沈家人捧在手心里,她根本什么都不用愁,每天乐呵呵的,连一只蚂蚁都不舍得踩死,那时候她还暗地里嘲笑过沈朝惜,觉得她天真,无知,只有那点可怜的善心。 但是为什么现在,她在沈朝惜的眼中看到了一抹锋利的寒意。 那种眼神,仿佛能直袭人的灵魂深处,让人有一种被洞悉的无助恐慌感。 她不该有这样的眼神的。 然而,就在沈馨内心被一震,盯着沈朝惜那张清冷的面孔,心中有一阵恍惚的时候。 坐在轮椅上的那名少女,一袭水墨色的长裙,柔顺的黑色长发披散着,气质好似清冷到了骨子里,眼神平静。 根本半点不像是小时候那个只要稍微遇到点什么事,就要跑去跟哥哥分享的天真无知的沈家小公主。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沈馨也是在这一刻,才意识到了不对劲。 看到沈馨的表情,沈朝惜很满意的勾唇一笑。 “沈馨,其实你不用在我面前假惺惺,做出这副样子。” “我跟你已经撕破脸,没有这个必要。” “你……”沈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她。 恐怕沈馨到现在都还以为,在沈家,沈朝惜不会拿她怎么样。 自然也就不会把那日在湖心亭,包括山崖边上的事情捅破。 毕竟沈朝惜没有证据。 但是很可惜,现在就连表面上的那层关系,沈朝惜都不想维护。 “拿来了么?” 忽的,她偏过头,看向了身旁走来的女佣,是跟在她身边的萧萧。 “大小姐,拿到了。” 萧萧手里捧着一个复古雕刻着暗纹的木盒子,然后走到了沈朝惜的面前。 沈馨眸色微变。 那不是……她房间里放着的打算明天用来给爷爷贺寿的礼物? 她前几天在帝景会所酒会上花一个亿拍下来的古董物件。 “那是我的东西!” 沈馨忽然就冲了上前。 被沈朝惜身边的女佣拦住。 “朝惜,你到底想做什么?” 瞧瞧。 到现在了还不肯连名带姓喊出她的名字。 是沈朝惜几个字塞牙么? “朝惜……”少女虚弱低缓的嗓音,她的眼中没有一丝温度,念着从沈馨嘴里喊出来的这个名字。 “多亲切啊。” “沈馨,你难道不觉得你很可悲吗?” “沈家收养了你,你恩将仇报。” “可爷爷十年前把你送出国,你却回来还要急着送礼来讨好爷爷,你说说看,你贱不贱?” 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沈思思差点就冲过去了。 但是被身边的女佣拉住了胳膊,并且朝着她,直摇头。 沈家的事情。 不是思思小姐能管的。 而且看大小姐这个架势,是不打算跟沈馨小姐和谐相处了。 在沈家,如果说谁的地位最高,那么必然是大小姐。 就连几位少爷,也是对她极度呵护的。 如果大小姐真要想欺负什么人。 不是她们这些人能够拦得住的。 “可是……”沈思思看得着急。 虽然她知道这个事情她不该管。 但是,这事情真相到底是怎么样的,也没有人知道。 如果真要是沈朝惜错怪了沈馨姐姐,那她……岂不是成冷眼旁观的人了。 京城人人都传闻,沈家的大小姐自幼病弱,的确,沈朝惜刚出生时,因为早产,比别的婴儿都要虚弱,还是在保温箱里待了一个月,才敢带出来的。 后来,渐渐的,因为沈家这位小公主身体差的缘故,沈家所有人都精心呵护着她,让她在爷爷,父母和哥哥们的羽翼之下成长起来。 她的身体并没有什么问题。 直到十年前,沈家出了那件事。 沈朝惜被大少爷带回来的时候,拿着件风衣包裹着,抱在怀里。 可是小姑娘浑身脏兮兮的,全都是血。 这一病,就是病了整整有三个月。 在这期间,高烧不退,情况极近恶化。 沈老爷子还有几位少爷一度以为,大小姐这是要没了。 好在后来……她挺了过来。 再后来,京城里再没有谁见过沈家这位小公主。 都只说她是常年生病,被养在家中,不见外人。 可沈家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并且传闻,就只是传闻。 从来没有人真正见过她。 沈朝惜究竟是什么性格,外人又怎么会知道呢? 沈馨:“你想说什么?” 她表面上还在极力隐忍,藏衣袖里的手指,却紧紧攥着,几乎快要掐出来血。 在桦园内,又有那么多人看着,她不能有反常的表现。 啧。 还真是可怜。 沈朝惜抬眸瞥了她一眼,那日敢在三清峰回来的路上,对她动手。 在桦园,却连大声说话都不敢。 也是,毕竟沈馨还要维持她柔弱善良的人设,真要是被沈家人知道了。 她究竟什么样。 那可不太妙! 这时,萧萧将手里的木盒打开,递到了沈朝惜的面前。 “大小姐。” 她恭敬的称呼。 沈馨眉头紧锁。 “这件礼物,应该值不少钱吧?” 沈朝惜视线这才落在了木盒之上,瞥见里面的东西。 沈馨皱起眉。 “你想做什么?” “那是我的东西——” 说着,沈馨就要冲上前,想去抢那沈朝惜手上的物件。 是她要在明天送给爷爷,给爷爷贺寿的。 “你给我!” 沈馨被萧萧拦了下来。 她想要夺回去。 但沈朝惜又怎么会让她如愿呢。 “沈馨。” 沈朝惜缓缓的开口,那张在日光下显得苍白病态的脸,在这一刻,好似透着十足的冷,连声音都像是在嘲讽。 “你视若珍宝般的东西,或许在我眼里,一文不值。” 沈朝惜所说的,是指沈馨手里的这一半西周残卷,是赝品。 所以才会一文不值。 但这些话落在沈馨耳里,只觉得沈朝惜是在讽刺她。 下一秒,一蹙火焰在少女的指尖燃烧。 接着,在沈馨震惊的瞳孔注视下,她几乎都来不及抢夺。 那一半枯黄的西周残卷,就在少女的手上,化作了一团灰烬。 被扔掉。 “你!……” # 作者有话说: 咋还有宝贝说女主那么强,为什么还弄不死一个沈馨。 她肯定能弄死,甚至是一枪的事。 但她现在刚回来,而且是在沈家,第一军区的高层都是绝密信息。 你要她摆明自己的身份,说来我是军区老大,你敢惹我试试? 咱就是说,宝啊,军人身份不能这么用的啊。 第52章 你也可以跟朝朝一样,喊我哥哥 “好……”沈馨眼睛发红,她看着坐在轮椅上被簇拥着的少女,忽然苍凉一笑。 “既然你们都不信我,都觉得朝惜她从悬崖上掉下去是我推的,那我说什么都不管用,我只有跳进河里才洗的清了。” 沈馨哭着从被佣人包围的桦园里,猛的一转身,朝着桦园内那片湖泊跳了下去。 那一刻,周围的人脸色一变,几乎都来不及反应,等佣人们下意识的听懂了沈馨这句话的意思,想要上去阻拦,就看到那一抹纤瘦的身影,跳进了湖里。 “哗啦!”的一声。 重物落水,激起剧烈的水花。 那一瞬,沈朝惜眼睛一眯,心想着这个沈馨还真是豁得出去。 这是要以死明志,证明自己的清白么。 也是,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个份上了。 要是还不能做出点什么,转移大家的视线,只怕是无论她怎么解释,装哭卖惨,都不会让大家心里打消怀疑她的念头。 不过在这桦园里跳湖自尽有什么意思? 这不是等着大家去救么。 要找,也要找个夜深人静没人的地方啊。 “沈馨姐姐?……” 沈思思瞳眸一颤,连忙跑去了湖边。 “大小姐,她这是要卖惨博取大家的信任么?” 萧萧站在沈朝惜的身边,当看到眼前的场面失控,而那沈馨仿佛受尽委屈似的,被沈朝惜逼得跳了湖。 沈家的佣人连忙下水去救人。 这里毕竟是桦园,是沈家。 不容许有命案发生在这。 沈朝惜却坐在轮椅上,丝毫没有动,她葱白的手指在膝骨敲击着,那双眼睛似笑非笑地盯着湖面上被人捞起来的人影。 谁说不是呢? 没一会儿,刚掉进湖里的沈馨就被人给救了起来。 有两名沈家的保镖将她带上岸,浑身都是水,沈馨被放在了地面上。 阳光落在她那张苍白虚弱的脸上,额前发丝凌乱,咳嗽着。 “咳咳咳……”喉咙里呛了水,她胸口有些难受,等睁开眼睛,朝周围人看去的时候,就见桦园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她的身上。 她眼睛泛红,眼泪无声淌落下来。 “为什么要救我。” 沈馨声泪俱下。 沈思思心都乱了。 她犹豫了一瞬,还是决定说出心里话。 “沈朝惜,不管那天从三清峰回来的路上发生了什么。” “你都不该这样去轻易指责一个人。” “还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 虽然,她什么都不知道。 这个时候也确实不该插上话。 但她知道沈馨姐姐肯定不是这样的人。 否则又怎么可能会被逼的去跳湖自尽呢? “你是说我冤枉她?” 沈朝惜接触到她的视线。 沈思思直视着她。 “我只知道,做什么事情都要用证据说话!” 看到这里,浑身湿透了的沈馨,长睫微低敛下来,她听到沈思思在为她说话。 “朝朝不会冤枉她!” 忽的,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在桦园内响起。 众人闻声看去。 就看到一身黑色西装肩宽腿长身形高瘦,五官清隽的年轻男人朝这边走来。 “哥哥?” 沈朝惜眉心蹙了蹙,就看到沈墨来到了他的面前,先是弯下腰,在她头上摸了摸。 “还烧吗。” 跟在沈朝惜身边的萧萧原本皱着眉,心想着沈馨这个人怎么那么不要脸。 还想让大家误以为是大小姐逼得她跳湖的。 但下一秒,当沈墨出现在桦园里的时候,萧萧连忙回答,眉开眼笑。 “回二少爷的话,小姐昨晚已经退烧了。” “嗯。”沈墨清冷的声音,目光好似夹杂着一丝的温柔,落在沈朝惜的身上。 而后,他皱起眉,一双漆黑的眼睛朝刚才跳进湖里,又被人救起来现在浑身湿漉漉的坐在地面上的女孩。 沈馨也是在听到他声音的一瞬间,抬起头,与沈墨的目光对视上。 沈墨的眼神有些冷。 眉头紧皱着。 眼底蕴含着一丝复杂的情绪,视线瞥向她。 “哥哥?” 沈馨略微惊讶的开口,相隔十年,当初那个会拿糖果哄她,逗她开心的眉眼温柔的少年,如今眼神里不带丝毫的情感,只是注视着她。 “为什么跳湖。” 沈墨站在沈朝惜的面前,身形修长,头顶的阳光静静洒落在他脸上,他眉眼清隽如初,漆黑的瞳眸,好似桃花瓣似的眼睛里,夹杂着一丝冷漠。 他低着头去看地面上落水后狼狈不堪的人,他的鼻梁很高,额发自然下垂,半遮住他漆黑的桃花眼,睫毛浓密纤长,薄唇紧抿着。 “我……” 沈馨忽然觉得,眼睛有些发酸,干涩,她是真的想哭,“二哥。” 她低柔的声音喊着,语气哽塞,或许是看到了小时候曾经很护她的少年。 沈家的二少爷,沈墨,那个身上好似有着初阳的少年。 会在她寄人篱下最受惊害怕的时候,拿糖果逗她笑。 会告诉她,别怕,沈家以后就是她的家。 “你也可以跟朝朝一样,喊我哥哥。” 少年的声音,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夏天。 从福利院,接到沈家的第二天。 但在这一刻,却因为沈朝惜的事情,在质问她。 对,就是质问。 刚才他来的时候沈馨心里还抱有着一丝的期待,她以为他会帮她,至少也会为她说点什么。 但是很明显,他没有。 沈墨是在问她话。 “沈墨哥哥,你怎么不问问沈朝惜都做了什么?” 沈思思跑上前来,她看了眼前面的沈朝惜,继而说道。 “她没有证据就随意指责沈馨姐姐在山崖边上推了她,可那天下着暴雨,谁知道到底是不是她自己脚下打滑摔下去的。” “她甚至还,逼得沈馨姐姐跳湖……” 但沈思思说了这些,沈墨却丝毫不在意。 他只想听沈馨自己说。 “是你推的么。” “哥哥……” 沈馨眼尾发红,“不是我。” 她眼睛里的泪水滴下来,艰涩的声音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朝惜她回来以后要污蔑我,我真的没有推她……” 沈墨眼神清冷冷的。 “你为什么不信我呢。” 沈馨心头苦涩,看到沈墨那完全像是在看陌生人一样的眼神。 她就觉得,心底仿佛被什么东西刺痛。 呼吸微微一颤。 看到她掉眼泪,沈墨眉头还是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 “不是不信。” 他清冷的声线说道。 “而是我知道,朝朝不会冤枉你。” 第53章 她赢了 “不会冤枉我?” 呵。 沈馨苦笑一声。 她浑身湿透了坐在地上,被几名佣人搀扶着,黑发凌乱沾着水,狼狈不堪。 原本跳下湖里是想博取同情和信任的她,在沈墨说出来这样一句话的时候,就全然白费了。 为什么? 以前沈墨很维护她的。 难道他看到她跳下湖里,丝毫不会怀疑沈朝惜说的话吗。 那天在悬崖边上只有她跟沈朝惜两个人,根本没有人看到是她做的。 所以她才敢,才敢回来以后继续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在沈朝惜当着众人的面指责她的时候,她才能故意说是沈朝惜在诬蔑她。 毕竟事实真相没有人清楚。 可现在呢。 现在沈墨居然说,沈朝惜不会冤枉她? 所以,就是她做的了是么。 沈馨万万没想到,十年前还会护着她的沈墨,在今天会这样对她说话。 就在这时,沈愿回来了。 “阿姐。” 少年一袭黑色的冲锋衣,身形清瘦,白皙清冷的脸颊带着一丝严肃认真,而后他那双漆黑的眼睛,朝桦园内的人看去。 他将手里的东西交给沈朝惜。 “你不是找我要证据么?” “这就是证据——” 说着,沈朝惜将手里的黑色芯片,捏在了葱白指尖。 她眯起眼。 朝着地面上坐着的沈馨看去。 当沈馨瞳眸一颤! 看清了她手指间夹着的黑色芯片时,大脑空白了一瞬。 沈馨整个人都僵住了。 什么?! 不可能。 沈朝惜身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个东西。 “你应该没想到吧?” 沈朝惜勾唇一笑。 “许星。” 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 沈馨直接僵在了原地。 起初,沈朝惜还在想,她一个人被送出国这么多年,为什么突然要回来呢? 从沈馨回国的第一天起,沈朝惜就心生怀疑了。 她不相信一个人,被送出国十年,还能像小时候那样,只一味的嫉恨,想要害她。 而且,如果沈馨真要是想害她,又为什么不悄悄的想办法在回到沈家后弄死自己呢。 而是如此明目张胆的,在从三清峰回来的路上,就直接暴露了真面目,对她动手。 甚至她的理由是,是因为心生嫉恨,认为她也是沈家的大小姐。 而凭什么沈朝惜能被沈家人捧在手心里,而她只能羡慕的份。 所以才会对她出手。 这合理吗? 这不合理。 除非,沈馨是想用这个理由,去掩饰她真正想要做的事。 在沈馨得到爷爷同意后,回到京城的第一天,沈朝惜就派人去查她了。 果不其然。 话音落下的一瞬,就看到沈馨忽然从地面上挺身而起! 从她的手腕间多出了一把匕首。 “别动。” 阴冷的声音,沈馨脸色直接变得毒辣起来。 她拉过身边的沈思思,手里的匕首直接横在了沈思思的脖颈上。 桦园内的佣人们直接被吓得往后退去。 而沈家的保镖都围了上来。 黑压压的一群人。 沈朝惜盯着她,倏而歪头问道。 “你要杀她?” “啊!沈馨姐姐,你要做什么?” “你冷静。” “你别冲动……”沈思思这时候才知道害怕了。 她身体僵在那里,不敢动弹。 而身后的人,就拿匕首抵在她的喉咙处。 “沈思思帮了你,处处维护你,你却要杀她?” 沈朝惜直击灵魂深处的提问。 “住嘴。” 沈馨脸都黑了。 “谁让她是个蠢货!” 沈馨冷声吐槽道。 沈思思紧张的不行。 匕首抵在她的喉咙上,她吓得快尿了。 “沈墨哥哥,救我。” 沈思思害怕的说着。 呵,现在知道害怕了,晚了。 萧萧在旁边内心腹诽道。 早干嘛去了。 之前小姐都已经那样说了。 暗示的那么明显,让她住嘴,别插手沈家的这件事。 可偏偏这个没脑子的人不听,现在好了。 当人质。 你就乐吧你?! 想着,萧萧低垂下眼眸,看向坐在轮椅上的沈朝惜。 然后轻轻点了下头。 “你先放开她!” 沈墨极其冷肃的声音,黑眸落在攥着匕首的沈馨手上。 “放开?” 沈馨冷笑,“呵,你以为我傻吗。” “我要是放开她,接下来等着我的就是Y国的军事审问。” 沈墨清冷的声音:“你现在放了她,你还有活命的机会。” “沈墨,Y国总军区的第一指挥官,我说的没错吧?” “许星,叛国的罪名,你担不起的。” “而且,我想你也不想自己的爷爷,背负上子孙后代叛国的罪名吧。” “你给我闭嘴!” 在听到这些话以后,许星勃然大怒,她手指用力,沈思思就尖叫起来。 “啊!” “别杀我……” 她的脖颈处,赫然有了一条细长的血痕,匕首抵在上面,划破了表层的肌肤,却还没有割开她的动脉血管。 她尿了。 双腿打颤。 滴下来几滴水。 沈愿眸色一暗。 如果现在被挟持的人。 换成是沈朝惜。 只怕他就不是那么淡定了。 还能够一眼清明,面临危险,处变不惊,只是冷静的看着眼前的情景。 沈朝惜疑惑。 “我想想看,你不惜冒着被抓的风险,也要潜入Y国,是为什么呢?” “难道是为了我?” “你少自以为是了。” 许星冷声说道。 “如果你们不想她死的话——” “哦。” 沈朝惜莞尔道。 “那就是刚刚被我焚毁的那一份西周残卷,在那上面你记录了什么?” “只可惜,被我烧掉了。” 沈朝惜笑着说。 没能带出去。 沈朝惜之前还在想,她为什么要在三清峰回来的路上就对她动手。 那样不是过早暴露了自己么。 原来,是想让她这个沈家的大小姐出事。 然后,沈家人必然会内乱。 也就给了她回到沈家以后,行动的机会。 爷爷书房里的东西,看样子是被人动过了。 想到被沈朝惜一把烧毁的东西。 许星的额头上满是黑线。 脸色很难看。 沈朝惜还在说:“你想要,就早点站出来啊。” “还要在我面前装那副柔弱的样子做什么呢?” 这不,得不偿失。 但她也确实不知道,从她回到京城的第一天起,她就暴露了。 这一路以来,沈朝惜都在陪她演戏。 这一局棋,又是她赢了。 跟爷爷的打赌,看来,爷爷是要提前兑现承诺了。 第54章 沈朝惜排第一 坐在轮椅上的少女,眼神含着笑意,葱白的手指,轻轻的有节律地敲击着轮椅一侧,她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溢出来一丝的嘲弄。 她抬眸,直勾勾的盯着沈馨那张愠怒的脸颊。 “说不定你不装,就也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辛苦设下来的陷阱,毁于一旦。” 沈馨艰辛装了这一路,到头来却是这样的结果,论谁,都是要崩溃的。 “闭嘴!” 沈馨双眉紧蹙道。 “沈朝惜我让你闭嘴——” 她手上的匕首,伴随着她情绪起伏,动作稍微抖了起来。 那一刻,细薄的一条血痕在沈思思的白皙脖颈处割开,鲜血溢出来。 沈思思吃痛,好似快要哭了。 她看着不远处的少女惊慌害怕道:“沈朝惜,你别说话了,我求求你……” 她双腿打颤。 说话时声音还带着一丝哭腔和恐惧。 甚至她都要怀疑沈朝惜是在故意报复她。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来刺激沈馨做什么。 这不是明摆着想要她的命吗。 她又怎会知,沈朝惜这是在刺激沈馨,从而好让沈馨分心。 吸引沈馨的注意力。 但,她忘记了沈思思是个没脑子的人。 她目光落在沈馨身上,就这么停顿了两秒,随即意味深长道。 “看来是我猜对了。” 沈朝惜依旧在笑,“你这次回国,是想要趁着爷爷这次寿辰,陷害沈家。” 那么这一切的背后,也就说得通了。 毕竟这世上没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盛听在前几天刚拿到那一份绝密文件,上面记录了Y国跟东洲那边有联系的人员名单。 而马上,沈家这边就有人潜伏进来。 想必是有人,想把这一切罪名,最后都栽赃到沈家的头上来。 而这个沈馨,就是帮背后的人办事的棋子。 真正想要害沈家的人,又是谁。 “沈墨哥哥……” 沈思思喉咙被划开了一条血痕,肌肤传来隐隐的刺痛,她脸色苍白,失魂落魄道。 “救我,沈墨哥哥。” 她哀鸣的声音,害怕的哭起来,被沈馨看在眼里。 再加上沈馨现在被沈家这么多人包围着,她不由得感到心情烦躁,怒吼出声。 “你给我闭嘴!” 说着,沈馨手里的匕首更加往里进去了几分。 虽然不致命,没有割破血管,但鲜血更多的从沈思思的脖颈处流了下来。 那一刻,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道。 沈朝惜眸色微眯。 沈墨眸色冷静。 他漆黑的眼眸注视着挟持了人质的沈思思,而后余光轻轻一瞥坐在轮椅上的少女。 沈朝惜眼神淡淡的。 却在那一刻,察觉到沈墨的视线,唇角微微一勾,与身旁的沈墨对视了一眼。 接着就看到沈墨站出来,他清冷的声音夹杂着一丝安抚的语气说:“你别伤害她。” “你有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沈墨的语气冷静,视线落在沈馨的身上,沈馨冷笑了一声。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们吗?” 挟持了沈思思。 她就料到他们不敢对她动手。 “那你想怎么样。” 沈墨寒声道。 “我想?” 沈馨不由得得意起来。 “我想你拿着枪,杀了沈朝惜!” “呵呵,你敢吗。” 她笑里藏刀说道。 沈墨眉头一皱。 眼神顷刻冷了下来。 “你不是想救她吗。” 沈馨看了被她挟持的沈思思一眼,声音怨恨道。 “那你就拿沈朝惜她的命来换啊——” “好。” 沈朝惜笑着答应下来。 沈馨:“?” 她表情一冷,发狠似的眼神,朝沈朝惜看去。 好?! 沈馨眉头拧得紧紧的。 这个沈朝惜是疯了吗。 还是她刚才听错了! “就听你的。” 沈朝惜淡笑道。 沈馨那张脸上的表情跟见了鬼一样。 沈朝惜现在主打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好让沈馨放松警惕。 但现在的沈馨绝对想不到。 要论阴谋诡计,在沈家。 沈朝惜排第一。 她越是笑,心里越是打着最精明的算盘。 萧萧镇定地站在沈朝惜身边,但她对沈思思眼睛里的嫌弃是死肉眼可见的。 刚才大小姐想要靠言语激她,好转移一下沈馨的注意力,最后苦口婆心说了那么多,全都被沈思思一句不要再说了给拉了回去。 还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 就怕像沈思思这样的“猪队友!” 忽然,就在沈馨因为沈朝惜那句好,而脸色变得有些诧异和古怪的时候。 沈墨忽然举起了枪。 不好。 他的枪是哪来的? 沈馨脸色大变。 在那一瞬间,她心底一震,仿佛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瞳眸骤然一缩! 根本就来不及反应,惊慌愤然的眼神里映出沈墨抬起胳膊的动作。 “啊!”枪声一响。 她痛得尖叫了一声。 那一刻她手腕骨被子弹贯穿,溅出鲜血! 在沈馨手里握着的枪,猛地掉落下来。 她想要用左手去接,弯腰的一瞬间,还有比她更快的人。 接过半空中保镖抛来的东西。 萧萧直接歪头。 她眯了下眼睛,托举着一把黑色长狙。 姿势很酷。 她朝沈馨的左手,又是一枪! 因为之前沈馨突然反扑,沈家的佣人全都被屏退了。 剩下来的都是沈家的保镖。 还都是训练有素的人。 所以在她手脱离了枪械的一瞬间,冲上前去,制服了她。 “别乱动!” 那些保镖神情严肃,场面被控制住。 而沈思思就像是从虎口脱险一般,连忙跑向了沈墨那边。 同时捂着受伤的脖子转过身来,看着被保镖按住肩膀,失去了反抗能力的沈馨。 她胆战心惊的盯着沈馨。 沈馨被按住了双臂。 “把她带下去!” 沈墨冷冷道。 “是,二少爷。” 沈馨还想挣扎,但那些保镖都不是吃素的。 直接就将人毫不留情的拖拽离开。 萧萧抬起头,抱着手里的长狙,看向坐在轮椅上的少女。 “老大,目标GET!” 沈墨这才转过身来,小心翼翼蹲在了沈朝惜面前。 视线往下,落在她的腿上。 他皱着眉。 抿唇,抬起来漆黑的一双眼睛与少女目光对视上。 “你又不听话。” 他的声线清冷,好似在责怪沈朝惜。 可他眼睛里夹杂着的心疼,温柔的目光,是对其他人绝对没有的。 东洲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 第55章 祸水东引 沈愿站在旁边,皱着眉,没说话。 沈朝惜暗自摇头。 有些无奈。 看来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她这个哥哥。 沈墨见她什么都不肯说。 他盯着她,声线清冷,却也压抑着自己的脾气。 “伤得很重吗。” 比起责怪她。 他更多的是担心她的身体伤势情况。 所以难免,会比之前看起来严厉一些。 “不重,不重,二少爷,大小姐只是意外伤了腿。” 在旁边的萧萧看到沈朝惜低垂着眼睛,在那委屈巴巴扣着根手指头,就知道是难办了,连忙出声解释道。 可毕竟沈朝惜都坐在轮椅上了。 沈墨的眼神冷肃,好似蕴藏着一丝的担忧。 他看着她的眼睛说:“这段时间,你就不要操心军部的事了。” “?” 沈朝惜诧异挑眉。 没责怪她。 但看着沈墨那张因为她的事情而变得凝重的脸,沈朝惜内心还是被触动了。 这位总军区的第一指挥官,何时这么好说话过,还不是因为她。 所以她见好就收。 “知道了哥哥。” 沈朝惜乖巧答应。 “……” 沈墨看到她认错那么快。 眉头一皱。 脸色都暗了下来。 薄唇微抿着,好似想要说什么。 但看到沈朝惜那张苍白的脸,他喉咙里教训的话,全都咽进了肚子里。 “真不知道你是像谁。” 沈墨唇线拉直,声音清冷冷的,但蹙着的眉头却没松开过。 东洲那么危险的一场军事行动,她说去就去,连声招呼都不打。 甚至还想瞒天过海。 他总是拿他这个妹妹没有办法的。 “像父亲,像母亲,当然了,最重要的也还是像哥哥你。” 沈朝惜轻扯着他的西装外套一角,完全没了之前在外面时的那股锋利,冷意。 这马屁该拍还是得拍。 不过沈墨跟她,的确是长得最相像的两个人。 在沈家,也只有沈墨跟沈朝惜遗传到了母亲的那双桃花眼,看谁都深情。 少年时期的沈墨,那好似初阳般的少年,眼睛含笑,会哄她开心。 而现在他的眼睛漆黑,清冷,好似不带一丝的多余情绪,只有一片沉稳和冷静。 都说人是会变的。 但不管怎么变,都能在他身上找到当初的影子。 特别是在对沈朝惜的时候,沈墨不是Y国总军区的那一位高高在上的指挥官。 而是她的哥哥。 是会担心她身体,牵挂她情绪的家人。 就在沈墨皱眉看着沈朝惜毫无办法的时候,从沈馨手里脱离危险的沈思思,撅起嘴,眼泪汪汪的看着眼前一幕。 她委屈喊道。 “沈墨哥哥。” 同时她捂着脖颈处的伤,都不敢用眼睛去看。 她知道那里出血了。 抽泣着。 哭哭唧唧的。 但没有人管她。 想了想,忽然想起刚才刺激拿刀挟持着她人的沈朝惜,继而埋怨道,“沈朝惜……” 沈思思委屈无助的哭着,然后眼巴巴往前面挪脚步,看着沈墨哥哥蹲在少女的面前,眉眼清冷,却也隐忍温柔。 她抽泣着说,“你刚才是想让我死嘛。” “……”无语望天。 萧萧直接摇了摇头。 朝着这个“没头脑”翻了白眼。 天啦。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沈思思这么愚蠢的人。 到现在都还看不明白局势,还以为沈朝惜刚才是在害她。 还差点让她没了命。 而她丝毫不会想到是沈朝惜刚才在暗地里救了她。 “呜呜呜沈墨哥哥……” 而另一边,沈思思抱怨着,却没有人搭理她。 甚至沈墨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 沈思思泣不成声,把她委屈坏了。 “去给她叫医生来看看。” 沈墨顿了顿,转过头,看向她脖颈处的浅薄血痕,伤口在流血,便对着身边的保镖吩咐道。 “是,二少爷。” 然后他有条不紊地的说。 “你先去休息,我让人给你先处理伤。” “好……”沈思思乖乖应下。 说着,就有一名保镖上前,带着沈思思先走了。 萧萧倒是垮着一张脸,嗤之以鼻。 “呵,”不知道为何,沈朝惜忽然看到这一幕就笑了。 没头脑和不高兴。 “老大,你笑什么?” 萧萧听到声音,疑惑似的朝沈朝惜看去。 “没,夸你呢。” 沈朝惜勾了勾唇,眼睛里的笑意却丝毫不减。 沈墨看到她面色气息还好。 悬着的一颗心。 缓缓放下。 “哥哥,我想吃你做的菜。” 说着,沈朝惜身体往前,轻轻抱住了沈墨的胳膊,那双漂亮的眼睛溢出一抹娇气来。 “好。” 沈墨虽然脸色看起来很冷。 但在沈朝惜朝他撒娇的时候。 还是照样应下来。 # 一场风波,伴随着佣人们重新开始清扫桦园内的落叶结束。 桦园,午后的阳光总是热烈的,树梢上阳光炙热,蝉鸣声不断。 在湖边凉亭里下棋的沈朝惜,手一颗黑棋,落在与白棋相互制衡到了关键时刻的一处。 局势紧张起来。 “事情都解决了?” 沈老爷子抬眸,看了沈朝惜一眼。 原来,他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而是什么都知道,也都看在眼里。 却放任沈朝惜去做。 “嗯。” 沈朝惜清冷的声音,目光落在棋盘之上,漫不经心的回应了一句。 “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沈老爷子又看向她。 目光幽深,多为打量,探究之色。 沈朝惜这时候忽而落下一颗黑子,葱白的手指,离开了棋子。 “接下来,点到为止,收网抓鱼。” 而对方只能偃旗息鼓,沈馨这枚棋子,算是报废了。 沈馨回到京城后,第一时间就是搞破坏,想要陷害沈家。 那么她到底为什么会那么着急呢? 正是说明第七区调查到的事情,是真的。 而眼下随着第七区展开深入调查,势必会把Y国那些与东洲联合的人,逼出水面。 当然了,他们也没闲着,还知道把罪名往沈家身上引。 这一招,所谓祸水东引,用得不错! 但沈馨身份暴露以后,落在Y国军部手里。 那藏在幕后的人,肯定是希望沈馨能够闭嘴的。 所以,她只要等着,等着看看是谁,急着跳出来。 “还是先把你的身体养好,再想着抓鱼吧!” 忽然,一道严肃沉冷的声音传来。 一名穿着一身笔挺军装相貌极其英俊的年轻男人出现在了凉亭外。 “大少爷?” 在凉亭边上看着沈老爷子跟自己孙女下棋的老管家诧异喊出声。 沈老爷子动作一顿。 看向沈朝惜的眼神充满了同情。 好想逃。 怎么回事。 第59章 你是不是生我气了阿愿? “???” 陆商商脑门上三个问号。 等她皱着眉,看清楚来人是谁。 脸色瞬间变了。 “哥哥?” 陆商商,是京城陆家的小姐。 也是陆老爷子最小的孙女。 性格嚣张跋扈惯了。 但她跟陆云洲,不是亲兄妹。 因为她是陆云洲堂叔的女儿。 她挺怕陆云洲的。 “爷爷让你来这,不是让你来惹事的。” 陆云洲低冷的声音,眼神里充满了寒意。 落在陆商商身上。 陆商商表情震惊,心底爬上一丝的慌乱来。 “不是,她是?……” 陆商商到现在都还没有搞清楚状况。 看着陆云洲抱着人离开的身影。 陆振南紧抿着薄唇,他的眼神晦暗极了。 “腿伤好些了吗。” 看着怀里的女孩,陆云洲低哑的声音问道。 看起来,少女就像是面色苍白气血不佳,病焉焉的。 她点点头。 陆云洲眸色暗了一瞬。 “嗯,你怎么……” 沈朝惜想说话,却又欲言又止。 抬眸,对上男人的眼神,沈朝惜总觉得他的眼神太深邃复杂了。 她看不透。 “你是说问我今天,为什么会在这里。” 陆云洲看着她。 “嗯。”沈朝惜倒也不像是问这个。 她并不在意他在哪。 只是因为男人的目光是实在太复杂,加上上一次陆云洲给她找来了一名医生看腿伤,她怀疑那名医生总会看出点什么。 甚至已经跟陆云洲说了。 所以,为了防止他看出来她的身体情况,连忙找了个话题转移。 “老师的寿辰,身为他的学生,理应在。” 陆云洲却声音轻缓,在面对沈朝惜的时候,他没了在外人面前的那股寒意。 但也,仅仅是没那么冷漠了。 他还是那样的。 清心寡欲,仿佛眼睛里再没有多出来什么别的情绪。 “阿姐!” 这时从外面回来的沈愿看到男人怀里抱着的人时,脸色惊了惊,连忙上前来。 陆云洲漆黑的眼眸看了他一眼。 “这是我弟弟。” “阿愿。” “给我吧。”沈愿说着,就伸开双臂来接,陆云洲将沈朝惜给放了下来。 她的腿还有伤。 不由得,陆云洲的视线重新落回在她的腿上。 就看到少年搀扶着她,将她带走了。 陆云洲的脑海里想起了顾随州那天在桦园内跟他说的话。 她这腿。 不是在近期受的伤。 那也就不是跌落山崖边上那一次,伤到的腿。 而顾随州说她像是受过重伤,失血过多的症状。 陆云洲的眸色更暗了下来。 沈愿看着她的腿,眉头紧拧着:“阿姐,不是让你在房间里待着好好休息,你怎么又跑出去了。” “太闷了,想出去走走。” 沈朝惜随便找了个理由。 “可是你的身体……”沈愿是真替她担心。 “怎么了?” 沈朝惜轻轻笑了笑。 总觉得今天阿愿看她的眼神有些不一样。 “你不是伤在腿,对吗。” 沈愿忽然停了下来。 他低垂着眼睛,似乎眼底情绪阴郁,抬起头来看向沈朝惜。 沈朝惜:“?” “阿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怎么有些云里雾里的,听不明白呢。 “我起初还在想,阿姐你那么要强的一个人,怎么会坐轮椅。” 沈愿声音低低的说着,好似染上了一丝的哽咽。 “如果不是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你怎么会?……” 沈朝惜听到他的话,心里莫名的被刺痛了一下。 是啊。 如果不是因为在东洲受伤极重。 她也不可能修养了快半个月身体还没好。 至于坐轮椅,是她尾椎有伤,还在恢复。 “阿愿,我不是故意要瞒你的。” 想着,沈朝惜只能主动道歉。 “没事。” 沈愿眼睛湿湿的,瞳眸漆黑,像是一只极其倔强委屈的大狗狗。 “我先送你回去。” “我去给阿姐做些好吃的。” 沈朝惜:“……” 莫名的她的良心,怎么就会痛呢? “阿愿。” “阿愿……”沈朝惜在路上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字。 可是少年冷着一张脸,蹙着眉心,始终都没有说话。 但是在她坚持不懈之下,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你是不是生我气了阿愿?” 沈朝惜可怜巴巴。 “没有。” 少年抿着薄唇,还是没有抬起眼睛来看她,只是闷闷的声音说道。 “真没有?” 沈朝惜继续盯着他的脸。 小苦瓜。 脸都变成这样了,还说没有呢。 用不用我拿面镜子给你看看? “嗯。”沈愿低低的应着。 “阿愿,我错了阿愿。” “我保证,以后无论做什么事,首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阿愿。” “你就理理我嘛。” 沈朝惜晃了晃他的胳膊。 听到这里,沈愿这才抬起头来,极为阴郁认真的一张脸,情绪拉满。 “不许再骗我。” “好。”沈朝惜见他肯搭理她了。 轻轻一笑。 “再骗我们阿愿,我是小狗。” “……” 沈愿皱着眉。 看着她那张苍白的脸,终究是担心,也不忍心。 等回到住处,走出来的萧萧看到气氛不太对劲的两个人。 不由得疑惑问道:“小姐,小少爷这是怎么了?”说着,萧萧就去搀扶沈朝惜。 沈朝惜望着少年走进去的身影。 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想了想,她说:“或许是某个小朋友不开心了吧。” 难哄。 沈朝惜:“萧萧,你说,这世界上有没有什么特效药。” “就好比那种,只要人吃了,就可以马上恢复伤势,能跑能跳武力值爆表那种。” 萧萧:“啊?” “阿姐。” 这时候,少年又从屋里折返回来,还带出来了轮椅。 放在沈朝惜的面前。 没好气的说。 “那是异能。” “电影里才有的情节。” 沈朝惜笑了笑:“是吗。” “这样啊。” “那我身体恢复慢,不能怪我的呀。” 沈愿:“……” 说着,沈朝惜就跳着,在萧萧和沈愿的搀扶下坐上了轮椅。 然后沈愿推着她往里面去了。 剩下萧萧愣在原地。 怎么个事。 她为什么没懂。 # 作者有话说: Emmm,停电了,临时晚上敲出来的。 内容没有营养。 可以不做参考。 等我改完文,可以明天再看宝贝们。 emmm……不改了。 第60章 施针 “找到了吗。” 傍晚时分,桦园内亮起灯光,仿佛一片静谧的世外桃源。 而就在那片树林深处,一名年轻英俊脸上戴着一副金丝边框眼镜的男人。 负手而立,等在昏暗的光晕中。 从这个角度看去,只能看到他那张轮廓深邃的半张脸,紧抿着唇瓣,浑身气质冷欲,带有一种冷金属质感。 “还没。” 站在他面前的是两名神情严肃的下属,而这名男人稍微抬眸,便能看到他那双漆黑的眼睛里蕴藏着一抹复杂的情绪。 “继续去找。” “记着,千万不要给沈家的人发现。” “是,老板。” 听到吩咐以后,两名手底下的人连忙离开了。 树林里静悄悄的,仿佛在那一瞬间有昏暗的光映照在男人的脸上。 “哥哥?”陆商商在宴席上找了他好久,桦园又很大,她到了晚上才在这片树林里看到了站在一棵大树下的年轻男人。 只不过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就在她眼睛的视线落在男人身上的一瞬间。 那名身穿着一袭黑色西装五官英俊的男人,眼底划过一抹杀气。 但也转瞬即逝。 他眉梢缓和了几分,薄唇紧抿,紧绷着下颌线条,面对着换了身干净衣裙来这的小姑娘。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陆商商看着树林里阴森森的气氛,双手抱着胳膊,往里面走去。 现在正值夏季,天气闷热,她却感觉浑身上下冷飕飕的。 “喝了些酒,头有些晕,就过来醒醒酒。” 男人的声音低冷,好似带有着一丝的醉意在里面。 “你喝酒了?” 陆商商眼底闪过一丝惊讶,有些震惊的眼神看着他。 “哥哥,你不是从来都不喝酒的吗。” 虽然说,陆振南是商业帝国的王。 喝酒,应酬,那是他正常该做的事。 但他这些年来并不与人喝酒。 传闻,他是有些轻微的酒精过敏,就连小时候经常跟在他身边的陆商商都没有见过他喝酒,这是怎么了? “有人邀约,盛情难却。” 陆振南才低磁的声音说。 他眼底含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殊不知,刚才在寿宴上那一袭红裙,端着红酒杯向他走来,笑意盈盈,前来试探他的人,是盛听。 所以,这游戏,开始有意思了。 “哎呀哥哥,你不能喝酒就不要喝酒,又没有人非得逼你喝。” 陆商商看到男人脸色有些苍白,眉头拧起来,连忙上前搀扶住了他的胳膊,满眼的担心。 她对着他说:“我们回家吧。” 说着,陆商商扶着他往树林外走。 树林寂静。 # 而桦园另一处,隔水望去,远处的宅院如在画中,气氛寂静,四周景色倒映入水。 绕过高墙,是层层叠叠的屋檐瓦片,色调淡雅的后院内。 一名年轻貌美的少女,浸泡在热气笼罩的药浴中。 有玉兰树上的花瓣掉落下来,漂浮在了水中。 “这是最后一次施针了。” “小姐,您忍着点。” 萧萧候在一旁,拿出银针,紧皱着眉盯着白皙额前溢出了细密冷汗的少女,眼神专注,极为的认真和紧张。 “放心。” 少女浸泡在药浴之中,她轻声说着,少女的唇边有一丝笑意蔓延而开,仿佛真的不在乎疼痛似的。 “你们家小姐什么痛苦没尝过,这点小伤,还不用你紧张。” 她在那柔和夜晚月光之下,手臂搭在汤浴边上。 少女的肌肤洁白如雪,精致诱人的锁骨,被散落下来的长发遮住,欲拒还羞。 在跟萧萧说话的时候,她的双眸溢出浅淡的笑来,眉目之间仿佛染着一抹惨淡的月华。 有撼人心魄的美,微一勾唇,像是一朵极其纯欲的妖花。 是妖,而不纯。 都说沈朝惜长得美。 五官清纯,纯净无暇。 未施粉黛,却也骨相绝美。 可只有真正见过她的人才知道,她绝不是外人口中的清纯小娇花。 但话是这么说,萧萧长睫有些颤抖,手指尖捻着银针。 努力稳了一下心神,然后对着沈朝惜身体的穴位施针。 她受伤的尾椎,只能靠这个来治疗,缓解淤血堵塞的压力。 在三清峰上两次。 回来京城一次。 一共就是三次。 而只要三次施针过后,清除了她尾椎骨附近的淤血,就能站起来走路了。 其实沈愿猜得没错。 她那么要强的一个人。 如果不是因为受了重伤,没有别的办法,又怎么可能会好端端的坐上轮椅? 在外人眼里,她身体差,常年生病,所以坐轮椅本没有什么。 但熟悉她的人,了解她的人都知道。 她并不是传闻中那个病弱的沈朝惜。 京城中有关于她的传闻,都是别人凭空杜撰出来的,因为他们没有亲眼见过她,沈朝惜也很少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伴随着长针刺破莹白肌肤,缓缓的往深处去。 沈朝惜忽然皱起眉,冷汗顺着脸颊掉落下来,她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尾椎的痛,丝毫不亚于那天宫夏黎拿着铁棍敲在她后腰上的一棍子。 仿佛有血在她腰上渗出来,一点点的浸湿她的衣裙。 “小姐,再忍忍……” 萧萧脸色很紧张。 “没事。” “继续。” 沈朝惜隐忍着,葱白的骨指,抓住了药浴的边上,隐隐露出来青筋。 冷汗,也浸湿了她的黑发。 她受了重伤。 即使这样,也还是不想让家里人知道。 所以只有晚上的时候,泡在药浴里,也无疑是一场极致的煎熬。 等一切都结束的时候,盛听来找了她。 萧萧倒了茶水,递给盛听。 然后走到院子外面,去守着。 “你是说,陆振南有问题?” 沈朝惜倚靠着院内长椅,夜色映照下,容色清纯白皙,如花树堆雪。 柔顺黑亮的长发湿漉漉的披散着,一双桃花眼含着探究看向盛听,极其的聪颖惑人。 “是。” 盛听表情严肃,“但很奇怪,他是陆家人,而且这些年在京城的身份地位非同一般,他没有理由做这样的事。” 他就仿佛是商界的帝王,眼里只有残酷,多为利益取舍! 这样的一个人,既然都已经拥有了一切。 那他为什么还要掺和东洲赢都那些见不得人的黑暗买卖交易呢? 这一点,说不通。 而且,沈朝惜在心里想的是,像他这样的人物,城府极深,心思缜密。 绝对不可能在做了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以后。 还留下来线索,让人能够追查到他的身上。 除非,他是故意的。 第61章 那个干净温柔的少年,不像会是他 这个陆振南。 虽说是陆家的养子。 可他这些年做的事,早已经超出了常人的预料。 他太优秀了。 他优秀的好像,陆家的其他人,都黯然失色。 当然了,这里说的陆家。 只是跟陆家有关系的陆云洲的二叔他们。 陆振南,也是陆二爷收养的孩子。 论起身份,地位,陆云洲是陆家的太子爷。 而他,只能是陆家的二少爷。 也就是这一点,才让盛听对这个人充满了好奇。 总觉得他不简单。 但又好像,没有足够的证据去证明,是他做了那些事。 所以今天在宴席上,盛听才会去故意敬他酒,想要试探一下他。 可不得不说,陆振南这个人,性格阴冷,行为上却克己守礼,没有丝毫错处可挑。 他好像是一个完美的商人。 对,给盛听的印象,就是这么一个人。 但聪明人都知道,越是完美的事物,越有可能是假象。 从而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跟危险。 “你说,他会不会是故意引我们入局?” 盛听想到在寿宴上碰上的陆振南,想起他那双宛若深渊般漆黑深邃的眼睛,就觉得他心思极其的深,一般人可不看透他。 自然也就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沈朝惜:“有可能。” 她眸色晦暗不明。 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脑海里,似乎浮现出十年前她落在那群犯罪分子手上。 她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窖里,看到的那个哥哥。 他们眉眼相似。 却再也从他身上找不到半点当初的影子了。 那个干净温柔的少年,不像会是他。 而这个陆振南分明完全可以不留下任何线索,又为什么偏偏让他们顺着那些蛛丝马迹查到他身上呢。 就像盛听说的,极有可能是他在故意引她们入局。 至于目的是什么? 她们不得而知。 “总之,你小心些。” 沈朝惜略一迟疑,对着盛听说道。 “这个我知道。” 盛听当然得小心。 从今天在宴席上的试探开始,她就发觉这个男人不简单了。 否则,她也不会把注意力突然放在他的身上。 “对了,我在京城还查到一处极其隐晦的地方,目前不清楚里面的情况,但我怀疑,跟这件事有联系。” 沈朝惜:“你查过了么?” 盛听:“查了,发现了一些异样,所以我来跟你说。”在京城,也有许多偏僻的地方被一些地头蛇管着,做着些不为人知的买卖。 听到这里,沈朝惜苍白的嘴唇抿着,她一双清冷的桃花眼与盛听对视着。 忽然说,“明日我亲自去一趟。” “你要去?” 盛听凝视着她那张脸,担忧的表情说,“可是你的伤……” 沈朝惜在东洲受了伤,伤得极其严重。 如果不是因为这次的事情涉及深,更牵扯到了京城陆家。 盛听绝对是不允许她参与进来的。 “我的伤没事。” 沈朝惜垂下眼帘,眼睛里溢出来一抹晦暗不明的情绪。 这件事,直接关系到了三年前东洲那场猎鹰行动。 而猎鹰行动失败,那么多人在那场任务中受伤,死在了东洲,连尸骨都没能带回来。 她凭什么能替他们,放过这群人?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那次行动的消息就不会被泄露,而他们也不会死在那里。 这一点,沈朝惜势必会查清楚事实的真相。 让生者能欣慰。 让死者安息。 “小少爷?” 忽然,萧萧的声音在院子外面传来,接着又听到了一道极其细微的声音。 “嗯。” 沈愿轻抿着唇,声音压得低低的,他看向萧萧看守的大门,独属于少年清冽的声音问道,“姐姐在里面吗。” “在的。” 萧萧看到少年那张白皙清俊的脸,她知道沈愿对大小姐极好,所以连带着她在面对沈愿的时候,也是心情爽朗,眉眼含笑的。 沈愿朝着萧萧点点头。 然后朝着院子里走进去了。 院子里屋檐上挂着琉璃灯,映照在走廊下。 那些盆栽里养着的昙花,跟那碎雪一样,开在寂静的深夜里,格外好看。 而沈愿进来,就看到了在院子里躺椅上靠着的沈朝惜。 桌上放着热茶,散发着雾气,而一袭红裙的盛听就坐在沈朝惜的对面。 盛听似乎极爱穿红裙子。 每次见她,都是一袭妖媚的红色。 跟沈朝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所以她最惹人注目,沈愿也是一眼就看到了她。 “阿姐。” 但少年嘴里喊着的,却是姐姐。 盛听眉头一皱,有些好奇了。 嗯? 盛听挑了下眉,难免打趣道,“怎么,你见到你姐姐就高兴。” “见到我,就闷不做声了?” “盛听姐。” 听到这话,沈愿抿了抿唇,瞳眸漆黑,态度却很乖巧,老实的朝着盛听喊了声。 身形清瘦,五官清俊白皙的少年,在走进来的时候。 他的眉皱着,还带有一丝的礼貌语气,喊人的时候看向了盛听。 “这还差不多。” 盛听笑了笑,她就喜欢逗他。 谁叫他以前总是像个小大人似的,叮嘱这叮嘱那的。 仿佛对她和沈朝惜都极其的不放心。 所以才有了那天盛听在帝景会所拍卖会上提到的那一嘴,怕沈愿回来后知道沈朝惜在东洲受了重伤,然后找她算账。 毕竟东洲那场行动,沈朝惜不该失误,伤成那样的。 但听到小朋友乖乖的喊姐姐,她还是很满意。 而忽然,盛听不知道想到什么,眉心一蹙,略微带有一丝的询问眼色,瞥向了沈朝惜。 仿佛在询问,你的伤势,被他知道了? 沈朝惜察觉她的视线,勾唇轻轻一笑:“嗯。” 盛听震惊:“?” 她瞪大了瞳眸,差点晕死过去。 这就被知道了? 那他还不得在她耳边念经念出朵花来。 她是真怕啊! 谁能想到她一个在京城令人闻风丧胆第七区的负责人,竟然会怕一个小孩。 但沈愿不是小孩。 他今年十六岁。 只比她们小了两岁。 而这边沈朝惜在跟盛听说话的时候,沈愿过来了。 还从厨房里拿来了一些水果跟糕点。 怕沈朝惜饿着。 桦园内,另一边,沈老爷子却在跟陆云洲下棋。 夜色静谧。 沈老爷子捋着胡须笑起来:“赢了。” “嗯。” 陆云洲谦逊的眼神,专注于棋局之上,仿佛丝毫没有灌水的成分。 “是老师您棋艺精湛,学生不及。” “云洲你可真是令我满意的学生啊。” 沈老爷子欣赏的目光看着他,眼神里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来。 似赏析,也似打量,还带有着几分别的情绪在里面。 因为除去师生这层关系。 他跟阿朝,还有婚约。 陆云洲忽然说:“学生这里,还有一份送给老师的贺礼。” “哦?” 沈老爷子明显惊喜,有些意外的看着陆云洲将一个盒子递过来,摆在了桌案上。 “这是……” 沈老爷子眼神闪了闪,仿佛眼底很高兴。 “另一半西周残卷。” 陆云洲低磁的声音说。 第62章 小狐狸在他面前,也只有被安排的份了 之前在帝景会所拍卖会上的时候,江不言还问了他为什么那个少女会突然不要了。 他不知道那名少女为什么会哄抬高价,又为什么主动放弃。 但他知道的是,那天拍卖会上的那一半西周残卷是假的。 而真正的西周残卷,在陆家。 真的东西在他手里,他又怎么会判断不出真假呢? “西周残卷?” 沈老爷子在得知这一份寿辰贺礼是另一半西周残卷的时候,他那副苍老和蔼的面容,眼尾下压,可以说是看得出来的高兴。 “你是说……” 陆云洲:“嗯,恰好在学生家中,又知道老师您寻找了剩余这一半西周残卷许久,就想着,给老师您送来了。” “哎呀呀……”沈老爷子微微一愣,随即非常认真的点头。 他很少如此欣赏一个人。 还是如此有礼貌有才干的年轻人。 作为陆家的晚辈,又身为沈老爷子的学生,陆云洲送的这份生辰贺礼,既不奢靡浪费,又恰好戳在了沈老爷子的心巴上。 “还真是深得我心呐。” 这一半西周残卷,他确实寻找了好久,这么些年也没个消息。 他还以为这辈子是得不到了。 没想到,会在他的寿辰得到这么件宝贝。 但沈老爷子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眉眼还带着几分喜悦,眼神认真地看着陆云洲说的。 以至于这句话听起来怪怪的。 不知道究竟是这陆云洲送的礼物深得他的心呢? 还是这送礼的人。 “老师您喜欢就好。” 陆云洲非常认真的态度。 “喜欢。” 沈老爷子眼底的笑意快要溢出来了。 “能不喜欢吗。” 只不过,在沈老爷子高兴之余,他笑着笑着,表情忽然微微一顿。 他眼神深邃,连这看礼物的眼神,也变得有几分微妙起来。 他得到这一半西周残卷倒是高兴了。 但是阿朝那边……他跟阿朝的赌约,又该怎么办。 沈老爷子还是想不明白。 阿朝怎么会不喜欢他呢? 陆云洲生得那是极其好看。 他有着一副清隽俊美的容貌,他的长相,学识,能力,哪一样在京城不是最顶尖出众的。 这样优秀又有良好品质的男人,那在京城里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更别提在京城有多少名媛千金追求他,想要和他在一起,却得不到。 说起来,陆云洲的身份,家世背景,那跟他们沈家都是门当户对。 虽然说,这个时代早已经不讲究古时候那一套了。 但这连他看了都觉得喜欢和欣赏的这么一个人。 阿朝却没有丝毫动心。 甚至还跟他立下赌约。 说是陆云洲如果在三年内主动退婚的话,这婚约是不是就可以不作数了。 这哪能行? 看来啊,还得他老头子助个力。 至于他们能不能彼此喜欢,互相看对眼,那就是他们年轻人的事情了。 “近期回来,还有要回军区的打算吗。” 沈老爷子忽然试探性的询问。 “暂时留在京城。” 陆云洲认真地说。 望着男人那双漆黑平静的眼眸,沈老爷子心底好像忽然有了主意。 他顿了顿,声音染上一丝的琢磨和考虑,“那你看看,你方不方便,这段时间带一个人。” “老师您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 沈老爷子是他的长辈,也是他的恩师,陆云洲对他是极其敬重的。 咳咳,沈老爷子想说的是:“是这样,你跟阿朝两个人呢,从小就有婚约,可你们彼此之间见面的次数,那是屈指可数。” “再加上我的这个宝贝孙女啊,常年生病,身体素质特别差,于是老头子我就想,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就带带她,带她锻炼身体也好啊。” 锻炼身体。 陆云洲眸色微微一暗。 却还是听出了沈老爷子的话里有话。 他语气认真问道:“老师您是想,让沈小姐跟我去部队锻炼?” 注意,这里是锻炼。 而不是训练。 沈朝惜的身体情况究竟是什么样,沈老爷子是一直清楚的。 但这时候的沈老爷子仿佛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他只是单纯为了自己这个孙女好。 看到陆云洲一点就通,沈老爷子眉眼间溢出一抹和蔼的笑来:“是的!” 但对于现在的陆云洲来说。 的确。 他跟沈朝惜两个人之间,除了有着婚约在身上。 确实是很陌生的人。 他对沈朝惜礼貌周到,都是出于他的教养跟责任。 但是也仅限于此。 他对她,绝无半点其他任何的心思。 之所以陆云洲没有主动提起过跟沈朝惜两个人之间的事情。 也是因为他知道,这份婚约,是沈朝惜母亲还在世的时候给他们订下的。 那时候他们年纪小,什么都不懂。 但是后来沈家出了事,沈朝惜的父母离世,他也就没有提。 即使不喜欢。 他想,也能因为这份责任,照顾她。 但他跟沈朝惜两个人之间,确实不合适。 而且,她的身体,陆云洲眉头拧起来。 “可是沈小姐她的身体情况,她跟着我去部队锻炼,怕是会有危险。” 陆云洲想起来那个在他面前性格怯生生的小姑娘,心中顿然有了顾虑。 她就像是被沈家人娇养着长大的小姑娘,不谙世事的小娇花。 跟他去部队,她的身体可能适应不了。 沈老爷子笑容和蔼道:“所以,我是想让你多带带她,就当是带她锻炼身体了。” 他自己孙女的身体情况,他还能不知道吗。 只不过是因为十年前的事,沈老爷子故意对外放出的消息,说是沈朝惜常年生病,其实就是怕被坏人给盯上。 他是再也承受不起,白发人送黑发人。 或是像十年前一样,看到阿朝出事了。 都说沈朝惜有着极其疼爱她的几个哥哥,可是人总归是会长大的。 而沈老爷子考虑了很多,要是阿朝今后喜欢的人,对她不好。 或是保护不了她,那又该怎么办? 所以,还不如趁着他还清醒,还能够替她考虑的时候,给她把一切,都安排好。 但以他们目前的状况,怕是有些难。 一个是清心寡欲,毫无心动。 一个是跟沈老爷子立下赌约,三年内让陆云洲主动提退婚。 沈老爷子这还猜不到自己宝贝孙女的想法吗。 她不就是想趁着回来京城的时间,找些歪门路,然后让陆云洲主动放弃这门婚约。 但是俗话说得好。 姜还是老的辣。 沈朝惜这只小狐狸,在他面前,也只有被安排的份了。 第63章 崩溃边缘 小狐狸哪有老狐狸精明呢? 他什么都知道。 也都什么都看在眼里。 本来,让陆云洲带着她去军队里锻炼一段时间。 这个“锻炼”,陆云洲是有顾虑的。 他担心小姑娘的身体适应不了。 根本吃不消。 毕竟军队不是别的地方。 但,既然是沈老爷子主动开口,老师是想让他帮忙。 他只好答应下来。 # 晚上九点钟,桦园的灯火,就像是在一片隔岸水榭之中。 沈家的佣人有条不紊地忙碌着,清扫的,擦拭屋檐长廊下围栏的,修剪花草,摆弄盆栽的,都在来来往往。 而陆云洲从沈老爷子那里出来,抬头,就看到一道高大笔挺的身影,静默着靠在桦园的湖边一棵树旁。 男人穿着件黑色的薄款风衣外套,长腿笔直,指间夹着烟。 猩红的火光,在他手指尖跳跃着。 在看到陆云洲过来后,封晨炘稍微抬眼,那双狭长的眼眸里溢出来一抹异样的情绪。 他问:“结束了?” “嗯。” 陆云洲低冷的声音,眸色漆黑,眼底仿佛藏着一丝其他的思绪。 封晨炘从树旁起身,与他并肩往外走去。 他之前是跟陆云洲一起来见老师的。 沈老爷子也跟他聊了许多。 但后来他在今日沈家的寿宴上看到了一个人。 也就没有留在里面,跟沈老爷子下棋。 是陆云洲在跟老师下棋聊天。 而他,则是去找那一抹红艳的身影,结果就在宴席上看到女人端着红酒一杯,朝着一个男人走了过去。 正好被封晨炘看到那一幕。 这不,才一个人在这等着陆云洲跟老师下完棋出来。 而他情绪落寞的在这里抽烟。 看上去心情不太好。 # 然而,他们都没有注意到。 就在两个小时以前,天色漆黑。 沈家的佣人都在桦园前厅里忙碌着,桦园内又很大。 沈思思在去找沈墨的路上被人捂住口鼻,从僻静的走廊拐角拖走了。 她先是剧烈挣扎了一阵。 后被人强行放倒,拖进了花园草丛里。 然后渐渐地被捂住口鼻的她失去了意识。 双眼一黑。 艰难在草地上瞪着的腿,也渐渐地没了动静。 从始至终,她都只能发出来“唔唔唔……”的声音,想要开口求救。 但是身后的人根本没有给她机会。 她发不出声音。 所以即使有人路过走廊里,也不会有人看到被拖入草丛的她。 # 第二天。 审讯室的铁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传来一阵清晰的脚步声。 靠在阴冷墙角的少女听到声音,微微抬了抬头。 露出来那张血迹脏污,被蓬松散乱的头发遮住的脸颊。 正是之前在沈家身份暴露,挟持了沈思思以后,又被抓住的沈馨。 当她看到从门口进来的人时,眼神一下就变了。 沈……沈朝惜?! 沈馨怎么也不会想到。 她被人关在这里关了两天,那些人什么吃的也没给她。 除了最开始给她喂了一口水喝,她的唇瓣都已经出血干裂了。 被饿得饥肠辘辘的她,意识不清。 又在黑暗的审问室里待了好几天,突然看到人进来,沈馨她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沈朝惜走进来,冷眸睨着她。 在墙壁角落里的人。 眼瞳震惊,几乎是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与她目光对视上。 “怎么会是你?……” 沈馨开口,声音发干艰涩,沙哑极了。 她的眼睛下方,有一片青黑色的乌青,像是被人重重锤了两拳。 但是没有人打她。 只是这样看上去,她的眼睛下面黑眼圈很浓,像是化着烟熏妆一般,可凑近一看。 沈朝惜才发现。 不是有着很浓的黑眼圈。 而是沈馨自从那天被抓以后,就经历了审问的酷刑。 而这个刑罚也很简单。 往往是用来审讯间谍和罪犯的。 那就是拷着她的手脚,把她按在座椅上,固定了她的脑袋以后,然后拿灯一直照着她。 这样一来,她日日夜夜都睡不了觉。 这对于精神上来说,是一种极其残忍的折磨。 沈馨就是被这样逼疯的! 她痛苦,暴躁,最开始什么都不肯说。 那么他们也就什么都懒得问了。 沈朝惜静静地走到她的面前,审问室内黑漆漆的,气温很低。 即使不是沈馨,换成任何人都要在这里面被逼疯。 “她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沈朝惜就这么居高临下,一双极其冷漠的眼睛盯着墙角的沈馨,语气冷淡。 而沈馨面前的人,浑身气质清冷,身形清瘦,单薄,却能看出来她的眼神很冷。 像是经历了生死杀伐一般,看一切事务,都从容。 沈馨皱了皱眉,瞳孔颤了颤,盯着少女那张白皙绝美的面孔,她的身上好似有一种常年处于上位者的姿态。 跟在沈家坐在轮椅上的少女那是天壤之别的两个人。 因为在沈家时的她,总是一副娇弱的模样,话也很少。 但现在出现在审问室的人。 变得沈馨都快要不认识了。 沈馨紧盯着她。 萧萧点头:“是。” 沈朝惜淡淡的垂下眼皮,目光冷漠而高傲,仿佛是在看无关紧要的人。 “既然她什么都不肯说,那就让她继续待在这里面,看看她到底能撑到什么时候。” 只是这里的“待着”,并不仅仅是简单的待着。 沈馨就是被关了两天。 精神处于高度紧绷,在崩溃的边缘。 她似乎消瘦得厉害。 光线黑暗,她的脸色惨淡如霜,眼底有大片淤青,神色有一瞬间的茫然。 但是当她反应过来,沈朝惜说的那句让她待在这里面的时候,她长睫一颤。 陡然伸出手:“不!” 她抓住了沈朝惜的衣角,她抬头看着眼前的少女,干裂出血的唇发出来尖利的声音,“我不要待在这里面。” “放我出去。” “放我出去——” 她的声音是干涩的,甚至有些嘶哑,但面临还要持续被关在这里,受那种审问的折磨,她就疯了一样。 “想出去?” 沈朝惜眉心微低,俯身下来,盯着沈馨那张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脸,声音很轻,“那你告诉我,背后指使你陷害沈家的人,究竟是谁。” 沈馨瞳眸一缩。 在凑近看到沈朝惜那张脸的时候,像是精神状态突然分裂了一样。 “不行!” 她好像在看清了沈朝惜那张脸以后,意识逐渐清醒,冷笑起来。 “呵呵,沈朝惜,想知道是吗。” “你做梦去吧。” “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沈馨愉快的笑起来,笑得有些肆意,放肆。 沈朝惜微微眯起眼睛。 # 作者有话说: 我一直觉得,写书是双向奔赴。 是作者跟读者之间的小秘密,是彼此心照不宣,互相携手。 是我写的故事,你刚好喜欢。 这大概是我一直以来,都会在看了你们的评论以后很开心,感动的一件事。 因为有些人经常给我留言,我很眼熟,也觉得幸福。 但,这不包括,那些随意打一星差评觉得不喜欢的人。 我还是那句话,喜欢,我们就一起走下去。 不喜欢,您也别为难自己不是吗。(删除书架就好,去找其他你喜欢的书看) 没有必要在我这里故意恶评的。 连我点外卖网上购物都知道只要不是特别让我难受的事,我都尽力好评,毕竟外卖员小哥哥和商家也辛苦,可是有些人怎么就不知道,尊重别人呢,这很难吗? 行,我不跟你去争辩,三观不同,为人处世不一样。 我不予置评,你差评你高兴,那我骂人我也高兴。 我甚至都懒得骂……算了,删除书架求你了,别为难自己。 以上,作者本人碎碎念。 第67章 撞上了来救人的陆云洲 就在沈朝惜反应过来的时候。 黑水城外面突然传来子弹扫射的声音。 像是来了武装部队。 姜沉眸色一暗,走到厂房边上,往外扫了一眼,看清楚了外面的情况。 “老大,是军方的人!” 姜沉看到外面的阵仗,眉头一皱,连忙侧身从窗户回来。 他一脸严肃的对着沈朝惜说,“还来了警方的车。” 说后面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表情是凝重的,仿佛连他也没想到。 军警双方的人会同时出动。 沈朝惜:“?”不就是绑架案,即使有人发现,那也应该来的是警方的人。 可现在军警两方都出动了,就不对劲了。 按理来说,军方的人,不会来处理这种小事。 而沈朝惜他们来这,是因为他们调查到的线索,跟黑水城有关。 所以她才会来这里一探究竟,想看看这里到底有什么。 但是现在看来,他们确实中计了。 不光是她们。 还有绑架沈思思的人,他们都是中了别人的圈套。 这其实就是个陷阱。 黑水城,之前可能的确存在着不为人知的事情。 但是现在,那些人故意雇佣了人绑架沈思思,然后放到这黑水城来。 就是为了用这件绑架案来转移军方的注意力。 这样一来,他们黑水城之前的事情,就不会有人知道。 黑水城内的买卖,只怕是早就在那些人绑架沈思思以前就转移了。 而这里,也顶多只是发生了绑架案的事发地。 至于他们为什么会选择绑架沈思思。 沈朝惜想,有可能是他们绑错了人。 而他们的目标,其实是自己! 因为只有绑架了沈家的这位大小姐,才算是招惹上京城军政世家,沈家。 所以藏在背后的人是布了很大一个局。 被耍的不止是绑架犯。 还有她们。 那么现在绑架沈思思的人,就会成为黑水城背后人的替罪羊。 好缜密的心思。 姜沉和萧潇表情都挺严肃的。 他们拧着眉看向沈朝惜,来了军方的人。 也就意味着,黑水城这会儿安全了。 但是这样一来,他们就会撞上外面来的军警方面的部队。 而他们的身份不方便暴露……沈朝惜冷声,立即命令道:“赶紧撤。” “是,老大。” 姜沉冷肃的一张脸,抿紧了唇瓣。 的确。 外面就算来的是军方的人。 可跟他们也不熟。 真要是遇见的话。 他们还得解释。 他们的身份,来历,还得跟军部那边去确认,总之会很麻烦。 所以如今之计,就是先离开这。 听着他们的对话,沈思思身处在云里雾里,她的那双眼睛很红,只抓住了最后一句重点,那就是沈朝惜他们要走。 “你们去哪?”忽的,沈思思伸出手,情急之下抓住了沈朝惜的衣角。 她抬起头,一双眼泪汪汪哭得跟杏仁核桃似的眼睛盯着沈朝惜,担忧的眼神问道。 她就是害怕。 在这里,她只认识沈朝惜一个人。 沈朝惜走了,她该怎么办? 看着沈思思泪汪汪的双眼,沈朝惜眉头一紧,想起来。 现在她们要走,沈思思确实是个麻烦。 带着她走水路的话,是走不掉的。 沈思思不会游泳。 沈思思委屈的小表情,盯着眼前面容严肃冷漠的沈朝惜,然后小声开口。 “我想回家。” 沈朝惜看着她,语气平静,与沈思思的目光对视上。 “你想回家是吗?” 沈思思点了点头,就在她想说什么。 突然,沈朝惜抬起手,猛地劈在了沈思思的后颈上。 沈思思两眼一黑,直接昏了过去。 沈朝惜低冷的声音:“这样,你醒来就回家了。”也不用害怕。 姜沉看到这一幕瞪大了黑眸,心想着不愧是老大啊。 解决问题的手段,很直接! 这时候黑水城内枪声渐渐停了下来。 而好像有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四散开进行搜查起来。 整个建造在水面上的黑水城,有几十间厂房跟仓库,面积广,所以军警方面的人,是分开来搜索人质的。 听到外面的动静,沈朝惜微微垂下了眼睛,她将沈思思平放在了墙壁角落,让沈思思靠着墙昏睡着。 而厂房内昏暗的光线映在沈朝惜那张白皙的脸上,她黑发扎成高马尾,看上去干练利落。 她穿着的那一身黑色衣服,也衬得她气质冷漠,略微抬手,将沾着血的匕首,插在了腰间。 她冷眸看了眼厂房外面,压低的声音对姜沉他们说:“从后门走。” 外面现在来了人。 差不多马上就要搜到这边了。 “是,老大!” 姜沉他们互视了一眼,然后朝着厂房的另一边不起眼的后门出去了。 “找到人了吗。” 同时他们所处的厂房外,陆云洲穿着一袭黑色的特种制服,他低沉略带有磁性的声音,脸色冷极了。 “报告陆队长,还没有!” “但是我们在东25号厂房内发现一名昏迷的女孩,看样子像是被他们绑来的人质。” 陆云洲低冷的声音:“继续找!” “是!” 这些军方的人,是临时调度的。 有人给沈家送去消息。 说是他们抓了沈家的大小姐,让沈家拿钱来赎人。 否则的话,明天他们见到的就会是沈朝惜的一具冰冷冷的尸体。 而沈家在接到消息以后,发现沈朝惜半夜不在家,立即就派人去找。 陆云洲也很快知道沈朝惜出了事。 便调查了那些给沈家发送消息的人。 连夜用电脑定位IP地址,从而找到了黑水城这个地方。 去过沈家的绑匪,就在这。 所以沈朝惜很不凑巧的,在半夜来黑水城查之前盛听所说的那伙势力的时候,撞上了来救人的陆云洲。 沈朝惜:“……”爷爷您可真行。 我要不要被绑一绑? 好让你们认为是真的。 毕竟,她半夜不在沈家,又闹出来这样的事。 爷爷他们就算知道。 可陆云洲不知道。 她该怎么解释? 沈朝惜皱着眉。 权衡利弊之下。 沈朝惜决定先死一死了。 “你要替换她?” 姜沉一脸的震惊,瞥了眼昏迷不醒的沈思思。 “老大,那她呢?” “你们带走。” 说完,沈朝惜用一种极其微妙的眼神,看向了姜沉。 姜沉拧着眉,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而沈朝惜的眼神仿佛在说。 敲晕我,谢谢。 第68章 打横抱起 姜沉心底一咯噔。 让他敲晕她? 他哪敢啊。 别说是他的军衔不够! 即使够,姜沉也不敢对他们老大动手啊。 谁能想到,姜沉在第一军区的职位,也不低。 可所谓的,身份大一级压死人。 但他没有犹豫,他从来以服从命令为先,在沈朝惜面前,他不能说不。 “是,老大!” 姜沉厉声道。 突然,厂房外面的大门被人破开了。 无数军警手持枪械冲进来,而检查了地面上的人以后,他们才发现这个昏暗的厂房内,地面上全都是血。 拍桌上有刚熄灭的烟头,像是一群人之前聚在这打牌,然后临时遇到了什么状况。 烟都才抽了一小半截,就摁灭在了桌上。 而往下看,拍桌边上有四五具横躺着的尸体。 有的手臂骨折,脖颈被人扭断的。 也有撞上了旁边的货架,后脑磕上尖锐架角死亡的,看起来像是刚经历了一场战斗,而这四五名绑架犯死在了厂房楼下。 而且他们的伤势看起来,像是被一瞬间冲过来的人袭击丧命的。 甚至他们连手里的枪都没来得及开,抱在手上,就被一刀割喉了。 陆云洲看着地面上的惨状,仿佛在勘察现场一样。 他在想究竟是谁能有这样的本事? 见血封喉。 并且,赶在了他们之前,袭击过这个厂房内的人。 那这些人为什么要跟绑架犯作对呢? 也不像是黑势力火拼! 见此,陆云洲漆黑的瞳眸里闪过一丝的晦暗复杂的情绪! “陆队长,找到了!” 陆云洲他们发现人质的时候,连忙冲上了二楼。 门板是坏的,围栏边也有两具尸体。 但是当他看到被绑在椅子上的人时,脸色骤然一变! “救人!” 他肉眼可见的慌了。 在那椅子上被绑着的少女,不是沈朝惜又是谁? 她后颈有一处红痕,痕迹有些深。 歪着头,处于昏迷的状态。 陆云洲在看到她的第一眼,眼神就冷了下来。 他抬起骨节分明的手,用修长白皙的手指,利索地解开了绑着她的绳子,而那些“绑匪”似乎对绑架人质很有一套。 就连绑人的绳结,都是极其难解开且费力的。 陆云洲穿着黑色的制服,他冷白的腕骨露出来一截,手上的动作利索而快速,膝盖弯曲着半蹲在座椅边上。 他在给把小姑娘绑在身上的绳子解开后,露出来少女雪白的胳膊,身上裙子也有些褶皱,但是看上去还算平整。 陆云洲脸色阴郁,紧抿着薄唇,浑身气质清冷严肃,突然他长臂绕过她的膝盖跟纤细胳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队长!那群绑架犯全都抓到了!” 陆十五猛地冲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他瞳眸一缩,脚下似乎都来不及刹车,立即扶住了门框。 而他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眼底的情绪全都化为了震惊。 他们在军区向来杀伐果断,有性情冷漠着铁血军魂一般的男人。 第一次,眉目紧锁着,将一名身形纤瘦的小姑娘抱在了怀里。 陆十五眉头皱起。 什么情况啊? 他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在陆云洲得知沈朝惜出了事的时候,陆十五连夜召集了军警方面的人,锁定了绑架犯的位置,但是他没想到,队长居然会对一名人质,这么温柔? 是他眼花看错了吗。 还是他打开的方式不对。 要不重来一次? 他就这样身体一僵,顿在了门口,惊讶张了张嘴,望着小房间里面的人。 陆云洲面色冷漠,抱着怀里昏迷的沈朝惜走到陆十五面前,沉声命令道。 “去搜一下,看看这黑水城里面还有没有其他人。” 这座厂房楼下死的那四五具尸体,绝对是还有另外一伙人做的。 而且看那四五具尸体的状况,应该是才死了没过多久。 那么也就是说,在他们之前有人来过这。 那些人是什么人。 来这又是要做什么? 他们为什么弄死了那些绑架犯以后,却又什么都没有做。 刚才逃窜的那些绑架犯,他们开枪打死了七八个,然后抓到了几名小弟跟一个穿着红色花衬衫的男人,看上去像是这些人的头目。 也就是说,这次的绑架,是这个红色花衬衫的男人主使的,被那些军警抓获,戴上了手铐带到了陆云洲面前。 “队长,人抓到了,就是他!” 陆云洲眼神微沉:“带走!” “是!” 而那名红色花衬衫的男人似乎没有注意到,被陆云洲抱在怀里的少女早就换了一张脸,早已经不是他们之前绑架来的沈思思了。 他就这样被带离了陆云洲眼前,而黑水城外面停着十几辆军警方面的黑色的车,而其他的几名绑架犯陆续被人押解上去,关上了车门。 这时候突然传来手底下人的声音:“报告队长!” “队长!我们把黑水城搜遍了,都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陆十五带着人将黑水城这片区域都搜索了一遍。 除了他们之前发现的四五具尸体以外,其他的厂房内都没有发生过打斗的痕迹。 更没有发现之前那一伙人。 殊不知,就在陆云洲他们将这些绑架犯押解上车的时候,就在黑水城的下面,姜沉他们带着人从水下面走了。 估计被劈晕了的沈思思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扛回家的。 如果她半路上醒过来,也得被吓晕过去。 在搜索了这一片黑水城,都没有发现可疑的人的时候,陆云洲才下令离开这里。 而剩下的,都交给了刑警部队的人处理。 毕竟,绑架犯这样的案子,都是交给他们的。 军方的人,有军方的事情要忙。 他们各司其职,顶多就是配合行动而已。 但军方的人,是直接听命于陆云洲的。 半夜的时候,陆云洲抱着怀里昏迷的女孩,送她到沈家。 桦园,半夜时分,夜色漆黑,四周静谧。 而早在陆云洲他们救到人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向沈老爷子汇报情况了。 “老爷,陆少爷已经将大小姐带回来了。” “嗯。” 沈老爷子坐在桌案上摆放的棋局前,眉目深锁,静静地琢磨着该怎么解。 他声音浑沉,眼神专注,眼睛深深地凝视着棋盘,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起来一下。 他就对着那名老管家说道,“你先下去吧。” 听他那语气,丝毫的不为自己的孙女担心。 如果不是这名老管家跟了他多年,恐怕都要以为沈朝惜是捡来的。 就连被绑架了。 沈老爷子都丝毫看不出来紧张。 说起紧张,这名老管家想,恐怕最让沈老爷子紧张担心的时候,就是十年前了。 现在的沈老爷子怎么会紧张呢? 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添油加火。 油是添加了。 接下来,就还需要一定的火候。 第71章 他不会看出来的 听完这些,陆云洲沉默了。 而他转头去跟萧萧交代说。 “让她好好休息。” “我知道的陆少爷。” 萧萧满脸的紧张,真诚。 # 等他们都离开后。 萧萧才端着一杯热茶进来,语气恭敬喊道:“首长。” 沈朝惜抬起眼看她。 “他们都走了?” “嗯。”萧萧点头。 “首长,您难道不怕被他们看出来吗。” 萧萧其实是担心的。 怕被顾随州看出来沈朝惜腰椎有伤。 还有胸口有贯穿性的枪伤。 但她知道,沈朝惜心底一定有打算,所以就没有阻止。 “他不会看出来的。” 沈朝惜身上最严重的两处伤,一个是腰椎,其次就是胸口贯穿性的枪伤。 但胸口枪伤在总军区的时候修养了半个月。 现在差不多已经愈合了。 处于恢复状态。 只要没有拿仪器扫描,别人是看不出她身上有枪伤的。 而她的腰椎,最后一次施针过后,她已经能站起来了。 即使顾随州是医生。 他也看不出来异样。 在萧萧讲述了她一个月前的经历以后,他们是不会怀疑她身上其他的。 毕竟,萧萧只是说她被绑架,受了伤。 这具体是什么伤,他们就不得而知了。 而陆云洲也没有详细去问。 萧萧的说法,真假参半,谁又会怀疑呢。 “首长,今天的事?” 忽然,萧萧看了眼关上的房门,面对着沈朝惜,脸色凝重。 “让姜沉去查清楚。” 沈朝惜眼神严肃,想到了在黑水城被绑架的沈思思,以及前面发生的所有事情,她知道。 这一切,绝对不是巧合。 今天的那些绑架犯。 是被人给利用了。 而黑水城之前,明显有异样。 这也就说明,背后的人,在知道黑水城有可能被发现以后。 故意设计了。 让那些绑架犯绑走沈朝惜,再带到黑水城,因为沈朝惜的身份,引来军方的人。 真是好谋算。 竟然能将这一切,做得滴水不漏。 盛听那边,一直在调查陆振南这个人。 但是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 第二天清早,沈思思醒了过来。 沈朝惜都还在吃早餐,换了身衣服脸上还有些浮肿的沈思思,拿着个煮熟的鸡蛋敷着脸闯进来,萧萧都被她吓了一跳。 眼睛刚抬起来,就对上了沈思思那张被人打了一巴掌还红肿的脸。 “你?”萧萧诧异了一下。 沈思思却直接越过她。 两人的视线撞在了一起那一瞬间,沈思思傲娇似的抬起下巴,用一个眼神扫过去。 这个沈朝惜身边就没一个单纯的! 沈思思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昨天晚上的那个人,是沈朝惜身边的佣人。 “脸都还没消肿就急着过来找我,怎么,这么想见我?” 沈朝惜淡定喝着早茶,略微戏谑的语气,侧眸看了眼闯进来的沈思思。 “沈朝惜,你不用阴阳怪气。” 沈思思听到少女俏皮的话语愣了一下 ,原本着急闯进来的她抬起头,刚好撞上少女那双细碎含笑的眼睛。 沈思思一怔,偏头避开了少女的炙热眼神,眼中的傲娇快要跃出眼睛。 “哦?”二人对视一眼。 沈朝惜默默收回了视线,好似从沈思思眼睛里看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情绪。 “那你是过来要做什么。” “我……”沈思思语气一顿,回过头来,皱起眉,好似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对啊。 她过来是要做什么的? 是在醒来后回想起昨晚的事情,她有许多的疑惑,到现在都还没有弄清楚。 还是在她知道是沈朝惜救了她以后,内心生出的一丝别样感觉。 迫使她早饭都没吃,就急急忙忙冲了过来,她也不知道哦啊她来这是要做什么的。 突然脑袋空空。 顿了下。 沈朝惜忽然挑眉:“要一起吃个早饭吗。” 原本沈思思还傻站着在那里,听到少女的声音。 她抬眸看去,发现沈朝惜正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那双微眯着的眼睛里仿佛含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我才不吃。” 沈思思有些不自在,表情别扭的别过脸去。 “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 沈朝惜:“?”她不欠她的。 何谈原谅不原谅呢。 “你昨天打我了。” 沈思思这时候悄悄地看向她,快速瞥了她一眼后,才把心里话说出来。 哦,原来是因为这个。 但沈朝惜低垂着眼睛,在慢慢喝着茶,丝毫没有因为沈思思这句话而感到愧疚。 脸色平静。 然后她又听到沈思思心虚的声音说:“打得还很重。” “所以呢?” 沈朝惜垂着眼眸,显得轻佻的语气发问。 “所以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我就先暂时,先勉为其难的,原谅你。” 沈思思语气吞吞吐吐的,好像挺别扭的一个人。 说完,她也不知道她来这里该说什么。 但是她好像又想起来一件比较正经的事。 “那个。”沈思思表情有些傲娇,像只小豚鼠一样鼓着腮帮肿起来的脸,视线在沈朝惜身上来回扫了几次。 最后落在了沈朝惜的脸上,就这么盯着她,“我要回去了。” “不过你放心,你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即使是看在沈朝惜救了她一命的面子上。 她也不会乱说话。 虽然她不知道沈朝惜为什么会昨天晚上出现在那里。 也不知道这些年来京城有关于沈朝惜的传闻,为什么是假的。 还说什么她常年生病,弱不禁风。 可昨天晚上那个把那名坏蛋一刀割破了喉咙的人又是谁? 沈思思昨晚人都被吓傻了。 但她知道,沈家,是军政世家,沈朝惜是这样的人,她其实丝毫不意外。 或许最开始是震惊和意外的。 可是沈思思想的是,如果沈朝惜真要是柔弱不能自理的沈家大小姐。 那她才不会敬佩她呢。 她一直都觉得,沈家是军政世家。 爷爷,还有几位表哥们也都十分优秀,他们就是像天上的星辰一样闪耀。 可唯独沈朝惜……是个累赘,这些年因为身体虚弱受尽呵护,丝毫没有沈家人的风骨。 很多事情,沈思思都不知道。 也就是昨天晚上,在她最恐惧无助的时候。 沈朝惜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一瞬间,她仿佛才真正认识了沈朝惜。 就该是这样的。 跟爷爷他们一样。 沈思思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理。 反正,她是觉得沈朝惜本该就是这样的。 说到这里,沈思思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回去了。 总要说点什么。 于是,沈思思盯着在喝茶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的人,弱弱道。 “还有,谢谢你救我。” 说完,沈思思耳垂有点红,跟鞋子在地面有些烫脚一样,用了有史以来在沈朝惜面前最快消失的速度,头也不回的跑了。 沈朝惜就这么抬起头,看向沈思思飞奔出去的身影,唇角微勾。 眼神显得,略有些意味深长。 # 第75章 你也想来体验一下基层生活? 这名副教官看上去挺严肃的。 连声音都透着股狠厉劲。 所以在他严厉批评了那些去找宿舍管理员换单人间的人以后。 再没有人敢站出来嚣张了。 不然的话,很多人都仗着自己家境好。 就以为到了这里,能搞特殊待遇。 # “你们好,我叫钟晴。” 忽然,宿舍门口来了名穿着小香风外套的甜美型女生,她提着个粉色的行李箱,微笑着敲了下门,对着宿舍内各自整理东西的人打招呼。 “也是你们这个宿舍的人。” “因为临时家里有点事,所以来晚了,不好意思!” “真是不嫌挤的。” 蒋琪琪在看到又来了一个女生以后,原本在整理衣服的她啪一下关上行李箱,眼神里难以掩饰住埋怨。 原本她是打算跟顾婉两个人一起住的。 结果碰到两个提前到这的人。 这不,又来人了。 “再来一个人咱们这间宿舍都满员了,还让我怎么住啊。” 她发泄似的将衣服扔在了床上,倒是旁边把书籍整理好放在了桌上的顾婉笑着回过头来,安慰她说。 “好了琪琪,今天教官不是在楼下都说了么,大家都是六人间,每个人都一样的。” 毫无例外。 所以即使是在家里住惯了京区富人区别墅的顾婉,也还是得跟大家一起住。 “对了婉婉,我听说你们家那可是大别墅,那你的卧室应该也很大吧?这一次集训六个人挤一间宿舍,你能习惯吗。” 蒋琪琪听到顾婉的话,眼神一转,看向身旁的顾婉,突然间来了兴趣。 “还好,也不是什么很艰苦的环境,能接受。” 顾婉笑着看向蒋琪琪说。 搞得门口站着的那名甜美型的女生很尴尬,她放下了敲门的右手,然后握住了身侧行李箱的杆子,自己走进了宿舍内。 这个钟晴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 大家都忙着收拾自己的东西。 宿舍里,就只有蒋琪琪跟顾婉两个人。 当然,在钟晴之前,其实还来了一个女生,看上去个子瘦瘦的,穿着打扮也很普通,蒋琪琪也是当着人的面直接就说。 但那个女生看上去怯生生的,像是胆子小,所以没敢说话,而是自己把行李箱拿了进来,别人连她的名字也不知道。 现在同样不在宿舍内。 “收拾好了吗。” “嗯,婉婉,我们先去食堂吃饭吧。” 说着蒋琪琪直接就挽住了顾婉的手,拉着她去食堂了。 “教官都说了要晚上八点钟才集合呢,现在六点,刚好能吃个饭。” # “老大?您来这军事基地干嘛啊。” 姜沉开了一下午的车,就是为了来给沈朝惜签署一份资料。 他把车停在了C区域的一片僻静的楼下,盯着在低头看文件的沈朝惜。 半边胳膊靠着车,眉头都快拧成结了。 “怎么,你也想来体验一下基层生活?” 沈朝惜挑了下眉,黑色钢笔在文件上唰唰两下,签上闻惜两个字。 “可别。”姜沉害怕极了。 他怎么着也算是第一军区半个首长吧。 来这体验生活,除非他是疯了。 他可没有他们老大这么闲。 虽说这个军事基地实施封闭式管理,不让人随意进出。 但是像他这样的身份,想进来这个军事基地很容易。 并且直接让这里的人做了保密工作。 “老大,那您要在这待多久啊。” 姜沉盯着沈朝惜那张清冷的脸,疑问道。 因为秋季就是Y国全军区联合对抗演习了。 所以第一军区在首列,沈朝惜必然是要在的。 “十天半个月。” 沈朝惜忽然合上文件夹,然后把手里签署好名字的文件递给他。 “第一军区的训练不能落下,我回去检查。” 姜沉笑着接过文件夹:“放心吧老大,你还能不相信我吗。” 他收好重要文件。 “我没有看错吧?” 忽然,在远处去食堂路上的蒋琪琪脚步一顿,她连忙拉住顾婉。 往远处车前的人看去,并且吃惊的语气说,“那是,沈朝惜?” 因为隔得远,看不太清那名男人的正脸。 但是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那名少女,就是今天跟她们抢一个宿舍的沈朝惜。 沈朝惜那张脸,无论放在任何地方,都是引人注目的。 “呵,我说呢,她怎么能刚来这就这么横,原来是靠勾引男人啊!” “真不要脸……”蒋琪琪吐槽道。 顾婉也同样看向了沈朝惜所在的方向。 跟蒋琪琪一样。 她看不清那名男人的脸,但是可以确认的是,那名女生确实是跟她们一个宿舍的沈朝惜。 今天在宿舍里的时候,她就留意到了这名女生。 也许是因为沈朝惜实在长得漂亮。 甚至如果把她跟顾婉放在一起,毫不逊色的就能把顾婉比下去。 所以顾婉对沈朝惜印象很深。 “也许他们只是认识呢。” 顾婉回过头来,看着蒋琪琪愤愤不平的脸,她轻柔的声音说道。 “琪琪,毕竟我们不了解事情的真相,还是不要随便乱说的好。” “哎呀婉婉,我觉得就是你太单纯了。” 蒋琪琪拍了拍顾婉的手,还仿佛自己一副见惯了世面,很懂的样子。 “你家境教养好,可别不代表别人也是这么回事。” “谁知道她是不是私生活不检点,跑来这勾引男人了呢,你看看她今天下午的样子。” 如果换成别人,哪敢直接就怼他们。 还说什么,让她找总教官来给她重新安排一间单人宿舍。 “依我看啊,她就是仗着自己脸蛋身材好,跟男人牵扯不清,私生活混乱……” 蒋琪琪一口笃定的说道。 顾婉眉头一皱。 连忙上前拉住了她的手,然后认真盯着她看,“琪琪!” “以后这种话,我们女生还是不要乱说的好。” “今天的事情,我们就当没看见,你千万不要说出去。” “哎呀,知道了婉婉,你放心我不会乱说的。” 蒋琪琪看到顾婉这么介意她说这些话。 便笑起来,跟她保证。 不过,婉婉到底有什么好怕的啊。 私生活混乱的是沈朝惜。 又不是她们。 就算把这件事情说出去,那也跟她们无关啊。 第76章 低血糖 # 晚上八点钟。 军区集训,大集合。 京大的这一届新生有差不多二百多人。 夜晚的操场上,光线明亮,时不时的还有一阵微风吹过来。 他们全都换上了集训的衣服,男男女女的混合着站在一起。 因为都是刚来这里,对彼此都还不熟悉。 对这里的环境也还陌生。 他们都满怀着一片憧憬,和好奇心。 人群里声音嘈杂。 这时候走出来了一名年轻的副教官,就是今天下午去新生集训宿舍楼下检查的那个。 他穿着件墨绿色迷彩服站在那,脖子上挂着根线,像是哨子,然后拿着喇叭对着大家说:“我告诉你们!” “我姓何,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的教官。” “到了这里,我不管你是谁,都要服从管教和安排。” “还有,这一次你们新生集训的时间不长也不短,为期十二天的集训。” “我希望大家都能吃苦,肯上进,争取圆满结束这次集训,怎么样?” “好!” “今天呢,就先集个合,大家先进行一下分组。” 毕竟京大这一届新生里有两百多个人。 他们只有十几名教官,都要分别两名教官管理一个组的人。 只有这样,这些教官才能更好的带他们。 就这样,他们在操场上进行分组。 每一个教官的手里都有一份人员名单。 他们喊到谁谁就是那个教官带的那一组。 沈朝惜刚好,就跟顾婉还有蒋琪琪她们分在了一组。 还真是糟糕。 听到自己的名字,跟顾婉还有蒋琪琪的名字挨着的时候,沈朝惜烦透了。 沈朝惜苍白的脸色,站在操场靠边的地方,冷静观察着这一切。 她这个人脾气不怎么好。 看到像这样的集训场合,真想给他们来上一课。 主要是太乱了。 太吵。 太聒噪。 毫无组织纪律性可言! 不行。 沈朝惜有些受不了。 不由得抿紧了唇,闭上眼。 选择看不见。 而另一边,传来了蒋琪琪厌恶的声音。 “真是晦气。” “我们怎么偏偏跟她在一组啊?” 蒋琪琪嫌弃的眼神都快要溢出来了似的。 而她嫌弃的人不是别人。 正是跟她们一个宿舍的周周。 别人都说同一个宿舍的分在一个组,是件很幸运的事情。 但有些人却不这么想。 也许是因为知道这个周周家庭条件不太好。 又或许是因为周周性格胆怯。 太胆小了。 所谓人善被人欺的道理,自古都是这样。 “顾婉,琪琪,没想到我们大家能被分在一个组,我还没,还没有给你们做自我介绍的。” 周周怯生生的表情,她走过来,在知道她是跟自己同一个宿舍的人在一个组时,眼底流露出一丝的善意的笑。 “谁想跟你分在一个组了?” 忽然,蒋琪琪丝毫不留情面地说道。 “你爱跟玩跟谁玩去。” 她可不愿意跟周周这样的人一起玩。 顾婉看到旁边走过来的周周,也只是礼貌的微笑了一下。 看到蒋琪琪和顾婉她们是这个态度,这名叫周周的女孩脸色有些难堪。 她手足无措地站在那。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想着,她又转眸看向了另一边操场边上的沈朝惜,还有人群中的钟晴也是皱了下眉看着她。 因为都在一个组,大家离得比较近。 即使都站在不同的地方,但周周这边发生的事,她们还能能看到的。 “好了,你别挡在这。” 蒋琪琪说完,直接一把拉着顾婉两个人走了。 周周脸色有些紧张跟害怕。 她好似胆怯的目光,看了看周围的人。 沈朝惜不动声色的别开眼。 只当做没看见。 # 分组后,这名教官又说了一些话。 然后让他们今天好好休息。 明天开始正式训练。 晚上回到宿舍的时候,萧萧不在。 她今天下午的时候就有事先离开了这里。 所以宿舍今晚就只有沈朝惜一个人。 还有宿舍里的人。 洗完澡回来以后,沈朝惜因为腰椎有些不舒服,倏然抬手撑在了桌上。 她脸色苍白,最近一个月一直是这样。 虽然施针过后,消除了脊椎的压力,神经恢复了,但还是会有些隐隐作痛。 钟晴整理着自己的化妆包,看到沈朝惜的脸色,忽然意识到不对。 她关切似的上前来:“你好同学,你还好吗。” “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强忍了一阵。 沈朝惜疼痛有些缓和,她看了眼钟晴说道:“我没事。” “你是不是低血糖啊?” “还是没吃晚饭,我也没吃,我那里还有一些糖跟荞麦面包,你要吗。” 钟晴发现她脸色很苍白,像是生了病一样,不由得看向自己桌面上的零食。 她以为沈朝惜脸色发白,是因为低血糖发作了。 其实不是。 那名叫周周的只是胆怯的看了她们一眼,然后拿着自己的洗脸盆出去了。 “不用,我休息一会儿就好。” 沈朝惜慢慢舒服一些了。 她站起身,转头看向走到她身边来的钟晴,就看到钟晴有些蹙着眉,神色担忧。 “你真的没事吗。” 但是她看沈朝惜的样子。 不像是没事。 “我没事。” 沈朝惜眼底溢出一抹浅笑来,“谢谢。” “不用客气,我们一个宿舍的嘛,关心你是应该的。” 钟晴也笑了起来。 她说,“我也是这样。” “有时候忘了吃饭,低血糖,也会头晕。” 原来,她以为刚刚沈朝惜是因为头晕,脸色才这么难看的。 两个人短暂的交流。 蒋琪琪她们又都出去洗澡去了。 所以整个宿舍内,空气难得的静谧。 钟晴给了沈朝惜两颗糖,并且让她后面集训的时候吃。 “你先收着,不然下次低血糖犯了,会晕倒的。” 她有过亲身经历。 所以知道这些。 真要是晕倒了就迟了。 晚上十点多钟的时候,蒋琪琪还有顾婉她们回来了。 然而,宿舍内一片静谧的氛围,被打破。 “我的项链。” 顾婉找遍了她的床上还有书桌,都没有她的项链。 “我的项链不见了。” “我记得,我明明就放在桌上的……” # 作者有话说: 集训只有十二天,除了一些必要的剧情,其他时间有可能是三五天一下跳过的。 所以宝贝们可以不用担心。 可以关注我微博。 或者加群来玩哦! 第78章 有人晕倒了 “哪有人这样的啊。” 真是太过分了! 蒋琪琪怎么都没想到。 沈朝惜居然会一盆水把她的被子给淋湿了。 现在淋湿了一大半,晚上肯定是冷的。 就算是夏天,到了夜里也会有凉风吹进来。 到时候盖着湿被子睡觉,肯定会感冒。 “实在不行的话,琪琪,你就用我的吧。” 顾婉在旁边轻声细语的安慰她。 毕竟蒋琪琪是给她找项链被人泼了水的,所以她把自己的被子拿给蒋琪琪也是应该的。 但蒋琪琪怎么可能拿她的被子呢? 就这样。 蒋琪琪只能忍气吞声下来,毕竟也不能说是去找教官换被子。 因为集训有规矩,那就是每个人发放下来的物品。 都是数量相对对应的,不可能有多出来的给她换。 # 到了第二天,夏季末,天气还是很热。 太阳火辣辣的照射在军事基地大操场上。 这里是军事基地内的总操场,占地面积很大。 所以平时三个区域划分开训练的人,都能在这一片集合,就像是总场地一样。 沈朝惜穿了件集训的军装,看上去身形清瘦,像是在受伤过后,她脸更瘦削了。 脸色苍白的她,站在第二排的位置,钟晴在她的身侧一方,而教官下达了命令,说是让他们第一天先练习站军姿。 “来这里,首先你们要改掉的就是你们的坏毛病,站如松,人都有站相,要把腰杆挺直,只有背直起来了,人看着才有精气神……” 主教官在操场前面大声喊话,而他们这一片全体被太阳晒得不行。 各个噤若寒蝉,每个人都站得笔直的,不敢乱动,也不敢说话。 可能是在这样的场合之中,京大集训的这一批人都被操场上的气势给吓到了。 就在他们的右边,站着黑压压的一片人。 全都是这个军事基地训练的士兵。 他们穿着黑色的军装,在烈日底下站着,却丝毫没有人有小动作。 身子笔挺,有着军人之姿。 而她们的前方,从操场右侧走来了四五名身穿着笔挺军装的男人。 为首的那一名男人像是这一片基地的领导,而他身边的男人,身形修长笔挺,五官禁欲俊美,那身军装穿在他的身上,仿佛能勾去少女的魂儿。 “哇!” “我去,你们快看!” 原本还在站军姿的一群女生,在看到操场右侧走来的那一群人时,两眼放光,几乎快要站不稳,脚都软了。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英俊的男人啊。”她们有些女生都才考上京大,换句话说,就是没有见过世面。 她们还从未见过像刚才那名男人那样英俊逼人的。 男人在走过去的时候,那一双漆黑清冷的眼睛朝集训的队伍里扫了一眼,看似不动声色,却让沈朝惜眉头一皱。 “他他他他,他好像在看我!” “哇,真的好帅啊。” “好想让他做我老公!” 这一群女孩们彻底花痴犯了,梦里什么都有。 她们看到这么俊美的男人,第一反应就是假设这是她们的男朋友就好了。 甚至连未来孩子的名字都取好了。 都说集训苦,集训累,可是再苦再累,哪有比得上在这里她们能看到帅哥幸福啊。 而且还是个超级无敌大帅哥,一身军装的男人谁不爱呢? 关键是他还长得帅! 于是京大集训的女生队伍里开始有人小声议论起来:“来这训练也太好了吧,还能看到这军事基地里的帅哥,我还以为我们的这些个教官和旁边的特种兵小哥哥已经够帅气的了,没想到还有……”还有比他们更俊美的男人。 而且,看他的样子好像还是个长官,呜呜呜,谁懂啊。 简直要忍不住流口水。 陆十五就跟在陆云洲的身边,在路过总操场的时候,也朝集训的那群新生里看过去一眼,表情冷静,但他内心慌极了。 他怎么觉得,队长看上去情绪不太好呢? 从刚才队长回来,到军事基地的领导请队长过来担任主教官,训话。 他们队长的脸色都是阴沉着的。 虽然陆十五知道陆云洲在军区里性情冷漠,但是也不至于,这么冷吧。 但是现在是重要场合,所以陆十五没敢多问,而是跟在陆云洲的身边,朝着特种部队的队伍走过去。 “婉婉,那个人是谁啊?” 蒋琪琪在看到陆云洲的时候,眼睛都直了。 她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顾婉的脸色,好似也有些害羞似的,脸上泛起一片羞涩的红晕。 而蒋琪琪还未察觉似的说。 “他是这里的长官吗。” “真的好帅啊。” 蒋琪琪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年轻英俊的男人,好似看他的身份地位,还不低。 就连这个军事基地里的那么多领导,都陪在他的身边,一起说话,他们朝着总操场的另一边走过去了。 “我不太清楚……”顾婉在人群里站着军姿,她的眼神却一路追随着那一道修长笔挺的身影微微偏过头去,声音极其细小的说道。 心不在焉,但是她的眼神,是落在陆云洲身上的。 就这么看着他走过去。 沈朝惜也是一样。 她微微眯起眼睛。 盯着男人的身影,从数百人的操场上直接走过。 呵,把我扔在这是吧。 要不这火辣的太阳你来晒? 她真是无语至极。 但是转念一想,不知道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了一种什么想法。 沈朝惜不怀好意似的,轻轻一勾唇角。 “不好了!” “有人晕倒了。” 忽然,不知道人群里是谁的惊呼声音。 惊到了远处对特种部队发表讲话的男人。 他眉头一皱,连忙看向了集训新生的方向,瞳眸一暗,脸色难看至极。 “队长?!” 陆十五都被吓到了。 看着陆云洲离开了讲话的高台。 人群中,自然也有人被这突然晕倒在地的女孩吓了一跳! 但是他们都只是看热闹。 往往这种时候,中暑昏迷了的人,都是教官请来医护人员处理的。 但是下一秒,沈朝惜就被人打横抱了起来。 顾婉眼神微微一暗。 像是心底震惊, 就这么看到男人将昏迷的少女抱走。 # 第79章 她受过伤,经不起折腾 蒋琪琪眼神都惊住了。 不是,他们什么关系? 还有,沈朝惜为什么会认识来这的这几名军官,而且还就这样当着众人的面,男人什么话也没有交代,直接将人给带走了。 不止是顾婉和她,整个集训的队伍都震惊住了。 她们都惊讶地看着那名军官走过来,将昏迷的女孩给横抱了起来,然后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的离开了他们面前。 “啊啊啊啊!” “我刚才看到了什么?” “刚才的那名军官居然把我们集训队伍里的女生抱走了?” “天啊,他们什么关系。” 集训队伍里的女生言语都激动了。 纷纷从她们的眼底看到了羡慕的目光。 还在内心猜测这名女孩的身份,到底跟那名军官是什么关系。 这也太让人羡慕了吧。 钟晴则是微微一愣,看着那名年轻俊美的男人将沈朝惜给抱走、 男人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身形高大挺拔,好似雪松一般的男人,浑身气质都透着股冷,不太好接触。 而让钟晴微微惊讶的是,她没想到和自己一个宿舍里的人,也就是昨天晚上跟她有交流的女生居然会认识这里的军官。 这是她完全没有想到的。 而且她在家中时,曾经见过不少京中军队里的长官,虽然他的身上没有军衔,但她猜想这名男人的身份应该不低吧? 因为像这样的能够受到这个军事基地里领导陪同的人,身份地位应该都不低。 甚至分为两种情况,要么就是这名男人穿了这个军事基地里的军装,所以没有军衔在肩上。 要么就是军衔等级太高,不方便暴露。 # 在这个军事基地的A区域后面,就是一栋联排的军官宿舍楼。 因为这个时间段人都训练去了,所以这里看上去气氛挺冷清的。 陆云洲的宿舍楼,是在二楼的一间靠近一棵大树对着的单人间。 宿舍干净整洁,就连床铺都是将被子叠成了整齐的方块状的。 沈朝惜脸色苍白,陆云洲看了昏迷不醒的她一眼,然后让陆十五叫来军医。 可军医的检查结果是沈朝惜身体太差,所以在太阳底下站久了,容易晕。 只要休息好了就行了。 陆云洲拧着眉,那张清冷的脸庞好似笼罩在一片阴郁的气息里。 陆十五送走了前来给沈朝惜检查的那名军医后。 他转身一进来,就看到自家队长黑沉沉的脸,他愣了下。 “怎么回事?” 陆云洲低沉的声音,听起来情绪不怎么好。 “额,队长。”陆十五感到到陆云洲那强劲的压迫感,不由得有些心底发毛,他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于是腆着脸解释。 “我是按照您的安排,将沈小姐放在了京大那群新生集训的队伍里,但是我没想到,沈小姐她,身体这么差……” 听到他的话,陆云洲一记冰冷的目光扫了过去,瞳眸幽深,他紧抿着薄唇说道:“我是让你先给她安顿下来,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陆云洲的原话,确实是这么说的。 说是让陆十五去接人。 然后将沈朝惜接到军事基地以后,让他先带她去提前安排好的宿舍安顿下来,而他前两天军区有会议要开,所以一直没有空。 可结果就在今天他刚来的时候,就撞见了这样的一幕。 她的身体情况是怎样的,他是知道的。 所以陆云洲不可能让她跟着那批京大的新生集训,她身体吃不消! 她受过伤,经不起折腾。 带她来军区,也只不过是想让她出来晒晒太阳,呼吸下外面的新鲜空气。 顺便待在他身边,也好让老师放心。 可陆十五这小子转头就把人丢进新生集训队伍里去了。 让她在这么大的太阳底下站一上午,不晕倒才怪。 陆十五立正挨打的表情,同时还报告了他昨天做的一件事。 “还有队长,我不知道沈小姐要住哪,您也没跟我细说,所以我就自作主张地带她去新生集训宿舍楼了。” “队长,我是不是做错了啊?” 说完,陆十五看着自家队长面色冷漠,冷的快要结成冰的一张脸,即使在夏天他也感受到了气温下降,不由得懵懵的发问道。 陆云洲抿着唇,漆黑的瞳眸睨着他,那眼神可怕极了。 “你说呢?” “对不起队长!” “我去把沈小姐的东西收拾好,然后带过来。” 等反应过来自己做错了什么的陆十五,连忙道歉,并且屁颠屁颠跑去跟集训宿舍楼的管理员商量去了。 他得进去把沈小姐的东西给收拾好,然后放到队长这来。 陆云洲的脸色冷极了。 他紧抿着薄唇,眉头皱着。 小姑娘脸色很差。 她闭着眼静静地躺在床上。 那张脸几乎白得没有一点血色,秀发凌乱在床上铺开。 细密纤长的羽睫轻颤,微微拧眉。 陆云洲喉结滚动,心脏微微收缩。 看着少女难受的模样,骨节分明的手指,似乎想要上前,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谁知道就在这时,床上的少女忽然转醒,睁开了眼睛。 沈朝惜看向他。 陆云洲眉心微皱! 猝不及防一般。 他撞进了少女那双清澈平静的眼底。 陆云洲与她的目光对视上了。 她好像总是这样。 很乖。 性格安安静静的。 话也很少。 这让陆云洲不由得想到了在沈家的时候那名女佣跟他说的话。 说是沈朝惜一个月前被犯罪分子绑架,受过伤。 没由来的,他的眼神好似钝了一下。 “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陆云洲轻启薄唇,声音低沉充满了磁性,这话落在沈朝惜的耳里,莫名的有些勾引人。 尤其是她看到男人这张禁欲俊美的脸,还有他的这一双漆黑幽深的眼睛,紧抿着唇瓣,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沈朝惜坐起身,她就坐在床边,静静盯着男人的这张脸,不知道她在心里想什么。 忽然,她很轻的声音问他,那双桃花眼仿佛藏着雾色,有些可怜兮兮的。 “你是不是嫌我麻烦……” “所以才让人,故意把我丢在那了……” 第80章 柔弱,她装的 瞧瞧,这语气,这表情,这小眼神。 委屈的不行。 她眼睛红红的,像是要哭了。 陆云洲眉头一皱,立即沉声道;“不是。” 但是他说完,立即又意识到他刚才的语气有些过快,显得态度冷硬。 小姑娘眼睫都湿了。 就这么看着他。 陆云洲皱着眉,抿了下薄唇,声音不由得放轻缓了一些。 “没有嫌弃你。” 他的声音难得的放低。 “还难受吗。” 他看着小姑娘苍白的脸,脸色缓和了些,然后询问出声。 小姑娘盯着他,摇了摇头。 “我不想待在那。” 她想说的,是这个。 不知道为什么。 陆云洲看着她红红的小眼睛,眉头拧着。 忽然心里一沉,连眼神都变得冷了几分。 “被人欺负了?” 他难免联想到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小姑娘又摇头。 陆云洲眉头拧得更紧了。 他总觉得她是有什么事。 没有告诉他。 男人皱着眉,他们的目光对视着,随即,他低沉的声音对她说。 “我会让人把你的东西收拾好,带过来。” 陆云洲瞳眸漆黑,抿着薄唇,沉冷的声音带着一丝安抚的味道。 沈朝惜:“那我,不用再去罚站了吗。” 小姑娘渴望的眼神看着他。 看来是真被他扔的狠了。 她心里害怕。 想到这里,陆云洲抬起黑眸,淡定又缓慢的应了声。 “嗯,没人让你罚站。” 他坐在床前的椅子上,一双大长腿弯曲着,修长白皙的手指,在膝盖上敲了下。 一丝笑意溢出薄唇,他的神色慵懒而冷漠,漆黑的眸子盯着她。 “还有,谁要罚你了?” 小姑娘这不是在变相的跟他哭诉,他把她扔在那了。 然后是想惩罚她么? 他怎么会有那样的心思。 陆云洲唇角一挑,忽然起身,俯身下来。 “等这边的事情结束,我就带你回去。” 她不喜欢这里。 陆云洲看得出来。 但是这十天他有这边的训练任务,要忙。 所以只能先让她待在他的身边,等事情都结束了。 他再送她回家。 也就是因为陆十五不在这。 他如果在这。 当他看到了他们向来性情冷漠生人勿进的队长,居然会放低自己的姿态来哄一名快要哭的小姑娘的话,他还不知道会被惊成什么样。 陆云洲在给小姑娘盖被子。 伴随着男人弯腰的动作,他的身材高大欣长,带有一丝的清冷香气拂过她的鼻尖。 此时宿舍楼外的阳光透过军绿色窗帘洒进来,在他的脸上撒下细碎的剪影,他的五官俊美深邃,好似染上一丝难得的温柔。 沈朝惜抬眸注视着他。 分明是故意想要表现出她很胆小害怕的样子,惹来他的不耐烦。 可为什么,这个男人反倒对她紧张起来了。 他好像,没有不耐烦? 沈朝惜微微蹙了下眉。 看来是火候还不够? 忽然,就在男人俯身下来,他的身体猛地被抱住,清冷俊美的一张脸映在光线剪影中。 他的眼神微微一暗,身体僵住。 细软的发丝被风吹起,像是羽毛似的轻挠着他的下巴,他没有躲避。 喉结跟着往下沉,小姑娘侧脸靠着他的胸膛。 双手抱着他的腰,力道不轻不重,存在感却强的,落在他腰上。 “我不想一个人待这里。” 陆云洲喉结滚动了一下。 沈朝惜唇角微微一勾。 “报告队长!” 忽然,宿舍门外传来一道宏亮的男音,打破了这片午后的宁静。 小姑娘手微微一颤。 陆云洲感受到了。 是被吓的? “额……”很明显的,在看到宿舍里两道近距离靠在一起的身影时。 那名身穿着军装训练场上刚过来的年轻男子一愣,当场吓得脚步顿住。 要不我走? 他满脸写着尴尬,但又不敢乱动。 “报告队长,我没看到队长夫人也在这里!” 他停顿了一下,而后眼睛朝着天花板上看,提高声量喊报告。 小姑娘往他怀里一缩,躲着了。 陆云洲眸色幽深,神情冷肃,回过头来,看向那名喊报告的年轻男子。 “什么事。”他沉声问。 “报告队长,第一二三小组完成训练任务,请求下一步指示。” “先回去原地待命。” “是!”说完,这名男子便敬了个礼,然后正步走开了。 宿舍的门是开着的。 有午后的微风吹进来,好似吹散了空气里的一丝躁动气息。 沈朝惜缓缓从他怀里退出来,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你是要去忙了吗。” 她很小声的问。 陆云洲抿了下薄唇,他直起身来,眼神幽暗,深邃不见底。 “嗯。” “我让陆十五取消下午的训练,他过来陪你。” 许是担心小姑娘害怕,陆云洲决定让一个人来陪着她。 这样,他也能安心些。 “再睡会儿,嗯?” 说着,陆云洲给她盖好被子以后,冷峻的眉眼,幽深的眼眸落在她的苍白的脸上,声音清冷好听。 小姑娘乖巧点头。 她躺下了。 闷热的午后,又是在夏天,能待在房间里吹着空调午睡,是很放松的一件事。 下午的时候,陆云洲因为军事基地里还有带的队伍要训练。 所以让陆十五把她的东西收拾好,送过来以后,就去了训练场。 他让她留在他的宿舍里休息。 陆十五是真的惊到了。 从上一次看到自家队长在黑水城把这个女孩救出来以后。 被队长抱在怀里,并且亲自送了回去。 到这里又是这样。 这还是他们平时不苟言笑面不改色的队长么。 怎么到了这位沈小姐这里,就开始变得不一样了呢? 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喜欢八卦的陆十五不清不楚的,抬起手挠了挠脑袋,有些发懵。 但他又不太好意思问,给他憋坏了。 军事基地,从训练场到宿舍楼下的花草树木都是一板一眼的。 排的整整齐齐。 却也显得冷清。 葱郁的树叶,遮住了午后刺眼的烈阳。 沈朝惜睡了一觉醒来后,还能听到远处训练场上的声音,好似还有吹哨声。 呵,柔弱,她装的。 但午睡是真的。 在她一觉睡醒以后,脸色都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从陆云洲的被窝里爬起来,还能闻到一丝淡淡的被子上洗衣粉晒过太阳的味道。 看来他是不经常在这睡觉。 就算有,这个被子也是最近才换过的。 沈朝惜在想。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他对她厌烦呢? 像他这样的男人。 从来都是不苟言笑,清冷至极的。 也从不对女孩怜惜。 难道不是应该最厌烦她这样的小娇花么? 第83章 委屈上了? 食堂里冷冷清清的。 就跟陆云洲这个人一样。 看起来不太好接触。 性格极冷。 因为才下午四点,距离五点钟开饭,还有一个小时。 所以食堂里基本上没有什么人。 沈朝惜不禁在心里想,这个时间点来,能有饭吃吗。 可陆云洲带她来的地方,是军事基地内属于特种军官的餐厅,所以这个时间点也是有准备饭菜了的。 “饿吗。” 两个人找了个位置坐下来,陆云洲盯着眼前脸色苍白的小姑娘问道。 小姑娘摇了摇头。 陆云洲蹙着眉,漆黑的眼神盯着她看,似乎在考虑她的话。 不饿吗。 还是说,小姑娘是怕给他添麻烦? 想着,陆云洲眼神开始变得有些深沉。 他盯着面前面色苍白身形单薄瘦弱的小姑娘,皱着眉,低磁的声音说。 “我去给你打饭。” 她太瘦了。 太虚弱。 要好好吃饭。 说着,沈朝惜就看到眼前这名长相清隽俊美的男人起身,视线从她身上移开,眼神幽深,仿佛还有些不太放心她似的。 浑身气质清冷,迈开长腿,他就这样穿过食堂餐厅,去了打饭的窗口。 那里有四五名同样穿着工作制服的食堂人员在那等着。 看到陆云洲过去,他们连忙工作起来。 等陆云洲回来的时候,桌面上多出了四菜一汤。 虽然有荤菜,还有海鲜汤。 但其实都是清淡的菜,没有放半点辣椒。 沈朝惜低垂着眼眸,静静注视着桌上的几个菜,眼睫颤动着。 但她内心想的是,看来今天下午陆十五跟她说的话是对的。 陆云洲不吃辣。 不仅不吃辣。 他还不喜欢与人接触,有着轻微的洁癖。 呵,那事情就好办了。 “不喜欢吃?” 陆云洲挑了下眉,他一边用温开水将桌上的碗筷洗干净,轻轻放在她面前。 却看见她盯着那几样菜,神色恹恹的,盯着看了好久。 怎么。 小姑娘还挑食? 陆云洲不由得看着她,他的眼中隐含着一丝的探究和幽深的笑意,好似在猜她的心思。 小姑娘摇头。 她抬起眸来,眼如一汪清泓,漂亮的不像话。 “你为什么都拿清淡的菜。” 她的眼睛撞进了陆云洲幽深的眸底。 陆云洲眼神微微一暗,盯着她看:“想吃辣?” 他的眼神实在过于幽暗,以至于让沈朝惜摸不透他的想法。 沈朝惜内心一顿。 她现在应该回答是吗。 但这样会不会太明显了点。 “你受过伤,应该是不能吃辣的。” 陆云洲低沉的声音说。 沈朝惜眼神一顿。 受过伤的本人。 眉眼低垂着。 于是,陆云洲皱着眉,就看到面前的小姑娘乖巧的低垂下了眼睛,长睫颤抖着,默默拿起了桌上的碗和筷子。 陆云洲眉头皱得更深了。 委屈上了? 这样的她被陆云洲看在眼里。 他抿了下薄唇,眼神幽深,脸色认真的对她说:“等你身体好了,就可以吃。” 闻声后,小姑娘抬起头来,一双清澈的眼睛盯着他,眼中雾色溢出来。 “你答应我的。” “好。” 陆云洲低哑的声音应道。 “先吃饭。” 他语重心长的说。 首先就是说,她要吃辣。 所以他们饮食习惯上,不合适。 他不能吃辣。 其次,就是洁癖这个问题。 她该怎么做,才能让他觉得不适应呢。 沈朝惜认真吃着饭。 然后在心里想。 不过她确实是饿了。 吃完饭以后,陆云洲把她送回了宿舍楼。 是陆云洲让人给她准备的那间单人间。 但是沈朝惜不愿意。 天色渐晚,依稀能看见宿舍楼外的一排绿树,树荫浓密,却也透着股阴森。 伴随着晚风人透进来,凉飕飕的。 在军区就是这样。 很多宿舍楼,在士兵都出去训练了的时候,没有人,显得清冷,孤零零的。 “我不敢……” 陆云洲:“怕一个人睡觉?” 小姑娘点头。 陆云洲皱着眉,有些没办法。 但是他的宿舍也是单人间,只有一张床。 他们总不能睡在一起。 后来想了想,他也许可以睡在旁边沙发上。 并且告诉她。 “我估计要很晚才回来。” 训练场上的事,跟京大新生集训是不一样的。 每天都要搞得很晚。 “我可以等……” 小姑娘仍然坚持。 没办法。 陆云洲只好抿着薄唇,幽深的眼神看着她,答应下来。 如果沈朝惜真是自小养在家中的小娇花还好说。 可她偏偏是经历了风雨摧折,在危险中成长起来的人。 她什么地方没有睡过呢。 小时候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窖,周围全都是恶犬,阴森森的夜。 她哭得泣不成声。 只希望哥哥能来救她。 但这些,在黑漆漆的地窖笼子里,是不会发生的。 只能靠她自己撑过去。 所以,她睡过地窖,睡过铁笼子,在黑暗无光的日子里。 都是她一个人过来的。 她怕吗。 怕。 但也不怕。 没有人天生那么果敢,英勇无畏。 即使面对敌人的枪口,还能面不改色,依旧冲在最前面。 这都是磨炼出来的。 陆云洲离开后。 沈朝惜没有待在宿舍里。 而是拿着洗漱的用品,和换洗的衣物,去了女生洗浴室。 洗浴室是公用的,但卫生环境很好。 氤氲着的水雾,弥漫在玻璃窗口。 “是她吗。” “对,好像就是她!” “是她了没错。” 在沈朝惜进了浴室以后,就听到刚才走出去的几名女生低着头窃窃私语,好像在议论着有关于她的事情。 “你们是不知道,听说她也是我们这一届京大集训的新生,今天中午在操场上晕倒了,还被这里的军官给抱走了呢。” “前几天还有人跟我说,她是跟这里的教官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在背后还不知道跟人家睡了多少回,还来这里装清纯女大学生……” “天啊,我没想到她居然是这样的人。” “我还以为是跟这里的军官有什么亲属关系呢,是哥哥或者男朋友之类的。” “就她?也没什么家世,也就只能靠那张脸勾引人了。” 沈朝惜把沐浴露放在置物架上。 葱白的手指,微微一顿。 她皱起了眉。 她听力,一直以来都是极好的。 所以外面那些女生说的话,她听得很清楚。 看来宿舍里有人,开始造谣她的事了。 第84章 头晕 否则,京大集训的那群新生不可能对她的事情那么了解。 除非是宿舍里之前就跟她不对付的人。 也真的有趣。 洗浴室是有隔板的。 沈朝惜脱下衣服,莹白的雪肤暴露在了空气中。 水雾弥漫。 她微微仰着头,准备好好的洗个热水澡。 忽然,原本其他隔间还有水声的洗澡堂变得静谧,好似突然听不到其他人的声音了。 沈朝惜察觉不对劲。 眸色暗下来。 她关掉热水器。 也就是那一刻,外面传来了清晰的大门关上的声音,处处透着诡异。 沈朝惜裹上浴巾,从隔间里出来,就看到外面一片水雾弥漫。 还冒着一阵白色的烟雾。 鼻息间,隐隐能闻到类似于某种燃气泄漏的气味。 不好! 沈朝惜快速来到门边,就发现洗浴室的门怎么也推不开了。 像是被人在外面锁上了。 怎么可能。 难道有人要杀她? 沈朝惜眉眼一冷,去找燃气泄漏的源头。 是浴室里沿着墙角安装的天然气管道被人破坏掉了。 燃气持续在泄漏。 如果她出不去的话,不出十分钟,她就有可能中毒。 不行。 她得想办法出去。 可洗浴室的大门被锁死! 明显就是有人想要她的命。 会是谁? 是谁想要杀她。 沈朝惜用手推不动门,被人从外面锁的死死的。 而她吸多了洗浴室内泄漏的燃气。 短短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她眼前视线已经开始模糊了。 头很晕。 她有些心脏收缩,靠在了门板上。 很晕。 “咦,怎么这么早洗澡堂就关门了吗。” 这还不到九点钟,怎么比昨天提前了一个半小时。 有一名年轻的集训新生端着个洗脸盆,还有洗发水毛巾,准备来洗澡堂里洗漱的。 但是她看着黑漆漆的一片,洗澡堂的门是上锁的,有些没懂,又自己抱着洗脸盆离开了。 “哎你怎么在这啊?”就在这时另外的一名女生跑过来,看到站在走廊里的女孩,连忙拉着她的胳膊往外走。 “快快快,先别想着洗澡了,今天来的那名军区的女记者在操场上组织了拉歌活动,说是要给我们集训的新生做个夜间的实录采访呢。” 说着,那名女生就把原本想来洗漱的女孩给拉走了。 因为洗澡堂很大,女生洗浴室里面的大门上了锁,外面又有一条黑暗的长廊,所以几乎没有人能注意到这边的异常情况。 空气越老越稀薄,全都是有毒的雾气。 沈朝惜肺部已经开始呼吸不畅了。 而另一边,陆云洲在今天下午看小姑娘在食堂里吃饭胃口不香的时候,就让人去军事基地外面买了些水果,黄桃跟橘子之类的。 让手底下的士兵给她送去。 “她吃了吗。” 夜里的训练场,其他士兵还在加练,陆云洲在旁观察指挥,而那名前去送水果的士兵回来的时候,他朝人看了眼。 “报告队长,没有看到沈小姐!” 那名士兵直接禀报说。 “她不在?”陆云洲眉头皱了起来。 不应该的。 他把她送到了宿舍里,这个时间里她不在宿舍的话,还能去哪? 如果是去洗澡去了。 那她按照吃了饭的时间,到洗完澡回宿舍,半个小时前也早该回去了。 不可能现在不在宿舍里的。 陆云洲眉头紧皱着,越想,他越是不放心。 便叫来旁边的人:“你来盯着他们!” “是,队长!” 训练不能停下来。 但是沈朝惜,他也不放心。 小姑娘胆子小。 她不可能晚上十点还不回去的。 陆云洲说着就往军官宿舍楼的方向走,陆十五跟了上去。 “队长,这是怎么了?” 陆云洲:“找人!” 陆十五:“啊?” 但是陆云洲回了军官宿舍,发现沈朝惜真如那名士兵所说,不在那。 而且宿舍里的东西,就只有一些她的洗漱用品不在那。 想着,陆云洲立刻去了最近的军事基地南面的那间公共洗澡堂。 # 洗浴室内,灯光昏暗,水雾氤氲着一片。 沈朝惜有些撑不住了。 她头晕脑胀的。 胸口很闷。 像是呼吸不过来似的。 眼前越来越模糊…… 渐渐的,她拉着门的手一松,整个人滑倒在了地上。 头晕。 意识昏沉。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陷入昏迷,休克状态的时候。 陡然,外面传来了清晰的破门声。 像是有人拿电锯将锁锯开了! 接着大门被人打开,有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沈朝惜!” 陆云洲瞳孔一颤。 “沈朝惜!” 他一眼就看到了地面上昏倒的少女,他快速走过去。 将自己身上的军装脱了下来,然后裹在她的身上。 他俯身下来,幽深的瞳眸里掩饰不住紧张,就听到她虚弱的声音。 “我,头好晕……” “沈朝惜!” “沈朝惜!” 男人低沉略有些着急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可是沈朝惜好像有些听不到了。 她昏倒在了他怀里。 陆云洲眉头紧皱着。 长臂结实有力。 他将她抱了起来。 陆十五在外面等着,原本以为洗澡堂里没人的他,当时就愣住了。 这是? “队长,沈小姐她?……” 陆十五也跟着紧张起来。 “叫医生!” “是,队长!” # 燃气泄漏的事情。 陆云洲安排了陆十五叫人去检查,处理。 而这些事,都放在一边。 沈朝惜躺在床上。 昏迷不醒。 她打了针,好在情况还不算特别严重。 只要休息两天,就能好。 陆云洲的脸色,冷的跟什么一样。 “队长,查过了,是有人故意在外面上了锁。” 陆十五还了解到一些情况,他严肃的表情,“而且据检查的人说,墙角的那条输送燃气的管道,是人为破坏掉的,还有切割过的痕迹。” 也就是说,有人故意把沈小姐关在了那个里面。 而且还想要置人于死地。 究竟是什么人? 这么狠心。 而且敢在军事基地里做出来这样的事。 难道她就不怕坐牢吗。 陆十五说完的时候,就看到面前穿着件白色衬衣的男人脸色极冷,他漆黑的眼眸里好似闪过了一丝的冷芒。 “继续去查。” “是,队长!” 他脱下来的那件军装,盖在沈朝惜的身上。 少女脸色苍白,蹙着眉心,额前好似还有细密的汗。 睡得很不安稳。 陆云洲眉头紧皱着。 第86章 她是谁 无锋组织的人。 进入了Y国境内。 就为了追杀她。 她的面子也真是够大。 “小姐,那这个人要怎么处理?” 萧萧认真问道。 “她能动手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沈朝惜清冷的眼眸里仿佛藏着杀戮雾色,缓缓勾唇一笑。 “我没有死。” “该着急的人是她。” “而不是我们。” 她只需要静观其变。 等虫子再冒出头。 再将其碾死,即可。 “可是小姐,十四洲您不管吗。” 萧萧拧起眉,似乎对于现在的情况有些担忧,却猜不透大小姐的心思。 无锋能够派人来杀大小姐。 就说明十四洲那边,已经有人动了杀心了。 而大小姐这么些年在Y国军区,在东洲,根本就没有管过十四洲的事。 “萧潇,还记得你跟我出来时,我说过什么吗。” “时机未到。” 萧潇皱着眉,连忙回答说。 沈朝惜笑着:“是,时机不到,所以,无锋的事情,现在于你我而言,就不能插手。” “可是……”萧萧脸色凝重,还是有些不放心。 沈朝惜笑着看她。 唇角微微上扬。 好似不管面临什么事。 大小姐都是这样。 气定神闲。 萧萧也不说无锋的杀手这个事了。 她盯着眼前脸色苍白的少女,眼底有些疑惑和不解。 “可是,大小姐,您在这个军事基地是要做什么?” 就算十四洲的事情大小姐完全没心思去管。 那他们现在待在这个地方,又是为了什么呢。 沈朝惜眸色深沉,眸子里墨色翻涌,好似在预测什么。 她饶有兴致地说:“退婚。” # 另一边,陆云洲离开宿舍也不是为了去忙着训练。 “查到了吗。” 陆云洲低冷的声音,完全没了在沈朝惜面前那清冷温和的一面,收敛起了全身的寒气。 而是冷峻严肃的一张面孔,瞳眸幽深,薄唇抿成了一条紧绷着的线条,看向了他昨晚派去调查的人员。 “队长,这个人不像是京大集训的女学生,而且她有着极强的反侦察能力。” “昨晚九点多钟的时候,刚好遇到了给她们做实录采访的一名女记者,在操场上组织了拉歌活动,人气很高,有许多学生都去了南边的操场,所以洗澡堂根本就没什么人。” 也就是说,这个背后搞小动作的人。 并不是京大的女学生,只是为了说是欺负沈朝惜。 而是本就冲着沈朝惜命来的。 陆云洲不得不开始怀疑,到底是什么人,要杀她。 他心想着在军区沈朝惜的身份没有人知道,即使是对方跟沈家有仇,也不可能追杀到这来。 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混进来,还能趁着他不在的空隙里,对沈朝惜下手。 那个人还躲在暗处。 “队长,而且您让我去调查的监控,监控记录里面显示都是一切正常,她是避开了沿路所有监控录像进入洗澡堂的。” 可想而知,对方不可能是京大的女学生。 而这个人只要没有找出来,沈朝惜在明处,就会有危险。 # 接下来的两天,陆云洲都是让人看着沈朝惜的。 生怕她再出点什么事。 但是小姑娘兴趣缺缺。 她说待在他的宿舍里闷,陆云洲就让陆十五陪着她。 说是让陆十五带着她,在这个军事基地里转转。 “沈小姐,那边不能去!” 陆十五看到前方的铁丝网,围起来的训练场内正在进行着实战演练,不由得眉头一皱,赶紧将沈朝惜拦了下来。 “为什么不可以?”沈朝惜故作懵懂的样子。 她想要进去。 但是被陆十五拦着。 “沈小姐,里面在组织实战演练,可能有危险,您还是不要进去了吧。” 陆十五挺为难的。 但他也不敢说什么其他的重话。 毕竟是队长交代过的。 要他一定照看好她。 但是陆十五把话说完,就听到训练场上传来了士兵起哄的声音。 原来是有一名年轻的女记者,来这个军事基地做交流采访。 所以要收集一些实训演练的材料。 慕婷在拍照,同时想要跟陆云洲分享。 但男人似乎关注点都在士兵的演练情况上,他修长挺拔的身影站在那。 瞳眸幽深,脸色冷漠,他的脸上看上去没有什么情绪变化。 从沈朝惜这个角度看进去。 就是一名穿着军装的女记者歪着头,跟男人在说着什么话。 两个人离得很近。 “她是谁?” 沈朝惜眸色一暗,微微眯了眯眼,陆十五站在旁边笑着说道。 “这是来这交流的一名第10军区分军区的女记者,说是要完成上面交给她的任务,所以找了人特批,可以观摩实战演练的成绩,顺便做个实录采访。” 他丝毫没有注意到。 旁边沈朝惜陡然变暗的眼神。 以及,沈朝惜唇角一勾,扬起的那一抹细微的弧度。 呵,机会来了。 在陆十五说完这些话的时候,旁边的少女转身就走,他微微一愣。 “唉?沈小姐——” 陆十五懵了。 怎么好好的突然就走了呢? 但是他的声音,刚好有些急,就被训练场上的人听到了。 陆云洲眸色一冷。 朝着训练场外围看去。 就看到陆十五在那。 看着回去的方向。 但沈朝惜并没有在。 很显然,小姑娘来过了。 他眉头一皱,漆黑的眼眸里闪过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慕婷看着他,笑着说。 “陆队长,谢谢你帮我这个忙。” 但她顺着男人的视线看去。 就见一名年轻军官站在训练场外围,看他的样子,像是有些发懵,不知所措。 他待了一会儿后,左右为难,看了眼训练场,还是追上去了。 陆云洲的眸色幽深,看着那个方向,抿紧了薄唇。 在那一刻,他眼神暗了下来,浑身气质清冷,极其的冷漠。 就连慕婷都感觉得到,他好像有点不耐烦了。 “继续训练!” “是!” 训练场上。 实战演练,还在继续。 但很明显的是,陆云洲的脸色,变得极其的冷淡。 他叫来了人,跟慕婷对接一些事情。 慕婷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 内心狠狠地一紧。 难道他看见了吗。 不应该的。 第88章 他得哄 他眉眼间的情愫暗涌。 可他眼眸幽深,仿佛化不开的浓稠墨色一般。 嗓音暗哑的要命。 这句话,落在沈朝惜耳里,却是一阵心慌意乱。 他怎么好端端的发着脾气,突然变温柔了。 还有他为什么要告诉她。 没有喜欢别人。 黄昏中,湖边柳树萧瑟,坐在长椅子上的少女,眸若桃花。 “那你……” 她眼睛泛红,眼睫湿濡,仿佛被人狠狠欺负过。 “以前在军区,也没有喜欢过别人。” “嗯。” 他的手落在了温热的肌肤上,幽深的眸子里都是翻涌的暗色。 “好了。” 在姑娘抽噎着,眼睛红红的,像是被他欺负了的小鹿,在委屈悲鸣。 他略带有薄茧的指腹轻轻地沿着她的眼角,擦拭她眼角的泪痕。 “不哭了。” 他嗓音喑哑,眸色深沉。 她微微抬起眸,就看到他深沉的眸子蕴着潮涌,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与她目光对视着。 陆云洲也是忽然意识到。 他跟小姑娘是没办法讲道理的。 他说话大声点,她会哭。 弄哭了她。 他得哄。 所以。 他只能好好跟她说话。 “可是,我看到了。” 小姑娘声音哽在喉咙里。 刚替她擦拭完的眼泪水,缓缓溢出来。 陆云洲好声好气的说话。 “看到了什么?” 他喑哑的声音问她。 小姑娘生着气,所以她说的话,语无伦次的。 一会儿是慕婷,一会儿是军区。 还有,谁跟她说他在军区有喜欢的人了? “你跟她……”小姑娘抽噎着。 陆云洲忽然气笑了。 怎么又绕回到慕婷身上了。 陆云洲低冷的声音:“那小姑娘怎么不继续看看?” 他幽深的眸子蕴着暗色,落在她眼睛里。 只听到他哑声说,“我后来还有没有理她。” 沈朝惜:“?” 你理不理她。 不关我事啊。 我在提婚约的事情。 我的意思,如果你有喜欢的人,这个女记者也好。 陆十五所说的你以前在军区有喜欢的人。 那名温柔年优秀能干的女军医也好。 总之,你喜欢谁,就告诉我啊。 婚约这事。 只要我们双方不愿意。 不就能解决了吗。 但是现在是什么情况? 在沈朝惜眼里,一直就认为陆云洲是那种性情冷漠没有什么耐心,能够去哄一个胡闹的小女生的这么一个人。 所以她想尽办法,就是为了消磨他的耐心。 让他逐渐厌烦她。 但是现在好似,没有按照她预想中的那样。 她的脸色苍白,眼睫湿濡,盯着他。 只是抽噎着。 仍想哭。 “现在我们能回去了吗?” 陆云洲幽深的眼眸注视着她,看着她苍白的小脸,眼睫湿濡,望着他。 可怜见的。 她没有动。 也没有答应。 但是黄昏中,湖边的风吹过来,有些冷。 怕她感冒。 陆云洲眸色一暗,喉咙发紧。 忽然伸出手臂,将小姑娘抱了起来。 远处的陆十五看得目瞪口呆的。 “队长?……” 这,这还是他们队长吗。 队长平时在军区那冷面阎王的一面哪去了。 居然主动蹲下身来,跟沈小姐说话。 这说着说着,怎么就把人给抱怀里了呢? 而且还不是一次两次。 听到陆十五的声音,沈朝惜低垂着眸色。 陆云洲抱着人走了过来。 在经过陆十五身边的时候,陆云洲脚步一顿,侧眸看向他。 “你带人加练,20公里负重。” 陆十五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啊?不是队长,这还加练啊。” 陆云洲冷声看着他。 “你不是喜欢吗。” 那就是还有精力没处撒。 陆十五完全不理解。 “我喜欢什么啊。” “八卦。” 陆云洲眼神一冷! 他在抱着怀里的人擦肩而过时,在陆十五耳边扔下冷冷的这么一句话。 “?……”陆十五心态崩了。 他这个职位的人。 跟着队长来这军事基地办点事。 怎么就还跟着他们一起加练上了呢? 而且今天的训练都已经是平时的两倍了。 还加练。 还不如直接要了他的命吧。 但是转念一想,八卦?什么八卦啊。 “队长!” 可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陆云洲已经抱着人走远了。 他连忙追上去。 # 哄好了小姑娘。 才发现她今天一天都没有吃饭。 他皱着眉,紧张的眼神。 “为什么不吃饭?” “我不饿。” 小姑娘摇了摇头。 “那吃些水果?” 陆云洲怕她饿着。 她刚哭过,眼睛还很红,连声音都是嘶哑的。 宿舍里,很多东西都是新换的。 也有不少东西,是在无意中,陆云洲让手底下的人去买的。 怕她在这里住的不习惯。 就连桌上,都比之前多出来了许多水果,黄桃,橘子,跟青提之类的。 都是陆云洲向萧萧打听到的。 说是沈朝惜喜欢吃青提,他就让人开车去军事基地外面买回来了。 之前在这里,这个军官宿舍里除了床,一些基本的东西以外。 什么都没有。 所以陆十五这回是真的懵了。 队长对这位沈小姐,是真的不太一样。 对她。 跟对其他人。 完全不一样。 只看到那名身穿着一袭笔挺军装的男人,身躯挺拔,挽起衣袖,拿着装水果的篮子,然后去后面洗水果去了。 天啊。 陆十五除了惊讶。 更多的是对这位沈小姐的好奇。 难道队长,喜欢这样的? 胆小,娇弱的。 怕小姑娘情绪不好。 陆云洲几乎没去训练场。 而是让陆十五去盯着人了。 顺便也去跟着加练。 等看着她吃了些水果,天色也不早了。 黄昏后,天边出现了一蹙火烧云。 渐渐透过窗边,洒在了少女的脸上。 她盯着陆云洲看。 “看我做什么?”陆云洲挑了下眉。 那张清隽白皙的脸,在宿舍明暗交替的光影里,显得有些禁欲迷人。 沈朝惜不由得在心里想,东洲初见那一次。 也是闷热的天气。 太阳火辣辣的。 气氛沉闷的午后,他们Y国的特种队伍潜伏在废弃旧楼之上。 而她刚好下车,抬眸往高楼上一瞥,便察觉了危险。 只是她做梦都没想到。 会被自己人,一枪贯穿胸口。 那股突然将人心脏掏空的疼! 至今,记在心里。 沈朝惜看着他。 神情有一瞬间恍惚。 他的狠。 跟他此刻的幽深含笑眼神,交错。 明暗交替。 竟然有些。 # 第89章 还挺娇 # 她想笑。 呵, 还真是有些折磨人啊。 沈朝惜内心扶额。 但她心底,那阵疼,似仇。 燃烧。 醉人的云霞,好似火烧,在她的眼睛里。 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少女的肌肤就像是雪一样白皙,仿佛由玉骨所构成。 她忽然逼近他的脸。 那一刻,陆云洲眼神一冷,眼疾手快,在她快要摔下床的时候,抓住了她的手腕。 同时手掌贴着她的衣裙,落在她的后腰上。 他的手贴着她的细腰,指腹传来温热。 男人扶稳了她的身体。 两个人保持着这样的姿势。 陆云洲眉头紧皱。 他紧张的眼神看着她。 那一瞬间,光晕打在他的清冷俊美的一张脸上。 好似天边迷离的晚霞,令人痴迷。 而男人眸色幽深,眼底映出她的一张白皙脸颊。 衬得她越发白皙的肤色,和一双深情桃花瓣的眼睛,仿佛娇弱的小白花。 被他护在心尖上。 她的呼吸,很近。 陆云洲眉头一皱。 忽然眼神暗了下来。 喉结微微滑动。 然后握着她的手腕,将她扶着。 沈朝惜在内心略挑眉,嗯? 他抓着她手腕的力道,比起在东洲的时候。 那可是轻缓了不知道有多少倍。 卸掉她胳膊的时候。 可没见他动作有这么温柔。 陆云洲嗓音喑哑,对着她说。 “去吃晚饭?” “好。”她乖乖答应。 怎么不呢。 沈朝惜在心里想。 她接下来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他厌恶她。 像他这样的男人。 只有对她完全丧失了耐心。 他才会主动提退婚。 所有的事情,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唯独他。 是预料之外。 没有按照她想的那样。 # 天色渐暗。 天边的火烧云,在二十分钟后,消失。 仅剩下一丝的暗红,随着夜幕笼罩下来,变得漆黑一片。 军事基地内。 军官食堂。 陆云洲带着她来了之前的地方。 也是这一次。 他才知道。 沈朝惜不喜欢吃青葱。 肉卷里的青葱,被她用筷子,一点点的挑了出来。 葱白的手指,握着筷子,在那认真挑捻。 “不喜欢吃?” 陆云洲眸色幽深,低哑的声音充满了一丝慵懒冷漠的味道。 他挑起眉,看着小姑娘将青葱挑出来。 “嗯,我不吃这个。” 小姑娘认真说道。 我挑食。 唉嘿。 你不是有洁癖吗。 那你看着我挑青葱,应该会生理上极度不适吧? 沈朝惜想的是,既然你到现在还在哄着我。 那我就让你知道。 你眼前这个人。 跟你,完全不相配。 甚至,会让你觉得厌烦。 处处碰他的逆鳞。 总有他,嫌恶她的那天。 可谁知道,沈朝惜认真把碗里的青葱挑出来,还故意整得很认真的时候。 陆云洲眸色一暗,嗓音喑哑着说:“那就不吃。” 沈朝惜:“?” 她微微抬眸。 看着男人那张清隽白皙的脸,食堂里的光线很敞亮。 所以她能看到男人皱着的眉心。 他应该是不喜欢有人在他面前乱挑菜的吧? 这都能忍? 很好。 沈朝惜垂下眸,搅拌着碗里的东西,然后说。 “我在家,都是哥哥给我做的。” 她的声音很小。 像是在发泄自己的不满。 骄纵,还带着一丝的娇弱的脾气。 陆云洲笑了。 “所以你是想,让我做给你吃?” 沈朝惜内心皱眉。 这是重点吗。 她分明是在表现的,性格很不好。 被家里人娇养惯了。 所以一般人家,养不起她! 还需要她做的再直白点吗。 怎么就。 是她想让他做给她吃了? 但沈朝惜却不知道。 她说的话,被男人记在了心里。 并且忽然有一天她发现。 他的厨艺,远比沈墨还要好。 沈朝惜动作顿了下。 话还是得接下去的。 “没有……” 她很小的声音。 陆云洲眉梢一缓,仿佛明白了什么。 他幽深的眼眸里,好似划过了一抹晦暗不明的笑意。 呵, 小姑娘自小被娇养着。 所以是住不惯军区宿舍。 也吃不习惯这里的饭菜了。 看来是挺娇。 而食堂另一侧,隔着玻璃,能看到一名年轻的女记者,带着京大集训的一些学生,来到了军官旁边的食堂吃饭。 慕婷刚进来的时候,还是笑着的。 但是当她看到远处那坐在一起的两道身影。 唇角一僵。 脸上的笑容瞬间褪去。 “慕姐姐,怎么了?” 那些京大集训的学生也挺好奇的。 慕婷人很好。 跟她们也很合得来。 甚至还在慕婷做完实录采访后,来跟她们一起吃饭。 倒不是个军区的记者。 而是能跟她们做朋友的小姐姐。 “呵呵,没什么。” 慕婷脸色微微缓和。 但是她看着跟陆云洲坐在一起的女孩,忽然内心一阵阴霾。 想了想,她笑着偏过头,对那些女学生说。 “我现在还有点事,你们先去吃饭吧。” “啊?慕姐姐你不跟我们一起吗。” 那些女学生挺遗憾的。 “嗯,下次。” 慕婷笑着说。 就这样。 那些女学生只好自己去吃饭了。 而后。 “陆队长!” 军官食堂中,忽然一道清丽的女音响起。 就连那些坐在其他地方吃饭的教官都朝这边看过来。 他们就看到有一名年轻漂亮的女记者,背着相机,朝食堂内某处走了过来。 “没想到能在这看见你。” 慕婷高兴的说。 陆云洲皱了下眉。 脸色挺冷漠的。 他没说话。 反倒是慕婷,转过身,笑着看向沈朝惜:“你应该是来这的京大集训的新生吧?” 慕婷笑得有些意味不明。 陆云洲眉头紧锁着。 他的眼神更冷了下来。 慕婷虽然在笑,但她还是露出来了轻视的眼神,仿佛站在高处指点人一样。 “那你知不知道,在你的这个年龄是要靠自己努力的,更何况你还是学生。” 沈朝惜眉头一皱。 “慕婷!” 陆云洲脸色变冷,他陡然出声,声音低沉,仿佛带着一丝的寒气。 “我有说错吗。” 慕婷这时候收敛了笑容,就好像刚才她对沈朝惜的客气全都是装出来的。 她盯着陆云洲:“她为什么在这里?她是不是对你……” “够了。”陆云洲表情明显的严肃,不耐烦。 他视线扫了眼慕婷身上带着的工作证,低沉的声音毫不客气地说。 “你来这是工作的。” 慕婷红了眼。 “陆云洲。” # 作者有话说: 现在书评是822,如果书评这两天破1000,我就给你们爆更! 嘿嘿,冲啊宝贝们。 给你们加更。 也是给我的动力,比心。 第92章 本不该她承受的 “呵呵,他是首长?你骗我的对吧。” 慕婷家境贫困,从小她都是跟着农村的奶奶长大的。 哥哥入伍当兵。 所以她之前都是有着哥哥帮她交学费。 后来哥哥出了事,是陆云洲一直出钱供她读书,念完大学。 她一直都以为,陆云洲跟哥哥是战友的关系。 而哥哥拿自己的命救了他。 所以他才心中有愧。 他不得不补偿她。 所以她恨他! 但是现在,他们居然说,陆云洲是军区的首长? 首长是什么身份,她会不知道吗。 那是几乎在云端,她只能仰望,永远触碰不到的存在。 所以。 怎么可能呢。 “首长……” 呵呵,慕婷内心猛的一阵尖酸。 原本她以为跟她是一样的家境,跟她的哥哥是同职位的陆云洲。 转眼,居然是军区的首长。 她一时间难以接受。 “慕小姐,言尽于此,你要是再因为这个,然后不管不顾的做出来有损队长声誉,或者伤害队长身边的人的话,那这个后果,你也得承担。” 之前种种,都是队长看在她哥哥的面子上,所以对她的宽容。 队长也懒得跟她计较。 “你在威胁我?” 慕婷听到他的话,眼神一变,看着陆十五,似乎惊到了。 这时候陆云洲站出来,阳光折射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的,冷峻极了。 他幽深的眼神,脸色冷漠,看着她说:“不是威胁。” “这是对你的警告。” “什么……”慕婷笑了。 她难以置信一般,盯着眼前这名面容清隽俊美的男人。 他身穿着笔挺的军装,身材挺拔,长腿笔直,五官俊美迷人,气质冷酷,清冷至极。 正是这样的他。 她恨了他这么多年。 凭什么到头来,他们却告诉她,他跟哥哥不是战友的关系。 起初,陆云洲只是找了个理由,去资助她的学费。 然后以战友的关系,去缴纳她哥哥的医药费。 结果最后演变成了一场,慕婷对他的猜忌。 对他的仇恨。 毕竟她哥哥当时受了伤,躺在医院里,急需用钱。 而她也还在读书,没有生存能力,也没有经济条件。 所以他只能是作为战友的关系,来告诉还在上学的她。 是作为战友的资助。 没想到,却被她误会了。 但他所有对她的宽容,都不是她可以以此为由。 来任意伤害他身边的人。 让小姑娘受委屈。 “如果你再胡来,别怪我无情。” 陆云洲冷声说完。 连眼神都没有留给她。 转身离开了。 那一瞬间。 慕婷一下子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般,瘫坐在了地上。 呵呵,怎么会呢。 不会的。 “不会的……”她苦笑起来。 有人生是云端鹤。 有人终是地上泥。 每个人都有拼搏的机会。 而陆云洲资助慕婷读书,不仅仅是看在她哥哥的面子上。 更多的是,希望她能成为一个优秀的人。 但慕婷把自己的人生,全都赌在了对陆云洲的仇恨中。 玩得稀碎。 而陆云洲刚走出去,就撞上了在外面默不作声的小姑娘。 “都听到了?” 陆云洲低哑的声音,眸色低垂着,落在了小姑娘苍白平静的脸上。 看她的样子。 应该是都听到了。 而他没想到,她会在这。 这时候一名负责照看沈朝惜的士兵上前来,对着陆云洲禀报说。 “队长,沈小姐说是要来找您,没拦住,所以就……”碰上了。 这名士兵说着,难免有些无措。 沈朝惜刚才在外面。 其实全都听到了。 所以这个慕婷,是由于心中的恨意,逐渐对陆云洲产生了偏执的感情。 让那种恨,变得畸形。 慕婷在心里就认为,陆云洲只能是欠着她的。 永远都偿还不清。 这样,陆云洲就只能活在痛苦中。 但就算是慕婷的哥哥救了陆云洲,那也是慕婷她哥哥的恩情。 她挟恩图报,已经是白眼狼行为了。 更何况,陆云洲并没有欠他们家的。 身为一个军区的首长,能做到这个份上,确实令人敬佩。 沈朝惜在心里,也隐隐有些共情。 她还在心里想,像陆云洲这样的身份,怎么可能会跟慕婷扯上关系。 竟然是因为这个。 但小姑娘垂着眸,站在他面前,什么话也不说。 脸色苍白,像是易碎的美玉般。 陆云洲眉头一皱,眸色暗下来,有些慌了。 “你听到了什么?” 他紧张的语气问的,是指沈朝惜听到了那些八卦论坛里的事。 小姑娘眼睛都没有抬一下。 只是默不作声的。 让他内心很紧张。 眉眼冷峻。 那张常年皱着眉,冷漠的脸上,瞳眸漆黑,好似深不见底的幽潭一般。 难得的,从他的眼底看到了一丝复杂的担忧情绪。 陆云洲眼神一瞥,看向了身边的人。 陆十五害怕了。 连忙辩解说:“冤枉啊队长,我可没有告诉她京大学生论坛的事。” 那帖子里的内容,骂的也未免太难听了些。 他怎么可能告诉沈小姐啊。 更何况,那个帖子不是早就被他黑了吗。 沈小姐不应该看到的啊。 除非……当想到什么的时候,陆云洲皱起眉。 他能联想到的。 就是有人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是谩骂她的话? 就在他神色紧张,望着她的时候。 忽然。 小姑娘抬起眼眸,撞进了他幽深的眼睛里。 与他目光对视上。 小姑娘苍白的脸,眼睫湿濡,眼尾泛红。 她声音哽着。 抽噎。 那一瞬间,陆云洲心被揪了一下。 他将她抱进怀里。 “明天我们就回去。” 就算他能阻止慕婷背后发帖子。 但他阻止不了有不好的声音进入小姑娘的耳朵里。 所以他只能带她回家。 但是听到他的话。 旁边的陆十五傻眼。 “可是队长,您不是还有这的最后一周的训练任务?” 陆云洲眸色冷下来。 睨着他。 陆十五:“……”害怕。 他这是,又说错什么话了吗。 但按照之前军事基地的标准来说。 确实。 还有这里的一周训练任务没完成。 但是现在因为慕婷的出现。 给沈朝惜造成了伤害。 而陆云洲并不想。 让他的小姑娘承受这些。 本不该她承受的。 # 第94章 她不知情 在看到他们的那一刻,慕婷已经被吓到了。 逐渐意识到不对劲。 但对方已经走到她的面前,几名监察军人看着她严肃说:“收到机密情报,第10军区分区记者慕婷,涉嫌泄露军部高层人员身份信息,请接受调查。” 慕婷脸色一变。 瞬间变得惨白一片。 “你说什么?” 怎么可能的。 她分明没有泄漏有关于陆云洲的任何身份信息。 并且在她发表的帖子上。 她也只是发了一张这个京大女学生的照片。 “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慕婷心底害怕。 她第一反应,就是觉得他们搞错了。 肯定是这样的。 但这几名监察军人脸色严肃,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和话跟她说。 “慕记者,有什么话,你还是跟我们回去再说吧!” “不……”慕婷下意识的后退,她摇着头。 仍然不敢相信。 面前居然会有军部监察处的人。 要知道他们的出现,意味着什么。 她不可能跟他们走的。 但是慕婷想着,忽然她脸色苍白,慌张的眼神。 “是不是陆云洲?” “陆云洲!……” “陆云洲他人呢?” “我要见他!” 慕婷突然想到了。 陆云洲的身份。 所以,很有可能是陆云洲利用自己的职位便利,故意报复她的。 “他不能这么做!” “他不能这么对我。” 这么些年都是陆云洲在资助她。 帮助她。 突然间,陆云洲翻脸。 慕婷根本接受不了。 “他这是滥用职权,想将我关进去,我要举报他,我要举报他!” 在慕婷眼里。 她完全想不通为什么会招惹来军部监察处的人。 所以她是以为陆云洲滥用职权,想将她送进去。 殊不知,将她检举的人,就在面前。 少女抬着眸。 眼神冷漠。 慕婷想要逃走。 可是对方根本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然后就看着几名军人给她戴上手铐,按住了她的肩膀。 慕婷害怕极了。 而另外一名年轻的军人将她抓到后,突然,立身,走到了沈朝惜的面前。 表情严肃。 朝她敬礼。 慕婷拧着眉。 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什么?” 她内心是惊骇的。 要知道军部监察机构的人。 身份地位都不低。 是总军区直属军机处。 他们怎么可能好端端的,给沈朝惜敬礼。 但事实就是这样。 站在不远处的少女,抬着眸,眼神冷淡,抿了抿唇。 虽未说话。 却不语自威。 她的肤色是苍白的。 看上去她的身形比较清瘦,过于偏单薄,今天身上穿着件素色的衣裙,根本看不出来她那玉骨之下。 藏着的心。 清冷至极。 在那名军人朝他敬礼,礼毕。 沈朝惜的眼神,透着股凌厉的冷来。 “现在,能想清楚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吗。” 沈朝惜微微抿着下唇,嗓音清冷,语气带有着一丝的漫不经心。 与之前在军官食堂里看到的。 那名坐在陆云洲对面吃饭的女孩,截然不同。 她的眼中,是一片孤傲的冷。 那是一种常年在军区,面对着手底下的部队,形成的惯性反应。 即使她不用开口。 就这么稍微抿唇,浑身便由内而外散发着一种威严的气息。 凌驾于任何形式的话语上。 慕婷完全就愣住了。 她盯着沈朝惜看。 “你!……” “呵,” 沈朝惜低笑一声。 她知道慕婷猜到了她是军部的人。 但这事情都是机密。 慕婷也绝不可能知道。 “所以,送你进去的人是我。” 沈朝惜笑着,眼神透着清傲,腔调散漫,仿佛在嘲笑某个人的无知愚昧。 “跟陆云洲他可没有关系。” 也就是说。 慕婷认为的,是陆云洲利用自己的身份,职权,想报复她。 是根本不存在的。 沈朝惜低笑着,“他能看在你哥哥的份上,原谅你。” “但我不能。” “军部的纪律法治,更不允许!” 沈朝惜的脸色,是一片冷漠。 说完这些话。 她也懒得再看慕婷。 慕婷眼瞳一缩。 被拷着双手,她整个人都慌了。 “你们不能抓我!” “我不知道……”她摇着头。 “我事先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她知道沈朝惜是军区的人。 她不可能这么做的。 事出有因。 是她不知情。 但这些理由,都不是能为她开脱罪名的证据。 慕婷只能被军部监察处的人带走了。 所谓天有不测风云,坏事还是要少做。 连天都看不下去了。 刚才还一片晴朗的天空,陡然变黑。 阴云密布。 衬得周围的气氛,死沉沉的。 越是这样的天气,慕婷越觉得害怕。 “我要找陆云洲。” 她不知道自己被军部的人带走。 会是什么下场。 所以她很慌张。 “我要找陆云洲!” 慕婷被带走时,还拼命坚持着对几名军人说,“他会帮我的。” “他是军区的首长,他一定能帮我的!” 对,陆云洲是军区的首长。 他有权利。 他肯定能帮她的。 但军部监察处的人,各个都是冷血无情。 谁搭理她啊。 直到被带走,关上车门。 慕婷都还指望着陆云洲能来救她。 看着眼前这场景。 要是换成其他人。 看到军部穿着这样军装的人来这里。 肯定要被吓到。 还不明白是发生了什么。 但是萧萧在旁看着。 仿佛见惯了这样的场面一样。 她并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直到慕婷被带走。 萧萧才走到了沈朝惜的面前,压低了视线,对着她说。 “小姐,事情都办好了。” “嗯。”沈朝惜淡淡点头。 她这个人嘛。 从来都不圣母心。 别说是像蒋琪琪这样考上大学的成年人了。 即使她没有成年。 只要做错事。 照样得受到惩罚。 于是在京大新生集训队伍中,看到那几辆军用车进了军事基地,而还在跟身边女生吃瓜的蒋琪琪。 被学校约谈。 “什么?” 蒋琪琪被吓傻了。 “退学。” “指导员,您要不再查查,我女儿她怎么可能涉嫌造谣军人呢。” 蒋琪琪的父母,其实就是基层干部。 这好不容易看着女儿考上好大学,送来读书。 这都还没有正式入学,就要被开除。 她怎么能不担心啊? “蒋太太,不是我们没有调查清楚,而是上面有明确指示,有关于您女儿造谣,并且引起舆论发酵的证据。” “您看这……” 蒋太太面如死灰。 “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我花钱。”蒋太太还在努力争取,从宽处理,“我们愿意花钱,只要学校能再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就在给她……” 但是她的话还没说完。 就被学校负责人打断。 “蒋太太,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而是这件事,涉及太深了。” 他们学校也没有办法。 “那顾婉呢?”忽然间。 蒋琪琪忍着心里的难受。 看向了学校的负责人。 “顾婉?” 第95章 京南暴雨 顾婉的父亲。 那可是军事外交部的人。 好像还是个副部长。 在得知女儿在学校里发生了这种事的第一时间。 就找了人。 迅速打点了关系。 所以学校把蒋琪琪推了出来。 在蒋琪琪问出这个名字的时候。 能很明显的看到这名学校出面的人,脸色变了一下。 与此同时,在军官宿舍里得知消息的沈朝惜,眉梢一挑。 看着萧萧说:“军事外交部,副部长?” “是的,据说是顾家找了人,托关系,将顾婉的事情压下去了。” “呵,”沈朝惜低笑一声。 “我怎么不知道,军事外交部的副部长,已经到了可以只手遮天的地步。” “上面下来的交涉令,也有人敢从中阻扰?” 她嘴角一勾,不咸不淡地开腔。 “将这件事,移交军部吧。” “是!”萧萧严肃应道。 原本沈朝惜想的是,蒋琪琪和顾婉造谣生事。 只要京大能够给出处理。 将这样品行不端的学生开除。 就算是结束了。 但既然有人觉得自己背景好,足够强。 能够将顾婉保下来。 那这件事。 涉及的,可就宽了。 外交部也来查查吧。 “还有件事。” 萧萧继续道。 “京南一带,混进来了一群不明来历的恐怖分子。” “军区已经派人镇压了。” 沈朝惜眼神一暗! 变天了。 起了风。 阴沉沉的黑云,笼罩在京南地域上空,黑压压的一片。 气氛死寂。 而在这片冷气沉沉的氛围中。 昏暗雨幕里,训练场上仍然有坚持的身影。 即便,是在泥地里打滚。 也要完成每日的训练任务。 看似辛苦。 实则是他们的日复一日,都是这样训练的。 “队长,不好了。” 陆十五跑进训练场,就看到正在跟几名教官交接训练任务的男人。 在大雨里,浑身湿透,雨水打湿了他们的衣服。 他身穿着湿了的笔挺军装,站在那,仿佛冷面阎王。 听到动静后,他漆黑的眼眸,蕴着一丝的复杂,朝陆十五看过来。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不好了,队长,上面来了人,将慕婷带走了。” 这么些年,陆十五跟在陆云洲的身边,自然知道自家队长跟这个慕婷的关系。 所以,慕婷被带走,第一时间陆十五就跑来告诉他。 但这还不是最主要的。 最主要的是,他们队长只是警告了慕婷,军部却来了人。 还是军部监察区的人。 要知道军部监察处,可是总军区的监察机构啊。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能够让上面下来人。 然后将一名军区普通的女记者带走,陆十五不敢想。 这不,赶着来报告消息了。 虽然,他们也是上面的人。 而陆云洲几乎不用问,他都知道上面来的人,是什么人。 “有说她是犯了什么事吗。” 陆云洲冷漠的嗓音,眼底夹着着一丝揣测。 倒不是他对慕婷的事情关心。 而是在这军事基地。 通常是不会来上面的人的。 除非……有人犯了涉及军事方面的错误。 “没有,他们行动很保密。” 陆十五也是看到了军部监察处的车,才知道他们来了。 等把慕婷带走,他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慕记者,是还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吗。 陆十五跟在陆云洲身边,除了知道慕婷跟自家队长的关系以外。 还知道这个慕婷有病。 整年都缠着他们队长。 动不动就去军区找人。 好在这么些年队长一直告诉她的,都是假身份。 不然真找到13军区去,还不得是个大麻烦。 他甚至见过慕婷情绪不稳定的时候,指着他们队长的鼻子骂,说什么她的不幸都是队长导致的,队长无论做什么都无法偿还。 是他欠他的。 唉,所以队长除了之前出面资助她之外,就没有跟她见过面。 更别说,两个人之间还有什么牵扯。 根本不存在。 反倒是这个慕婷,天天跟有病一样。 臆想症犯了。 觉得是他们队长对不起她。 受尽恩惠。 却还觉得不够。 陆十五有时候还挺同情队长的。 好在这个慕婷被抓走了。 但陆十五说完。 天色阴暗,站在训练场上。 在跟其他教官交接工作的陆云洲,他的眸色暗了下来。 脸色极冷。 军部下来人。 原因不外乎两个。 慕婷是背后发帖的人。 她造谣,诋毁沈朝惜。 但现在那个帖子已经被他们删除了。 而只有,涉嫌扰乱军事。 或者侮辱军人形象等问题,才有可能被上面调查。 但后者,情况不至于这么严重。 就在陆云洲眸色复杂,内心揣测着这件事的时候。 还未等他多想。 就等来了不好的消息。 “队长,京南一带强降雨,不到半个小时,已经淹没了一半的城镇。” “周边区域的百姓,申请救援!” “立即派人救援——” “是!” 洪涝要来了。 但这雨水,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雨势,愈猛烈! 在军事基地里派出几队人,前往周边地区救助灾民的时候。 车被堵在路上。 山体塌陷。 暴雨,陡然而至。 整个京南一带。 包括军事基地被笼罩在一片黑漆漆的雾色中。 天光被遮住。 “继续派人增援!” 临时组织召开了紧急会议。 陆云洲决定亲自带人去救援灾民。 而他还未上车,就看到雨里跑来了一抹身影。 小姑娘站在他的身后。 他回过头来,看到她被雨水淋湿的衣服,还有那张苍白的脸。 “你来做什么?” “快回去。” 事发突然。 陆云洲没来得及跟沈朝惜说。 但他没想到,小姑娘自己跑来了。 “我跟你一起去。” 她声音很小。 雨势太大。 所以有些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陆云洲眉头一皱。 “陆十五!” 他沉声喊道。 “到!” 陆云洲冷着脸:“送她回去。” 没有时间跟她解释。 但他不希望小姑娘跟着去。 要是发生什么事。 遇到危险。 “她们都可以……” 小姑娘看向了军事基地远处的几辆车。 都是京大集训的学生,他们在得知灾情后。 也愿意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所以,他们已经在准备物资,前往灾区救援了。 看到陆云洲冷着脸,强硬的态度。 沈朝惜:“你要是不让我跟着你,我就跟京大的学生她们一起……”她的意思很明显,她们也是跟她年龄差不多大的女生,不管男女,都在出力,前往灾情区域。 那为什么她不行呢。 在陆云洲眼里。 她身体弱,真要是跟着去遇到危险该怎么办? 她首先要保护好自己。 但小姑娘坚持。 并且陆云洲好似了解她的脾气。 她很娇。 也挺倔强的。 她说得出来。 真有可能跟着那些京大的学生一起去。 与其让她跟着他们。 倒不如他带在身边。 于是眼神暗下来,他幽深的眼眸,看着被雨水淋湿的小姑娘,将她揽过来。 抱她上了车。 眸色复杂。 然后命令道:“陆十五。” “到,队长,有什么指示?” “你负责照看她。” 陆云洲抿紧了薄唇,声音极冷。 陆十五:“啊?” 其实沈朝惜是想在这种时候,故意缠着他的。 要让他带着她,觉得她是个麻烦。 累赘。 让他嫌弃她。 但是事情紧急,又是突发灾情。 事关重大,沈朝惜改主意了。 她得去帮忙。 并且京南一带。 不止是灾情这么简单。 她得想办法解决。 # 书评破1500就加更嗷。 第97章 山体滑坡 沈朝惜扯动了一下苍白的唇瓣。 “我不冷。” 但男人抬眸。 就见她缩在后座上。 小姑娘娇弱的声音。 沈朝惜看着他。 全身都湿透了。 貌似,是他更冷吧。 但陆云洲挑了下眉,盯着她看。 然后直接转过身,面朝着小姑娘,二话不说将衣服给她披上。 他手上的骨节隐约可见,指尖间隔匀称,给人一种沉稳而威严的感觉。 骨节分明的手指。 给她拢紧。 陆云洲压低的声音,解释说:“待会儿到了地方,气温下降,你会冻着。” 暴雨持续,气温不稳定。 也许到了晚上,气温骤降。 她穿得这样少。 要是感冒怎么办? 更何况,她刚才没有听话,跟着下了车,淋雨了。 看到他拧着的眉。 沈朝惜倒也不再说什么。 她现在浑身淋湿了。 不舒服。 裹着外套,确实会好受许多。 她何必拒绝呢。 但是沿路上,都是水漫村镇堤坝,河水倒灌。 污浊的洪水,席卷了京南一带。 沈朝惜拿出手机,盯着上面的消息看。 京南一带,果然,有犯罪集团的窝点。 藏在不知名的深山,镇上。 如果不是洪水来袭,怕是他们不会撞上军方的人。 而萧萧带队,就在半个小时前诋毁了京带铜山镇的窝点。 说是犯罪分子拼死抵抗,带着人往西南方向逃窜了。 可能会威胁到其他村民。 她皱了下眉。 忽然,就在她入神思考的时候。 就听到车前方传来声音。 “队长,我们到了!” 但雨势猛烈。 路上被水淹了。 车进不去。 陆云洲拧着眉,打开车门,看了眼前方的情况,心中有了考量。 他连忙冷声命令道:“所有人,带上救生衣,带上你们所有能用的工具,下车,徒步2公里,抢险救灾!” “是——” 顿时有宏亮的嗓音,从后车传来。 这辆军用车后面。 是军事基地里的两辆卡车。 在听到命令后。 从军用卡车上面迅速跳下来数十名身穿着制服的士兵,还带着救生衣,他们前往受灾的洪水镇上救人。 “队长,那沈小姐她怎么办?” 之前是因为遇到路况,山体滑坡,塌方。 怕沈朝惜下车遇到危险。 所以才让她在车上待着。 但是现在不一样。 这里随处都是危险。 待在车上也不一定安全。 男人皱着眉,看着淋了雨,而身上裹着件男人的外套,显得身形瘦削的小姑娘,他漆黑的瞳眸里闪过一抹担忧的情绪,而后看着陆十五说。 “你看着她!” 陆云洲沉声道。 “其余人,立刻带上救生艇,跟我一起前往镇上救援!” “是!队长。” 士兵们异口同声。 泥泞大雨中。 沈朝惜跟着陆云洲他们往前走。 顶着暴雨前行。 完全顾不上自己的衣服湿透了。 沈朝惜其实没那么娇。 但眼前的情况,她又不敢表现的太明显。 虽然是这样。 但陆云洲怕她跟不上,还是让陆十五在她旁边看着她。 毕竟他要指挥手底下的人,进行抢险救灾。 有时候情况紧急,未必能顾得上她。 他们在冒雨前行。 路况凶险,艰难。 京南的军事基地,武装部,各周边地方驻军。 都是最近,以最快的速度组织救援行动了。 可是还是阻止不了灾情的发生。 这样的感觉。 就好像是有千百个地方急需人手,救援。 但他们现在人数有限。 而即使有京城,或是京北的部队往这边,赶来。 也得需要两个多小时。 最快。 也只能是最近的部队先想办法,救助被困灾民。 灾民被困。 浑浊洪水中。 树木摧折,被冲垮。 有父母带着孩子,躲在岌岌可危的居民楼。 也有老人行动不便,需要他们帮忙。 几乎放眼看过去。 整个镇上都被洪水淹了。 这座有着三十万人口的小镇,一夕之间,被洪水淹没。 几层高的楼房,像是建造在水面之上。 到处都是脏污。 陆云洲他们带着人。 从洪涝中,救下来了十几名被洪水冲走的村民。 天色渐晚。 黑沉沉的天空。 陆云洲他们带着救生艇,分批次,组织救援。 继而。 沈朝惜坐在一艘救生艇上。 穿着件橙色救生衣。 而她眉头皱着。 望着眼前的狼藉一片。 是昔日烟火人间的镇上,被洪水冲击,变得面目全非。 前方道路受阻没办法。 陆云洲他们只能采取这样的方式。 带着人乘坐救生艇,然后穿过这片镇上积水最严重的区域。 同时也捎上了被救的村民。 在其中把一个二层楼上的小女孩,接过来,抱到救生艇上的时候。 救生艇受力不均,突然歪斜。 沈朝惜差一点就要掉下去。 从身后伸出来一只修长有力的胳膊,抓住了她的手。 将她扶稳! 男人眸色幽深,脸色极冷,一双清冷的眼眸盯着她看,然后低哑的声音:“小心些。” 沈朝惜轻轻点头。 刚才她心中有事,没注意救生艇的情况。 要不是陆云洲,她可能真得下水洗个澡了。 傍晚的天色,跟晚上没什么区别,黑云密布。 “报告队长,前面突发险情,有一座采石矿场山体塌陷,有数十名工人被困在矿井中!” “那里情况怎么样?” 陆云洲眉头皱着。 声音极冷。 他看着眼前的救援人员,有人说:“回队长,矿井口塌陷严重,需要人力开凿,而且据我们派过去的人观察,像是山体滑坡引起的严重塌方。” 也就是说,不能用机器挖。 怕越陷越深。 只能人力凿开! 并且他们需要派人下到被埋的矿井中,把人给救出来。 就在陆云洲脸色变暗,带着人要去的时候。 忽然,伸出一只白皙淋湿了的手,抓着他的衣服。 陆云洲眸色一暗! 就看到小姑娘扯动了一下唇,脸色冻得发白,清瘦单薄的身形在雨中,她极小的声音:“我不要一个人待在这。” 也是。 四处都是洪水隐患。 把她放在那里都不安全。 但是跟着他去。 那个地方是一座矿场,遇到洪水,引起了山体塌陷,情况很危险。 带她去。 陆云洲是一万个不放心的! 而沈朝惜想的是,扔我在这。 不可能。 要么,就将累赘两个字贯彻到底。 豁出去了。 在陆云洲眼里,她可不就是累赘么。 但她还有事要做。 不能待在这。 按时间来算。 京城的部队,还有两个小时后就到了。 “队长,我看还是带上她把,这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洪水突袭,到处都是隐患,万一把沈小姐留在这……”这时候有人站出来,帮沈朝惜说话。 主要是确实,进退两难。 把沈朝惜留下来的话,她身边没人。 陆云洲带着人去救援。 要留在这遇到危险情况,该怎么办? 想着,陆云洲喉结收紧,盯着眼前的小姑娘,嗓音低沉。 “那就一起去。” 他决定带着她。 不愿把她扔在这。 但到了塌陷的矿场,陆云洲让她站在安全地带。 不要靠近矿井口。 以及发生山体塌陷的地方。 因为一般发生这种山体塌陷,都还可能伴随着其他危险发生,发生意外情况。 “报告队长,问清楚了,那矿井底下,起码有30多个人还被困在里面。” 前去查看情况的人回来,气息有些急,他平复了好一会儿心情,才对着陆云洲说。 都是采石矿的工人。 这雨下的突然。 他们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危险。 所以矿井口塌陷的时候,他们都还在里面忙碌,工作。 谁知道,山体塌下来,所有人都被埋在下面了。 可不就是被埋了吗。 整个矿井口,全都是被一面山坡塌方下来,全部掩埋。 如果在这样持续下去。 积水严重。 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 作者有话说: 宝们应该知道最近是啥日子的哈。 也有点卡文,怕内容写的不好。 加更放在明后天。 两天都加嗷。 这两章稍微修过,哇呜呜呜大哭我上百条段评没了。 第100章 她被压在了下面 陆云洲眸色一暗。 盯着少女在黑暗中的那张脸,虽然灯光微弱,看不太清。 但他还是看到了她脸上沾着的污渍,还有打湿了她头发的雨水。 沈朝惜并未察觉到男人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抬眸。 就看到陆云洲漆黑的瞳眸,蹲在她身侧,脸色阴郁看着她。 “谁让你下来的?” 陆云洲声音很低,从喉咙里溢出来的嘶哑颤声,他看着淋了雨浑身狼狈的小姑娘。 不仅爱胡乱,还跟着他下到这个矿井深处底下,她到底知不知道,这个里面有多危险? 如果发生任何意外,他该怎么办? 暴雨持续,山体不稳定,这个矿井内随时都可能面临塌陷! 那一刻,沈朝惜眉头微蹙。 “……”嗷。 糟糕。 差点忘了陆云洲在这。 她刚才只想着找人,然后顺着矿井内的作业痕迹,找到这里。 但是她没有想到,陆云洲会对她起疑心。 想了想,她面色缓和了一些,对着他说:“我,想帮你。” 说想帮他。 这个解释,准没错的吧? 但是没有人看到,刚才那在黑暗中她的清冷一面,转瞬褪去。 消失不见。 陆云洲眉头皱着,他紧抿着薄唇,脸色在黑暗中更显得阴沉。 那双漆黑的眼睛盯着她看,眼底蕴着一抹幽深复杂的情绪,好似在打量她。 但是眼下这种情况,顾不上许多。 就算他有想说的话,也只能等他们先出去。 “队长,甬道太低,用不了担架。” 他们抬不了这名受伤的工人。 只能用背的。 “你来背他!” 说着,陆云洲叫来陆十五,然后搀扶着这名被困的男人。 因为被埋在底下太久。 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腿骨折了。 听到朝惜的话,还有旁边的两名士兵帮着挪动他的一条腿的时候。 他才觉得浑身冰冷,周身疼痛,他的腿像是失去了知觉一样。 但是在移动他那一瞬,顿觉一阵剧痛,猛地袭来。 “啊!……” 他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叫声凄惨,而他看着来救他的人,哭诉着。 “我的腿,是不是废了,我以后还能工作吗。” “你要担心的不是这个。” 陆云洲冷声对他说。 眼下都什么情况了。 还在担心他的腿,以后能不能做事。 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出去。 否则一旦山体塌陷下来,他们就都完了。 陆云洲转过头:“快来接人。” 说着,立刻来了其他两名士兵,等把他的腿用木块固定好后,背着他出去。 这些士兵都是学过简单包扎的,所以基本的骨折,怎么处理伤,固定之类的,都会一些。 陆十五跟其他两个人,把受伤的工人背起来,然后另外几个人在后面搀扶着,一起往外走。 其实这个工人受了伤,腿骨折了。 行动不便,对于他们来说,是很麻烦的一件事。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需要背着他出去,还得爬上绳索,这个矿井内的数十米的井梯,才能通往矿洞外面。 麻烦,但必须也要救人。 “都注意些,别碰到他的腿……” 等到把人背上以后,前面的几个士兵搀扶着往甬道中走。 而黑漆漆的矿井内,水滴声清晰。 陆云洲回头,看了眼在原地的小姑娘。 他喉咙收紧,眼底闪过一抹幽深复杂,落在她的身上。 “怎么了?” 小姑娘停在原地。 而陆云洲在处理完那名受伤工人的事以后,转过身,就看到她,待在那。 一直没有动。 沈朝惜蹙了下眉,她就是突然有些,头晕。 可能是之前受伤留下来的后遗症,她遇到雨天,天气冷。 心脏就疼。 还有,她不能待在地底下密闭的空间内太久,会浑身难受,不舒服。 感觉头晕。 恶心。 这是她七岁那年,被那群恐怖分子关在地窖里的时候,造成的。 她用了很多年,脱敏,克服,一直都是强忍着。 但这个矿井下面,实在太深,其实沈朝惜没有注意到他们究竟下来了有多深,离上面能出去的矿井口,有多远。 现在就是觉得头晕。 她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抬眸。 身穿着笔挺军装的男人,蹲在她的面前,打量着她,也在顾虑她的身体情况。 自从上次在沈家萧萧告诉了他,沈朝惜被人绑架,受过伤。 他就一直知道她身体不太好。 所以他故意最后走,在等着她。 “没事……” 那些,沈朝惜当然没有说。 首先,她跟陆云洲并不熟。 她从来都不喜欢把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现出来给人看。 她也不喜欢把自己的软肋,告诉其他人。 后背,永远都不能交出去的。 小时候她天真愚蠢,交出去一次。 就后悔终生。 虽然她没有说,但是陆云洲能看出来她身体状况不太对。 拧着眉,从头到尾视线都定格在了她的身上。 他带着她一起往外走。 甬道外面,陆十五已经背着人上去了。 现在进来这么长一段时间,也不知道外面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天色已经黑了。 但这个矿井内,深处,始终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周围,只有阴森森的氛围。 还有水滴声,沿着泥墙,掉下来。 滴答的一声。 又一声。 陆云洲带着她往外走。 甬道很长。 他怕小姑娘跟丢,一直悬着一颗心。 因为这底下甬道复杂,通往各处,他们深入进来后。 原路返回,也得需要经过地形训练的人,才能找到最开始进来的路。 否则的话,就会迷失在这片矿井之中。 还是很深的地底下。 逐渐,水滴声,速度,越来越频繁,而这矿井深处,积水很深,起码在十分钟之内往上升了数十厘米。 陆云洲眸色一暗,眼看着不对劲,他瞥向摇晃的矿井内吊着的灯,一闪一闪的。 而往往意外,都是一瞬间来袭的。 沈朝惜跟在他身边,忽然看到上面泥土掉落,她眸色一变。 “小心!” 在井梯解体,砸下来的那一瞬,她直接将身前的陆云洲给推开了。 陆云洲回头,眸色一沉,冲上去想保护她。 但是来不及了。 猛地一片黑暗笼罩下来。 突然袭来的,是坍塌的井梯,比之前那一次更严重的。 所有框架瞬间解体。 砸在了少女的身上。 山体二次塌陷。 矿井被埋。 她被压在了下面…… 男人瞳眸一缩。 # 他俩是同时看见异常情况的。 只是说沈朝惜看到了解体的井梯,所以不顾自己推开了他。 但其实,都被埋了。 都被埋……嗯。 第102章 你是陆队长的女朋友吧? 呵, 沈朝惜笑了。 她眼睛弯起来,整个人脸一抬,想去看男人此时的表情,但矿井废墟中。 太黑暗。 她什么也看不清。 只能猜测男人的情绪。 所以,他是在担心她吗。 可他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只要他们都没给砸死。 就总会有人来救他们出去的。 他们并不是被埋在这个底下,没有人发现,所以,只要有人知道他们被困在这里。 就会有人想办法来救他们。 沈朝惜永远,都会理智大于一切。 会冷静的分析。 他们现在的处境。 黑暗中。 “陆云洲……” 沈朝惜脸色发白,是很疼的。 她笑着,分散男人的注意力。 “你讲个故事给我听吧。” “……” 陆云洲却没说话。 他只是抱着她,想让她身体能够暖和一些。 没有人知道。 他感受到她有些冰凉的身体。 想起来刚才的一幕,如同失而复得般庆幸。 或许在陆云洲眼里。 沈朝惜是最娇弱,需要被人保护的那个。 所以她跟着他一起来这里。 被埋在废墟底下的时候,陆云洲第一反应,就是心慌。 没由来的。 比看见任何人遇险,都要紧张。 是怕她受伤。 他怕被娇养着的小姑娘,受到伤害。 所以他的反应,有些跟平时不太一样。 在军区性情冷漠的男人,难得的,低下了头。 “想听什么?” 陆云洲在黑暗中,嗓音有些低哑,却眸色极其幽深,担忧她。 “都可以……” 少女虚弱的声音,在他怀里,轻声说道。 然后,就听到男人在她耳边,低哑的声音,讲着某个故事。 但沈朝惜没有听进去。 头很晕。 靠着他,逐渐的,大脑模糊起来。 矿井地下,废墟深处,水滴声,在不断放大。 这里面处在地底下,所以又是暴雨天气,气温很低。 短短不到半个小时,陆云洲的手也逐渐冰凉起来。 “沈朝惜?” 陆云洲说着,眉头一皱,忽然发现怀里的少女睡着了。 “沈朝惜。” 他沉着声音喊她的名字。 “别睡觉。” 被困在矿井底下,是陆云洲怎么都没想到的。 他能想到山体会二次塌陷。 也知道他们下来救人会遇到危险。 但他不知道小姑娘也会跟进来,并且被困在了这里。 如果只是他一个人。 他从未慌过。 哪怕是受了重伤,他一个人被埋在这个底下,他也不会害怕。 可沈朝惜在这,他就悬着一颗心,时刻保持着紧张的心情。 后来,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黑暗中。 静悄悄的。 忽然,矿井上面传来一声呼喊,而且伴随着有人下来的动静。 还有手电筒的光。 “队长?!” 陆十五把堵塞的矿井口疏通后,带着人进来,就发现这里面塌陷的不像样了。 而矿井深处,底下废墟中,好似隐隐有动静。 他发现了被困的陆云洲和沈朝惜两个人。 “快,队长和沈小姐在下面!” 陆十五是很担心的。 大概连他都没想过,有一天,会看到他们性情冷漠的队长,将一个女孩抱在怀里。 护着她。 但是情况危险,他没有多想,和其他人一起把废墟给挖开。 挡着路的地方,都通了。 “快,先救人!” 就这样,他们被人给救了出去。 矿井底下是小水滴,外面就是大暴雨。 雨势不减。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陆云洲把人抱到了附近的一个临时避难所。 京南暴雨,四方支援,只是道路堵塞,很多车都进不来。 好在有医护兵,将一些受重伤的人,给安置在救援点。 “她怎么样?” “手臂有划伤,需要给她处理伤口,再进行输液。” 沈朝惜躺在临时搭建的救援点,帐篷的床上。 沾着血的手,搭在那,在边上的陆云洲脸色紧张,漆黑的一双眼睛看着她。 就看到护士将她的手背扎破,溢出一点点血迹,然后等针剂进去。 吊起了点滴。 沈朝惜没受什么伤,就是被矿井塌陷下来的那一刻,砸到了一些。 伤着手臂。 给她包扎,处理过伤口以后,帘子拉上。 她安静躺在那。 外面声音嘈杂。 周围都是其他受了各种外伤的人。 陆云洲皱着眉,只是在担心她的身体情况。 陆十五从帐篷外进来,掀开帘子,就看到陆云洲站在这。 他认真说:“队长,今天我们前往的矿场几乎没有什么人受伤,全都被救出来了。” “但是有两个人腿受了伤,好在程度比较轻,被送来这了。” 这里是京南临时组建的救援点。 所以也成了这次暴雨中,较集中的避难所。 “嗯。”陆云洲低冷的声音,脸色冷漠。 他漆黑的瞳眸里,映出少女在眼前苍白的面容,她手臂上还有些血渍。 “队长,沈小姐她?” 陆十五顺着自家队长的视线看过去。 就看到沈朝惜躺在那。 面对陆十五的疑问。 陆云洲什么都没说。 而是冷着一张脸,看向外面黑漆漆的夜幕,暴雨持续着。 四周的旷野,有些阴森森的。 “让他们都休息一下,看等会儿哪里需要帮忙,就过去帮。” “是!”陆十五知道的,他们这才刚从矿场救了人回来,力气被耗尽,所以在这休息片刻。 他们这里建着救援点。 地势高,没有被洪水淹没。 不代表其他地方也没事。 所以他们还得继续去救人。 洪水无情。 但军民有情。 哪里需要他们,就往哪里搬。 但他们当兵的也是需要休息的。 # 昏睡中,沈朝惜长睫颤抖着。 黑暗的地窖里,她浑身是血缩在那。 铁链拴着她的手脚。 她浑身脏污,十几条恶犬在耳边狂吠着,獠牙张开,觊觎着她血淋淋的身体。 好似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不要咬我……” “哥哥!……” “啊——” 那咬在身上的痛,瞬间袭来! 剧烈,而尖锐。 少女长睫一颤。 忽然伸出手,抓住了一个人的手臂,她睁开眼。 坐起身来。 沈朝惜皱着眉,脸色一片惨白,她的额前密布着冷汗。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就在这时一道温柔的女声,从她的身前传来,沈朝惜蹙了下眉。 眼底的凌厉,警惕,在一瞬间消失。 她微微一顿。 松开手上的力道。 “这里是?” 她抬眸,扫视了一圈帐篷里的环境,好像某种临时建的救援点。 还有一名女护士在她面前。 她这是,被人救出来了。 在她的意料之中。 “哦,这里是我们临时的救援点,你是陆队长的女朋友吧?” 沈朝惜:“?” 她微微蹙着眉心。 不太明白这名女护士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看到女护士解释说。 “陆队长他带着人去周边地区救援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先在这里好好休息。” 这名年轻的女护士笑着,将她的输液瓶换了一个,然后一边温柔对她说。 “陆队长临走之前特意叮嘱过我,让我好好照看你。” “你要是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你就叫我。” 沈朝惜动了动唇,看着自己手上扎着的针管,没有做声。 但可以从这名女护士口中得知,是陆云洲把她送来这的。 而且在她昏睡的这段时间里,陆云洲并没有休息。 而是继续。 陆云洲带着人去救援去了。 这场暴雨,还不知道会持续到什么时候。 也不知道现在外面情况怎么样。 沈朝惜能听到外面的声音。 雨幕里来来往往都是忙碌的身影。 几点钟了。 她忽然眉头一皱。 # 稍微修过。 第103章 挟持 # 她在矿井底下被人救出来。 到现在昏睡了应该有一段时间。 所以夜幕笼罩在这片救援点,帐篷兜着雨水,黑沉沉的。 雨夜阴森。 沈朝惜的眼神冷了下来。 在帘子拉上的那一瞬间,那名年轻的女护士推着车去别的病床了。 沈朝惜拔掉了手背上的针头。 溅出来的药水滴落下来。 她掀开帘子,离开了病床。 这次的暴雨,席卷整个京南地带。 持续不减。 京南所有的武装力量,几乎都在这场洪涝灾情中尽数出动。 但事发突然。 他们这些人,根本远远就不够,并且重灾区,情况更恶劣。 雨势猛烈。 晚上七点钟的时候。 救援人员到了。 还有从京城特调过来抢险救灾的几个第一二军区的士兵。 全部都带着救生艇,展开救援工作。 还来了上百名医护兵。 漆黑的夜色中,数十辆军用卡车上下来人。 迅速集合。 “你们要记住,你们是军人!” “人民群众的安危,永远排在第一位!” “是!——” “这次抢险救灾,大家分批次救援,后勤部门清点物资!动作要快。” 而领头的那名年轻军官,身穿着一身褐色军装,被大雨淋湿,命令他们分工救援后。 朝这边看了过来。 伍星眸色一变,拧起眉。 他的视线,跟远处的一名年轻少女对视上。 被洪水淹没过后,一切,都是狼藉满目的。 这里经过抢险救灾,很多受难的群众都临时搭建了一片雨棚,供给人休息。 也可以说成是,自发搭建起来的临时避难所。 周边灾区有的受灾群众,都被救助后,送来这里。 来来往往的人。 步履着急。 而那名身穿着军装的男人,下意识的抬眸,就看到了沈朝惜。 隔目眺望,伍星当即走上前,严肃认真的脸。 他笔挺的军姿,站在沈朝惜面前,朝她,敬礼! “报告首长,一千五百名士兵集结完毕,请指示——” “稍息!” “立正——” 阴森黑夜中。 放眼放去,都是穿着军装的男人,裹着雨衣,拿着工具,物资,站在数十辆军用卡车旁黑压压的一片。 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那军靴踩踏的声音,好似轰鸣般,在雨夜里显得惊人。 震撼至极! 他们全都齐目注视着雨幕里出现的那一袭身影,各个神情严肃,任由雨水淋湿了面颊,打湿黑色雨衣。 而少女眉眼清冷,好似跟之前在矿井底下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阴森雨夜中,她脚步停了下来,眼神骤然冷漠,面对着眼前的数千人。 “你们应该知道,自己来这是要做什么!” 沈朝惜表情平静,雨水跟着泼洒在身上,却毫无知觉般,一双清冷幽深的眼睛看向他们,仿佛站在高位,不由自主地让人心生敬畏。 “京南突降暴雨,周边城镇灾情严重,你们是人民的子弟兵,千锤百炼,就为了有朝一日服务于人民,保障他们的生命安全,而你们来这,只需要记住一点,那就是哪里需要你们,你们就得补上哪里,听明白没有?!” 虽然她的语气平静,声音低冷,但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威严和常年身居高位的命令气息,让士兵们神情严肃,面部一颤。 “明白!” 在她眼前的上千人齐声道。 沈朝惜陡然眼神一沉! 冷眸睨着他们。 “大点声。” “明白!——”忽然传来的一阵喊声。 那声音震颤,整齐宏亮! 明显是他们陡然拔高了声量。 沈朝惜抿了下唇,当即下令。 “行动——” “是!” 沈朝惜没有过多耗费时间,看着这场暴雨,京南的灾情持续加重。 他们的人送来物资,进行抢险救灾,亦是刻不容缓! 而得到命令后,士兵们分批次的组织,运送物资前往各处,而安排着人前往受洪水影响灾情最严重的地方去帮忙。 陆续响彻在黑夜中的跑步声,还有运输物资的身影,来回穿梭。 伍星站在她的面前,神情严肃,根本他们目前掌握的实情禀报:“首长,京南以北大大小小二十多个城镇,全都受洪涝灾害影响,损失严重!” 也就是说,他们联合军区的调令下来,临时组建特调了第一二军区两个军区的部队过来,就是为了救援京南灾情区。 “这场暴雨,看样子短时间内不会停了。” 沈朝惜清冷的声音,雨幕中有一双眼睛,眼角下压着,如同冰雪般的眼眸,她的眼神深邃而神秘,仿佛藏着无尽的冷。 忽然,从旁边军用车停下,下来一名穿着齐整军装的士兵,他喘息了一声,连忙向沈朝惜禀报情况。 “报告首长!” “铜山,铜山那边有情况!” 他上气不接下气,明显来开车过来,情况很紧急。 是之前他们追踪的那一群来历不明的恐怖分子,混入了京南一带。 “他们挟持了大量的村民,躲在了铜山镇上,萧队长让我过来。” 不好。 “看来是他们被军方镇压后,狗急跳墙了。” 沈朝惜低冷的声音,皱了下眉,她转头对着身边的一名士兵吩咐。 “通知军部,联合周边武装力量,开展救援工作,一定要保障他们的安全!” “是!” “记住,人民群众的安危,永远是在第一位的。” 沈朝惜还不忘叮嘱了一声。 这是他们刻在骨子里的。 而那些人都是犯罪分子,真是狗急了乱咬人。 他们挟持村民当成人质,就是属于被逼到了绝境。 而现在打算跟他们军方的人,真正对峙上了。 “伍星。” 沈朝惜安排道,“你留在这里,继续组织救援工作!” “是!” 说着,沈朝惜直接越过他,坐上了旁边的一辆军用车,冷声。 “去铜山镇!” 铜山也属于京南地界。 离着不算远。 所以沈朝惜是想着等军区救援的部队来这以后,她过去的。 没想到那群犯罪分子急了。 竟然挟持了人质。 但这些,是根本无法避免的。 好人难做。 但是坏人什么事都能得做出来。 京南这场暴雨,来得太突然,而铜山那边,明显局势失控了。 被恶狗反咬。 # 第104章 雨夜截杀 京南这场暴雨,一直到了夜里还在下,并且没有减弱的趋势。 可以说是历年以来,降水量超标,最严重的一次洪水灾害了。 进来这个重灾区的道路,在路上被堵了。 反复几次,被堵塞。 经过几个小时的努力,终于被疏通,所以军队就能进来,送来救灾物资。 军用卡车的车鸣声。 陆续传来。 陆十五脚步一顿。 他抬头,忽然看见了数十辆军用卡车进来。 眉头拧起来。 “这上面的标识是,第一二军区?”速度太快了。 “什么情况啊。” 陆十五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场景。 在黑漆漆的夜色里,暴雨持续着,突然看到一辆辆军用卡车路过他们身边,淌过坑坑洼洼的泥泞公路。 然后停在了远处路上的平坡上,迅速有士兵下来,他们的肩上扛着工具跟救灾物资。 黑压压的一片。 全都是第一二军区的士兵。 穿着整齐的军装,严阵以待! “首长的命令!” “你们都听明白了吗!” “赶快行动!” “是!——” 而后他们听到命令,迅速展开了救援。 从下车,到各自队伍中的队长发号施令,集结完毕。 他们几乎只用了三秒钟不到的时间。 陆十五简直看震惊了。 看着第一二军区的部队,迅速前往重灾情区。 黑压压的一片人。 跟他们正在救援的工作一样。 冒着风雨,逆水而行。 他们肩上背负着的,是责任! 是使命。 # 而此时的京南北,铜山镇上。 雨声不减。 打在车前。 黑漆漆的雨幕里。 车被逼停! 猛地往前栽了一下。 “首长,有人把路给堵了。” 沈朝惜抬眸。 她漆黑的眼眸中,溢出来了一丝的雾色,随着漫天淋漓的大雨,在眼前落下。 只看到远处有数十名黑衣人,从雨夜里冒出来,就像那旷野的冷风。 阴森森的。 沈朝惜下了车。 她说:“你先走。” “首长?!” “走。” 沈朝惜说着,手缓缓关上了车门,然后回头,对着那名开车的士兵说。 “你去跟萧萧他们汇合。” “可是……” 那名士兵脸色明显是担忧的,眼前这种情况,首长一个人留在这会有危险。 可沈朝惜冷眸,睨了他一眼,仿佛没什么耐心的说。 “服从命令!” “……”没办法。 这名士兵只好发动车辆,往后绕回去走了。 “是!” 而身边的人离开后。 沈朝惜那双清冷的眼睛,好似夹杂着碎冷的雾色。 视线朝前看去。 雨水淋在身上。 雨夜截杀? 她略微挑眉,勾唇一笑。 “大小姐,好久不见!” 那名穿着黑色风衣的少女,正是那天潜伏进军事基地京大集训新生里的周周。 她化着浓妆,跟之前那名胆小懦弱的女孩很不一样。 缓一缓勾唇,冲着沈朝惜冷笑。 “不久,我们刚见过。” 沈朝惜笑了笑,微微地歪头。 她的眼神变得遥远,睨着雨夜中数十名黑衣人,挡在她的前面。 “还真是没想到,您能从矿井底下出来。” 女人红唇轻扯了一下,仿佛在惋惜着什么。 她还以为,山体塌陷,矿井底下的框架突然解体,能够将沈朝惜给砸死呢。 很可惜没有! 而她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在下午的时候,矿场,她去过。 她不止去过,还跟着沈朝惜进了矿井底下,并且跟沈朝惜交过手。 但是不凑巧的是,当时有军事基地里的人也在那救人。 暗中出手,成功的几率大,但当时有那么多人在那,她不方便现身,临走之前,还送了矿井底下的人一份大礼。 只能说是,这些人命实在是太大了。 这都不死。 “大小姐,您呢,最好也不要怪我们,毕竟道不同不相为谋。” “您想做好人,可您问过我们的意见吗?” ”无锋是地狱,地狱里的人,怎么可能获得新生呢。” 听到这话,沈朝惜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缓缓的瞥了她一眼后。 弯起眼睛。 眼神清冷。 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也不畏惧。 她只是笑中藏刀,盯着眼前黑压压的一片人。 “所以,无锋便派了你们来杀我。” “是。” “也不全是。” 女人得意笑起来,红唇像是染着血色一般,视线落在了远处少女的身上。 与她目光对视着。 “十四洲跟京南有交易在,是您非要阻止,为了保全利益,我们也只好来取您性命了。” 今晚,沈朝惜注定会死在这。 她没办法活着离开了。 沈朝惜:“是么。” 阴森森的雨幕中,气氛寂静,连雨水的声音都能听到。 清晰。 而又诡异。 雨水打湿了沈朝惜的衣服,她微微挑起眉,那幽深的眼神,仿佛在说。 想杀我。 那你过来试试? 女人眸色倏然一变,皱眉,盯着她喊道。 “杀了她!” 冷风吹来,拂过了沈朝惜被雨水淋湿了的白皙绝美的脸颊,她伫立在原地。 没有动。 但在黑暗中,她的那双清冷的眼睛,好似划过了一抹戏谑之色。 跟之前在军区的她,又像是另外一个人似的。 在那数十名黑衣人朝她冲过来的时候,沈朝惜缓缓一笑。 她眯起眸。 葱白纤细的手指,掰下了脖子上的一根绳,之前藏在衣襟里。 她将线扯断后,取下上面的冷玉扳指,然后波澜不惊的脸色,将扳指戴在了手指上。 白皙的指腹,轻轻捻了一下。 她确实。 好久没有杀人了。 雨水,滴落在她的眼前。 风声,静悄悄的,霎时杀气袭来。 那数十名黑衣人在一瞬间冲了过来,将沈朝惜包围。 而站在暴雨中的沈朝惜,眼神一冷。 甚至能看见那些黑衣人手中扬起的匕首,在黑漆漆的雨夜里折射出来一抹寒芒! 寒光入眼! 霎时间,映在她的眼睛里。 危险,逼近她的面门。 只要他们手中的匕首下去,她的喉咙就会被割开一条血口。 直接命丧当场! 呵, 蝼蚁也敢。 沈朝惜低声一笑。 在危险袭来,就要逼近她面前的时候。 她倏然旋身,瞬间避开了眼前那些黑衣人的致命杀招,接连游旋在黑衣人之间。 只看到漆黑的雨幕里,那抹纤瘦的身影,穿梭其中。 速度快到。 宛若鬼魅一般。 令人心惊胆战的。 与此同时,一阵沉闷的雷声从山那边传来。 伴随着一道剧烈闪电,一瞬间照亮了黑暗中的少女。 那些黑衣人瞳眸骤缩,对上少女的视线。 她勾唇笑起来,眼底像是有杀气在她眼中溢出来。 葱白的手指,划破了黑衣人的咽喉。 温热的血液,溅在她的脸上。 她却浑然未觉一样。 就跟雨水淋湿在身上。 沈朝惜低垂着的眼睛,陡然抬起! 一抹血雾,在她眼前弥漫开。 # 我的宝宝们要开学了吗。 呜呜呜我等你们回来。 第105章 不能重获新生 “轰隆隆!……”身后雷声闷响,令人心悸。 只看到少女旋身,抬腿猛地一踢。 “咔”的一声,清脆的骨头碎裂的声音,那名黑衣人便被钝在了地上。 他双膝跪地,喉骨碎裂,在那以一种极度臣服的姿态,跪在了沈朝惜的面前。 周围的人被她惊到,连忙一起围攻她,准备对沈朝惜下死手! 而沈朝惜动作快到,令人来不及反应,在周围的数名黑衣人全都朝她冲过去的一瞬间,匕首折射的寒芒映在她的眼中。 寒芒摄人。 直接逼近她的眼前。 无锋组织,十四洲第一杀手组织,派来了数十名精锐杀手。 只为了取沈朝惜的性命。 而匕首锋利,稍有不慎,就是致命的危险。 他们在雨夜里,倾巢出动,以数十人围剿之势,逼近她的身前,身后方,还有人从她的侧面直袭过来。 沈朝惜侧身,后仰,一袭玉骨软腰,压下去似乎与地面平行,又骤然回旋,迎上黑衣人手中银光闪闪的利刃。 利刃无情。 仿佛下一秒,就能捅进她的心脏,要了她的命。 呵,沈朝惜不屑一笑,她仿佛根本不在乎自己手臂上的伤一样,即使缠着的纱布被雨水淋湿浸透,她也毫不在意。 而是在危险逼近的瞬间,骤然转过身,少女勾唇,歪头的瞬间。 她葱白如玉的手指,便如利刃一般,在雨水冲击之下仿佛裹挟着一种强劲的力道! 哗的一下,划破漫天暴雨。 雷声响起时。 漫天的雨水泼洒下来。 跟刀割似的。 落在她的身上,打湿了她披散着的黑发,而她手指微微蜷了一下。 抬起眼眸。 她的眼睛里似有一抹血腥杀气在她眼底溢出来。 浓稠血雾在雨水中溅开。 “怎么会?!”女人瞳孔一颤,呼吸都停滞了。 下一秒,就看到雨水冲刷掉鲜血的痕迹,那数十名黑衣人倒了下来,嘭的一声。 倒在了雨地里,地面猛地一震。 霎时间,身后闷雷伴随着一道闪电,划破黑寂的雨夜。 那道冷光,照进了沈朝惜的眼睛里。 三分暗欲。 在她眼底蔓延开。 也就是那一刻,女人才脸色一变,视线倏然下移,注意到了雨水打湿了她的白皙脖颈 ,有凌乱的花纹图案显现出来,似染血的玫瑰一般,只能窥见一角。 沈朝惜低眸,无声嗤笑,微微偏过头,黑发瞬间遮住了她的脖颈处的痕迹,而她垂眸不去看远处站着的穿着黑色风衣的女人时。 勾唇微微一笑。 她蜷着手指。 扳指好似利器。 葱白的指尖,就这样染着血。 “你!” 女人瞳眸一缩,在森冷黑漆漆的雨幕下,她看到将数十名黑衣人见血封喉的沈朝惜,被吓得后退了一步。 然而,少女下一刻抬眸,她那双蕴着翻涌血色般的眼睛,撞进了女人的眼底。 目光对视上。 女人瞳眸一颤,仿佛被沈朝惜身上那股散发出来的浓稠血腥气息给震慑到,就连她的脸上都有了惧怕之意。 沈朝惜站在那,抬着眸,指腹,轻轻把玩着指尖的扳指:“说说,你来杀我,除了维护无锋在Y国的利益,替跟你们有联系交易的人打掩护以外,还有什么?” “你知道?”女人眸色一变,皱起眉,显然是震惊了一下。 她没想到沈朝惜居然会知道她的任务和来这杀她的意图。 沈朝惜眸中藏着笑。 看着她,意味不明的眼神,也没说话,却等来了女人的一句愤然之言! “那你更应该知道,叛出无锋组织的人,就该死!” 听到这个,沈朝惜挑起眉,眸色一暗,仿佛心里明白了什么。 继而笑着问她:“叛出?” “谁告诉你的,我叛出无锋了。” 她轻蔑一笑,语气低低的,不带丝毫的戾气,却让人无意中感觉到一阵压迫感袭来。 “既然没有叛出,那您为何五年前,叛走出卖了无锋,将无锋的情报消息给了Y国!”女人一阵愤怒的吼声。 “所以指使你来杀我的人,是这么跟你说的?” 沈朝惜面不改色,却无形中,她的眼睛里溢出来了一抹冷色。 好一个她叛出,出卖了无锋。 原来在那个人眼里,将这一切罪名推到她的身上,就能名正言顺的派人来杀她灭口了么? 可究竟有谁知道,无锋,是她亲手创建的。 小时候不懂,去十四洲历练,在黑暗地带里弄了一身伤,也正因为她经历了腥风血雨,才亲手建立起了十四洲第一杀手组织,无锋。 无锋也因此在后面的几年内,威震十四洲,无人敢招惹。 原本,无锋组织的人,都是无家可归的,后来他们有了家,有了归宿。 有了能够活着,即使在黑暗地带游走,也能拿钱办事。 只要不伤天害理,就是养活自己的本事。 可现在无锋组织里的人,居然认为她叛出,可真有意思。 “是!” “所以我们不仅要维护跟Y国的利益,还要杀你,杀了你这个忘恩负义对不起无锋组织的叛出者!” “呵,”沈朝惜听到这话,没忍住笑了一声,好一个杀她忘恩负义的叛出者。 看来无锋内乱,十四洲再起波澜,都是那个人的阴谋。 是想,除掉她? 对于这件事,沈朝惜心底有了计量,只是抬着眸,盯着远处愤慨的女人看。 “可指使你来杀我的人,她难道就没有告诉你,你们来Y国这趟,还能不能活着回去?” 听到这话,女人也是表情一变,拧着眉。 恨她。 同时也是惧怕她。 她没想过,无锋组织叛出的人,竟然有着这样厉害的身手。 无锋精锐来了一半。 却都不是沈朝惜的对手。 这一点,是她失算。 但眼下,事不可违!她必须要完成任务。 所以她冷眸:“只要能杀你,完成任务,这一切都不算什么!” 说着,女人眼底溢出一丝的杀气,霎时间,她在雨幕中的那张艳丽的脸,变得笼罩戾气,仿佛要将沈朝惜除之而后快。 她看了眼沈朝惜,瞬间袭过去。 但,利器残忍,割破喉咙的一瞬,扳指,滴落下来鲜血。 静悄悄的。 空气里弥漫出来血雾,浓稠的血腥气令人心颤! 沈朝惜清冷的一双眼睛,勾唇一笑,脸上溅着温热的鲜血,跟十来岁的她,那张脸在黑暗中完全重叠,在这样阴森的雨夜里,她曾杀过不少人。 染血的扳指,混淆了雨水,滴落下来。 鲜血一滴滴的,掉落在泥泞地面上。 而那名叫周周的女人,在逼近沈朝惜的一瞬间,脸上浓妆被雨水淋湿,白皙锁骨之上,是被扳指割开的血痕,鲜血蜿蜒而下。 她骤然,嘭的一声,仰面朝上,身体倒在了雨幕里。 直到死的那一刻,她仍睁着眼。 瞳眸骤然一缩。 瞪着雨幕中的人。 沈朝惜靠近她,眼底蕴着血色,无情至极。 她勾唇,声音很轻,却很渗人。 “你也说了,无锋是地狱。” 既然不能重获新生,那我就送你回去。 # 第106章 谈判 沈朝惜把玩着手里的扳指,站在雨夜里。 冷眸。 瞥向了泥泞地面上躺着的满地尸体,鲜血被雨水冲刷掉了一半。 但血腥味,却在空气中弥漫,显得恶臭至极。 沈朝惜从尸骸中走出来。 正如她十来岁时,从血海中爬出来的一样。 无人知晓。 其来历。 # 半夜,京南,铜山镇。 四处都是被水淹过的痕迹,黄色的污水顺着河流,冲垮了堤坝,而就在四五个小时以前,进来京南一带的那些犯罪分子,挟持了大量的村民。 躲在镇上西边的那栋三层楼上。 那里是之前建着的居民楼,可是没建好,没通过审批。 所以那栋房子就建了一半后,没来得及装修,就完全废弃掉了。 也没拆。 每逢下雨的时候,水泥墙上就会被打湿,变成深灰色的一片,被门前的一棵参天大树给遮挡了一半那个窗口。 而就在对面的居民楼上,身穿着黑色特种制服的士兵,他们藏在那,举着枪,对准了对方废弃居民楼的窗户。 “别开枪。” 萧萧俯身,手肘撑在了打湿的窗边,逼近了手底下那名特种兵的耳边说,于是,在寂静的雨夜里,只有雨水冲刷屋檐的声响。 并无其他动静。 在这样的小镇上,就这点好,下雨天能听到周围无数山野间的动静,却好似带着一丝的阴森荒凉和毫无烟火气的冷。 “他们手上有人质!” 而且这群犯罪分子,一看他们手上就是有武器的。 Y国控枪严格,只有那些居心叵测的人。 或是秘密从事某种犯罪活动的人手上,才会有这样的枪械武器。 而对面居民楼内,没有犯罪分子露头,萧萧转过身来,问身边的通讯兵。 “首长到了吗。” “还没,已经派人去接了。” 萧萧担心的是,十四洲来了人,可能跟这伙犯罪势力有关,但不确认。 所以首长在来这的路上,可能遇到些麻烦事。 “不用接我。” 忽然,在被他们征用的居民楼内出现一抹纤瘦的身影,沈朝惜神色镇静,披着件黑色的长款风衣,浑身被雨水淋湿了,却丝毫不影响她的心情。 “首长好!”周围侦查的几名士兵看到她过来,连忙放下枪,朝她敬礼。 他们的反应力极强。 但他们的声音是人说话正常的音量,在这样的暴雨天气里,那些犯罪分子躲在对面废弃居民楼内,也听不见。 沈朝惜点了下头以后,那些士兵都站了回去,继续盯着对面的居民楼。 “情况怎么样了。”沈朝惜低冷的声音,她来到萧萧的身边,就在她们的旁边伏着十几名身穿着特种制服的士兵,他们举着枪,一动不动的盯准了对面废弃窗口。 树叶摇曳,被暴雨打得摧折,在冷风中,透着一股萧瑟的气息。 而那深灰色水泥楼房的窗口,足有两米宽,没有安装窗户,却看到里面没有动静。 气氛寂静极了。 那些犯罪分子就躲藏在对面废弃居民楼内。 萧萧说:“军部镇压以后,彻底惹怒了他们,他们的人死伤过半,但仍有一部分人逃脱了军方的追捕,往京南方向逃窜,来了这铜山镇。” “原本他们是躲在深山里的,后来遇上暴雨,被逼无奈之下,直接来了这铜山镇,并挟持了大量的村民,为的就是给我们谈判。” “谈判?”沈朝惜清冷的脸色,她忽然皱眉,盯着对面废弃居民楼内的动静,眼睛里有些轻微的诧异之色。 “是,他们知道自己无处可逃,没地方去,就想跟我们军方的人谈判,希望我们能给他们准备去国外的机票!” 往往这样的犯罪分子,是跟国外有着许多利益关系的。 而且跟他们Y国中的人,也有利益牵扯,只是这藏在背后的大老板,一般是不会露面的。 即使是要做坏事,也是派出这些个手底下的人去做。 所以一旦事情暴露,或者被发现,这些人就等于是处在了水深火热之中。 迫切的,需要人给他们准备机票,去国外。 在Y国,他们是绝对待不下去了。 要么就是去牢里待着。 还给他们准备机票,想的倒是挺美。 萧萧眼神顿了一下,盯着对面的废弃窗口,又有些担忧似的跟沈朝惜说:“首长,现在的情况就是他们抓了大量的人质在手上,我们不能强攻。” “而且他们说如果我们不答应他们的要求,就在从天亮开始,一个个的杀掉他们手上抓到的人质。”简直丧心病狂! 沈朝惜清冷的眸,盯着对面窗口,在听到萧萧的这些话以后,抿了下唇瓣。 她的眼神有些冷,不知道什么时候,萧萧偏过头,就看到了她脸上溅着的血迹。 由于天色太黑,刚才没有看清,萧萧没由来一愣,语气一顿:“首长,您?” 沈朝惜察觉到了她的视线,抬眸,对着她说:“继续说。” 她毫不在意自己的脸。 就好像刚才在半路上遭遇的一切,截杀,都不放在心上。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这一伙犯罪势力,抓获。 而且他们抓了大量的人质在手上,沈朝惜他们不能强攻,只能想办法。 其实这种时候,面对Y国军方的特种部队,在Y国这些犯罪势力,几十个人的犯罪团伙基本上掀不起风浪。 但是如果抓了人质在手上,那就算他们军方再厉害,也要有所顾忌。 人民群众的安危,永远放在第一位,是他们刻在骨子里不能忘的。 “于是我们就从白天,僵持到了现在,他们仍躲在对面废弃居民楼内,不露面。” 当然不会露面。 明知道来的是Y国的军方力量。 他们还敢露头吗。 也不怕被一枪狙中脑袋。 但是继续下去,也不是办法,他们几十个人的犯罪团伙,即使躲在里面,也得吃饭。 更何况他们手上还抓着大量的人质。 深夜的雨幕,有些阴森,像是在盯着什么似的。 而突然,就在一阵冷风,从废弃楼房吹过的时候,对面有人冒出了头。 甚至,他们还把人质给推了出来,挡在了身体前面。 “你们对面的人听着!” 那名犯罪分子喊话,隔着黑夜,也能感受到他的嚣张和不顾人命的肆意来。 “老子呢也不想跟你们继续废话下去。” “你们要是不同意,那么我们就来玩个游戏怎么样?” 那名年轻女生双手被反绑着,黑胶布堵着嘴,流着泪看着他们所在的地方。 含糊不清的声音,在哭。 而她身后的一名戴着黑色头套的犯罪分子,将枪抵在一名年轻女生的头上。 “就从天亮开始,我一个一个的,我们把他们全部都杀光。” “唔唔唔……” 那名女生红着眼睛,被吓得不轻,泪流满面,好似吓惨了一样。 别杀我。 沈朝惜皱起了眉。 # 看你们有人说台风,我也看了新闻呜呜呜。 要注意安全啊宝贝们。 还有说没开学的,吱一声。 吱。 第107章 那就从你先开始 “不好,首长,他们挟持了人质,我们该怎么办?” 萧萧就蹲在沈朝惜身边,看到对面居民楼内的戴着黑色头套的犯罪男子。 他的手上是有枪的。 所以他们挟持了人质,人质会有危险。 沈朝惜抿了抿唇,眼神有些冷,盯着那名犯罪男子看。 “你们说,这距离还有多久天亮呢?” 那名犯罪男子抬起眼眸,嘴角噙着一抹笑,就这样拿枪抵着那名女孩的脑袋。 而他站在废弃居民楼的窗口边,眼底的阴戾之气溢出来。 “就从天亮开始,我是一分钟杀一个人,还是半分钟呢?” 他握紧了手里的枪,抵在女孩的头上,微微眯眼,笑容恶劣。 萧萧的脸色暗了下来。 她的眉眼皱起来:“这一分钟杀一个人,也真亏他能想得出来!” 他们当人命是什么? 就这样想杀就杀吗。 可往往这些个犯罪分子,他们是没有心的,就像他们说的,为了报复军方的人。 跟他们玩个游戏,从天亮开始,一分钟杀一个人。 说的跟杀鸡一样。 这些人早已经丧心病狂了。 “呜呜呜……”那名女孩眼泪纵横,呜咽的哭声从对面废弃居民楼内飘过来,让这些蛰伏在黑暗中的特种兵,全都脸色一变。 挟持了人质在手上。 他们知道,军方的人是不敢朝他们开枪的。 “臭婊子!” 忽然,那名犯罪男子脸色骤变,目光冰冷如薄刃,枪抵着女孩的脑袋质问。 “你哭什么哭?!” 说着,他猛地抬起腿,踹了女孩的身体一脚,女孩被疼哭了。 “唔……”又被他扯着头发拽了回来,枪使劲抵在她的脑门上。 眼里的阴戾弥漫到四肢百骸,他娘的最讨厌的就是听到女人哭了! “给老子闭嘴!” “呜呜呜……” 那名女孩被黑胶布封着嘴,根本说不了话,被吓得连身体都在颤抖。 “你信不信老子一枪崩了你?!” 而那一刻,看到那名犯罪男子如此粗暴恶劣的对待一名女孩,他们挟持了人质在手上,就敢肆意妄为,沈朝惜的眼神冷了下来。 Y国禁枪严格,眼下这些犯罪分子手上都有枪械,只怕是这次事情有点难办了。 “距离天亮还有多久?” 沈朝惜偏过头,对着旁边的士兵询问,声音压得低低的。 那名士兵一看时间,连忙向沈朝惜汇报说:“报告首长,距离天亮还有不到两个小时。” 现在是夏天。 天色亮的早。 所以对面躲在居民楼内的那些犯罪分子是故意的。 五点半天就开始亮了。 沈朝惜抿了下唇,她被雨水淋湿的黑发,粘稠在身上,衬得雨夜里,气氛阴森,而她毫不在意,心思全都在想着如何抓获对面的犯罪团伙上。 该怎么办呢? 萧萧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情况有些焦灼。 主要是他们手上有人质,而且现在他们都躲在对面那座废弃居民楼内,他们该怎么做,才能够拯救那些人质的同时,又能不伤害他们。 毕竟这不是小事。 是十几条人命。 人命关天的大事,并不仅仅是想着该如何抓获犯罪分子立功。 但是眼下,整个森冷雨夜中,几栋居民楼上都潜伏着人。 还是训练有素的特种兵,面对这样的强敌,那些犯罪分子其实是忌惮他们的。 所以他们只好采取最擅长的方式。 那就是虐杀人质。 在他们犯罪分子眼里,手上多沾点鲜血根本没什么。 但是这些Y国军方的人可就不同了。 他们肯定是害怕人质受伤害的。 这也是犯罪分子清楚他们的软肋,才敢如此嚣张,和肆无忌惮。 阴森的雨夜里,双方都保持着对立,僵持,谁都没有动作。 而犯罪分子心里想的是,利用挟持的人质,来达到他们想要离开Y国的目的。 但他们耐心有限,如果军方的人在这样跟他们耗下去,他们就真的要杀人了。 不给这些军方的人一点颜色瞧瞧,他们是不会知道害怕的。 不给出反应是吧? 那好。 天亮开始,那就一个一个,杀干净。 像他们这样恐怖的人,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别说杀人了。 就是等军方的人,落在他们的手上,他们也敢照杀不误。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雨夜寂静,而那名犯罪男子明显是已经不耐烦了。 “怎么,还不打算答应吗。” 他眯着眸子,斜睨了这边楼房一眼,语气淡淡的,带有理所应当气定神闲的恶劣。 天就快亮了。 从他们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居民楼一片寂静,很异常。 所以他们猜测,对面居民楼肯定是潜伏着无数的军方的人。 都在拿枪对着他们。 也真够可以的。 这个心理素质。 他都这样说了。 这些军方的人居然还能够坐得住。 但是他们手上有人质,这些就是他们的底气! “那游戏,可就要开始了。” “先从谁开始杀呢?” 他嘴角噙着笑,眼底萦绕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恶意来,看了眼挟持着的年轻女孩。 “是你。” “还是……”他在选择先杀谁。 但是沈朝惜注意到,他的视线落在了女孩身上以后,又看向了身后的一群人。 看样子他们手上的人质,都在那里了。 只是从她的这个角度看过去的话,看不到其他被挟持的人质。 现在情况有些危险。 “首长,我们该怎么办?” 萧萧心底担忧起来。 看来他们再不给出回应的话,这些犯罪分子真有可能做出来一些丧心病狂的事情了。 沈朝惜眉头皱着,眼神极冷。 她的压力很大,大脑在快速运转着,想办法。 只是她眼神清冷,镇静,看不出来丝毫的慌乱。 忽然,就在一片寂静的雨夜中,雨水簌簌冲刷着树叶,打碎了满地的枝叶。 天色,一点点的,变成灰蓝色。 天快要亮了。 沈朝惜盯着逐渐变深的雨夜,天色阴森。 而对面的那名犯罪男子,忽然恶劣一笑,将那名挡在身前的女孩给暴力推开了。 选择了一名年轻的小男孩。 那名小男孩看起来只有七岁左右,冒出来一点点的头,只能听到混淆了暴雨的哭声。 “那就从先你开始吧。” 忽然,就看到他暴力拽过来一名小男孩,手枪抵在他的脑袋。 沈朝惜冷声。 “等等!” 森冷的雨幕中,能听到对面居民楼上军方的人给出了回答。 并且,是在那些犯罪分子的预料之中的。 “我们答应你的要求!” “是吗。” 只见那名男子脸上还挂着没有消退的戾气,慢慢地扭过头来,冷笑的着起眼睛,“但是很可惜,你们说晚了。” “不要!” 沈朝惜眸色一颤。 当她意识到什么的时候。 “砰!”的一声。 世界好像都安静了。 鲜血溅在了沈朝惜的眼睛里。 她皱着眉。 心脏窒息一样。 第108章 报复 他朝小男孩开枪了。 沈朝惜心脏一颤。 仿佛被重伤了一样。 眼前那一幕,鲜血溅出来。 就在他们所有人的眼前。 就连那些居民楼上潜伏着的特种兵,他们都僵住了。 小男孩脑袋流血,被扔在了地上。 像丢破布垃圾一样。 而那名犯罪男子还在笑着,眼神充满恶劣看向了他们对面的人。 “不是说好天亮吗?!” “这还没有到天亮的时间。” 军方的人直接愤怒了,瞪着他们。 现在才凌晨四点钟。 明显距离天亮,还有一个多小时! “是吗。” 那名男子坏笑道。 “我可没有这样说。” “你们!”军方的人谈判中,见过手段恶劣的,却没想到这些犯罪团伙,也能做出来这么猪狗不如丧心病狂的事。 “接下来,又该轮到谁了?” 既然好好的机会,之前他们不肯答应,那就只能来玩这个游戏喽。 沈朝惜盯着眉,清冷的一双桃花眼,此时仿佛藏着血色。 她紧盯着男人的动作,那名犯罪男子手里的枪,又指向了一名人质。 “你来。” 那名犯罪男子笑着说道。 对面居民楼内的特种兵,全都紧张看着眼前的一幕。 经历了刚才的事,他们心有余悸,所以很担忧那些人质的生命安全。 被他们再次推出来的,是一名年轻的女人。 “那是?” 萧萧瞳眸一缩,呼吸都要停滞了。 “一名孕妇。” 先是拿小男孩出来,当众杀给他们看。 就是为了让他们军方的人破防! 而现在,他们竟然又将一名二十几岁的年轻孕妇推了出来,那名孕妇小腹微微隆起,看样子有四五个月了。 那名年轻孕妇流着泪,摇头。 她眉头紧锁着,满脸惧怕看着对面居民楼里的人。 那里,是她们Y国的军人,是依赖。 明显是在告诉他们。 她还不想死。 她在求他们。 救救她。 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这名年轻孕妇眼底噙着的泪水,无声在流淌。 她没有大声哭,却在用眼神渴望着他们,能救她。 “现在,可是第二个了。” 那名犯罪男子恶劣的眼神,朝对面居民楼看过来,眼底笑意弥漫。 “我们答应你!” “不管什么要求,都答应——” “只要你们能放了她,有什么条件都好说。” 军方的人,开始妥协了。 人质在他们手上。 萧萧在一旁,急得脸色都白了。 她偏头问身边的少女。 “首长,眼下该怎么办?!” 就算是她们军方的人再厉害,又能怎么样呢。 面对像这些丧心病狂的人。 他们只能选择妥协,想办法,但是要先答应他们的要求。 甚至现在,还得答应他们更加得寸进尺附加的条件。 “什么都答应?” 那名男子听到这话,看到对面楼里军方的人急得不行,把玩着手里的枪,从那名孕妇脸上撤了下来,然后很是满意的笑了。 “那行。” 他微微眯起眼睛,只能看到他露在黑色头套外的坏笑眼神,盯着对面楼里的人说。 “那你们就先杀一个自己人,给我看看,我就相信你们是真的答应了。” 什么?! “你!” 军方的人没想到他们如此的臭不要脸,居然还想着,让他们杀自己人? “怎么,不是说不管我们什么条件,你们都答应的吗。” “看样子是诚意不够啊。” 那名男子坏笑着,“那可就没办法了!” 说完,他就直接举起枪,在所有人都来不及出声阻止的一瞬间。 “砰!”的一声。 那名年轻女人笑着。 眼睛里有泪。 她笑着看他们。 她的额前有一个血洞,醒目,刺眼。 随后,失去了生命支撑的她,身体后仰着,嘭的倒在了地上。 不要! 不仅仅是那名谈判的军人。 还有他周围潜伏在居民楼里的,所有的特种兵都愣住了。 “你们是故意的!” 他骤然抨击道。 他们跟这些犯罪分子,是没办法讲道理的! “是!”那名男人笑着,他怎么不是故意的呢。 这样多好玩啊。 难道不好玩吗。 看着那些军方的人,露出来这样惊慌的脸色,他看着都高兴。 可是这样的场景,落在对面居民楼人的眼睛里,却是情绪悲恸的。 那名年轻的孕妇,连带着她肚子里还未出生的宝宝,就这样死在了他们的眼前。 她当时笑着。 是不打算责怪他们的吧? 因为听到了那名犯罪分子的无理要求。 因为要拿他们军人的性命来交换。 所以她明知道自己会死,还是笑了。 “第三个会是谁呢?” 那名犯罪分子还在笑。 仿佛想要看到军方的人失控,破防,才是最能让他高兴的事。 “难道你们就不怕遭报应吗。” 这时候突然对面废弃居民楼里有一名男子挣脱了绳索,他们有些人是没有被胶布封嘴的,之前被挟持着,抱头缩在角落里。 “别乱动!……” 其他人都被枪指着,蹲在那,他们根本不敢乱动。 也不敢反抗,毕竟这些犯罪分子手上都有枪。 但是看到他们陆续杀了孩子跟妇女,突然有一名年轻男人站起来,出其不备冲上来就要动手。 但是被犯罪分子,举起枪,砰!的一下。 沈朝惜闭了闭眼。 那枪声在雨夜里,尤为清晰,刺耳! 那名男子直接被杀了。 倒在地面上,被人拖走。 而那名犯罪男子笑着,仿佛在笑这些人的不自量力和自取灭亡以后。 “那就你吧。” “不要啊啊……” 那名女生往里缩,没有拽得动,犯罪分子只好把她硬拖了出来。 “够了!” 忽然,对面居民楼内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好似雨势,骤然加大。 那名男子动作一顿,似乎感到意外,看向了对面居民楼内的人。 可是天色漆黑,楼房都没有灯光,所以看不清黑暗里少女的脸。 他只是好奇,对面军方居然还有女人在。 也是有意思。 他手里的枪,抵着女孩的头。 想看看军方的人要说什么。 但就在他抬眸的那一刻,瞳眸骤然一缩! 砰的一声。 火光,消音,一颗子弹飞射而来。 直逼他的眼前。 他瞳孔一缩! 子弹射穿了他的手腕骨。 他那只握着枪的手腕,被射穿一个血洞,溢出鲜血。 手里的枪掉落下去。 身后的其他犯罪分子全都慌了,连忙警戒起来! 没有光线,气氛阴暗的居民楼内。 沈朝惜手持一把黑色的长狙。 骤然松开了扣动的扳机。 葱白的手指,沾着血。 她伏在雨夜里,眉眼清冷,好似溢出血雾之色。 眯起眼睛。 # 第109章 心理战术 “老大,怎么回事啊?” 废弃居民楼内,犯罪分子开始紧张起来。 “不是说只要有这些人质在我们手上,军方的人就不敢朝咱们开枪的吗。” 那名犯罪男子,是他们的头目,而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一切,在他们的意料之外。 有些突然。 然而,沈朝惜她这一枪,是威慑! 人质还在那些犯罪分子的手上。 按道理,她是不能开枪的。 否则就会激怒这些犯罪分子。 但是眼下的情况,即使她不开枪,他们也会继续杀人。 所以为了制止像他们这样继续滥杀无辜的行为。 争取得到一个说话的机会。 她必须这么做。 跟他们有一说一谈条件,是行不通的。 他们早已经丧心病狂了。 否则也不会当着他们军方的面,一个一个的枪杀这些人质。 他们是在报复军方的人。 同时给军方的人一点点颜色看看! 军方不是跟他们僵持了这么久,一直不肯答应他们的条件吗。 那好啊。 那他们就一个一个的杀光这些人质,还就不信了,军方的人还能够坐得住。 而且。 他们说话当然不会作数。 因为他们就是故意的! 不管军方的人说什么,他们都会杀人。 并且乐在其中。 但是突如其来的一枪,直接打乱了犯罪分子的心理战术。 眼下军方的人,朝他们开枪,是他们怎么都预想不到的。 手腕被子弹射穿,血窟窿就这样,往外渗血。 那名犯罪分子连忙用嘴撕扯下来一截纱布,缠在手腕上。 同时他充满戾气的一双眼睛,夹杂着怒火,瞪向了对面军方的人。 居民楼黑暗寂静,氛围却一片死寂,没有丝毫的动静。 “特娘的,你居然敢朝老子开枪?!” 他语气恶劣,伤口处传来一阵刺骨的疼痛,仿佛有一把锋利的刀子插在了他的手腕骨,挤压着他的神经。 而他近乎咬牙切齿,这个接力杀人的游戏只玩到一半,就被人给打断了。 他心里很不舒服。 疼痛带着锐利的尖刺在他的身体,牵扯着浑身,他骤然愤然说道,“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全部杀光他们。” “你杀。” 就在他手腕骨传来剧痛,火气不小的时候,忽然有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在黑暗的雨夜里,显得威严至极! 沈朝惜站在那。 雨夜阴森,她抬眸,暗黑的眸底仿佛藏了抹睿智,平静地望了过来。 “你们尽管杀光他们。” 在说话的时候,她抿唇,清冷的眸底沉的发黑,仿佛有一种威压,陡然溢出来。 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只是杀了他们,同样的你们也会死!” “所以,对你们而言,这样真的划算吗。” 她冷眼瞧着废弃居民楼,声音沉冷,带有威严,眼底的情绪意味不明。 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或许就在这十分钟以前,她脑子里曾翻滚过无数的救援方案。 想着如何能以最快,且保障人质生命安全的同时,将这些犯罪分子抓获,将他们手上的人质解救出来。 但是这些犯罪分子说话不作数,甚至跟他们军方的人玩起游戏来。 天亮之前杀人。 却不作数。 没有时间给她多想了。 即使军方答应他们的要求,他们也还是在持续杀人。 而人质在他们手上,无论何时何地,她们,永远都不能朝着人质开枪。 更不可能将枪口对准自己的同伴。 所以,这是犯罪分子就是故意的。 故意在戏弄他们。 他们从未打算真正放过那些人质。 是她错了。 她以为任何时候,都能凭借自己的智慧,将人质安全的解救出来的。 能在最危险的时候,也还能想到完整的救援方案。 可是这一次,不行。 他们手上都有枪,又挟持了大量的村民在手上,他们所选择的那栋废弃的居民楼周围都是空地,即使是在阴森森的雨夜里,他们的人神不知鬼不觉地靠近,摸过去。 也还是会被发现。 哪怕他们军方的人来的都是精锐,是第一军区的特种兵,可想要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在这样的空旷地带,想要完好无损的解救人质,几乎是不可能的。 况且,犯罪分子在那名年轻女孩的身上放了,会危及到所有人的生命,想到这里,沈朝惜眼神变得更加幽暗起来。 她眉头皱着。 等沈朝惜的话音落下,那名男人眼底戾气变得浓郁起来,他难以置信地笑了一声,明显是被惹到了! “你当真以为老子不敢?” 说着,他神情愤怒,从身边人手里拿了把枪,再次抵在了那名女孩的头上。 鲜血从他手腕胡乱缠着的纱布溢出来,被血染红的手腕,让他杀气陡然而生。 居然敢威胁他?! 倏然,他将那名最开始被黑胶布封唇,泪流满面的那名女孩推了出来,就拿她挡在身前,声音阴险说道。 “知道这是什么吗。” “这是炸药。” 他歪着头,笑得有些渗人,并且像是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一样,拉开了那名女生的衣服。 原来,就在那名女生的身体里,之前被衣服藏着的,她的身体里绑着炸药。 军方的人都不敢乱来。 “我在她的身上绑了炸药,只要你们军方的人敢动手,我就敢让这里的所有人,嘭!灰飞烟灭。”呵呵呵,他恶劣的笑起来。 笑得很是卑鄙。 沈朝惜眉头皱了一下。 她早就知道。 只是她刚才的那一枪,加上她说的那些话,将这名犯罪男子激怒,所以才将这名女孩提前推了出来。 原本他们打算的是,不管军方的人答不答应,结果如何,他们都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那就是跟军方的人,包括这些人质一起,同归于尽! 当炸药爆炸,整栋居民楼的人都会被炸死。 而且说如果军方的人围攻他们的话,他们也会选择在军方的人都进去废弃居民楼以后,悄无声息的,点燃炸药包。 到时候嘭的一声,呵呵呵,死也要拉上他们这些垫背的。 要不然怎么说,犯罪分子都是丧心病狂的人呢。 他们都是些亡命之徒。 但是当军方的人看到女孩身上绑着的炸药,眼神更加震惊了。 “是炸药?”他们担心道。 眼前的局势,明显焦灼。 【孤狼,孤狼,他们手上的人质,身上被绑定了炸药】 【收到】 他们军方的人手里举着枪,在黑暗的居民楼内,就这样不动保持着一个动作快一个晚上。 而此时,凌晨四点半,距离天亮还有半个小时。 沈朝惜看了眼废弃居民楼,询问身后的人。 “几点钟。” “报告首长,四时三十分。” 沈朝眸色暗了下来。 第111章 带她一起走 她知道,这是死路一条。 但只有换了人质,她才能没有后顾之忧。 不是都说吗。 险胜。 贵在险中求胜。 否则这个死局,没法破了。 “值不值得,不是你说了算。” 落在他们手里的少女,声音如击玉般清冷。 她面色苍白,被雨水淋湿了以后,散落的黑发粘稠在身上。 白皙绝美的一张脸,在黑暗中,显得有些诱人。 楚楚可怜的。 “还真是没想到,第一军区的首长,居然是个小姑娘。” 那名犯罪分子忍着手腕的痛,眼底藏着戾气,却在看到她的时候,笑了一下。 “面对像你这样的美人呢,其实我是有些不忍心下手的。” “但是没办法,谁要你们军方的人偏要跟我们过不去呢。” 他玩味的勾唇,温热的呼吸,就落在沈朝惜的耳边,揶揄道。 “不过现在有了你在手上,我相信你会帮我们这些人离开Y国的,是吗。” 他的阴险笑容里,多出了几分耐人寻味来。 或许,是因为沈朝惜长得实在太过于漂亮,好似易碎的美玉一般,让人心生一丝的怜惜,不忍摧残。 又或许,是因为她的军区首长的身份,所以连带着这名犯罪分子,看她的眼神都带有着一丝的兴味,对待她客客气气的。 只是在这客气之上,沈朝惜知道,她不能乱动,否则他们照样会杀了她。 她被人抓着,来到了废弃旧楼里,而对面军方的人,连呼吸都收紧了。 他们连气都不敢出。 比起刚才看着人质被虐杀,心底难受。 现在他们更加紧张。 “那边进展的怎么样了?” 萧萧眉眼凝重,看向了身后的士兵,她现在很怕时间来不及。 “报告队长,还有十分之三的工程,可能还需要20分钟!” “告诉他们,加快速度。” “是!” 阴森的雨幕里,天色泛开灰蒙蒙的深蓝色。 好似要天亮了。 而被那些犯罪分子抓到的人质,在他们的解救下,都已经成功脱离了危险。 有特种兵上前来,给他们解开了绳索,安抚他们的情绪。 同时把他们都快速带到了黑暗的居民楼内,那些犯罪分子开枪打不到的地方。 “人质怎么样?”萧萧紧张问道。 “报告队长,人质已经全部解救。” “那就好。” 只是这人质被成功解救,是因为首长。 萧萧面色凝重,这还是她第一次,在面对犯罪分子执行任务的过程中,这么担心。 而且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她悬着一颗心,看向了废弃的居民楼内。 “首长大人,我可是按照你的要求,将人质全都给放了。” 那名犯罪男子将枪抵在她的头上,语气带有一种调戏的味道,却在他的眼睛里,沈朝惜看到了一抹翻滚的暗色。 “现在,也该轮到你兑现你的承诺了吧?” 少女面容白皙,脸上都是湿淋淋的雨水,而她身上淋了雨,看上去衣服湿湿的。 狼狈中,却又带有一种坚韧的气质,她眼神清冷坚定,落在了这名犯罪男子的脸上,与他目光对视上。 “你想要怎么样?” “很简单。” 这名犯罪男子一笑,他眼睛里藏着一抹算计的暗色,把玩着手里的枪,然后歪着头。 他看着眼前面容苍白,眼神却冰冷的少女说道:“我这一共有四十几个兄弟,你给我们准备好去国外的机票,同时让京南机场内所有人退出去,给我们提供一条安全保障的路,等我们到了国外安全的地方,你再回来。” 听到这些话以后,沈朝惜抿着唇,眼神里透着一种紧张,她看着犯罪男子的眼睛问道:“带我去国外?” “你是想让我跟你们一起去?” “不然呢。”这名犯罪男子笑了一声。 “我说首长大人,你该不会是以为我们拿到机票,就会放了你吧?那谁来给我们提供安全保障呢,万一你们军方的人言而无信,半路上反悔了,只怕是我这飞机还没起飞,就会被你们拦截下来。” “又或许,即使我们成功坐上了飞机,飞机离开京南,也会被你们军方的人空中管制,强行在某个地方落地吧?” “到时候你们有所准备,疏散了落地机场内群众的时候,我们手上又没有人质,岂不是任人宰割的份了。” 原来,他把军方最开始的备选计划,早就识破了。 这也是为什么在军方镇压之后,他们挟持了人质,而军方的人对他们束手无策。 这群犯罪分子,远比她想象中的要聪明的多。 军方能想到的,他都知道,并且交换人质以后,就像他说的,他不可能在他们还没有离开Y国时就放了她。 他们会把她一起带走。 从犯罪分子的角度来看,就是断了她的所有的路,让她没有反悔的机会。 而且她现在人已经落在了他们手上。 就像她最开始所想的那样,处境艰难危险,没有退路了。 “可你怎么能保证,当你们安全出国以后,就会放了我?” 沈朝惜缓缓的抬眸,盯着这名犯罪男子的漆黑墨色般的眼睛,他眼底有戏谑的戾气。 只是因为她有很重要的谈判价值,在军方的身份,所以才会对她客客气气的说话。 但是站在她的角度来说,他们把她一起带走的话,等他们一旦脱离了军方的控制,包围,那么他们想杀她,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首长大人,你觉得到了现在,你还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 听到她的话,这名犯罪男子掀起眼皮,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他戏谑盯着沈朝惜这张绝美的脸,语气里透出威胁之意。 是啊。 没资格了。 她人都已经在他的手上,还有什么说话的资格呢。 就像他说的,他们怕军方的人出尔反尔言而无信,怕他们在飞机上还没离开Y国地域的时候就被军方实施管控,迫降。 所以他们带上她,得以保障他们的逃亡计划的安全。 但是她,在他们面前已经没有说话的份了。 至于她所说的担心的事情,是她被他们一起带走,等他们到国外安全了以后,还会不会放了她,都是一切未知数。 第115章 很疼? 两个人目光对视上的一瞬。 “哥哥?” 沈朝惜眸色一暗,她看着眼前一身军装年轻俊美的男人。 皱了下眉。 姜沉:“?!!” 哥哥? 他急忙看了眼男人肩上的徽章,那身份等级,姜沉顿时心底一沉。 想着他又看向眼前神色一顿的沈朝惜,眼底全是问号。 “不是,老大,什么情况。” 他们老大跟总军区的首长,是兄妹关系? 可是他分明记得以前问老大的时候,老大的回答是,亲戚。 亲戚……当姜沉意识到什么的时候,直接人没了。 感情是大佬最开始,在军区是逗他玩呢? 老大的家世这么好,却从未透露过。 就连上次沈老爷子的寿宴,姜沉都没有怀疑,心想着老大跟沈家,是亲戚关系,所以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往这一层面去想过。 而就在姜沉内心无比震撼的时候,沈朝惜抬起眸,盯着楼梯口走来的年轻男人。 很快垂眸下来。 她扯动了一下唇瓣。 似乎想解释。 嗯,早该想到的。 她为了稳定犯罪分子的情绪,不得不答应他们的要求,从而向军部申请。 开放京南机场,实施空中管制的时候。 她就该知道,哥哥一定会发现她在这里的。 这不,沈墨火急火燎的,直接来了铜山镇。 他眼里从来都在只有军事,一年到头也不见人几次。 可每一次,都是为了妹妹。 “说说看,你到底怎么回事?” 沈墨走到她的身边,漆黑的眸子瞥了眼她手上的伤,眉头拧着。 那张白皙清隽的脸,好似笼罩着一层寒气,他看着眼前的少女,眼底是一片担忧之色。 “你不是跟爷爷说来了京南玩,顺带散散心,怎么就半夜联系军部,称要调动京南机场内所有机动人员,实行空中管制,还在铜山镇闹出来这么大的动静……” 话说到一半,沈墨那张担忧的俊脸上,忽然缓解了一些,盯着她的胳膊看。 “你的手怎么样?” 沈朝惜原本还在愁着要怎么应对沈墨。 忽然看到他眼里的担忧情绪,内心泛开一阵艰涩的闷疼。 她看了眼自己的手,毫不在意的笑了一下。 “我没事,哥哥,你就别念叨我了。” 她上前一步,拉住沈墨的胳膊,轻轻晃了晃,有些轻微的撒娇味道。 “我这不是事出紧急,事急从权吗。” “事情再急,你也得养好伤。” 沈墨盯着她看,眉头拧得很紧,那张清隽的面孔,温柔中,带有着一丝的阴郁。 “我保证,没有下次了。” 沈朝惜很认真的说这话,每一次,她都是最先保证的那个。 可往往,不是一次,就是无数次。 说着,沈朝惜似乎是怕沈墨回去跟大哥说,缓缓偏过头,眼神一瞬间黯淡了下来,她冷冷的声音:“你们先处理这里。” “是,首长!” 她手底下的士兵们都在清理现场,听到她的命令后,连忙应声。 沈墨并没有去管姜沉。 “腰还疼吗。”他看着自家妹妹,眼底的苛责,在一瞬间都化为乌有。 在看到她落在那群犯罪分子手里的那一刻,他的心都揪疼了。 好像有很多话要说,但是在看到她平安无事,从犯罪分子手里脱险的时候,他悬起来的一颗心也落了下来。 但是仍然心有余悸。 “你说你这样以身涉险,真要是出事该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不疼。”沈朝惜摇了摇头,挽着他的胳膊轻笑,刚才还面容苍白清冷,好似眼眸里只有杀气的少女,此时眼睛弯弯的。 她那双桃花眼眯着,朝着沈墨在笑,“有哥哥在,我不怕。” “沈朝朝……”沈墨拧着眉,漆黑温柔的眼神看着她,语气低磁清冷充满了威严。 只是他向来宠着她,所以他拿她没有办法。 这位清冷温润的沈家二少爷,大概只有在面对自己的妹妹时,才会露出来这副与平时在军区完全都不一样的表情吧。 “……”沈朝惜内心一顿。 怎么还能连名带姓的喊她名字呢。 想了想,好像是她有些过分了,答应了他的。 不再以身涉险,不再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可她不仅涉了,还被沈墨逮个正着。 刚才他应该全都看见了吧? “哥哥,你该不会是真生我气了吧?” 她试探性的问他。 看着沈墨那张白皙清隽的脸,此时他的军装被雨水淋湿,这一路来得及,也没有打伞,但是现在浑身湿透了。 “你说呢。”他盯着沈朝惜看,眸色幽深,好似是无奈。 “要是大哥在这,你打算怎么跟他说?” “这不是,不在吗。” 沈朝惜蹙着眉,喃喃说道。 “嘶……” 她说着,忽然喊了声。 眉心皱着。 沈墨当即抓住她的手,皱着眉,紧张问道。 “很疼?” 沈朝惜挑眉,盯着沈墨那张清俊充满了担忧之色的脸看,眼底划过一抹痛色。 转瞬即逝。 她勾唇,温软的语气笑起来:“骗你的。” “沈朝惜。” 沈墨眉头一皱。 那双温柔眸,更漆黑了。 只是大概只有沈朝惜自己知道。 很多种笑容,都是用来掩饰自己内心深处的情绪。 她的眼睛里,溅着那几名人质的鲜血。 她的手,也是真的有些疼。 # 而另一边的娱乐会所包间内,在喝着酒,吐着烟雾的男人。 他的指尖夹着根烟,这时候金色大门打开,进来了一名身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凑到他耳边说了什么。 下一秒,就看到侧躺在皮椅沙发上抽着根烟的男人,怒斥一声。 他拍桌而起,将手底下那名男子给扇了一巴掌,登鼻上脸的骂道:“废物。” “老子上千亿的货物,就这么给没了。” “这让我怎么给大老板交代!” “滚——” 就在他这里得到消息以后,京城,某高楼大厦内,办公室里穿着黑色定制西装,站在落地窗前俯视城市的年轻男人。 “老板,岭南的货物,被截了。” 忽然听到了身后手底下人传来的消息,并且办公室内气氛压抑。 看不清这名年轻俊美男人的正脸。 只有他英俊的身姿,他那双深邃的眼睛划过一抹冷芒。 他的眼睛里,透着十足的阴郁和危险气息。 “嗯。” 男人磁性的嗓音,透着一种诱惑力。 丝毫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好似这一切,也在他预料之中。 # 嗯,看了我宝们的段评章评,我的读者都是小笨蛋~ 嘿嘿。 第116章 有哥哥在 铜山镇的犯罪分子之所以杀人。 是为了吸引军方的注意力。 而南岭那边,已经截获了他们的货物。 这件事算是暂且告一段落了。 铜山镇的事情交给了军方处理。 沈墨带着沈朝惜处理了手上的伤,他们在回去的路上,车窗外的暴雨隐隐有减弱的趋势。 雨刮在摇曳着。 沈墨坐在军用车上,外面天色灰蒙蒙的。 虽然天亮了,却依旧天色昏暗,看起来不像是早上。 反倒有些像天快要黑以后的样子。 他皱着眉,那张白皙温柔的脸庞笼罩在车内昏暗的光线中,只能看到他拧着眉,紧绷着的下颌就没有放松过。 “哥哥。” 沈朝惜偏过头,看着身边长相清隽温柔的年轻男人,低声说,“你理理我。” “你看这不是小伤嘛。” 沈朝惜坐在车上,看着目视前方一言不发的男人,温软的声音调侃道。 在沈朝惜不断的努力下,沈墨终于偏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全都是无奈。 他侧脸轮廓清晰,温柔的眉眼中好似带着一丝阴郁的气息,视线落在了她的脸上。 “朝朝。” 他清冷的声线中,放低了的声量,多少有些拿她没办法。 她本就生得眉眼如画,唇瓣没有一点血色,此时靠在沈墨的身边,歪着头。 “哥哥,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为我好。” “可是我长大了。” “小时候我只知道你和大哥总是很忙,我心想你们有着最出色的成绩,最显赫的身世,只要你们想,就以我们沈家在Y国的地位,你和哥哥不用这么累的。” “你记不记得初中的时候,你放学回来,给我带回来一盒学校路边的糖,你摸着我的头,然后告诉我,爸爸妈妈不在了。” “那时候你看着我温柔的笑,是想安慰我,” “可是你没有哭,我却在你怀里的哭得泣不成声,最后哭着睡着了。” 自然也就没有看到他。 那眉目清俊的少年看着怀里的妹妹。 偷偷变红的眼睛。 “而沈家之所以在京城屹立不倒,是有爷爷,父亲和母亲,还有你们的付出。” “你们想保护我……” 她细密纤长的羽睫轻颤,微微拧着眉,眼睛里溢出几分凄哀,令人看起来柔弱不堪,激起人的保护欲来,却又透着一股坚韧的劲儿。 说着,沈朝惜眼睛有些红,看着沈墨皱着眉,落在她脸上的视线,声音有些喑哑,她说。 “可我也想保护你们。” 听到这话以后,沈墨皱着眉,视线落在她苍白的脸上,听到她细小的声音。 “你是不知道,我每次看到那些人质落在犯罪分子的手上,我就想着,我要是能救他们,我就能挽救无数个家庭,他们的父母,妻子,还有他们的孩子就不会失望,他们的家人就不用因为他们出事而感到哀伤,像小时候的我们一样。” “可是我没能救出他们,他们就这样死在了我的面前。” “他们,是个才只有五六岁的小男孩,还有一个很年轻怀孕不到四五个月的孕妈妈,他们看着我的眼神,是想让我救他们。” “朝朝。”沈墨长睫一颤,眸色幽深,温柔的眉眼在一瞬间黯淡了下来。 他伸出手,将眼前的小姑娘搂在了怀里。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 并且温柔的声音对她说。 “这不是你的错。” “你已经做的够好了。” 沈墨喑哑的声:“你想哭就哭出来吧。” “哥哥在。” 沈墨下颌抵在她黑发间,把她抱在怀里,清冽温柔的声音安慰着。 铜山镇的事情,沈墨并不是不知道。 他怎么可能不了解自己的妹妹呢。 在他面前强忍了一路,还知道开玩笑逗他,怕惹他生气。 可她那哪里是怕他生气啊。 她是在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她心里很疼。 “哥哥……” 听到沈墨的声音,靠在他的怀里,沈朝惜忽然哑声说着。 “我真的很想救他们。” 她掉下了眼泪,打湿了他的衣服。 沈墨摸着她的头。 “哥哥知道。” “哥哥还知道,你是为了军方的任务,是为了救更多的人。” “朝朝那么聪明,是不会冲动行事的。” 她苍白的薄唇颤抖了一瞬,终究什么话都没说。 她把脸埋在了他的怀里。 在沈墨怀里哭着,看上去凄美破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沈墨拧着眉,白皙的骨指落在她的后背上,隐隐泛着白。 整整有三年。 沈朝惜脸上都好似戴着面具一样。 她快要记不清自己究竟是什么样子了。 是在十四洲血海尸山里走出来的她。 还是年纪轻轻就走上最高指挥官位置的她。 是在东洲改头换面的三年。 在东洲的时候,她每天都能看见杀人。 却依旧眼睛里藏着笑。 笑得血腥诡异。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那是要做什么。 她肩上有责任,要替他报仇,带他回家。 是无数次午夜梦回,她都能梦见周许回眸,朝她笑。 而回到京城后,也许是周许的事情她没有完全走出来,只是被她埋在了心里面。 她在养伤期间,以为自己只要不去想,就能忘记这些。 可是真当那些事情,突然因为某个节点,在她眼前重现的时候。 她的心,就像是被撕裂一样。 那名犯罪男子开枪的时候,她的眼睛好像是被溅了血,跟当初在东洲的时候一样。 被她亲眼目睹,一切就发生在她的面前。 而她什么都做不了。 永远,都好像只是差了一点点。 就了差一步。 就要看着他们惨死在面前。 这种无能为力,却还要为大局考虑的感觉,压在她心底。 她无处宣泄,无人可以述说。 沈墨皱着眉,眸色晕染复杂情绪。 她的眼泪夹杂着湿濡,贴在他胸前,泪水打湿了他的军装,他清俊温柔的眉眼,眼底溢出来一丝的安慰之色。 “朝朝。” “哥哥不骂你了。” “你要是觉得累了。” “就回家。” “天塌下来还有爷爷哥哥在呢。” “傻瓜。” 呵,总是爱逞强的傻丫头。 怎么能那么笨呢。 其实沈墨心里很清楚。 沈朝惜,从小就那么倔的。 # 第118章 震撼 “快,这边还有人员被困——” 就在他们都忙着救出被困群众的时候。 忽然看到有一抹纤瘦的身影,闯进了他们的视线。 沈朝惜看到陆云洲,想要上前去找他的,但是被队伍里的人给挡着。 “我找你们的陆队长……” 他们都是冒着暴雨救人,耳边声音有些大。 “队长?这位小姐,这里不安全,快回去。” 沈朝惜眉头一皱,本想上前的。 但是她就这样看着陆云洲把人送上了救援车。 而周围的士兵还在抢险救援。 这场暴雨引发的洪水不知道困了多少人。 而且现在很多地方都还有人被困,没有被救出来的。 时间紧迫。 要是被困在里面的人,没有及时被救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看样子,陆云洲他们也是一晚上没有睡觉。 沈朝惜眼眸里溢出来一丝的暗色。 想着上前。 却被旁边的一名救援队伍的男生给拦住了。 “小姐姐你这是要去哪?” “前面……”沈朝惜神色犹豫了一下,扯着苍白的唇瓣,她看向了陆云洲他们所离开的方向。 想追上去,但是再次出现有人拦着她,并且打断了她说的话。 “前面危险,我们志愿者正在跟随部队在这展开救援工作,小姐姐你还是回去吧,这里刚发过洪水险情很不安全!”这名男生冒着雨跟她说话。 而且看他的穿着,像是京南附近的高校大学生,参加了志愿者,然后跟着跟着陆云洲他们的队伍一块来这里救援的。 所以,他是把她当成了这里的居民,想让她离开这里? 远离危险? 虽然沈朝惜知道,像这样的抢险救援工作,现场情况十分复杂,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危险,但是她看起来像是不能去的人吗。 沈朝惜挑了下眉。 然后这名男生看着她还想再说点什么。 就被前面的几名同伴紧急呼唤,他担忧的表情看了她一眼后,连忙跑前面帮忙去了。 现在的男大学生,难道都这么有“正义感”的吗。 沈朝惜在心里想。 殊不知,她穿着件墨色雨衣站在暴雨里,周围都是泥泞的路面,她身形瘦削,单薄,任凭谁看了都会觉得不放心的吧。 不放心她一个娇弱女生来这么危险的地方,想让她离开这。 但是他们没有看到,少女清冷的眸底,藏着一丝晦暗的冷,沉稳,冷静。 这是刚才那名男大学生眼睛里都没有的神色,沈朝惜太过于镇静了。 在陆云洲他们的队伍离开后,身后来了第一军区的人。 “报告首长!” 就在这时,她身边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一名年轻士兵跑过来,冒着暴雨,他朝沈朝惜立正,敬了个礼。 “讲。” 沈朝惜收回了视线,她清冷的眼神落在这名士兵的身上。 就看到他认真的表情说:“第二军区的领导到了。” 沈朝惜低冷的声音,她穿着雨衣,只露出来一张白皙绝美的脸,头发被雨水打湿,她在听到这话以后,转过身,往来时的方向走。 “知道了。” 她的语气有些冷淡,没有丝毫的情绪在里面,而后这名通讯的士兵连忙追上去。 沈朝惜回到了救援点,十几辆军用卡车排列着停在那。 然后是无数军用帐篷,支撑在暴雨中,给他们提供了临时避雨的场所。 而来来往往的士兵,都在搬运物资,一刻也没有停过。 沈朝惜抬眸。 就看到了正前方走来的几名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穿着军装,气势逼人。 而走在最前面的那名男人长相清俊,一身军装,身高一米八五,比身后的两名军人要高出一些,他朝着沈朝惜走过来。 “首长好!”旁边的士兵全都停下来,敬礼。 然后他们用一种极度严谨的态度,目视着前方走来的人。 “好久不见,沈首长。” 男人微笑着开口,走到了沈朝惜的面前,步履一顿,他礼貌的语气轻声问候后,脸上平静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丝的笑意。 权景? 沈朝惜轻轻抬眼,看着对方,眼底那一抹清冷威压的气息,在暴雨中蔓延开。 与男人幽深的一双瞳眸,对视上。 权景,第二军区首长。 也是临时因为有军事动作要展开,所以只能先按照上面的指令,抽调了第二军区的部队来京南救援。 他结束了军事方面的工作,就驱车来这京南灾情区了。 权景微笑着:“先谈工作吧。” 他们穿着军装的一行人,在暴雨中,都穿着黑色雨衣,往军事帐篷里走。 这一次,是上面抽调的第一二军区部队来京南展开救援工作。 所以第一二军区在一定意义上,是两个军区的人合作救援。 包括十几个小时的抢险救灾,都有哪些最新情况和进展,都是要做总结汇报的。 就在救援点附近,陆十五刚带着人往帐篷边一靠,想让他们休息休息。 毕竟这人一晚上不睡觉,精力过度消耗,也是会出事的。 而且这些队伍里的人都是此次京南军事基地的人。 并不是他们13军区经受过魔鬼训练的特种兵。 所以肯定是不能和特种部队相提并论的。 然而。 他这刚不顾浑身泥泞,往帐篷边上坐下来,靠着休息了没几分钟,就看到对面的部队,肃然起立,在迅速往一处集合。 “我滴个乖乖,真是神了。” 在陆十五旁边的那些靠着休息了一会儿的士兵全都目瞪口呆,看着对面黑压压的一群人严阵以待穿着雨衣在雨幕里集合,不禁议论说。 “他们第一军区的人都不需要吃饭睡觉的吗?” “这一晚上不吃不喝也不休息,不睡觉,他们的身体是铁打的哦。” 这不得累死人。 虽然救援工作不能耽误,但是他们这些人也得休息一阵啊。 不然哪有力气去救人。 可是他们怎么都没想到,眼前的一幕,让他们的困意瞬间没有了。 他们的眼睛里,除了难以置信以外,就是全然被眼前一幕所震慑住了! 第一军区,是Y国军人的信仰所在。 从前只是在各军区听说他们。 却从未亲眼见过。 要不是这一次京南的特大暴雨,洪涝险情,来了第一军区的人。 恐怕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 第一军区的人,竟然会军纪严明,震撼他们至此。 # 第119章 小姑娘来找过他 他们这些人在休息。 第一军区的人却从未停下来一秒钟,他们好像不嫌累似的。 黑压压的一片,部队在集合。 落在了他们这些人的眼睛里。 忽然间,他们就觉得,自己好像过分渺小了。 原本他们还觉得发生洪水险情,在这附近镇上忙活了一晚上,喊哭喊累的也有,被累到说不出来话只想靠一会儿休息的人也有。 但是在看到前方那震撼人心的一幕的时候,他们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自惭形秽。 这时候,陆十五的眼神,也随着他们看过去。 就看到茫茫雾色笼罩的雨幕中。 部队迅速集结完毕。 那群人身上都穿着黑色雨衣,从远处看过去,黑压压的一片人。 他们浑身泥泞,却毫不在意,身上的军装被打湿,神色依旧,甚至他们所有人的眼睛里只有对任务的向往。 忽然,就在这时来了两辆军用车,停在了救援点路边。 而后,从军用车上面下来三个人。 走在前面的是一名年轻的少女,她身穿着一袭军装,帽檐压低,几乎都看不清她的那双漆黑的眼睛,高挑挺拔的身影,朝着第一军区的营地走去。 萧萧面无表情,把铜山镇那边的事情处理完,就赶过来了。 第一军区的营地就在救援点的右侧。 但是仍然和他们这边的队伍隔着一段距离,陆十五看到人的一瞬,表情一变。 盯着那抹走进雨雾里的身影。 那个侧脸。 怎么看上去,陆十五觉得那么眼熟呢? 总觉得他好像在哪见过一样。 但是雨雾太大,隔得有些远,他看不清她的脸。 就这样,被黑压压的部队给挡住。 陆十五还想看,却怎么都看不到了。 是他的错觉吗。 但其实他们所以为的,第一军区的人,都不是铁打的身体。 只是他们治军严明,早已经养成了习惯。 在任何情况下,面对各种困难,都能严阵以待。 去完成他们的任务和使命。 # Y国,算得上支援最快的国家了。 在发生洪涝险情的第一时间,就调动了京南所有的武装力量。 而后,又召集了几个军区的部队,往京南赶来。 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支援,疏通道路,运送物资。 在救援点附近的医院。 陆云洲看着病床上昏迷的女生,他偏过头去问身边的人。 “查到了吗。” “报告队长,查到了。”这时候有一名士兵说道。 “她是京城人,在京大上学,据资料显示,她好像是来这京南一带附近写生的女学生,遇到突发洪水,这才受了伤。” 陆云洲听后,眼神冷了下来,看着病床上的人。 他沉声对着手底下的人说。 “尽早联系到她的家人。” “让他们来接她回去。” “是,队长!” 说起来,他们今天在洪水重灾区救了很多人。 但是大多数都是这附近的居民,被困在洪水中。 所以他们都有亲人,稍微联系一下,就知道家庭底细了。 只有这个女生,自从受伤昏迷以后,到被他们救回来,就没有家人来认领。 这不用说,也知道不是京南的人。 所以他们特意去调查了。 天色阴沉。 雨势有些减小。 整个镇上,洪水消退,被困的人基本上都被救出来了。 直到快要天黑,陆云洲才从手底下的人口中得知。 小姑娘来找过他。 “你说什么?”陆云洲皱起眉。 “队长,您不知道吗。” 那名之前在军事基地里在陆云洲的军官宿舍,前去汇报消息的士兵,意外撞见过沈朝惜和陆云洲在一起的一幕。 所以下午些的时候,他们在重灾区忙着救援工作,但是他好像无意中看到沈小姐了,原来,不是吗。 “我当时在这附近看到沈小姐,还以为她是来找您的,原来不是啊……”这名士兵看着自家队长的反应,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脑袋,表情有些懵懵的。 但是陆云洲听到这个话以后,表情却不淡定了。 他盯着这名士兵询问,漆黑的眼眸里划过了一丝翻涌的情绪。 她来找过他? 陆云洲冷声:“那她人呢。” “啊这。” 这名士兵不知道从何说起。 “……” 他虽然下午的时候是看到她了。 但是这至于这人在哪。 他是真不知道。 毕竟都已经过去了一下午了。 沈小姐在哪,他哪能猜得到啊? 见他没说话,陆云洲皱着眉,他脸色一冷,直接转身,朝着医院外面找去了。 这个地方离之前那个救援点那么远,她是怎么找过来的。 没有找到他,那她现在人在哪? 周围都是险情。 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意外情况。 要知道被洪水淹过的地方,很多楼房都存在有坍塌的风险,路边的电线,也有可能漏电。 发生触电的危险。 他担心沈朝惜会出事。 心里是这么想这。 陆云洲的脚步,也不由得愈发加快。 天马上就要黑了。 他得找到她! # 而另一边,跟权景商量完工作。 将第一二军区的部队,重新做了分配,有些地方的洪水消退了。 等到处理完手上的事情。 沈朝惜才去了陆云洲所在的地方。 天色愈发变暗。 毕竟她是他带来京南这边的。 她不可能自己回去。 况且和爷爷的赌……只要想到这个,沈朝惜的眼神便暗了下来。 不知不觉地。 她来到了陆云洲带着部队救援的地方。 “有人吗。” “这里有人被卡在汽车底下了。” “有谁会急救吗?” “我。”就在所有人都束手无策感到无助的时候,身侧传来一道低冷的声音。 沈朝惜上前来,蹲下,然后等他们将底下的人救出来以后。 采取措施。 拯救这个受重伤濒危的人。 她就好像一束光,出现在灰蒙蒙的雨幕中,闯进众人的眼前。 而后,他们就看到她,将濒死的人给救了回来。 同时给这个人受伤的部位,做一些简单消毒包扎,这些人都是附近的群众。 不是医护人员,只是因为他们发现了被困的人,然后喊着大伙救人而已。 要是没有沈朝惜,可能这个受伤的人就死了。 “谢谢!” “谢谢你啊小姑娘。”开口说话的是这名受伤男人的妻子。 她眼睛里有泪花,差一点她的丈夫就去世了。 还好有人会急救,救了她的丈夫。 “要不是你的话,我都不敢想……” “也谢谢大家。” 所以面对沈朝惜,她很感激,周围人的目光,也是极度赞赏的。 沈朝惜额前有一丝薄汗,轻笑着,站起来。 忽然,她就感觉到不远处有一道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此时,雨势比昨夜减小,连听人说话的声音都清晰了很多。 鸦青色的山,连绵不绝,笼罩在雨雾中。 她抬起眸。 就看到了不远处那道修长挺拔的身影。 男人一袭军装,眉头紧锁,漆黑的眼神好似蕴着翻滚的情绪,落在她的脸上。 与她目光对视上。 隔着漫天大雨,沈朝惜长睫轻颤,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 第120章 潦草收场 那一刻,沈朝惜的眸色晦暗不明,眼底蕴着暗色。 与不远处男人幽深的眼眸,遥遥相望,交汇在一片。 她的头发被雨水打湿,皮肤如同冬天的白雪一样白皙,桃花眸蕴着雾色。 簌簌掉落的雨水,氤氲在眼前。 看着男人那张清冷俊美的脸孔,他皱着眉,眸似深潭。 他的眼神里好似透露出一丝的紧张和担忧的情绪。 看到她淋着雨,陆云洲眸色黯淡了一瞬。 就在她站在那,低垂着眼眸,没说话的时候。 男人已经率先走到了她的面前,高大笔挺的军装,浸湿了血渍。 分不清究竟是他的,还是他在救别人的时候,不小心沾上的血迹,沈朝惜眸色微微一顿。 然后,她就听到了男人低哑的声音,略微压抑:“怎么到这来了。” 陆云洲漆黑的眸,仿佛裹挟着浓稠的墨色,落在她的脸上。 “沈朝惜,这一带刚发生过洪水,地基受损,随时都有坍塌的危险,很不安全。” 他紧抿着薄唇,停了一秒,看着她在冷风中淋着雨,那张被冻得苍白的脸。 下意识的,他将心中的担忧压抑了下来。 “冷吗。”他微冷的颤声。 “跟我回去。” “你是在责怪我吗。”怎料,就在陆云洲看着她说完,伸出手,想去牵她的手离开这里的时候,就听到了小姑娘压低的声音。 沈朝惜抬眸,看着他那双漆黑幽深的眼睛:“你把我一个人扔在那,我醒来后谁都不认识,外面下着暴雨,还打雷,我害怕。”她一字一顿地说。 “我就想着来找你,可我不认识路,我找不到你,我也不知道你在哪……” 她低哑发颤的声音,眼眸中浅薄水雾溢出来。 她手往回缩,不动声色地,将手藏在了雨衣长袖中,她深吸口气,望进男人幽深的眸底。 “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个麻烦,所以你想摆脱我?” 听到她的话,陆云洲皱起眉,他漆黑幽深的眸中划过了一抹晦暗翻涌情绪! “谁跟你说的?” 他从未觉得她是个麻烦。 陆云洲:“沈朝惜,我说过你不是麻烦。” 沈朝惜:“?” 都这样了还不是麻烦吗。 那怎样才算? 于是,她的眸色夹杂着雾气,眼中的水雾欲落不落,我见犹怜一般。 “那你刚才为什么责怪我?” “我知道我不该来这里,我耽误你工作了。” 陆云洲眸色一暗:“没有。” 他看着她苍白的脸,喑哑的嗓音说道。 “是吗。” 沈朝惜眼睫垂下,扯了下唇角,慢慢地出了声。 陆云洲皱着眉。 他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他的小姑娘还有这样的一面。 她怎么好像,有些刻意在疏远他? 就因为他把她安排在了临时的救援点。 而他忙着救援工作,没办法把她带在身边。 她生气了吗。 但这件事,他的确有错。 他不该在她昏迷的时候,就擅自做主,将她一个人留在那。 他知道小姑娘胆小的。 “对不起。” “沈朝惜。” “是我不该……”陆云洲皱眉,盯着她苍白的脸,眸中翻滚着晦暗情绪。 可小姑娘眼中含泪,那张苍白的脸在冷风中冻得有些红,头发散乱,娇弱单薄的身影只穿着件雨衣就跑来这里。 她盯着他白皙清冷的眉眼,眼神似远山含雾色般,分不出喜怒来:“陆云洲,你要是不喜欢我,我们的婚约可以不作数的……” “沈朝惜。” 陆云洲眸色一暗,他低沉喑哑的声音里,好似带有着一种复杂的情绪。 没有不喜欢。 没有觉得你是个麻烦。 我也不是在责怪你跑来这。 而是担心。 但涌上心头的这些话,都在他的口中,化为了她的名字。 下一刻。 忽然就看到男人上前,将沈朝惜搂进了怀里。 他的眼神幽深,好似蕴着怜惜,心疼。 “对不起。” 他低哑的声音跟她道歉。 如果被他手底下的人看见了。 只怕是要震惊,这位在军区高高在上性情冷漠的陆队长。 居然会哑着声音,耐心哄一个小姑娘,如此卑微的一面。 “……” 沈朝惜皱了下眉。 陆云洲居然会跟她道歉。 难道他就不会觉得她胆小,懦弱,无能吗。 因为工作性质特殊,陆云洲肯定不会把她带在身边。 这是正常人都会这么做的。 可是她却因为这个在跟他吵,跟他闹。 他丝毫却不介意。 沈朝惜垂下眼眸,似羽翼般浓密的长睫遮住了眼睛。 她略微低冷的声音。 “我脚疼。” 言外之意,就是走几步路,她就会累的意思。 毕竟站在陆云洲的角度上来讲,她不过是他有婚约的对象。 他们之间没有感情。 她自然不能像寻常情侣那样。 跟他撒娇,一般男人都会烦她这样的。 更会觉得她是累赘。 “我背你回去好吗。” 陆云洲皱眉,低下头来,认真地盯着她苍白的脸,眸中翻滚着浓稠情绪。 沈朝惜抬起头,桃花般的眼睛里夹杂着浅薄的雾气,被雨水模糊了视线,却只听到男人压低的声音,他说要背她。 她眼睛泛红,有些意外的看向他,明显怔了一瞬。 就看到男人俯身,然后在她的面前蹲了下来,高大俊美的男人,甘愿为他弯下腰。 沈朝惜眸色一暗,眼底划过一抹不知名的情绪。 他的底线到底在哪。 都这样了。 他还能不厌其烦吗。 就好似她刚才发的脾气,打在了棉花上一样。 重拳出击,却潦草收场。 # 陆云洲找到沈朝惜的时候,是晚上七点钟左右。 但是等陆云洲带着她回到救援基地的时候。 天色已经很黑了。 黑漆漆的夜色,雨雾在空气中弥漫,路面湿淋淋的。 洪水消退,雨势减小,对于他们来说,是件好事。 陆十五刚准备找他们队长,就看到漆黑的雨雾中,男人逆光而来。 而他的背上,背着个娇弱的小姑娘。 “队长,您这是?” “去准备热水。” 陆云洲低沉的嗓音,他越过陆十五身边,然后低声吩咐了一句。 陆十五目瞪口呆。 “热水?” “不是,队长,今天在医院的那个女孩醒了,她说是要找您……” 可回应陆十五的,只剩下沉冷的声音,在雨雾中被吹走。 “明天再说。” 第121章 陆云洲,你真的知道什么叫做喜欢吗? 陆云洲将沈朝惜带到了救援基地的房子里。 这里是地势高的一片区域,所以洪水没有淹过这边的房屋。 周边的老百姓也都是将东西往这片地方搬来。 前面,亮着灯,路灯下,男人的身姿被拉长,笔挺,俊美。 沈朝惜在他的背上,他就这样背着她,走过路灯昏暗的街道。 “陆云洲,你真的喜欢我吗。” 沈朝惜忽然问道。 在她说出这句话以后,能明显感觉到男人的身躯一僵,靠着墙,他眸色晦暗幽沉。 他喉咙收紧,连带着呼吸,都减缓了下来。 “五年前,其实你跟爷爷的对话,我都听到了。” 那时候的她从军区回来,恰好路过桦园的凉亭,当时宛若天之骄子一般的眉眼如画的俊美少年,清冷矜持,温文尔雅,他在陪她爷爷下棋。 只是爷爷笑着问他:“当真不喜欢我们家朝朝?” 少年手持着棋子,淡定的落下来,眉头皱着。 “嗯。” 他的话语还算温和平静,却又带有一种紧张情绪。 “老师,虽然我知道退婚,可能对两家影响不好。” “但毕竟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勉强的……” “所以,陆云洲,喜欢我这件事,是勉强不来的。” “我相信你早就猜到,我为什么会在你面前装,因为五年前的事,我耿耿于怀。” “我把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藏在心里面,我难受……我就想着,总有一天我要报复你。” 听到这里,陆云洲眸色一暗,他脚步顿住,在街道上停了下来。 在昏黄的路灯下,他就像是雨幕中,最沉闷的那个人。 陆云洲漆黑的眼眸中,翻滚着一抹复杂的情绪,却又在脸上,化为了疼惜。 谁敢保证年少时说的话。 是不用付出代价的。 他那时候年少成名,天之骄子,一心都在事业上,根本没有考虑过儿女情长。 来跟老师下棋的时候,提到过退婚的事。 也是他出于对沈家的认真负责考虑,他跟沈朝惜没有感情,或许婚约把他们捆在一起,是对沈朝惜极其不负责的一种行为。 所以他想跟老师说。 但是他没想过,因为他年少的一句话,会让他失去她唯一一次了解她的机会。 真正,在年少时,去认识她。 在背上的女孩说完这些话的时候,陆云洲眸色幽深,眼神彻底变得暗淡下来。 “我知道。” 他低沉喑哑的声音,在黑夜中沈朝惜看不到他清冷俊美的脸。 却隐隐的觉得,他的嗓音里染上了一丝的疼惜。 心疼。 是她的错觉吗。 为什么他会这样。 沈朝惜在心里想着,忽然冷笑起来。 “你知道?”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你对我好,只是因为我们有婚约。” “你照顾我,也是因为你觉得这是你对我应尽的责任而已。” “陆云洲,你真的知道什么叫做喜欢吗?” 沈朝惜苍白的脸上,眼角泛红,一滴热泪滚落。 然后倏然,化为一抹滚烫! 砸在了他的后颈上。 他身躯一震,就这么顿了一下,停在那里。 后颈的一点点热度。 逐渐灼烧着他的心。 沈朝惜是明知道,之前的方式不痛不痒的,他好像并没有嫌弃她。 故意这么说的,故意朝他发脾气。 但是陆云洲给她的反应,让她有些意外。 在知道了她是故意装出来的,来惹他心烦。 然后又明摆着告诉了他,她就是故意的,想要报复他。 报复他当年的那句话。 想惹他不痛快。 可是为什么,陆云洲没有给她一点起码想要的反应呢? 他就像是,将所有的情绪往肚子里咽了一样。 或许在她的眼里。 从始至终,都是伪装。 可对于陆云洲来说,却不是这样。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在意她的一举一动。 会变得因为她而情绪莫名的,起伏,失控。 只要她稍微皱眉,他就担心,会忍不住紧张。 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开始发现了她的一丝异样。 就好像,她在看他的时候,陆云洲能透过她的那双眼睛,看到一丝的别样情绪。 那双清冷的眼眸里,夹杂着的细碎情绪,是他看不透她的。 但他从来都没有去多想。 只要她在他身边。 只要她高兴。 她想要做什么都可以。 但是今天听到她说的这番话。 陆云洲才真正的,从她这里知道了原因。 原来竟是因为这个。 因为他当年什么都有不懂,在老师面前提到的一句话。 所以她说,她在家记了许多年,怀恨在心。 想要报复他。 或许陆云洲早就察觉过。 但他想的是,只要她能心里舒服一些,其实怎样他都无所谓的。 她刚才问他,他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喜欢吗。 或许他现在没有准确的答案。 但是他想说的是,他见不得她皱眉,在他面前掉眼泪。 只要她一哭,他就什么都顾不上了。 只觉得,要哄好她。 他们之间的婚约,也是成为了陆云洲心中,唯一的一道希望。 可千言万语,到他的嘴边,他薄唇紧抿着,忽然开口说道。 “当年的事,我很抱歉。” 说完,他不再停留,因为雨夜中,风很冷。 温度降低了。 他要是继续停在外面,沈朝惜会冻感冒。 他眸色黯淡,漆黑的瞳眸中,像是划过了某种隐忍的情绪。 然后迈步,往前,朝着前方走去,进了他们部队所在的临时房屋。 这里的房屋被清扫过,洪水消退后,除了地面泥泞,其他地方还算能看得过去。 进了右侧拐角的一个屋子,陆云洲打开灯,将她放在了床上。 他的衣服被雨水打湿,沾着脏污的血迹,他皱了下眉,然后对她说。 “我去给你拿点吃的。” 但沈朝惜看着他,好似有些疑惑。 难道都这样了,他还能冷静跟她说话吗。 “我不饿。” 沈朝惜想了想,算是回答他的话。 “不饿?” 陆云洲眉头一皱。 他知道,她从之前的救援点离开,在外面走了一天,找他。 怎么可能不饿呢。 但是他忽然想到了,在军事基地食堂里的时候,小姑娘也是这样挑食的。 她喜欢吃辣菜,不喜欢青葱……或许,很多菜都不合她的口味。 想着,陆云洲走上前,认真看着她问到。 “你想吃什么?” “我去给你做。” # 笑死我了。 他俩简直不在一个频道上沟通。 沈朝惜:唉~看似是我暴露了吧,其实是另一个计策。 陆云洲:我真该死啊。 原来是因为这个。 她是因为在意五年前的事情。 第122章 试试看好不好吃? 他来给她做? 呵, 陆云洲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听她说话。 她都已经把话说的这么直白了。 她在他面前装,就是为了报复他当年说的那句话。 而且刚才他背着她回来的时候,她还故意在他面前发脾气,无理取闹,好让他以为,她性子娇纵。 这要是换成别的男人。 只怕早就都受不了吧? 怎么到了他这里,陆云洲什么话都不说,继续对她好。 仿佛当作没事人一样。 那她的脾气不是白发了吗。 还有,之前在军事基地里是谁说陆云洲有洁癖,不喜欢与人接触来着? 她在外面跑了一天,身上穿着件淋湿的脏污的雨衣,但是他就这样把她背到他自己的休息的地方,然后让她坐在他的床上? 那他这床还要不要了。 自从矿井底下出来,到现在她一直没洗澡,身上湿淋淋的。 还有些粘稠,就连沈朝惜自己都觉得脏。 可他却好像不在意似的。 这像是有轻微洁癖的人吗? “我说了我不饿。” 小姑娘抬着眸,盯着他漆黑的眼睛,声音哽在喉咙里。 “陆云洲你是听不懂吗。” 但是就看到陆云洲眉头一皱,眸色暗了下来。 他低垂着眼眸,薄唇轻启,极近卑微诚恳的语气说道。 “我去给你煮一碗面,好吗。” 沈朝惜:“?” 呵,这都可以。 他到底是有多能忍啊。 她都已经发脾气跟他这样说话了。 他还能好声好气的哄她。 她还就不信了。 陆云洲看到眼前的小姑娘皱着眉,因为淋过雨,发丝沾着雨水,即使是在朝他发脾气,也是因为五年前的事情,他当时跟老师的谈话被她听见了。 她生气可以。 但是她的身体弱不吃饭怎么能行? 天已经黑了下来。 他可以不吃饭。 但是小姑娘不行。 说完,就看到他离开了。 留下沈朝惜坐在那,有些纳闷的蹙起眉。 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陆云洲这个人怎么油盐不进的。 他不是陆家年少成名的太子爷么。 他不是在军区号称冷面阎王,性情冷漠生人勿进吗。 那现在是怎么回事? 之前是想让他嫌弃她,她只是个娇养柔弱的大小姐,她配不上他。 到现在利用五年前的事情,她朝他委屈发脾气,是想让他觉得她性格骄纵,脾气差。 然后好让他厌恶自己。 但是她怎么觉得,陆云洲的反应很不对劲呢。 这一片房屋都是临时给部队上的人休息的,所以其他的士兵都在这附近住着。 有的在忙着收拾屋子,有的则是在烧热水洗澡。 这些救援的士兵有些是军事基地里的人。 有些则是其他地方调来的部队,一起抗洪救灾,在洪水消退后。 他们都浑身是汗,雨衣上都是污渍,狼狈的不行,是得好好洗洗了。 在陆云洲离开后,陆十五来了沈朝惜所在的房间。 他敲了下门,但是门敞开着。 所以陆十五刚到门口,就看到了听到声音后抬眸的沈朝惜。 “沈小姐?” 陆十五眉头一皱,“我们队长呢。” 他不是看到队长背着这位沈小姐一起来的吗。 “煮面去了。” 沈朝惜随口说道。 陆十五震惊的表情:“什么?” “我们队长……煮面?!” 怎么可能呢。 “队长他平时都是在部队吃的。” 怎么可能自己煮面? 况且他跟在队长身边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自家队长下厨。 平时军事上的事情忙都忙死了。 哪还有闲情去煮什么面来吃啊。 但是沈朝惜无视了他的惊讶。 因为对比陆十五的震惊来说,沈朝惜也挺意外的。 首先是她了解陆云洲的身份背景,像他这样身份尊贵,家世背景如此显赫的人来说,他能亲自下厨什么的,根本不可能。 就像她之前觉得,他这样矜傲的一个人,不会为谁弯下腰来一样。 但是看到陆十五惊讶的表情,站在门外,沈朝惜眸色暗暗的,在内心想着。 所以,他这是第一次做? 陆十五连忙说:“奥,对了沈小姐,我过来是想跟您说一声,我们队长之前吩咐我准备的热水,已经烧好了。” “您要是想洗澡的话,可以将就着洗个澡,这样淋了雨以后也能够舒服些。” “还有沈小姐您之前放在军事基地的衣服,队长让我开车去拿来了。” 正好他有事情要回军事基地里去,所以队长就让他把东西全都拿了过来。 但是说完话,陆十五皱起眉,心底纳闷着。 不对啊。 队长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要知道以前在军区队长那可是不近女色的第一人。 就连平时在军区前来学习交流的一些女军官,全都视而不见的。 除了基本的军事方面的沟通,再没有其他的了。 但怎么偏偏对这个沈小姐这么好。 依他看,沈小姐柔弱不能自理,一看就是温室里娇养的人。 队长这么英明神武,会喜欢上像她这样的吗。 但是话说回来,沈小姐也真是的。 明知道队长的救援工作危险,而且还很忙,还要来添乱。 这队长都忙了几十个小时了,还没休息过半刻能睡一觉的,又急着出去找她。 这下把人找回来了,还得照顾着,免得沈小姐又乱跑。 陆十五的表情,还有看向沈朝惜的眼神,可以说是把不理解和嫌弃都真正的写在了脸上。 呵, 沈朝惜只要瞥一眼陆十五的表情,就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他是在想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懦弱无能的大小姐,平时闲着没事干也就算了,还来给他们队长添堵,给陆云洲找麻烦。 你看,连陆十五都这么觉得,认为她给陆云洲惹麻烦了。 觉得她就是个耽误事的。 但是陆云洲呢。 沈朝惜是真的有些看不懂他。 难道他就不觉得她是个麻烦吗。 还是她的认知哪里出了问题? 像陆云洲这样的男人,做事稳重,行事果断。 怎么会纵着她这样的脾气和性格。 # 沈朝惜洗完澡出来,换了身衣服。 她的衣服都是长裙之类的,她还在外面搭了件纯黑色的针织外套,夜晚的风有些凉。 她洗了头,柔顺的长发披散着,额前的黑发好似沾着水珠。 更衬得她白皙绝美的一张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清纯诱人。 长睫一颤。 纯欲至极。 “面好了。”这时候门口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好似融进夜色里。 陆云洲走进来,就看到她拿着一条白色的毛巾在擦拭着头发,然后沈朝惜听到动静后,抬眸看向他。 男人身穿着被雨水淋湿的军装,还没有来得及洗澡换身衣服的,而是长臂,伸出,将手里的一碗面放在了床前的桌上。 沈朝惜怔了一瞬。 只看着男人清冷的眉眼,就看到他抬起头来,在跟她说话的时候。 刚好目光对视上。 “试试看好不好吃?” 陆云洲抿着薄唇,声音清冷,带有着一丝的压低的情绪。 他看着少女在昏暗的光线中,那张苍白清纯的脸。 她的肌肤很白,透着一丝的失血过多后的病态,好像自从他见到她的第一眼起。 她脸上的气色就是这样。 # 稍微修过。 第123章 卫生棉(二修版本) 但看到男人诚恳的眼神,近乎卑微的语气,在劝她。 沈朝惜忽然抿着唇,眉梢蹙的更紧了。 但陆云洲看到她的反应,还以为她是不高兴。 男人走上前,眼神担忧,皱着眉,对她说:“你一天都没吃东西。” 小姑娘还出过事,被绑架过,受了伤。 所以,从最开始,陆云洲就极其的照顾她。 就是因为她受过伤,身体弱,给她煮面,是怕她饿着。 他们部队上的人在执行任务过程中,有时候会经常长达几天几夜都不吃饭。 他们是男人能扛得住。 但是小姑娘体弱,她会承受不住。 昏黄的灯光,映着面条的热气,散发出来。 床头桌上的这碗面,看上去放了一些酱,汤清色明,好像很有味道。 只需要一眼,沈朝惜就能知道,他是真的会做面的。 空气中漂浮着一阵若有似无得香味,热气散发着。 在这样的下雨天,雨势减小以后,外面的风有些冷,透着凉意。 沈朝惜刚才洗澡的时候,就觉得冷,眼下看着香气扑鼻的面。 好像她本来饿得没有半点知觉的胃,忽然,有些饿了。 沈朝惜:“……” 她还要继续闹脾气吗。 而且他这个样子。 倒有点,像是在求她了。 忽然,沈朝惜抿了下苍白的唇瓣,她觉得。 婚好像可以晚点退一下。 先吃面? 不能饿着自己。 但是沈朝惜是真的有些意外。 陆云洲,居然真的会煮面。 在陆云洲皱着眉,盯着她这张苍白的脸的时候。 沈朝惜盯着桌上的面,她那双清浅的眸中,溢出一丝的不可察觉的情绪来。 就在这时,男人俯身下来,那双眸漆黑,眼底浓的像是化不开的墨色一般,他白皙修长的骨指,将筷子放在了她的面前。 怕她还在生气,陆云洲起身,然后压低了的声线对她说:“我去洗个澡。” 说这话的时候,男人幽深担忧的眸光,从沈朝惜的身上移开。 好似也是怕她在这里待的不习惯。 会不舒服。 但小心翼翼地说完,陆云洲就收拾好衣服出去了。 他在离开前,把房间的门给关上了。 沈朝惜盯着陆云洲离开的身影。 到房门关上。 周围只剩一片静谧。 她顿了一下。 何必呢。 陆云洲其实不用这样的。 他们两个人,根本就没有可能。 东洲的那一枪,害她去了半条命。 而现在,他却来给她亲手做一碗面,是在提醒着她。 她被他卸了胳膊的时候,也是这样,疼得,哪怕是用尽了力气,也抬不起来手吃东西吗。 沈朝惜盯着桌上的这碗面,失神。 直到一个小时过后。 雨势稍微小了些。 陆云洲去处理了一些部队上抗洪的事情。 然后回到休息的地方,此时已经是快晚上九点了。 天色黑暗,周围都是士兵。 但是他回到房间的时候,屋内黑漆漆的一片。 隐隐的,他察觉到了一丝的异样。 打开灯,就看到面容惨白的少女,撑在床头桌上,额前都是冷汗。 “沈朝惜?!” 陆云洲快步上前,坐在了她的身边,伸出手,扶着她的肩膀。 “我没事。” 沈朝惜抿着苍白的唇瓣,她脸色苍白,额前溢满了薄汗。 陆云洲眼神一变,瞳眸暗了下来。 “是哪里不舒服?” 男人皱起眉,眼底掩藏不住的担忧的情绪。 怎么可能没事呢。 都疼成这样了。 在他说完这个话以后,视线往下,落在了沈朝惜捂着小腹的位置。 陆云洲的表情倏然一暗,好像明白了什么。 “你,是来例假了。” “嗯。”小姑娘强忍着疼,她弱声应道。 “有那个东西吗。” 陆云洲压低了的语气问道。 他手扶着她,隔着衣服的布料,都能感觉到她浑身冰冷,被疼得出了一身冷汗。 他指的,是女生来例假用的那个东西。 卫生棉。 可这里哪会有这个东西呢? 突然险情,又不是有备而来,来这里旅游度假的。 沈朝惜摇头。 有些虚弱无力。 她是例假提前了。 比往常时候,要早一个星期。 所以她根本没有准备。 但是陆云洲看到她摇头,眉头拧得很紧。 就在沈朝惜抬眸,看向他,想说什么的时候。 “我去给你买。” 陆云洲已经站起身,低着头,安慰她说。 沈朝惜蹙了下眉。 她确实疼得不行了。 她小时候被关进暗无天日的地窖里,遇上暴雨天,就会淋湿全身,像是泡在冷水中一样。 所以她这个,特别反应强烈。 这些年都是靠药物维持,可她没有带止痛药在身上。 该死的。 在她疼得有些没力气说话了的时候,就看到陆云洲不放心的看了她一眼后,然后朝着外面走去了。 京南刚发生过洪水,很多地方的超市小卖部都关门了。 现在又是晚上九点多钟的时候,根本不可能有地方卖这个。 雨势减小以后。 细碎雨丝飘落下来,打湿了陆云洲的军装,他去给沈朝惜买卫生棉去了。 不管有没有,或是他能不能买到。 都得想办法。 “队长?!” 忽然,搭着件外套在肩上,洗过澡出来的陆十五看到急匆匆往外走去的身影。 他表情一变,连忙追了上去,同时把衣服给穿好。 “队长您这是要去哪?” “这附近哪有卖东西的商店?” 陆云洲低冷的声音,眸色漆黑,好似眼神有些急切,但又隐隐的克制着。 黑的像是,化不开的浓稠的墨色。 “啊?”陆十五都惊讶了。 除了军区的紧急任务。 他还从未看到他们沉稳冷静的队长,神色如此着急过。 “队长,是京南出了什么急事吗。” “还是有紧急救援任务?” “都不是?……”陆十五跟在后面,看到男人高大笔挺的身影,着急往外走。 猜得。 都不对吗难道他? 那是怎么回事啊。 外面夜色渐深,雨水淅淅沥沥的。 有些小,但是也能听到落在屋檐上的声音。 就在半夜的时候,沈朝惜被折磨的出了一身冷汗。 她靠在床头。 好似人浑身被汗水洗过一样。 疼得脸色都白了。 有些吓人。 # 修改过嗷。 抱抱我放学周末回来的宝们。 第124章 肚子还疼吗 这种小腹坠痛的感觉。 先是一阵一阵的。 然后就是漫长的好似无休止的绞痛。 持续不断。 以至于被冷汗浸湿全身的时候,沈朝惜疼得快要昏过去。 “沈朝惜。” 陆云洲低哑的声音,等到他买到东西回来的时候,就是看到她上半身侧倚着靠在床边。 少女脸色惨白,被汗水浸湿了全身,黑发散乱。 他上前,将手里黑色塑料袋包着的东西放在了桌上。 然后拿起旁边的一次性薄毯裹在了她的腰上,俯身下来。 长臂绕过她的胳膊,打横抱起她。 “很疼?” 他低着头,清冷的眸色中带有一丝的担忧情绪,看着她苍白的脸。 她的手捂着小腹,眉梢蹙得很紧,唇瓣紧闭着。 她疼得几乎都发不出声音了。 “我带你去医院。” 陆云洲皱着眉,附在她的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然后沈朝惜皱着眉,惨白的一张脸,虚弱无力靠在了他的怀里。 外面下着小雨,细密的雨丝笼罩在整个京南村镇上。 雨水淅淅沥沥的。 忽然,就看到一辆军用车在医院的门口停了下来,此时的医院里来来往往都是洪水中受伤或是生病感冒的人。 然后,有人看到那名身穿着军装的男人面色清冷,皱着眉,神色有些担忧焦急,抱着怀里的少女进了医院。 耳边是嘈杂的声音,沈朝惜掀开眼皮,看了眼抱着她的男人。 此时的陆云洲脸色清冷,紧绷着白皙的下颌线条,从她这个角度往上看,只能看到他紧抿着的薄唇,棱角分明的面部轮廓,他是在担心她吗。 这个在军事上性情冷漠,行事果断,遇事沉稳睿智的男人。 竟然还有能被这样的小事乱了心神的一面。 呵,沈朝惜至今记得,在东洲的时候他那双漆黑的眼睛,在看着她的时候威慑逼人。 好像只要她不说他想要的答案,就能有的是办法让她开口生不如死一样。 可是现在,他居然会带着她来医院,沈朝惜唇角一扯自嘲般的笑。 就在这时,人满为患的医院里,有一名女生脚步一顿,好似看见了什么。 就看到身穿着的军装的男人,身形高大笔挺,抱着怀里的小姑娘进了医院候诊室。 他不是?……这名女生眸色微微一变。 但她刚想上前的时候,忽然有一辆急救车进来,医生和护士都面部表情紧张的推着担架车往手术室的方向跑。 就这样硬生生的,将这名女生隔断在外,人海中,男人的身影消失不见。 沈朝惜额前都是冷汗,她疼得似乎,有些撑不住了。 但她渐渐的,靠在他怀里,疼得昏睡了过去。 以至于她都不知道,陆云洲后面是带她进了哪个问诊室,只知道她醒来的时候。 是在医院的病床上。 说是病床,但都是在大厅里临时支起来的简易床,被两旁天蓝色拉帘隔开,一个大厅里可能多出来二十几个床位。 京南洪水过后,医院里比平时的人数要增长了数倍,所以床位是很难得的。 病床上的少女,睁开眼,脸色苍白,缓和了些许,可能是吊着点滴的缘故,之前突袭来的小腹的钝痛感,逐渐消失。 后来不知不觉中,渐渐平复了下来。 陆云洲就守在她的床边,旁边摆放着一碗热粥,像是他特意去买来的。 “醒了?肚子还疼吗。” 他腰身笔挺,身穿着的军装被雨水淋湿,带有一种暗暗的浸染的深色。 就坐在她的身边,挡去了拉帘旁渗透进来的灯光,他的外套袖口挽起,骨节分明的手指摁了下墙角的的铃声。 陆云洲黑色的瞳眸注视着她,好似眼底噙着担忧的情绪,病床上的少女摇了摇头。 “那喝点粥?” 他还去给她买了热粥吗。 往往来例假,疼痛难忍的时候。 是可以靠喝一些红糖水和热茶来缓解疼痛症状的。 只要是有热度的东西,都有缓解的作用。 但是陆云洲怎么会想到这个? “因为是在医院,条件有限,可能没有你喜欢吃的东西,但是喝些热粥你能舒服些。” 他眼眸幽深清冷,宛若黑夜中的墨色一般,低沉的语气里却掩饰不住担忧的情绪。 在低声跟她说话的时候,沈朝惜就看到他小心谨慎地打开了热粥的盒子。 然后给她用纸巾擦干净餐盒边角,修长白皙的骨指,微微弯曲着。 发现他这个细小的动作,沈朝惜眸色暗了一瞬,好像他是个有轻微洁癖的人。 但是之前怎么就能忍受她呢? 就在这时,铃声停了,一阵脚步声走过来,下一秒,隔帘给拉开。 医院里的灯光照射了进来,许是刚才一直在昏睡,有隔帘挡着,光线昏暗,所以沈朝惜没觉得刺眼。 突然被护士拉开隔帘,她长睫一颤,下意识的闭了下眼睛,没有适应这个白炽灯光线。 随后一名年轻的女护士,进来给她换药水,也不知道第几瓶了。 陆云洲抿着薄唇,看到小姑娘眉梢一蹙,稍微敛眸,好像是觉得大厅的光线刺眼睛,就往她身前稍微挪了一下。 顿时,男人宽肩笔挺的身形,挡住了后面的白炽灯光线。 与光线隔绝的清隽面部阴影下,男人凸起的喉结在此时看起来格外性感。 他皮肤天生白,只是双手略有些比脖颈处的肤色要差些,在这光线下,仿佛他的喉结在发着光,正认真给她打开热粥盒子后,将勺子递给她。 “注意一下,你的女朋友这几天不能碰冷水,要不然下一次还得疼休克。”这名女护士抬头换下空掉的输液瓶,忽然对着病床旁的男人出声。 沈朝惜:“?” 这时,身前的男人像是察觉到她的视线般,低垂着的眸子扫向她,原本有些昏暗的环境,像是一瞬间停滞,两人视线交错。 “我们不是……”沈朝惜动了动苍白的唇瓣,脸色还有些虚弱,下意识的想解释什么。 就看到男人抬起眸来,对上这名女护士的视线,随即低冷的嗓音,礼貌说道。 “谢谢。” 沈朝惜眉头一皱。 # 第125章 发现 然后就看到那名女护士笑着,认真工作中,却好似带有一抹羡慕的目光。 从沈朝惜的身上淡淡扫过,她拿着输液瓶出去了。 “不是什么?” 等这名女护士离开后,在她眼前的男人才轻启薄唇,声音有些低哑,他漆黑眸中的情绪却晦暗不明。 他身子微侧,将身后的隔帘拉上,他半边白皙俊美的脸都隐匿在昏暗阴影里。 手里端着碗热粥,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格外好看。 沈朝惜看了眼他手里的热粥,动了动唇,想解释说。 他们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但是想了想,有些话堵在了喉咙里,也说不出来。 即便她说他们不是男女朋友,又有什么用呢? 然后她默不作声,抬起手,准备去接男人手上的这碗粥。 就被男人伸手摁住,将她的手按着,轻轻放在了被子上,拿起汤勺,舀了一勺米粥。 她的右手在输液,插着针管,总不可能单用一只手来端这碗粥。 所以陆云洲漆黑的眸,落在她的脸上,看着她。 他这是要,喂她喝粥? 但勺子递到嘴边,沈朝惜骑虎难下,不喝也不是。 所以在男人的照顾下,她乖乖把这碗粥喝了一半。 后来她说吃不下了。 陆云洲就把粥放在了旁边的桌上。 “好些了吗。” 他看着她苍白的脸,唇瓣都失去了血色,眉头紧皱着。 好似在想,从前她每次来这个。 也是疼成这样么? 那她得有多疼。 其实陆云洲最初从湖里抱她上来的时候,就有所察觉了。 她的身体很凉,好像要比寻常人的体温,要偏冷一些。 但是他当时想的是她掉进了湖里,可能是冻的。 但是仔细想来,在闷热的夏季,就算她身体弱,掉进湖里也不可能身体冷成那样。 直到这些天他跟她的接触,陆云洲好似才明白了过来。 她是体质偏寒。 否则她也不可能来例假。 就疼成这样。 沈朝惜弱声:“嗯。” 想必,医院里给她打得是止痛针。 大概两三瓶的样子。 而且其中还有一瓶有消炎止疼的效果。 所以她不知不自觉地,小腹那阵钝痛感,渐渐消失了。 是药水在她的身体里起了作用。 她在输液的右手,胳膊有些冰凉。 是打进身体里的冰冷药水在她血液里流动,连带着她现在一整个右边的手臂都是冷的。 忽然,陆云洲看到她的手,放在被子上,而挂钩上还剩下最后一瓶药水。 他倾身,长臂倏然间伸出来,将被子盖在了她的身上。 同时,把她的手也放在了被子里,这样她会暖和一些。 “不疼了你就先睡会儿。” 还有一瓶药水,估计还要半个多小时。 而且看她的脸,毫无血色。 小姑娘身体弱,是他顾虑不周,将她带来洪涝灾情区。 才会让她跟着遇到危险。 只要想到这个,陆云洲的眉头就紧紧的拧着,好似脸色很冷。 在输液的时候,药水在血液中流淌,人也会随着犯困。 沈朝惜不知不觉地,就在病床上睡着了。 之前她是疼得昏睡了过去。 现在才是能好好的休息一下。 其实不止是陆云洲,在救援前线上忙了两天,还没有好好休息睡过觉。 她也是一样。 后来,在她睡着了以后,陆云洲不知道有什么事离开了病房。 等他回来。 他的手上多出来一个消毒袋子,里面装着外伤的药,跟一些止血棉签,纱布。 沈朝惜在黑暗中,好似感觉到了有人,将被子的一角掀开。 眉眼清冷的男人,在病床前,拿干净的棉签,给她处理了胳膊上的擦伤以后。 他又给她的手臂均匀地涂抹了一些药膏,有些微微的凉意,但是很舒服。 然后他动作很轻地,将她的手放在了被子里。 手臂上的擦伤,是在矿井底下弄的。 虽然伤的不重,但这伤落在陆云洲的眼底,只觉得心疼。 当时他把她从矿井底下抱出来的时候,有附近临时救援点的医护人员给她处理过手臂上的一些轻微擦伤。 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淋了雨,她的伤口浸湿了。 但是沈朝惜不知道的是,在给她小心翼翼擦拭的过程中,男人不知道发现了什么。 忽然,他的眉头紧皱,眼神霎时暗了下来。 # 就连在前台值班的护士小姐,都跟去其他病床换了药的护士议论起来。 “你们说,这位队长是这附近哪个部队的啊?” “不知道,不过看他的衣服,像是京南军事基地里的。” 至于京南哪个军事基地,她们就不得而知了。 只是觉得这样的衣服,她们也曾经看到有出来采买的士兵穿着,所以觉得有些眼熟。 “他真的好帅啊。” 那名陆云洲之前来询问过她拿药地方在哪的护士小姐,双手抱在一起握成拳,语气里充满了欣赏的意味。 “是啊,你是没看见,他刚才对待他的女朋友,呜呜呜,好温柔。” 就只是姨妈痛,他就这样宠着,简直是。 “我要是能有个像他这样的男朋友,我愿意用我加班十年来换,真的好好,哦,不,是二十年,让我为医学事业奉献一生也可以啊。” “得了吧你,你也不看看人家女朋友,长得有多漂亮。” 在她旁边的另外一名女护士直言道。 之前陆云洲抱着沈朝惜来的时候,她们可都是看见了的。 人家那叫郎才女貌。 她们也顶多就羡慕的份了。 # 等输完液,从医院开车回去的时候。 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 泥泞的路面上,还有些沙袋堆在那。 都是之前用来抗洪的。 细密的雨丝,在昏暗的路灯下显得有些阴冷。 军用车停在了街道外面。 而后,陆云洲打开车门。 沈朝惜下了车,才发现有些部队上的人刚从其他地方救援回来。 毕竟发生洪水险情的时候,分为了几个批次,后面的人将首批次救援的队伍换了下来,陆云洲他手底下的人才有休息的机会。 所以后面来增援的队伍这个时候才回来也正常。 但是不知道看到了什么。 沈朝惜忽然蹙眉,脚步一顿。 她停在了那。 陆云洲听到她停下,没了动静。 不由得担忧的眼神。 转过身,就看到她苍白的脸,在夜色中显得紧张。 忽的,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前的小姑娘已经上前来,抱住了他。 她的脸靠在了他的怀里。 陆云洲眉头一皱。 # 给周末放假的宝宝一个大大的熊抱。 起飞。 转圈~ 第126章 是害怕? 她白皙的手圈住了他的劲腰。 头埋进他的胸前。 她清瘦单薄的身影,被男人遮挡住。 那一刻,陆云洲眸色一颤。 陆云洲低下头来。 沈朝惜抱着他,娇软的身体靠在他怀里。 他的眼睫垂下,盯着怀里的小姑娘,喉结慢慢地滚动着。 然后,他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哑声问。 “怎么了?” 陆云洲漆黑的眼眸中,掩饰不住的担忧神色。 可是怀里的人没有说话。 她就这样抱着他。 微薄的路灯打在他的眉眼上,清冷,沉静,仿佛没有什么温度。 除了眉宇间的担忧情绪。 再无其他的表情。 这名像冰山一般不动声色,沉稳冷静的男人。 似乎只要站在那,就让人不敢轻易触犯。 远处的军用卡车上还在下来部队上的人。 声音有些嘈杂。 在寂静的黑夜里显得尤为明显。 但是这声音放在白天,倒也还好。 黑漆漆的夜色里,旁边立在那的一杆昏黄的路灯洒在两个人的身上,将男人的身影拉长。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怀里的少女压低了的声音,有些发颤。 “狗……” 沈朝惜好似害怕的语气,缩在他怀里,根本不敢动。 陆云洲眸色一暗。 他偏过头。 这才发现沈朝惜说的是部队上人牵着的两只搜救军犬。 他漆黑的眸色中,划过了一抹晦暗不明的情绪。 陆云洲皱着眉,似乎是在等部队上的人全部都下了车以后。 有人把那两只黑黄的军犬牵走了。 “好了。” 陆云洲收回视线,漆黑的眼眸里藏着担忧,然后看向怀里的人。 “他们都走了。” 沈朝惜:“?” 都走了吗。 沈朝惜这才不动声色的,掀起眸,视线往远处瞟了一眼。 就看到几辆军用卡车上下来的人,已经不见了。 她像是松了口气似的。 眸色微暗。 长睫颤动着,眼底的神色被羽睫遮住。 殊不知,这样的反应落在陆云洲眼里。 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小姑娘怕狗。 因为抗洪救灾的任务,是分批次的。 首批次的,是京南一带的所有武装力量。 后面的增援部队来了。 像陆云洲他们这种首批救援的人,才能有休息的机会。 沈朝惜也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刚好就碰到他们。 # 房间里的灯光有些暗。 陆云洲把她送回来以后,就出去了。 让她先在房间里休息。 打过止痛针,沈朝惜小腹的阵痛缓解了很多。 但还是会感觉到一点轻微的疼。 她靠在床头,休息了一会儿。 就看到门被推开。 没想到十几分钟后,陆云洲拿着一个热水袋回来了。 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弄来的。 看到她抬眸,脸色苍白,靠在床上。 陆云洲皱眉:“我吵醒你了?” 他眼神幽暗,几乎下意识的,蕴含着担忧的情绪在眼中。 沈朝惜摇了摇头。 她本来也没有睡着。 而且陆云洲不知道的是,她的睡眠质量很差。 往往比寻常人更要容易醒来一些。 所以不存在他吵醒她。 看着小姑娘蹙着的眉心,陆云洲将手里的热水袋给她,低沉的声音解释说。 “这个能让你舒服些。” 沈朝惜接过他手里的热水袋。 就看到男人转身出去,倒了杯热水进来。 放在了她的床头上。 陆云洲:“肚子还疼吗。” “疼的话,就用热水袋敷一敷。” 说着,他直起身,漆黑的眼睛落在沈朝惜的身上。 对她说,“好好休息。” 因为这里的房间是给部队上的人临时安排,用来休息的。 所以每个人都只有一个房间。 有的甚至还要挤一挤。 但是有一个很关键的问题,那就是这个房间里只有一张床。 “你不睡觉吗。” 沈朝惜微微的诧异,盯着男人那张白皙清隽的脸,即使洗过澡休息了片刻,也还是能看到他眼底青色的阴影。 像是许久没有睡觉,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陆云洲清冷的眉眼间,眼底疲惫尽显。 “嗯。”他低沉的嗓音,喉咙里溢出来一丝的压低了的克制情绪。 但是陆云洲应该累到极限了吧。 不睡觉他能行? 沈朝惜在心里暗暗想着。 “可是……” 看到沈朝惜盯着他看,那副苍白的脸上有一丝的怔愣,陆云洲低着头看她,眼底噙着一抹复杂的暗色。 “是害怕?” 陆云洲担忧的问她。 沈朝惜摇头。 是怕你猝死。 但是沈朝惜看着他,眉心蹙着,苍白的脸色落在陆云洲眼里。 只觉得她是担心自己在她睡着以后,然后离开。 心里害怕,不敢睡,却不敢跟他说。 所以才会这样。 这让他想起来,她好像是怕打雷,怕天黑的。 陆云洲垂眸,低声的声:“没事,我在这里。” “你睡吧。” 想来是为了能让小姑娘睡得安心些。 原本不打算休息的陆云洲,皱起眉,视线看了眼窗户边上的长椅。 说着,他将一个枕头垫在了长椅上,沈朝惜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就看到靠近窗边的位置。 有一个木质的长椅,大概有一米五六的长度,够坐两个人了。 但是要他一个身高一米八几的男人睡在那,只怕是连腿都没地放了吧。 在他低垂着眼睫,继续整理长椅上的枕头的时候,沈朝惜看着他的身影。 他一身干干净净的衬衫,领口敞开,露出来一截修长白皙的脖颈。 没有常年晒太阳的地方,他的皮肤挺白的,身形挺拔,两条腿修长而笔直。 就这样一个高大笔挺的男人,甘愿在一个破旧的椅子上睡一晚上? 沈朝惜是有些诧异的。 但是她什么话都没说。 毕竟这里就一张床,总不能睡在一起吧。 对于陆云洲来说。 别说是长椅,只要能有个靠着睡觉的地方,就算是在抢险救灾的路上,能有一片空地给他们闭目养神休息一会儿,也是足够的了。 他随便怎么样,都能将就一晚上。 但是小姑娘不行。 她身体弱,淋了雨,更需要照顾。 而且,像她这样被娇养着的小姑娘,应该住不惯这样的地方。 所以他才守在这里,陪着她。 # 因为前面章节修改过,所以情节往后放了。 会有重复。 第127章 云霞铺满天光 外面的雨水淅淅沥沥冲刷着屋檐,一楼拐角的房间内只凉了一盏灯。 沈朝惜靠在床头,眉梢蹙了蹙,然后朝着房间里,视线落在了靠窗边。 那名身上只盖着件宽大的军装外套,就在木质长椅上睡着的男人。 因为在京南,刚发生过洪水,即使房屋打扫过了,也还是条件有限。 部队能在这片安营扎寨休息一晚上,就已经是很难得的事了。 但是只有一间房,一张床,陆云洲把床让给她睡觉以后,他睡哪呢。 就只能在长椅上将就一晚上了。 借着昏暗的灯光,沈朝惜看着男人熟睡的面容,但从她的这个角度看过去。 只能看到他的一边侧脸,他身上穿了件衬衫,领口微敞,衣袖挽起。 昏黄的光晕落在他的身上,让他面容显得分外清绝,闭着眼睛。 像是雨夜中的一片水潭,幽深之下,气质冷贵至极。 平时穿着军装看上去挺严肃的一个人,没想到在睡着以后,会有如此干净的一面。 沈朝惜也不知道怎么的,脑海中,想着许多事。 夜色渐浓,冷风吹过,树叶混淆了雨水发出沙沙的响声。 仿佛在寂静无声的黑夜中,大街小巷皆都亮着微弱的灯光。 路灯下昏黄的光晕,勾勒出泥泞街道的轮廓。 白天时候的抢险救灾,在暴雨中奔波的身影也在夜晚睡着。 他们连续抗洪累了二十几个小时,也该好好睡一觉了。 #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雾色晦暗的一片。 沈朝惜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了部队上士兵集合的声音。 但她没有去管。 睡眠质量极差的一个人。 却难得的睡了一觉。 洪水消退后,被困人员都被救出,最主要的就是后续工作。 在救援点,士兵们忙着搬运沙袋,是用来修补河堤,加固防线的。 只要想起来今天早上六点钟醒的时候,跟他们分配到一起的第一军区的士兵,早就整理好被子,将所有床铺清空,房间里只剩下一片寂静,和萧索的冷。 空荡荡的一片。 还没有到秋天,陆十五却仿佛看见了秋风扫落叶后一般的场景,哪还有半片叶子啊。 人影都不见了。 陆十五搬着沙袋,就听到队伍里有人在身边吐槽说:“也真是奇了怪了,这第一军区的人跟不要命似的。” “半夜回来的,也不知道才睡了多久,我们六点钟起来就看不到他们人了。” 他们是六点钟起床的。 可第一军区的人是四点钟。 简直比军事基地的兵王选拔赛还卷。 要不怎么能被称之为是Y国的王牌部队呢? 这还不是大比武之类的军区赛事,只是抗洪救灾的后援工作。 他们也这样。 堪比卷中之王了都。 不,更准确来说,应该是Y国所有军区中,最卷的存在! “还说呢,他们那天刚来的时候,那阵仗,气势,我滴个乖乖,简直了。” 把他们这些京南的部队都给看傻了。 他们还从未见过像第一军区那样的存在。 他们虽然也是士兵,但只是各个军事基地里的人。 对于Y国各大军区中的人。 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更何况对方还是第一军区,Y国军人的信仰所在。 陆十五将沙袋猛地放下,叠上去,眉头皱得跟什么一样。 “副队。”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跑过来,站在陆十五的身侧,跟他禀报说。 “外面有人找!” 有人找? 在京南他也不认识谁啊。 就在陆十五疑惑着,他往修补河堤的工事外走去。 就看到了一名年轻的女生,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装,背着画板。 她手里像是拿着什么东西一样,满是期待的眼神,往这边看。 “你好。” 陆十五走过来,看了眼这个女生,然后礼貌的语气。 “你们是那天救我的人吧?” 这名女生看到他,眼睛弯起来,露出微笑。 “之前多谢你们把我送去医院。” “对了,你们队长呢?” 陆十五拧眉:“队长?” 这名女生解释说:“嗯,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他,正想找他呢。” “哦,我们队长去别的地方忙去了。” 也就是说,陆云洲现在不在这。 她来的不是时候。 “这样啊。” 这名女生笑着,她看了眼手里抱着的画本,然后面对着陆十五,眼睛里闪烁着星星,问他说。 “那请问你能帮我个忙,帮我把这个东西转交给你们队长吗。” “这……”陆十五面带难色,他现在还有事要做呢。 看出他的犹豫,这名女生把手里的画本双手递给他,笑着说。 “你放心,就只是把这个东西交给你们队长就行了。” “谢谢啊,那我就先走了。” 说着,在看到陆十五接过手里的画本以后,她笑着道谢,然后离开了。 留下陆十五在原地。 翻看了一下这个画本。 他得确认是能带的东西。 而沈朝惜醒来后,就看不到陆云洲人了。 想来是忙着洪灾的后续工作去了。 她今天身体舒服了不少。 也不疼了。 就往外走。 发现这附近全都是修补河堤的士兵。 因为洪水冲垮了桥梁,河堤,所以还得修补一下。 沈朝惜去了一趟第一军区的救援点。 回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的时候了。 忙完这里的事情,第一军区的部队今晚就回去了。 雨停了以后,天边浓云消散,随风缱绻。 黄昏的夕阳,渐渐的染红了一片山岗,透着醉人的云霞红。 冷风,也似乎变得柔和了一些。 山的那边是山,云霞铺满天光。 在泥泞的路面上,一百多名士兵在修补河堤,堆满沙袋,添补空缺的地方。 这样的情景,沈朝惜以前,也曾带着手底下的人做过。 “朝惜姐!” 忽的,沈朝惜脚步一顿,猛地回头。 来来往往的虚影。 是这里的士兵在忙碌着,来回穿梭,修补河堤。 沈朝惜心脏一颤。 却发现是自己的幻觉。 她的眼前,哪有少年的身影呢? 她眸色一黯,一阵风吹过来,带有一种萧瑟,孤寂感。 清瘦的身影,站在那,画面好像停滞了。 呵, 沈朝惜内心苦涩一笑。 故去的人,被敬畏。 可活着的人,才最受煎熬。 这样的场景,好像以前在她的梦中出现过无数遍。 却怎么,她想抓,也抓不住。 少年永远的留在了东洲…… # 没有狗血虐嗷。 马上回京城,欧耶。 第128章 拿捏 京南的事情结束。 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了。 陆云洲将沈朝惜送回了沈家。 也不知道是京南的暴雨停止后,天气放晴。 还是京城本来就没有下雨,绿树成荫,却仍挡不住烈阳。 只有桦园门口,浓密的树梢延伸出来,绿意盎然。 “队长,沈家到了。” 忽的,前方驾驶位上传来陆十五的声音,他将车停在了树荫之下。 他回过头。 就看到坐在车后座的男人抬起眸,他清俊的眉宇淡淡皱着,目光停在他的身上。 沈朝惜好似靠在他的肩上睡着了。 在听到陆十五声音的那一刻,陆云洲眉心浅浅的皱起,似是不悦。 察觉到队长藏在眼神里的警告,陆十五神色略微一顿,整个人都紧张了。 然后他就看到了靠在自家队长身上睡着的少女,双唇紧闭,连忙噤了声。 沈朝惜却在此时醒了过来。 似发现自己靠着男人的肩,她眸色一敛,直起身,她的身上还披着件宽大的外套。 陆云洲垂眸,看着少女从他身上起来,他凝视着她的脸,目光沁出一抹柔和的光泽,蕴藏在幽深的眼眸中。 若是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他的眼里还有这样的晦暗情愫,就连陆十五都在疑惑,心想着他们队长怎么对这个沈小姐愈发的纵容了。 要知道他们队长以前可是连看都不愿意多看别人一眼的,更别说是如此关照一个女生,就算这个沈小姐是队长老师的孙女,那又怎样呢? 可是队长现如今的做法却让他难以置信,似乎很难想象到自家队长有朝一日,会让人靠在自己的身上,全程毫无反应,竟也不排斥她。 然后,就在陆十五被队长的眼神警告,不敢说话了的时候,就看到他们那名性情冷漠生人勿进的队长,下了车,亲自打开右侧的车门。 陆十五简直人看傻了。 忽的,一缕微风拂过,吹乱了少女耳边的碎发。 沈朝惜披着件男人的宽大军装外套,站在桦园外,看着送她回来的男人。 有树荫下的阳光洒落在她的脸上,肌肤莹白,好似泛着光。 她眼睛生得极其漂亮,被眼睫遮住的眸色,敛在纤长睫羽之下。 平静中,带有一丝的娇弱,可能是她给人的感觉就一直是这样的。 即使在烈阳天,她的肌肤也像是浸在冰雪中,莹白剔透。 陆云洲下车的时候还伸出长臂,扶了她一下,就看到沈朝惜抬起手,将身上披着的那件离开京南时陆云洲给她的衣服。 还给了陆云洲。 “谢谢。” 这样的一幕落在沈家那名管家的眼中,他站在桦园内,恰好撞见沈朝惜下车的时候,不由得挑起眉眼笑起来。 这名老管家在内心里暗暗称快,压制住了内心的声音,激动地拍了一下手,然后急忙往凉亭的方向奔去了。 “老爷。” 隔着一眼望不到头的湖面,柳树被风吹拂,在夏季末的桦园,可以说是天然的避暑胜地。 沈老爷子在凉亭中,穿着件灰色布衣短袖,活像公园里散步的老爷子一样。 低着头,认真琢磨着石桌上的棋盘,然后连眼睛也不抬起来,沉浸式的敷衍道。 “老穆,别慌张来,你看我这棋,正到了关键时候呢。” “不是,老爷,是大小姐!” 这名老管家跑过来,脸上都是惊喜的神情,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在下棋的沈老爷子抬起头,望向他的一瞬,眉头一皱。 “你说谁?” “哎呀,您没听错!是大小姐,老爷,刚刚我看见陆少爷和大小姐回来了,陆少爷把大小姐刚送到门口。” 当听到这个的时候,沈老爷子眼睛里原本对棋局的执着,变成了肉眼可见的兴奋。 他靠近了穆管家,好似在想京南两个小辈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快给我说说,怎么样了?!” 老管家脸上也是兴奋,然后俯身下来,正打算跟沈老爷子说什么的时候。 忽然。 就在这时,凉亭外走来一抹身影,那副清纯诱人的面容,浮现出戏谑的笑来。 “爷爷这么想知道,您为什么不跟着我一起去呢?” “……” 原本正兴奋想要吃瓜的沈老爷子,表情一顿,奥。 “阿朝啊。” 他面色一僵,缓缓的收敛了脸上兴奋的表情,然后抬起头。 就看到少女双手抱胸,眉眼溢出来一抹玩味,认真盯着凉亭中的沈老爷子看。 沈老爷子笑了笑,和蔼的面容,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起来。 “阿朝回来了啊。” 沈朝惜看着眼前表情僵硬,笑容颇为尴尬,明显欲盖弥彰的沈老爷子,挑起眉。 下一秒,就看到她稍微俯身下来,对上沈老爷子笑意的眼睛,悄声问道。 “让陆云洲带我去军区锻炼,呵呵,爷爷,是您老的主意不?” 沈老爷子笑了两声。 “呵呵,” 这么快就被她发现了啊? “这不是,爷爷看你这一次从军区回来,最近脸色一直很差,是得去军区锻炼锻炼嘛。” “嗯,是要锻炼。” 沈朝惜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她那双眼睛弯起来。 看得沈老爷子一阵后背发凉。 微风吹着,冷飕飕的。 “我看爷爷您也年纪不小了,不能整天待在桦园里无所事事的,怕您身子骨差,跟不上,从明天开始,您也跟着阿愿锻炼。” “阿愿?”沈老爷子表情微顿,疑惑了一瞬。 “阿愿他回来了吗。” 不是。 阿朝不是在京南嘛。 怎么京城的事情她知道的这么清楚啊。 沈愿是今天刚回沈家的。 想了想,他好像听到了什么锻炼,连忙抓着自家孙女的手说。 “阿朝,爷爷身体好着呢,不用锻炼,你看,这不身子骨还硬朗……” 谁知道就被自家孙女打断了话,沈朝惜勾唇一笑。 “所以才要锻炼身体,保持您这份健康。” “不是,阿朝,爷爷也七老八十的了,这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的节奏。” “嗯?” 沈朝惜笑起来,认真的眼神盯着自家爷爷看,“您刚才不是还说,身子骨硬朗,而且就是因为爷爷您现在上了年纪,才更要好好的锻炼,强身健体啊。” 沈老爷子:“……” 突然一整个被拿捏住。 好像说不过她。 第129章 第一区,有些眼熟 老管家在旁边看着。 脸上挂着笑容。 大小姐从小都是这样的。 除了大少爷,好像就是大小姐最懂得拿捏老爷了。 说完这些话,沈朝惜笑着,她清清明明的一双眼睛,眼角上挑着,好似潋滟的湖水一色。 与沈老爷子的目光对视了片刻后,唇角轻轻一勾,转身离开了这个凉亭。 留下风中凌乱的沈老爷子,垂眸下来,盯着石桌上的棋局。 “兵行险招啊。” 沈老爷子叹息了一声。 到最后还得搭上他一把老骨头。 # 晨曦的桦园内,阳光明媚,树影倒映着平静的湖面。 沈朝惜刚回去换了身衣服,就听到桦园的佣人告诉她。 “大小姐,小少爷回来了。” “嗯?”这么快吗。 原本沈朝惜知道的,是沈愿今天回来。 但沈朝惜没想到,她这前脚刚回到沈家,沈愿就已经回来了。 一袭黑色禅意风上衣,深色长裤的沈朝惜,黑发用一根木簪扎起来,干净利落。 她刚走到树荫下,就看到了一身黑色冲锋衣的少年,回眸,看向了她。 “阿姐?!” 沈愿清冷的眉眼,那双眼睛却在看到沈朝惜的一瞬间,溢出来一抹笑。 他朝着沈朝惜走过来。 沈朝惜:“怎么样,军部的事情还顺利吗。” 大概也只有在沈朝惜面前,这名性情清冷的少年,眼睛里才会有一点点笑意。 平时的沈愿都是冷清清的。 他对谁都没有话说。 只有面对沈朝惜的时候,他跟个成熟的大人似的,时时刻刻都在担心她。 “嗯。” 沈愿眸色一暗,薄唇扯了一下,声音清冷,却透着一种少年的乖觉。 “我就知道,我们阿愿这么厉害,肯定能行的。” 沈朝惜笑起来,抬起手,似乎是想摸一下沈愿的头。 就像小时候那样。 但是她动作忽然一顿。 蹙起眉。 看着眼前的少年,好像身体长得挺高了。 摸不到头顶。 于是乎抬起来的手,下意识的僵在半空中,她有些尴尬。 沈愿眸色微黯,他缓缓俯身下来,有风吹过与沈朝惜平行的少年的眼睛。 “呵,”沈朝惜笑了一声。 她揉了揉少年的头。 “要试试吗。” 她压低了的声音,却格外的,带有一种沉稳的语气。 沈愿眉心一蹙:“阿姐,你的腰……” 沈朝惜:“放心,姐姐已经没事了。” 她眸中蕴着湖水一色。 清瘦的身影,站在桦园内树荫的地方,树梢的阳光洒落下来。 映照在她的脸上,与禅意风的一身,搭配在一起,仿佛一幅水墨画卷。 她的骨相绝美,唇上的胭脂,给她添了一丝的气血。 看起来没有之前那么虚弱了。 为了比试,沈朝惜还特意挑了在荷花深处的一片小舟上。 “谁掉下去,谁输,怎么样?” 自从东洲回来,好像已经有三年没跟阿愿比试了。 小时候他的身手都是她教的。 沈愿每次都输给她。 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嗯,好。” 沈愿抿紧了唇瓣,他漆黑的眼睛看着站在船头的少女。 荷花娇嫩,粉色的一簇簇,像是与湖面融合在一体的湖天一色。 轻舟荡漾。 水波摇曳。 迎面袭来的长臂,好似携裹着一阵劲风,沈朝惜折腰,往后仰。 她今天穿着件素色禅意风上衣,细软的黑发用木簪扎着,风拂过白皙脸颊,日光下的皮肤好似泛着莹白的光泽。 在少年手袭向眼前的一瞬,小腿勾着船身边沿,与湖面保持了平行的状态,腰部力量惊人。 沈愿眉头一皱,看见了她后仰的姿势,怕她掉下去,急忙收回力道。 似乎想去搀扶她一下,那一刻,沈朝惜眸色一暗,顷刻间抓住了少年的手臂。 她想要将他一同拉下去。 但是沈愿反应快,连忙直起身,挣脱了沈朝惜的钳制,沈朝惜倏然起身,完全凭借腰腹的力量,站在了少年的面前,她唇角一笑。 跟沈愿的目光对视上。 少女清冷的眉眼中,溢出来一抹冷:“你可得小心了。” 沈朝惜的招数,千变万化,分不清她究竟会用哪一种。 她好像有时候是步步紧逼的格斗招式。 每一次出手,蜷着手指,直袭对方的腹部,颈间。 看准对方的弱势,下狠手那种。 沈愿的动作也很快,眉头一皱,想要避开,在沈朝惜袭向他的时候。 却看见了沈朝惜眼睛里溢出来的一抹玩味的笑,直袭他的眼前。 他皱着眉,面色犹豫了一瞬,下一秒,少女的手扼住了他。 她似乎能在瞬间变为柔术,轻轻抓住了沈愿的手,葱白的手指,找准了要害之处。 对视上少年漆黑的一双眼睛,猛地一使劲。 那一刻,只看到湖深处的轻舟剧烈的晃动了一下。 “哗啦——” 接着听到一声重物落水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掉进了湖里。 激起剧烈的水花。 “阿愿,你输了。” 沈朝惜回眸,看着被她扔下湖里的少年,眼睛弯起来。 她朝他伸出手,将掉进湖水里的少年拉了起来。 被拉上来以后。 船身被水渍打湿了大半。 沈愿靠在船头边,面色难受,皱着眉,浑身都湿透了。 这时候岸边有人在朝她喊:“大小姐,盛听小姐来了。” 沈朝惜一听后,抬起眸,看了眼湖水边上,有一抹高挑的身影站在那。 好似看戏一样。 盛听眼睛里藏着笑:“呵,可别只顾着欺负小朋友啊。” “军部的事,是要我替你去?” 沈朝惜眸色一顿,她对着被她扔下湖水里的少年,此刻像是被水淋了的可怜小狗。 “阿愿,你先回去换个衣服。” “姐姐有事,需要去第一区。” 船靠岸,沈朝惜离开了以后。 沈愿眉眼清冷,浓密长睫沾着水珠,肌肤冷白,好似能任人蹂躏一般,可怜巴巴的。 他自己从小舟上爬了起来。 在车上,盛听明艳的一张脸,映照车内明暗光影中。 她侧眸,看了眼沈朝惜,声音夹杂着一丝的笑意。 “你说说你,跟阿愿打什么架?” “要我说实话吗。” “嗯?你说。”盛听挑了下眉。 沈朝惜:“在京南憋得慌,手痒。” 盛听:“?” 盛听怀疑自己都听错了。 她身体往后座上一靠,改了个坐的姿势,偏头看着身旁的少女。 “不愧是第一军区的首长,六亲不认。” # 京城,第一区。 有关于Y国全军区联合演习的军事会议在这里召开。 “首长好!” 军事大院内,执勤的士兵看到她,连忙转身,立正,敬礼。 “嗯。”低冷的声音,她脚步停了下来。 沈朝惜的表情平静,但身上却散发着一种不可抗拒的气场。 军装整齐,黑发贴着头盘好,在颈后,笔挺的军装,气质冷然。 虽然她没说话,她的表情无形中让人感到一股冷冷的压迫感。 她的身后跟着四五名第一军区的士兵,抬步上台阶,往军事大楼里走去。 伴随着整齐的一行人,前后跟随着。 就在这时,在第一区人员的带领下,陆陆续续往外驶离了很多辆车。 他们都是各军区的首长,带着自己的记录员,来这参加会议的。 陆云洲从右侧的那栋大楼里出来。 忽的,似乎对面的军事大楼里有一批人刚进去,被人挡住了。 陆云洲脚步一顿。 总觉得有些熟悉。 # 第130章 这趟水,很深 而军事大楼内部,可以容纳数百人的军事会议大厅,水晶灯光璀璨。 会议席位上的人,腰身挺得笔直,他们神情严肃,认真,全都是双膝并拢,笔挺脊背,端正坐在那。 而冰冷的大厅内,一袭军装的沈朝惜,军容干练,清冷的眉眼,那张白皙绝美的脸映照在大厅内高悬的敞亮灯光下。 坐在席位上的权景,微微眯起眸。 沈朝惜冷声:“首先,对于南岭打击犯罪私运货物一案,我方联合第七区,第一军区,第二军区,以及戍边部队,采取有效措施。” “在南岭方面展开秘密联合行动,成功将犯罪分子私运的货物拦截下来,抓获犯罪分子一百七十一人。” “但是在这里,我向在南岭一案行动中,付诸牺牲的两位同志,还有京南铜山镇遭遇犯罪分子杀害的无辜群众表示深切的悼念,痛心!” “这是我们的失职,也是遗憾——” “如果能做得更好。” “我相信,我方就不会有那么大的伤亡跟牺牲。” “在此,我想告诉大家的是,戎装在身,它赋予我们的不仅仅是责任,担当跟使命。” “更重要的,它给予了我们无穷尽的力量,能在黑暗中前行……” “我也相信,在座的各位,都是英雄。” “起立!” 接着,就听到一声宏亮的声音,齐刷刷整齐站起来一片人。 肃然起敬。 “经过这次事件,我相信大家也能看清,犯罪分子不是傻子。” “他们有着他们的阴谋诡计。” “就像活在光明之下的人。 “也会被黑暗中的蚊虫叮咬上一口一样。” “甚至,那些黑暗中的势力,远比我们想象的要更加阴狠。” “越是这样,我们才要更加小心。” 沈朝惜清冷的声音,直击每个人的内心。 灯光下,大厅里的所有人,全都是凝重的表情。 她说:“将自己的生命奉献出去。” “只为了将一切罪恶扼杀在黑暗之下。” “还一片清明天。” —— 在所有人陆续退场,离开会议厅的时候,一袭军装的男人挡在了沈朝惜的面前。 沈朝惜收起手上的文件,夹在臂弯中,看着权景,挑眉。 “怎么,权首长不回去好好的训练你第二军区的士兵,跑来我面前,是想做什么?” 他们是同校毕业,又是并肩的战友,虽然不属于同一军区,但也合作许多次。 “上次在京南,抢险救灾的任务太急,你没有告诉我,那这一次呢?” 权景拧眉看着她,声音压低了些,只是认真的表情,注视着她,“你这两年,到底去了哪。” 就是因为他们以前是同校毕业,又在第一二军区任职,所以他们合作的次数多。 来往,也就比寻常要密切些,尤其是军事方面。 所以权景才会疑惑,这两年几乎没看到她露过面,就连第一区的军事会议,都极少参加。 听到权景的话,沈朝惜挑着眉,笑着看他,揶揄的语气说:“权首长打听这个做什么?” “你我都是军人,当然是有任务。” “至于其他的,可就无可奉告了。” 而有关于南岭后续的事情结束,沈朝惜离开了军事大楼。 整齐的一排宣传栏,跟树梢上的阳光,洒下来。 衬得整个大楼外的一片区域,肃然中,染上一丝的柔和。 盛听走到沈朝惜的身边,她张扬明媚的一张脸,勾人魂。 “那位第二军区的首长,是叫权景吧,你的老同学。” “怎么,他找你,是想约你出去吃个饭?” 沈朝惜否认说:“不是。” “那是什么,我看你们俩倒是挺般配的,一个是少年天才,年纪轻轻就在军区立下赫赫功绩的权家大少爷,一个隐藏身份多年,被帝国军校破格录取,在军区将身手练得炉火纯青的大小姐,怎么,不考虑一下?” 沈朝惜侧眸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溢出来一丝的玩味,仿佛对刚才的话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盛大小姐什么时候这么喜欢听别人的八卦了?” 盛听笑着说:“行了,我不八卦,指望你能对谁动心啊,比我吃颗仙丹奔月都要难,哦,对了……” “还有个事,我想我有必要告诉你一下。” 她的脸色变得严肃,低声说着,眉宇间却透出一丝凝重。 这时候一辆黑色的车停在了沈朝惜面前:“先上车吧。” 盛听和她一起上了车,同时把手里的文件交给她。 “南岭一案,可能跟这个帝老板有关系。” “帝老板,京城富豪榜上的人,明面上做着许多生意买卖,而他名下最大的企业,就是帝景集团。” “我们所知道的帝景会所,会在他的企业名下。” “你是说,你怀疑是他们背后派人私运货物?” 沈朝惜蹙着眉,清冷的一双眼眸,定定看向了旁边的盛听。 盛听点头。 “嗯。” “但是没有确切的证据,现在还不能肯定就是他们。” “我派出去的第七区的线人,在南岭一案结束后,也接着失去了消息。” “不排除是遇害了。” 盛听说完,眉心紧锁着,对沈朝惜说,“我在担心,京城这趟水,很深。” “你这三年一直在东洲,之前也都是在第一军区,现在突然回来,万一查到谁的身上。” 就连盛听都察觉到了。 虽然她不知道这后面究竟藏着什么。 但她就是隐隐的担心。 沈朝惜眉眼清冷,长睫下压,蜷了蜷手指,意味深长的语气说。 “京城这趟浑水,我淌都淌了,还怕深么?” 也是。 盛听一直都了解沈朝惜的。 她要是害怕这些。 当初就不会不顾一切,只身潜入东洲,与罪恶势力周旋三年。 落得一身伤回来。 盛听:“也是。” “也不知道你像谁。” 沈朝惜偏头来,看向她,眉梢微拧着。 就听到盛听说。 “反正我啊,是舍命陪君子。” 虽然站在理性的角度上,盛听明知道继续沿着这条线查下去会很危险。 所以她才要提醒沈朝惜。 但是作为朋友,作为军区的人。 她都要和沈朝惜站在一起。 # 第131章 她的领口有酒水 他们晚上的时候直接就去了帝景会所。 顺着线索,去查南岭一案的幕后之人。 京南铜山镇挟持人质的犯罪分子,必然是受人指使。 否则他们不可能会那么疯狂。 盛听在车上跟她说着:“这是你要的资料。” “这位帝景的老板,从未在公开场合露过面。” “只是都听人称呼他一声,帝老板。” “但是很明显,帝并非他的姓氏跟名字。” “也许只是个代称。” 所以并不能有明确证据指向,这位传闻中的帝老板,究竟是谁。 藏在黑暗中的虫,是不会轻易漏出马脚的。 待会儿她们潜入帝景大楼后要做的事。 可能会有点危险。 “你有把握吗?” 盛听将手里的平板给沈朝惜,平板电脑上有关于帝景会所的内部资料。 也是她第七区查到的一些秘密资料。 虽然这个帝景会所的幕后老板,未必会找到。 但是她们能去帝景会所的内部,找找看。 这样的事情,盛听倒是擅长。 她是第七区的负责人。 沈朝惜是军部的人。 她们所各自擅长和负责的领域,不一样。 沈朝惜忽然看向她。 “你该担心的,好像不是这个。” 她的语气玩味,仿佛意有所指。 盛听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眉头一皱。 那是,封晨炘? 沈朝惜眼底藏着暗笑。 # 帝景会所,晚九点五十分。 璀璨的水晶灯,高悬在大楼顶部。 明暗交错的光线,映照在一袭黑色鱼尾裙的少女身上。 她脸上戴着半边面具,融身在了舞池中央。 这里是夜色会所的空中花园,也是最有名的娱乐的地方。 据说,还得需要邀请函才能进来,来的都是京城的富豪,名门阔少爷。 “美女,喝一杯吗。” 就在这时,一名喝的醉气熏熏的男人将手搭在少女的肩上,就看到她勾唇一笑。 “好啊。” 娇媚的声音,宛若勾人魂的莺啼,沈朝惜手搭在了男人的肩上,俯身在他耳边说着。 就看到她抬眸,不动声色的瞥了眼前方身穿着黑色西装的四五名黑衣人,到处在找她的身影。 恰好男人的身体挡着她,她眼底溢出来一抹晦暗的冷笑来。 她葱白的手指,端起红酒杯,跟男人碰了一杯。 “喝好。” 殷红的酒水,在玻璃杯中摇晃了一会儿。 映在少女眼中的光影,瞬间泯灭。 那些身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都往另一侧去了。 纤长白皙的玉手,离开了男人西装的肩膀,沈朝惜眼睛里藏着诡谲的笑。 倏然转身,离开了舞池中央。 将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 “唉别走啊小美人。” 还有人端着酒杯想去堵沈朝惜的路,但是都被她巧妙地避开了。 只看见那雪白玉肩,堪堪擦过几名男人的身体,融进了黑暗中。 “找到了吗?”那些黑衣保镖分为了好几拨人。 他们急促的脚步,在帝景会所的空中花园寻找着那抹跟丢了的身影。 “你,去那边,还有你们,全都跟我走!” “必须要把人找到。” “是!”就在这些黑衣人全都往舞池外面的走廊两旁找去了。 那一袭黑色长裙的身影,陡然消失在了电梯门口。 电梯门关上。 打开。 “快抓住她!” 谁知道迎面就被十几名黑衣人拦截,沈朝惜戴着面具,面具之下的红唇,扬起一抹不屑的弧度。 在这些黑衣人朝她冲过来的一瞬间,沈朝惜出手,骨指掐住了黑衣男子的脖颈,然后直接扔在了电梯门板上。 发出“嘭”的一声,一阵沉闷的声响,接着那四五名黑衣人全部一下冲上来,似乎想要以多取胜。 可他们这些帝景会所内的打手跟保镖,又怎么可能会是她的对手呢? 白皙的胳膊,直接摁住了一名黑衣人的手臂,然后借力,身体直接腾空,踹在了前方冲过来的三名黑衣人的身上。 “啊!……”他们都应声倒地,疼得脸色惨白,沈朝惜直接用了不到十秒钟的功夫,就把这些黑衣人全都撂倒了。 他们疼得躺在地上,手腕骨错位,有的则是腹部被踢中,疼得直不起身体来,自然也就没有了追她的力气。 但是面对前面的堵截,还有身后黑衣保镖的追踪,沈朝惜避开了电梯,而是走的偏僻楼道。 在监控中,一袭黑色鱼尾裙的少女,脸上戴着面具,看不清她的脸。 但是她面对黑衣人包围的时候,出手狠厉,招招致命,直接将人撂倒成一片。 而画面中,她的身影在电梯那一次后,就消失在了会所内追踪的视野中。 不知道她去了哪。 好像是整个帝景会所内的监控都被她避开了。 除了刚才电梯门口动手的时候,暴露行踪,其他的画面,全都是显示正常的。 他们并没有发现这名黑衣少女的身影。 却在楼梯的另一侧,一抹纤瘦的身影出现,转身进了一处隐秘的角落。 她刚才在电梯门口动手,肯定被监控拍到了。 所以她不能再穿之前的那套衣服。 离开了帝景会所的大楼高层追捕区域,沈朝惜找到空无一人的化妆间。 她换成了露背的一袭黑色长裙,整个雪白的背部漏在外面,黑发微乱,遮住了脖颈后面。 沈朝惜在趁人不注意的空隙里,在热闹交错的光线下,一抹黑色的身影来到了帝景会所前庭内。 前庭是招待会所,共分为五层,三楼四楼往上,则是会所内最高级的VIP包间。 沈朝惜从楼道里下来,刚好来到的是第五层。 与此同时,在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一名身穿着黑色西装,面容阴郁俊美的男人。 出现在了私人电梯里。 “老板。” “嗯。” 男人的声音沉冷,漆黑的眸中好似夹杂着一丝的阴郁,身后站着两名黑衣保镖。 电梯直升往上。 “继续给我找!” “她在那,给我追!” 忽然,走廊里出现了七八名黑衣保镖,追到了帝景会所下面。 沈朝惜与送酒的服务员擦肩而过,听到身后追来的声音,红酒杯掉落。 摔碎了一地。 她快速往前,消失在走廊里。 却在拐角。 在厕所外,猛地跟人撞上。 她撞在了男人的怀里 有一阵熟悉的冷香味袭来。 而男人低眸,漆黑的瞳眸一暗。 她撞在他怀里。 黑发凌乱。 绝美的骨相中,好似后颈的红色花纹显出来了。 陆云洲视线落在了她的领口,殷红的一片酒渍。 她的领口有酒水。 第132章 抓着她的手不放 气氛停滞了片刻,下一秒,男人眼中翻滚的暗色,扑面而来。 视线下移,落在她白皙的肌肤,诱人锁骨处。 他拧着眉,眸色冷了几分。 一袭黑色的裸背长裙,将她清瘦却隐隐饱满的身段,展现出来。 娇柔中,昏黄的灯光洒在她的身上,仿佛带有一种无形的诱惑力。 而少女雪白的肌肤,背部,就这样大面积的暴露在空气中。 撞在男人身上的那一刻,属实是一个意外。 沈朝惜没想到刚好会有人从洗手间里出来,就正面碰上了。 因为脸上戴着面具,看不清少女的正脸,但是在她抬头的一瞬间。 陆云洲眉头一皱。 与她的目光对视上。 看见男人那张紧皱着眉,清冷的眉眼,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 沈朝惜有些社死。 还有比这更糟糕的意外吗。 她看到了男人俊美的一张脸,同时男人也将她穿着露背长裙的身上,浑身上下,一览无余。 那双漆黑的瞳眸,一点点的变暗。 忽然,走廊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人呢,给我仔细找!” “去那边找找看——” 就在这时,拐角处的十几名黑衣人冲上前来,正面临着分岔路口,走廊的东西两个方向。 他们指挥着人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去找。 黑衣人分为了两路,另一边走廊去了一部分人。 而还有一部分人,正听到命令,转过身,准备往这边过来。 那一刻,沈朝惜往前挪了挪,伸手,搂住了男人的脖颈,仰着头。 她半垂眼睫,长发滑落在肩头,背部,凌乱极了。 沾染酒渍,殷红的唇瓣,好似有毒的花瓣一般。 陆云洲眸色愈暗。 就在她唇瓣快要触碰,他的薄唇,暧昧的味道在空气中蔓延开。 忽然,陆云洲眉头皱着,眼神沉了下来。 他伸出手,猛地将少女揽进了怀中。 男人宽大的手掌,贴着她的后背,将她搂进了自己怀里。 而他略微带有薄茧的指腹,在轻轻划过她的雪白肌肤的一瞬间,带有一阵的酥麻感。 引起一阵颤栗,好似会所内开着空调,气温很低。 沈朝惜却觉得耳尖有些发烫。 接着,就看到一路追她的那群黑衣人,往这边跑过来,然后看了眼洗手间外的男人。 正抱着一名全裸后背的女人在怀里,好似做着那种事。 他们皱了下眉,眼神毫无防备一般,继续往走廊另一头追去了。 等黑衣人全都从他们面前经过,离开了这里。 沈朝惜才从他的怀里退出来。 她看了眼眸色晦暗不明的男人。 正准备要走。 谁知道,突然被他抓住了手腕,被迫回过头来。 她面对着他,眉心一蹙,眼神有一些不解。 陆云洲却皱着眉,脸色静静地看着她。 他的眼眸漆黑,幽深,好似化不开的浓墨似的。 眼底翻涌着旁人看不透的情绪,落在沈朝惜的眼中。 沈朝惜与他眼神对视着,手腕使力,用力挣扎了一下。 可是她雪白的一截皓腕,就这样紧紧地被他抓在手里。 他的手背上,隐隐有青筋浮现,好似还能感受到此时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一种,极冷的气场。 眼见着挣脱不开,沈朝惜笑起来,红唇缓缓上扬,她故意逼近他的眼前。 耳畔的温热气息,洒在他的脸上,颈部。 少女勾唇说道:“怎么,哥哥想睡我?” 沈朝惜心里很清楚陆云洲是个怎样的人。 所以故意说出来这样的一句话,来激他。 但是她挑眉看着眼前的俊美的男人。 陆云洲的脸色极冷,好似眼中蕴藏着某种说不出来的情绪,很复杂。 良久,他的眸色黯下来。 少女的唇,沾染了殷红的酒渍,身上也是,所以在她靠近陆云洲的时候。 空气中,一阵浓稠诱人的酒香味,蔓延开。 “我一晚上的价钱可是很高的。” 红唇缓缓的,溢出来暧昧不清的声音,少女看着他的脸,揶揄的语气说道。 突然,走廊另一边的VIP包间门开了。 从里面走出来一名身穿着红色西装,长相骚气妖孽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在拐角靠得极近的两个人。 “唉?二哥,你怎么一个人来了洗手间这么久,大家都等着你回来一起切蛋糕呢。” “我去,不是吧,我是眼花了吗。” 江不言神情有些惊讶,他盯着在男人面前的少女。 而少女的半截手腕,还被陆云洲抓在手里。 江不言整个人都懵了。 谁能想到,他们性情冷漠从来不近女色的二哥,就连来这给自己过生日都是江不言强行劝说来的。 居然会将一名,额,衣冠不整的少女,拽在身前。 还抓着她的手腕不放? 不由得,他询问出声,“二哥,原来你喜欢这一款啊。” “早说嘛,小爷我混迹京圈多年……”要啥样的小姐姐没有。 他江不言在京城,那可是出了名的豪门公子哥,名媛圈里还有哪位小姐是他不知道的。 他的知音小姐姐多了去了。 还缺这样的么? 忽然,江不言语气一顿,他盯着自家二哥抓着人家小姐姐的手,都把人家手腕抓红了。 他要是早知道二哥喜欢这样的。 江不言就早点给他二哥介绍了。 也不至于让二哥单身这么多年,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 这不,来这帝景居然这样抓着人家的手不放,人家能不疼吗。 “来来来,今天小爷我过生日,小姐姐赏个脸……” 江不言说着,朝她走过来,直接就一把拉住了少女的手臂,嘴里还不忘叨叨着。 “我二哥这个人啊,就是脾气差了点,对谁都一副冷冰冰的脸,小姐姐你别介意啊。” 就这样,沈朝惜被他从走廊上,拽到了VIP包间里,昏暗的光线中。 她脸上的面具,好似有一种神秘的气息,落在在场的人眼中。 就连顾随州也是微微的一愣。 看到江不言带着人进来。 连忙看向他的身后的男人。 就看到陆云洲进来,脸色阴郁,眼底情绪不明。 落在包间内一名少女的身上。 不是,什么情况? 去上个洗手间去了这么久。 现在又带回来一名小姑娘。 包间内温度低,开着空调,她被江不言推倒在了沙发上。 说是让她好好坐着,想喝什么就喝,千万别拘束。 沈朝惜刚在沙发上坐下来,下一秒,一件黑色的西装,盖在了她的肩上。 她眉梢一皱。 抬起头。 # 第133章 想钓你 她肯进这个包厢里来。 肯定不是因为江不言手劲儿大。 她拧不过他。 而是因为现在外面都是找她的人。 或许进包间里来,她还能躲躲,但是她没想到,突然一件外套就披在了她的肩上。 她的眸色,有一丝的黯淡下来,面具之下的红唇,微微抿着。 望着站在包间内自己身前的男人。 明暗的灯光下,他长身如玉站在这里,清隽的脸颊因为面部表情冷淡而显得矜贵,看着他的目光,眸色漆黑。 他薄唇紧抿着,唇角微微下压,喉结滑动了一下,好似压抑着身上的气息。 沈朝惜抬着眸,与他目光对视着,就看到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离开了外套,站直身体。 因为江不言刚才在外面看到了陆云洲把她堵在厕所门口,倒是也不意外。 但是包厢内的其他人,明显因为男人的举动而愣了一下,心想着高高在上不近女色的男人,居然会为一名会所里的女人披衣服。 而且看他的样子,哪里有半点冷漠的气场上,眼睛都恨不得长在别人身上。 也就是那一刻,顾随州表情稍微有了一丝的变化,他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少女,以及将一件西服外套突然披在了少女身上的陆云洲。 他还在心里想,云洲不是有未婚妻的吗? 这是想玩点新体验? 要知道陆云洲从来不近女色,别说是在会所了,就连平时都是生人勿进的一副面孔。 今天这是怎么了。 但是对比于包间内其他人的好奇,顾随州更多的是诧异。 “这位是?” 顾随州温和的声音开口,视线落在明暗光线中坐在沙发上的少女身上。 她的脸上戴着面具,他们看不清她的正脸,但是看她身上的穿着,倒像是会所里的那些女人穿的。 完了。 听到顾随州的声音,江不言内心一惊,差点忘了二哥是有未婚妻的人。 他真是该死,怎么刚才脑子里一片空白,光顾着兴奋去了。 偏偏现在才想起来二哥是有婚约在身上的人。 “这还用问,顾医生,这一看就是陆少的女人啊。”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了一道哄笑的声音。 没看到陆少刚才在给人披衣服吗? 这当事人都还没有回应,可是在场的人却开始起哄了。 他们都是江不言在京圈的好友,今天是江不言,也就是江少的生日,他们这些人都是来给他助兴的。 陆少的女人? 有人眼睛里露出来疑惑的神色。 京城里谁人不知道,陆家这位太子爷有个未婚妻,叫沈朝惜。 是京城沈家的大小姐。 那这所谓的女人,可不就是陆少来会所里遇到的“露水情缘”吗。 于是大家瞬间都一副心知肚明的表情,自然也就不把话挑明了说,眼睛里流露出来一副奥我很懂的样子。 “有酒吗。” 忽然,旁边传来一道娇软的声音,坐在沙发上的少女,移开了目光。 视线落在在场的这些公子哥身上,她声音娇媚,能蛊惑人心似的。 在场的这些人立即一笑,礼貌又感兴趣的眼神。 “酒?有,当然有。” “小姐姐想要喝酒,那哪能没有啊?” “放心喝,管够。” 而且他们点的酒,还都是价格名贵的红酒,醇香的酒气,在包厢内蔓延。 顿时有人上前来,给沈朝惜倒了杯红酒,殷红的液体,映在沈朝惜的眼睛里。 虽然他们都知道沈朝惜跟陆云洲的关系,但是既然进来了坐在一起,就也都是朋友了。 能一起玩玩。 说着,这些京圈贵公子纷纷举起酒杯,凑上来,其中的那名男子给沈朝惜倒着酒。 刚倒满,殷红的液体在透明的酒杯中。 在VIP包间内明暗的灯光下,红酒杯中液体摇曳着。 沈朝惜拿起酒杯,刚要喝,就被男人顷刻间攥住了手腕。 陆云洲漆黑的眸盯着她,皱着眉,然后一声不吭的将她手里的酒杯拿走了。 说着,他偏过头来,漆黑的眼神,看向了那名给她倒酒的男子。 “她不喝酒。” 陆云洲低冷的声音,漆黑的瞳眸里溢出来一抹冷色,落在这名男子的身上。 这名男子瞬间顿了一下,笑起来,连忙赔罪道:“啊,这样啊,还请陆少恕罪。”是他们不懂事了。 他们想的是,一般这个会所里的女人多少都是会喝酒的。 但是他们没想到陆少爷会突然站出来,说这句话。 顿时面色尴尬,连忙拿着那杯红酒走开了。 陆云洲这才低头,视线落在了少女的身上,漆黑的一双眼眸,定定看着她。 陆云洲哑声说:“喜欢来夜店玩?” 他的眼神幽深,仿佛深不见底的潭水一样,藏着复杂的冷色。 沈朝惜故作挑眉:“陆少爷在说什么,我怎么有些听不懂呢?” 陆云洲眉头皱着。 拧得更紧了。 他不好当面揭穿她。 毕竟这里人多。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小姑娘居然会到帝景会所里来,而且还穿成这样。 她到底要做什么。 就在明暗的光线下,男人薄唇紧抿,看着女孩的脸,眼神暗了几分。 下一秒,男人抓着沈朝惜的手,将她从沙发上一把拉了起来,往包厢外走去。 “唉?二哥,你怎么走了啊。” 当看到这一幕的江不言立即放下红酒杯,有些惊讶的抬头看着陆云洲离开了。 陆云洲高大挺拔的身影,好似悬崖峭壁上的冷松般,透着一股坚韧的劲儿。 那一刻,沈朝惜只觉得手腕,被他捏的生疼,好似要断了一样。 猛地,被他推进了一间黑暗的包间内,里面没有人。 门被反手关上。 而她也被推到了门板上。 陆云洲低冷的声音,身上带着压抑的气息。 他的眼神也随之沉下来,落在了她的身上。 “你来这做什么?” 陆云洲压低了的嗓音,几乎是看着她的眼睛说的。 他的眼神很认真,拧着眉,下颌几乎紧绷着。 沈朝惜看着他的眼睛,红唇含笑,面具之下的脸,绝美动人。 她抬着眸,眸光潋滟,好似风情万种一样。 “既然陆少爷这么问我,那我可要好好想想了。” “如果我说,我是为了偶遇你,想钓你,然后跟你发生一夜情,你会信吗。” “毕竟陆太太这个位置,我可是羡慕的很呢。” 第134章 我会吃醋的 名正言顺的陆太太。 这个身份谁不想要啊? 陆家这位太子爷,那可是京城多少名媛千金抢着挤破了头,都拼命想嫁的男人。 很可惜,陆云洲英年早婚,哦不,是早有婚约在身上。 所以,即使有人刻意想接近他,陆云洲也是从来都不多看一眼的。 更加也就没有人能有机会博得他的青睐跟喜欢了。 可是她越说,就看到男人的眼神,愈发幽深。 变得晦暗起来。 她说谎都这样信口拈来的吗。 如果她真的是为了陆太太这个身份,位置,想要嫁入豪门。 那她嘴里,就不该说的是这句话。 就算是要装,也要装的像一点。 否则,将自己的真实心声暴露出来,是寻常女人都不会用的蠢办法。 更何况,她不是那些别的女人。 她是他的未婚妻。 将来的陆太太。 而沈朝惜想的是,不就是撞见了自己的未婚夫吗。 反正这个婚迟早都是要退的。 她这样。 会更招惹他厌恶! 到时候陆云洲知道了她是什么样的人。 会从心底里,感受到被欺骗。 而没有人可以允许自己被骗,陆云洲也不会例外。 这样一来,两个人之间的婚约,也就自然解除了。 所以她浑身都充满了会所里那些浪荡女人的习气。 言语间,都是在放任自己低贱。 陆云洲皱着眉,就这么幽深的眼眸,注视着她的脸。 面具之下的眼睛,仿佛含着潋滟勾人的笑意。 娇俏的软声,在他面前响起来。 “还是说,陆少爷不喜欢我这样的?” 沈朝惜笑着,葱白的手指,缓缓上前,搂住了男人的脖颈。 她看着他说,“可你都没试过,怎么知道,喜欢不喜欢呢?” 说着,她含笑的目光,将男人往后推,两个人顺势倒在了包间内的黑色真皮沙发上。 那一刻,陆云洲眸色一暗,宽厚的手掌搂住了她的细腰。 将她扶着,免得她摔着。 而他垫在下面,抱着她躺在了沙发上。 沈朝惜摄人的笑声,仿佛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娇软,快要融进人的心底里去。 这要是换成别人。 怕是早就被她弄得五迷三道。 魂都不知道飞哪去了。 可男人皱着眉,眸色幽深,眼神却清明,只是注视着她的这双眼睛。 沈朝惜压在他的身上,俯身在他的耳边,娇声说着。 “这样的姿势,不知道陆少你喜欢么?” 白皙的手指,沿着男人的喉结,缓缓往上。 “还是说,你喜欢玩点什么别的?” 她玉手一顿,忽然笑着,勾唇,她的手伸向了男人的皮带扣,陆云洲眸色猛地一沉。 他抓住了她的手腕。 眉头紧皱着。 漆黑的眼眸看着她,仿佛想要透过她的眼睛,去看她的心。 只是她的眼睛里夹杂着雾色,仿佛摸不着一般。 连那笑意,都像是在雾里看花。 容易被迷了眼。 在陆云洲抓住她手的那一刻,沈朝惜眸色暗了下来。 仿佛早有预谋一样。 停在男人皮带扣上的手,被男人紧紧攥着,这样他就腾不开手来阻止她做这个事情了。 陆云洲几乎是瞳眸一颤,眼前少女的头低下来,逼近了他的薄唇,有些在黑暗中看不清,更何况她的脸上还戴着薄如蝉翼的面具。 她的眼睛是笑着的,可眼睛里的情绪却极冷,好似把男人当成了她以前急救的那些病人一样。 不就是对着嘴吗。 跟救人一个道理。 那一刻,压在男人身上的少女,却忽然间,眯起眼睛,笑着低下头来。 陆云洲眸色黯了下来,像是极浓稠的墨色,与黑暗的包间内气氛融合在一起。 少女的黑发散落下来,微微显得凌乱,温热的气息,喷薄在男人的脸上。 软唇湿濡,覆在了他的唇瓣上,他的手还搂着她的腰。 气氛暧昧,黑暗的空间内,温度持续升高,眼前的少女,却像是没有要停下来似的。 忽然,她的气息,往下移,落在了他喉结之上。 那一瞬,陆云洲眸色骤然一缩。 他身体一僵,好似喉结滚动着,呼吸的气息乱了。 “陆少在紧张什么?” 沈朝惜抬起头来,眉梢微挑着。 她的声音里好似带有着一丝的戏谑,落在他紧张幽深的眸中。 而她的手还被男人抓着,很紧,几乎挣脱不掉。 沈朝惜看着他:“不想做?” 这是不让她作乱啊。 有意思。 可她偏要,招惹他。 让他对她心生厌恶,失望至极。 她的手,忽然再次,想要。 “沈朝惜!……”陆云洲粗重的呼吸声,落在了静谧的包间内,清晰可闻。 下一秒,男人攥着她的手腕,用力一推,猛地翻身过来。 将她压倒在了沙发里。 少女抬眸,细碎的笑意从她眼睛里溢出来,连带着她的声音,都带着轻微的发颤。 那一刻,也许沈朝惜是紧张的。 只是她这么多年腥风血雨见得多了。 自然也就有了,极好隐藏自己情绪的本事。 “嗯?”沈朝惜娇软的声音,温热的气息,萦绕在两个人之间。 她被男人压在了沙发上,而男人攥着她的一只手腕,另一只手,撑在了她的颈侧。 陆云洲漆黑的眼眸,仿佛翻滚着浓稠的欲色,风雨欲来般。 “原来陆少爷喜欢这样玩啊。” “可你在我面前,喊着别的女人的名字,是不是有些不合适呢?” “我会吃醋的。” 沈朝惜彻底被他摁在了沙发上。 两只手都被男人攥着,禁锢在了手掌心。 她却还在笑着,尝试着挣扎了一下。 挣脱不开。 被攥得死死的。 他低着头,薄唇紧抿着,脸色笼罩在一片黑暗中。 却从头到尾他的那双眼睛里都是清明的。 漆黑的眼眸中,蕴着复杂的情绪。 包间内没有开灯,漆黑的一片。 而气温上升,没有空调,竟然觉得有些热。 他注视着沈朝惜的脸。 沈朝惜眉心蹙着。 如果开着灯的话,就能看到她眼睛里夹杂着的情绪。 在跟男人说话时,是透着一种复杂的冷的。 她三次下手。 都没能找准机会。 然后趁着男人不注意,敲晕他。 那她该怎么走。 从这里脱身呢? # 你以为惜姐在跟陆云洲谈恋爱吗。 嗷不,她是想敲晕他哈哈哈。 第135章 回去记得擦药 黑暗中,她似乎能听见自己起伏的心跳声。 平稳中,带有着一丝的凌乱。 陆云洲从始至终都盯着她的眼睛,两个人的姿势暧昧不清。 他眉头皱着,眼中晦暗的情绪翻滚,温热的气息,在密闭空间里交缠着。 沈朝惜却直接抬着眸,就这么对视着男人的脸,她的两只手被禁锢在他掌心。 她好似丝毫不在意现在的自己,究竟在他眼中会有多么不堪。 就这样以一副被欺辱的姿势,勾引着他沦陷。 忽然,门被人猛地推开。 黑暗的空间里,包间的灯光骤然亮起,照亮了房间里的一切。 包括身陷在沙发上,男人将一名年轻的少女压在身下,看上去极度旖旎的画面。 会所的主管人被吓了一跳。 他盯着沙发上的两道重叠的身影,愣了半秒钟,这才确认了那人是来这的陆家大少爷。 “陆,陆少爷?!” 陆云洲低着头,注视着怀里的少女,下颌线条紧绷着。 他禁欲的一张面孔,映照在包间内昏黄的灯光下。 而少女的眼睛,宛若细碎的清冷月光一样,映在他的幽深眼眸中。 然而,当门被人推开,听到身后动静的那一刻。 “什么事。” 陆云洲眸色暗了一瞬,他冷漠的声音,却依然把少女压在沙发上,并未松开禁锢着她的手。 宽厚笔挺的肩,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沙发上少女的同时,陆云洲偏过头,看了眼门外站着的一群黑衣人。 他们都是身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看样子,像是帝景会所里出了什么事情。 “陆少爷,是这样的,今晚我们会所里遭了贼,我们老板丢了样很重要的东西,这不,在找可疑的人呢。” “那你看我像是可疑的人吗。” 陆云洲眸色冷漠,就这样不悦的表情,皱着眉,瞥了眼门口的黑衣人。 “您当然不是!”这名会所的主管人连忙说。 “陆少爷,误会,都是些误会,那这样,您玩,你慢慢玩……” 说着,他对着身后的黑衣人使了个眼色,这些保镖立即又退出去到其他的地方去搜去了。 毕竟里面这位,那可是京城的太子爷,他们这些人可不敢得罪,像这样的人物,尽量少招惹为好。 沈朝惜被男人压在沙发上,看不见那些人的脸,但是听他们这动静,像是地毯式的搜寻。 先是追她下来的那群人。 然后又是将会所里每个包间都打开,搜了一遍,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角落。 说完,门被关上,那些前来搜查的人都走了。 等到外面的人都离开后,陆云洲眉头拧着,他低下头来,盯着怀里的少女,认真的神情说。 “玩够了么?” “以后少来这里。” 他低冷的声音,“不安全。” 他缓缓起身,并且松开了少女被禁锢在他掌心的两只手。 看着男人直起身,高大笔挺的身影,站在自己面前,沈朝惜皱了下眉。 她半边身体靠在沙发上,头发凌乱,宽大的西服外套滑落下来一半。 露出半边雪白的肩,锁骨诱人,活生生像是被蹂躏了一番似的。 她白嫩的玉足,在半空中搭着,没有落脚支撑点,就这样暴露在男人的视线中。 大概是因为刚才被陆云洲反压在了身下的时候,她脚上的高跟鞋,掉在了地上。 所以现在陆云洲回过头,就能看到她白皙的脚踝处,还有她脚后跟有些摩擦的红肿。 陆云洲眉头一皱,眼底闪过一丝的心疼,他眼神瞬间沉了下来。 就在她想着,该怎么开口,去打破眼前这个僵局的时候。 就看到男人俯身下来,半蹲在她的面前,压低了的磁性嗓音,纵容着她说。 “疼吗。” “我送你回去。” 他的眉眼清冷,好似永远冷着一张脸,却在她的面前。 难得的,露出来了这样紧张担忧的眼神,就连陆云洲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那一刻,沈朝惜看着他的眼神,突然有些诧异起来。 难道这样,他也不会生气的吗? 如果说,最开始他把她带去京南军事基地里,她在他面前所有的伪装,都是为了让他主动退婚的话。 那么后来回到京城,沈朝惜早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后来去第一区处理完南岭的事情,接着来了帝景会所,她都没有想起过陆云洲这个人。 今天在帝景会所里撞见他,是个意外。 沈朝惜也没想到会这样。 所以突如其来的,遇到陆云洲,被他认出来,都在她的预料之外。 并不是她早就设计好的。 她就想着既然被认出来了。 那就将计就计,正好趁着这样的机会,用尽下作的手段。 来惹他厌恶。 但是陆云洲这个人。 沈朝惜忽然有些看不懂了。 就好像,她所有的机关算计,到头来,在陆云洲这里几乎不起任何作用。 是为什么呢? “不用你送,我自己可以。” 沈朝惜原本是想拒绝他的。 但是她话都还没有说完,就看到男人低着头,然后俯身,将她从沙发上抱了起来。 陆云洲的眼神幽深,注视着她,昏黄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 面具之下,那双清冷的桃花眼,就这么望进男人的眼睛里。 两个人目光对视上。 掉落在沙发边上的两只高跟鞋,他没有去捡,而是打横抱起她以后。 就往包间外走去了。 沈朝惜下意识的圈住了他的脖颈,怕自己掉下去。 他们两个人就有一种,分明已经识破了对方,可两个人都没有开口去提到这件事。 来这帝景会所空中舞池里玩的,大多数都是戴着面具的女人。 所以即使沈朝惜脸上戴着面具,也不会有人觉得突兀,反倒是抱着她出来的男人。 长相太过于俊美,引来旁边人的注意力。 沈朝惜将脸埋进了他怀里,仿佛是有些不太适应,周围人的目光。 陆云洲皱着眉,低头看了她一眼,薄唇紧抿着,眼中情绪不明。 呵,有胆子来玩。 现在倒是怕了? 从帝景会所里出来,被陆云洲抱上车,到车停在了一个街道旁边。 陆云洲解开了安全带,对着身旁的少女低声说:“在车里等我。” 然后,车门被关上。 沈朝惜都来不及说上一句话。 他要去哪? 等了十来分钟以后,沈朝惜从车窗往外看去。 就看到面容俊美的男人,从昏黄路灯下走过来,车门打开。 陆云洲手里递了一袋碘酒和棉签,还有擦拭外伤的药给她。 “回去记得擦药。” 他低声说道。 “里面有创可贴。” 第136章 她在烟火里 夜色渐深。 喧嚣的京城,车缓缓驶入了桦园区域。 周围都是葱郁的树,还有左边是很长望不到尽头的高墙。 有桦园内的大树,延伸出来树枝,树叶簌簌的掉落下来。 有一阵风吹过来,车稳稳地停在了桦园门口。 就连沈家的佣人都看到了。 陆云洲怀里抱着大小姐进来,一路冷着脸,直到把她送回了住的地方。 男人的声音,在静谧的黑夜里响起,透着一种沉稳的冷。 “自己会用吗。” 然而,没有等到沈朝惜说话,就看到男人从药物袋子里,拿出了两片创可贴。 沈朝惜被陆云洲放在了院子里的躺椅上,她披着男人的西装外套,长发披散着。 那张白皙的脸,只露出来一双眼睛,眉心微蹙,看着男人的动作。 陆云洲弯下腰,然后骨节分明的手指,撕开了一个装可贴。 他握着她的脚踝,手指触碰到的是没有擦伤的地方。 然后低着头,他那双漆黑幽深的眼眸里,映出她的脚踝的红肿的伤。 然后小心翼翼地给她贴上了药。 临到要走的时候。 陆云洲脚步一顿,停在了院子门口,他修长的身影,被婆娑的树影,笼罩着。 就像是那冷淡的月光,身上带有一种疏离的气息,静静的在地上流淌着一地的清冷质感。 然后就看着他回过头来,那张俊美白皙的脸,笼罩在院内疏冷的灯光之下。 衬得他的眉眼愈发清冷了一些。 他抿着薄削的唇瓣,看向她,注视了少女片刻后,低哑的声音说。 “如果你喜欢去,告诉我。” 他这喑哑的语气。 好似妥协了一样。 她要是喜欢去会所里玩。 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她不能一个人。 再遇到像今天晚上这样危险的事情。 殊不知,陆云洲从始至终,好像都在纵容着她。 他明知道,她之前在自己面前的样子,都是伪装。 也知道,她身上好像瞒着他很多事情。 今天遇到她的那一刻,陆云洲说不清自己内心的想法。 从震惊,到皱眉,一眼不眨的盯着她。 在厕所外面认出了她。 他都是紧张的一种情绪。 这样的情绪很复杂,说不清道不明一样。 但是他忍不住,会担心她。 是内疚吗。 当听到他说的话,看到陆云洲眼底那复杂的情绪。 沈朝惜有一瞬间的,怔住。 就好像她千方百计的,想着要退婚,赢下跟爷爷的赌约, 可她好像忽略了。 陆云洲的感受。 即使她不喜欢他。 即使她不愿意跟他有牵扯,她也应该明确的告诉他。 其实,如果不是有跟沈老爷子的赌约在先,条件是让陆云洲主动退婚。 沈朝惜或许,也不会做出来这样的事。 她到底在计较一些什么呢? 在东洲的时候,他一枪打穿她的胸口,害得她差点失去半条命! 后来他毫不留情的卸了她的胳膊。 疼得她,好像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虽然是任务,可她也是真的疼。 那种被人一枪,直接子弹穿过胸口的滋味。 她也是第一次感受到。 所以她一直记在心里面。 明知道,她是潜伏在W集团内部的人。 她是恶贯满盈的W集团的大小姐,她站在他们的对立面。 陆云洲的做法,从来都没错。 如果换做是她,在不知道对方身份的情况下,也一定会跟陆云洲一样。 就这样。 沈朝惜看着陆云洲默默转身,离开的背影。 眸色暗了下来。 # 就在沈朝惜洗过澡,换了身衣服出来的时候。 就听到少年清冽的声音。 “阿姐?你受伤了。” 沈愿漆黑的眸,盯着她的脚,看到她穿着双白色的拖鞋出来。 “谁跟你说的?” 沈朝惜声音平静,挑起眉梢,好似看着少年那双漆黑紧张的眸子。 沈愿在她的面前,永远都是像个大人似的,担心她这,担心她那。 “高跟鞋打脚。” “有些磨破了点皮而已……” “阿姐,不能穿高跟鞋,你就少穿。” 沈愿皱起眉。 开始叮嘱的说。 “嗯?” 倒不是说沈朝惜不会穿高跟鞋。 只是今天晚上,情况有些特殊,她跟特种兵似的。 穿着高跟鞋从顶楼避开追她的人。 然后下来,到后面跟人打架,都是穿着高跟鞋。 脚踝没有磨损才奇怪了。 毕竟打架,是需要蓄力的。 沈朝惜低笑,“小朋友在说谁呢?”怎么跟个小大人似的,连她穿什么鞋也要操心。 沈愿皱着眉,漆黑的眸,认真看着她。 “谁是小朋友?” “你啊。” 沈朝惜笑着说,“沈愿是小朋友。” 沈愿清冷的声音,有些低声说:“我不是。” 他清隽的一张脸,桃花眼里含着一丝别扭的情绪,愈发看着乖了。 只能说,像他这样成熟懂事的小朋友,不多见。 下一秒。 “你看看,多可爱啊。” 沈朝惜抬起手,捏住了少年清俊脸颊两侧的梨涡,温凉的指腹,用了一点点力道。 “你就是小朋友。。” “我们阿愿小朋友还不开心了。” 沈愿皱着眉,还在否认说:“没有不开心。” 沈朝惜:“是吗。” “那是谁,今天在家里乖乖等了我一晚上,还以为我忘记他的生日了?” 沈愿眉头一皱。 倏然抬头。 就对上了沈朝惜一双含着笑意的眼睛,他神色一怔,好似有些意外。 “阿愿,生日快乐。” 就在这时,她的话音刚落下,就听到院子外面,传来了一阵簌簌的声音。 接着,桦园的上空,湖水倒映着两岸灯火。 一簇簇烟火,像是流星坠落似的,砰然——绽放以后。 从夜色里簌簌掉落下来。 掉进了沈愿的眼睛里。 八月三十一日。 沈愿小朋友的生日。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还有沈家的佣人捧着一个熊猫蛋糕进来,唱着歌。 “小少爷,生日快乐。” 她们都是在桦园里照顾大小姐的人。 所以对于沈愿,她们也是极为亲近的。 看到大家的脸上扬起的笑容,沈愿有瞬间的失神。 他倏然转身,看向了站在烟火里的姐姐。 他的十七岁。 有十年了。 从他被捡回来。 到现在。 # 阿愿生日快乐。 ——月引东来 第137章 小脏包 烟火里,沈朝惜脸上扬起来一抹笑。 跟十年前的少女脸上的笑容重叠。 森冷的深夜,她从腐烂的尸堆里找到了还有生命气息的沈愿。 当时的他奄奄一息,被埋在腐烂的尸体底下。 可她伸出手的时候,沈愿好似怔了一瞬,眸色紧张的,看着她。 沈朝惜踩着尸体,好似根本不害怕一样。 盯着他那双桃花眼,跟她极为相似。 嗯,像个小脏包。 分明生着一张极其好看的小脸蛋,只要把脸上的血污洗干净,一定是个白净漂亮的男孩。 但是从尸堆里,把他救出来的时候。 他的身上都是血污,看上去多少有点可怜吧唧的。 “你愿意跟我回家吗。” 那天,是极寒,好像簌簌飞起了大雪。 黑暗的空间里,只有残破的路灯,倚靠在被尸体堆砌的血海中。 周围都是腥臭味,死气沉沉的一片。 但她的声音,就好像一束光,映在了沈愿的目光中。 就好像是命运使然。 沈朝惜捡了他回来。 给他取名,阿愿。 他是沈家大小姐捡的,有谁敢轻易说一句不呢。 所以,在外人眼里,他就是沈家的小少爷。 沈朝惜的亲弟弟。 他的身份,在沈家,就像是沈家人一样。 而今天的烟火,也像是十年前一样,掉在了沈愿的眼睛里。 忽的,沈愿冷白的脖颈处,传来了一阵冰凉。 他低头。 就看到沈朝惜站在他的面前,给他戴上了一个平安符,是用红线串起来的,像是复古的银牌,上面写着他的名字。 背面,是极其细小的一行字。 岁岁平安。 “阿姐,这是?”沈愿白皙的手指,摸了摸平安符上背面刻着的字。 抬眸,看着低眉,正在给他认真系着红线结的沈朝惜。 “我在山上给你求的,怎么样,挺酷的吧?” 沈朝惜挑眸,看了他紧张的脸色一眼后,继续低着头,然后认认真真地把平安符给他戴好了。 “好了。” 沈愿低着头,长睫一颤,眸色暗了下来。 “喜欢吗。” 沈朝惜看着少年在烟火里的白皙的脸,他穿着件黑色的短袖,长裤,细软的短发,他的眼睛里,映出沈朝惜的脸。 “嗯。” 他摸着挂在脖子上的平安符,心底,突然有一阵温暖,袭上心头。 他清冷的眉眼间,蹙着眉,依旧是一副大人模样。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沈愿变得不怎么爱说话的。 但又好像,他从小就是这样。 在外人面前,沈愿话少,也不爱笑,长着一张阴郁清俊的脸,眉头时常拧着。 但是在沈朝惜面前,他总是会低声回应她的话。 沈朝惜:“十七岁的阿愿,生日快乐啊。” 沈愿耳尖有一点点的红。 他视线下移,落在了沈家的佣人捧进来的蛋糕,被放在了院子里的长桌上。 桌上摆着蜡烛,还有熊猫蛋糕,上面写着三岁的小朋友。 这让她想起来,小时候去外祖父家,在东国,沈愿盯着一只黑白的熊猫,看了好久。 沈朝惜走到他身后,故意笑着问了一句。 “怎么样,小熊猫好看吧?” “嗯……”沈愿抬头,从小拘谨寡言的他,难得的,想承认。 却在看到沈朝惜那双含笑的眼睛时,他脸上溢出来几分紧张,就连他的声音都变得闷闷的。 “是大熊猫。” 好像从他胸腔里发出来的,被他给生生咽回去了。 “嗯?”沈朝惜还疑惑的往竹林里看了一眼,围栏外的小时候的沈愿,皱着眉。 “挺小的啊。” “这才多大点啊?就跟个大人似的,一点也不快乐。” 沈朝惜郁闷的说着,她还故意内涵似的,看了眼身旁的沈愿以后,手指戳了戳。 竹林围栏边上售卖架上挂着的熊猫挂件。 但她的手指上不知道怎么回事。 有点干泥,熊猫挂件被她弄脏了。 沈朝惜认真的眼神:“嗯,跟我们阿愿一样,小脏包。” 然后沈朝惜把弄脏了的挂件扔在了沈愿手里。 “阿姐,我不是……” 沈愿皱起眉,他下意识的,看着手心里的东西。 想反驳,却在看到沈朝惜脸上的笑容时,他没有去打断她的话。 时间一晃,竟然过去了这么多年。 沈朝惜看着他,忽然想起来什么。 “你在这乖乖待着。” 说着,她就要走,沈愿皱着眉,看着她。 然后等了大概十来分钟的样子。 沈朝惜端着一碗长寿面出来了。 放在了沈愿的面前。 “呐,快吃吧。” 阿愿的专属长寿面。 青瓷色的碗中,面条散发着热气,上面还放着青菜叶子,煎的鸡蛋。 就连沈朝惜的三个哥哥,都只有做给她吃的份,却还从来没有吃过她做的。 沈朝惜不会做饭。 但是从很多年前开始,到现在,第十年了。 她的手艺已经比以前有进步了。 沈家的佣人看着,眼睛里都是笑容,还有羡慕。 要知道大小姐可是从来不会去厨房做饭的。 这不,大概也只有沈愿这位小少爷,才能年年都吃到大小姐做的这个面了吧? 沈愿长睫颤了下。 他被沈朝惜扶着肩膀,摁着坐在了椅子上,沈朝惜在他的对面坐下来。 而沈家的佣人把蛋糕放在桌上以后,就出去了。 院子里,明月高悬,洒落下来清冷的月光,映在少年的脸上。 不知不觉地,她捡来的小朋友已经这么大了啊。 沈朝惜:“怎么样?好吃吗。” 沈愿低着头,认真吃着碗里的面条,对面的沈朝惜忽然看着他,笑着问道。 还记得第一次给他做长寿面的时候,也是这样看着他,分明鸡蛋都煎糊了。 还有面条,硬的跟什么一样,很难咬断。 可是沈愿居然说,好吃,呵,要不是她后来尝了尝,只怕是要被他骗了。 看他吃的那么香,她还真以为自己做的挺不错的。 “嗯。” 沈愿低声应着。 眸色漆黑,落在碗中的面上。 胃里暖暖的。 他的世界里,沈朝惜是他唯一的亲人。 沈朝惜看着他,竟然跟着笑起来。 但是沈朝惜好像忘了,今天跟她出去的,还有一个人。 盛听。 # 第138章 我现在就要 某国际大酒店内,白色的纱帘遮挡着落地窗,灯光旖旎。 豪华大床上,盛听被白色床单撕下来的布条给绑着,她怒极了,瞪着眼前的男人。 “封晨炘。” “我再说一遍,你松开。” 她嘶哑的声音,身上裹着件白色的浴巾,露出雪白一片的肌肤,暴露在空气里。 可偏偏她被布条绑着,手腕都勒出了红痕,她尝试着挣扎,可是根本挣脱不开。 封晨炘的绑法,简直……盛听觉得他就是故意的。 “嗯?” 可她身前的男人,漆黑的瞳眸里溢出来一抹玩味的笑,他居高临下盯着被绑在大床上的女人。 低磁的嗓音,戏谑说。 “解开,想跟他做?” 封晨炘说着,他的目光落在了被五花大绑着,连裤子都来不及提,就被人打晕了扔在客厅桌角的男人。 “你在胡说什么?” 盛听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他,他怎么会觉得自己要跟,这种油腻的男人有牵扯啊。 况且,她是有正事要做好不好? 封晨炘二话不说直接打晕了男人。 然后绑了她,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四五个小时了。 她就这样被绑着,扔在这个床上,手腕都肿了。 而且这个绑她的姿势,怎么看都觉得,有些羞耻。 “呵,” 可是封晨炘却冷眸,睨了她一眼,然后从喉咙里溢出来一抹笑声,仿佛欠揍似的。 “都把自己洗干净了,可不就是等着跟他做……” “封晨炘!” 盛听被气得不行,她头发凌乱,手被绑着,还是以一种极为羞耻的姿势。 封晨炘是为了让她解不开。 因为这样的绑法,确实是。 就算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她,也解不开。 “别喊。” “喊了四五个小时,你也不怕嗓子疼。” 封晨炘走上前,拿起床头的水杯,然后喂她喝水。 盛听不想喝,他就捏着她的下巴,强行的灌下去。 以至于水渍,打湿了她的脖颈,她黑发凌乱,却被他摁着头喝水。 喝到一半,男人终于松开了她,将水杯放回了床头。 盛听无力咳嗽起来,被呛的,她刚才又被灌了一些水,加起来一晚上都有三杯了。 她皱起眉,明显是觉得,有些来了感觉。 抬头,盯着男人那张英俊的脸庞,她眼里满是难以置信,看着他。 “你是故意的?” 封晨炘睨着她:“嗯,怎么不是呢?” 盛听明艳的一张,呼吸凌乱,被呛的咳嗽后,胸口起伏着,有些狼狈。 而她嘴角,还残留着不少水渍,他也没给她擦干净。 反而抬起手,带有薄茧的指腹,有些凉,捏住了她的下巴。 欣赏着她,水渍从嘴角流出来的模样。 “封晨炘你!” 盛听气得不行了。 喊他名字的时候,几乎是恨不得咬碎了后糟牙,把她给气的呀。 但是突然,她皱起眉,这样的表情落在了封晨炘眼里。 他唇角扬起一抹戏谑的弧度。 看着她狼狈。 着急。 她有些急,想去厕所。 “想去?” 封晨炘看到她的反应,挑起眉梢,声音揶揄说道。 盛听恨得咬牙切齿! 她要是现在能解开的话,她一定会杀了他。 她感觉自己要被气得乳腺增生了。 但是气着气着,那种想要,的感觉,就愈发明显起来。 盛听脸有些红。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眉头紧皱起来。 双腿收紧。 有些撑不住了。 她看封晨炘就是在故意报复她! 他今晚灌了她三杯水,她被绑在床上。 去不了厕所。 他就是想让她出尽洋相,然后报复那一晚上她对他做的事。 但是盛听是真要疯了啊。 “封晨炘,我真的快憋不住了,你松开!” “你快点。” “我……” 封晨炘坐在了她的面前,漆黑的眼眸,好似藏着幽深的情绪。 看着她的表情,低声询问:“很难受吗。” 他的语气温柔,夹杂着一丝的复杂情绪,落在她的脸上。 与她目光对视着。 这让盛听眸色一怔,想起来了。 他以前也是对她这样的。 很温柔。 他一开始也并不是这副玩味戏谑的表情。 他甚至舍不得让她难受。 更别说是这样欺负她,看到她出丑,还不允许她去上厕所。 还真是恶人自有天收啊。 盛听难得在感情里,当了一回渣女。 这不,就被封晨炘给报复回来了。 是她最先招惹的他。 也是她得到他以后,就一声不响地把他给甩了。 虽然事出有因,但在他眼里,他必然是讨厌自己的吧。 只是盛听自己也没想到,多年后,她会跟他在新洲重逢。 她还把他给睡了。 嗯,是有点,渣的过分了。 但是现在看着男人眼睛里的冷漠,再也没了当初的温柔。 盛听突然心底一阵酸涩,她看着他,浑身紧绷着,声音嘶哑着说。 “封晨炘,我求你,你先松开好不好?” “我真的要尿了。” 封晨炘是懂怎么把人给逼疯的。 盛听被他灌了这么多水,被绑在床上,哪也去不了。 她现在肯定受不住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难受,封晨炘漆黑的眸中,划过了一抹不知名的情绪。 她浑身紧绷,脸色有些红,落在他的眼睛里,他眸色复杂。 但是他脸色却是极冷的。 如果不是听到他漫不经心的语气,说着戏谑玩笑的话,肯定没有人能看出来他的神情那么冷吧? “放了你,那你告诉我,我的初夜,怎么算?” “我赔给你。” 盛听是真没招了。 她的大脑燃烧着,思绪空白一片。 她只觉得自己下一秒,马上就能尿出来了。 “只要你能松开我……” “哦?” 封晨炘却挑起眉,不急不缓的说。 “你要怎么赔?” 他的语气低沉,故意放缓了速度,盛听是一刻都等不了了。 他的声音落在她的耳里听起来极为的折磨人。 “你想我怎么赔,就怎么赔。” “但是你现在能不能先松开我?” “让我先去上个厕所。” 盛听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我真的快受不住了。” “想怎么赔,就怎么赔?” 封晨炘勾唇,戏谑一笑。 “呵,话倒是挺会说。” 就跟多年前一样。 她是半点都没变啊。 “好啊。”他玩味的目光。 “但你既然要赔的话。” 封晨炘笑了一声。 “为了防止你反悔……” 他高大的身影,往前,倏然逼近了她。 他附在她的耳边说:“我现在就要。” “唔……” 盛听眉头一皱,唇被堵上。 # 第139章 开口求饶 男人粗暴的动作,吻了下来。 她抗拒,想要往后退。 头也偏了过去。 但是男人根本没有给她逃跑的机会。 手掌覆上她的脚踝,将她强行拖了过来。 男人挺拔的身影笼罩了下来。 他强有力的手臂,抬起,掐住了她的下巴。 “额……” 她被迫张开嘴,抬眸,看着男人在明亮的灯光下,那张笼罩着薄薄的阴郁气息的脸。 那张冷硬俊美的脸庞,在她眼前放大,封晨炘低下头。 骨节分明的手指还掐着她的下颌,手劲儿极大。 她的唇瓣被迫张开,闭不上。 温凉的唇瓣,覆上她红唇的那一刻。 盛听大脑是懵的。 她唇再次被堵住了。 她因为急着上厕所,极力想发出声音,可是都被男人尽数给堵了回去。 这个男人是疯了吗? 她要上厕所他是没有听见吗。 她快要憋不住了啊。 她要炸了。 可是就在她头使劲想要偏过去,避开男人的薄唇时,就看到男人眸色一沉。 封晨炘宽厚的大掌,另一只手抚上她的后脑勺,将她摁着。 强势,且不容拒绝的,撬开了她的嘴唇,盛听瞳眸睁大,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躲。 可是男人手劲很大,捏着她的下巴,她的唇瓣就这样张开着,根本躲避不开。 湿濡的唇瓣,厮磨辗转着,她的嘴角还残留着水渍。 到最后也分不清究竟是刚才他喂她喝的水,还没擦干净。 还是她的口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但盛听都被绑着,封晨炘也没给她擦。 “封……” 她好像快要憋到极限了。 封晨炘也好似察觉到,她是真的难受得不行了。 手掌捏着她的下巴,动作一顿,然后低下头来,漆黑的眼眸注视着她凌乱的黑发,仿佛受了欺负似的一张脸。 她的嘴角,还有口水,他眸色一暗,骨节分明的手指,松开了一些,她的唇瓣才能合上。 封晨炘戏谑的声音:“还想去吗。” 他指的,是去上厕所。 废话。 盛听瞪着他,疯狂点头。 难道她自己还能把尿给憋回去吗? 但是她不敢乱说话。 她现在被封晨炘给绑在床上,绳结解不开,她根本没办法。 封晨炘很满意她现在的狼狈模样,漆黑的眼眸,睨着她嘴角残留着的水渍,男人的薄唇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修长骨指把玩着她胸前的一缕头发,声音低冷,仿佛睨着她的眼神透着一股恶趣味似的。 “赔偿我的话,算数吗。” “算。”盛听连忙说道。 我算你大爷的。 封晨炘你就是欺负人。 趁人之危。 盛听哪里受过这份罪啊? 可是现在她斗不过他,她也不敢把心里话说出来。 要不然激怒了他,还不知道这个狗男人会做出来什么样的事情。 封晨炘看她态度还算“诚恳”,戏谑的语气,睨了她一眼后,然后伸出手来。 盛听以为他又要做什么逼她的事,下意识的害怕,要躲。 “呵,” 封晨炘笑了一声,“这么怕我?” 他还能吃了她不成么。 “可是盛听。” 封晨炘打量着她,语气里充满着一种浓稠的控诉意味。 仿佛是想提醒她,今天的苦果,都是她当初做的错事,应得的。 “你当初睡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男人漆黑的眼眸,眼神夹杂着一抹兴味,落在她的脸上。 盛听蹙着眉,眼神确实有些恐惧,这个男人太恐怖了。 他是想要她尿在床上。 可男人虽然眼中含着漫不经心的笑,仿佛对她此刻被绑着,显得狼狈凌乱,嘴角残留着口水的模样,有些报复的快感。 但他到底是不忍心的。 眉头皱起来。 将她给横抱了起来。 往套房旁边的卫生间里走。 “你先给我解开。” 盛听被他放在了马桶上。 她要上厕所啊喂,被绑成这样,她要怎么那个啥啊。 “嗯?” 封晨炘居高临下的表情,瞳眸漆黑,睨着她,然后不以为意似的冷笑着说了一句。 “这样不可以上么。” 盛听抬眸,蹙着眉心,眼底的火气快要溢出来了。 有本事他来试试? 看不脱裤子能不能上厕所。 虽然她的身上只裹着件白色的浴巾,现在松松垮垮的,快要掉下来了。 手被绑着,也没法动。 但是她是为了任务啊。 她里面哪能真的没,穿? 太气人了。 “我里面穿了那个。” 盛听愣了下,内心极度郁闷,还是闷闷的声音说了出来。 她脸上快熟透了。 听到这话,封晨炘挑了下眉,明显是有些意外,兴味的语气说。 “我给你脱?” “封晨炘你!” 盛听快要血压上升了。 但是很明显,男人并没打算多等她,压低了的嗓音问。 “你到底要不要上?” 封晨炘压根没有怜香惜玉。 他只是冷眸睨着她,语气里夹杂着兴味和不耐。 “我要!”盛听气炸了。 但封晨炘好像刀子嘴豆腐心似的。 极冷的脸色,眼眸里夹杂着晦暗不明的情绪,落在她的脸上。 然后看到她快要炸毛的样子。 原本斜靠在卫生间门口的他,倏然走上前来,盛听下意识的后退。 防备的眼神:“你要做什么?” 封晨炘没说话。 而是看到他弯下腰,高大的身影瞬间笼罩下来,然后,盛听的耳尖红了。 封晨炘这是在,给她,指腹划过她的肌肤。 男人的眼睛里却是一片漆黑的情绪,真要是等她开口求饶的话。 她真得尿在裤子上了。 封晨炘还是挺了解她的。 或许,连盛听自己都不知道,她会被一个人看的这么透彻。 卫生间里亮着昏黄的灯光,大概过了几分钟以后,里面传来哗哗的洗手的声音。 封晨炘对着洗手台,低着头,水流冲洗着他白皙的骨指。 他高大英俊的身影,遮住了墙壁上的光,而盛听盯着自己脚踝上,那勒出的浅薄红痕,而脚上缠着的白色布条,她要是跑的话,肯定要摔倒。 这个死男人,就是知道她身手好,故意绑成这样的。 “你就不能给我解开吗?” 盛听好像学乖了。 她要是跟他对着干,他指不定还会把她折腾成什么样子。 # 第140章 算账 封晨炘向来都是这样的。 冷到极致的一个人。 如果不是她当初的肆意招惹,渣了他,骗了他那么多次,他也不会这样对她。 居然让她出尽洋相,用这种办法来欺负她,他就是拿捏了她的弱点。 这个酒店套房的门是关着的。 还被他上了锁。 她身上的东西也被他拿走了。 她根本就是。 想要求救都找不到人。 “还想逃?”许是看出了盛听眼睛里的思绪。 封晨炘洗完手,用纸巾擦拭干净,然后扔进了卫生间的纸篓里。 连他都知道洗了手,要擦干净。 可是盛听嘴角的水渍,他是当作一点都看不到啊。 盛听还从未这般狼狈过。 听到男人低冷的声音,盛听下意识的说:“我不跑……” 顶多就是,在他解开了她以后,她会弄死他! 但是没等她说话,就看到逆着光的男人走过来,跟看小猫小狗似的表情。 封晨炘俯身下来,然后修长手指挑起了她的下巴,无视她嘴角残留着的水渍。 “盛听,你嘴里能有一句实话?” 盛听被迫抬眸,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一张冷硬的俊脸,她张了张嘴,想解释。 可是嘴角的口水,让她有些难以启齿,她这副模样,落在封晨炘眼里。 “既然不想跑,那就绑着。” 她还能老实点。 他薄唇一勾,眼底溢出来一丝的兴味。 “你要干什么?”盛听肩膀一颤,想站起来,躲开。 但是她脚踝上缠着床单撕碎的布条,系着好几个结,她刚起身,就突然失去重心。 身体往后倾斜,就要摔倒。 封晨炘眉头一皱,好在他及时伸出手臂,搂住了她的细腰,将她圈在了怀里。 “想跟上次一样,提起裤子就不认人?” 封晨炘漆黑的眼眸,夹杂着一丝的玩味,审视,落在她的身上。 “更何况,这还没提呢。” 他的视线,往下移,睨了一眼她脚踝上的那抹黑色。 嗓音里溢出来一声轻笑,似玩味,轻嘲一样。 男人身形高大笔挺,挡住了卫生间里的灯光,盛听一时语塞:“你!” 她的脸色有些泛红。 是被他给气的。 “有本事你给我解开。” 她手被绑在后面,她怎么提啊? 封晨炘低冷的声音:“解开,我还怎么跟你算账?” 他的眼睛里夹杂着玩味,语调漫不经心,故意拉长了那一丝尾音。 这话落在盛听的耳里,她低垂着眼睛,想要逃避这个话题。 “算什么账……”盛听小声道。 封晨炘被气笑了。 “呵,”得,这是又想玩赖了。 他就不该惯着她。 就该把她扔在床上,绑着她的手脚,被他喂水,喂到她哭着求饶为止,看来还是他太心善了。 “那一晚上,看来你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我来帮你,好好回忆回忆……” 封晨炘的声音仿佛夹杂着阴郁的气息,像是要把她给吃了一样。 “你!……” 但是在她气的胸口起伏的时候,封晨炘幽深的眸,盯着她的这张脸。 那一瞬,只觉得扑面而来就是男人身上冷沉的气息,带有一种压迫感,窒息。 盛听眸色一颤。 当她意识到男人眼底的那抹翻滚的情愫,是什么意思的时候。 她已经来不及躲了。 换句话说,是她根本逃不掉。 下一秒,在她躲闪的瞬间。 封晨炘眸色一暗,弯下腰,盛听就被他拦腰抱起来。 他将她放在了冰冷的洗手台上,她的背抵上了身后的镜子。 还发出一丝的簌簌响声。 盛听想反抗,就被他掐住了下巴,被迫抬头。 她看着他,嘴角都是水渍。 她气的快哭了。 封晨炘低哑的声音,附在她的耳边说:“盛听。” “别哭,因为这都是你自找的。” “呜……” 盛听被掐着下巴,唇瓣被迫张开,眼泪掉了下来。 她白皙的长腿,被分开,跨坐在洗手台上。 白色撕碎的布条,被撕裂了。 她呜咽了一声。 而男人的身后,灯光明暗,都被他遮挡。 也挡住了镜子前旖旎的一幕。 尤其是她现在,脚踝上堪堪勾着的kU裤。 她被折磨的要哭了。 男人却根本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灯光下,只能看到她嘴角的水渍,湿濡中,被男人掐着,根本合不上。 她的呜咽声,都被尽数,堵在了她的嘴里。 封晨炘仿佛在报复。 那一晚上的恨意。 # 几乎一整晚,盛听都处于失联的状态。 姜沉也是等了一晚上,都没等来电脑里传来的数据。 “还是没有她的消息吗。” 沈朝惜意识到不对。 按照盛听的实力,她不可能栽在这种程度的事情上。 姜沉摇了摇头。 “老大,还没有。” 沈朝惜冷声说:“帮我查她的定位。” “是,老大。” 姜沉抱着笔记本电脑坐在车里,修长手指,敲击着键盘。 而马上,就出现了一个监控画面。 酒店里,盛听是成功接近了那名男人,同时拿到了男人身上的东西的。 但是最终,电脑监控画面里,却没有她离开酒店的身影。 那她人去哪了。 难道说,是被困在了里面? 她们查到的,是盛听最后的定位,在酒店内消失了。 也不知道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 但确确实实的,盛听失联了。 姜沉有些担心起来。 “不应该啊,盛听姐什么时候让自己失联过。” “难道她是遇到对手了?” 突然,就在姜沉担心的时候,监控画面里,突然出现了一道身影。 但是画面很快被掐断了。 这只能说明,对方的反侦察能力,远在盛听之上。 否则,不可能看出来盛听身上有定位器的。 但是找遍了酒店内的监控,甚至姜沉还黑进了酒店的内部网络,都没有找到有关于那道身影的任何线索。 怎么可能呢? 竟然没有丝毫的痕迹。 沈朝惜眉头皱了起来。 她怎么看,都觉得不像是敌人做的。 反倒手法有点像是,自己人。 “你先回第一区,帮我把萧萧叫过来。” “老大,你是有什么想法了吗?” 姜沉疑惑的看着她。 “还不确定。” 沈朝惜压低了的声音。 她的清冷的眼眸里,划过了一抹揣测的情绪。 # 作者有话说: 副CP剧情不会太多,以后具体的故事会放在微博,和番外。 这里只是为了交代一些时间线,因为跟男女主也有关。 就把盛听跟封老狗的部分,写了点出来。 第141章 落实婚约 沈园,明媚的阳光散落在复古墨色大床上。 昨天忙得有些晚,加上她没休息好,眼底有一抹乌青色。 黑发披散着,那张白皙绝美的脸,显得有些憔悴,看起来精神不怎么好。 沈朝惜刚从被子里爬起来,一双纤细玉腿落在地毯上,就听到了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大小姐!” “大小姐。”有佣人急匆匆的往这边过来,一边喊着沈朝惜。 “什么事?姐姐在睡觉。” 沈愿身穿着一件黑色的休闲套装,衬得他肌肤冷白,那张清隽的脸颊映照在晨曦的光线里。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看了眼那名急匆匆赶来院子里的沈家佣人。 “小少爷,是大小姐!” 那名年轻的女佣眉梢喜悦,许是一口气从前厅跑过来,跑了大半个沈园,有些气喘吁吁的。 等她休息了一会儿,平复了心情以后,对着站在院子里的沈愿说。 “大小姐她的,未婚夫来了。” “哦不,是陆家来人了。” 不知道她突然想到什么,又连忙改口说道。 “陆家?” 沈愿眸色一暗,就看到沈朝惜穿好了衣服出来,视线落在这名女佣的身上。 “你是说陆云洲?” 沈朝惜低声询问道。 这名女佣连忙说:“不是的大小姐,除了陆少爷,还有陆老爷子。” 沈朝惜眉头一皱。 “他们来做什么?” # 过了十几分钟,等沈朝惜洗漱完,重新回房间里换了件衣服。 然后到前院的时候,就看到复古奢华的客厅里,三层楼高的中式建筑显得恢宏大气。 “大小姐。” 她刚进门,门外守着的四五名保镖就低下头,恭敬的称呼。 “是阿朝来了?” 沈老爷子原本在和陆老爷下棋,听到门口的动静,抬起头。 就看到穿着一条墨色长裙,披着外衫的少女进来,长发轻轻挽起,一张白皙清纯的脸,落在陆老爷子的眼里。 他的眼睛里,掩饰不住的欣赏,还有喜欢,仿佛看见了自家孙女似的。 而陆云洲站在陆老爷子的身边,在听到声音的时候,同样抬眸,朝沈朝惜看去。 沈朝惜视线先是扫过了一眼在桌案前下棋的两位长辈,然后看向了身穿着一袭纯黑定制西装,身形俊美的男人。 陆云洲漆黑的眸,对她目光对视上,沈朝惜走过来,这时候陆老爷子开口了。 “来,快,朝朝过来坐。” 陆老爷子热情的招呼着,他招了招手,那一张即使被岁月磨砺过,苍老中仍能看得出年轻时英俊的脸上满是笑意。 “是你陆爷爷来了。” “小时候还抱过你呢。” “你记得吗?” “陆爷爷好。”沈朝惜低声。 “朝朝啊,真是长大了,变得越来越漂亮了。” 陆老爷子眼睛里满是欣慰的笑。 其实他很早的时候就见过这个小丫头。 那时候还只有,对,刚生下来时候的婴孩般大小,被抱在沈太太的怀里,看到他的时候,还笑了呢。 现在眼看着就这么大了。 “对了,朝朝啊,听你爷爷说,你身体不好,所以带你去清峰山住了一段时间。” “怎么样,现在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沈朝惜:“多谢陆爷爷记挂,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就好啊。” 陆老爷子笑着点了点头,他抓着沈朝惜的手,宠溺的眼神。 “正好云洲他也回京城了,我想着你们两个人的婚约,还是趁早落实,你觉得呢?” “你看你身体从小不好,他能多照顾些你。” 陆老爷是好心。 加上沈朝惜从小就跟陆云洲有婚约。 这么多年陆云洲都在军区,很少回来京城,所以也就一直没有时间好好商量这个事。 但是这一次陆云洲回来,陆老爷子就决定,要把他跟沈朝惜的事情落实下来。 这样他们两家长辈心里也能有个底,能安心一些。 听到陆老爷子说的话,沈朝惜长睫一颤,避开了陆云洲的目光,她扯了下唇瓣说。 “陆爷爷,我知道您是心疼我。” 沈朝惜看着陆老爷子说,“可我跟陆云洲,我和他两个人之间,没有任何感情基础,所以我觉得……” 就在她犹豫着,该用什么理由,能将这个事情往后放的时候。 就听到陆老爷子笑着说:“朝朝啊,这个你放心,云洲他不可能不喜欢你。” 陆老爷子是很了解自己这个孙子的。 以前陆家有事的时候,陆云洲常年都在军区,仿佛都把自己的生命奉献出去了一样。 除了他拿生病当借口,才能让他回来看望他一次以外,都很难见到他回一趟陆家。 所以他这个孙子的性格,只要是他不愿意做的事,即使他是陆家的家主,那也做不了主。 而这一次来沈家,陆云洲这小子居然愿意来,这不是喜欢沈家的小丫头是什么? 陆老爷子可是看得门清呢。 “可是……”沈朝惜还想在说什么,被陆老爷子打断,他安抚她说。 “朝朝啊,陆爷爷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可是你看啊,感情这个事呢,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等你们结了婚,如果云洲他要是敢欺负你,爷爷就帮你揍他,可是以后要是把你交给别人,爷爷那是一百个不放心啊。” 可是越看着陆老爷子眼睛里的慈祥的笑,沈朝惜就会觉得,退婚的事,是再怎么样也难以张开口了。 “不光是你陆爷爷我,还有你爷爷他,也不可能放得下心的是不是?” 都说长辈,是一生都在为晚辈操心。 可他们只是希望后辈过得好。 只要他们过得好,也就能够安心一些了。 沈老爷子平时看上去跟个小孩似的,愿意哄他们这些小辈玩。 可是在这种事情上,那是很清醒的。 他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孙女,错过像陆云洲这么好的一段缘分。 陆云洲是他的学生不错。 可同时,也是陆家的少爷。 他对陆家知根知底,看着陆云洲长大,了解他的脾气心性。 所以把自己的宝贝孙女,交到他手上还是很放心的。 更何况,这个婚约,也是沈朝惜母亲的心愿。 第142章 他错过了年少时,就跟沈朝惜认识的机会 “当然了朝朝,你陆爷爷我也是心急,从小就喜欢你这丫头,想你当爷爷的儿媳妇。” “你要是觉得你跟云洲两个人之间还不合适,没有感情的话,爷爷也尊重你,可以把你们的事情再往后延……” “等你什么时候觉得可以了,爷爷再亲自登门,送上婚书和聘礼。” 毕竟沈家跟陆家,那是京城百年世家,礼数规矩,也是极为看重的。 所以为什么之前沈朝惜跟陆云洲有了婚约以后,就不能轻易解除。 因为这不是她和陆云洲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而是整个陆家与沈家,两个家族的事。 大家族办事,讲礼数,规矩同时,他们也是真心为了两个孩子好。 因为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商业联姻,也没有利益关系。 身为长辈的他们,即使心里再喜欢,着急,也只能尽力去劝说,尊重他们的想法。 就在这时,沈老爷子看了眼自己孙女,然后说:“我看不如这样。” “我们家朝朝从小胆子小,前段时间她不是跟着云洲他去了趟京南从部队上回来吗?” “我看朝朝啊都胆大了许多,也敢晚上出门和朋友去玩了。” 听到沈老爷子这个话,沈朝惜蹙了下眉,视线看向说这话,低下头,连忙捧起茶杯喝茶的沈老爷子。 眼睛里,溢出来一抹暗色,恰好,沈老爷子睨了她一眼,意味深长的目光。 仿佛故意这么说给她听似的。 沈朝惜:“……”爷爷您可真行,内涵我是吧? 沈老爷子还一脸认真地对陆老爷子说,“像她以前,几乎都不怎么爱出门的,加上之前沈家出了一些事,我这个宝贝孙女啊,受了伤,就一直在我身边带着,调养身体。” “这下云洲他回了京城,不如就让他带着朝朝,正好他们两个人之间,也能熟悉一些。” 用沈老爷子这套话术来说,就是陆云洲是部队的。 也能保护他们家朝朝。 沈朝惜内心无语一笑。 呵,您真敢说。 “我看这个方法好啊。” “有云洲这小子在,朝朝也能胆大些。” 在旁边的陆老爷子听得一脸认真,仿佛跟沈老爷子达成了某种共识似的,在他眼里,沈朝惜不是身体弱吗? 正好,陆云洲可以保护她。 他是真把沈朝惜当成自己亲孙女来看待了。 “那就这样了,朝朝,你跟云洲他婚约的事情,爷爷不着急。” “正好京城御清园那边这两天云洲的住处收拾出来了,你就搬过去,到时候让云洲给你收拾一间喜欢的屋子出来,有他在,你陆爷爷我和你爷爷也能安心一些。” “是啊。”沈老爷子摸了下膝盖,坐在那,眼睛不动声色的瞥了眼自家孙女。 唉,真不错啊。 婚约嘛,不着急。 以前都能跟她打赌,还怕浪费这点时间吗? “听到了吗云洲,好好照顾朝朝,你待会儿就留下来,帮朝朝把行李搬到御清园去。” “朝朝要是喜欢你那个卧室啊,你就把你的卧室让出来给她,朝朝喜欢的,你都得帮她弄,听明白了吗?” “是,爷爷。” 陆云洲清冷的眉眼,他漆黑的眸落在沈朝惜身上,与她目光对视了一瞬。 然后缓缓低下头来,低冷的声音说。 原本沈朝惜还在想一套说辞,把自家老爷子给怼回去的。 但是就在她想着该怎么拒绝的时候,眼前的两位老人家,已经做主把他们的事情给订下来了。 她扯了下唇瓣,欲言又止的模样,落在陆云洲眼底,他眸色漆黑,看了她一眼。 沈朝惜心里很清楚,她和陆云洲之间的婚约,不是她想单方面解除,就能解除掉的。 所以起初爷爷给过她机会,只要她能让陆云洲在三年内,主动提退婚。 爷爷就答应她,她跟陆云洲之间的婚约,作废。 但是她去了京南,发现事情远比她想的要难,而陆云洲似乎,并不嫌弃她。 不管她怎么样一次次去触碰他的底线,去招惹他厌恶,可陆云洲始终都没有生气过。 甚至,他一次次的为她,放下了自己的身份,去做有违他原则的事情。 就连陆老爷子也是,他们都很疼她。 沈朝惜不由得,想起了小时候爷爷说的话,这也是沈老爷子为什么,一直以来,认定了陆云洲。 因为她的母亲,也就是沈夫人,沈老爷子最疼爱的儿子和儿媳妇,亲自选定的人。 别看沈老爷子这些年挺乐呵的,其实他是难过的吧?爷爷他好像,只是习惯了把情绪隐藏在心里。 他是为了完成自己儿媳妇生前的意愿,也是为了照顾自己宝贝孙女的情绪。 所以他,甘愿当那个不怎么体贴的老人,在自己孙女面前扮演起了跟她斗智斗勇的老狐狸角色。 她知道的,爷爷是为了她好,他做了那么多,只是想成全这个家。 那一瞬,沈朝惜眼底,闪过了一丝的犹豫,和抉择。 或许,退婚的事情,她可以考虑放弃。 在她眼里,本身从小,她就跟陆云洲有婚约在身上的。 如果不是因为当年听到了陆云洲在自己爷爷面前提到的话,或许她不会介意,跟陆云洲有婚约。 甚至,她觉得这样也挺好。 但正因为,当时也年少的她,回沈家听到了那句话。 在她心里生根发了芽,她对陆云洲,也就完全没有了那方面想去接触了解的心思。 毕竟,她也不是说就一定会喜欢他! 只是当时的陆云洲不知道,就因为那句话。 他错过了年少时,就跟沈朝惜认识的机会。 而沈朝惜在京南的时候,跟他说的话,也不全都是假的。 是事实。 只有明摆着的事实。 陆云洲也知道当年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她才会利用这个事,故意发脾气说给他听的。 不然按照陆云洲的性格,怎么可能毫无防备的相信她的话呢? 或许,他是出于内疚吧?才会对她百般照顾。 任由她哭,发脾气,他也不舍得责备一句,甚至没有任何的不耐烦。 于是,两位老人就跟达成了一致似的。 也不急着说婚约的事情了。 仿佛尊重她的决定。 又在无形中,给她下了套。 让她搬去跟陆云洲一起住。 # 第143章 不能吃辣 他们有婚约在身上。 又是双方长辈允许,没什么不可以的。 在加上京城人都知道,陆家这位太子爷的未婚妻是沈朝惜。 所以他和她之间注定是有牵扯的。 倒不是沈朝惜多想,而是前天在帝景会所里刚撞见了陆云洲。 如果真要搬过去跟他住一起,那她以后岂不是做什么事情都非常的不方便? 想到这里,沈朝惜长睫低垂着,视线落在沈老爷子的身上,遮住了眼中的情绪。 爷爷您就不怕自家孙女露馅吗? 自从她小时候经历了那件事,九死一生被沈家人从鬼门关上救回来以后,沈家人就对外声称是她身体不好。 在家中养病,因而性格胆小怯懦,不喜欢见外人。 也就避免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实际上,是她七岁就去了军校,精通各国语言的她,开始了她此后,有别于前七年的蜕变之路。 也许有些人会奇怪,一个体弱多病被养在沈家的小公主,真能适应军校的生活吗? 可她骨血里流着的,便是沈家人的血脉。 她的三个哥哥,无一例外,都是天之骄子,军区的王者。 而她,又怎么可能逊色呢? 无非就是心性的打磨,幼年时经历的苦难,还有骨子里不服输的那股韧劲儿。 沈家人的风骨,便是守清廉,护家国。 所以她父母葬礼的那天,她没有哭。 在她眼里,她永远记得哥哥摸着她的头,红了眼睛,他们的眼睛里蕴着泪,却从未掉下。 从此,那个小时候需要哥哥们哄着睡,撒娇,爱哭的奶团子。 变成了她现在这样。 而这样的她,被沈家人保护的很好,就连全京城,都只知道她是个病弱的大小姐。 她的身份,属于绝密。 所以陆云洲没有调查过她是一方面,即使查了,也是徒劳而已。 就在沈朝惜看向自家爷爷的时候,就看到沈老爷子低下头,脸色多少有些不自然,内心打鼓啊。 他这个孙女,精得跟个小狐狸似的。 小狐狸长大了,都快懂他的套路了。 太难演了。 既然沈老爷子这么难演,那她这个做孙女的,是不是应该帮他一下呢? 在沈老爷子内心犯愁的时候,就听到自家孙女的声音:“好啊。” 沈朝惜抬眸,那双桃花眼里夹杂着一抹笑,仿佛看穿了自家爷爷的心思一样。 “正好,我想出去玩,爷爷总担心我会出什么意外呢。” “这下,您总不至于担心我,会出门遇到危险了吧?” 以前,沈朝惜的身份特殊,就连小时候出事,这其中也有一半的原因。 是那些恐怖分子记恨沈家。 所以才会拿沈家的大小姐开刀。 所以爷爷不放心她,才会送她去军校,让她有自己的盔甲,能够保护好自己。 毕竟沈家也已经经不起,再一次的失去她了。 但这件事,只有沈家自己人知道。 “朝朝啊,真是苦了你了这孩子。” 听到沈朝惜的话,陆老爷子那叫一个心疼的,他那双苍老的眼眸里划过了一抹疼惜的神色。 像他们这样的家庭,有利有弊,别看他们家世显赫,又是军政世家。 可哪有犯罪分子,在被他们压制以后,能不记仇的。 所以,身在其位,就注定了要承担某种后果。 但是这样的罪,不应该由朝朝这小丫头承受。 “陆爷爷,朝朝不苦。” 沈朝惜看着自己爷爷,然后收回了视线,与陆老爷子目光对视上。 自然能懂得,陆老爷子是真心疼她。 虽然,她说的话,是为了跟爷爷开玩笑,故意闹他呢。 但说着无意,听者有心。 陆云洲漆黑的眸,在听到她撒娇的时候,眸底闪过了一抹晦暗的眸色。 他皱着眉,眸色幽深,像是寂灭的黑夜一样。 “陆爷爷能来看我,我很高兴。” 沈朝惜礼貌说着。 她虽然是军区的人。 可她同时也是沈家的大小姐,从小学的礼数,教养,都是刻在了她的骨子里的。 陆老爷子笑起来:“那好,那就这样,让云洲去给你收拾东西,陆爷爷就先回去了。” “今天能看到朝朝,爷爷很高兴。” 陆老爷子笑容和蔼可亲,甚至看沈朝惜的目光,就跟自己亲孙女一样。 他是真恨不得把朝朝认成自己孙女啊。 但是谁叫陆云洲这小子喜欢呢? 既然他的孙子喜欢,那朝朝来当他的孙媳妇,他也是高兴的很那。 就这样,两位老人做了决定,也“询问”了当事人的想法。 等留陆云洲在这吃完饭,就让他帮忙收拾她的行李,带她到御清园去。 陆老爷来得早,跟沈老爷子下棋以后,就回去了。 而到了中午的时候,沈家的佣人陆陆续续的,从厨房里端出来一盘盘的美味菜肴。 因为沈朝惜母亲的口味,所以沈家人,都是能吃辣的。 沈朝惜从小就爱吃。 沈老爷子客气招呼说:“来啊,云洲,你就当这里是自己家一样,快坐下来一起用餐吧。” “是,老师。” 虽然沈老爷子跟陆老爷子交情不浅,可是陆云洲从来都是称呼他为老师的。 他在沈朝惜的对面坐下来,清冷的眉眼,视线落在沈老爷子身上以后,抿着薄唇,他的举止动作,克己守礼。 就跟五年前,沈朝惜在沈家第一次看见他一样。 这个天之骄子,年少有为,可终于还是有一天,他好像也变成了成熟稳重的大人。 跟那名说着不喜欢她的话的少年,几乎只有那清冷的眉眼,还有一些的相似。 他低眸,静静的看向眼前的菜肴,还有佣人们摆放在他面前的碗筷。 就看到奢华餐桌上,有一大半几乎都是辣菜,也还有四五个炖补的清汤。 “云洲啊,你看看喜欢吃什么,自己夹菜啊。” 沈老爷子性格热情,平和近人。 但是在自己的孙儿面前,就像个老小孩一样。 他自从退任后,就开始了他的闲云野鹤生活,能有跟孩子们玩到一起的一面,也有严肃认真的一面。 所以在沈朝惜的记忆里,爷爷,永远都是最可亲的人。 然而,就在下一秒,就听到了沈老爷子认真的提醒。 她的滤镜破碎了。 “阿朝啊,你的身体还没好,不能吃辣。” # 第144章 沈朝惜,你亲了我(修) 所以,爷爷这是在关心她? 沈朝惜拿着筷子,原本打算夹一块酸辣芋头炒鸡块的她,动作一顿。 沈朝惜内心一笑,又在报复她了是吧? 就因为上次,她说让爷爷跟沈愿一起早起,锻炼。 还挺爱记仇的。 陆云洲眸色一暗,抿着薄唇,眉目低敛,正好注意到了她手里夹菜的动作,停在那。 在听到沈老爷子提醒她不能吃辣以后,筷子就停在了那块酸辣鸡块。 沈朝惜抬眸,看了沈老爷子一眼,然后眼睛里闪过一抹笑意。 行,算您厉害。 “我不吃。” “但是我想陆云洲他应该会喜欢的吧?” 她倏然看向对面的陆云洲,然后夹起了那块酸辣鸡块,放在了陆云洲的碗里。 “很好吃哦。” 爷爷不是喜欢他吗。 那既然爷爷不让她吃,就给他吧。 这叫,仇恨转移。 “……” 陆云洲看着碗里的鸡块,红油辣椒浇在上头,散发着一阵诱人的香味。 但是他看着,却皱起眉,眼眸里好似闪过了一抹煎熬的情绪。 他看了沈朝惜一眼,与她目光对视上一瞬,小姑娘在笑。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拿着筷子,夹起了碗里的酸辣鸡块,然后尝了一下。 瞬间,他的脸色有一些的苍白,仿佛一股火辣在唇间蔓延开。 在沈朝惜的注视下,他的额前溢出来了一层细密的薄汗,眉头皱得更紧了。 “怎么样,好吃吧?” 沈朝惜还故意看着他问道。 陆云洲低冷的声音:“嗯,还不错。” 他的脸色清冷,始终都是拧着眉的,神情看不出来什么变化。 只是他漆黑的眸,落在了对面的沈朝惜身上。 与她目光对视了一瞬,然后低声说。 沈朝惜:“?” 呵,都被辣成这样了。 还觉得好吃吗。 原本她想的是,趁着这次机会,打消一些爷爷的念头。 让爷爷知道,陆云洲跟她,可能不合适。 毕竟他们的习惯,口味,都不一样。 但是没想到,陆云洲居然会忍着辣劲,说这个菜还不错。 属实是,让她有些意外。 “好吃就行。” 沈老爷子高兴的笑起来,他说着,忽然对沈朝惜说。 “阿朝啊,你看你给他夹辣鸡块,不就是想看看他能不能吃辣吗?” “你看你跟云洲他口味也相似,这下你不用担心了吧?” 沈老爷子是知道她的想法的。 但是更多的,他是看到了陆云洲身上的一种,对朝朝的纵容。 因为他很了解自己这个学生,是不喜欢吃辣的。 陆云洲属于偏清淡的口味。 却为了她,说出这样的话。 沈老爷子眼睛里的笑,都快溢出来了。 对陆云洲很满意。 吃过午饭后,沈老爷子就让人去收拾沈朝惜的东西。 然后跟着陆云洲去他那里住。 他这沈园啊。 没有了小丫头的监督,他也能自在一些。 # 到了沈园内没有什么人的地方。 和煦的阳光透过树梢,洒在男人那张清冷俊美的脸上。 沈朝惜脚步停下来,她看向了身旁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沈朝惜:“陆云洲,你不打算跟陆爷爷解释吗?” “解释什么?” 陆云洲就跟在她的身边,听到她的话,眉梢微蹙,漆黑的眸盯着她的眼睛。 与她目光对视上。 “我记得你跟说过,不喜欢我。” 那一刻,光线落在少女桃花眼中,她的眼神有些冷,盯着男人在阳光下清隽的脸颊,他的眼中好似映出了她的脸。 “陆云洲,京南的事情,我跟你道歉。” “我承认,是我这些年记恨在心,觉得五年前,你陆云洲凭什么说不喜欢我,好像我会拖了你的后腿一样。” “所以从我第二次见你,在清峰山,我就故意装成了你以为病弱的模样。” “我想看看你这位陆家的大少爷,京城人人眼中的天之骄子,会不会为了我……” 她白皙绝美的脸上,眼角泛着红,好似述尽了心中委屈,“多看我这个病弱的未婚妻一眼。” 她越说着,陆云洲眸色愈暗,皱起眉:“沈朝惜。” 他压低了的疼惜声音,落在她的耳里,只觉得讽刺,那一刻,沈朝惜忽然笑了。 “你看啊,陆云洲,人呢,永远都要朝前看。” “你五年前就觉得我们不合适,现在,又何必呢?” “你是京圈人眼中的天之骄子,而我,是生在云端,却早早的废掉了存在。” “我没有什么值得让你喜欢赞誉的地方,我受过伤,被犯罪分子绑架过,我甚至无法自保,会拖你的后腿。” “你想的其实也没错,像你这样出类拔萃的人,怎么会允许身边有拖累呢?” “纵使外人觉得,你我般配,也不过是因为你我的家世,我们身份相当。” “可我,绝不是能为你增添光彩的存在,所以,你能不能……”退一下婚。 “不能。” 陆云洲低冷的声音。 下一秒,沈朝惜都还想再发挥一下,眼泪都蓄满眼眶了。 她的眼睛红红的。 可是陆云洲伸手,突然将她抱在了怀里,那一刻,她好似闻到了他身上那股清冷的香气。 似淡,似雾,跟矿井底下她差点睡着了,他抱她在怀里睡,闻到的一样。 沈朝惜的眼睛,倏然暗了下来。 她眼角的泪,砸在了他的西服领口,打湿了一点点的,然后化为了深色的痕迹。 他低声说:“沈朝惜,你亲了我。” 也就是说,他记得那天的事情。 并且不是他不想做? 她眸色一怔。 那天是她故意不想被他认出来,所以玩心大起。 亲了他。 因为她知道,像陆云洲这样的人,应该不喜欢在那样的地方被染指。 所以她是故意招惹他,想惹他厌恶。 觉得她是那种随随便便,可以把自己交出去的女人。 这样一来,他就自然不想着跟她的婚约了。 可是他为什么,反而没有生气呢? “什么亲了你?” 沈朝惜下意识的开口,眉心一蹙,现在她要不要失忆一下啊。 “那天晚上。” 陆云洲看着她,好似生怕她想不起来似的,还低沉的声音,一字一句补充说。 “在帝景会所。” # 第145章 你要是不喜欢,我们就换 沈朝惜有点自责。 看他这样子。 怎么像是被她辜负了? 然后来找自己对他负责的样子啊。 她想了想,白皙绝美的脸,被午后的阳光笼罩着,好似薄雾一样。 “那天,我喝多了酒,记不太清了。” 沈朝惜看着他说,眸色有些晦暗不明,她的声音也含糊不清的。 “你要是觉得,比较吃亏的话,我也可以让你亲回来。” “毕竟,去玩嘛,又不是玩不起,你说呢?” 她说这话的时候,还对视上了陆云洲漆黑的一双眼,她的眼睛淡淡的。 分明是很深情的一双桃花眼,可她的眼睛里,绝没有半点情意。 男人肤色偏白,白皙的脖颈露出来的喉结凸起,他薄唇轻抿着,一双漆黑的眼眸藏在薄雾中。 面色淡然的,听着眼前小姑娘说着负心的话。 “嗯。”陆云洲应声。 他的身姿挺拔而矜贵,清冷中,如同一棵峭壁上的松树,给人以沉稳冷静的感觉。 就这样听着她说完这句话,喉结滑动了一下,沈朝惜蹙着眉,视线落在了他的喉结上。 “都是成年人了。” 沈朝惜眉心蹙了起来,她听着男人低沉而充满了磁性的嗓音。 脑海里,倏然浮现出,那天晚上,她的唇瓣,带有湿濡的触感,落在了他的诱人喉结之上。 还怪让人脸红的。 她那天怎么就,脑子被雷给劈了呢。 对他的喉结下手,她也真是做得出来啊? 她那天喝酒了吗? 好像是喝了点。 但不至于上头啊。 “我们有婚约在身上。” 他的眼眸里溢出来的情绪,好似峭壁上忽然起了雾,薄薄的,不见迷踪的轻柔中,带有着冷感。 “被朝朝亲,不算吃亏。” 陆云洲神情淡然的脸庞上,一双幽深的眼眸,眸底一片风平浪静。 好似无意中,掠过了一缕微妙的幽光,也是一闪而逝,令人难以察觉到。 他的声音低沉,充满了性感的磁性,加上那滑动的喉结,在日光下白皙诱人。 沈朝惜眉心拧紧了。 以前,他不是总是冷着一张脸,话也很少的吗。 怎么今天跟爷爷吃了一顿饭,就信口胡说上了? 而且,朝朝? 他是怎么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这样的话来的? 看来还是她失算了啊。 “大小姐……” 就在这时,一束明暗光影斜过来,打在了沈朝惜的脸上。 她回头,就看到了沈家的佣人,跑过来,并且对她说。 “大小姐,陆少爷,小姐的行李已经收拾好了。” “并且老爷还说,如果大小姐在御清园有什么住的不惯的地方,是可以回家来看看的。” 沈朝惜:回家,来看看? 她还是他的亲孙女吗? 并且连行李都已经让人给她收拾好了。 就差没把她直接打包,扔到御清园里去了。 看来爷爷这回是吃了秤砣铁了心。 要把她扫地出门了。 也好。 反正就要到秋季的军演了。 她被总军区上面强行休假三个月,说是她在执行任务中受伤,让她好好养身体。 眼看着,也快要满三个月了。 # “怎么样,去说了吗?” 沈老爷子躲在湖边的大树后面,偷看着树荫下的两个人。 而那名佣人跑回来,对沈老爷子说:“老爷,已经跟大小姐说了。” “那就好,那就好啊。” 沈老爷子心满意足的,背过手去,往休息的凉亭方向走了。 殊不知,沈朝惜清冷的一双眸,在听到佣人的话以后。 静静看向了湖边,某转身离开的老头。 # 把行李放在车上以后,一路驶向京城中心区域,穿过了繁华的商业区。 就是周围绿荫笼罩的单独的,联排别墅。 到了御清园,车停下来,而前方是一个花园的大门,门牌号写着,御清园,339号。 御清园,是陆云洲自己的住处。 他从成年后,就搬出来了。 并不是住在陆家。 所以沈朝惜搬过去跟他一起住,其实也就是两个人搭伙作伴而已。 沈朝惜是这样想的。 但是来到御清园的时候,陆云洲脚步停下来,他看着她,眉心蹙了一下。 “怎么了?” “你以前,也是一个人住吗。” 沈朝惜低软的声音,她眸色复杂,盯着眼前灰色调的背景墙,还有落地窗,有些空旷。 “嗯。” 陆云洲低冷的声音。 御清园,是京城寸土寸金的地方。 而陆云洲这个是一个联排别墅,前面带着花园,总共有两层。 没有像那些中规中矩的独栋别墅那样宽,但是也足够大的了。 “不喜欢?” 陆云洲看到小姑娘的踌躇,眉头皱起来,语气里难掩担忧的情绪。 沈朝惜:“不是,有点冷清。” 能不冷清吗。 这里之前都没有人住。 每一次都是等陆云洲回来,才喊了人打扫干净。 他以前常年在军区,根本没有时间回来住。 所以这里的一切布置,都是原始的,灰色调。 看到这个,沈朝惜眸色一暗,仿佛心中生出了某个想法。 呵,不是要一起住吗。 那我就让你看看,我能有多麻烦。 就在她打量着这个地方的时候,身后传来男人压低了的声音,仿佛没有底线似的。 “你要是不喜欢,我们就换。” 听到这个话,沈朝惜回过头,看了眼从身后上前来的陆云洲。 别墅内空旷,很多东西都还没买全,好似还能看到落地窗外,洒落进来的阳光,有一半映在了男人白皙俊美的脸上。 他走到她的身边,然后将她的白色行李箱放在了客厅里,又给沈朝惜拿来了一双换的拖鞋。 等沈朝惜低头的时候,就看到男人弯下腰,高大笔挺的身影,眉眼清冷,在她面前放了一双粉色的拖鞋,他低声解释说。 “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颜色,就买了这个。” 其实,别墅里他以前也不经常住,所以很多东西都是缺少的。 后来他回到京城,住在御清园里,也就买了一些基本上男人要用到的日常用品。 但是女生的东西,是绝对没有的。 所以他临时,去给她买了拖鞋,放在了这里。 沈朝惜看到男人弯下腰的时候。 就注意到了他手上拿着的兔子拖鞋,有两只软绵绵的毛球耳朵。 粉色。 # 第146章 你睡主卧 这颜色跟她,搭吗? 虽然。 粉色。 她小时候很喜欢。 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她或许现在还是沈家的小公主。 过着那七年里,被爷爷,父母疼爱,被哥哥们捧在手心里的生活。 只可惜,往往有很多事情,无法预测的意外,都是不知道哪天会发生的。 就在沈朝惜失神的时候,陆云洲已经蹲下身来,他神色清冷,而他那骨节分明的手指,给她把拖鞋换上了。 毛茸茸的兔子耳朵,粉色的。 在她的脚上。 陆云洲原本皱着眉,现在看到她穿着拖鞋,薄唇一扯,似乎漆黑眼眸中蕴着一抹浅笑,还怪可爱的。 “你笑什么?” 沈朝惜有些不解。 这男人,喜欢兔子? 她眉头皱了下。 殊不知,陆云洲是透过兔子拖鞋,看到了另一只“兔子”,嗯,好像还是只会咬人的兔子。 “沈朝惜。” 陆云洲站起身来,他高大笔挺的身影,映在客厅里的光线中,他看着小姑娘说。 “你要是喜欢出去玩,我陪你。” 至少,不用像那天一样,偷偷摸摸地去夜店玩。 虽然,他不知道她的以前,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或许他不了解她的性格。 但是他愿意,试着去让她相信自己,能够照顾好她。 他的小姑娘喜欢出去玩,为什么不可以去呢? 听到陆云洲的这个话,沈朝惜眸色微变。 陆云洲是在说,今天上午在沈家,她跟爷爷开玩笑说的话? 因为她从小身体不好,又担心她外出,会遇到危险,所以她几乎不怎么出门。 但是那话,是她跟爷爷闹着说的。 又不是真的。 沈朝惜看着他:“即使我嗜酒,爱去夜店玩,你也允许吗。” 陆云洲眸色一暗,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然后低声说。 “只要你喜欢。” 他的声音低冷,好似认真凝视着她的眉眼,扯了下薄唇。 “但是外面不安全,你要是想出去玩,可以叫我。” “好啊。”沈朝惜笑了一声。 她看着陆云洲的目光,可算不上清明。 甚至她说话的语气里,好似夹杂着试探的兴味。 她盯着眼前那一面储存酒的柜子。 “陆少爷,也喜欢喝酒吗。” 陆云洲皱着眉,看了眼她的视线方向,低声说:“不经常喝。” 沈朝惜:“哦。” 意思就是,能喝,但不爱? 那就好办了。 陆云洲眸色暗了一瞬,又对她说:“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沈朝惜笑了一声。 “好的陆少爷。” “沈朝惜。”陆云洲皱起眉。 听到她还这么喊他,就跟那天晚上在帝景会所里的时候一样。 他知道,这不是她的习惯。 “我知道,我这么叫你,你听起来不舒服。” “可是那能怎么办呢?” “我寄人篱下嘛,总得讨好,这个房子的主人,你说是吧?” 陆云洲漆黑的瞳眸,认真注视了她一会儿后,低声。 “好。” 只要她高兴,怎样叫他都可以。 “还有啊,陆少爷,你家有人做饭吗。” 沈朝惜葱白的手指,落在楼梯扶手上,然后看了眼二楼的方向。 在二楼下面,则是有厨房。 “我可是不会做饭的。” 沈朝惜打量起客厅右边,那个采光很好的厨房,是半开式的,外面放着一个灰色长桌。 你瞅瞅谁家小可爱寄人篱下的时候,还一边尊敬喊着别人陆少爷,一边趾高气扬的问你家请了人做饭吗。 听到沈朝惜的话,陆云洲提着行李箱的动作一顿,他眸色幽深,低声说:“我来做。” 他的声音清冷,好似带有着一丝的考虑,才回答了她刚才的问话。 闻言后,沈朝惜诧异的挑了下眉。 她没想到,陆家这位太子爷,居然还能自己做饭。 她还以为,像他这样身份的人,都是请人来做饭。 实际上,陆云洲这里是雇佣了阿姨定期打扫卫生的,还有做饭。 但是他这一次一个多月的假期回来一趟,他在的情况下,他自己来弄就好。 就这样,沈朝惜看着他将她那个白色的行李箱提上楼。 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笼罩在别墅那楼梯上明暗的光线里。 她竟然觉得,有个人给她打下手,还不错? 在陆云洲眼里,或许觉得她是被娇养着长大的小姑娘。 可她什么样的东西不会呢? 当然,除了做饭这件事。 她是半点也没遗传到母亲的手艺,也就只有二哥哥沈墨,厨艺精湛。 二楼,靠近主卧的阳台,能够一眼看到外面的葱郁树木,还有花园。 只是花园光秃秃的,但采光条件很好。 沈朝惜起了闹他的心思。 她说:“我看这个房间挺好的。” 有大阳台,还有黄昏的微光。 “采光条件不错。” “嗯,你睡主卧。” 陆云洲低声附和说。 “?”沈朝惜抬眸,有些意外的看向了他。 难道主卧不应该是他的吗? 她刚才是故意这么说的。 既然想一起住的话,呵,那她总得让他闹心一下吧。 但是他二话不说的,怎么就把自己的房间让出来给她了? “那你住哪?” 沈朝惜问道。 “隔壁次卧。” 陆云洲认真说。 沈朝惜:次卧? 他一个主人睡次卧。 多少都显得她有点不知好歹了吧。 但其实,就算她不说。 他也早就准备好了主卧,给她住。 想着,陆云洲看了眼杏花色的床单,还有提前早早给她铺好了的床,清冷的声音。 “这些床单还有被褥都是新的,洗过了,也晒干净了,你要是觉得不舒服的话。” 陆云洲将她的行李箱,放在了主卧里,然后高大笔挺的身影,站在她的身边,对她说。 “陆云洲。” 沈朝惜的注意力却不在这边,她视线落在阳台的灰色纱帘,垂落在那。 “你家的窗帘,都清一色灰吗?” “不喜欢?” 陆云洲眉头一皱。 他的话被沈朝惜打断,可他丝毫没有生气。 反而是更关注她说的话。 是他的疏忽了。 不知道小姑娘会不喜欢灰色的窗帘。 陆云洲:“明天我让人来换。” “那你知道,我喜欢什么颜色吗?” 沈朝惜忽然问道。 她那双好看的眼睛里,仿佛藏着一丝的探究意味。 视线缓缓的,落在他的身上,然后往下移,定格在他的西裤上。 她想说的,其实是墨色。 但是这话落在陆云洲的耳里,却让他皱着眉,眸色微暗。 他想到了她之前说。 她爱去夜店玩。 也喜欢找男人。 难道小姑娘那方面,欲望比较重? # 作者有话说: 这两天来姨妈,看了我微博的应该都知道,我打针去了状态不好。 有的地方没细写,跳过去了。 所以,就会有修改的部分。 宝宝们是看过,没做梦,嗯,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我快厥过去了。 第147章 温水煮青蛙 陆云洲是站在床前的,以至于落地窗外的光线,落在他脸上的那一刻。 只见他面容俊美,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型落在明暗的光影里。 他那双眼睛里夹杂着的情绪,带有一种隐隐的,好似在担忧她一样。 沈朝惜视线落在他的身上,看到他长睫低敛着,眸色幽深,目光担忧的样子。 下意识的,她挑起眉梢,仿佛有些不理解陆云洲在想什么。 她不是问他,她喜欢什么颜色吗? 陆云洲至于想这么久? 只不过在目光收回来的时候,沈朝惜也不打算为难他了,想了想,她摸着灰色的窗帘说。 “我喜欢白色。” “麻烦陆少爷帮我换成跟沈园我的房间里的窗帘一个颜色。” 她声音娇俏,偏生还是故意在找麻烦,想她以前在军区什么样的颜色不能接受啊。 这不是陆云洲要跟她一起住吗? 所以他应该是不介意,她麻烦事比较多的吧? 等哪天他觉得她事情多,难伺候。 自然也就不想跟她待在一块了。 “好。”谁知道,身前传来男人压低了的声音,似对她的包容般,陆云洲漆黑的眼眸里划过了一抹复杂的神色。 “而且我觉得,这个房间的家具颜色也太暗了,衣柜不够大,要是到时候放不下我的衣服,那该怎么办呢?” “衣柜也得换,起码,也得占这两面墙吧,你觉得呢?” 其实这衣柜已经够大的了。 但是沈朝惜故作认真的打量了一会儿,然后跟这个房子的主人,“有商有量”的在讨论。 仿佛她衣服多到堆成山,陆云洲的这间房子里根本塞不下她的衣服一样。 “嗯。” 陆云洲喑哑的嗓音,仿佛他的眼神里带有着一种对她的纵容,低醇的声音溢出来。 沈朝惜听到他的回答后,回头看了他一眼,心想着这样你都能忍? “明天我让人来一起给你换。” 陆云洲低沉的嗓音,幽深的瞳眸中蕴含着一丝的探究,落在她的脸上。 “还有什么不喜欢的,都可以告诉我。” 他瞳孔微沉晦涩,低沉喑哑的话语。 沈朝惜抬着眸,清冷的一双眼睛。 就这么望进他漆黑的眼眸里,与他的目光对视上。 这男人一点脾气都没有的吗? 他难道看不出来,她是在故意找他的麻烦么? 居然还这样纵着她。 而且,之前陆十五居然还说什么他性情冷漠,不近人情,在军区被人称作冷面阎王? 看他这样子,除了平时冷着一张脸话很少以外,跟不近人情是半点也不沾边吧? 殊不知,陆云洲的腹黑,只是还没有用到她的身上。 “陆少爷体贴细心,我没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了。” “只不过,你我之间虽然有婚约在身,可毕竟没有什么实质上的感情。” “既然要住在一起的话,得约法三章。” 沈朝惜与他对视着,娇软的唇瓣,扯了一下,然后骄纵道。 “好。” 陆云洲低哑的声音,答应她。 沈朝惜尾音拉长,懒散的声调,似笑非笑说。 “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许管我。” 她的眼睛里,夹杂着兴味,仿佛第一次搬出沈园来。 心情好,没有人能管她了一样。 听到她这个话,陆云洲眉头皱了一下,然后动了动薄唇,似乎想说什么。 他的漆黑眼眸里,翻涌着一抹晦暗的情绪,就这么看了她良久以后。 陆云洲哑声道:“好。” 就算他真的要管什么。 也不能现在跟她硬来。 小姑娘搬来跟他一起住,正在气头上,加上当年的事情。 陆云洲还是决定,温水煮青蛙,慢慢来。 “要我帮你收拾吗。” 陆云洲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低哑的声音问道。 他的瞳孔漆黑,晦暗幽深,眼睛里夹杂着复杂的情绪。 仿佛在说,觉得她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什么都不会一样。 “不用,我自己来。” 沈朝惜看了他一眼,声音淡淡的,眼睛里溢出一抹笑。 “那你有事,叫我。” 陆云洲拧着眉,他高大挺拔的身影,走到门边,在他转身要出去的时候,握着门把手。 脚步一顿,又沉声对她说。 说完,沈朝惜听到了房门轻轻关上的声音。 她眸色黯了下来。 就在那一瞬,她脸上的表情,跟她刚才表现出来的,完全不像是一个人。 # 就在陆云洲洗了个澡,换了身休闲的黑色衬衣,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 他放在楼下客厅里的手机响了。 别墅空旷,他的手机铃声很普通,就是那种铃声。 于是,陆云洲擦干净头发,然后走出房间,下了二楼。 客厅里,巨大的落地窗前,有阳光洒落下来,落在男人半边俊美的侧脸。 男人高大笔挺的身形,长腿笔直,就过去,接起电话。 “什么事?”陆云洲冷漠的声音,不带丝毫的情感响起。 “二哥,过来玩啊。” 电话那头,传来了江不言的声音,说是他约了顾随州在金风玉露山庄泡温泉,按摩。 顾随州是医生,时常都是在医院加班的,好不容易调休,就被江不言拉去放松去了。 可江不言的电话打到陆云洲这里来的时候,只听到男人极冷的声音,薄唇溢出来几个字。 “在家,没时间。” 江不言就疑惑了:“不是,二哥,你在家怎么会没时间啊?” “你不是一年难得休一次假吗,再说了这次你回京城,我可是问了顾大哥的,有一个多月的假期呢。” “难道你打算这一个多月的年假,就这样闷在家里浪费掉了啊?” “说真的,二哥你赶紧过来玩啊,这里有好多小姐姐,风景可不错了。” 江不言想起来上一次在帝景会所里,他不近女色的二哥居然会跟一名女人有牵扯,这不,赶紧“投其所好”先。 听到有好多的小姐姐这些字眼,陆云洲抿着薄唇,皱了下眉。 刚打算拒绝,说什么的时候。 下一秒,他就看到,楼梯口站着一名穿着件水墨色长裙的小姑娘,葱白的手指,落在楼梯扶手上。 一双桃花眼,仿佛夹杂着一丝的好奇意味,落在了陆云洲的身上。 陆云洲眉头紧锁着,他漆黑的眸里闪过了一抹晦涩的情绪。 忽的,又听到江不言开口说。 “你上次不是问顾大哥有没有能缓解痛经的办法吗?” # 第148章 很冷? “正好顾大哥今天调休,他在这里,可以让顾大哥看看啊。” 江不言在电话里说着,忽然想到什么,他好奇问。 “不过二哥,你问这个是做什么啊?” “这难道不应该是女生……” 因为别墅内静谧一片,所以在和煦微光笼罩着的奢华客厅里,能听到手机里的声音传出来。 虽然不大,但也能依稀听到对方在说什么了。 岂料,江不言这八卦的心思刚起来。 滴,话还没有说完,陆云洲就已经把他的电话给掐断了。 抬头,就看到沈朝惜走过来,然后挑着眸,看他的眼神里仿佛充满了一丝的戏谑味道。 “陆少爷,还关心女生痛不痛经啊?” “嗯。”陆云洲抿着唇线,声音清冷,有些漫不经心,仿佛只是对她的话题做出了随意的回应。 但沈朝惜听了,轻挑着眉,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但是他淡声应着,漆黑的一双眸,看向她,落在少女白皙绝美的脸上的时候。 忽的,沈朝惜走上前来,逼近了男人的眼前,她低声说。 “就是不知道,能让陆少爷这么关心的人,会是谁?” 她挑着眸子,清冷的眼睛里映出男人俊美的一张脸,就看到他薄唇抿着,漆黑的眼眸落在她的脸上。 明知故问似的,两个人目光对视着,沈朝惜却像是在看着他问另一个人。 那个陆十五口中,他在军区喜欢的人。 据说,还是名女军医? 原本,沈朝惜是不感兴趣的。 对于他喜欢谁,或者从前在军区他有没有过互相喜欢的人。 他的事,她都懒得去管。 但现在,她想知道,能让手底下的人觉得,对方会是陆云洲喜欢的人份上的。 会是谁。 只不过,还知道关心别人。 “那看来陆少爷,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嘛?” “沈朝惜。”看到她眼睛里溢出来的兴味,陆云洲眉头一皱,压低了的嗓音,喊她的名字。 “在呢。” 他嘴角微微挑动,眼神略带有复杂的神色,漆黑的瞳孔,映出少女的不怀好意的脸。 这下,他算是看出来了小姑娘打趣他,只不过是想出门,所以故意抓着刚才电话里的话题不放。 他手机轻轻摩挲在修长的手指上,语气散漫地说道。 “你想出去玩?” 沈朝惜饶有兴致的看着他,声音有些娇俏,桃花眼潋滟诱人。 “可以嘛?” 陆云洲静静地欣赏着她的表情,眉宇间微微动了一下,仿佛在揣测她此刻的想法。 然后。 陆云洲扫了眼江不言发来的私信,大概就是问他为什么把他电话挂断了之类的。 然后一边劝说着,让他去聚一聚,说是他们都在等他,问他为什么不来。 陆云洲想了想,漆黑的眸色,蕴着一丝的冷,他抿着薄唇,长睫低垂着。 然后他修长白皙的手指,在手机聊天界面上输入一行字。 【地点发过来。】 【好勒,二哥,地址就在京城南江边,金风玉露楼,这里是一个度假山庄,也有温泉。】 陆云洲低声:“可以了?” 他嘴角扬起浅薄的弧度,不紧不慢的声音开腔,仿佛一切都是纵容着她的性子来。 “陆少爷人真好。” 沈朝惜看着他,眼睛里溢出来一抹浅笑,难得的,她的声音里透着一股轻松愉悦的气息。 南江边,恰好的是,盛听也跟她约在了南江。 金风玉露楼,是南江边上的一个度假山庄,建在江边上,而且江河绕青山,仿佛置身茫茫仙雾里。 也是京城为数不多的,环境这么好,还能同时有自然温泉提供的地方。 陆云洲开车过来,路上大概用了一个多小时。 沈朝惜下车的时候,他高大笔挺的身影,挡在她的面前,江边的冷风吹乱了沈朝惜额前的碎发。 然后就看到男人抬起手,将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给脱了下来,披在了她的肩上。 陆云洲低声,薄唇扯动着,在她耳边说:“江边晚上风大,穿着外套能暖和些。” 他漆黑的眸,落在小姑娘的脸上,就见她被风吹得苍白的一张脸,笼罩在明暗的光影里。 黄昏时分,南江边,温度下降,风有些凉了。 天气隐隐的,快要入秋了。 车停在外面,天色逐渐变黑,陆云洲看了眼南江边起的灰蒙蒙的雾气。 天色逐渐变暗。 他停下脚步。 然后看向身旁的小姑娘,眸色幽深,长睫低垂下来,倏然牵住了她的手。 他身形欣长挺拔,肩膀宽阔有力,面容清隽俊美,却偏生一双眸子漆黑幽深蕴着冷意。 落在她苍白的脸上。 他的手,冷白匀称,骨节分明,因常年握着枪,指腹有一层茧子,有些粗粝。 碰到她的手,很是温热,沈朝惜手心有些凉。 “很冷?” 他低垂着眼眸,眼眸漆黑,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沈朝惜还处于刚才被牵手的一瞬间停顿中,她的眸色暗了一瞬。 然后抬头,就看到陆云洲正注视着她,低声问道。 “没,我天生的,手脚一年四季都凉。” 沈朝惜下意识的,移开了目光,随口胡诌的解释说。 听到她的话,陆云洲眸色暗了下来,抿紧了薄唇。 然后想了想,温热的手掌牵着她,带她往里走。 江不言定的地方,是在这山庄里面的二楼,带有朝南江边的院子。 能够看得见灰蒙蒙,起了冷雾的南江,还有昏暗的天色,路灯下有人在江边散步。 “二哥,你来了?” 江不言在里面等了很久,突然,就看到雕花楼空的包间门被打开。 有一名年轻的女服务员推开门,做了个往里请的手势。 这包间很宽敞,中间还有中式复古的沙发,旁边是喝茶的地方。 陆云洲出现的时候,江不言迎出来,甚至他的脸上扬起一抹兴奋的笑容。 但是接着,他眉头一皱,眼神看到了陆云洲旁边,还有一个小姑娘。 并且,陆云洲眉眼清冷,男人高大笔挺的身影,挡在她的肩膀前,手牵着她。 江不言给看懵了。 “这位是?”江不言刚才还兴奋的笑容顿了一下。 然后看向陆云洲,内心震惊起来,心想着这姑娘长得忒漂亮了吧? 难道是,他二哥的哪个妹妹? 但是陆商商跟陆晓晓江不言都见过,也不对啊。 她们长得没这个小姑娘好看。 眼前少女的这张脸,有些苍白,但是清纯诱人。 那双清纯的眼睛,看向他的时候,江不言差点结巴上了。 “你,你好!” 呵呵,他笑容有些不自然了。 想他江不言这些年在京圈,什么样的名媛千金没见过。 但是像这名少女这样的。 还真没见过。 她的眼睛淡的,好似有神一样。 “我叫江不言。” 江不言说着,视线落在沈朝惜的脸上,还伸出手,似乎想要认识一下。 看看,他以前逢人就说,自己叫江少。 现在看到沈朝惜,竟然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但是转头一想,不对。 他二哥外面有了女人的话。 那沈家那位小姐怎么办啊? # 第149章 带家属 他的良心,好似一瞬间受到了谴责一样。 这打电话叫二哥来之前,他也不知道二哥还会带一个人来啊。 而且还是个女人。 要知道,二哥可是有未婚妻的人。 上次在帝景会所里遇到那个。 加上这个,这都已经是第二个女人了。 并且,江不言抬着眸,视线朝眼前的男人看去的时候。 还看到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将小姑娘护在身边,然后那好像是二哥的西装外套吧? 居然披在人家小姑娘的身上,还牵着她的手。 这不是当成家属来保护了么? 江不言内心打着鼓,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在他眼里,陆云洲从来都是高岭之花一样,谁也摘不下来。 想当年二哥刚名校毕业的时候,那可是多少京圈名媛眼中的追逐对象? 想嫁给他二哥的人,都快从这南江边上一路排队到京北郊区了。 宛如过江之鲫一般,横跨整个京城,可以说是追求者数不胜数。 毕竟以陆云洲这样的身份,家世,还有他这放眼整个京城也找不出来几个像他这样俊美长相的男人。 那些名媛千金们能不疯么? 可就是这样的男人。 从来,都是懒得与女人接触,甚至不愿多看那些名媛小姐一眼的。 出了名的性情清冷不近女色。 所以才单身至今。 江不言一直还以为二哥是因为有跟那位沈家大小姐的婚约在身上,所以洁身自好,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留给未来的妻子。 但是他没想到,二哥这次才回来几天啊。 二哥就把外面的女人带到他们这些熟人面前了。 以前二哥不是还挺洁身自好的吗? 怎么这一次回京城来,就不一样了。 江不言虽然是在心里想着不合适,但毕竟二哥把人都带来了。 他也不好说什么。 但是反正,他心里挺难受的,包间门关上,大家都落了座的那一刻,他仍面露尴尬之色。 许是不想良心过不去,在等着这里的服务员上菜的时候,他视线落在对面的陆云洲身上。 陆云洲的脸色有些冷,穿着件黑色的休闲衬衫,手腕挽起来一截,露出来骨节分明的手指。 给身边的沈朝惜用餐巾纸,擦拭了一下碗筷,然后将温热的水,倒进去,清洗着。 “呵呵,二哥,你跟这位小姐,是什么关系啊?” 江不言看着二哥照顾女朋友一样的举动,他盯着陆云洲修长白皙的手指,低声询问道。 “你们不会在交往什么的吧?” 顾随州在休息室那边按摩,等他听到陆云洲来了的动静后,让按摩师先下去了。 在江不言话痨似的,问出那句话以后,陆云洲擦拭碗的动作,停住,但没解释什么。 包间的正厅里,是一个奢华的圆桌,他们虽然是来这放松的,可天色渐晚,也到了吃饭的时候。 顾随州走过来的时候,正好听见江不言问出来的话,他稍微抬头,就看到了在用餐点坐下来的陆云洲,还有他身旁的少女。 视线扫过去,顾随州看到了沈朝惜的那张脸,已经一眼明了。 只有江不言挺内心煎熬着,他们这样的聚会,可不是平时在帝景会所里那样来玩的。 这都是熟人局了。 如果不是二哥特别喜欢信赖的人,他又怎么可能把人带来这里? 这是不是也就说明这名少女,是二哥喜欢的人? 可二哥跟沈小姐的婚约,那可是全京圈的人都知道。 这会儿又冒出来一个心上人。 这怎么整? 虽说他江不言混迹京圈这么多年,跟许多的名媛千金都有接触,可他那是正个八经的接触啊。 就算是谈恋爱,也没有真的辜负人家什么,都是玩得开心,好聚好散。 但是这二哥有婚约在身上,然后背着人家沈家大小姐出来,在外面有心上人了。 这不是,这不是做着有悖于良心的事情吗? “怎么,你不饿?” 顾随州看到江不言那模样,还以为他是吃饱了撑的,瞎操心做什么。 江不言皱眉:“不是,顾大哥,你难道不应该说点什么吗?” 他疯狂给顾随州使眼色,也就是说,难道只有他觉得二哥这么做不合适吗。 顾大哥看到了,居然一点也不惊讶? 说什么? 顾随州挑了下眉,有些不解的看了眼江不言,又看向在座的人。 然后温和的声音:“是该说,还有一个人没到。” 可看顾随州的样子,仿佛丝毫不在意似的,也没有再说其他的什么,就坐下来了。 “各位请慢用……” 旁边的那名年轻的服务员,微笑说着,然后恭敬的上了茶水以后,就关上门出去了。 听到顾随州的话,江不言知道,是还有一个没来。 封晨炘之前来了的,后来突然有点事,又出去了。 说是晚上赶回来。 但他现在说的,是封二哥的事情吗? 他是在说二哥的事。 “吃菜。” 顾随州听到他在耳边说这些,眸色微暗,然后用筷子夹着一块鱼肉,放在了江不言的碗里。 他在医院忙,好不容易抽空出来放松一下,却要听到有人在耳边叨个不停。 最主要的,是江不言跟个傻狍子似的,就他一个人在那瞎担心。 可是能不担心吗? 你瞅瞅二哥,都帮人家把碗里的青葱给挑出来了。 还给沈朝惜夹菜。 那关心的模样,不就是在照顾自己的女朋友吗? 把江不言给着急的。 疯狂使眼色给顾随州,可在他左边的男人,丝毫不为所动。 顾随州低着头,认真的吃着菜,这金风玉露楼里的菜肴,主要是以江南菜为主。 在京城一带很有名。 可尽管他夹了菜给江不言,也没能打消江不言的念头。 沈朝惜眸色低敛着,她葱白的手指,在默默吃着东西。 反倒是对面的江不言,跟顾随州使眼色的样子,落在了她的视线中。 沈朝惜不动声色的,移开目光,当作没看到一样。 京城江氏集团,江家,她听过,毕竟是京圈豪门。 可江不言这样的傻子,她是真没见过,他都就差把对她的那些意见写在脸上了。 好像她是个第三者,插足了陆云洲的感情一样。 就在她敛着眸,筷子即将落在一块麻辣烧串上的时候,就看到陆云洲低着头,清冷的声线,提醒她说。 “这个比较辣,怕你待会儿胃不舒服。” 同时她的筷子,被人给堵截,陆云洲皱着眉,担忧的眼神看着她,但是小姑娘表情有些不悦了。 沈朝惜皱了下眉。 陆云洲担心她不高兴,尽管都要把这些吃辣不好的影响说出来了,眉头拧了一瞬后。 他低声:“想吃?” 沈朝惜没松手。 陆云洲眸色暗了下来,抿着唇,没办法,似乎是纵容她脾气来。 然后夹起那块很辣的菜,放在了她的碗里。 江不言目瞪口呆。 他手里夹起来的鱼肉都掉在了碗里。 有些难以置信般,盯着他们。 心想着二哥,他什么时候对人这么纵容过啊? 那都是一丝不苟,说一不二的,就连对他也是。 没想到今天,却看到他二哥这么关心一个女孩。 顾随州像是早就习惯了一样。 他低垂着眸,淡淡的眼神,吃着自己的东西,表情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之前在沈家,陆云洲深更半夜一个电话打过来,说是让他给人家沈小姐看看伤势。 他这二话不说就得赶到沈家。 所以他似乎对陆云洲这样的态度,已经习惯了。 # 第150章 不分手 顾随州跟江不言他们是下午来的这里。 找这里最好的按摩师,给他们做了针灸和放松。 但那个时候,陆云洲去了沈家,把沈朝惜接到了御清园里。 所以接到电话,到开车来这里,已经是傍晚了。 窗外的天色,在一点点的被雾色笼罩,变得黯淡下来。 但小姑娘想出来玩,加上即使他不带她来这,她也有可能去别的地方。 陆云洲还是选择了自己带她出来。 又都是熟人的情况下,或许她会安全点。 他们吃了晚饭,就在休息客厅里,准备玩桌牌。 就在这时候,包间门被人推开,灌进来一丝冷风,身穿着一件宽大黑色风衣,身材高大英俊的男人进来。 沈朝惜抬眸看去,发现是封晨炘,他跟陆云洲都是爷爷的学生。 之前也去看望过沈老爷子,所以沈朝惜有印象,但是封晨炘的脸色,似乎不怎么好。 他走进来,冷着脸,在沙发上坐下来的时候,先是看了眼在场的人。 然后漆黑的一双眸,扫过在陆云洲身边的少女,眉头皱了下。 在顾随州的右侧,也就是最靠近没有人的角落里,那个位置坐了下来。 江不言甚至用肩膀碰了他一下,然后眼神落在了沈朝惜的身上。 仿佛在说,封二哥。 你看看二哥带谁来了? 封晨炘这才抬起眸,再次看了眼穿着一袭水墨色长裙,披着件男人的宽大西服外套,坐在陆云洲身边的少女。 他漆黑的眸,眸中闪过一抹晦暗不明的情绪,仿佛早就认出来了她是谁一样。 而沈朝惜对别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向来敏锐,在封晨炘漆黑的眸,落在她身上的一瞬。 她抬眸看去,与封晨炘的目光撞上,看到他紧绷着下颌,眼神有些冷。 也就在那时,她看到了男人白皙脖颈上,被黑色风衣遮挡,却领口也遮不住的一片肌肤,有被咬出血痕的牙印。 沈朝惜眸色暗了下来。 江不言瞪了眼,仿佛难以置信一样。 “不是,封二哥,你难道也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他看着连封晨炘都没说话,都差点怀疑是自己神经敏感多虑了。 世风日下了吗? 没人觉得二哥带女人来,很惊讶吗? 而且,甚至还是个养在外面的女人。 怎么连封二哥都没说话啊。 “说什么?” 封晨炘极冷的眼神,他那张脸笼罩在窗边的雾色中,显得冷硬极了。 似乎他和顾随州最明显的区别就是,顾医生是温和那一挂的,而他,仿佛裹挟着怒气似的。 江不言试图提醒他:“你看二哥身边,那……” “嗯。”封晨炘连他话都还没有说完,就低沉的声音应下来了。 嗯? 江不言皱眉,怎么大家的反应都这么平静啊。 殊不知,在座的人里面,就只有江不言被蒙在鼓里,没见过沈朝惜。 “江少爷,到底想说什么?” 沈朝惜这时候,挑起眸子,仿佛已经对江不言的行为忍不下去了。 她是真的没法当作看不见一样。 江不言把情绪都写在脸上了。 “我……”江不言犹豫了一下,怕陆云洲生气,有些话也不敢当着二哥的面就直说出来。 但是他一开始对这个女孩印象挺不错的。 毕竟长相清纯,是他从没见过的好看的仙女。 但是,他二哥是有婚约的人啊。 “不是,小姑娘,你知道我二哥是谁吗?” 江不言只能曲线救国了。 京城太子爷的身份,相信没有人不知道吧? 而京圈的人都知道,陆家太子爷有未婚妻,叫沈朝惜。 所以,他这样提醒,够明显了吧? “知道啊。” 沈朝惜眼睛里夹杂着一抹笑。 “你知道?”江不言震惊住了。 “那你还……” 不知道为什么,当看到眼前少女那双桃花眼的时候,江不言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人来。 就是上次在帝景会所里遇到的那个女人。 “难不成?你是,上次帝景会所里……” “是我。” 沈朝惜笑着承认道。 “你?!”江不言眼睛瞪大了。 “上次你们陆少爷,在帝景会所里,花了一个亿,照顾了我一晚上生意。” 沈朝惜笑得比较娇俏,还故意撑着下巴,不怀好意看着他。 陆云洲听到她的声音后,漆黑的眸,落在了她的脸上。 然后看着小姑娘脸上的笑,薄唇抿着,什么话都没说。 仿佛任由她胡闹一样。 这下,看到连自己二哥都没反驳,更加坐实了她说的话。 江不言震惊的张大嘴巴,都快要被惊地嘴合不上了。 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姑娘,居然是上一次在帝景会所里遇到的那个,打扮妖娆的小姐姐? 那她岂不是做那方面生意的。 那一刻,江不言看向陆云洲的眼神里充满了惊讶和不解。 他二哥是什么身份啊?怎么会跟这样的女孩有来往,而且,他们看起来像是很亲密的样子。 如果说,他们只是在帝景会所里一起来玩玩,喝喝酒还好说。 但是二哥真要跟对方发展关系,那这个小姐姐从事的那些,岂不是? 这不乱来吗? “小姐姐,既然你知道我二哥的身份,那你就该知道,我二哥很早之前,就跟人有婚约了。” 江不言甚至认真的劝说起来,“你这样贸然插进来,属于第三者,就算你跟我二哥现在有牵扯,可是你们以后也不会有好结果的。” “我二哥这个人吧,虽然他长相是帅了点,家世也好,但是毕竟,小姐姐你也得认清自己。” “即使想跟我二哥有结果,首先你也得有个清白的家世不是吗?” 陆家,是绝对不会允许在会所里勾搭的女人。 做陆家的陆太太的。 江不言为了阻止以后发生狗血纠缠惨案,只能痛定思痛,唤醒他们。 沈朝惜手撑着下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然后看了眼身旁的男人。 挑眸问江不言:“那你让他,现在跟我分个手?” 听到这里,坐在江不言旁边的顾随州,忍不住了。 “呵,”这下,顾随州喉咙里轻颤,笑出声音。 “不是顾大哥,你笑什么?” 难道他说的不对吗? 江不言思绪混乱。 就是该分手才对啊。 “你还玩不玩?” 顾随州温和的声音说着。 却没有立即点明刚才笑点是什么。 “玩啊。”江不言点头。 “玩就赶紧洗牌。” 顾随州是真觉得,江不言人傻了点。 跟哄小孩似的。 “不是,你们……” 江不言怎么隐隐觉得,他们今天这么奇怪呢? 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一样。 “二哥?……”他看向陆云洲。 陆云洲低声:“不分手。” # 第151章 桌牌,喜欢玩吗? 他的声音低冷。 却清晰落在在场的人耳中。 沈朝惜扭头看向身边的男人。 就见陆云洲坐在那,他低沉的声音说着,身穿着黑色衬衣,身材挺拔,面容清俊。 包间内昏暗清冷的光线下,他清俊的脸颊因为表情冷然,而显得矜贵,说完那句话,他垂眸看向沈朝惜。 江不言愣住。 心想着这样的话,怎么可能从二哥的嘴里说出来呢? 沈朝惜挑着眸子。 看江不言:“你看,这可不关我的事啊。” 她的神情,语气就好像在说,是你二哥他自己不肯的。 “所以……” 她的声音戏谑,带有一种慵懒的味道,手撑着下颌,露出一抹笑。 “江少爷与其教我有自知之明,不要跟你的二哥纠缠不清,不如,你问问他。” “或许,你二哥他就是好我这一口呢?” 江不言眉头皱着,彻底惊了。 所以,她的意思说,是他二哥纠缠的她? 骇人听闻了简直是。 沈朝惜静静地望去,瞥了气质清冷身穿着黑衬衣的男人一眼,她说。 “至于你口中的那位跟他有婚约的沈小姐,顶多就是有个未婚妻的名头而已,他们又没试过,怎么知道能比得过我?” 江不言语塞:“你……” 难道二哥和她,上一次在帝景会所里的时候,就做过了? 江不言顿觉惊雷一般,被惊得连三观都飞走了。 他眼睛瞪大,看着眼前这名少女清纯诱人的长相,却没想到她是这样的人。 要事情真的是这样。 那他二哥的那位未婚妻,沈家的大小姐,该怎么办? 这不是被绿了吗。 他二哥之前也不是这样的人啊。 江不言:“二哥,你这不是始乱终弃吗?” 可把他给急得。 顾随州是真觉得,江不言的智商遭到了碾压,而且到现在都还没有听出来。 这位沈小姐仿佛话里有话,跟某人“暗暗较劲呢。” “洗牌。” 想到这里,顾随州温和的声音,提醒他,仿佛是在制止他继续胡思乱想,这思维都快歪出天际了。 “沈小姐玩吗?” 说着,他抬起那双温润的眸子,视线往前,落在了坐在陆云洲身边的少女身上。 他是在问沈朝惜。 温和的嗓音,带有一种绅士风度,听起来悦耳动听。 “沈小姐?” 在顾随州问出声的时候,江不言眉头拧得死紧,他倏然抬眸,看向对面眼睛含笑的少女。 沙发上的少女,肩上披着男人的黑色西装外套,身形纤瘦,那张苍白绝美的脸,落在江不言的眼里。 他猛地瞪大了眼睛,脑海里,仿佛有某个想法一闪而过。 她,她!……江不言吓得。 “难道她是?!” 江不言喉咙一哽,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顾随州轻笑:“嗯。” 就在这时,坐在那的气质清冷的男人,漆黑的眸低敛着,眼底划过一抹暗色。 陆云洲偏过身,低下头来,对着沈朝惜的耳边说。 “桌牌,喜欢玩吗?” 他的声音清冷,充满了诱惑的磁性。 落在沈朝惜耳里,她眸色微微一暗,对上陆云洲漆黑温柔的眸子。 然后摇了摇头。 “不会。” 陆云洲低声说:“不会也没事,我教你。” 带小姑娘出来玩,本意上也是让她高兴。 要不然,他也不会来这个地方。 但是陆云洲的话,让沈朝惜微微一愣,教她? 呵, 她的声音含着浅笑,然后手撑着下巴,颇有玩味的说。 “那我要是天资愚钝呢?” “陆少爷,就不怕我把你的钱全都输光吗?” 像他们这样的京圈子弟,往往休闲娱乐时候玩的桌牌,那都是钱不当钱的。 但是看到小姑娘眼神里的那抹“紧张”,陆云洲好似很有把握,他们不会输一样。 他抬了眼,漆黑的眸色,落在桌对面的人身上:“不会。” 陆云洲薄唇扬起一抹细微的弧度,仿佛在说,这桌上还有个真正“天资愚钝”的人。 沈朝惜挑着眸子,好似在想,陆云洲说的不会,是他有信心她不会输呢。 还是觉得桌对面的人,那满脸的震惊的江不言,根本赢不了。 江不言还处在刚才发现了惊天大秘密的震惊中,没有走出来:“怎么可能呢?” “现在我二哥身边的人,是沈家的大小姐?” “可她不是那天帝景会所里,戴着面具,被二哥堵在……”堵在生间外面的女人吗。 她们怎么可能会是一个人呢? 如果那天在帝景会所里的那个,跟眼前这个是一个人。 那她?岂不是就是二哥的未婚妻,那位传闻中的沈家大小姐? 可是传闻中,沈家的大小姐不是身娇体弱,性格胆怯,不喜欢见外人吗? 他的脑容量快要转不过来了。 “你真的是沈家大小姐?” 江不言处在头脑风暴旋涡中问,“沈朝惜?” 沈朝惜抬眸看着他,语气戏谑:“那你觉得我还会是谁?” 他究竟是对他二哥不信任呢,以为陆云洲是那种随便玩女人的男人。 还是自己的智商不够用,到现在了才发现呢? “所以,其实你们,你们早就……” 江不言被震惊气得,有些心痛,连忙看向旁边的顾随州和封晨炘。 顾随州从始至终,表情都是淡然的,温和的眼神。 表示默认。 而封晨炘一直以来都是话挺少的,所以没接他这么弱智的话题。 “你们都知道她是谁?……” 就他一个人不知道。 难怪,他就说,怎么可能大家看到她的反应,一点都不惊讶,也不好奇。 因为按照他们这么多年对二哥的了解,什么时候带过女人来参加熟人的聚会啊? 在看到二哥带她来参加熟人饭局的时候,肯定会诧异的。 可是从顾大哥看到沈小姐,还有封二哥看到她的时候,表情都淡定的不行。 只有他跟个小丑一样。 但是同时,江不言也没想到,传闻中体弱多病性格怯懦的沈小姐,居然会是这样。 传闻有假,真是太不可信了。 要不是这个传闻误导了他,让他先入为主的觉得,沈家的大小姐不可能是这样的,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他怎么可能会认错人呢? 他是压根没有往那方面想,把眼前的人,跟沈家的病弱大小姐联系在一起。 而且,任凭谁看了,都不会知道她就是沈朝惜的吧?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传闻中的沈朝惜。 他二哥的未婚妻。 江不言皱眉,低下头,真恨不得给自己来上一拳。 他怎么能蠢得跟驴一样? 这都认不出来呢。 这不,连带着看沈朝惜的眼神,此刻都充满了一种尴尬,羞愧之色。 “沈小姐好。” 这点基本的礼貌,江不言还是有的,现在知道认错了人,知道和和气气打招呼了。 “或许,你该叫嫂子?” 这时,陆云洲抬眸,清冷漆黑的眼神里,带有一种认真的味道。 # 第152章 猎物落网 江不言拧着眉,看着满脸看戏,坐在二哥身边的人。 “嫂,嫂子好。” 他语气结巴说着。 京城陆家,封家,江家,以前祖辈都是军区大院里的人。 所以他们家在从商以前,跟陆云洲他们家是一样的。 所以也算是从小这些京圈高干子弟,是一起长大的。 只是后来陆云洲包括顾随州他们,报考军校,从事医学,只有江不言等着回家继承家业。 但从他们的这种关系上来讲,这声嫂子,江不言其实喊的不亏。 沈朝惜挑着眸子,好似本来不想承认这个称呼的,但是看到江不言那为难的表情。 她很受用一般,难得的,没有开口反驳什么。 毕竟陆云洲跟她的婚约,京圈人人皆知,甚至不是什么秘密了。 她也没必要在这种时候,去辩解什么。 后来大家玩牌的时候。 沈朝惜看了眼墙上的时间,晚上九点钟。 她眸色微微一暗。 那名穿着黑色衬衣,身形笔挺,面容清冷的男人,看向沈朝惜。 “怎么了?” 陆云洲偏着头,注意到沈朝惜的异样。 “我想去卫生间。” “需要我陪你吗?” 陆云洲清冷的声线,他低眸看着身边的小姑娘。 怕她第一次来这里。 找不到路。 沈朝惜摇头。 表示不用。 她将陆云洲给她找来的薄毯,拿起来,然后搭在了沙发的旁边放着。 之前怕她冷,陆云洲还给她脚上盖了条薄毯,这会儿沈朝惜起身的时候。 将毯子放在了身后的沙发上,她单薄的雪肩,披着陆云洲的西装外套,黑发微拢着,起身后。 陆云洲看着她出去,雕花镂空的套房门被关上。 清冷的光线下,顾随州抬眸,瞥了眼视线跟随沈朝惜离开的陆云洲,然后温和的声音。 “你这么担心她,怎么还敢带她出来?” 上一次在沈家,顾随州给沈朝惜检查身体有没有外伤的时候,萧萧当时给他们说了一些,沈朝惜被绑架过的情况。 所以顾随州也知道,沈朝惜是被绑架,受了伤,身体情况不太好。 而且沈朝惜身份特殊,沈家的地位在京城,很难有人能真正确保她的安全。 那些之前被沈家打击过的罪犯,或多或少,会想办法报复在沈家人的身上。 所以第一个想到的,就会是她。 这位被沈家人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成了那些犯罪分子第一个盯上的目标。 陆云洲眸色一暗,轻启薄唇说道:“她喜欢出来玩。” “对了,上次你问我的事,我只能看出来她受伤过后,失血过多的原因,体质弱。” “但是痛经的问题,想要有所缓解,或者治好,还得需要内服调理。” “我听说南江这里有一位老中医,在京城里挺有名气的,开了间中药铺在这镇上,从这开车过去大概20多公里,不过不知道最近他在不在这边,你可以带沈小姐过去看看。” “嗯。”陆云洲清冷的声音,他眸色幽深,想到小姑娘体寒的症状。 刚入秋,她的手就已经凉成那样了。 完全不像是正常人手的温度。 所以上次看到她疼成那样,因为来例假疼到昏迷过去的时候,他就着急打电话问了顾随州。 顾随州知道这些事。 所以陆云洲来这里,除了带她出来玩,还是因为想带她去看看医生,看有没有办法,能够缓解她体寒的症状。 能够调理好。 # 出了包间后,沈朝惜从二楼走廊里,走到了洗手间的右侧走廊。 “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她将蓝牙耳机,戴上,低声说着。 神情有些冷,好似到了行动的时间一样。 就听到盛听的声音从耳机那头传来。 “嗯,在监视中呢,猎物要落网了。” “我马上到。” 她跟盛听约的地点,也是这里。 只不过不在这一边,所以沈朝惜特意找了个来洗手间的理由,找到了度假山庄那的酒店那边。 这里的很多方位,都有人在暗中监视上了。 “不过有件事,要注意一下,最近南江这边有一个剧组在拍摄,今天又正好是周六,这个时间点,他们剧组的人陆续下班了。” 也就是说,度假山庄里的酒店,是满的状态。 有大部分的人。 是这个剧组的人,住在这边。 他们要是行动的话,就得清理这些人。 沈朝惜冷眸,她低声说着:“所以,我们更要赶在这之前,结束这一切。” 她有把握,能速战速决,毕竟猎物已经进网了。 同时宽敞的走廊前面传来人交谈的声音,仿佛脚步有些急促。 像是刚收工回来,恨不得早点下班一样。 “今天的戏都拍完了,你看看,剩下的就是导演说的把后面的两组镜头补一下,然后收尾工作了。” “嗯,正好现在能休息下。” 女人说着,脚步加快,往前面的房间走去,想要换身衣服。 但是她没看路,刚才在看自己的经纪人说话,以至于撞上了前方走来的沈朝惜。 那一刻,女人眉梢一顿,她戴着墨镜,栗色的长卷发,身穿着件名贵的品牌方长裙。 跟沈朝惜撞上的那一瞬,她眉头一皱,连带着眼神冷了下来。 旁边的经纪人立即上前来:“你怎么走路的?” “是没长眼睛吗。” 经纪人抱怨的声音,眼神带有一种天生的敌意,瞥了眼沈朝惜。 准确来说,应该是他们撞上的沈朝惜。 这她都还没有说什么呢。 对方倒是先开口训斥上了? “你不会是私生饭吧?” 就在沈朝惜挑起眸,看向前方不由分说指责人的这些人的时候。 那名女经纪人穿着白色西装,看到沈朝惜的第一眼,就觉得她不对劲。 “这私生饭追人都追到酒店里来了。” 金风玉露楼,虽然是度假山庄,但是也是温泉一体式的酒店。 所以被私生饭追到这里来,是件令人恼怒的事情。 看来是他们的行程又被狗仔队给泄露了。 “这里的保安呢?” “去把酒店的保安叫过来。” “这种地方是她这种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进来的吗?” 这里消费很高,度假山庄的环境好,所以来这里的人都是些京圈上层人。 也就是说,像这样混进来的人,不该出现在这里。 “算了,茱萸姐,我看她也不是故意的。” 女人打量了一眼沈朝惜,红唇上扬,声音温柔好听。 “那你就打算这么放过她?” 女经纪人看起来面色不善,似乎是不太好惹的样子。 “这年头,不给他们私生饭一点教训,我看他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 “竟然连你的私人行程都打探到了。” “还不知道会做出来什么事。” 主要是沈朝惜戴着耳机,看起来像是在跟人沟通,跟踪他们。 所以,这名女经纪人的眼神,充满了防备和斥责的味道。 听到突然被打断的动静。 在耳机那头的盛听眉梢一挑,瞬间明白过来。 看来这是碰到麻烦了。 这时候,在沈朝惜眼前的女人,打量了她一眼后说。 “算了,这次就先原谅她吧。” 女人善解人意的目光,甚至上前来,对着沈朝惜,“以后你可别做这样的事情了。” “再有下次的话,是会把你送去见警察的。” “我们走吧。” 说完,她戴上墨镜,然后带着身边的经纪人走了。 那名经纪人临走前,还用一种目光,扫了她一眼。 防止她做出来什么事情一样。 沈朝惜眸色冷了下来,她无视身后女人的方向。 穿过走廊,然后迅速走到了酒店二楼的窗边,然后,视线下移,落在了山庄那的各个通道口。 每个地方,都有穿着黑色便衣的人,在那看着。 度假山庄,219VIP房间内,每个窗口都有人监控着。 “他们人进去了吗?” 沈朝惜压低了的声音,蓝牙耳机里传来手底下人的声音。 “首长,他们都进去了。” “看好每个路口,注意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是!” 沈朝惜看了眼天色,然后视线收回来,转身往楼道里走。 “行动!” 她冷声命令道。 “嘭!”的一声。 “你们是谁?” “你们是什么人!” “别动!” 当即,有十几名便装,穿着黑色西装戴着蓝牙耳机的男人。 握着枪,冲了进来,然后将他们围在了里面。 这个美酒饭桌上,大概坐着有五六个人。 “放肆!”在其中,坐在饭局首位上的男人,一脸威严,拍桌,他怒目瞪着他们。 因为第一眼,他以为是便衣警察,抓人抓到他这里来了。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他皱眉看向突然闯进来打扰他的人。 “第一区,情报局副首席,是您吧?” 盛听站在那,将一份文件,啪的按在了桌上。 这份资料首页显示的人。 就是他。 甚至还有机密档案的照片。 “是我。” 男人拧着眉,眼神微变,看向盛听。 “但是你们有什么理由抓我?” 到现在,他都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将面临什么。 “叛国的罪名,够吗。” 忽的,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带来极强的压迫感。 下一秒,那房间门,猛地被人推开。 一名肩上披着黑色西装外套,黑发微拢着,眉眼严肃的少女,出现在那。 沈朝惜清冷的一双眼睛,落在了这名男人的身上。 殊不知,包围他的这些人哪里是便衣警察啊。 他们是军部的人。 一个个挺得笔直的腰,立在那。 “你们?”男人一震。 # 第153章 有人掉进江里去了 他防备的眼神,“你们是什么人?” 在这一刻,他们突然才意识到,这些身穿着便衣的人,不像是警察办案。 倒像是,军区的人。 所以他们看到这些人的那一刻,内心已经警铃作响,从他们的眼中纷纷看到了恐惧之色。 “什么人?” 盛听勾唇一笑。 然后抬手将藏在脖颈里的工作证拿了出来。 “第七区负责人,盛听。” 她挑眉看着在场的这些人。 “怎么样,要不要给你们看看,我们手里所掌握的你们的罪证啊?” 而首当其冲的,就是这位第一区的情报局副首席。 沈朝惜走了进来。 她披着件黑色的外套,清冷的眉眼,那单薄的身形,本该看起来柔弱可欺的一面,却在这一刻,显得严肃镇定。 她是受了伤,脸色气血不好,不代表她平时骨子里的冷血劲儿,就消失了。 就是她眼前这些人,为了获取利益,追名逐利。 以至于出卖了情报,导致云洲帝国三年前,在东洲的那场猎鹰行动,失败。 那么多死去的人。 他们得拿命来偿还! “第七区什么时候可以做主,没有申请上面的行动抓捕令,就能擅自做主抓捕第一区高干人员了?” 那名男人虽然猜到了他们是来抓人的。 但是毕竟在那个位置这么多年,身上的威严劲儿是在的。 于是,他怒瞪着眼睛,拍桌而起后,冷眼看向包围这个饭局的这些人。 那一刻,沈朝惜站了出来,她冷眸睨向这名男人。 “第七区需要抓捕令,那你觉得,第一军区,需要么?” 死到临头了,仍不知道悔改,何其可恨? “什么?” 这名男人震惊了一瞬,难道他们是第一军区的人。 “你们难道是?” “呵,” 沈朝惜的眼睛里溢出来一丝冰冷,好似不屑的目光。 “带走!” 沈朝惜冷声,直接下命令将他们全都戴上手铐,抓了起来。 而车直接停在酒店的门口,他们被抓的时候,外面场地被控制了。 所以看见的人不多。 其实这名男人说的没有错。 第七区虽然是凌驾于所有部门,最高监察机构。 可他们也不能在掌握了犯罪的证据后,就擅自做主,抓捕高干人员。 这是需要上面的行动许可令的。 因为很有可能,是遇到的同级部门。 但是第一军区,有绝对的行动特权。 正是因为这样,这些人,才没有机会获得上面下来的消息。 毫无防备。 没有人知道,在江边天黑之后,度假酒店外面来的那四五辆车,还有数十名穿着黑色西装便衣的人。 是军部的人。 从而,凄冷的黑夜里,沈朝惜走出了酒店的门口,看向被押上车的这些人。 而后,车门关上。 盛听走到了她的身边,声音压低,视线同样朝车门关上的方向看去。 “能抓到他,这些天的忙碌,也算是值得了。” 因为他们之前在帝景会所里,查到了他们在会所里有过往来交易。 所以,锁定了他们的行踪。 也就在今晚,不,应该说是在今天清晨开始,这一切,他们就已经追踪布局了。 到天黑之前,将他们抓获。 沈朝惜他们其实是封锁了这一片区域的消息的。 所以没有外界的人,干扰,通风报信。 这些人处于毫不知情中,就被人给带走了。 “可抓住他们,又能怎样呢?” 沈朝惜披着件外套,站在黑夜里,她的一双眼睛,长睫遮住了她眼底的思绪。 “死去的人,回不来了。” 东洲那场猎鹰行动失败,那么多人无辜枉死在那,而这些人命,他们要拿什么来偿还? 沈朝惜从不觉得,这些肮脏贪婪的人。 能够抵得上那些在任务中惨死的英魂。 是她没有做好防备,才让这些臭水沟里来的死老鼠,有了可乘之机。 将行动的消息泄露给了东洲的犯罪集团。 才会有了三年前那场悲剧。 让东洲那场猎鹰行动,最后以失败收场。 而任务的失败,造成了周许的牺牲,一切,好像过去了很久。 又仿佛,就在昨天。 “你别想太多了。” 盛听蹙了下眉,她伸出白皙的胳膊,用手轻轻拍了拍沈朝惜的肩膀,她看着沈朝惜说。 “三年前的事情,错不在你身上。” 况且,沈朝惜也用实际行动,去挽回了。 东洲三年,也是沈朝惜的三年啊。 如果不是当初那次任务失败。 那么这三年里,可以做很多事。 想了想,从过去的思绪里,收回来。 “你倒是会安慰我。” 听到盛听的话,沈朝惜转过身,清冷的眸子,落在她的身上。 “你跟封晨炘的事……” 她语气一顿,看着盛听。 她今天可是看到,封晨炘脖颈处的血痕了。 那是盛听咬出来的吧? 因为她知道,盛听当时也在这。 但是,这边盛听一听到封晨炘这个名字。 就下意识的打断了沈朝惜的话。 “我和他能有什么事啊?” 盛听笑着说,然后看着沈朝惜,岔开了话题。 “正好,今天这件事情结束了,姐们请你喝酒啊。” “走。” 说着,盛听勾起红唇,白皙胳膊,搭在沈朝惜披着外套的肩上。 然后拉着她往度假山庄江边走。 度假山庄是建在江边上的。 江边风大。 所以夜里,江边的风冷凄凄的。 “不好了,有人掉进江里去了!” 晚上,沈朝惜去洗手间去了半个小时都没回来,陆云洲隐隐的担心。 就出来找她。 结果碰到度假山庄里的服务员,都说没有见过她。 就连调了监控,也没有发现过沈朝惜去过走廊尽头的卫生间。 陆云洲急了。 眼看着一个多小时过去了。 他找遍了度假山庄,还有其他她有可能去的附近的地方。 这会儿刚走到江边,找了半天,都没有沈朝惜的身影。 忽然,就听到远处一阵骚动,然后传来了呼喊声。 “怎么回事?” 陆云洲皱起眉,他伸出手,随意抓了个路人询问。 但是那个路人语气着急,只是说有人掉进江里去了。 甚至,陆云洲都没有听完接下来的话。 就往出事的地方冲了过去。 南江,是京城的第二大江。 江岸宽,水深。 所以是存在一定危险性的。 # 第154章 酒好喝,江景好看,还有某个人,很紧张我…… “唉?云洲?” 顾随州是跟着他出来的,这时候刚好和陆云洲找到江边附近。 突然听到这么个消息。 陆云洲下意识的,就以为是沈朝惜出了事。 看到陆云洲急得冲了过去。 顾随州眉头一皱。 还有些理智的顾随州抓着这个路人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这时候,这名围观的路人说。 “不知道啊,就是南江的一个剧组在这拍戏,据说是晚上补几个夜景的镜头,结果女演员身上的绳索断了。” “这不,人掉进了江里去了。” 可把当时在江边看到的人给吓坏了。 听到这个,顾随州拧着眉,心底才松了口气。 知道不是沈朝惜就好。 而冲到被围堵的江岸边上的时候。 陆云洲看到了有江边的工作人员,游到了江水深处,然后把掉进水里的人,给救了起来。 那一刻,陆云洲心脏收缩,盯着江风里浑身湿透了,被人捞起来的身影。 直到看清了些,掉进江水里的人。 并非是沈朝惜。 他皱着的眉,缓缓松开,浑身流淌的血液,都仿佛平静了。 攥着的白皙骨指,落在黑色衬衣的袖口之下。 他呼吸停滞。 知道出事的人。 不是沈朝惜。 他提起来的一颗心,才落下了一半。 但是他现在都还找不到沈朝惜人在哪,同样的,心里很着急。 他眸色晦暗,男人身穿着黑色衬衣,黑色西装裤,腿长笔挺的身影,立在江边上。 眉头紧皱着,他望着茫茫黑夜的江边,只觉得一股担忧从心底蔓延开。 转身,就要继续去找人的那一瞬间,陆云洲看到了前方的一抹纤瘦身影,瞳眸一缩。 因为就在围观的人群外,阴冷的江风中,一名肩上披着黑色西装外套,长发披散着的少女,出现在那。 就在他的眼前,不远处的地方。 江水涌动,夜风凄冷,身后是一望无际的江滩,将这一片区域笼罩。 只有岸边度假山庄那里映来的昏暗光纤,落了一半在她的脸上。 他眉头一皱,心脏收缩,仿佛时间定格了一样,抬头看着她,而她抬起眸,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 与他目光对视上。 沈朝惜自然,也看到了男人脸上的紧张,还有眼底的担忧之色。 她眸色微微一暗。 下一秒,就在她单薄的身影,伫立在那的时候。 眼前,倏然一抹高大的身影笼罩,将她圈在了怀里。 男人抱着她。 呼吸有些急。 气息凌乱,微冷。 身子被抱住,细软的发丝被风吹起,沈朝惜没有躲避。 而是感受到江边的冷风,吹在他们的身上。 气温有些低,江风很冷。 “怎么了?” 沈朝惜下意识的询问,她的声音被淹没在了江水拍打岸边的声音中。 身后声音嘈杂,不少围观的人,都亲眼目睹了剧组拍戏过程中,女演员身上的绳索断裂,猛地掉进了江水中。 江水汹涌,涨潮的夜里,是最危险的。 所以他们的注意力,全都在远处江岸边,被工作人员救起来的一幕。 自然也就没有发现,在人群外,相拥的两个人。 分明江边很冷,连周围的声音都是杂乱的。 可是陆云洲,却好似听不到周围的噪声一样。 他的眉心浅浅皱起,仿佛沾染了些许忧虑,修长的手指,在透着冷白。 陆云洲没有说话。 江边微冷的风,若有似无的吹在他们的脸上,带有一丝一缕的凉意。 她却感觉到,男人温热的气息,落在她的耳廓。 他眸色低垂着,眼底思绪翻涌,乱得不行,但脸色,却一片冷静。 他接下来说的,却不是去问她,你去哪了。 而是,喉结跟着下沉,低声:“我以为,掉进江水里的人,是你。” 沈朝惜眉梢微挑。 江边的事情,她都听到了。 刚才一路走过来的时候,她也听说了有人掉进江水里。 这不,她原本打算的是,过来救人的。 可已经有人下去救人了。 她抬头,正好就看到了在江边的陆云洲。 “这么看来……” 忽的,压低了的声音,沈朝惜开口说道。 她抬起头来,对上他漆黑幽深的眸子。 轻笑。 “陆少爷很紧张我嘛?” 他低眉,薄唇紧抿着,看到小姑娘的那一瞬,他心安了一些。 男人清冷俊美的五官,隐在江边的明暗阴影里,身形高大笔挺,那身黑色的衬衣,衬得他比平时多了几分禁欲的气息。 尤其是他的修长手指,骨节分明,在黑暗中,就跟他这个人一样,从上到下都透着清冷感。 他身上禁欲的不行,有些诱人。 沈朝惜眸色暗了一瞬。 她只静静抬眸,看着他的表情。 但是,她就看着眼前的男人。 清冷的眉眼间,掩饰不住的紧张,和担忧,落在她的眼里。 沈朝惜就觉得,凭她对他的认知和了解。 还有他在东洲的时候,那个即使深入沙城,被包围,自己和手底下的人都面临着危险,还能冷静指挥,杀伐冷血的男人。 不该在他的脸上,看到这样的神色。 就算,今天晚上掉进江水里的人,是她。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他该不会是以为,自己不会游泳吧? 后知后觉的,沈朝惜眉心蹙了起来。 好像,陆云洲确实以为她不会游泳。 上一次在三清峰的时候,就是他“救”的她。 差点,忘了这个。 但是就在沈朝惜内心腹诽的时候,陆云洲的注意力却不在这上面。 “你去喝酒了?” 在她说话的时候,他眸色暗了下来。 闻到了她身上的,那股隐隐的醇香酒气。 “喝酒?” 沈朝惜一听,想到自己之前以上卫生间为由,在他面前消失的这一个多小时。 她抬着眸,注视着他漆黑的眼睛说。 “是啊,酒好喝,江景好看。” “还有某个人,很紧张我……” 她娇软的唇瓣,一张一合,仿佛诱人。 陆云洲眉头皱得更紧了。 盯着眼前的少女。 沈朝惜没喝醉。 却硬生生的,像是醉了的模样。 落在了陆云洲的眼中。 他喉结滑动了一下。 其实,沈朝惜从未考虑过,她不见的这一个多小时里,她去做了什么。 否则,她也不会陪着盛听去喝酒。 只是她没想过,在他眼里,居然,自己这么重要么? # 作者有话说: 加更活动来啦。 书评破2500,国庆第一天更五章~ 第155章 沈朝惜很可疑 她不过是消失了一个小时。 他就找到江边来了。 甚至,还以为刚才江边出了事,有人落水。 掉进水里的人,是她。 “沈朝惜。” 他的声音低沉,难辨情绪。 却能看到他好似墨色的眸子,紧紧盯着她,似乎是怕她喝醉了。 “嗯?” 昏暗的江边上,风很大,沈朝惜抬着眸,望进男人漆黑的眼瞳里。 就见他眸色黯了下来。 看着她,陆云洲眸色幽深,压低了的声音对她说。 “我们回去。” 在找到她的那一刻,他这一个多小时里的担忧,紧张,全都化为了沉沉的心思。 落在昏暗夜色里。 而远处昏暗江边的一幕,剧组的工作人员将人救了上来。 场面混乱,有不少人在江边围观,自然没有人注意到。 那名栗色卷发的女人,眉头一皱,暗暗捏紧了手指。 呵,季霏,你还真是运气好。 这都不死。 # 从江边回来。 回到度假山庄后。 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江不言:“二哥,顾大哥他让我给你说一声,他临时接到医院的电话,说是要赶回去做手术,今晚就不在这了。” 原本顾随州是跟江不言在这里,打算好好过个周末放松一下的。 但是顾随州临时接到帝国医院的电话,说是有病人要紧急手术。 所以还在周末休假的他,连夜赶回了京城。 “哦,顾大哥他还说,如果你们明天有时间的话,可以去南江镇上看看。” “那个老中医他最近在这边,正好可以给沈小姐看看。” “嗯,知道了。”陆云洲低声。 沈朝惜这才知道。 原来陆云洲带她来这。 除了跟顾随州他们吃饭。 还打算带她去这附近的南江镇上看看中医。 是因为,上次她痛经的事情吗? 她忽然想起来,在御清园的时候,陆云洲跟别人打电话,在电话里提到过这件事。 所以,他是在担心她的身体。 度假山庄,是建在江边的,背靠着青山,笼罩在一片宁静的山雾中。 夜里风冷,但是在打开门的一瞬间,能瞬间感受到房间里的温度。 比外面要暖和许多。 “我就在你的对面房间,如果有事,就叫我,嗯?” 陆云洲送她到房间门口,低声说着。 甚至还不放心她似的。 好似,生怕她遇到什么事情。 没办法自己解决一样。 但是在陆云洲离开后,沈朝惜打量了一瞬这个房间。 不得不说,这个度假山庄环境好。 奢华的卧室,外面连着宽敞的客厅,还有卫生间,休息室。 而客厅的这一面落地窗,能将外面的江景,尽收眼底。 白色的纱帘,垂落在那。 窗外漆黑的夜色,在江边,剧组陆续收工了。 因为在拍戏过程中出了意外,女演员受伤,掉进了江水里。 所以剧组忙到了很晚,还是一片混乱的。 就在半个小时后,沈朝惜洗完澡出来,面容清冷,黑发间沾着水珠,她白皙的长腿,有些诱人。 拿毛巾擦拭着自己的头发,然后走到客厅里,桌上放着陆云洲让人送来的衣服。 她坐下来一看,发现是一条纯黑色的长裙,跟她上次在帝景会所里穿的那身一样。 比较纯欲。 可能是陆云洲觉得,她并不是在沈家看到的那样,是个病弱的小女生。 她上次也说了她爱喝酒,爱出来玩,所以连带着现在送她的裙子,都是按照她的兴趣喜好来的。 只是,在桌上的这个包装纸盒中,好似还有一件外套,跟这个是一套的。 呵, 沈朝惜勾唇,眼睛里溢出来一抹笑意。 看来也是因为上次,她穿成那样出去玩,被他给撞见了。 他给她披上了外套。 所以,这外套是非穿不可么? 但她还是穿上了这身衣服。 因为天冷。 在江边,夜里的风是很冷的。 “朝惜。” 盛听发来了一段录像,并且对她说。 “度假山庄所有的监控我都发给你了。” “并无漏网之鱼。” “但是有一处可疑的地方。” “你看看今天晚上,傍晚的时候。” 也就是,她们实施抓捕的同一时间,监控录像里,出现了一段。 并不该有的视频。 沈朝惜看到后,眸色一暗,盛听又说。 “然后,是今晚我回到酒店后,实时调取的监控,你看看。” “我都说了,不要来找我,你是听不懂吗?” “苏旎,事情可是你叫我做的,真要是出了事,你也逃脱不掉关系。” “我不是给了你那么多钱么?” “苏旎,你不会以为这么点钱,就能打发我吧?” “你什么意思?” 视频截止,沈朝惜看完了全部的过程,眸色冷了下来。 盛听:“你说说看,好好的剧组拍戏就拍戏,还搞这一出。” 盛听也没想到,会发现这么个有趣的事情。 居然,正好让他们撞见了。 沈朝惜:“移交给警方吧。”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虽然他们刚好撞见了这种事。 但是毕竟,这种事情不归他们管。 所以他们也不好插手。 谁能想到呢,在这南江拍戏的剧组里,居然有人怀着这样邪恶的心思,想要置人于死地。 可沈朝惜更想不到的,还在后面。 清晨的时候,天色蒙蒙亮,江边被雾色笼罩着。 忽的,她的房间里,闯进来了一群人。 在她开门的瞬间,就将她的门给堵上了。 “你们是什么人?” 沈朝惜皱着眉问。 “我们是南江警方的,还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原因?” 南江警方称:“剧组有人实名举报你,昨天下午的时候,发现你在酒店里,疑似追踪,偷拍他们的剧组成员。” “有可能涉嫌故意伤害罪,趁机潜入,对剧组方的道具动了手脚,造成了剧组人员受伤。” “你们确定吗?” 沈朝惜冷静的声音,抬眸看向他们。 “那请问实名举报我的人,又是谁呢。” “是我!” 就在这时,房间门口出现了一名年轻打扮艳丽的女人。 她,就是昨天下午的时候,沈朝惜在酒店里遇见的。 当时,她身边的经纪人还指责她撞了人。 说是她私生饭,混进来的。 看到这名女人出现的一瞬间,沈朝惜挑了下眉,眼神淡淡的,透着冷。 # 第156章 在找替罪羊 仿佛看到她的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苏旎,是吧? 但是被警方的人堵在酒店里。 这还是沈朝头一回呢。 因为昨晚在南江拍戏的剧组,有人受伤。 是因为演员身上的绳索断裂,被人动了手脚。 才导致事故发生的。 所以剧组的人,就找来了警察,但询问过所有剧组的成员后发现。 没有可疑的人。 也就是说,他们把目光,落在了不是剧组里的人身上。 而刚好,昨天沈朝惜出现在了这个剧组所在的酒店里。 还很可疑。 苏旎看着沈朝惜,眼神有些防备,然后说。 “就是她,昨天下午的时候在酒店里鬼鬼祟祟的,跟踪我。” “我当时还以为她是私生饭,我的行程泄露,她追我到工作的剧组来了。” “我原谅了她,但是没想到,她居然……居然是想潜入我们剧组里来害人。” 按照她的说法,嫌疑,自然也就落在了沈朝惜这个“可疑”的私生饭身上。 而沈朝惜如果是私生饭还好说。 要不是的话,那她是来这里做什么呢? 昨天下午在酒店里,跟踪苏旎,又是为了什么? 就在南江警方的求证过程中。 苏旎眼神带有一种,仿佛抓到了凶手的厉色,并且坚定说。 “我怀疑就是她,趁着我们剧组昨天刚结束了工作,晚上还有镜头要补拍,然后偷偷潜入我们剧组来。” “又在我们剧组方没有人注意的时候,对我们剧组的道具在暗中动了手脚,才害得我们剧组方有人受伤。” 苏旎的指控,是直接朝向沈朝惜的。 南江警方,也决定将人带回去审问,调查清楚这件事。 南江警方问沈朝惜:“你认识她吗?” 他们所指的,是苏旎。 沈朝惜看了眼栗色头发的女人。 然后淡声说:“不认识。” 南江警方又问。 “那你既然不认识她,你跟踪她做什么?” 沈朝惜抬着眸,看了眼在她面前,信誓旦旦,指证她的人。 “你们为什么会觉得,我是在跟踪她?” “那你是在做什么?” 苏旎穷追不舍的问。 “不是跟踪我,那你就是早有预谋……” “在你昨天偷偷混进来酒店的时候,刚好被我给撞见了。” “警察同志,我有我的经纪人还有助理他们,当时都在场,看到了她,他们可以作证!” 沈朝惜眸色冷了几分。 她是做什么? 这个,她当然不能说。 但是,这个女人口口声声说他们剧组出事,在暗中动手脚的人,是她。 就因为昨天撞见她,在酒店走廊里面吗? 那这未免也,太过于指向明确了。 又不是亲眼所见。 这个女人怎么敢断定她就是做了那个坏事的人呢?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欲盖弥彰。 在找替罪羊。 加上苏旎的话,有她的经纪人还有工作人员在场,下午的时候在酒店里撞见了沈朝惜。 所以这里面唯一涉嫌,有作案动机,并且形迹可疑的人。 就是沈朝惜。 而沈朝惜的沉默,更加让这些南江警方的人。 怀疑苏旎说的,是对的。 “这位小姐,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昨天下午的时候出现在酒店,是做什么?” 南江警方的人询问。 “我做什么,一定要告诉你们吗?” 沈朝惜挑着眸,眼神清冷,好似眼底噙着一抹复杂的神色。 扫过这些南江警方的人。 然后移开视线,她的眼神落在了前方不远处指控她的苏旎身上。 在这之前,沈朝惜并不认识她。 而她之所以指控自己,是因为刚好昨天在酒店里,苏旎遇到了沈朝惜这么个可疑的人。 看来,这是苏旎想把罪名安在她的身上了。 “这位小姐,还请你配合我们!” 南江警方的人,厉声说着,然后皱眉盯着她。 沈朝惜:“首先,我住在这个酒店里,所以并不是像这位小姐所说的,昨天下午在酒店里跟她遇见,是在跟踪她,纯属巧合而已。” “其次,我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她是谁,她哪来的脸,觉得我是她的私生饭?” “是她长得有我好看?” 闻言,南江警方的人脸色一沉。 苏旎:“你?” “再有,我住在这个酒店里,我去哪,做什么,都是我的自由。” “你们剧组的人出了事,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来我这,带这么多人,要把我带去审问调查。” “就凭她的一面之词吗?” 沈朝惜冷声,上前,清冷的一双眸,落在了苏旎的身上。 “还是说,你亲眼看到了我,进你们的剧组,把你们剧组方的道具故意弄坏了?” 苏旎眉头一皱。 内心想着,昨天下午在酒店里撞见这个女生,还以为她是个什么话都不会说的小姑娘。 没想到,居然这么伶牙俐齿,条理清楚,三言两语就把自己身上的嫌疑,摘干净了。 这样一来,也就是说,苏旎可以指控她,有嫌疑。 而沈朝惜也可以说自己在酒店里遇见苏旎,只是个巧合,毕竟双方都没有证据。 “既然没有亲眼所见,你又凭什么因为这样的巧合,怀疑是我做的?” 反正,剧组方出事,警方的人,要调查全部人。 沈朝惜不肯解释昨天下午她在酒店里是要做什么。 如果沈朝惜有嫌疑的话。 那其他人,就完全没有嫌疑了吗? 就在这时,有警方的人赶来,朝着领头的人,摇了摇头。 “队长,查过了,昨天下午那个时间段的监控,全部黑了。” 也就是说,沈朝惜出现在那,被苏旎撞见以后。 之后去了哪,做了什么。 都直接消失在了酒店的监控里。 这并不正常。 “这位小姐,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这下,警方的人把目标锁定沈朝惜了。 毕竟,昨天下午那个时间段里酒店内所有的监控,都被黑了。 只有沈朝惜出现过,被人给撞见了。 而后所有的监控,都没了。 这么看来,沈朝惜确实最有嫌疑。 “请你配合我们调查!” 如果沈朝惜拒不交代,她昨天下午在酒店里是去做了什么。 洗不清自己身上的嫌疑的话。 那他们只能,强行把她带走了。 倒不是乱抓她。 而是她出现在那,是做什么。 她没有解释。 而且剧组的人,警方都已经调查过了。 目前,还不清楚到底是谁做的,还在调查取证中。 所以,苏旎的话,就成了目前的证言,一切尚未可知,只能把最有嫌疑的人先带回去。 再审问清楚。 可沈朝惜要怎么说呢? 告诉他们,昨天下午这里有过一次绝密抓捕行动,所以酒店内的监控都被军方的人控制了。 但沈朝惜的沉默,落在警方的人眼里,就是拒不配合。 南江警方:“既然你说不清楚,那你就跟我们到南江警察局里说吧!” 说着,他们就要上手铐,带走沈朝惜。 这下,因为剧组出事。 女演员身上的绳索断裂,疑似被人割断的。 在警方的人调查了整个剧组后,发现,没有可疑的人。 所以沈朝惜这个来历不明昨天下午出现在剧组酒店,导致监控被黑的人。 就成了犯罪嫌疑人。 他们是有权利将她带走的。 度假山庄外,来了警车,以至于剧组一半的人。 都围在那。 还有很多人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昨天剧组出事,害剧组方人员受伤的人,找到了。” “啊?是谁啊?” “真没想到,居然有人心肠这么恶毒,想要害我们霏霏。” 你一言我一语的,大家都在议论,但是只能围在酒店外面看。 具体的,什么情况,他们还不知道。 只是听说南江警方的人,锁定了嫌疑人。 现在要将人带回去。 “什么事啊,今天早上这么热闹……” 江不言还在吃瓜中。 他和陆云洲回来,就看到酒店外围满了人。 说是抓到了害剧组人受伤的凶手。 他们往里走,就看到警方拉起来的隔离带。 “让我看看,是谁啊?” 说着,江不言好奇的往前面看去,忽的,他眼神一变,声音都急了。 “那不是?” “沈小姐吗?” 倏然,在江不言身边的男人抬头。 原本他是不关心这些事的。 在听到沈朝惜名字的时候,皱起眉,眼神冷了下来。 陆云洲起得很早。 担心小姑娘口味挑,就去附近的早餐店,找到了一个风评很好的店铺,去给她拿早餐去了。 却没想到,在回来的时候。 看到这样的一幕。 陆云洲眸色一变,将手里的早餐扔给了江不言,然后往里走。 “唉?你是什么人,这里现在不能乱进……” 酒店被警方的人围了。 所以围观的人,也只能在外面。 但是面对突然往里面闯的男人。 南江警方的人眼神警惕,连忙阻拦。 沈朝惜在跟他们周旋的时候,突然,就听到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接着,就是酒店保安还有南江警方人员的阻拦声音。 她抬头。 下一秒,就看到酒店里,那道高大笔挺的身影,出现在了那里。 陆云洲极冷的眼神,朝她走了归来。 身后还有试图将他拦下来的人。 “这位先生,请问你是什么人?” “不要妨碍我们警方的人办案。” “先生?……” 陆云洲走过来,他的眼神很冷,视线落在那些警方的人。 想要给小姑娘戴上手铐,将她带走。 “为什么用手铐?” 陆云洲冷声,瞥见小姑娘苍白的脸,心情已经低沉至极。 南江警方称:“经过指控,这个女生涉嫌故意伤害罪。” “我们现在有权利,将她带走,接受调查!” 可男人的眼神,仿佛藏着极致的冰冷,看向了警方的人。 “你们说她涉嫌伤害人,证据呢?” 总要有证据,才能将人拘捕。 哪有什么证据都没有,直接将人带走的。 而且,看到警方手里的手铐,有人按着她的肩膀。 似乎想要拷着小姑娘的双手,将她强行带走。 陆云洲眸色沉了下来。 # 第157章 苏旎崩溃了 男人的脸,清冷至极。 他沉声:“没有任何证据,你们就要把她带走吗?” “这位先生,请问你是什么人?” 南江警方的人也有些防备起来。 他们没有解释,为什么要把人带走。 而是怀疑起陆云洲的身份来。 这个女生的身份来历不明,现在都还没有弄清楚,有嫌疑。 又来了个男的。 是不是跟这个女孩是一伙的? “我们需要查看你的证件!” 这下,他们连带着怀疑上了陆云洲,跟这个女生有不正当的关系。 可能是同伙作案。 “我去我去,这些人还真是谁都敢乱抓啊?” 江不言手里抱着早餐袋,跟进来的时候。 就看到酒店里,围着剧组方的举证人。 还有南江警方的人。 场面有些压抑。 而沈朝惜被围在那。 “依我看,他们就是一伙的。” “谁知道这个女生来酒店,有没有人帮她啊。” 苏旎在旁冷笑。 但是下一秒,陆云洲低眸,他紧抿着唇,浑身气息极冷,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指,将证件递出去的一瞬间。 那些南江警方的人,眼神骤变! 他,他是?! 怎么可能? 他们看向陆云洲的视线,都充满了震惊,难以置信。 “您居然是?” 真是惨了! 完了完了。 苏旎表情一变。 她看到南江警方的反应,皱起眉,眼神带着不解落在了陆云洲的身上。 “那,这位小姐,她……” 但现在南江警方的人,眼神一慌张,连忙看向旁边被他们逼问的小姑娘。 “我的未婚妻。” 陆云洲沉声说着,清冷的眉眼,脸庞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寒气。 然后,他高大挺拔的身影,纯黑色的西装,衬得他又冷又欲,将沈朝惜搂在了怀里。 “你们吓着她了。” 陆云洲低冷的声音,眸色漆黑,仿佛裹挟着一种愠怒的气息,落在在场的人身上。 苏旎眼神暗了下来。 这名男人身材高大笔挺,纯黑的西装,眼神极冷。 看不出来他的身份。 但是苏旎心中,隐隐有了什么不好的预感。 一种大胆的猜测,在她心头冒出来。 难道? “陆少爷,真是抱歉。” 南江警方的人,都快被吓傻了。 至于刚才的证件,他们没敢声张,只是确认了眼前的人。 是京城那位陆家太子爷。 真是,把老虎屁股给捅到了。 这些南江警方的人,都属于下级下级,下下级。 与陆云洲的身份,可能隔了十万八千里,他们这要是刚才,真把人抓回去。 那他们这些人全都得交代在这了。 那么被拘捕的人,就可能是他们自己。 这下,南江警方的人都被吓得不轻。 连带着看陆云洲的眼神,都充满了敬畏,仿佛下一秒,就怕陆云洲责怪他们一样。 但是陆云洲清冷的眼神,抿着唇,只是警告似的,看了他们一眼。 那明晃晃的手铐,就在他的眼前,被警方的人拿在手里。 是想拷他的小姑娘? 这下,南江警方的队长,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当即一惊,神情紧张极了。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 “赶紧把手铐给我收起来啊!” 南江警方行动队的队长,连忙拍打了一下那名拿着手铐,站在沈朝惜身边的人。 这不是,把他往风口浪尖上推吗。 竟然还拿着手铐杵在那,这是要拷谁? 拷这位太子爷的未婚妻吗。 还是等着拷他们自己。 “小姐,抱歉,是我们没有调查清楚……” 现在,沈朝惜身上哪有嫌疑呢? 她是陆云洲的未婚妻。 与南江剧组方,根本不存在有着仇恨关系。 甚至,他们没有过任何交集。 那么苏旎的指证,就成了莫须有的罪名。 这回遭老罪了。 他们得罪人了。 而且很明显,刚才这位太子爷说的话,强调的是,这位小姐是他的未婚妻。 他们吓着她了。 这不得赶紧道歉。 说完,他们甚至还站出来,然后走到了苏旎的面前。 “苏小姐,这位是陆少爷,以及你口口声声指证怀疑的人,是他的未婚妻。” “所以,他们出现在酒店里,是来这度假放松的,并不存在你说的身份来历不明,形迹可疑,有作案动机等问题。” 只要身份明晰了,那么沈朝惜出现在酒店里,就很合理。 至于酒店内的监控,可能另有其人。 但是南江警方的人说完。 苏旎眼神直接变了。 “什么?”陆少爷。 哪位陆少爷? 在京城,可不就只有那一位,京城太子爷。 也不怪苏旎没有认出来。 像她这样的人。 即使在娱乐圈有些名气,流量呼声高。 可她到底也只是一个当红女明星,她还没有资格接触到像京圈名流世家中的人。 况且,还是陆云洲这样身份的人。 那是别说见了。 会根本触碰不到的存在。 今天居然在酒店里遇到了。 在得知陆云洲身份的那一刻,苏旎眼瞳一缩,仿佛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如果早知道,早知道他是陆云洲,那她就不会这样了。 是她,错失了跟这位太子爷认识的机会。 这可是千载难逢,别的人就是想遇到,都可能一辈子见不到的存在。 在她后悔莫及的同时,苏旎心里隐隐担心起来。 原本想借机嫁祸给昨天,她在酒店里撞见的那个女生。 却没想到,这个女生,居然是他的未婚妻。 那不就是? 当意识到这名女生是谁的时候。 苏旎彻底崩溃了。 怎么会?…… 她想找的替罪羊,没成功。 突然,酒店外传来了一阵喧哗的声音。 似乎有人穿过人群,朝着酒店里走进来了。 南江警方的人回头。 下一刻,奢华气派的酒店内,清冷的光线,落在了远处浩浩荡荡走来的一行人。 并且,他们声音冷肃,亮出了证件,对南江这边的人说。 “你好,我们是京一区警察,现接到一段监控举报。” “我们怀疑南江剧组方面,有人涉嫌故意伤害,杀人未遂!” “现要将犯罪嫌疑人苏旎女士带走,并接受我们的调查。” 盛听一袭红色的长裙,双手抱胸,出现在了酒店的二楼,腰靠在围栏上。 沈朝惜抬眸,不动声色的看向了盛听, 盛听默默站在那。 看着酒店里发生的一切。 而这时候,沈朝惜从盛听身上收回了视线。 她面容平静,眼神淡淡的,漆黑的长睫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苏旎慌了。 # 第158章 疑似身亡 突然到来的京一区的警方。 是在场的人,都始料不及的。 按理来说,剧组方出了事,报警的人,也是剧组的人。 可他们报警来的,是南江方面警方的人。 怎么会有京一区的人来呢? 还将好像,把他们南江的案子,捅到了京省厅。 这下,事情彻底闹大了。 “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啊?” “我,我只是不小心说错了话,错怪了人而已。” “事情不是我做的啊。” 苏旎看到这些京一区来的气势压迫的警方人员的一瞬间,被吓得后退了几步。 但是有人上前来,堵住了她的退路。 “苏小姐,仅仅只是说错了话而已吗?” 他们严肃的眼神,对苏旎说着。 “那就请你先看看这个。” 并且当着酒店里,剧组,包括南江警方的面。 他们亲自,播放了一段视频录像。 正是这个酒店里,昨天下午被黑的那个时间段监控录像。 “你们,怎么会有这个?” 苏旎眼瞳一颤,当看清警方的人手里拿着的是什么视频的时候,明显被吓到了。 “不是说当时酒店的监控正好坏了吗?” 她还特意找人想去销毁监控,但是发现监控坏了。 她也就有了底气,想到了该怎么面对警方的调查,然后把这个事情嫁祸给别人。 但是她没想到,这个酒店的监控,居然会出现在京城警方的人手上。 怎么会呢? 不可能的。 她分明把这件事做的滴水不漏,还花了大价钱,请人做的。 就算最后被警方的人查到,那也绝对不会查到她的身上来。 视频播放完毕,全场的人,都唏嘘了。 包括剧组方面的人,还有工作人员,都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她。 刚才视频里,苏旎和男人对话的声音,被他们听的清清楚楚。 包括男人威胁她,在事情做成以后,还找苏旎要了一笔钱。 不然就把事情捅出去。 两个人争吵了一架,最后还是苏旎拿钱摆平的。 但是那个男人,现在已经不在剧组工作了。 昨天晚上就向导演请辞了。 所以,苏旎的慌乱,落在大家眼里,也就不觉奇怪了。 “难怪啊。” “事情居然是她做的。” 苏旎和季霏,是这个剧组的女一和女二,而苏旎不满于自己的戏份。 就想着对身为女一的女演员季霏下手,这是想要害死季霏啊。 苏旎是二线流量女星,而季霏则是一线当红花旦,获得此次冬季金玉兰奖项提名的新晋影后。 她们的身份,和咖位,摆在那里,明显是不一样的。 剧组的人,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苏小姐,这下,你没有什么要说的了吧?” “有没有抓错,我们想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受你指使的人,现在已经在我们京一区总厅了。” “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只是不知道,这走一趟,是走多久。 也有可能一两天,接受完调查,证明了她的清白以后,就回来了。 也有可能,她确实做过那些事,这样,也就没有冤枉她。 只能麻烦她进去待几年了。 “不,我不要……”在她听到自己的同伙被抓了以后。 苏旎本能的抗拒,她可是女明星,她怎么能被警方的人带走呢? 但是现在证据确凿,京一区的人来拘捕她,可就容不得她自己愿不愿意了。 于是,苏旎被带走的同时,那些南江剧组方面的人都有些被动起来。 不仅是他们。 还有南江警方的人,也都显得有些神色拘谨。 京一区,这不是直接来了他们的最上级么? 就在他们拘谨的时候,京一区的人走过来,对着他们说。 “我们也希望,南江这边能派人过去,给我们把这里的情况汇报清楚。” “是,没问题!” 南江警方的人,当即正色道。 他们保证汇报清楚。 “周导,那你们剧组的事情,就先这样了。” “我们现在要把人带走。” “好,我们一定配合警方办案。” 周导是这个剧组的总导演。 他看到自己剧组出了事,居然是剧组里的人干的,早就有些担心了。 这个戏就要拍完了,接近尾声的时候,突然剧组出了事。 有女演员行凶被带走,可能会对他们剧组的负面影响不太好。 外面来了许多的媒体。 自然,也就拍到了苏旎被警方带走的画面。 公众人物的影响,是很大的。 只要被媒体拍到,那就可能立即被曝光在网络上。 当然,也有黑心媒体乱写报道。 但是南江剧组的事情,仍然霸占了热搜榜。 #新晋影后季霏疑似拍戏过程中受伤# #追风剧组女二演员是幕后黑手# 还有更离谱的,说什么。 #追风剧组出事,女演员吊威亚绳索断裂,疑似身亡# 等到苏旎被带走后。 江不言看着陆续离开的人。 然后他走上前说:“二哥,你这速度真快啊。” 江不言以为是陆云洲报的警。 否则不可能好端端的,这么快来京一区的人。 按理来说,京一区也不会管南江的事情。 所以,他以为是刚才陆云洲在发现了沈朝惜要被带走的时候,联系了京一区。 “不是我。” 谁知道,陆云洲眸色暗了下来,低冷的声音说。 京一区的人来的太突然,就连他都没想到。 而且看刚才的视频录像,很明显,是有人提前将视频录像,交给了京一区的人。 今天早上他们才会来的这么快,正好赶在这个时候出现。 “啊?不是二哥你?” 江不言惊讶道。 “那会是谁啊。” 不可能啊。 京一是京城总部。 他们京一区警方的人怎么会好端端出现在这里,来管南江这边的事情啊? 要知道,在京城,各地区之间是划分明确的。 像剧组这样的事情,一般来说南江警方的人来处理已经够了。 不可能惊动京城一区总部。 这点,也是让陆云洲疑惑的地方。 他漆黑的眸子,落在远处将人带走的警车,而围在外面的人。 除了各方媒体,想来拍点什么。 也都陆续解散了。 等人都离开后,陆云洲低头,看向身前的小姑娘,他沉声,“好了已经没事了。” 陆云洲:“我带你去吃早餐嗯?” 他声音低冷。 眼神却是幽深至极。 看着她。 # 第159章 季小姐,我并非是帮你 但是站在旁边的江不言听到他的话后。 抬起头,看着眼神专注落在沈朝惜身上的陆云洲。 带沈小姐去吃早餐? 可是他们早上不是刚去买了吗。 江不言还留意到,二哥就是特意买了沈小姐那份。 然后在回来看到酒店里沈小姐出了事的时候,直接把那份早餐扔给他了。 现在,那他手里这些,就不要了么? 江不言低下头,看了眼手里的吃的,有些纳闷。 白瞎他捧了这么久。 陆云洲却低眸,注视着眼前的小姑娘,脸色复杂。 从刚才看到明晃晃的手铐,出现在小姑娘的面前的时候,他眉心拧了起来。 在他眼里,可能会觉得手铐那样的东西,会吓着沈朝惜。 他一张脸俊美白皙,漆黑的瞳眸里好似裹挟着晦涩难懂的情绪,落在她的脸上。 仿佛他的眼中藏着千丝万缕,就这样低着头,看着沈朝惜。 却最终在他扯动薄唇开口的时候,他想说的话,都压在了心里面。 或许,陆云洲心中有疑。 又或许,他有些地方,开始渐渐地,觉得小姑娘有些异常。 可他以前没有接触过她,不了解她的性格,脾气。 甚至可以说,她在他面前,好似在隐藏自己真实的情绪。 陆云洲早就察觉到了。 但他没有说。 就像发生了刚才那样的事情,他会下意识的担心她,怕她紧张,害怕。 怕她被欺负。 在南江警方的人拿出手铐的一瞬间,他的第一反应,是别人不能碰她。 而不是去询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像他现在,怕她因为刚才的事情难受,想带她去吃早餐一样。 就在他们出了度假山庄,走到门口的时候,沈朝惜忽然脚步停下来。 陆云洲偏过头看向她,有些关心的问:“怎么了?” 他的声音有些冷,却为小姑娘停下了脚步。 就看着她转过身来,对着自己说。 “你能等我一下吗?” 沈朝惜声音有些清冷,她看着眼前面容俊美的男人,低声。 “我好像,忘了东西在酒店房间里面。” “我陪你回去拿。” 陆云洲压低了的声音,对着沈朝惜说。 沈朝惜:“没事,我自己可以。” “你等我一会儿,马上来。” 但是陆云洲却皱起眉。 然后,没等他多说什么。 就看到沈朝惜转身,往酒店里走去。 他眼神幽深,看着她的身影。 就在这时,刚从酒店里出来的一行人,在看到站在门口身形高大笔挺的男人的时候。 有一名女人眸色微愣,然后朝着陆云洲走了过去。 甚至,隔得有些远,站在酒店门口的陆云洲就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了一道温婉的女声。 “陆少爷!” 陆云洲眸色微暗,他转过身来,抬眸,瞳孔漆黑,薄唇微微抿紧了些,就看到朝他走过来的一行人。 看那样子,好像是南江剧组的人。 而走在最前面的女人,她穿着件素白色的长裙,裹着件针织开衫,黑色的秀发,盘着。 她的相貌有些清冷的美,脸色透着苍白,好似昨晚掉进江水里,给身体造成了一些损害。 所以看上去脸色气血不佳。 “你是?” 陆云洲皱起眉,冷淡的语气,看着朝他过来,且陌生的女人。 “陆少爷您好。” 女人温婉的声音,在看向陆云洲的时候,带有一种温和,善解人意。 “我叫季霏,是南江剧组的人,也是最近在这南江拍摄追风电视剧的女演员。” “昨天我落水,是因为剧组的道具,我身上吊的威亚绳索断裂了,才导致我拍摄过程中掉进了江水里。” “可是我今天才知道,原来我身上的道具绳索断裂,不是意外,而是我们剧组的人背后刻意弄的,为了害我的性命。” “多谢陆少爷帮忙,才帮我把剧组背后真正想对我下黑手的人找到,谢谢您。” 原来,她说的是今天早上在酒店里,面对南江警方调查的事情。 当时剧组里那么多人在,差点就让真正的凶手给逃了。 是他,站出来,然后让背后害她的人,苏旎落网,最后被警方的人带走。 所以,季霏很感激他。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话,可能现在她都还不知道,那个想要害她性命的苏旎,会不会被警方的人抓住。 毕竟,苏旎是背后下黑手,然后买通了剧组的工作人员一起做的。 所以警方来的时候,根本没有怀疑到苏旎的身上,就连他们剧组的人,都完全没有想到。 这件事居然是苏旎做的,就是为了害她,而且还是想要她的命。 多亏有他帮忙。 才抓住了苏旎。 可陆云洲哪里是帮她的忙? 是因为那个苏旎在找替罪羊的时候,刚好找到的人是沈朝惜。 所以刚才他出面,在南江警方的人面前摆明了自己的身份,也只是想保护他的小姑娘。 让那些人有所忌惮,不敢碰她。 但是跟这个什么叫季霏的女演员,是半点关系都没有。 但季霏心里,很感激陆云洲。 在酒店里休息了一晚上。 好在昨天被人及时从汹涌的江水里救起来的她,现在恢复的差不多了。 也就从剧组的一些人口中,得知了这个男人的身份。 居然是京城太子爷,陆家的大少爷,陆云洲。 在感激他的同时,季霏心里隐隐的,竟然觉得高兴。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也是她没有预料到的缘分。 于是,她特意出来,想要感谢他一下。 季霏的身后,还跟着工作人员,还有自己的助理,都用一种惊羡的目光。 看着眼前相貌俊美,气质冷沉的男人。 她们在各个剧组,娱乐圈里见过不少的帅哥,顶流男明星。 但是像眼前这么清冷俊美的容貌,即使在娱乐圈中,也是找不出来第二个人的存在。 他这要是出道的话,只怕是能一夜之间爆红,火遍整个Y国。 但更离谱的,就是他的身份,居然是京城太子爷,她们做梦都难以见上一面的存在。 哪怕就是出席资本家的晚会,都不会见到像陆云洲这样身份地位的人。 听完季霏说了这些话以后,陆云洲漆黑的瞳眸,眼神无温。 仿佛用极冷沉的语气说。 “季小姐,我并非是帮你。” # 第160章 你不喜欢,我以后不会再随便乱说话了 他的眼神有些冷,声音压得极低,仿佛不带丝毫的情感在里面。 直接冷漠的话语,砸在了季霏的心上。 陆云洲似乎并没有因为她的美貌,或是身份,而多给于她一丝的关心,照拂。 忽然间,季霏眼神溢出一丝的受伤,她刚才还特意过来感谢时脸上扬起来的笑容,僵了一下。 然后有些尴尬看着他,温婉的声音说着:“没事。” 季霏扬起红唇,脸上的笑容透着一丝清冷感,身上带有着温婉的气质。 “不管陆少爷,您是不是特意帮我……” “总之,能够让背后真正想要害我的人,被警方抓走,就是帮了我。” “我还是要跟您说一声谢谢的。” 见季霏坚持要感谢他,男人眸色清冷至极,他敛着眸,视线落在她的脸上,然后说。 “季小姐,我帮的人不是你。” 陆云洲再次强调了这句话。 并且看着上前来感谢他的季霏,认真的语气,“你要是真想感谢,就去感谢警方的人,是他们帮你抓到了凶手。” “我还有些事,就先走了。” 季霏再次愣住。 说完,陆云洲极冷的脸色,他似乎身上带着一种矜贵疏离的气息,不与人触碰,接近。 所以连带着对季霏,也是冷淡至极。 禁欲的身形,纯黑的定制西装,看上去宛若高山白雪一样,气质冷贵的男人。 连眼神,都不屑于多看她一眼,声音冷极了。 但是回头,陆云洲皱起眉,突然他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人。 沈朝惜站在那,不知道站了有多久。 挑着眸子,披着件黑色的西装外套,身形单薄,唇瓣微抿着,在看着他这边。 然后,季霏就看到,刚才还对她满脸冷漠的男人,眸色一暗。 他迈开长腿,紧抿着薄唇,那一张清冷的面容,浑身气质疏离,往酒店里正站在不远处的一名少女走去。 在陆云洲走到她面前的时候,沈朝惜看了眼不远处的人。 她挑眉:“陆少爷,在南江剧组还有熟人?” 陆云洲眸色一暗,声音微冷,解释说:“我不认识她。” 听到他的话以后,沈朝惜眸色一笑,似是疑惑的语气。 “不认识吗?” 其实,她早就看出来了。 像他这样的人,会在人群中,被人一眼就看到,很正常。 但是她没想到,陆云洲走到哪,都会成为这些人眼中想要接近的存在。 看出了小姑娘眼睛里的笑意,似是觉得她有些介意,不开心了。 “我们去吃早餐吧。” 陆云洲对着她低声说。 然后,就看到刚才还脸色冷淡的男人,对着一名小姑娘,低声说话。 那模样,好似在哄她一样。 季霏眉头一皱。 在季霏觉得有些失神中,陆云洲带着那名少女离开了。 那名少女是谁? 为什么他会这么温柔的哄她。 却对自己,冷眼相看。 “季霏姐,你没事吧?” 旁边的小助理看到她的脸色,连忙上前来安慰她。 “我没事。” 季霏略显苍白的脸,语气低哑,柔和。 她看着男人离开的方向,眸色暗了下来。 # 酒店里,警方来抓人的事情结束后。 已经快到上午十点。 天色清明,但是因为在江边上,所以风还是冷的。 即使开着太阳,南江也还是温度比其他地方低,要冷上许多。 陆云洲带着沈朝惜来到度假山庄附近的一处中式餐厅,透明的玻璃窗外,能看到江景,景色不错。 外面还有栅栏,种着各式各样的小花,点缀了一片凄冷的江边风景。 而他们进到餐厅里以后,找了个稍微安静的,靠窗边的位置坐下,这里视野好。 但是在暖橘色的灯光下,将男人清冷的眉眼,以及他身上疏冷的气质稀释了一些。 他的手非常好看,修长冷白,骨节分明,在给沈朝惜清洗餐具的时候。 他那矜贵从容的动作,微微弯曲的手指,在灯光下被衬得像是一件精美冷白的养眼艺术品。 沈朝惜想起来,在东洲遇见他的时候,可能是因为陆云洲当时穿着黑色特种制服,浑身气质冷酷,严肃,带有一种杀伐的冷血味道。 但是此刻他坐在餐厅里,就在沈朝惜的面前,他气质清冷高雅,好似高山白雪一样。 沈朝惜默默地抬眸,注视着男人的一张清俊白皙的脸,他的轮廓映在餐厅的光影中。 男人正低头,将她面前的餐具用茶水,清洗了一遍,然后放在她的面前。 “好了。” 他压低了的语气说着,身穿着黑色西装,气质清冷,身形挺得笔直的男人,无形中浑身散发出来一种禁欲诱人的气息。 惑人得很。 “怎么了?”许是察觉到了什么,陆云洲眸色黯着。 在看到眼前的小姑娘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她眼中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 陆云洲眉心蹙了起来,他唇瓣溢出来的清冷声线,好似带有一种磁性的味道。 “陆云洲。” 沈朝惜浅声,倏然手撑起自己的下颌,盯着眼前浑身充满了禁欲气息的男人说。 “我以前居然不知道,你穿黑色西装,这么好看?” 以前京圈传言,陆家这位太子爷,面容清冷至极,宛若高岭之花。 惹得京城众多名媛千金们痴迷,爱慕,都想着能做陆太太。 当时的沈朝惜,或许没什么感觉。 但是现在,她忽然好像有点理解她们了。 像陆云洲这样的男人。 即使完全抛开他的身份,和他的家世不谈。 就以他这副清隽俊美的容貌,都能迷倒一片了。 否则,那位在南江拍戏的女演员,也不会上去特意感谢他。 听到她的话,陆云洲眸色一黯,他看着小姑娘那双勾起笑意的眼睛。 眉头拧着。 “你不喜欢?” 他低冷的声音,喉咙里发出来的一丝蛊惑气息,但沈朝惜听起来,怎么觉得他有些担忧和紧张呢。 望着男人清冷的面容,眉头紧皱着,看着她。 沈朝惜眸色微暗,她在心里想着,他穿这身黑色西装,跟她喜不喜欢有什么关系吗? 忽的,沈朝惜逼近他的眼前,扯了下唇瓣,看着男人那双漆黑的眼睛。 “你说呢?” 沈朝惜眸色清冷,却好似在看着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调刻意拉长。 她的语气里夹杂着一丝笑,莫名带有一种,低软撒娇的味道。 还接着说。 “难道陆少爷不觉得,自己长这么好看,容易招惹女人嘛?” “我很不喜欢,自己的男人,被别人看。” 也就是说,陆云洲这样的人,跟她不合适。 闻言,陆云洲眉头拧着,眸色暗下来,仿佛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清冷的眉眼,笼罩着一层的忧思,然后低声对女孩说。 “你不喜欢,我以后不会再随便乱说话了。” # 作者有话说: 国庆军演,快了快了宝宝们。 书评破2500,国庆第一天更新五章啊。 第161章 不要逞强 他接触到她的视线,平时平淡冷漠的眼底染上了一丝的温柔。 漆黑的瞳孔,眸中的神色,竟然比往日还要深沉些许。 那一瞬,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的话。 沈朝惜估计很难想象。 这话,是从陆云洲嘴里说出来的。 这个面容清冷,浑身气质冷贵,仿佛疏冷月光般的男人。 会在她面前,说出来这样的话。 他可是陆云洲啊。 京城陆家的太子爷,天之骄子,在军区处事果断冷血淡薄的他,他居然会? 那一刻,沈朝惜内心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 只觉得,陆云洲跟她一直以来所认为的样子。 不太一样。 这时候,餐厅里的两名服务员上来,将他们点的餐,都陆续上齐,摆放在了桌上。 桌上摆着新鲜花束,酸辣鱼,加上一些海鲜粥之类的。 陆云洲拧着眉,他的视线落在小姑娘的脸上。 然后看着满桌的辛辣菜肴,有些不适应。 “怎么,看样子,我点的这些菜全部不符合陆少爷的胃口啊?” 沈朝惜挑起眸,声音含着一丝的戏谑,落在矜贵男人的脸上。 就见他眉头皱着,然后,低声说:“符合。” 她最擅长观察别人神色,自然将陆云洲的脸色看了个彻底。 沈朝惜挑了下眉,符合? “那你怎么不吃?” 闻言,陆云洲拿起筷子,漆黑的一双眸,落在桌上的众多辛辣菜肴中。 然后挑了块稍微看起来颜色正常的麻辣鱼,送到嘴里。 他清冷俊美的一张脸,眉心紧蹙着,薄唇微动,却好似,当即他那额前溢出了一层细汗似的。 沈朝惜看着他,分明不能吃辣菜,那他上一次在沈园跟爷爷一起吃饭的时候。 为什么要装作能吃的样子呢? 这不是自找的罪受吗。 分明,陆云洲跟她的饮食习惯,就极其的不一样。 她平时都是吃各式各样的辣菜,而他,口味偏清淡。 所以并不是沈朝惜故意在为难他,也有他们确实不适合在一起的成分在里面。 刚才在点餐的时候,陆云洲让她来点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她夹杂了一丝的私心在里面。 所以,满桌的辛辣菜肴,除了那份海鲜粥,她都是专挑比较辣的点。 这陆云洲想要跟她在一起,貌似,即使她不故意使坏,为难他。 就他们口味这方面,他就完全跟自己是反着来的。 要不然,她怎么会说陆云洲跟她不合适呢? “好吃吗。” 沈朝惜盯着男人白皙紧绷的下颌,他皱着眉,男人的额角有细密冷汗溢出来,像是被辣的。 他却隐忍着,低沉喑哑的声音说:“嗯。” “那看来啊,这家餐厅是挺不错的,你和我都挺爱吃。” 沈朝惜认真评价说。 只是不知道,陆云洲在京城,吃习惯了清淡口味的菜。 吃这些辣菜,会不会伤胃? 他们在这个度假山庄附近的餐厅里吃了饭。 然后陆云洲开车带她去南京镇上。 说是,要带她去看一位老中医,看能不能内调治好她的身体寒症。 否则,每一次来例假她都疼成那样的话。 他该怎么办? 陆云洲结束了上次东洲的任务,他把今年的为数一个半月的假期给休了。 所以,他即将回到军区去。 小姑娘没有他在身边照顾着,他担心她。 南江镇,距离度假山庄这边有20多公里的路程。 开车的话,需要三十来分钟。 所以等他们到那的时候,已经差不多中午十二点了。 南江镇,位于南江北翼,是京城千年古城。 而听说,南江镇上有一家中药铺,那位老中医医术不错,能做到对症下药,许多慕名而来这里看病的人。 都是冲着这位老中医来的。 但是下车的时候,沈朝惜腿有些麻了。 陆云洲打开车门,等她下车来,但是看着她有些疲惫的脸色。 男人低声询问:“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他那张清冷俊美的脸,在和煦的日光下,显得有些柔和,没有之前看上去那么冷硬紧绷。 他的长臂张开,似想要搀扶她,看到她的样子,怕她摔着。 沈朝惜:“没,就是坐车坐久了,腿麻。” 她想,应该是她腰间的伤,但问题不大,只是刚才突然那一下,有些不舒服。 在她示意自己没事的时候, 陆云洲眸色却暗了下来。 他极其不放心似的。 “我背你。” 男人冷声道。 然后就看到他俯身下来,半蹲在沈朝惜的面前,沈朝惜眸色一怔,下一秒。 男人将她背了起来。 对她说。 “沈朝惜,如果哪里疼的话,就告诉我。” “不要逞强。” 他知道她受过伤,被人欺负,绑架过。 他也知道,她身上藏着很多,不愿与他分享的秘密。 但是他不能看着小姑娘皱眉,不忍心看着她强忍着伤。 所以这些日子以来,他都在极力照顾着她。 甚至有很多话,很多事,他都藏在了他的心里面,没有去问过她任何过往。 但是这不代表着,她就能一个人逞强,独自承受这些。 陆云洲极冷的神色,他漆黑的眼眸中,好似蕴着翻涌的复杂情绪,都被他尽数,敛在了眸中深处。 疼的话,就告诉他? 呵,那如果你要是知道我身上的伤,离心脏偏离半寸,最致命的地方,是被你开枪打的,你还会这样说吗。 沈朝惜不知道,她这到底是幸运呢,还是不幸。 可将她背在背上的男人,却不知道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她这满身伤痕,差点命丧东洲。 是他弄的。 他宽肩窄腰,身姿挺拔,穿着件纯黑色的定制西装,浑身好似裹挟着禁欲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以至于他背着一名小姑娘,迈开长腿,走在这镇上的时候,跟这南江镇上的景色,显得格格不入。 因为像他这样一看气质就清冷矜贵,身份地位不低的男人。 出现在这样的地方,属实是有些,不太搭周围的景色。 溪水潺潺,雾色笼罩在远处青山之间,气温有些冷。 但是更冷的。 是男人身上的气息,冷到了骨子里。 也许是他身上穿着纯黑色西装的原因,看上去就比较的,冷情,禁欲清冷至极。 沈朝惜听出来了他话里的意思。 只是不知道,他说的,是萧萧上次在沈家怕她因为身上伤势暴露,被怀疑。 所以配合着,在陆云洲面前编撰出来的那个亦真亦假的故事。 说她被犯罪分子绑架过,受了重伤,所以气血虚弱。 所以他才会这么担心,随时紧张她的身体情况。 还是,他真的察觉到了什么? 而后陆云洲背着她不知道走了有多久。 紫罗兰花藤,铺满矮墙,顺着青石台阶一路往上。 能看到江河之上,隐在云雾青山间的古建筑楼房。 那里,就是顾随州跟他说的,那名老中医在的地方。 # 第162章 陆云洲很纯情 因为是周日,所以来找这位老中医的病人。 有点多。 别看南江镇上静悄悄的一片,路人很少。 可等候在这位老中医门外的,却有十几个人。 而且,这还只是在门外面,还不知道院子里到底有多少人。 有年老的妇人,抱着生病的小孩,等在那。 旁边还有疼得捂着肚子,不停哀嚎着,有气无力等的快要晕过去了的男人。 都拥堵在那。 陆云洲他们来到门口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院子外面这样嘈杂的情景。 “你放我下来吧。”清冷的声音响起。 沈朝惜抬眸,望进去一眼,自然也就看到了里面的景象。 只是陆云洲这位京城太子爷,从小受到的教育,物质条件,都是顶尖的。 所以看到这位老中医门外,等候着这么多人的时候。 他眉心蹙了起来。 他听到沈朝惜的话。 将她放在了地上。 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挡在她的身前,一只手臂,搀扶着她。 扶着她站稳后。 他才皱着眉,满脸凝重的看向了院子里的一群人。 这要是一个个的看下来,只怕得等到天黑去了吧? 因为这位老中医看病,有时候一上午都只能看完两三个人。 但他对症下药,病人看的好,也恢复得快。 所以来他这儿的人很多。 “您是说,我媳妇儿她还能怀上孩子?” 里面有一对中年夫妇,看上去都在三四十岁左右的年纪,在得知自己还能怀孕时,那名女人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真的吗?我已经十二三年,怀不上孩子了。” 那声音很大,传到了站在院子外面大门口的沈朝惜耳中,她微微歪着头,笑了声。 “这地方,还看怀孕生子?” 她的声音清冷,却好似夹杂着一丝的兴味,仿佛很感兴趣一样。 她抬着眸,看向了陆云洲,两个人目光对视上。 陆云洲:“……” “中医治百病。” 他清冷的嗓音说。 因为知道这位老中医医术不错,而且施针手法极其巧妙。 所以顾随州推荐他带小姑娘来这里看看。 但在等待的过程中,里面看病的那对中年夫妇出来,瞥见门口站着的极为气质冷贵的男人。 男人穿着的黑色西装,看上去就像是京城的豪门掌权人。 跟他们这些人啊,那是完全不一样的,能够一眼就看出来。 那名妇女看到男人后,打量了在他旁边的那名小姑娘一眼,然后好奇说。 “小姑娘,你们也是想来看看,然后找这位老医生看好病,想要娃的?” 这么年轻,又是一对小情侣,肯定是因为怀孕这事来的。 也不可能是有什么别的毛病。 沈朝惜眸色微变,她盯着眼前热情的妇女,眼睛溢出来一抹浅浅的笑意。 “是啊。” 她笑着,配合这位妇女开玩笑说,“他怕我怀不上呢。” 说着,沈朝惜的目光,缓缓移动,落在了脸色清冷至极的男人身上。 恰好,陆云洲低头,眸色漆黑,听到她的话后,眉心一蹙,看向这位中年夫妇。 “她身体弱,我想来看看……” 怎么调养好她的身体。 但是他话都没说完,就被这名妇女打断了。 “哎呀,我都懂,小伙子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年轻人嘛,想要孩子,是很正常的事。” 陆云洲似乎是没习惯这样的玩笑话。 他想要认真回答这名妇女的话。 但是那名妇女明显是觉得他还年轻,不太好意思说,笑着安慰他道。 “其实呢,你也别急,你和你女朋友呢都还年轻。” “要是你女朋友在这看了没什么太大毛病的话,这怀上呢,是迟早的事。” “小伙子,放宽心,肯定能怀上的。” “我们要走了,还得赶车回家里。” 说着,他们还笑着安慰陆云洲。 “走了啊。” 沈朝惜笑着,目送这对中年夫妇离开后。 她的视线淡淡,慢慢落回在陆云洲的脸上。 “陆云洲,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一面。” 沈朝惜打量了他一会儿,忽的,低声说道。 闻言,陆云洲回过头来,视线落在了身边小姑娘的身上。 他眉心微拢着,紧绷着下颌线条,好似有些不理解,她的话的意思。 就看到沈朝惜上前,逼近他这张脸,看着他的眼睛说。 “你的脸好像红了。” 沈朝惜笑起来。 她本就生得好看,那双清冷的眼睛似花瓣一样,在陆云洲眼前笑起来。 忽的,他眸色一沉,那张平静的面容,一贯的冷情,却能看到他那凸起的喉结滑动了一下。 呵, 这是害羞了? 沈朝惜哑声笑着:“骗你的。” 她说。 她怎么以前不知道,这陆云洲还这么纯情呢? 随便一句玩笑话,他都能当真。 仔细看的话,就能看到男人白皙的耳垂,在刚才听到那名妇女的话后,染上了一抹浅浅的红晕。 被沈朝惜发现了。 不知不觉地,过去了半个小时了。 陆云洲眉头皱着,他看了眼沈朝惜,似怕她等久了。 觉得累。 然后低声,对她说:“这附近应该有民宿,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然后我过来排队。” “等看好以后,明天我们回家。” 陆云洲低声哄着她。 就这样,他们找了个最近的民宿住下,反正来都来了。 总不能因为人多,要等到天黑以后,他们就不看了。 最主要的,还是因为陆云洲不放心她的身体。 上次她疼成那样。 他还记得。 陆云洲的眉心蹙着,就一直没放松过。 中间,姜沉发来信息。 沈朝惜拿着手机在看。 姜沉:怎么样,老大,你快回来了吧? 沈朝惜:还没呢,在南江镇。 姜沉:南江镇?老大你去那干嘛? 沈朝惜:……(对方正在输入中) 姜沉恍然大悟,立即弹出消息。 姜沉:哦,老大,我知道了。 姜沉:你是不是想把陆少爷骗去那,好让他们第13军区的秋季对抗演习,他们没时间也没队长指导训练啊? 姜沉甚至给她发了个竖起大拇指的表情,厉害啊,老大。 嘿嘿,还知道利用这个,拖延对手。 沈朝惜低着眸,葱白的手指,正缓缓打字。 输入:滚…… # 作者有话说: 宝宝们都放中秋假了吗? 书评还差85破2500,国庆加更嗷。 第163章 会显得我很娇气?(二修) 但她的脑海中,忽的冒出来姜沉说的话, 抬眸看去。 就看到男人清冷的身影,穿着纯黑色的衬衫,袖口挽起来一些。 在整理着民宿内的床铺,铺的干干净净,整齐分明。 因为是在镇上,所以他们找到的民宿,也是在南江古镇中。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这里只有一间大床房了。 所以,陆云洲刚去整理好东西,将床铺都换了一遍。 但突然,他察觉到一丝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站起身,回头。 就看到了小姑娘正撑着下颌,抬眸盯着他看。 貌似,姜沉说的话,好像有几分道理。 陆云洲眸色幽暗:“怎么了?” 他的声音有些低,穿着黑色衬衫的他,身上有一种禁欲感。 带有一丝的清冷气息传过来。 他的目光落在沈朝惜的脸上。 “陆少爷难道不觉得,” 沈朝惜轻声说着,就这么抬眸对视上了陆云洲漆黑的眼眸。 “你这么贴心为我整理这些,会显得我很娇气?” 她含笑道,一双明眸亮的惊人。 就在放下手机的上一瞬, 她原本想输入的:滚……回去训练一行字。 只来得及打了个开头,就敲出去了。 而在手机另一边收到她信息的姜沉:“?” 卧槽,老大怎么还骂人了。 这也没说错话啊。 不是以前老大教他的吗? 想要赢,就得有策略。 老大的策略难道不是趁着受伤恢复的休假期,然后迷惑对手吗? 马上就要秋季军演了。 各方面军区队伍都在紧张,残酷务实的训练中。 可这位十三军区的首长,却在给她铺床。 她看着他狭长的眼眸,认真又笃定的说。 “这样你能睡得舒服些。” 陆云洲压低了的嗓音,一双黑眸静静地看着她。 “是吗。” 沈朝惜眼眸微阔,朝铺的平整干净的大床看了一眼。 “确实挺平整的。” 随即,她眸色微黯,迟疑了一下,抬眼看去。 目光似乎藏着细碎的雾色,叫人看不清。 “就是不知道,陆少爷想不想试试?” 她笑着看他,眸中夹杂着一丝的天真和兴味。 “每次让你睡沙发,会显得我很不通情达理的。” “沈朝惜。” 陆云洲眸色低敛,喑哑的嗓音喊了她的名字。 “别闹。” 他看着小姑娘玩笑的模样。 眸色暗了暗。 喉结滑动,沉声说道。 “呵,”沈朝唇角一扬,静静看了他一眼,有些玩味。 这个男人。 好像真的,禁欲到了极点。 跟她共处一室两次。 都能这样,保持着绅士君子风度。 把床让给了她。 真不知道是该说,陆云洲纯情呢。 还是不解风情。 # 第二天一早,天微亮。 陆云洲放了杯热茶在床前。 就出门给她买早餐去了。 而沈朝惜穿好衣服,出门的时候,河岸上风有些冷。 她披着件西装外套,抬眸,就看到了迎面朝她走来的女人。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传来动静。 低头一看,是盛听给她发来的消息。 并且附图和链接。 #南江剧组女一落水受伤,疑似被同剧组女演员苏旎谋害# #新晋影后季霏,京城太子爷疑似恋情曝光# 链接中,附图,是南江酒店外的一张,有些模糊的图片。 像是被当时躲在暗处的狗仔媒体偷拍到的。 而那张图片,就是季霏跟陆云洲在酒店门外的时候,陆云洲高大英俊的身影,被玻璃门遮挡了一半。 只能看清他的一些微弱的俊美轮廓,和面前的一张季霏的高清图,因为当时季霏正好出现在酒店门口,两个人距离挨得极近。 像是季霏拍戏受伤后,身为京城太子爷的男朋友前来探班,两个人疑似在密切交往,但是看了附图后,纷纷有网友直呼好宠! 楼上盖瓦房:我去,季霏也太厉害了吧,真没想到她男朋友居然是京城太子爷啊。 网友B:啊啊霏霏的男朋友居然是京城太子爷啊啊啊,太牛逼了。 网友C:季影后不愧是当红顶流花旦啊,连男朋友也是京城金字塔顶尖的人物,这得让多少人望尘莫及? 玲娜贝儿:这还要什么自行车啊? 这要是换作是我,有一个身份地位那么厉害的男朋友。 直接嫁入京城名门,哪里还需要在娱乐圈继续出来抛头露脸啊? 霏霏铁粉:重点是姐妹们,这位太子爷真的好宠我们霏霏啊。 知道自己女朋友受了伤,立即赶来南江剧组见面,呜呜呜,太感动辽。 网友们纷纷感叹,季霏真的好幸福! 但是另一边,追风剧组出事,季霏落水的事情,也在网上持续发酵。 说是疑似被同剧组女演员暗中隔断了绳索,才导致季霏在拍戏过程中,掉进江水里去的。 还有知名媒体报道,在网络上发表了视频,图片,是当时警方带走苏旎的画面。 所以一时间网上的舆论精彩纷呈,有人在唾骂苏旎心狠手辣,背后下黑手想要害死季霏。 幸好被警方的人抓了。 还有人爆料,苏旎被抓,是因为季霏的男朋友,京城那位太子爷出面,亲自站出来保护季霏。 也有配图,文案,照片也是那天在酒店外,被媒体偷拍到的。 只是沈朝惜没想到,这个季霏只是跑出来在陆云洲面前说了几句话,就直接被藏在暗处的狗仔偷拍到发布到网上来了。 于是,这些网友直接磕疯了。 网友F:啊啊啊,我要是有季霏这么又帅又有钱,家世还显赫的男朋友,我直接做梦都笑醒。 网友G:哈哈哈,楼上的,狠狠的支持住了! 励志减肥的拉拉:你们怎么不说要是有季霏那样的颜值和身材,我洗澡都不关门呢? 哈哈哈笑死了姐妹。 热搜帖子,热度持续暴涨,稳居第一不下,而沈朝惜清冷的眸子,静静落在这些网友的评论上。 沈朝惜记得,当时那名叫季霏的女演员来找陆云洲说话的时候,她并不是独自一个人。 她的身边还有好些人,都是南江剧组的工作人员,加上她的助理,化妆师,都在场。 可这张图片,明显是有人刻意截取了陆云洲和季霏两个人放到网络上去的。 照片里单独只有他们两个人,并且还找了极其暧昧的角度,看上去两个人贴得极近。 是有人在故意诱导,才会发出来这么模棱两可的图片,引来网络的舆论,猜测。 盛听:这些需要我撤了吗? 沈朝惜盯着手机,然后缓缓敲了两个字出去。 沈朝惜:不用。 盛听:那行,你自己看着办。 说着,盛听就放下手机,坐在第七区的办公区域,将手里的资料全都整理了一遍。 她在任务结束后,就押解着拘捕的人,回了京城,这边,第一区还需要协同调查。 因为盛听这次,抓到的人,事关三年前东洲猎鹰行动失败,向犯罪集团泄露消息的Y国内部人员。 牵涉有些深,还有其他站在边缘线上的人,在压这件事。 所以她还需要,收集整理资料,将罪证都弄好。 但是意外的,她发现了这个季霏,背后跟陆振南有关系。 # 第164章 我知道他有未婚妻(二修) 站在河岸边。 将网络上的舆论,都扫了一眼后,沈朝惜才抬起头来。 就看到栗色卷发,上次在酒店里跟陆云洲说话的那个女人。 红唇微勾,眼睛里含着笑,仿佛胜利者的姿态,朝她走了过来。 “你好。” “我们又见面了。” 季霏开口,温婉的一张脸,化着淡淡的妆容,显得她看上去气质很好。 沈朝惜挑了下眉,河岸边的少女,挑着眸,看向走到面前的女人。 她神色淡漠:“怎么,我们认识吗?” “不认识。” “但我之前在酒店里,见过你。” 季霏笑声淡淡的,一双明眸注视着她,看着眼前少女这张清纯诱人的脸。 即使未施粉黛,依旧在冷风里,美得惊心动魄,惹人怜惜。 也难怪那位太子爷会喜欢。 果然有姿色。 且还是会让她嫉妒的容貌。 这样清纯到了极致的一张脸,任何男人看了都会喜欢吧? 季霏能在娱乐圈出名,成为顶流花旦,就是因为她的这张脸,在内娱,被称为是“清颜系天花板。” 还有她浑身温婉的气质,好似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善良一面,让观众很吃她的这一面。 可如果有人,看到了眼前这名少女的脸,只怕是她这个靠清纯颜值出圈的新晋国民影后之名,就要被人给夺去了。 而当她看到了这名少女真实的面容后,心中也有了打算,原来陆云洲喜欢这样的女人。 她笑着开口问:“你应该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吧?” 这里季霏所指的,这个“他”,指的是陆云洲。 “京圈里无人不知,陆家这位太子爷,有个未婚妻,是沈家的大小姐。” 季霏的语气,含笑,而带有缓慢的语调,盯着眼前的少女。 少女眸色淡淡:“所以呢?” “所以,我相信你应该很清楚,跟在他的身边,会给你带来怎样的麻烦?” “毕竟,你这是知三当三。” “不管你长得有多好看,人家是有未婚妻的人。” 季霏认真说着,她的目光明明灭灭,看似是为少女着想,在劝告她。 却又无形中,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的嘲讽。 沈朝惜:“你来找我,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 她目光一凝,幽幽的瞥向她,微微挑起眉梢,语气清淡。 清冷的一双眼眸看着她。 听到少女的话后,还有看到她的脸上毫不在意,季霏皱了下眉。 “怎么,这还不够吗?” 京圈这位太子爷,不仅有未婚妻。 而且对方还是沈家的大小姐。 是他们这些人,只可仰望的存在。 这个女孩怎么敢的? 难道她就不怕事情哪一天暴露,被人知道? 还是说,她仗着现在有陆家这位太子爷喜欢。 宠着她,所以肆无忌惮。 只要季霏一想到在昨天酒店门口的时候,那位高高在上的京城太子爷,冷眼看着自己,毫无感情的一面。 却转身,逐渐眼神温柔,低声哄她。 季霏的心,就隐隐的揪着,很难受。 到底凭什么? “我知道他有未婚妻。” 沈朝惜莞尔一笑。 她稍抬眸就撞上一双眸子,隔得远远的,都能看到男人脸上的担忧,还有紧张。 “可那又怎么样?” 玩离间这一套,都玩到她的面前来了。 这个南江剧组的女一,在想什么? 是想告诉她这些,然后好让她知难而退? “那又怎么样?” 季霏拧着眉头,似乎是很难想象到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会理直气壮的说出来这样一句话。 还是说,这个女孩根本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问题。 即使插足了别人的感情,破坏了别人的婚约,也无所谓一样。 少女清淡的一双眼眸,瞥向了不远处,冷风吹着她的一张白皙绝美的脸。 季霏下意识的,察觉到了什么。 她转过身,抬眸望去。 就在那一瞬,季霏的眼神闪过一丝的紧张。 她和男人的目光相撞,只觉得那双眼睛里好似燃烧着晦暗的火焰,这冰冷幽深的目光令她感到极其不自在。 季霏心底一惊,在看到男人的一瞬间,脑海里只是在想,什么时候,他出现在这里的? 还是说,这个女孩她早就看到了? 那一瞬,季霏看向眼前的少女,自然就,撞上了沈朝惜含笑的眸色。 她浅浅的声音说,“他喜欢我。” 听到这话,季霏脸色都暗了下来,“你,” 沈朝惜眼神古怪的看了男人一眼,淡声说, “并且离不开我。” 就在这时,站在冷风里的男人,他低冷的声音传来。 “你为什么会在这?” 季霏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之色,想要解释。 “陆少爷,我……” 她有些无辜的眼神,然后开口说。 “我只是刚好在这附近工作,结束了拍摄,看到这位小姐,所以,” “所以什么?” 男人极冷的声音,漆黑的瞳孔,夹杂着冷色。 面无表情的开口,然后站在了这名少女的身边,高大清冷的身影。 仿佛护着她一样。 面对着季霏时,眼底不含丝毫的感情,只剩下质问。 “所以,我想来找你,跟你商量网上的事情,” 季霏低弱的声音,学着这个女孩的娇柔样子,博取同情似的。 她故意拿网上发酵的事情来,找了个正当的理由,来解释她为什么会来这。 陆云洲眸色暗下来:“网上的事?” 连带着他看向季霏的眼神,都带有一丝的幽深难测。 季霏原本是想来告诉这个女孩,让她离他远点的。 但是她没想到,这位太子爷会回来的这么快,她还以为,这个女孩身边没人。 季霏才站在道德的角度,来告诫这个女孩的。 看到陆云洲并不知情。 沈朝惜眼神夹杂着暗色,若有所思,然后白皙的手指,化开屏幕。 并且将手机皮页面上的舆论,给陆云洲看。 季霏瞳孔一暗。 这个女孩什么操作? 当场告状的么? 太茶了。 那一刻,陆云洲在小姑娘面前低头,眼神沉了下来。 他看到了手机上的舆论消息,而每一条,都是跟季霏相关的。 尤其是,疑似恋情曝光那部分……还有铺天盖地的,网友祝福他们的评论。 他白皙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些收紧,语气不善,睨着眼前的女人。 “你做的?” 第165章 别乱动 他紧绷着下颌线条,面部轮廓冷硬,目光落在了季霏身上。 “不是我。” 季霏被他这个冷漠的眼神,看得有些内心发憷,下意识的否认。 “是那天在酒店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狗仔队偷拍到的,我来这里找你,就是为了跟你说这个。” “季小姐,你觉得,我会信你么?” 陆云洲听后,抬起眸,幽深的目光,落在季霏的脸上。 夹杂着几分冷笑,揣测的味道。 那眼神,就仿佛在说,你这话,骗别人可以,但是骗他,不行。 “还是你认为,凭你的手段,我会不知道,在这背后搞鬼的人是谁?” 娱乐圈这种手段,很常见,却没想到,会有一天发生在他的身上。 陆云洲是什么人? 京城这位太子爷,城府极深,又怎么会被她这种拙劣的演技给骗到?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唇边挂着温文尔雅的笑意,眼神幽暗难测。 季霏却被他那双漆黑的眸子,吓得有些不知所措,“我。” “季小姐,我相信,你知道我的手段。” 陆云洲冷漠的一张脸庞,那双深邃的眸底,好似掠过一缕微妙的幽光。 “只要是你做的,你背后偷偷放给狗仔的那些爆料,我就能查出来。” 他冷声,眸中燃烧着的暗色,仿佛要吞噬她整个人。 季霏一听,顿时头皮发麻起来。 只觉得眼前的男人,太过于可怕,男人看着她的那双眼眸,沉到了极致。 “所以,我的耐心有限,还请你适可而止。” 他的目光始终没有于凯,就那么带有告诫的意味,幽深的眼眸,落在她的脸上。 似警告,也是他最后的耐心。 其实,别说是陆云洲,身为京城太子爷,他身份显赫,家世地位,是金字塔顶尖的存在。 即便是京城豪门世家里的人,有几个是头脑简单的? 更何况,季霏还只是搬弄是非的女人。 自认为她做的这些事情,会逃过他人的眼睛。 好像没有人知道是她做的一样。 可她到底,就算顶天了也只是娱乐圈里的人。 她的手段,能精明到哪去? 说完以后,就看到眼前面容清冷至极的男人,他缓缓转过身,伸出修长的手臂,手掌握住了小姑娘的手。 他眉心一蹙,她的手因为吹了冷风的缘故,有些冰冷。 他紧紧握住,隔着男人粗粝的指腹,传来温热的气息。 就在沈朝惜抬着眸,望进男人幽深的眸底的时候。 就听到他压低了的语气,眸色幽深,对她说。 “我们回去嗯?” 南江镇上河岸边,男人清冷高大的身影,将少女的单薄身形挡住,风从河对面吹过来。 男人的眼神,像是浓稠的墨色一般,也不知道是看了网上的舆论后,担心小姑娘不开心。 还是因为看到了剧组的这个女演员,来找她,说了什么话。 怕她受委屈。 而看着男人沉稳幽深的眼神,他缓缓牵住了少女的手时,季霏眉头一皱。 季霏脸色都白了。 而男人告诫了她以后,就带着身边的女孩,往街道另一头走了。 只留下在晨曦的微光,还有冷风中,心头被震惊的季霏。 看着两道般配的身影,渐渐走远,消失在了街道上。 那一瞬,季霏心底揪着。 为什么? 为什么她可以? 而她不行呢。 回去的路上,陆云洲眸色极黑,就看到身边的小姑娘脚步停下来。 对视上男人的一双眼睛,含笑的语气说:“看来陆少爷,不仅是容易招惹女人喜欢。” 她静静的看着男人幽深的眸子,似戏谑的玩味。 “还有许多人,盯着你的陆太太这个位置。” 他漆黑的眸,与沈朝惜这双桃花眼对视上,只觉得她眸色幽深。 看似深情的一双眼睛,却讳莫如深。 陆云洲看着她,喉结上下滑动,压低了的声音说:“我会处理好。” “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她抬眸看着他,眼前的男人眸色漆黑,却在跟她说话的时候。 姿态不自觉地放低,哪有之前她见过的冷冰冰的模样。 她眼中一抹难以察觉的暗色,一闪而过,再开口时,却是显得平淡的语气。 “陆云洲,你带我来这,是不是为了饿死我?” 冷风中,她神色淡漠,一双眼睛似有火光在燃烧。 也不知道是男人刚才的做法,让她觉得还挺满意, 还是他来她身边的第一反应,就是保护她。 所以她看着他深沉幽深的一双眼睛,忽然说道。 “什么?” 陆云洲有些懵,压低了的语气,神色晦暗不明。 却在说话时,被南江古镇上的冷风一吹,白皙脸色有些泛红,她闭了闭眼。 眼睛里,好似进去了砂砾一样。 有些刺眼。 她想要抬手,去擦拭眼睛,忽的,就被男人抓住了手腕。 “别乱动。” 在看到她被沙子迷了眼的瞬间,忽然转身,男人低着眸,与她平视着。 他的漆黑眼眸,眸色黯淡了些许,眉头皱着。 沈朝惜微怔,下一秒,只觉一阵温热的气息,落在了她的脸上。 “闭眼。”他低冷的声音响起。 接着,沈朝惜闭上眼睛,她眼睛里的摩擦感消失了。 陆云洲喑哑的声音:“好点了吗。” 沈朝惜点头。 可陆云洲迟疑了一下,好似没听懂她刚才那句话一样。 皱着眉,视线落在她的脸上。 “我说,我要吃饭。” 她的语气重带着一点愤愤,好似是被饿的,出来这么久,遇上这个女演员已经够糟心了。 陆云洲不是出门给她买早餐了吗? 沈朝惜抬着头:“我的早餐呢,” “我买了水饺,找老板娘放了一些辣,放回民宿房间里了。” 陆云洲认真的语气说。 原本买了早餐回去的他,却在民宿的房间里找不到她人。 所以他担心,就问了民宿的老板,出来找她了。 “嗯?” “你以前不是不让我吃辣吗。” 听到他的话,少女挑起眸,风吹过她的脸颊,碎发下的一双眼眸清浅极了。 “怎么这次还特意找老板娘,给我的水饺里面,放辣啊?” 陆云洲沉声应道:“嗯。” 他面前的少女年纪不大,那双眼睛清澈如水,却好似极其容易看出来别人的情绪。 而她平静的模样,落在陆云洲眼里。 不管是怎样的她,说什么,做什么。 他都会在意。 陆云洲说,“你身体不好。”是不能吃辛辣的。 但是她,喜欢。 他就买。 # 第166章 不要越界 “可是就算你买了水饺放在民宿里,现在我们回去也冷了。” “原来你不仅要饿死我,你还想让我吃冷的东西?” 她笑着说,目光中却好似夹杂着一抹兴味,似在故意闹他。 这样纯情的陆云洲,让她对他有了新的认识,同时,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就想欺负他,并且她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漾起来一丝的波澜,被笼罩在男人漆黑幽深的眸中,沉沉的泯灭下去。 他皱着眉,抿着薄唇,然后脱下来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了沈朝惜的身上。 “外面会冷。” 所以,如果要出去吃饭的话,就得做好保暖。 沈朝惜在他眼里,弱不禁风。 加上她体寒的毛病。 他担心她吹不了冷风。 # 然而,就在几分钟前,南江镇上,一辆保姆车停在那,有一个小助理皱眉道。 “季霏姐,你怎么了?” 隔得有些远,小助理抬头,正好能看见远处的那道高大清冷的身影。 和一名少女并肩走在一起,冷风吹在季霏的身上,望着远处的两个人。 她的心脏收缩。 眸色黯淡。 面对小助理的询问。 季霏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我没事。” 原本今天来,是想告诫那名小姑娘,不要越界。 去跟那位京城太子爷走得太近了。 陆家这位太子爷,是有婚约的人。 可是没想到,这个看似单纯无害的小姑娘,居然会这么厉害。 故意说那些话,给陆云洲听到了。 而且,陆云洲,居然还护着她。 对她冷眼相待,对那名少女,却好似疼进了骨子里。 呵, 季霏还从未见过,像京城的豪门少爷,有哪个能对女孩这么细心温柔的。 而且,他还是京城的太子爷,位于金字塔顶尖的存在,怎么会对一个小姑娘这么好? 她看着男人和那抹纤瘦的身影走远,眸中,渐渐有了不平衡。 “季霏姐,不是都说京城太子爷有个未婚妻吗?” 好像是沈家的大小姐来着。 “他们怎么?……” 小助理摸了摸脑袋,有些不明所以,她以前没见过这位京城太子爷。 所以自然不清楚这些。 但是如今她不仅见到了,还看到了这位太子爷的身边,另有其人。 可他的未婚妻,京圈人都知道,是那位沈家的大小姐。 而且传闻中沈家的大小姐,体弱多病,不喜欢见外人。 所以现在跟陆家这位太子爷在一起的人。 不可能是沈家的大小姐,可是这位太子爷怎么会,在外面有女人啊。 而且看样子,像是那位太子爷的心上人。 听到身边小助理的话,季霏蹙着眉心,晦暗的眸色,盯着远处的人影。 她想着,既然这位陆家太子爷的身边,可以有别的女人。 或许,她也可以呢? “手机给我。” 季霏忽然说道,抬起手,找身边的小助理要手机。 这名小助理愣了下:“啊?” 她连忙从包里掏出季霏的手机,然后好奇说。 “季霏姐,您之前不是还说,网上的事情,可以不用出面回应吗。” 小助理还以为她是要面对网上的舆论,还有争议,做一个澄清。 但是,季霏拿到手机后,上前,举着手机。 然后对着远处的河对岸的街道上的人,按下功能键,拍了张照片。 然后,她垂眸,手动将这张照片保存在了自己的手机相册里。 但她要做的,不是澄清, 就这样。 陆云洲带沈朝惜到南江镇上的餐馆吃饭。 这里不比南江边的度假山庄,酒店,餐厅,一应俱全。 这里可能稍微要偏僻一些,所以只有那种小饭馆似的地方。 现在虽是早上,南江镇上天色昏沉,风很冷。 陆云洲和她找到了南江镇上的一家小餐馆,就在店面上。 看到他们,小餐馆的老板娘立即上前来,客气招呼道。 “唉?小帅哥,你不是早上之前刚来过吗?” 这位老板娘愣了一下,好似认出来了陆云洲,来她这里买过水饺。 这怎么又来了? 而且老板娘望过去,就看到他的身边,还带来了一名年轻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唇红齿白,骨相绝美,落在她的眼里啊,一时间看得痴了。 心想着这世界上还有这样的美貌? 这可是她在南江镇上从未见过的,这么白净水灵灵的姑娘。 在看之前来她这里买水饺的小帅哥,也是生得一副好皮囊,长相清俊俊美。 从京城里来的。 气质就是不一样。 “怎么,是觉得婶婶的水饺做的好吃啊?” 陆云洲皱着眉,刚要说话,就被身旁的小姑娘接过去了。 “是啊,他买回去,都被他吃完了,很爱吃呢。” “所以我就让他带我来这,我也要吃。” “哎哟,这样啊,那婶婶待会儿给你们多做点,不收你们额外的钱!” 被漂亮小姑娘夸好吃,说明她的手艺好,这下这名老板娘高兴的笑起来。 “你们先坐会儿,婶婶马上去做啊。” 边说着,老板娘心里高兴,还念叨说,“这小姑娘漂亮的,真是招惹人喜欢。” 连忙拍了拍手上的面粉,然后往里走,去里面灶台上下水饺去了。 陆云洲却愣着,站在旁边,看了她半晌。 漆黑的眸中,似有一丝的晦暗情绪,从他眼底闪过。 沈朝惜却说:“怎么样,羡慕吧?” “从小,我都是被人夸好看的。” 小时候,谁不夸她漂亮呢? 沈家的小公主,是被人捧在心尖上长大的。 所以从出生起就遗传了父母巅峰颜值的她,长得格外的白嫩漂亮。 再加上,即使长大了,沈朝惜也有一张清纯诱人的脸, 只要她笑起来,那双桃花眼,好似能把人魂都勾了去。 但是说完,下意识的,沈朝惜眸色微变,她长睫颤了下。 那一刻,沈朝惜看见男人眉心蹙着,漆黑的眼眸,定定落在她的身上。 看着她。 与她目光对视上。 她唇角的笑意一顿,那双清冷的眸中,好似有一点点的涟漪,泛起。 汹涌而来。 习惯了伪装自己。 脸上面具戴得久了。 在这样一副坚强冷漠的外表之下。 她好像,忘记了自己原本的样子。 —— 世界上有两个我。 一个经历磨难,变得坚韧,独自能抗住血雨腥风,看待任何事都冷漠。 一个还在小时候,在欢声笑语中,在父母哥哥们的怀里,撒着娇儿。 如果不是来到这南江镇,在远离京城那些是是非非,诡谲云涌的地方。 恐怕,她再也找不回自己了。 哪怕,是一瞬间。 # 昨天更新的内容有修改。 明天国庆更新五章嗷。 第167章 这么容易脸红啊 那一瞬, 他的目光没有移开,而是默默地凝视着她的脸。 眼神显得专注,若有所思,还隐含着一丝的晦暗不明。 良久,在少女的停顿中,他眸色柔和了些许。 然后,低声说:“嗯。” “好看。” 他的眼睛变得深沉,好似染上了墨色一样,一抹晦暗情愫在他的眸底掠过。 沈朝惜对上他的视线,他的唇边挂着温文尔雅的笑,被他那双温和的眸子一看,她长睫一颤。 就在这时,老板娘突然折身回来,看着他们两个人。 “对了刚才忘了问你们,婶婶也是怕出错。” “你们是跟早上一样,水饺还要辣的吧?” 这名老板娘细心的问,似乎想要确认一遍。 “嗯,我要加辣的。” 沈朝惜平淡的语气回答道。 “那你呢,小帅哥,你是要?” 这名老板娘将目光,又看向了旁边的俊美男人。 陆云洲眸色一暗:“跟她一样。” “好,两份加辣的水饺,婶婶马上就做好啊。” 这名老板娘满脸的笑意,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养眼的一对小情侣。 刚才那名小帅哥的眼神,盯得都快要掉进小姑娘眼睛里去了。 “怎么了?” 陆云洲眉心拢着,漆黑幽深的眼神,落在她的脸上。 沈朝惜眼眸微阔,手支着白皙的下巴,在听到他要跟她吃一样口味加辣的水饺时,她有些轻微的诧异之色。 抬起眸来,在望向他的目光中尽是打量和笑意。 “陆云洲,你知不知道,” “如果你夸一个女生好看,就证明这是你心动的开始。” “你刚才夸了我……”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眸清澈,眼神却似乎带有一丝打趣他的兴味。 “难不成,是你对我心动了?” 她看着他深沉的眼睛,认真又笃定,却在对上男人的幽深眼眸时,看到他眸色变暗。 陆云洲眼眸漆黑,喉结上下滑动,眸中,染上了一丝晦暗情绪。 少女分明是纯真无辜的模样,一瞬间竟然有种不自知的妩媚风情,他目光微微一顿。 “呵,”她轻笑一声。 这么容易脸红啊? “小姑娘,饺子来了。” “来,这两份全都是加辣的。” 这时候店里的老板娘端着水饺出来,还能闻到空气中漂浮着的香辣热气。 “谢谢。” 沈朝惜看着这名老板娘道了声谢,老板娘笑得合不拢嘴,连忙抬手招呼他们。 “哎哟,小姑娘你说什么谢谢,快吃吧,待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嗯。” 沈朝惜头低下来,声音淡淡的,视线落在身前的水饺上面。 说完,这位老板娘就招呼着他们,然后往店面里头忙去了。 桌上摆着两碗热气腾腾的水饺,个个饱满,汤面上撒着一撮葱花儿。 陆云洲眸色暗了暗,视线从水饺表面上放着的青葱上扫过,然后端过小姑娘的那碗水饺,放在了自己的面前。 沈朝惜眉梢一挑,似不明白他要做什么,然后,她就看着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 他低着头,漆黑的瞳孔,夹杂着一丝的沉稳,薄唇紧抿着,脸色有些冷淡。 甚至,男人结实修长的手臂,稍微抬着,白皙而骨节分明的手指,用筷子,将她碗里漂浮在汤面上的青葱,认真给挑了出来。 他的动作,冷肃利落,却不禁眼神里带有认真,漆黑的眸中,只有专注的神色。 那一瞬,看到男人的这个举动,沈朝惜眸色微暗,看着陆云洲的眼神都带有了一丝的异样。 陆云洲眉眼清淡中略带有冷峭,他看着她说:“可以吃了。” 说着,他眸色微凝,落在了自己面前这碗水饺汤面上,放着的红油辣椒,眉心微微蹙起。 但是,想到小姑娘口味偏辣,他皱着眉,还是默默吃了起来。 但是加辣的水饺,刚吃下去,他白皙俊美的一张脸,额前就有细汗冒出来。 “咳咳,” 并且,男人面容清冷,脸色却变得极其难受。 他极其不适,被红油辣呛的咳嗽起来。 而这些,都落在了身前少女的眼中,她看着他难受的样子。 好半天才盯着男人这张略微白皙被辣红的清隽脸庞,稍微倾身,贴近他身前,声音微不可闻。 “呵,陆少爷,不能吃辣,就不能嘛,千万不要逞强啊。” 看着小姑娘秋水般的眸子微微漾着笑意。 他虽是皱着眉,脸色有些微微的泛红,像是被辣的。 却无形中,他的眉梢缓和了些许。 # 而在小餐馆里吃了水饺,当时天色逐渐变亮。 风却依然冷。 陆云洲带着她来昨天等了很多人在外面的那位老中医所在的地方。 晨曦,阳光被遮挡在云层里,只有破碎的一点天光,洒落下来。 沿着青石台阶上去,是被一片碎石矮墙包围着的中药铺院子。 而今天,他们是来的最早的人。 露水挂在草丛上,刚好,就看到清晨早起散步回来的老中医,穿着件白色的布衣,像是公园里年太极的老爷爷。 他头发已经全白了,却在看到院子里的人时,眼神顿住。 沈朝惜的目光,在落在这位老中医身上的一瞬,就见老中医眉头皱了起来。 这一位老中医,施针手法极为精妙。 他以前是古医学世家的传人,后来年纪大了,就从京城搬到了南江镇。 离得不远,却能有避世之所。 临近中午,中药铺内,窗外阳光疏冷。 连带着气温,都有些下降。 沈朝惜被这一位老中医把脉之后,老中医掏出灰色腰包,缓缓施针,在她的手腕上。 沈朝惜却察觉不到疼,好似早就习惯了一样,她只是坐在那。 既然陆云洲想带她来这里看,那她就配合他,虽然,她不抱希望。 “她这是怎么了?” 陆云洲漆黑的眸,认真看着这名老中医,眉头皱得很紧。 静谧半晌。 这名老中医眸色暗了一瞬,才抬起头来,瞥了眼这名小姑娘。 沈朝惜眸色低敛,与这位老中医的目光,交汇了一刹。 然后,他看向旁边神色紧张的年轻男人。 “你刚才让我给她检查身体,说是她天生体寒,一年四季都手脚冰冷。” “可我看,此症状并非天生,而是在她早年时,伤了根本,又或者,在她幼年时期,遭受过一些不可逆的伤害,诱发的寒症。” “而且时隔久远,她这个毛病,是治不好了。” # 第168章 他就是一枪差点要了你命的那小子? 治不好。 那一刻,陆云洲眼神一沉,他的脑海里仿佛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什么叫做治不好? 小姑娘告诉他的,是她从小身体差,天生体寒,可这位老中医刚才所说。 是她年幼时,遭受过不可逆的伤害,所以才诱发的寒症。 不可逆的伤害。 陆云洲眉头拧了起来,那张清俊白皙的脸,瞬间暗沉了下来。 连带着他的眼神,都变得极为晦暗复杂。 原以为,她是天生体弱,所以手脚比较凉,偏体寒。 可他没想到,是她小时候遭受过伤害,才会变成这样。 可她在他面前,对这些事只字未提过,她以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才会变成这样。 陆云洲的漆黑眼眸中,仿佛翻涌着晦暗的情绪,如同他现在的脑海里。 各种思绪交杂着,缠在一起。 但是在这位老中医说完这些话的时候,就看到男人的眉心蹙着,漆黑的眸中,蕴着翻滚晦暗的神色。 “而且,我探她的脉象,不仅如此,应该是之前受过重伤,才导致她先天元气衰退,血脉亏损,气血不足。” “她的脉搏微细无力,面色苍白,应该能经常感到疲倦和无力,要想缓解这个症状,还需要扶正补气血,以增强体质。” 听到这位老中医的话,陆云洲面色凝重,他眼神幽深,脑海中,忽然就想到了之前在沈家,那名女佣告诉他,她被绑架过的事。 当时只说她是失血过多,受了伤,却没想到,伤得极重。 而这些,他从始至终都不知道,只了解个大概的情况。 陆云洲垂落在身侧的手指,骨节分明,缓缓的攥紧,他那副白皙冷隽的面孔,笼罩在药铺那昏暗的光线中。 静静地,心脏被揪疼。 陆云洲皱着眉,薄唇一扯,晦涩低哑的声音:“能治吗?” 他说的,是指小姑娘体寒的事。 如果每一次来例假,她都那么疼。 陆云洲不敢想。 这么多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而且,当初跟他去军事基地里的时候。 她也只字未提过,自己伤得那么重,她还站了军姿,难怪会在训练场上当场昏倒。 “我说小伙子,你是听不懂我的话吗?” 看到陆云洲还问他能不能治,这位老中医一愣,然后看着他一脸严肃的表情,稍微训道。 “我刚才已经说了,寒症乃她年幼时,遭受伤害所患,治不好了。” “但她这气血亏空,我倒是能开几服药,给她补补身体。” 陆云洲现在整个人,脑子是混乱的。 他又怎么可能听得清这名老中医说的话呢? 他只想知道,能不能治好她, 但是很明显,这位老中医说的,就是事实,时隔久远,治不好了。 只要他一想到这个,他呼吸收紧,连带着眼神,都变得晦暗起来。 “还请老先生,给想办法……” 他声音喑哑艰涩,薄唇轻启,眼神变得格外认真。 看向这位老中医。 这位老中医看到他这般执着,收起旁边的把脉的垫子,只是抬起头,询问。 “容我一问,你是她的什么人?” “未婚夫。” 陆云洲毫不犹豫地说。 他说的,是未婚夫。 而不是我们两个人之间有婚约。 虽然意思是一样的。 可是性质,却完全不一样。 听到这个,看着陆云洲担忧的眼神,这位老中医犹豫了一下。 他偏过头,看着沈朝惜,眼底多了几分深沉和考量。 “这样。” 这位老中医抬起头,对着眼前神色晦暗的年轻人说。 “我呢,想想办法,尽力给她治,但是小伙子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您请说。” 陆云洲眼神幽深,诚恳,声音带有一丝的紧张之色。 其实这位老中医能看出来他是从京城来的。 并且从陆云洲的相貌,穿着,气质,就能猜不出他身份不凡。 但是,对于这位老中医来说,他见过太多。 在他这里,没有贵贱之分,只有真诚不真诚。 更何况,刚才他问了他,跟来看诊的小姑娘是什么关系。 他说是未婚夫。 那他,大概就知道他是谁了。 京城陆家,继承人。 “我呢,也不为难你。” “来,看到了吗?” 这位老中医拉着陆云洲出了药铺的大门,然后走到院子里,搭建起来的最高处,往青石台阶下眺望。 是整个南江镇,且就在脚下,有他的麦子,黄灿灿的一片。 “秋季,麦穗成熟的季节。” “只要你能帮我把底下那亩田的麦穗都割了,收上来,我就帮你治。” 因为让从京城来的,像他这样身份的人。 做这样的事情。 是个人,就会拒绝的。 而且还是这位老中医,故意在为难他,让他收完底下那片麦田。 但陆云洲只是看了眼那片麦穗,眸色一沉,低声答应:“好。”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眼瞳漆黑,仿佛夹杂着晦暗的光芒。 这位老中医一愣,明显是没想到他会答应的这么快。 连带着看陆云洲的眼神,都变得有些复杂起来。 “那行,你就去做吧。” “天黑之前,你做完了,我就给她治。” 这位老中医苍老的眼眸,定定看了他一眼后,就撸了撸袖子, 倒不是说任务有多难。 而是陆云洲身份清贵,养尊处优长大的。 去做这样的农活,就是在找他的麻烦。 陆云洲想都没想,答应下来了。 然后,等陆云洲脱下西装外套,挽起黑色衬衣的袖口,拿上镰刀去田里割麦穗的时候。 这位老中医,来到了沈朝惜的身边,抬眸,认真看了她一眼,然后说。 “他就是一枪差点要了你命的那小子?” 沈朝惜微微垂眸,低声道:“嗯。” 她受伤的事。 萧老头知道。 也是他,在她从军区总医院回来后,失血过多,伤得极其重,他为她调养了一段时间。 其实,这位老中医刚才就是在故意为难陆云洲。 说是什么,让他收完底下的麦穗,就给她治。 然而,不管陆云洲怎么做,这位老中医都是会治沈朝惜的。 陆云洲开枪打伤她的事。 没有几个人知道。 就见沈老爷子,沈朝惜都未曾提及,是陆云洲重伤的她。 但萧老头当初见她伤得这么重,胸口贯穿,做了手术,还差点半条命都没了。 问过她这些。 所以他对陆云洲,刚才一看就是有敌意在的。 # 第169章 命丧沙城 后来,也不知道这位老中医跟沈朝惜聊了些什么。 大概就是说,她的伤,恢复的差不多了。 只要后面稍微注意点,把气血养好,倒不是太大的问题。 但她小时候的寒症,是绝对没法治的。 这一点,这位老中医刚才没有隐瞒,他对陆云洲也是如实说的。 要不然,沈朝惜为什么会被折磨这么多年呢? 如果不是,因为治不好的话, 初秋的南江镇,风是冷的。 她披着件黑色的西装外套,看着那名脸上染上泥渍,分明早上看起来还意气风发俊美的男人。 此时他的脸色,有些许的苍白,额前有细汗密布着。 清瘦高大的身形,黑色的衬衫,袖口挽起,男人整个人笼罩在黄昏的微光里。 他抬眸,眉头一皱,就看到了在田埂上站着的单薄身影,少女清冷的眼睛,望向他这边。 陆云洲也刚好看过去。 两个人的目光对视上。 陆云洲皱起眉。 沈朝惜大概永远忘不掉。 那名清冷尊贵的男人,会为了让人给她治伤,站在麦穗田里。 田埂边,放着几乎快割完的麦穗,而他回头,看向她的那一眼。 他漆黑的眸底,仿佛只有浓稠的墨色,一点点的,在黄昏中,漾开。 或许,她没必要那么冷血。 “还真是没想到,真让你小子给割完了。” “那您答应我的事?” 陆云洲拧着眉,声音有些谨慎,甚至带有一种期盼的味道。 “放心,我看上去像是那么不讲信用的人吗?” 萧老头笑嘻嘻的,看着院子里堆满的麦穗,眼睛里看陆云洲的光,渐渐的没有那么冰冷了。 他说着,就进屋子里去,给陆云洲写下了一张拿中药的纸张,递给他。 这方面,都是在他给沈朝惜把脉后,对症下药,让陆云洲回京城后,去抓来煎熬给沈朝惜喝的。 黑色的毛笔字,狂狷,却带有几分深沉的韵味。 陆云洲在拿到这张药方后,紧拧着的眉,渐渐的舒展,漆黑的一双眸,认真看完了手里的药方。 “记得啊,一副药煎三次,都要让她好好喝下去。” 说这些话的时候,这位老中医还特地朝沈朝惜看了一眼,那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萧老头是了解沈朝惜的。 这丫头,看似坚韧,却吃几服药都像要了她的命。 之前受了重伤的时候,还是萧老头跟她打赌,才逼着她喝下去的。 这丫头,倔得很。 “好。”陆云洲喑哑的嗓音应道。 “行了,我这也不留你们了,天都快黑了,你们该干嘛去干嘛去。” 萧老头说完,挥了挥手,他哪是要云洲给他干苦力啊。 分明是想试试他的诚心。 可结果,有些出乎意料。 他起初是想给小丫头报那一枪之仇,现在看来,他倒是也能省省力气了。 这陆家小子,对她还挺上心。 从萧老头那里出来以后,夜幕降临,天色逐渐暗淡了下来。 南江镇上,河岸栽种着柳树,长长的枝丫垂落在水面上,拂过,带起一阵阵涟漪。 好似有冷风,吹在沈朝惜的身上,河岸街道旁树影婆娑,镇上的街道没有几个人。 所以看上去冷清清的,陆云洲看着她,眸色漆黑,抿紧了薄唇,然后拿起自己搭在手腕上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肩上。 他当时割麦穗的时候,是将西装外套给脱了下来的,所以没有弄脏。 这时,沈朝惜穿着两件外套,抬着头,露出那张被风吹乱了些,显得头发凌乱的白皙绝美的一张脸。 在昏暗的光线中,更显得她的脸色苍白,清纯动人。 这周围将悄悄的,陆云洲低着眸,忽然开口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的声音,混淆进冷风里,有些凄冷冷的。 沈朝惜抬起头:“告诉你什么?” 陆云洲低着眸,眼神漆黑,认真地看着她,在听到她的声音后。 眉心紧皱着,眼神沉了些许,他声音低冷,好似带有一丝的深沉味道。 “之前,你遭遇的事。” 在她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 当初萧萧只是轻描淡写,将沈朝惜受伤的事,说成是被犯罪分子绑架。 可不就是被绑架了吗? 被谁绑架,重要吗。 而且,难道要她告诉他,说。 他在东洲,朝她来了一枪。 她差点死在那。 死在异国东洲。 命丧沙城。 这些年,沈朝惜经历过太多危险,战争。 以至于她在东洲,被他一枪贯穿心脏的时候。 她的脑海里,想的是,她不能死,她还要给周许报仇。 她的任务还没有完成……而不是,疼。 或许,她当时是害怕的吧? 怕她真的死在那。 不能活着回去。 不能带死在那里的英魂回家。 而在陆云洲眼里,即使现在,他也只是以为,她遭遇了一些不好的事。 受了重伤,没有告诉他。 她该怎么说呢? 在她眸色黯淡,想着这些的时候。 陆云洲漆黑的眸,却是认真看着她。 沈朝惜想了想,她看向他,轻描淡写道。 “陆云洲,我遭遇的事情可多了。” “你要我怎么一件件的,告诉你呢?” 那一瞬,陆云洲的眉头皱了起来,漆黑的瞳孔里,映出小姑娘平静的一张脸。 她说:“我被绑匪绑架过,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窖里,待过整整一个月。” “我也曾被恶犬咬伤,脖颈血肉模糊,等到人把我救出来的时候,我已经没有知觉了。” “你不是一直好奇,我为什么天生体弱,手脚冰凉吗?” “因为,我被关在地牢里,下了有十来天的大雨,被冰冷的雨水,洗刷过身体。” 那一年,她才七岁。 “这些事,并不光鲜。”她看着他,斟酌着语句。 “所以,陆云洲,我并非你眼中自小被养在家中,性格胆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你要是觉得,这些事,不能接受,你可以跟我退婚。” 如果,他接受。 那她,便试着去遵循婚约。 如果,他不接受。 那她,刚好。 可当他看清了小姑娘眼睛里的神色,陆云洲微不可闻的蹙了蹙眉心。 他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语气说:“沈朝惜。” 她在他面前,语气轻柔的像是一阵烟儿,只要他稍微不留神,就会溜走消散一样。 “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是我不好。” 陆云洲压低了的嗓音,漆黑的眼眸里,翻滚着晦暗的情绪。 是他。 从前活在云端,忘记了他的小姑娘受的苦。 如果不是他当年性情疏冷,一心为国,那么那个清冷似月光,年少有为的陆家少爷。 他就会早点认识她。 他会尽力,去照顾好她。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 第170章 那她要,怎么洗澡? 没有人知道。 在他刚才听到这些事情的时候。 他的心底,有多疼。 他漆黑的眸,认真注视着她的脸,略微沙哑的嗓音带着轻颤:“我们不退婚,好不好?” 听到他的话,沈朝惜抬着眸,似是有些意外,他不在意这件事。 而且,即使这样了。 他都不退婚。 没有人知道陆云洲当时想的是什么。 就连沈朝惜,都觉得看不透他这双漆黑幽深的眼眸里,究竟藏着什么。 只觉得他的眼神,晦暗不明,像是泼洒在宣纸上的浓稠墨色般。 深沉至极。 # 从南江镇看了中医回来的路上,陆云洲反而是,愈发紧张她。 在知道了她小时候的遭遇后。 他的心,就彻底悬起来了。 生怕她磕着哪里,伤着自己。 回到京城的时候,是两个小时后,到了深夜。 夜色漆黑,风夹杂着树叶簌簌声,有些凉意。 御清园内,花园里好似能听见虫鸣声,有些细微,客厅里,那面落地窗那亮起来。 换了拖鞋进门,沈朝惜看着这还一夜都没有休息过的御清园。 忽然,觉得有些不适应。 那天好像在她被陆云洲接来这里以后,他们就去了南江度假山庄。 以至于,偌大客厅里的纱帘,被换成了素白色。 双层的纱幔,随着风浮动,看上去格外的干净漂亮。 沈朝惜眉头皱了一下。 所以,这是陆云洲在他们离开这里,去南江度假山庄的时候,找人来换上了? 是因为上次她说,他家里有些冷清吗。 她还吐槽了他家里的窗帘,都是清一色的灰,语气有些嫌弃。 原本,她当时只是下意识的,调侃他,所以拿这个颜色说事。 却没想到,他真的找人来换了。 就在她有些失神,盯着客厅里的纱帘看的时候,身后的男人走了过来。 陆云洲清瘦高大的身影,站在她的身边,顺着她的视线朝落地窗看去,压低了的嗓音问。 “还喜欢吗?” 他的声音低冷,夹杂着一丝的紧张,毕竟,是他按小姑娘喜好换的。 自从上次她来这里的时候,说了他这里的布置,都是灰色调的,有些清冷。 他就找人来换上了。 说着,他看了眼沈朝惜的脸,然后认真道,“楼上你房间里的窗帘,也换成了这个颜色。” 用江不言的话来说,就是,他虽然不知道小姑娘的喜好,最喜欢什么颜色。 但是他能按照标准答案,抄作业啊。 这句原话,是江不言当时在电话里说的,看来,的确是这样。 至少,这一次小姑娘没有嫌弃说丑,那就够了。 沈朝惜淡淡的嗯了一声,现在看上去,确实要比之前好多了。 之前御清园内,偌大的客厅,包括楼上的房间,窗帘是灰色,所以看上去都是灰色调的。 会显得,比较冷清,没有温度。 后来,陆云洲上楼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就去楼下厨房里忙去了。 从南江镇回来,他们还没有吃晚饭的。 “待会儿我来做饭,想吃什么?” 沈朝惜随意说:“都可以。” “好。”陆云洲在听到她的话后,眸色微沉,然后,他就看到小姑娘上了楼。 他眸色放缓和了些许,转身,挽起黑色衬衣的衣袖进了厨房。 沈朝惜上了楼,她进了房间以后,将房门关上。 去了南江好几天,她都没好好休息过,即使是洗了澡,也没有自己的衣服换。 所以,她回到这里的第一件事,就是想洗个澡,让自己能舒服些。 想着,她视线落在房间内,靠着衣柜放的一个白色行李箱。 沈朝惜蹲下来,将她的行李箱放平在地板上。 这个白色行李箱,是沈家的佣人收拾的。 沈朝惜打开,她整理衣服才发现,她平时需要的日用品什么的,爷爷是一点也没让人给她放啊。 “呵,”沈朝惜气笑了。 她在想,爷爷到底是真心疼她? 还是觉得她在军区待了这么多年,已经能什么东西都不需要,一切从简能自力更生了。 除了她穿的几件衣服,那是什么都没有,空无一物。 现在问题来了。 那她要,怎么洗澡? 或许,去找陆云洲? 但是这样不会很奇怪吗,找他借这个东西的话。 不借,她就不能洗澡。 内心纠结了一会儿,最后,她还是硬着头皮,沈朝惜下了楼。 从扶梯那里转过身,就看到开放式厨房里,站着一道高大修长的身影,是陆云洲在那里准备晚饭。 “怎么下来了?” 陆云洲看到她,眉心蹙了蹙,似担心的语气。 然后问她,她不是说了坐车累,想去楼上休息一会儿吗? “晚饭还要一些时间才做好。” 听到他的话,沈朝惜眸色暗了下来,她盯着男人的一张白皙清俊的脸,然后说。 “陆云洲。” “我能不能,问你借点东西?” 陆云洲眉梢一挑:“嗯?” 他有些诧异似的,看着眼前有几分拘谨犹豫的小姑娘。 “你要什么?” 沈朝惜眉心有些拧着,还真是,让人,难以启齿啊。 “就,能不能,借用一下你的沐浴露。” 所以,她想了半天,就是想问他要沐浴露? “是我疏忽了。” 听到这里,陆云洲漆黑的眸,先是一怔,然后眼底溢出一丝的歉意。 他轻笑着说:“没有给你准备好。” “明天,我们去超市买嗯?” “嗯。” 很多东西,沈朝惜都没有带,的确要去超市一趟。 但是这里,陆云洲说的不是她带没带,而是说的,是他的问题。 没想到这些。 但是陆云洲越是好说话, 沈朝惜越是,不自在,还真是应验了她之前开玩笑的时候,说的那句话。 寄人篱下啊。 之前在沈家的时候,她要什么东西没有,都是沈家有人给她准备好的。 但是来了这里,差点忘了这些东西。 虽说,她在军区是一切从简,但她去了东洲三年,一时间回来,完全没有想到这方面的问题。 “在我浴室里,随便拿。” 陆云洲看着她说。 其实这些东西,是他该给她准备好的。 但是之前他在军区,御清园这里,不常住。 也就缺少很多要用的, 现在她来了。 他是该要,给她把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 在他眼里,小姑娘很娇。 # 其实不管沈朝惜经历过什么。 但始终,她都是在沈家养尊处优的大小姐。 所以,即使她再一切从简,那种生活要求,是无形中,刻在了骨子里的。 就好像,公主在遇难时,能随便什么地方都睡着。 但她,仍还是公主。 第171章 呵,招惹到我的头上来了 浴室内,水雾氤氲着。 柔顺的黑发,沾着水珠,打湿了一片肌肤。 她关掉淋浴,抹开镜面雾气,露出来一张绝美的脸。 那张脸,熟悉,也陌生,因为她本该,是沈家的大小姐。 是军区的闻惜,却用另外一张脸,活了整整有三年。 如今回到京城,养好伤,沈朝惜第一次认真打量起自己。 她看着镜子里的那片白嫩肌肤,眸色暗了下来。 就见她那莹白如雪的肩颈处,靠近脖颈后方的位置,有大片的红色花纹。 这不是纹身。 而是小时候,她在经历了那件事后,被恶犬咬伤的。 是纵横着的伤疤,似花盛开的纹路,所以在她,用丹青描上去以后。 就变成了血色的花瓣,点缀在了她的细腻肌肤上。 丹青手法,用的是特殊的颜料。 就像她当年,亲自掩盖住了这一切,伤痛。 从她描上了颜色的那一刻,她就再也不是那个沈朝惜了。 或许,她不信任何人。 也不曾对与她有婚约的陆云洲,有过半点真心。 但至少,在陆云洲知道了她小时候经历的事情,并且不在意,仍坚持不肯退婚后。 她,愿意去用真实的自己,与他相处。 洗完澡出来,沈朝惜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她头发没有吹干,然后就看到放在床上的手机亮了。 她走过去,拿起手机一看,结果是盛听发给她的。 盛听:这一次,就算你不想管,恐怕都不行了。 并且将往上的热评,截给了她,说。 “你跟陆云洲的背影照片被人拍到,上传到了网上,这件事在网上发酵了。” 沈朝惜眉头一蹙,葱白的手机,点开网上的软件。 热搜上铺天盖地,都是骂她的消息。 当然,这个“她”,别人不知道她是沈朝惜。 #惊,新晋影后季霏和京圈太子爷恋情疑似有小三插足,双方感情破裂# 还有爆料营销号,称,在南江镇上拍到的,不是假料。 附图,有图有真相,别来杠。 沈朝惜认真看了眼这张照片,这个角度,能拍到的人。 只有在南江镇上遇到的,那个南江剧组的女演员,季霏。 “呵,招惹到我的头上来了。” 沈朝惜不屑,眼底溢出来一抹晦暗的冷来。 正是因为这张照片。 网络上的事情,在渐渐走向失控的状态。 也不知道是被什么人拍的。 有一张陆云洲跟沈朝惜走在南江镇上河岸街道上的照片。 虽说,只有两个模糊的背影。 可还是被人一眼认了出来,那是京城太子爷。 蛙趣,什么情况? 不是说季霏跟这位太子爷是男女朋友关系吗? 怎么又有人爆料,这位太子爷身边,还有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啊。 于是,当天晚上就有了热搜: #疑似京圈太子爷、新晋影后季霏被小三插足,感情破裂# 网友们顿时沸腾了起来。 纷纷评论说: 原来当时在南江度假山庄,季霏是抓到了小三啊? 我还以为她跟京圈这位太子爷感情密切,太子爷特意去探班的呢。 霏霏铁粉:小三该死,小三滚出这个地球。 楼上的,你胡说什么? 你亲眼看到的? 不信谣不传谣。 况且,人家有未婚妻,真要说起来,恐怕你们家霏霏才是小三插足吧? 这还什么事情都没坐实呢,之前就是有人猜测季霏跟京圈太子爷是男女朋友关系。 可正主都没有出来说话,反而是这些网友,跟钻人家床底下听到了似的。 完全没有事实依据,就胡乱揣测。 顿时,有清醒的网友跟季霏的粉丝掐了起来。 这还不够明显吗? 京圈这位太子爷都携小三散心去了,心疼我们家霏霏,呜呜呜。 希望霏霏专注自己的事业,不要被男人玩弄感情。 楼上的真是笑死了,你们家霏霏几斤几两啊?值得人家京圈太子爷玩弄感情,人家根本就不屑于玩弄,好吗。 而且,人家有未婚妻,别杠我,别暴露你的无知,人家正牌女友是沈家的大小姐。 求求惹,傻逼别来沾边,怎么会有人觉得季霏能配得上京圈太子爷啊? 盛听处理着手头上的文件,看到手机上弹出来的消息,她立即拿起来。 葱白修长的手指,飞速在屏幕上点着,她红唇抿着,明显是在跟人杠上了。 网上。 有关于季霏和京城太子爷的舆论消息持续发酵。 并且,就在陆云洲找到季霏,说了那些警告的话以后。 网上的舆论消息再次炸裂。 就是因为,季霏登录了自己的微博大号,并且说了一些话。 更加让不明真相的人,陷在了舆论漩涡里。 季霏V:#首先,很感谢大家的关注,现在我的身体已经没事了,但还是请大家都认清事实,理智看待问题哦# 啊啊啊霏霏出来说话了? 霏霏没有否认自己的恋情唉? 对啊,这是不是就等于,霏霏真的在跟京城那位太子爷交往啊。 季霏很聪明,她站出来发表自己身体没事的同时,也不向大众说明,她跟陆云洲的恋情,是网上谣传。 发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更加让人揣测纷纷。 所以,舆论直接在网上上升到了席卷全网的热度。 季霏是新晋影后,难怪这么多年都没有爆出来什么黑料呢,原来干干净净的,人家有军政世家的男朋友啊。 可是,今晚被爆料出来的照片是怎么回事啊? 难道真的有人破坏季霏跟京圈这位太子爷的感情吗? 小三真是该死啊。 这时候,有人提出疑问了。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季霏就是传闻中的那个沈家大小姐啊? 哈哈哈楼上的你不要太离谱,混不好娱乐圈回家继承家产系列吗? 你怕不是看电视剧小说看多了。 你怎么不说季霏是七仙女啊? 我看这个更可信呢。 沈家的那位大小姐是什么身份,你们家季霏是什么身份,别来沾边好吗? 原本在厨房里,做好了菜的陆云洲,忽的,就被一通电话打进来。 他皱了下眉,江不言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有些震动。 “二哥,你快看网上,二嫂被人骂了。” 陆云洲的心沉了下来。 他拿出手机,给陆十五打了个电话。 “帮我查一个人。” “是,队长。” 陆十五的效率很快。 直接发来了自家队长让他调查的所有资料背景。 当他看到陆十五发来的资料后。 陆云洲眉头拧起来。 他眼神极其的晦暗,冰冷。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着手机的边沿,眼神瞬间冷到了骨子里。 “看来是有人不听警告,非要惹事了。” # 作者有话说: 五更完成啦。 有人说为什么写季霏,因为她跟反派之间,有着某种密不可分的关系。 有需要,但篇幅不会过多,明天就结束了。 她招惹上了两个不能惹的人,惜姐的本性,是很冷肆的。 另外,国庆节这些天会更新到军演,嘿嘿。 爱泥们。 答应宝宝们的,月月努力做到。 第172章 一夜之间被清理 “队长,需要我出手吗。” “嗯,处理干净,不要留下任何话题。” “是!” 想到季霏故意爆料,引导舆论倾向,陆云洲漆黑的那双眸子,瞬间沉了下来。 他穿着件黑色的衬衣,从客厅里的角度看过去,男人的脸色极冷。 与之前在沈朝惜面前,清冷的眉眼,眉梢有所缓和的他,很不一样。 浑身气质禁欲,冷血,薄情,他的眼底,哪还有半点情绪? 但是忽的,男人眸色一顿。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将手机掐掉,放在了桌上。 察觉到一丝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陆云洲抬眸,就看到换了件衣服的沈朝惜,头发吹得半干的状态,从楼上下来。 而她的视线,与他的目光撞上。 那一瞬,他薄唇微抿,眸色幽深,紧皱着的眉舒缓了些许。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看到小姑娘的瞬间,他身上寒气退减。 “洗好了?” 陆云洲低声询问她,并且将菜都摆在了开放式厨房外,那冷色调的餐桌上,沈朝惜走过来。 似有些意外,看了陆云洲一眼,没想到他真的会做饭啊。 之前看陆十五那个表情,连听到自己队长给她煮碗面都能惊讶成那样。 她还以为,陆云洲其实不会做饭呢。 可能说出去别人也不会相信,京圈这位高不可攀的太子爷,居然会洗手作羹汤。 而且这几样菜,看上去成色都还不错。 沈朝惜虽然不会做饭,可她从小吃过各色各样的美味菜肴,鉴赏能力还是有的。 还真是有点可惜,她从小学什么都快,过目不忘,但这做菜嘛,实在是,她的短板。 学不会一点。 “这几样食材是我让阿姨临时送过来的,家里可能没有买别的什么菜,试试看合不合胃口?” 陆云洲嗓音轻缓说道,漆黑的眸落在小姑娘的脸上。 她白皙绝美的一张脸,在清冷的光线里,带有几分纯欲诱人。 沈朝惜自从受伤后,她脸上的气血一直很差,看着没有什么血色。 所以她给陆云洲的印象,就是娇弱,以至于陆云洲给她盛好饭后,看她的眼神,都夹杂着一丝担忧之色。 生怕做的菜不合她的胃口,小姑娘挑食,在军事基地里食堂的时候,他就看出来了。 但是她的身体情况,如果每次都放辣在菜里的话,是会对她的身体造成影响的。 沈朝惜是第一次吃他做的菜,不得不说,陆云洲的厨艺,跟二哥来比是不相上下的。 因为从南江镇回来,已经很晚了,等他们吃完晚饭的时候。 临近凌晨一点,御清园内,光线黑了下来。 # “季霏姐,网上的帖子,在一夜之间全都清空了。” 而且,被清理的干干净净。 昨天网上爆火的帖子,她上传爆料的那张照片,网友们对那个女孩的攻击,谩骂。 还有观众觉得她跟京城太子爷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简直是绝配祝福的声音,全都消失了。 再看今天整个网上,难以找出任何相关的话题。 除了报道苏旎谋害季霏落水受伤,疑似杀人未遂,而被警方拘捕的消息,其余一丝一毫也没留下。 就连最开始网上传言京圈太子爷出面,要保护的人,是季霏的那些话题,也都不见了。 而这时坐在化妆间里的季霏,原本想等着热度上升到最高,却忽然听到身边的人传来的声音。 她脸色一紧,连忙看向手机里的内容,眉头一皱。 “怎么回事?” 没由来的,她心里一阵震惊,怎么会这么快。 就能让网上的那些声音,在一夜之间,消失得彻底? 这一次,不是有人黑了网上的某个帖子。 而是全网有关于季霏跟京圈太子爷的内容,在一夜之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季霏眼神冷了下来,手指,下意识的攥紧了手机。 究竟会是谁。 能实力强大到让全网的信息,被消除的这么干净,彻底,一丝一毫也不剩。 整个上妆的过程,季霏都是心情复杂的,很不爽。 然而,就在她即将要出席某个品牌方的活动时,有工作人员急急忙忙的跑来。 对她说:“不好了,季霏,有人找您!” 并且,对方的身份,还是他们这些人根本没办法阻止的,所以这名工作人员才会这么着急。 “谁?”季霏拧起眉。 她当即,顺着这名工作人员跑来的方向,抬眸望去。 隔得很远,就感受到了一股冷意,她眼神一颤, 瞳孔微微收缩! 即将,准备要上场的脚步顿住。 因为就在品牌方活动的外面,停着一辆黑色的车。 车前站着一名身穿着黑色西装,身材高大清冷的男人。 他眸色幽深,冰冷,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视线定格在她的脸上。 那一瞬,季霏眸色一暗,“陆?……” 陆云洲脸色严肃,朝她走了过来。 但旁边的工作人员一看,这位太子爷的脸色,就很不好惹。 之前他担心小姑娘的身体,一直陪在她身边,在南江镇也就没有时间去管这件事。 再加上网上的谣言,有时候是会不攻自破的,没必要他站出来,刻意为了这个季霏而去澄清什么。 他以为季霏多少会知道好歹,在他警告过后,站出来发表声明,澄清网上的传言。 却没想到,这个季霏站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发了个模棱两可的话,让网友误会。 “季小姐,你就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他的声音低冷,好似夹杂着一丝的不耐在其中,抬着漆黑的眼眸,盯着她。 听到男人的话,季霏心里有些发虚,她对上他的视线。 “我该解释什么?” 网上的事情,是她爆料的没错。 但是他怎么会知道? 陆云洲:“这些,是你给营销号的爆料。” 他的声音极冷,看向季霏的眼神,不带一丝的情感。 将手里的一叠资料,包括那些营销号收了她转账的记录,全都在上面。 而陆云洲也在看到了这些的时候,眸色漆黑,狭长的眼眸下压,眼神冷到了骨子里。 季霏下意识的害怕。 “怎么会呢?” “我没有做过这些事。” 她不敢承认这些。 京圈这位太子爷,身份地位不一般,他要是想弄死一个人。 比弄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 第173章 娇养 所以季霏有点怕。 但她最初的想法,就是希望搏一搏,能得到这位太子爷的关注。 同时,她想利用网上的事情,借着自己的知名度,让大家都知道,这位太子爷跟她有着地下恋情的关系。 然后好在事情发酵后,找到机会,接近他,坐实这个谣言。 但是她没想到的是,陆云洲的态度,竟然会是这样。 “你有没有做过,证据都摆在这,所以,” “季小姐,我不希望在看到,任何你与我有关的事情。” 哪怕是她沾上他的名字也不行,在说完这些话的时候。 陆云洲漆黑的目光,仿佛夹杂着阴森,落在了季霏的身上。 他的声音低冷,“还有你做的这些事,跟我的律师谈吧,要好好说。” 男人的眼神,太过于晦暗幽深,这哪里是季霏之前见过的。 那名对小姑娘温声软语,会哄人的男人。 他的眼神太可怕了。 这次,季霏被狠狠打脸。 在品牌方活动上很多人都看到了。 那位京圈太子爷,跟她根本就不熟。 甚至人家并非是来探班,而是之前因为网上的事情。 特意带来了律师,掌握着她爆料,造谣,买通营销号诋毁京圈太子爷名声的证据。 那位太子爷哪是来见女朋友的,分明就是来找她算账的。 虽然没有人敢拍到有关于京圈这位太子爷的照片,当然,也没有人敢乱发什么。 但是知情人透露称,当时看到活动现场来了警察,还有太子爷带来的律师。 好像后来季霏连活动都没有上场,就因为蓄意造谣的事情,被带走了。 [哈哈哈,笑死了。] [还真以为你们家霏霏是什么宝藏仙女呢?] [原来是在背后造谣,买通了营销号啊。] [还想跟京圈太子爷炒热度,也不看看自己配吗?] 即使是新晋影后,可说到底,只是娱乐圈内的人。 哪怕是国民影后,也有个不入流的说法,是“戏子”。 跟身份显赫的世家大小姐比,从古至今,都是相差万里。 虽说戏子不是贬义词,可真正比起来,在京圈名门世家的人眼中,就是这样的。 当网上的风波被平息后,有网友们开始好奇了。 他们纷纷猜测说,如果季霏不是京圈那位太子爷的女朋友,那上次被爆料出来的。 那张照片里的女孩,跟太子爷站一起的人,有可能是沈家的大小姐啊? [我去,不可能吧?] [真要是沈家大小姐的话,那这位太子爷得多爱啊?] [呜呜呜,简直羡慕哭辽,出了那么大的事,这位太子爷都没让沈家大小姐露面,而是直接找到了造谣的人。] [这位太子爷真的好爱,把未婚妻保护的好好。] 这是什么话都没说,却用行动直接向大家证明了。 哪怕是至今,网上的那些传言被清理了个干净,彻底后 甚至那位太子爷直接让人起诉了季霏。 都始终没让这位小娇妻露面。 所以,只用了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网上那些造谣的营销号,涉嫌收钱,破坏名誉,诽谤他人,全都被制裁了。 # 回到御清园的时候,沈朝惜还在睡觉。 陆云洲出去的很早。 晨曦的微光,洒落在大床上少女白皙的面容,黑发似绸缎般,铺展着。 雪白的蚕丝被,落在大床一角,因为沈朝惜没有锁门,陆云洲担心她的情况,就推开门, 看到了这样的一幕,小姑娘睡得很香,白皙的肩膀,裸露在外面,他原本只是推开门,想确认她是否安全。 就看到她的手和肩膀,都在被子外面,不由得眉头一皱,眸色暗下来。 他高大清冷的身影,被晨曦的光影遮住,白色纱帘轻晃,他来到了大床边上。 然后漆黑的眼眸看着小姑娘的睡姿,怕她着凉,俯身下来,弯着腰,将垂落在地板上的被子,给拿起来。 盖在了她的肩膀上。 他的动作很轻微,谨慎,似乎怕吵醒了她。 在确认了她没事以后。 他紧皱着的眉梢,舒展开,眼神柔和了一些。 所以连带着,他转身出去的时候,都是小心安静的。 然后,房门被缓缓关上。 就在那一瞬,沈朝惜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神,清醒,缱绻着一丝的雾色。 伴随着她起身的动作,她身上的被子滑落下来一边,黑发披散着。 在低眸,视线落在男人刚才拉到她雪白肩膀处,轻轻地给她盖住肩膀的被子。 她的唇角,似勾起一抹笑。 “呵,” 就在两个小时以前,她出去过。 而陆云洲没有看出来。 也不知道是关心则乱呢? 还是沈朝惜反侦察能力比较强。 预判了对方可能会发现的问题后。 也就没有问题可言了。 陆云洲找到季霏后,处理了网上的那些事,其实还去了一趟中药店。 按照南江镇上那位老中医说的,药方上的药材,全都买了回来。 同时,他怕他之后回军区,没有人照顾她,还请了一名阿姨过来。 他不在的时候,阿姨来给她做饭,整理家里的事务。 小姑娘身体差,不这样养着, 只怕是会被爷爷责怪。 但他从来,用的就不是家里的钱。 而是自己挣的。 看来,他以后得多挣钱了。 # 快到中午的时候,陆云洲接到军区的电话。 有些事情要处理,所以就去了趟军部。 但他还没有回来的时候,那名阿姨已经在忙了。 就在沈朝惜隐隐的,闻到了楼下的一阵苦涩的药香气息的时候,她皱起眉。 然后走到楼下一看,就看到一名家政阿姨,在那煎着药。 听到动静,看到楼上的女主人醒了以后,她笑着开口:“沈小姐?” “您起来了啊。” 沈朝惜眸色一暗。 看到这名阿姨的一瞬间,她脑子里想的是,陆云洲请阿姨了? 还有她刚才闻到的那股味道,是中药。 这名阿姨,在给她煎着药。 那一瞬,沈朝惜蹙起眉心,似乎有些不适应。 也不知道是想起来她受伤的那些日子,天天喝这个药。 还是她从小,就对中药,很抵触。 “哦,是这样的沈小姐,陆少爷刚才出去了。” 这名阿姨看到她刚醒过来,就下意识的,告诉了她陆云洲去了哪。 没想到,这位沈小姐这么漂亮啊。 而且,看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像是身体骨弱一样。 难怪,之前陆少爷认真叮嘱她,一定要照看好这位小姐呢。 “您要是饿了的话,我这里做好了饭,待会儿可以吃了。” # 第174章 回陆家 “这是?” 沈朝惜走到厨房里的时候,就看到瓷罐里闷着药汁。 那浓郁的气息,扑面而来,上面还盖着一块干净的帕子。 沈朝惜眉头一皱,视线落在上面,就听到这位阿姨笑着说。 “沈小姐。” “这是陆少爷特意让我给您煎的药。” 沈朝惜听到后,抬头看向这位阿姨,眼底仿佛闪过了一丝的打量。 所以,陆云洲是自从去了趟南江镇,从萧老头那里得知她的身体情况后。 回来,第二天就把药方上的药材全都买回来了? 想着,沈朝惜没什么胃口,只吃下去了一点点东西。 赵姨也没有闲着,看到旁边煎着的药好了,便上前,忙碌着。 那碗黑色的药汁,就被这位赵姨从瓷罐里倒出来,装在一个白玉色的小碗中,放在了她的右手边。 然后,沈朝惜皱眉,她看着眼前进了厨房,在收拾餐具的赵姨,出声询问。 “赵姨,能不能麻烦您,帮我去楼上拿一件外套?” “就在衣柜右侧。” 她穿这条水墨色的裙子,黑发轻挽,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受了伤,气血不好的原因。 赵姨看了,都有些心疼她。 “好的沈小姐。” 对于赵姨来说,她拿着比别人多出十倍的工资,来这里干活,是件很乐意的事。 而且来这里工作,很轻松,只需要照顾好这位沈小姐就行了。 等赵姨上了楼,身影消失在楼梯口,沈朝惜起身,蹙着眉心,然后葱白的手指,端起了那碗还散发着热气的药。 黑色的浓汁,似精心煎熬,还有一阵难闻的苦涩味道。 在闻到那股药味的瞬间,沈朝惜就全身不适了。 她觉得她可以去负重跑八百里,都不能喝下这一晚浓的发黑的药汁。 然后,她就端着药,来到了别墅外,那花园里有些枯了的枝丫底下,手腕一翻,就要倒进去。 忽的,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车停下的声音,沈朝惜眉头一皱。 直接将那碗药,扣在了泥土里,接着回头,就看到了从军区回来的男人。 陆云洲穿着黑色的西装,出现在了别墅门口,那双漆黑的眼眸,似在发现了外面的小姑娘后。 朝她看过来。 陆云洲眉头一蹙,声音压低了些:“沈朝惜,你在这做什么?” 她不在房子里面好好休息,跑到这花园里来。 主要是这花园,他之前不常住,所以种的绿植都枯了。 现在别墅外光秃秃的一片,只有围栏边的枯枝跟黄土。 呵, 沈朝惜冷笑,要不是他的话,她也不至于到这来啊。 “种,种蚂蚁。” 陆云洲眸色一暗,似有些困惑的眼神。 “种蚂蚁?” 陆云洲蹙着眉,深深看了她一眼后,看向她身后。 然后他清冷的气息,靠近她身边,半蹲下身来。 那双手如同雕塑般白皙精致,指骨线条流畅,若隐若现地显露在白皙的肌肤之下。 他的手指端修长白皙,蕴含着难以捉摸的内敛和高贵气息,拨弄了一下。 确实,是有一只蚂蚁,被他轻轻地,摁捻了一下。 并且,枯枝下面,还有蚂蚁往那挤。 他手撑着西裤,站起身来,面对着眼前的小姑娘,眉梢微挑。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朝惜觉得,他是看出来了。 却没有揭穿她。 “喜欢玩这个?” “是啊,陆少爷可能不知道,我在家,闲来无事,就爱种蚂蚁。” 沈朝惜甚至,脸不红心不跳的,义正言辞说了这番话。 陆云洲认真的目光,眸色漆黑,似墨色般,眼底似乎夹着一丝的笑。 然后,他对着小姑娘说:“嗯。” “闲来无事。” 他仔细斟酌了一句。 “是我不好。” 让她搬到御清园来住,却没有时间陪她。 马上军区就要有忙的事情了。 还有两天假期,他就得回军区。 所以陆云洲才会想着,请了一位阿姨来这御清园照顾她。 但是他忘了,小姑娘一个人在家,是会无聊的。 但这并不包括,他回来看到小姑娘将药碗,给直接埋了的事。 但就在这时,赵姨从楼上下来,就看到客厅里没有人了。 “咦?沈小姐刚才还在这的……” 她手里拿着件沈朝惜要的外套,往外望去。 就看到陆云洲站在那,似乎在跟沈小姐聊着什么。 男人的面容清俊,浑身散发着清贵的气质,仿佛云中仙鹤般,孤绝至极。 大概是因为沈朝惜之前说的那句话,他穿黑色西装好看,所以他近些日子穿的,都是黑色。 突然,一阵极简的电话铃声传来。 陆云洲拿起手机,接听。 “回家?”陆云洲眉心皱着。 这个电话,是陆家人打来的。 说是他还有几天就要回军区了。 陆老爷子想让他回家吃一顿饭。 这都好久没有回京城了。 回来了也不知道回陆家去。 起初,陆老爷子只是念叨他,他回不回去呢,也全看他自己的意思。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朝朝搬到御清园住了。 怎么着,也得带朝朝回去吃顿家里的饭吧? “知道了。” 听着电话那头陆老爷子念经一样。 陆云洲沉声,“我今晚回来。” 沈朝惜看着他像是在跟家里人打电话似的,然后,挂断电话以后。 陆云洲漆黑的一双眸,落在了她的脸上。 眉头拧着。 “今晚,我可能要回陆家一趟。” 嗯,所以呢? 沈朝惜看着他,就听到他低哑的声音开口。 “爷爷说,想你了。” “想让我带你回去,吃顿晚饭。” “陆家?” “嗯。” 沈朝惜蹙了下眉,虽说她出身高贵,是沈家的大小姐。 可沈家人,不像其他人一样。 她跟爷爷,跟家里人,都是像朋友一样相处的。 而京城豪门世家里的人,人家关系复杂,她并不喜欢去掺和。 许是看出了小姑娘蹙着眉心,内心的纠结,陆云洲声音放低。 尽量安抚她。 “放心,是家宴。” 家宴,也就是说,只有陆家嫡系的人在。 而陆家其他人,都不在场。 听到这个,沈朝惜倒是能接受。 毕竟陆老爷子疼她,对她挺好的。 说是想她了。 想让她去家里吃顿饭。 这点要求,她总不能不答应的。 就这样,陆家来的一个电话,将陆云洲喊回了陆家。 并且,沈朝惜在陆家,看到了久违的一个人。 # 第175章 看见了陆振南 京城,陆家。 位于京一路东南,是一座漂亮的中西结合别墅,庭园似江南。 下车后,陆云洲高大清冷的身影,站在她的身边,往里看了一眼。 然后偏过头,看着眼前面容白皙的小姑娘,低声对她说。 “别紧张嗯?” 毕竟,这应该是沈朝惜第一次来这。 就连陆云洲年满十六后,都没有经常回来,而是住在御清园,跟军区两头跑。 大抵是京圈子弟,身上有着陆家风骨,从小就学会了独立,自主,不依赖家里人。 “少爷。” 他们刚进去,就有陆家的佣人端着水果糕点,从奢华茶厅里走过来。 与他们擦肩而过时,看到陆云洲,她们礼貌喊道。 “嗯。” 陆云洲温和的眸子,声线中夹杂着几分清冷气息,低声应着。 也是从那一瞬,沈朝惜发现了。 陆云洲虽然出身京城陆家,百年名门世家,他的身上和骨子里带有一种尊贵之气。 但因为常年在军区,他身上那清冷的气质,被冷血沾染了一些。 不似当初陆家那位似骄阳般的少爷。 他如今的身上,更多的是清冷孤绝,散发着成熟男人的气息。 “朝朝来了啊?” 但是当他们走进去的时候,一道温婉清冷的女声传来。 从茶厅楼梯上,走下来一名身穿着黑色旗袍,头发盘着面容精致的女人。 那女人看上去很年轻漂亮,似清艳的长相,年龄在四十岁出头。 却保养的极好,跟三十岁的人,肌肤一样的新嫩。 “来快快,过来,让你陆爷爷好好看看。” 说着,女人便上前来,拉住了沈朝惜的手,眼睛里啊,都是喜欢。 陆老爷子走了过来,站在沈朝惜身前,苍老的面容上,都是喜悦之色。 “朝朝啊。” “这小子,总算把你给带回来了。” 陆太太在旁边看着,笑容清浅,听到陆老爷子给沈朝惜介绍道。 “这是小洲的母亲。” 沈朝惜:“伯母好。” 沈朝惜看去,就见女人眼睛里蕴着细碎的星星,眉眼跟陆云洲极其的相似。 但是那双眼睛,却跟陆云洲有些分别,她的眼睛更淡些。 “小洲啊,你看,这是朝朝第一次来咱们家,可不能怠慢了。” “好生招呼你未婚妻,听到了没有?” “是,母亲。” 陆云洲清冷的声音。 沈朝惜能来,大概最高兴的还是陆老爷子。 整天盼星星月亮,把她给盼来了。 也怪他这个孙子不开窍。 怎么跟他搬到御清园去了好几天,也不知道回家来吃一顿饭。 在陆老爷子眼里,让能朝朝这丫头来家里,是求之不得的事。 但是,能到陆家来,也是京圈那些名媛千金们,“求之不得”的事。 陆家的佣人,早就准备好了各式的瓜果点心,放在客厅里。 “来,朝朝啊,你来这儿就当成是自家人,千万别拘束。” 陆太太笑着,将装着青提的水果碟,放在了她的面前。 “朝朝爱吃这个。” 那一瞬,沈朝惜动作顿住,清冷的一双眼睛里划过了碎冷的光芒。 “陆伯母,您怎么知道?” 陆太太一愣,连忙抬起头,看向了自己在旁边的儿子。 有些不解。 “这不是小洲说的吗。” 陆云洲? 听到陆云洲母亲的话,沈朝惜蹙了下眉,她这才想起来,好像御清园的茶几上,也放着新鲜的青提跟甜橘。 难道是在军事基地里那一次,陆云洲给她买那些水果的时候,就知道了她的喜好? 当时,她还以为是陆云洲怕她无聊,随意叫人给买来的。 刚好买了她喜欢吃的东西而已。 “小洲说你爱吃这些,我就让家里的佣人给你备着了。” 陆太太笑起来,看沈朝惜的目光,也像是在看自己的女儿一样。 “朝朝喜欢吗。” “也是我没有生女儿,不然啊,也得跟朝朝你这丫头一样。” “长得白净漂亮。” 说起来,她恍惚想起了儿子小时候的事,也就笑着说道。 “我们家小洲啊,虽然是个男孩,可他从小就长得好看,跟个女娃娃似的。” “他六岁的时候,那皮肤白嫩的呀,跟个洋娃娃没什么区别,然后我就想着,给他穿了一回白色的公主裙,也算是圆了我养女儿的梦。” “母亲。”听到这话,陆云洲眉头一皱,低哑的声音喊道。 也不知道母亲怎么回事,说着说着,就聊到他小时候的那件事情上去了。 “怎么,这就害羞了?” 陆太太看到自己儿子皱眉,温婉的脸上,扬起一抹笑意。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啊,” “还有啊,朝朝,你是不知道……” 刚看了眼陆云洲,陆太太笑声说着,立即又看向沈朝惜,跟她聊起许多陆云洲小时候的事情来。 沈朝惜也是第一次听这些事。 不由得抬起眸,清淡的眼神,看向了在旁边的白皙俊美的男人。 脑海中,脑补了他小时候的样子,精致的洋娃娃。 貌似, 挺可爱的。 原来,清冷不近人情的陆家太子爷,小时候还有这么多好玩的事。 其实,最主要的,还是陆云洲的母亲,以前有一个想要闺女的心。 奈何她在生下陆云洲以后,就伤了身体,怀不上孩子了。 所以那时候,她还看着陆家跟沈家,订下了小辈们的婚约。 她挺高兴的。 很快,就到了晚上,陆家别墅亮起灯光,宛若宫殿似的。 而陆家的佣人,也陆续在往餐厅里,摆放着菜肴,秩序井然。 陆太太一袭黑色旗袍,风韵犹存的一张脸,皆是温婉的气息。 宛若江南美人一样。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沈朝惜只怕是想不到,陆云洲会有一位这么温柔的母亲。 就跟她小时候,看着自己母亲一样。 可正是因为这样,京圈这位太子爷,才会有着这样沉稳善良的心性。 晚宴的时候,是在别墅豪华的餐厅里,璀璨的水晶灯,照亮了一片法式餐具。 “二少爷好。” 就在这时候,忽然响起佣人们的声音,别墅里走来一名年轻英俊的男人。 “嗯。” 他抿着唇瓣,面容俊美,漆黑的眼神,他的眼底噙着一丝的阴郁气息。 朝餐桌这边看了过来。 他是被陆老爷子叫回来的。 那一瞬,沈朝惜抬眸望了过去。 是他。 陆振南? # 第176章 云洲的未婚妻 男人穿着商务定制的限量西装,身高笔直,身上裹挟着一种清冷的金属气息。 几名佣人从他身后过去,男人的皮鞋,一丝不苟的气质, 那双眼眸投射出的冷意,如同寒夜一样冰冷无情,让人心生凉意。 这让沈朝惜想起来了上次在沈家的时候,他为了维护一名陆家的女孩,陆商商,好像也是这样。 眼神似冷铁般,落在她的脸上,与她目光相撞。 陆振南。 这个她等了十年的名字。 “振南回来了啊?” 这时候,看到陆振南进门的陆老爷子,将云木拐杖放在了餐桌旁,和蔼招呼道。 “快洗手,过来吃饭吧。” 陆家虽是京城名门世家,可陆家的家庭氛围很好,没有其他豪门里那些尔虞我诈,谋害算计。 陆老爷子对陆振南的态度,也是极其欣赏的。 陆振南,是陆云洲二叔的养子。 因为他二叔膝下没有男孩,只有陆商商一个女孩,就收养了这个男孩。 也正是因为他的聪明,能干,才有了现在的陆振南,在Y国逐渐构建起了一个强大的商业帝国。 名门出才子。 陆家军政商,三者做到了顶尖。 “来,振南啊,伯母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朝朝。” “云洲的未婚妻。” 陆太太笑容温婉,特意上前,给陆振南介绍在餐桌前坐下的小姑娘。 陆家的人,对陆振南都很好。 “嗯。” 听到陆云洲母亲舒婉的介绍,陆振南这才抿着薄唇,漆黑的眼眸,定格在沈朝惜的身上后,轻轻点头。 表示知道了。 “朝朝啊,这是振南。” “快过来吃饭吧。” 舒婉笑着说。 那副白皙清艳的脸上,都是温和的笑意。 陆振南和陆云洲同年同月出生,当初这正是因为这一点,陆老爷子觉得这俩孩子有缘,就同意陆云洲的二叔收养他了。 但是陆振南的实际天数不详,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哪天出生的。 “怎么样?” “跟M国的生意,都谈完了。” 陆老爷子这时候开口问道。 也是笑意融融。 家里的几个孩子都出色。 他这个做长辈的,也由衷地替他们感到高兴。 陆振南:“嗯,爷爷,已经全部定下了。” “那就好,就好啊。” 陆老爷子在笑。 忽的,他视线落在旁边的孙子身上,开口道。 “云洲也要回军区了吧?” 这小子,休了一个多月的假,硬是一次也没有回陆家啊。 后来还是因为朝朝的事情,他询问自家孙子的意见,才勉强,回来。 然后跟他一起去了趟沈家的。 好在现在把朝朝带回来了。 “嗯,后天回去。” 陆云洲黑色的衬衫领口解开了两颗,黑色的短发下是一张清俊如谪仙的脸,脱下军装,西服在身的他,浑身充满了一种清冷禁欲的疏离感。 在听到陆老爷子问话的时候,他目光下敛,长睫毛微遮眼眸,不似在军区的冷血无情。 而多了几分京圈太子爷,出生于名门世家子弟的清冷,疏淡,他偏头看向身边的沈朝惜。 “试试这个?” 在用餐的时候,陆云洲坐在沈朝惜的身边,看到小姑娘动作拘谨,似乎在走神。 就给她的碗里,夹了块酸辣的鱼块儿。 看到自家孙子,以前不近女色,如今却能却小丫头这么关心,陆老爷子的眼神里啊。 闪烁着一丝的精光,仿佛连他什么时候抱重孙的事情都想好了。 餐桌之上,所有人都动作优雅,慢慢吃着晚餐,同时陆老爷子谈起小辈们的事情。 跟陆云洲的母亲一样,在看到自己儿子对朝朝这么好的时候,眼底流露出了一丝欣慰的光芒。 还以为自己这个儿子会不开窍呢。 都知道不经过他们的提醒,给朝朝夹菜吃了。 “朝朝啊,多吃点。” 舒婉轻柔的语气,看着对面的小姑娘,眼底都是欢喜之意。 “家里特意做了你爱吃的菜。” “谢谢伯母。” 沈朝惜眸色清浅,桃花眼里都是娇柔,谁看了不喜欢呢? 然后,就看到陆太太笑着,将一块葱葱鲫鱼夹在了小姑娘碗里。 “这个也尝尝。” 舒婉笑容温柔, 这时,就见在她将一块菜夹给了朝朝的时候,坐在旁边那名面容清冷的男人。 骨指微动。 他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将小姑娘碗里的那块鱼给夹了出来,放在自己碗里。 并且清冷的声音说,“母亲,朝朝不吃这个。” 舒婉皱眉。 不吃这个,是不吃鱼?还是不吃青葱啊。 这混小子,也没提前给她说啊。 就说了朝朝爱吃辣,这满桌,有一大半都是辣菜,各种口味的菜肴都有。 但就在下一瞬,舒婉的眼睛睁大,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 陆云洲将刚才那块鱼,送到了自己的嘴里。 “云洲这孩子,不是不吃辣的吗?” 还记得以前,在他小时候,吃了一点点沾辣的食物。 就被辣的不行,脸色都白了。 这,这怎么?! 舒婉都被整不会了。 沈朝惜不吃青葱,而刚才的那道菜,主要就是用青葱和鲫鱼做的。 陆振南面无表情,在那用餐,神色冷漠。 从坐下来一起吃饭,到聊完天,佣人们陆续将餐桌都收拾了出来。 而天色漆黑,别墅内灯光通明,清冷的光线,映出舒婉那张温柔的脸。 “朝朝啊,你看你也好不容易来一趟家里,就住在这吧,明天早上再回去。” “去把楼上朝南的那间客房收拾出来。” “是,太太。” 佣人们恭敬的称呼,然后带着人上楼上收拾房间去了。 主要是陆云洲很少回来,而今天刚好又带着沈朝惜一起来吃饭了。 如果今天不留他们住在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机会。 她那个儿子啊,后天回军区去,即使回来京城呢,也是住在御清园。 所以,能多留下他们一会儿,她就高兴。 后来,吃了饭,陆老爷子喊去了陆云洲,爷孙俩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舒婉就趁着这个时间,将沈朝惜叫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奢华的卧室内,法式复古水晶灯,好似琉璃一样散发着清冷的光晕,衬得舒婉那张脸,清艳到了极点。 她穿着一袭黑色旗袍,款款行走,来到梳妆台前,将一个奢贵复古雕刻的妆奁盒子,端了出来。 “朝朝啊,你能来家里,我很高兴。” “我呢也没什么好给你的东西,这个,就当作是我送你的礼物。” “小小心意。” 听到陆云洲母亲的话,还有她端在自己身前的礼物。 沈朝惜有些微微的怔愣:“这是?” # 第177章 她听到了撕票两个字 奢华的别墅内,佣人们在忙碌。 有的则是擦拭着外面的玻璃,跟庭园中的围栏。 沈朝惜从别墅里出来的时候,刚好看见了另一边出来的陆振南,从庭园中,朝她看了过来。 男人浑身裹挟着金属冰冷的气息,眼神透出的冷漠,如同冻结的湖水,没有一丝涟漪。 却在看到她的瞬间,眉头一皱,眼神中毫无温度。 然后,就看到一袭黑裙身形单薄的少女站在那,肌肤雪白,神色淡淡的,看着他。 两个人隔着被别墅内映照出来的昏暗灯光浸染的夜色,遥遥相望, 那张英俊冷漠的脸,与十年前,那名温润如玉的白衣少年,重合在一起。 即使,气质发生改变,样貌有了些许的长开,男人的眼神极冷,面无表情。 她也能看着那眉眼,判断出他就是那个人。 那个会在面临死亡的威胁,站出来保护她的青涩少年。 当年,她一直以为他死了。 死在了那些绑架犯的手上,因为,她听到了撕票两个字。 是顾家的人,没有救他。 温柔青涩的小少年,还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接着,就是鲜血,一点点的从地窖上面缝隙里,渗透着,掉下来。 掉在她惨白的小脸上。 就在她蹙着眉心,有些失神时,别墅内,陆云洲朝她走过来,似乎是没有察觉到她在看谁,男人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庭园中的光线。 站在她的身前,陆云洲低下眼眸,薄唇微启,他压低了的声音里充满了磁性的诱惑。 “母亲刚才喊你过去了?” 那一瞬,沈朝惜的思绪,才被他拉回来,听到他的话,轻声应道。 “嗯。” 沈朝惜的眼神,在看到陆云洲出现的一瞬,视线移开,落在了他的身上。 她的神色平静,安静的看了那么久,以至于让陆振南以为,她根本不认识他。 并且还能在陆云洲走过去的时候,抬眸看向眼前的男人,对他说,“你母亲她刚才给了我一样东西。” 也就是那一刻,陆云洲才察觉她的视线,之前一直落在前方不远处的那道黑色身影上。 陆云洲皱着眉,看过去,就看到眼神冷漠的陆振南,像是刚好经过那一样。 在听到他的声音后,眼神才收了回来,陆振南那无情的眼神像一片冷寂的夜空,不带一丝的生命气息。 然后,他眸色收敛,抿了抿薄唇,抬步往陆家别墅外走了。 “陆云洲,” 沈朝惜从手腕上,缓缓摘下一个晶莹剔透的白玉镯,然后看着他说道。 “你说,这该不会是你们家的传家宝之类的吧?” 虽说,陆云洲的母亲,说的是小礼物,作为见面礼,送给她。 可沈朝惜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个质地纯粹,毫无杂质的白玉镯子,出自千年前的汉代,一位名家大师之手。 价值连城,放在现在,已经没有办法按照市场价估计了。 “不是。” 陆云洲淡然的声音,面容清俊,看上去不像是骗她的。 “真的?” 她桃花眼中含着笑,映出男人清俊白皙的面容,笑着问他。 “嗯。”陆云洲沉声应道。 “我刚才还想着……” 沈朝惜眸色稍黯,目光下移,落在了手里的玉镯上,压低了的语调说。 “这要是你们家传家宝的话,我可就得把它还给你了。” “万一弄坏了,或者发生什么,我难辞其咎。” 沈朝惜是被动收下的。 当时是陆云洲的母亲坚持要给她。 “母亲她既然送给了你,那就是你的东西。” 他漆黑的眼眸注视着眼前的小姑娘,心想着母亲,本就是要把这件礼物,送给她的。 言外之意,不用归还,而且现在她是这个玉镯的主人。 至于弄坏了的话,那也是她的。 她有任意支配它的权利。 就在这时,别墅内走出来一名陆家的佣人,对着他们恭敬的开口说。 “少爷,沈小姐,楼上的房间太太已经都让我们收拾好了。” 陆云洲的房间,是每天都有人打扫的。 所以,即使他一年半载的在军区,或是常年不回来,依旧一尘不染。 只需要稍微收拾下,换上干净被褥,茶具,就能住人了。 同时,陆太太还让她们把陆云洲隔壁的那间房给收拾了出来。 看着站在庭园中,神色平静的少女,陆云洲压低了的嗓音对她说。 “你要是不习惯住在这,我们就回家。” 他眉心微微蹙着,声音压得极低,似乎是怕她在陆家待得不习惯。 在照顾她的情绪。 沈朝惜却没有回答他这个话题。 其实她住在哪都无所谓,在陆家,至少没有难闻的中药让她喝了不是吗。 更何况,还只是短暂的住一晚上,她没什么不习惯的。 想着,她似乎想到了刚才在饭桌上他跟陆老爷子提到的事情。 沈朝惜:“陆爷爷在吃饭的时候说,你要回军区了,是真的吗。” “嗯。”陆云洲低声应着。 “我能跟你一起去吗?” 沈朝惜忽然问他。 听到她的话,陆云洲眸色暗了一瞬。 他心里想的是,只要她开口,他怎么忍心拒绝她。 可即将到来的军演,会让他抽不开身,而且她的身体状况,也不好。 “沈朝惜,” 陆云洲看着她,压低了的嗓音说,“军区的训练任务很复杂,环境艰辛,你去,我担心我没时间照顾你。” 他说的,不是不能去。 而是怕他忙起来,就没有时间照顾她。 谁不知道陆云洲在军区,被号称是冷面阎王,对待部下,严格至极。 他确实有着很冷漠的一面,甚至处事冷静,果断,从来不会因为任何的事情犹豫。 可能在对她的时候,是不一样的。 按道理来说,各军区一年中,也会批准不少回不了家的士兵,打报告让自己的妻子来部队一段时间。 他又是第十三军区的首长,带家属去, 当然可以。 而且在他们军区也有家属楼,可以给她们提供住宿的地方,但是马上就要到军演了。 到那时候,他肯定是不在第十三军区内部的。 小姑娘去了那,也没有人照顾她。 如果安排别的人照看,他也不放心,因为之前有了先例,上一次在军事基地里的时候。 就是因为他在训练场,很忙,不在她的身边,她去洗澡堂就出了那样的事。 陆云洲从来都是冷静思考,唯有。 对她。 他会生出许多复杂的想法。 # 第178章 你在这等我,哪也不要去 听到男人说的话, 她把玩着手里的白玉镯,纤细的手指曲了曲。 将他眼底浓稠的墨色,尽收眼底后。 微微阖眼, 陆云洲看着她,眼神收紧,好似以为觉得自己是在拒绝她,所以生气了。 沈朝惜:“可你之前不是还说,我想出去玩,去夜店,只要告诉你,你就会陪我吗?” “这不一样。” 陆云洲漆黑的眼眸,声音好似染上了一丝的低磁气息。 且不说军区事务忙,就她现在的身体情况,就不太好把她带在身边,带去军区那种地方。 # 在陆家待了一晚上,到了第二天白天,陆云洲才带着沈朝惜回去的。 从陆家别墅出来,陆云洲开车,看着坐在副驾上的少女,她眉眼间,似乎有些疲惫之色。 陆云洲:“昨晚,没休息好?” 他静静地凝视着她,清冷的眉宇间,好似拢着温和的月华,神色暗蕴。 但沈朝惜没有和他说话。 而是闭上了眼睛,打算在车上睡一觉,昨晚赶报告,她现在脑子已经废了。 但是,面对小姑娘的傲娇,陆云洲眸色沉了下来。 他盯着她,墨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的晦暗情绪,仿佛在想,是不是因为昨天的事情。 她还在生气中。 所以不理他。 “待会儿我们去商城,带你买好吃的东西。” 想了想,他眸色晦暗不明,喉结上下滑动了一瞬。 他漆黑的眸底,有一抹不轻易流露的温柔,落在小姑娘白皙绝美的一张脸上。 替她,将光线挡住。 本来是想昨天带她去超市,然后买一些日常用品放到御清园的。 但是陆家的电话昨天打过来,他们来了陆家吃晚饭。 就只能今天陪她去买了。 国际金融中心商城内,灯光明亮,即使是白天,也有部分玻璃门内,折射出来敞亮清冷的光影。 今天人比较多,陆云洲带着她去了日用品楼层,区域逛,在那挑选了许多的沈朝惜没有带的东西。 洗发水,沐浴露,护肤品,床上用品……所有的东西,陆云洲都给她买了下来。 沈朝惜蹙了下眉,抬起头,盯着身穿着黑色西装,身材高挺俊美的男人。 “陆云洲,待会儿我们怎么拿?”买这么多东西。 就算,她平时臂力挺好的,可这些东西,貌似不好拿回去吧? 陆云洲压低了的嗓音:“我来拿。”有些东西,是能提回去的。 “其余的我刚才跟他们说好了,送到御清园。” 沈朝惜:“……” 嗷,差点忘了,像这样的大型奢华商场内的东西。 只要你有钱,是能给你把商品送回去的。 “喜欢?” 后来,许是沈朝惜想在商城内,走走,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的东西。 但只要沈朝惜停在那,稍微盯着某个商品看了一会儿,男人甚至连价格都没有看。 直接伸出手臂,绕过她的肩,将她面前的东西拿走了。 “陆云洲,你不看价格的吗?” 就一个漱口的杯子,纯白色,材质还算不错。 标价:7999,他直接就给买了。 “只要你喜欢。” 但面对小姑娘的询问,陆云洲低着眸,薄唇扯动着,高大清冷的身影。 站定在她的面前,凝注着她的眼睛,那双漆黑幽深的眼眸竟变得明亮起来。 仿佛眸中笼罩的阴霾,在顷刻间,被尽数挥散开去。 在沈朝惜抬着眸,与他目光对视上的时候。 他清冷的眸子里浮现起柔和的光,在看向她时,眼睛仿佛翻涌着无数情丝,要把她绕进眼底深处。 “是嘛?” 许是男人的眼神太过于晦暗,沈朝惜勾唇,眼睛里溢出来一抹淡淡的兴味。 “那只要你有钱,随便你。” 而此时的商城大厅内,来了许多明星的粉丝,举着手里的名牌。 季霏。 自从上次出了事,季霏就很少在公众场合露面了。 但这一次,是她代言的金融城的一个知名品牌方的广告。 这舆论压力不小。 但她这娱乐圈还得混,并且钱还是要赚的, 只不过,她那清颜系的女神形象,自从上次跟京圈太子爷炒真情侣热度的事情,路人缘败坏了很多。 抛开这一点,毕竟是新晋影后,她的商业宣传价值,还是摆在那里的。 所以商城内的展厅,被堵得水泄不通,很多人都是来看她的出席品牌代言活动的。 另一边,将所有需要的生活用品都,买好以后。 慢慢地,沈朝惜他们来到了商城外面,是圆形的玻璃围栏,能够从这上面一眼望下去。 看见商城的一楼金融中心的牌,以及明亮奢华的大厅,往右走,就是往上升的双电梯。 忽的,看到一名身穿着黑色休闲装,戴着口罩和黑色帽檐,将脸遮了个严实的妖孽长相的男生。 那双漂亮的眼睛露在外面,在跟沈朝惜隔着人群的距离,缓缓擦肩而过的时候。 沈朝惜眸色微暗,往那名男生身上扫了一眼,她有一种很强烈的直觉,今天会出事。 字母X的项链,被男生戴在脖颈间,特意放出来,被沈朝惜看到了。 沈朝惜眉心蹙着,清冷的眼神中,多出了一丝的顾虑。 察觉到身边小姑娘的一丝异常,陆云洲停下来,漆黑的眼神看着她,压低了嗓音问道。 “怎么了?” “陆云洲,你能不能,帮我买个东西。” 陆云洲:“想买什么?” 沈朝惜站在那,没有动。 她假装没有什么事的样子。 却在看到前面走来的一个小朋友的时候。 手指微抬,指了指小朋友手上拿着的东西。 陆云洲看了过去。 眉头一皱。 “你想吃冰激凌?” 他语气里染上了一丝的为难。 沈朝惜:“不可以吗?” 来例假疼得死去活来,还要吃冷的。 陆云洲眸色暗了下来,许是为了哄小姑娘高兴,他拧着眉。 答应道。 “好,那你等着我。” “待在这,哪也不要去。” “我马上回来。” 说着,陆云洲将她拉到了一个商城门店外,人稍微少些的地方。 然后,认真看了眼沈朝惜以后,脸色清冷,往人群里走了。 沈朝惜看着他离开的身影,眸色逐渐变暗。 # 只是现在的陆云洲绝对想不到。 待会儿会发生的事情。 而,就因为这次的事情。 他从未有过的紧张,和慌乱,在心底生根发芽。 从此, 他再也不敢让她离开他的视线。 # 第179章 混乱,杀人 金融中心。 商城楼下,在举办大型的发布会活动。 还邀请了新晋影后,季霏,来这出席此次品牌方的活动。 “季霏!” “季霏!……” “霏霏看看我!” 在大厅里被围得水泄不通的代言活动周围,粉丝们高举季霏的名牌,在人群中,激动喊着。 有的人甚至还跳起来,想要被季霏看到, 好似能够在这见到季霏,她们都很高兴,男男女女的粉丝都有,女粉居多。 “看出来了啊,今天大家都很高兴,也都很热情!” “那下面,就有请我们的季霏小姐,上台来发言。” 主持人递了话筒给季霏,她今天穿着一件粉色的礼服裙,拖尾,提着裙摆上台后。 面向观众,并且笑容温婉,语气刻意放得很柔和,对他们说。 “没想到大家能来看我,我很高兴,在这里,我也想感谢我的粉丝,是因为你们,才成就了今天的我。” “谢谢我的霏宝们。” “啊啊啊霏霏,看看我们。” “霏霏,老婆!……” 人群里,响起了激动的声音,季霏握着话筒,腼腆一笑,抬起手指,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大家先安静一下。” “啊啊啊!”粉丝们都炸了,但又转瞬间,在看到她的时候,安静了下来。 主持人看到了粉丝们的热情,也对着大家,郑重其事的说道。 “难道你们就不想知道,今天我们金饰,到底要给大家带来什么好东西吗?” 她作为此次金饰发布会的形象代言,由主持人,将旁边的礼服小姐叫上来。 然后给大家展示今天主推的秋季新品,全都是金色的各式各样的手圈,项链。 这些东西,全都放在红绒布垫着的托盘中,被人拿上台来展示给大家看。 忽然,就在这时,金融中心的大门涌进来一批人。 “砰砰!”两声枪响,朝天开的枪。 就是为了吓唬人。 然后打乱这商场内的秩序,将多余的人,都清空,吓跑。 但是,就在下一瞬,那名为首的黑衣人,直接对着人群开了枪,打中了最外围的一名前来看季霏的男大学生。 在听到他们闯入的动静,偏过头来,看到他们的一瞬间,枪声震荡。 他的脑袋上,赫然出现一个血洞,瞳孔收缩,倒在了地面上。 接着,就是在大厅内围在活动周围的人群热情声中,看到身后突然倒下来的尸体。 “啊!” 那些粉丝们瞳孔震惊,脸色变得恐惧,慌乱起来。 “杀人了。” “有人杀人了。” 突如其来的枪声,把他们吓得,那名在说话的主持人也是一颤,动作当场僵住。 而活动现场的其他人,在发生了枪杀后,脸色骤变! 都化作鸟兽散开,纷纷尖叫着,然后抱头逃命去了。 在第一时间往外跑的人,都逃了出去。 骚动,混乱,在商城大厅里上演……而玻璃门已经被他们用枪打碎了。 没有人能够从他们枪眼皮子底下逃出去。 在刚才没能跑出去的人,要想走,也就难了。 于是他们都被围在了商城里面。 有人还想从旁边大门逃跑的,被黑衣人看见,反手就是一枪。 “砰!”的一声。 那名女子被子弹打中,倒在地面上。 更把那些人都吓坏了。 只能往后退。 可是他们现在又能退到哪里去呢? 或许刚才在第一声枪响的时候,还有人趁乱跑出去了。 但是现在,都只能被威胁着,堵在了商城中心。 他们穿着黑色的衣服,戴着黑色头套,只露出来一双眼睛,手里拿着枪,冲到了商城大厅内。 将里面的人,用枪指着,包围了起来。 “你,还有你,到那边蹲着。” “别杀我。” “别杀我……” 那名支持人蹲下来,抱着头,跟上百名商城内的人一样,蹲在了活动现场,往里走的一些位置。 还有五六名黑衣人,往右侧的灯光敞亮的品牌方门店内,看了一眼,走过去。 “你过来,打开这个保险箱的钥匙!” 这些黑衣人冷漠的声音威胁,将这些人全都,看管了起来。 然后,砸碎了展示柜里的玻璃,将金饰都取了出来。 同时,右边就是商城内知名的金饰店,他们手持着枪,凶神恶煞的表情,让那名金饰店的总经理过来。 男人颤巍巍的,将他们商城内的门店,储存柜子,打开。 而大厅里的骚乱,也引起了楼上一些人的注意,连忙带着小孩的,往店铺里躲进去了。 根本没人敢往楼下跑。 有的则是往商城那一圈的服装店里藏了起来。 在听到枪声,商场里陷入一片混乱,里面的人开始逃命时,沈朝惜蹲下身,抱起了一名只有三岁左右的孩子。 “别哭,妈妈呢?” 她温柔的声音,在面对这样的事情的时候,还能够很冷静,去照顾和家长走失的孩子。 “麻麻,嘛……” 稚嫩的声音,就见这名幼童用手指,往前面方向指了指。 但是他也不知道妈妈在哪里。 眨巴眨巴眼睛,开始哭。 刚才商场人多,且混乱,幼童很容易走丢,即使他的母亲在找他,也很难找过来。 商城外,是一个环形的广场,此时外面的人。 震惊的眼神。 纷纷看着从里面逃出来的人。 因为最开始,那些恐怖分子没有堵截他们,大部分的人都逃了出来。 只有那些,跑不快的,还有一开始就暴露在了那些黑衣人眼皮子底下的人。 根本没办法像他们一样,趁乱,发现了危险,就往外跑,逃命。 那一刻,站在外面的粉色气球旁,买了一个冰激凌,身穿着黑色西装身形高大清冷的男人。 转过身,就看到了眼前混乱的一幕,那些人发了疯似的从商场内往外跑出来。 就在这时,有个人跟他撞上。 把他手里的冰激凌碰掉了。 陆云洲冷声:“怎么回事?” 他皱起眉,急切的眼神。 询问这个逃出来的人。 而男人惊恐的表情,语气发抖,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惊慌中。 “杀人了。” 他视线低垂着,也不敢去看陆云洲的眼神,只是一个劲的害怕说,“杀人了。” 陆云洲眼神一冷,仿佛察觉到了什么。 只低下头来,抓住这名男人的肩膀问:“里面还有人呢?” 这名男人颤抖的声音:“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他们开枪打死了好多人。” “还有人被困在里面……” 那一刻,陆云洲瞳孔一暗,往商城大楼内看了过去。 # 第180章 现在,还有人要反抗吗? 就听见“嘭”的一声,大楼内冒起了滚滚浓烟, 黑色的烟雾,从二楼散出来,像是发生了局部爆炸一样。 商城的大楼,玻璃门碎裂!里面的防盗门,被那些恐怖分子,给遥控,放了下来。 整个商城,都被控制了。 大门关闭。 陆云洲瞳孔一缩! 他皱着眉,几乎是下意识的,松开了这个男人的肩膀,就要往里冲。 可忽然被身侧的一位在商城广场上卖糖葫芦的大爷给抓住,他看着关闭的金融中心,对着陆云洲说。 “唉?小伙子,现在里面危险,危险啊!” “没看到那么多的人都从大楼里面逃了出来吗?” “是劫匪啊,将大楼给占了,估计现在里面没有逃出来的人,都遭殃咯,我劝你啊,还是别进去了。” 这位大爷看到情况不对劲,里面逃了这么多人出来,连忙劝说他。 眼看着金融中心发生了爆炸,大楼里的人都不知道是生是死,现在就该等警方的人来。 他们普通人冲进去,不是去送死去吗。 而商城外的人,有些在这里卖烤串鲜奶的摊位,连忙带着推车跑了。 “我爱的人还在里面!” 说着,陆云洲脸色冷沉,完全不顾这位大爷的劝阻,就要往商城大楼冲。 但是,已经迟了。 沈朝惜被困在了大楼里。 最后一扇卷闸防盗门,落下来。 往外逃出来的人,报了警,都纷纷庆幸自己捡回来一条命。 【现阶段接到报警,有一支武装恐怖分子,于今日十一时五十分,挟持了国际金融中心】 而恐怖分子就是挑了今日活动人多的时候,采取的动作。 将大量的人质,堵在了金融中心大楼内,比起沈朝惜上一次,并不仅仅是十几个人质。 而是整个大楼内,都没有逃出去的人。 他们手段残暴,直接开枪打死了十几个人。 有的,是在看到他们挟持了人质后,还妄想着能跑掉的。 这些恐怖分子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砰的一声,就朝人开枪了。 “啊!……” 鲜血,溅在了雪白的墙壁上,现场响起尖叫声。 “现在,还有人要反抗吗?” 带头的恐怖分子,戴着黑色头套,只有那双漆黑的眼睛,扫过抱头蹲在角落里的那些人。 那些人手里没有枪,即使人数比他们多,也反抗不了他们手里的武器。 “没有,” “别杀我们……”那名主持人吓得冷汗都出来了。 他身边不少人都是工作人员,旁边的是商城里的人。 有的母亲带着孩子,捂着孩子的眼睛,跟那些人一起。 全都缩在那,恨不得找个地洞,躲进去。 可即使是这样,这些恐怖分子也还是杀了两个人。 这两个人没做错什么,甚至老老实实蹲在那。 被他们拽了起来,直接杀了扔在了地面上,这些劫匪是为了起到威慑的作用,让他们安静下来。 杀鸡儆猴。 “不要杀我。” 这会儿,人都被他们吓得快要尿出来了。 “求求你,别杀我……” 蹲在地上垂眸低着头的人,都被吓得瑟瑟发抖,生怕下一个掉脑袋的人是自己。 就在两分钟以前,当那些恐怖分子上了楼上几层搜人以后。 就正好,撞上了在商城围栏边上的沈朝惜。 他们手持着枪,往她那边快速走过去的时候。 沈朝惜临危不惧,她抱着怀里的孩子,一双清冷的眼睛充满了淡定,看向他们。 却又在下一瞬,她的眼睛里,充满了唯唯诺诺,对这些恐怖分子的畏惧。 然后,许是觉得妇女没有威胁,那些上楼来搜的人,只是把他们都一起带了下去。 看管着,围在了大楼内。 只有在那之前见过沈朝惜的人,才知道她之前的头发是披着的,现在是用一支笔给挽了起来。 看上去,更像是性情温柔的一位孩子妈妈。 而另一边,正好在军部汇报的陆十五,在接到消息后,开车赶了过来。 “队长,什么情况?” 陆十五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从未见过的,脸上露出担忧紧张的陆云洲。 他顺着队长的视线看去,就看到商城大楼,大门被关闭,滚滚浓烟从二层不停地往外冒出来。 这下陆十五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皱着眉,难以置信看着自家队长。 “什么?” “沈小姐还在里面?” 知道这个事情的陆十五,大概明白这件事有些麻烦了。 而且这次的袭击大楼事件,并不是简单的抢劫案,而是有武装力量的。 在接到报警后,现场来了许多的警方的车,下来拉起了隔离带,广场外围满了人。 都在隔离带外面,看着商城大楼的情况,有警方的人在维持秩序。 “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啊。” “我的孩子还在里面……” 隔离带外围着的大部分人,都是被困在里面那些人质的家属,都在担心里面自己孩子的安危。 “让一让,大家都让一下。” 就在这时,穿着黑色特种制服,手持枪械的部队,整齐的排开,往这边小跑了过来。 当发现了这次事件的严重性,上面调来了特警,以及特种部队。 他们手持着黑色盾牌,直接挡在了广场上,包围着商城大楼的位置。 黑色的特种车,停在路边,还有不少警车,闪烁着红蓝色的灯。 “现在里面情况怎么样了?” 特种部队的人上来的 第一件事,就是跟现场的人核实情况。 只有了解了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他们才好展开动作。 就在核实情况的时候,有一名特警看到了站在远处的陆云洲,又看了眼旁边的车。 他走过去,有些怀疑的眼神,走到了男人的面前。 “这位同志,还请出示一下证件。” 看样子,不像是普通的群众。 只不过身份不明,他还是得核查清楚的。 陆十五这才将证件拿出来,给他查验,结果对方一看,从低着头,到震惊抬起头来。 立即持枪,立正,朝着陆云洲给敬了个礼。 “首长好!” 这名特警怎么都想不到,会在这碰上军区的人。 而且,身份等级,直接凌驾于他的总署之上。 现在,即使他们不是陆云洲手底下的人。 也得听他的命令。 是可以临时变通的。 # 第181章 担心一个人,是想护她周全,而不是莽撞冲动 就在这时,商场大楼的门,忽然打开。 身穿着黑色衣服,带着头套的恐怖分子,手持着枪。 他们手里还有大量的金首饰,携揣着,准备带着这些洗劫的物件。 跑路, 同时,他们在看到外面的警方的人,以后,举着手里的枪,就对准了外面。 疯狂扫射。 他们是准备打死了外面的警方的人,以为自己就能逃跑的。 但是他们没想到的是,短短半个小时内,金融中心外面,就已经被警方的人给包围了。 以至于他们冲出来的时候,被警方的人开枪,瞄准,顿时击毙了三四名恐怖分子。 也算是被子弹扫中,倒在了商场大楼外的空地上,几乎都没来得及跑。 “撤回去!” “撤!” 为首的恐怖分子,立即命令他们往回撤,一边开枪阻击外面警方的人。 然后往商城大楼内撤了回去。 在看到这些恐怖分子,又回来了的时候,原本起身,打算逃命的人。 再次被吓得尖叫起来。 “啊!” 他们还心想着这些恐怖分子不是打劫完,就走了吗? 为什么又回来了。 只有沈朝惜冷静看着眼前这一切,她知道,这些恐怖分子逃不掉的。 现在外面,不出意外的话,已经有警方的人,将这里包围了。 所以在这些恐怖分子,自以为是,觉得打劫了金融中心后,仗着有手里的枪。 就能够携赃潜逃,是根本不可能的。 这不,被外面的警方的人给打死了几个,然后又退回来了。 但是,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商场大楼内的人。 会成为他们的人质。 因为起初,他们控制了大楼内的人,只是想让他们安静下来。 乖乖蹲着,不要阻碍到他们这些人洗劫东西。 他们要是能“功成身退”的话,也就不会拿大楼内的人当人质了。 现在,是面临着一个两难的问题。 既不能放走这些恐怖分子,威胁外面群众的安全。 同时,如果他们不放走这些恐怖分子的话,那大楼内的人。 就会变成他们杀戮的工具。 威胁的人质。 左右,都是两难,而现在,恐怖分子被外面的警方的人给逼退,退了回来, 那么他们大楼里面的人,就危险了。 “怎么办?” “警方的人把外面给围了,我们逃不掉。” 刚才还想要冲出去的恐怖分子,死了一些人。 现在退回大楼内,也有人受了伤。 他们往外看了一眼,之前是因为大门关闭,他们外面的人,不知道里面的情况。 同样的,他们里面的人,也看不到外面的情况,所以才会发生那样的事。 “呵,不是有人质吗?” “怕什么?” 为首的那名恐怖分子拿着枪,经过刚才的火拼,有些喘气。 他往大楼内看了眼,在他们退回来的时候,原本起身想要逃命的人。 又被吓得,逼得,给蹲了下去,老老实实的抱着头。 瑟瑟发抖,害怕极了。 生怕这些人回来,又要杀人。 而在角落里,抱着一个幼童的少女,清冷的眉眼,她不动声色地,扫过了大楼内,那些恐怖分子。 人数,站位,包括一些对人质的看守情况。 所以,刚才他们试图逃出去,携带洗劫的物件逃走的时候,在外面死了六个人。 还有十二个。 其实,倒不是说这些恐怖分子人多,而是他们手里有枪。 有枪,也就意味着。 大楼内现在的全部人,都面临着丧命的危险。 他们可以打不过外面的那些人。 但想要滥杀无辜。 将怒气发泄在大楼内的人质身上的话,那是完全不费力气就能做到的。 现在,大楼外,被围了起来。 拉起了很长的隔离带,警方的人。 将外围的群众,都严格控制在了安全范围外,不允许他们进来。 越过安全防线。 有穿着制服的特警部队的人,抬着头,看着大楼的方向。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劝你们放下武器,缴械投降!” 他手里拿着个白色的大喇叭,对着商城大楼里的人喊话。 主要就是为了跟里面的人,对话。 因为他们在商场外面,不用扩音器的话,根本听不清楚。 他们也就没办法交流,沟通。 可是听到了外面的人喊话,大楼内的恐怖分子,命令手底下的人好好看着人质。 然后他们到了二楼的那面被染上浓烟黑色的墙体,同样的,找来了一块白色的布,在上面写下了扭曲的红色字。 呵,外面的人可要看好了。 他们将那块广告布条的背面,那白色写上字迹的一面,直接从二楼抛下去。 挂在了那里。 “队长,他们那是写的什么啊?” 陆十五朝那边看去,就看到了大楼内挂出来的横幅,竖着,挂在那。 而那上面,扭曲阴暗的写着一行字。 “我们手上有人质,你们要是冲进来,我们就把他们全都杀光,一个不剩下。” 看到那些字以后,陆云洲眼神沉了下来,并且对着身边的人说。 “告诉队伍里的人,向医院申请支援。” “是!” 现在的情况就是,那些恐怖分子手上有人质,而且是整个大楼的人。 他们不敢赌,更加不敢冒险,同时,他们也向上面提出了申请支援。 联系了相关附近的医院,来了救护车,防止发生任何突发状况。 有备无患。 男人站在那里,身姿笔挺,宛若青松,只一眼便能看出他周身的气势。 那宽厚的肩膀,仿佛能够遮挡住,一切的风浪。 面容俊美,冷酷至极。 他漆黑的眸,嘴唇绷紧成了一条直线,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隐忍,刚毅。 而如果仔细看,就能看到男人黑衬衫挽到手肘,露出一截手臂充满了成熟男性的线条感。 他西装外套,脱下来,搭在了旁边的车前,那垂在身侧的手,隐隐可见皮肤下的血管青筋。 不是他不担心。 甚至他现在,要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要紧张。 而是他在担心她的时候。 还得想办法救她。 所以他自己不能心乱。 担心一个人。 是想护她周全,而不是莽撞冲动。 # 第182章 沈朝惜在他们手上 商场大楼内,恐怖分子有几个人受了伤,手臂,缠着纱布。 却仍在渗血,恐怖分子守在大楼墙边,看着外面被警方的人围得密不透风。 全都是穿着黑色制服的特种兵拿来的盾牌,手和枪抵在那,形成包围之势。 黑压压的一片。 光是看上去,想到刚才冲出去的惨烈情况,躲在大楼内的人有些恼了。 看来他们还得想办法,跟外面的人谈条件。 “你们这些人都给我听好了。” “告诉他们,他们要是敢朝我们开枪,我们就让整栋大楼都爆炸。” “到时候你们所有人,都得死在这里,听到没有?!” 这些恐怖分子看到外面包围着的情况,而警方的人根本没有退让的意思。 他们有些急了。 就拽出了几名人质,然后给他们的身上都绑上了炸弹。 不仅如此,他们还在闯进大楼的那一刻,提前在商场大楼内埋下了炸弹。 只要他们被警方的人困住,他们出不去了的话。 就会引爆这炸弹。 跟大楼里的人同归于尽。 “不要开枪!” “他们身上有炸弹。” 当外面的警方的人。 看到被恐怖分子绑着,拽出来,挡在了身前的四五名年轻男女人质。 他们的身上,腰上,分别绑着炸弹。 只要他们外面的人一开枪,就会引爆他们身上的炸弹。 到时候,人质就会死。 所以他们不能,朝这些恐怖分子开枪。 这四五名年轻人被恐怖分子挟持着,推在商场大楼的大门边。 恐怖分子有玩电脑厉害的,直接黑了警方的人的电脑。 他们的警车旁,通讯人员,立即汇报屏幕上出现的那些话。 那些恐怖分子,是直接采用了这样的方式,来跟他们交谈。 “他们说什么?” “他们要求我们,所有警方人员,脱下防弹衣,卸枪,双手举过头顶,站到大楼前面来。” 这无异于,就是把自己的心脏,暴露给这些恐怖分子看。 要他们这些警方的人的命。 这样的洗劫事件,他们不是没有遇到过,也有提出过同样要求的。 这样一来,等他们警方的人把身上的防弹衣都给脱了。 再卸了手里的枪,不就等于是放下了武器,任人拿捏了么? 还提出什么,要警方的人卸了枪,站到大楼前面去。 是拿他们的堵枪口呢? “不能答应他们!” 陆云洲低冷的声音,漆黑的眼瞳好似裹挟着阴寒气息,命令外面的人。 保持警惕,不能答应他们的要求,而他幽深冰冷的眼神,落在大楼的位置。 他知道,这些恐怖分子之所以提出这样的要求,就是想给他们警方的人下马威看看。 刚才这些恐怖分子冲出来,被打死了几个人,还有的人撤了回去。 所以,他们是咽不下这口气的,纵使这些恐怖分子再聪明,陆云洲也能看破他们在想什么。 他知道,当他们警方的人卸了枪,站到大楼前面去以后。 那些恐怖分子会毫不犹豫地,朝他们开枪,这样的话,他们就会暴露在敌人的枪口之下,最后死在恐怖分子的手上。 既然都是敢洗劫金融中心的犯罪分子了。 他们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所以,不能答应他们! 陆云洲见过各种腥风血雨,自然知道这些犯罪分子的手段,还有套路。 如果是寻常的警察,恐怕为了人民群众的安危,已经卸枪,站到大楼前面去了。 可这样,就是在给那些犯罪分子当靶子的。 那些人的心思,你永远别猜,因为你根本无法预测接下来,他们会做什么。 先是让警方的人卸了枪,站过去,然后呢。 然后他们就会放人质了吗。 不,他们不会。 “我数三声。”这名通讯人员看着笔记本电脑上跳出来的代码,被翻译成了语言。 他眉头忽然拧起来,对着警方的人指挥员,还有特警部队的队长,以及站在前面的陆云洲,压低了的声音,有些急切的语气汇报说。 “你们如果不脱装备,卸枪,站在大楼前面来的话。” “我就会杀了他们。” “3,2,1……” 而听到身后恐怖分子的对话,那四五名人质被吓得肩膀发抖,脸色惨白一片。 他们满脸恐惧的看着外面的这些警方的人。 “求你们。” “救救我们!” “救……” 忽然,就在这时,恐怖分子往外看了眼,发现警方的人仍然没有动静。 他那戴着头套的眼睛,露在外面,露出了邪恶的笑容来,按了手里的小型引爆器。 “嘭!”的接连几声。 四五名人质身上的炸弹,被引爆。 瞬间化成了火焰,燃烧在外面那些人的眼睛里。 隔离带外面的群众,被吓得一震,而警方的人,都仿佛时间静止了一样。 有些发愣,盯着眼前的一幕。 “啊啊啊,我的女儿啊。” “这些天杀的啊。” 隔离带外面的群众,看到这一幕,大声哭起来。 就要冲进来。 但是被警方的人拦住了。 “他们不是人啊。” “阿姨,您先冷静一下。” 现在商场大楼内情况不明,很危险,他们不能放外面的人进去。 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们也很难过,但是,现在正是危险的时候。 那些恐怖分子,给推出来的几名人质身上绑炸弹,是为了防止警方的人朝他们开枪。 但他们要是想杀人。 会毫不犹豫的。 就像刚才那样。 “这些狗日的,” 警方的那名大队长,被气的转了一圈,摸着自己的头,急得想不出来办法了。 他们只不过是没有按照那些恐怖分子的要求做,他们就能杀这么多人。 “队长。” “首长,你们看。” 突然就在这时,那名通讯人员手里抱着的笔记本屏幕上又跳出来了一些字。 大概就是那些恐怖分子,在知道了他们警方的人,即使看到那些人质,也无动于衷的时候。 他们抓了人质,还想再威胁他们,可结果怎么着。 结果有一名女生,在被他们拽出来的时候,被吓哭了,并且告诉了他们。 她是沈家的大小姐,军部首长的妹妹。 这样一来,他们手里就等于是有了一个比任何人,都要有价值的筹码。 迫不及待的,给警方的人发来了消息。 这些恐怖分子得意极了。 沈朝惜在他们的手上。 当看到恐怖分子发过来的消息的时候,陆云洲瞳眸一沉, 眼神晦暗不明。 却夹杂着一丝的隐忍。 陆云洲从前,不管是面对任何危险,都能冷静去应对,处理。 想万全之策, 在执行各项危险的任务,都能做到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他。 第一次,感到了心慌。 因为里面的人,对他来说很重要。 他不允许自己有半点的失误。 他在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再冷静一点。 可当他抬眸看去。 就看到恐怖分子手里,挟持的人。 居然。 # 第183章 半步不能错 不是沈朝惜。 而是,季霏? 那一刻,陆云洲紧皱着的眉,在看到季霏出现的时候。 他眼神冷了下来,好似心底提着的石头,悬在那。 而另一边,季霏被推到了大楼门口,有恐怖分子持枪,抵在她的头上。 也不知道是她的身份,对于他们来说,很有价值。 还是那些恐怖分子,怕误伤她,丢了手里这难得的贵重筹码,所以对她,倒还算客气。 看到外面的那些警方的人以后,她紧紧地咬住了嘴唇,脸色苍白,被吓得不轻。 但还是,不敢发出声音,怕这些恐怖分子像对待里面的人一样。 听到谁哭得烦了,就把人直接给杀了。 她,她说的,她是沈朝惜。 是沈家的大小姐。 沈家不是京城军政世家吗。 她有沈家撑腰,这些人一定会救她的。 可是当她,被恐怖分子,拿枪,抵在头上。 被推出来的那一刻,她眸色一缩,看到了站在军警前方的人。 那是,陆云洲? 他不是京圈太子爷吗。 他怎么会在这? 季霏并不知道陆云洲军区的身份。 只是在想,陆云洲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内心,忽然有一个想法啊冒了出来。 难道说,那个女孩也在这里? 可她为什么没有看见呢。 那一刻,季霏脑子里闪过了很多种的想法。 她甚至在想,那他岂不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不是沈朝惜。 可就算她不是沈朝惜,他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不救她。 对,他不可能见死不救的。 “老板,是季小姐。” 原本,在听到是恐怖分子挟持了沈朝惜以后,坐在高楼大厦内办公室里的男人。 那双冰冷的眼睛,抬起来,眼底溢出来一丝的晦暗冷光。 修长的骨指,敲在办公桌上,发出一声闷响,像极了他现在的心情。 已经想好怎么让那些恐怖分子死在那里了。 可是,忽然,就在他还准备说什么。 就听到手底下的人说,是季霏。 而不是沈朝惜。 男人在看了一眼现场的媒体报道以后,眉梢一拧,眼神已经彻底冷了下来。 他近乎凉薄的语气,声音冷血,不带丝毫的感情。 “蠢货。” “老板,那您刚才吩咐的事?” “不需要了。” “是。” 而那些恐怖分子,再次向他们发来了消息。 你们可要看好了。 这是沈小姐。 沈家的大小姐是谁,相信你们都知道吧? 陆十五在看到季霏的一瞬间,眉头皱了起来,有些闷沉的语气说。 “队长,这不是?” 这根本不是沈小姐啊。 而恐怖分子还在持续给他们发来威胁的信息。 知道吗? 我们在商城大楼底下,埋了炸弹。 而炸弹,是跟沈小姐身上绑在一起的。 只要你们不按照我们说的做。 我们就立刻引爆炸弹。 到时候,大家都得死。 只是可惜了这位沈小姐。 到那时,她也得跟着一起,葬身火海咯。 这些恐怖分子,是笃定了他们不敢,不敢拿这个叫沈朝惜的女孩的性命,来开玩笑。 而在那名通讯人员,发现了恐怖分子手里有炸弹,且不是之前那种,绑在人身上的,轻型炸弹。 而是在商场大楼底下,埋了足以摧毁整栋高楼的炸弹以后。 他内心担忧起来,并且向警方的队长,陆云洲等人。 禀明了情况。 “队长,他们在金融中心底下埋了炸弹。”陆十五拧眉道。 看来眼前的事情,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许多。 这样的话,他们不光是很难救出那些人质,只要那些恐怖分子手里有引爆器。 那么整栋楼,就能在一夕之间,坍塌,被恐怖分子摧毁。 他们这是想要让全部人陪葬啊。 要是商场大楼底下的炸弹引爆,也会殃及外面的人。 而后,陆云洲就命令他们,将包围的距离,往外扩。 原本,他们是持着盾牌,直接到了大楼的底下,仅有50米的位置。 之前是怕大楼内的人,会冲出来,发生伤亡情况。 所以,他们警方的人,必须要冲在前面,挡住。 但是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他们必须要后撤,做出临时调整来。 听到陆云洲的指挥,现场来的这些特警,跟警方的人。 按照计划,往外撤了一部分人。 因为他们有个铁律,那就是保护人民群众的安危,劫匪也是明白这一点。 才会挟持人质。 在大楼内。 有恃无恐。 但大楼外的人群安危,也是他们要考虑的。 “脱防弹衣,卸枪,都到大楼前面去。” 外面的警方的人,最后做出了决定,不管结果如何。 眼前面临的,是整个大楼内的人,所有人的性命。 他们既然是军警,就要为人民的安危,做出奉献。 哪怕,是牺牲他们自己。 那一瞬,恐怖分子看到他们放下枪,缓缓走到大楼外。 他们勾唇笑起来,眼底露出了得逞的目光。 而大楼内,哭声不断,但很小声。 那些人都抱着头,蹲在角落里,被十几名恐怖分子拿枪指着。 来回巡查,盯着手里的人质。 沈朝惜冷眸,低着头,却悄无声息的,扫完了一圈,大楼内的情况。 她的视线,落在往上,二层楼的位置,确定了上面的人,在哪。 她清冷的眼眸,在将场内所有人的位置,都看清楚了以后。 那双纤细,葱白的手指,轻轻地,敲击在地面上。 发出极其细微的声音,几乎跟心跳声一样。 在一片现场蹲着的压低了的抽泣,还有哭声中,那手指的节律,慢慢清晰了起来。 在那四五名人质被绑上炸弹,推出去的时候。 她没有动。 在季霏被抓出去,当人质,并且谎报了她就是沈家大小姐的时候。 沈朝惜也没有动。 就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能让她露出来慌乱的神色。 只有她蹙着的眉心,在看到外面那些军警方的人,脱下防弹衣,走到大楼面前来的时候。 她眼神似化不开的墨色,难以窥见她此刻的心情。 对于她来说,是半点都不能失误的。 不管她接下来,要做什么决定。 最后,她都得要为整个商城大楼内的人,负责。 要为他们的生命安全,负责任! 因为这不仅仅是他们,第一军区所面临的考核。 更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肩上的使命有多重。 她面临的,就有多凶险万分。 半步不能错。 # 第184章 军演提前了 就在大楼外的军警方的人。 脱下防弹衣,卸了枪,全都围成一列,双手高举着,往商场大楼门口靠近的时候。 靠在墙壁,偏头往外看的那些恐怖分子眼底,溢出了得意且阴险的笑容。 为了商场内人质的安危,他们不得不这么做。 可这样做,就是拿自己的身体当靶子,暴露在了敌人的枪口底下。 如果恐怖分子一旦反悔,朝他们开枪,那,将会是不可逆的伤亡。 殊不知,就在商城大楼,金融中心的顶层,直升机缓缓降落。 放下来无数黑点,朝着天台靠近,速度快到惊人。 总部指挥中心: 确认敌方目标,位置, 0233、3045、2677,……修长白皙的手指,敲在地面上的最后一下。 沈朝惜清冷的眼睛,注视着大门离外面军警方的人。 最近的那两个人,一个人拿枪抵在季霏的头上。 一个人在得意看着军警方的人,只能老实照着他们说的做。 还以为他们警方的人能有多厉害呢? 呵,还不是就这样。 “目标正在锁定——” 军用通讯器内,传来了指令:“注意!” “各方位请注意,” “劫匪手上挟持了商城内大量人质,都在金融中心展厅内。” “不要误伤人质。” “孤狼小组收到。” 第一小组(狙击组),就位。 第二小组(近战组),就位。 第三小组(远程干扰),就位。 姜沉看着电脑画面,在指挥中心的他,捕捉到了最佳的时机。 “行动!” “是!” 就在这时,陆十五手里的手机亮了起来。 他低头一看。 忽的目光一顿,连忙看向了在身边的陆云洲。 “队长,附近出现了很强的军用信号干扰!” “这是?……” 可同样的,陆云洲皱着眉,眸色深沉,在看到大楼发生的事情后。 漆黑的一双眼睛,好似蕴着冰冷,看着远处的一切。 “军演提前了。” 他清冷的声音,好似压抑着一丝的晦暗情绪在里面,只低声道。 “什么?” “军演提前了?” 陆十五在听到了自家队长的话以后,心头一惊。 “怎么会呢?” “军演不是明天才开始吗。” 下一秒,只听到耳畔割裂的风声。 那些在商场大楼内的恐怖分子好像发现了外面的动静,有些异常。 可是他们根本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陆十五:“这是,” “第一军区的人?” 陆十五眼瞳一缩,望着前方大楼的位置。 果然,就看到了无数黑影,从天而降。 拉着攀岩绳,直接滑下来,像是无数,坠落在大楼的流星一样。 那一瞬,陆十五才真正明白了队长刚才说的,是军演提前了。 而且不是他们的事。 是第一军区。 “这也太丧心病狂了吧?” 这是直接拿实战来考核啊。 而对于沈朝惜来说,从她接到总军区信号的昨晚,就预感到了什么。 说是此次军演,将会以随时随地,时间不定,特殊作战的形式,来展开。 所以,她心里是早有准备的, 只是她没想过,会遇到金融中心的这次恐怖袭击事件。 她知道,即使没有金融中心这里的事情,也会是别的事。 这是军演,是Y国全军区针对特种作战的,实时考核。 也就是说,军演提前了,却没有告知他们。 而总军区会根据具体的情况,来随时布置任务,这一次的事件,是他们意料之外的。 但身为军人。 就是要时刻保持着战斗状态,能在第一时间,就冲上去。 就像第一军区的宗旨。 哪里有危险,哪里就是战场。 若有召,必上前。 “这第一军区,真可怕啊。” 陆十五这一次,是亲眼目睹了这一切。 跟上次在京南暴雨的时候不一样。 那次还只是第一军区调动的部队,对京南洪灾进行增援。 而这一次,是实打实的特殊作战。 军演提前了24小时,而他们居然不知道,上面也没有下达任何的指令。 主打的就是一个趁其不备,对此次参与军演的各部队,进行实战考核。 而这一次的军区各部队的表现,也会进入最后的统计积分。 Y国各军区,都开展了实时军演,唯一的不同就是,第一军区的人。 拿到的是实时突发的事件,针对性的打击任务。 “砰!”的一声,消音器。 一把黑色AUM远程狙,飞射而出的子弹,直接射穿了大门外那名犯罪分子的头颅。 正中眉心,赫然在脑门上出现的血洞,鲜血涌出! 那名恐怖分子当场瞳孔一缩,倒在了地上。 “啊!” 季霏被吓得尖叫了一声。 她亲眼目睹了死亡,而同时她身后的另一名犯罪分子,被远处袭来的子弹,打中了脑袋。 也倒在了地上。 那一瞬,大楼外的军警方的人,连忙掩护着季霏撤了出去。 但是,大楼内的门,突然关上。 隔离带外围观的群众,看得目瞪眼呆,震惊望着金融中心大楼的一幕。 关门打狗了这是。 这一次的大门,并不是那些恐怖分子关上的。 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一瞬间,根本不容人思考和反应。 从他们飞身而下,到撞进大楼内,速度惊人。 别说是里面的恐怖分子,就是连外面能看清大楼外状况的群众,都才注意到,那宛若神兵天降,忽然现身的特种部队。 直接闯进了商场大楼,第二层,将上面的人在一秒钟内歼灭后。 翻身而下。 那些恐怖分子看到破开玻璃,闯进来的特种部队的人,举起枪,想要上前阻击的那一瞬。 就已经来不及了。 他们的反应,哪里比得上身经百战的特种部队? 枪口,从进来大楼的那一刻,就已经将子弹,射穿了恐怖分子的心口。 鲜血喷涌出来。 而看到二楼的动静,纷纷想要上去支援的大厅里的恐怖分子。 有一部分人,是负责看守大厅内上百名人质的。 但是就在这一瞬,在他们抬头,注意到二楼动静的时候。 身后,骤然传来的一声,裂帛声。 他们瞳孔一缩,双目睁大,在如此短暂的一瞬,他们来不及回头,去查看身后的动静。 还保持着持枪,视线落在二楼的姿势。 只觉得脖颈一凉,一道血痕,出现在了他们的脖颈上。 军刀划过。 第185章 你引爆试试? 温热的鲜血,溅在了沈朝惜的手上。 可她浑然未觉, 同时想要去二楼支援的四五名恐怖分子看到沈朝惜,发现了她杀了他们的几个人。 不由得举起枪口,朝着她的正面,扣动了扳机。 她迎着他们的目光,唇角微不可察的一勾,缓缓的冷笑。 直接军刀一划,将身前的犯罪男子喉咙割破后,拿着他们挡在前面。 子弹砰砰的袭来,朝着她的方向。 可都打在了这两具,她挡在前面的尸体上,打出了十几个血窟窿! 鲜血喷涌出来。 从身体血洞往外溢出来。 沈朝惜的动作更快,直接在避开那些恐怖分子朝她开枪的同时,她还往左侧没有人质的地方。 她偏过身,挑起那双清冷的眸子,膝盖微收,一只脚往前,一个漂亮的滑铲! 在商场内光滑透亮的地面上,映出几道黑影,从二楼翻下来。 然后她旋身而起,直接到了那四五名朝她开枪的恐怖分子的身前,论近身作战。 她从未输过。 在白皙的手指,绕到一名恐怖分子的身后,掐住了他的脖颈的时候,眼睛一冷,眼底溢出来前面冲出来,准备朝她开枪的一名恐怖分子。 她眼神一冷,手指收紧,掐断了这名恐怖分子的脖颈,然后,就是腕间的军刀。 她猛地一挥,好似,军刀在一瞬间,逼近了那名恐怖分子的眼前, 在他瞳眸一缩,根本来不及反应的时候,甚至他手里的枪,连扳机,都没有扣动, “额,”他拧眉看着眼前的那名少女,嘴角不断淌出来血迹,那把军刀,直接插在了那名恐怖分子的胸口, 整个金融中心,大楼内,都展开了精准的打击, 因为每一个方位站着的恐怖分子,都被她提前看过了。 所以,在第一军区的特种部队进来的时候,都是同时解决了这里面的人。 防止他们,在发现了军方的人,对他们采取了行动以后。 被激怒,然后滥杀无辜,对商场大楼内的这些人质下手。 所以他们第一军区的人,只要动手,就得保证,他们在短暂的时间内,解决完毕这些人。 “啊!” 最后两名恐怖分子从二楼掉了下来,发出嘭的一声。 猛地砸落,掉在了正中心的展台上,砸的浑身是血。 因为那底下,是他们之前闯进来的时候,为了洗劫金饰,破开的玻璃展柜。 这下,他们自己人掉在了上面,被碎片,割得面目全非,半边脸,卡在了玻璃里流着血。 场面血腥,所以特种部队在进来,解决了恐怖分子的同时,对一楼大厅内的人质,进行了看护,还有安抚他们的情绪。 对于这些人质来说,虽然被吓得尖叫了起来。 但是当他们看到身穿着特种制服的男子,持枪进来,是为了来杀这些犯罪分子的。 那一刻,他们眼底有泪,却吓得,愣在那里,只觉得,是终于有人来救他们了。 他们就知道,不会不管他们的。 军方的人,将枪口,对准了那名,为首的恐怖分子。 “别动!” 他们没有立即,开枪打死这个人。 因为他的手里,刚才负隅顽抗,现在他的枪里已经没有子弹了。 而右手上,抓着一个黑色的引线,类似于,引爆器之类的东西。 他一双暴露在黑色头套外的眼睛,缓缓地,落在商场大楼内。 为首的这名恐怖分子,眼睁睁,看着眼前大楼内的人。 都被突如其来的,从天而降的军部势力,消灭殆尽! 不由得眼神一沉,眼底溢出来了猩红的目光。 “呵呵,” 他手里握着引爆器,接连季霏身上的引线,最终,将会引爆他们提前埋在商场大楼底下的炸弹。 到时候,只要他引爆炸弹。 这里面的所有人,都得给他们陪葬。 哈哈哈,陪葬! “你们,都给我去死吧?” 他阴险的笑了起来。 “好啊。” 可是忽然,被一道清冷的声音,好似讽刺的笑。 “什么人?” 他眉头一皱,朝前方看去。 就见一名身穿着黑色西装外衣,头发被一支笔挽起来的少女,她朝他走了过来。 看着他阴险的笑着,被枪口,围在了那里。 准备,最后殊死反击,想要让他们这里所有的人,最后都爆炸身亡。 “你引爆试试?” 虽然她的语气温柔似水,但其中蕴含着锋芒四溢,有一种不容小觑的威严。 她抬头看着他,弯着唇,说着还轻轻挑了下眉尾,冲着他“嗯?”了一声。 这名恐怖分子瞳眸一震,心想着她的反应,怎么会是这样。 她的眼睛里,都是玩味,好似有一种,面前少女云淡风轻般,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那双明媚眼睛却,夹杂着极深的城府,看着尽显狼狈的他。 “你,” “你以为我不敢吗?!” 那名恐怖分子看着她,似乎被她的笑容,激的来了脾气。 于是,他的眼神冷下来,漆黑的双目夹杂怒气,似乎急了。 然后,握着手里的引爆器。 就要引爆的样子! “啊!……” 把那些大厅内的人质,给吓了一跳,心都提在了嗓子眼。 她是以为她这样。 激将法。 他就不敢引爆了是吗? 那她就错了。 那一瞬,一袭黑色西装的少女,缓缓走近这个恐怖分子。 蹲下身来,逼近了他的身前。 就在所有人,都紧张看着她的时候,却没想到,她敢走到这名恐怖分子头目面前,如此近距离的地方。 “你敢?” 她依旧,勾唇,表情冷漠,看着这名犯罪男子的眼神,冷到了骨子里,让人心生敬畏。 “就引爆它。” 那一瞬,她的眼神,远比他想死的一颗心,还要坚定! “你,” 这名恐怖分子,肩膀颤抖着,手握着引爆器。 与她目光对视着。 近乎,击溃了他的所有心理防线。 他知道,她是以为他不敢的。 呵呵, 沈朝惜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怎么,不敢?” 那低缓的声音,如同细细织成的利刃,锐利,却致命。 “我,” 这名恐怖分子,气得胸膛在抖,忽的,他好似豁出去了。 “啊!……” 他倏然大叫起来,一副视死如归的眼神,按动了手里的引爆器。 商场大楼内的人。 都震惊了。 他们连忙捂住了耳朵,眼睛。 # 第186章 危险解除 可,预想中的爆炸没有发生。 现场气氛一片静谧。 当所有人都误以为这栋大楼要爆炸,自己即将要葬身火海的时候,那周围却安静得出奇。 几乎所有人的保持着一个姿势,害怕,对死亡的恐惧。 可偏偏,时间停滞了几秒,仍然无事发生的样子。 就连这名恐怖分子,眉头一拧,眼神不对劲了。 他震惊,看向相安无事的大楼内的人,再看向自己手里的引爆器。 他刚才明明摁了呀。 难道是接触不好,想着。 他再次,摁下了引爆器。 再摁。 继续摁! “怎么会这样?” 他瞳孔陡然一颤。 “我明明……” 她静静看着他,忽然站起身,神色冷漠。 她的声音却低温:“你明明,在金融中心的大楼底下,埋下了炸弹,为什么大楼刚才没有引爆呢?” “若是在余涂手里,你还能炸了这栋大楼的话,那么他这些年的炸弹也就别玩了。” 那一瞬,电梯的位置,站着一名年轻穿着黑色休闲装,戴着帽子口罩的男生。 他倚靠在电梯扶手边,双手插在衣服口袋里,冷肆慵懒的姿势。 只露出来一双漂亮的眼睛,朝楼下大厅这边看了过来,他的眼底,噙着的,满是不屑。 “你这是嘲讽他呢,还是贬低我?” 沈朝惜毫无吝啬,夸赞道:“都有。” “行。” 余涂双手插在兜里,笑着看她。 可为首的那名恐怖分子根本不敢相信,面容阴险,扭曲,他死死地握着手里的引爆器。 恨不得,将引爆器捏碎! 他没想到,他们在商场大楼底下埋下的炸弹,竟然会有人知道。 而且,还被人拆除了。 就在他们袭击金融中心大楼,控制大楼里面的人质,跟外面军警方的人对峙的时候。 炸弹,就已经被拆掉了。 而且,还是被一名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人。 给拆了的。 “你是谁?” 这名恐怖分子满脸不服气,盯着从电梯上下来的男生,就看到男生抬起头。 “第一军区,X特种部队,听说过么?” 他冷酷勾唇,“不过,你也不用知道我是谁了。” “要怪,就怪你们命不好,出来犯事,遇到的是我们。” 如果遇到的是警方的人。 只怕是为了人质的安危,会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一阵了。 但他们,不会给这些犯罪分子机会。 可能这些恐怖分子,曾经也做过类似的事情。 只不过逃脱了,没有被捕落网。 所以在他们信誓旦旦,又是枪械,又是炸弹的谋划了这一切,以为能够袭击商场大楼后,还能够全身而退的时候。 被第一军区的人撞上了。 不是命不好是什么? 哦,也有可能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经常做坏事,总会碰上硬茬。 其实,他早就知道这些人不对劲了。 像是要来袭击金融中心。 但是,当时的金融中心大楼内,已经汇聚满了人。 刚好碰上某品牌代言发布会活动,人满为患。 他虽然发现了异常,却不敢贸然行动,怕打草惊蛇。 免得造成更多的人伤亡。 彻底,在清理了现场后,向指挥中心报告: “金融中心袭击案件,于13时29分结束,共消灭犯罪分子21人,活捉一名犯罪头目,移交军部处置!” “把人带走!” “是!” 指挥中心看到屏幕上的红点消失,狙击组调离原本位置。 “孤狼小组,撤退。” “是!” 他们存在的意义,在于如果商场大楼内的人。 没有办法在第一时间解决的话,那么,就由他们来,狙击掉一切阻碍。 为近战小组的人,争取到最大的行动空间。 同时,在为首的这名恐怖分子,被特种部队的人带走的时候。 商场大楼内,满地都是血,溅在了墙面上。 其中有些特种部队里的人,在安抚大楼内受惊人质的情绪。 对着大家喊道:“大家别害怕。” “危险解除了!” “大楼内没有炸弹,大家可以放心了。” “麻麻,哇哇哇……” 可是之前,在商场楼上被沈朝惜捡到的那名小孩,大哭了起来。 “宝宝乖,不哭啊。” 这时候,沈朝惜蹲下身,对着刚才扔给旁边那名宝妈照看的幼童,将小孩抱了起来。 “没事了已经。” 她的声音温柔,低缓,好似有难得的耐心,在里面,从来都没有人怀疑过这个孩子不是她的。 就连那些犯罪分子也是,以为这个孩子就是她的,遇到了惊吓,一直在哭。 沈朝惜哄了他很久,可是都没有用。 “沈朝惜!” 但就在这时,忽的有一道清冷的声音,夹杂着一丝的颤意,在商场大楼内响起。 抱着幼童的手,顿住, 沈朝惜回头,就看到一袭黑色衬衫,身形高大笔挺的男人,转瞬到了她的身前。 他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然后,张开双臂,将她一把抱在了怀里。 那一瞬,沈朝惜只觉得男人的气息,带有一种急切,裹挟住了她的周围空气。 他冷淡疏离,眼神犹如万年的冰雪,让人难以靠近,他则拒人于千里之外。 可如今,他会为了一个女孩子着急,会在第一军区到来的时候。 分明知道第一军区的战斗力,可还是会为了她,忍不住捏了一把汗。 他的手心里,都是薄汗,略有的薄茧,紧紧地攥住了许久。 直到现在,悬在他心里的那颗巨石,仍压在心底,有些喘不过来气。 “害怕么?” 陆云洲下颌抵在她的发梢,压低了的嗓音,却不敢撒开手。 他生怕,他在松手,眼前的小姑娘就不见了。 就跟上次在南江度假山庄一样, 与其说是,问她害不害怕,倒不如说是他问他自己的。 陆云洲,害怕么? 他不敢想,如果再有一次这样的情况,他要怎么办。 把她一个人,扔在危险中, 这位第十三军区的首长,从来高高在上,遇事果决,沉稳冷静的男人。 即使自己摘敌人的枪口下,都能够冷静从容的面对,没有半点畏惧。 可是他的小姑娘不行, # 第187章 漂亮姐姐 被他抱在怀里。 沈朝惜蹙了下眉,她白皙指尖上,沾染的鲜血。 暴露在空气中。 似乎是,怕回报一下陆云洲,会给他的衣服上沾上血。 可她忘了,她从来都不在意这些的。 许是心急,陆云洲刚才在看到她的一瞬间,就冲了过来。 将她抱在了怀里。 所以,也就没有看到她手上沾着的血迹,他眉目冷峻,鼻梁高挺,面部线条利落干净。 却下颌紧绷着,整张脸,都好似笼罩在一层淡淡的担忧情绪里。 他似乎是在沉思,垂下的睫羽浓密,纤长,遮住了他眼底那翻滚的情绪。 而他这样抱着她,穿着件黑衬衫,肩宽窄腰大长腿,身姿欣长而挺拔,映在商场大楼内的光线里,仿佛谪仙下凡。 周围的人都看得有些入迷了。 心想着,她要是也能在面临危险的时候,有自己的男朋友拥抱,该多好? 再看自己身边的对象,比她还胆小,扒拉着自己的胳膊,真埋汰啊。 而这边的沈朝惜脸色苍白,许是担心太过,白皙绝美的一张脸,落在男人的眼里。 也觉得她有可能是哪里不舒服。 陆云洲垂眸看着她,眼眸轻颤,眼神专注而认真。 “有哪里受伤吗?” 他的眉宇间透着一丝的认真,眼神漆黑,幽深,仿佛要将她融入骨子里。 “手怎么回事?” 忽的,他眸色一颤,看到了她白皙的手指,沾着温热的鲜血。 陆云洲的眼神,在那一刻看着她,阴沉到了极致。 “不是我的。” 沈朝惜睫毛长而翘,轻轻一眨,她的眉淡淡的蹙着,在她绝美的脸上溢出一抹浅浅的忧虑。 似乎是在看到男人,发现了自己手上的血迹,露出来的担忧神色后。 她眉梢一挑,“可我怎么觉得,陆云洲,你是在担心我啊?” “嗯。” 他眉头皱着,压低了的嗓音,俊美的脸庞,好似笼罩着隐隐的担忧。 而他那张脸精致得恰到好处,漆黑的眼睛里冷冽与温柔并存,十分诱人。 看到男人那双幽深的眸子,还有他脸上认真的样子,沈朝惜扯了下唇瓣。 呵,“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在担心你们家祖传的镯子呢。” “沈朝惜。” 陆云洲蹙着眉心,似乎是担心极了。 而小姑娘还在转移话题,开玩笑。 沈朝惜:“我没事。” 她将他微妙幽深的眼神,尽收眼底,染血的指尖,似是有些冰凉。 “陆云洲,你看,我这不是好好在这么?” 而且刚才陆云洲看见了,确实她的手上没有伤,那些血是别人的。 他眸色暗了下来,就听到小姑娘在他面前说。 “而且多亏了你们这些以身许国的人。” “多有安全感啊!” “换句话来说,如果我也是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的话。” “那我看到这样的男人,肯定是要嫁了的。” 沈朝惜说着抬眸,环视了一圈,好似在看那些穿着特种制服的男人。 回头,然后看向他,声音淡淡的,勾着唇。 那一瞬,陆云洲漆黑的眼眸,紧紧注视着她,他的眼中,好似有一抹痛色划过。 “嫁给谁?” 他压低了的嗓音问道。 “嗯?”她微微的疑惑了一下,似在思考男人的问题,然后回答说。 “当然是救我的人啊。” 自己拯救自己。 不行吗。 可是当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就看到男人蹙着眉心,那俊美的脸庞,好似一瞬间黯淡了下来。 就连他眼底的翻涌的光,瞬间黯淡。 也不知道是男人眼底的神色,太过于黯然,让沈朝惜陡生了解释的心。 还是她从小就心眼好,见不得别人难过,竟然,鬼斧神差地。 看着他,又补充着说了句话。 “但好像,你也挺好看的。” “我好看?” 陆云洲皱着眉,似乎是有些不太理解她的话。 “嗯。” “帅叔叔,应该会讨孩子喜欢吧。” 说着,沈朝惜转过身,看向了身旁的那名幼童,在那一直哭着,要找麻麻。 沈朝惜有些无奈了,被哭得有些麻木,她从在商场楼上抱他的时候,就开始哭。 除了哽咽,打嗝的那几下,哭声压根没停过。 突然,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沈朝惜忽然回头,看向了在自己身边的年轻俊美的男人。 身高样貌,颜值都在线, “陆云洲,你会哄孩子么?” 陆云洲:“什么?” “不过像你这样总是冷着一张脸,应该不会吧,估计孩子要被你吓哭。” 她挽起了发,露出雪白脖颈,那双眼,眼尾上挑,颇有几分玩笑的意思。 沈朝惜认真说着。 那一刻,听到她的话,陆云洲的眼神落在了她旁边那名幼童的身上。 “帅哥,哥。” 谁知道,就在沈朝惜弯下腰,准备抱起这名幼童的时候。 直接被人家避开了。 而后,他那双跟水晶葡萄一样黑亮的眼睛眨了眨,然后奶呼呼的声音喊道。 “不,不要阿姨,抱,我。” 沈朝惜:“?” 真没良心啊。 喊他,是帅哥哥。 叫她,就是不要阿姨抱。 她长得很吓人吗? 虽说,沈朝惜长得娇柔,清纯诱人。 那双眼睛,朝人看过去的时候,无辜至极。 看上去就是招惹小朋友喜欢的类型。 可也有句话说得好,那就是小孩子的眼睛,最纯真,能看透一些本质。 或许,是觉得沈朝惜柔弱的外表之下,并不是大人所看到的这样。 沈朝惜到现在,都还没有意识到,她捡到的那个小孩子。 是被她吓哭的。 她有些愣住。 那一瞬,也不知道陆云洲是在想什么,漆黑的眼眸,看了小姑娘一眼。 发现她皱起了眉。 然后,他高大挺拔的身影,俯身下来,蹲在了这名小孩的面前。 “叫我帅哥哥,那她,是漂亮姐姐。” 他眉眼清冷,却蕴藏着温柔,压低了的温和声音,落在这名幼童耳里。 “漂亮,姐姐。” 他的声音,清冷低磁,很是好听。 沈朝惜偏过头,视线落在他的身上。 看着他耐心的,教小朋友喊。 “喊对了有冰激凌吃。” “漂亮,姐姐。” “乖。” 他手指匀称修长,每节骨指都细腻有力,落在幼童的头上,轻轻摸了摸。 “陆云洲,我的冰激凌呢?” 不知道为什么,沈朝惜忽然问道。 原本,还想着事情结束,能够吃上一口冰激凌来着? “我给你买。” 陆云洲温柔的眼神,看着她,低声说道。 而不是说,我下次,给你买。 # 你们都阔以想象一下撒,女主掉马的场景。 肯定是军演啊, 这里没有军装宝宝们。 还有,我没在男主视角写过,他在想什么。 也许你们看到的,并不仅仅只是这样。 没有别的剧情辣,明天。 第188章 哄小孩 那一瞬,原本蹲在小孩子面前,在温声低哄的男人,站起身来。 他面容冷静,眼神透露着一种坚毅,身穿着黑色衬衫,笔挺的身姿站在那里。 沈朝惜对视上了他的视线,似乎是因为男人的那句,我给你买。 那清冷的声线里,带有的一丝低磁气息,无端的,在她耳边响起。 她眸色微微一暗,看着男人朝自己看来的目光,仿佛蕴着一丝的宠溺。 是她的错觉吗? 可当她对视上他的眼神的时候,沈朝惜又觉得,这不该是他眼底的神色。 他怎么会呢? 想了想,沈朝惜偏过头,朝着刚才那个叫自己阿姨的小没良心看过去。 她扯动着唇瓣说:“可他还这么小,又是秋天,天气凉,吃不了冰激凌。” “嗯,我知道。” 陆云洲低声说着,他的唇角微微勾起,眼睛里带着掩饰不了的笑意。 “知道?” 沈朝惜清冷的一双眼睛,似乎因为他的这句知道,有一丝意外。 “那你刚才还?” 她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陆少爷这是哄小孩啊。” 她扫了他一眼,笑容很有几分兴味。 “嗯。” 陆云洲漆黑的眼眸看着她,然后低着眸,压低了的声音承认道。 他就是在,哄小孩。 可某个“小孩”,还不知道他是在哄她。 就在这时,外面跟军警方的人沟通的陆十五进来,就看到自家从来没有什么笑脸的队长,将身边的一个幼童交给了他。 “带去找警方的人,登记,找找看他的家人。” 陆云洲想到这个小孩子是在商场里跟朝朝遇上的,那就应该是跟自己的父母走散了。 也许他的父母在商场大楼内陷入混乱的时候,逃出去了也说不定,所以,还得去找警方的人,去调查核实。 看着这名与父母走散的幼童,陆十五主打一个认真负责,不由得正色道:“是,队长。” 说着,他就抱起来这名小孩,带着他去找自己的家长去了。 等陆十五离开后,陆云洲的眼神往沈朝惜的方向一瞥,忽的,就看到她手上的血迹,还没有来得及处理。 陆云洲眉心微皱,眼底溢出来一抹晦暗的情绪,牵着她的手,将她拉到了商场大楼外面。 军警方的人,在协同第一军区的部队,在清理金融中心的大楼。 如果有受了伤的人,也由他们安排救护车,送往附近的医院。 声音嘈杂,有些混乱,还有抬着担架的人,在抢救地面上昏迷了受伤的人质。 然后,陆云洲买了包湿巾纸,修长分明的手指,拿出来一片。 眉眼低垂着,认真给她擦拭着手上的血迹, 然后,让陆十五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他们从前不喜欢与人触碰有着轻微洁癖的陆队长,居然会主动帮一个女孩擦手。 而且,那拿湿纸巾擦拭的,是血? 陆十五诧异的眼神,双瞳睁大,他手上还拿着队长之前扔在车上的那件黑色西装外套。 直接愣在了那里,满脸的不可置信。 而陆云洲给小姑娘擦完手,因为刚才答应了她的事。 又去给她买了个杯装的冰激凌,修长分明的骨指,握着,然后稳稳地放在小姑娘的手上。 这会儿,冰激凌应该是不会掉了。 即使化掉,都还在杯子里,不会弄脏小姑娘的手。 而等他给她买来冰激凌后,就看到陆十五站在后面,他清冷的面容,朝陆十五看了过来。 “队长,军部发来消息,说是军演,提前了12小时。” “而且明日各军区的队伍,将要在清晨八点,在联合军区集合。” “嗯。” 陆云洲低冷的声音,漆黑的瞳孔里蕴着一丝的暗色。 从他知道今天第一军区的军演提前开始了的时候,他就猜到了。 这一次军演,要比往年,提前。 可是,当陆十五听到自家队长下一句话的时候, “队长,您要带她去?” 陆十五震惊的张了张嘴,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 “可是咱这次可是军演啊,沈小姐她……” 说着,他还偏过头朝沈朝惜所在的方向看了眼,心底犯难。 谁家军演带上个女生啊。 而且这位沈小姐,这么娇弱,去他们第十三军区合适么? 可不管陆十五怎么想,最终做决定的,都只有陆云洲。 他既然想好了,要带她在身边,自然就会考虑这些问题。 京南是一次,就是因为他没有把她放在眼前看着。 她去洗澡堂里差点因为燃气泄露中毒,出了事。 而这一次,他只不过是离开了她身边不到十分钟,她就陷入了危险的境地。 陆云洲不敢想,如果再有一次这样的情况发生,他会怎么样。 所以,把她带在身边,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他是军区的首长,带家属在部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只不过,以前的他总觉得,军区环境差,他家小姑娘这么娇。 她在军区会不习惯。 而且以她的身体情况,也会有危险。 可是现在,他不这么觉得了。 只有带她在身边,他才能放心一些。 # 从京城,到联合军区,即使坐飞机也要一晚上的时间。 飞机平稳的行驶着,窗外夜色漆黑,一片静谧。 只有飞机的隐隐声响,在云端。 所以陆云洲带上沈朝惜的时候,陆十五仍是想不通的。 他觉得队长变了个人似的。 不就是休了年假,放了一个多月吗。 要知道,以前他们队长可是忙工作连年假都不休的。 如果不是这一次,从东洲执行了任务回来,队长也有好长时间没回家了。 队长都不一定休这一次的假。 沈朝惜又何尝不是呢? 如果不是因为东洲回来,失血过多,受了重伤,被军区强制性修养了三个月。 只怕是,她早就在能站起来的那一刻,回到军区了。 因为在军区,虽然她没有暴露过自己的身份,是沈家的大小姐。 可还是有人知道,她是谁,所以,那位跟她父亲以前是朋友的权首长。 担心她的身体情况, 便强制性的让她休了三个多月的假。 让她好好修养身体。 养好伤。 这次回军区,刚好是军演。 # 今天有事,请假,本来更新不了的,晚上还是决定写出来一点。 第189章 实力碾压 此次军演,跟平时两年一度的军区大比武不一样。 而是三年,甚至五年才有一次的联合大型军演,全军区的人,都参与这次演习。 飞机落地的时候,已经是天微亮。 到了初秋,天色灰蒙的时候,还有些冷。 黑色的云层里,好似有天光泄下来。 联合军区。 也不知道是雾色太重,还是灰尘多,空气灰蒙蒙的。 军用车在广场上飞驰着,各军区的部队,在凌晨四点开始集结。 都是每个军区派来参加军演的人。 远远看上去,黑压压的一片。 周围都是轰鸣声,还有直升机在旷野草地中,依次放跳下来的士兵,正在往这边赶来。 “队长?!” 陈遇白皙清俊的脸上,露出来一抹笑容,他抬起头。 就看到远处的队长和几个人朝这边走过来。 但是,他就笑着,突然看到队长的身边,除了陆十五跟两名跟在后面的通讯兵。 还有一名年轻少女。 陈遇在看到沈朝惜的时候,眉心微皱,似乎是眼神变化了一下。 就连后面在那等着陆云洲来的那些第十三军区,参与军演的士兵,都纷纷投去好奇的目光。 还有人碰了下自己身边战友的肩膀,然后问:“咋回事?咱们首长这咋还带家属来了?” “家属?” 于是他们都在那,窃窃私语着,伸着脖子看,“唉?我要看,我要看!” “首长家属在哪呢?” 那些第十三军区的人,都纷纷感到好奇起来。 “咱们首长两年不休假,在军区忙起来,一年到头都没个停下来的时候,一休假回趟家,直接连首长夫人都有了。” “真好看啊。” “还别说,跟咱们首长挺般配!” 听到有人说首长夫人好看,后面的那些士兵也都争先,踮起脚,探出了脖子,想要一睹首长夫人的容貌。 “你们说,咱们首长居然喜欢这种类型啊?” 娇弱。 楚楚动人,类型的。 “你们听说过没?” “好像之前就有人传,咱们首长家里面啊,早就有未婚妻了。” “而这位,首长能带她来军区,看咱们军演,说不定啊,就是未婚妻呢!” 他们首长性情冷漠,薄情寡欲,那在第十三军区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原来是家有未婚妻。 才会对军区那么多优秀的女干部视而不见,做事有分寸啊。 虽然他们开玩笑说是首长夫人。 可他们也知道,他们首长的个人信息档案里,一直是单身,所以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不是隐婚。 而是未婚妻。 就在陆云洲走近了的时候,能听到整齐立正的声音。 “首长好!” 他们全都抬头挺胸,立正向前,宏亮的声音,被周围的轰鸣声,融合在了昏暗的天色里。 凌晨四点钟,大部分军区的部队,已经在这快速集合了。 沈朝惜抬起眸,就看到第十三军区,在这快要集合完毕的人。 他们都严肃的脸色,看上去纪律严明,虽然刚才还在好奇首长夫人,在开玩笑,打闹。 但是现在,全都是严肃认真的表情,看着正前方。 虽是清早,可是气温低,他们面前,凝结着有雾气。 就在这时,一道压低了的清冷嗓音,就看到他们在军区治军严明的首长。 陆云洲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沈朝惜的身上,低着眸,认真对她说道。 “在联合军区,比京城更冷一些。” 因为这里的地理位置,要更偏向于北方。 所以在寒流初潮来临,入秋之际,最是寒冷。 尤其是凌晨。 看到眼前的一幕,他们各个都眼睛直视前方,不敢乱瞟。 可是心底早就在腹诽了。 之前第十三军区的人还说,他们首长性情清冷,冷漠,做事一丝不苟,不留情面。 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温柔的一面,还真是开了眼了。 “陆十五!” 然后,陆云洲清冷的眉眼,偏过头来,看了眼身边的小姑娘,忽然出声。 “到!” 陆云洲认真叮嘱说:“带她去联合军区的大楼。” “不许有任何闪失!” “是,队长!” 因为他们刚下飞机,现在也才凌晨四点钟,他怕小姑娘没有休息好。 送她去联合军区大楼,还能先睡上一觉,等他们结束集合的事情,估计就天大亮了。 她也不用在这等着,这里雾气重,灰尘多,对她身体不好。 陆云洲:“执行命令。” “是!” 而后,陆云洲就安排了军用车,让陆十五就带着沈朝惜,去往联合军区的军官大楼了。 而旁边的那名身穿着军褐色制服的年轻男人,走上前,对着陆云洲敬了个礼。 礼毕,陈最放下手,垂落在身侧,紧贴着腿部。 他那张冷峻的脸上,完全不似之前落在沙城实验基地里的时候,那般虚弱。 那是被折磨的,受了很多伤,好在被及时救回治疗了。 在陆云洲休假的这段时间,第十三军区参与军演的部队,都是交给了陈最来训练的。 他从东洲沙城回来后,在总军区医院养好了伤,就归队了。 “报告首长,第十三军区,全部参与军演人员,集合完毕,请指示!” 陈遇沉声喊道。 “立正,稍息。” “请首长训话!” 看到第十三军区的气势,还有这集合的速度,旁边的那些军区的人。 也都朝这边看了过来。 “他们就是第十三军区啊?这两年一路无敌杀出来的黑马部队。” “看到没,那就是陆首长。” 第十三军区的首长。 在陆云洲没有来到第十三军区以前,十三军区只能算是中等实力偏上的军区。 可因为这两年,在陆云洲的带领之下,直接杀进前十了。 哦不,应该说是前三。 因为第三军区上次的特种军训大比武,输给了第十三军区。 还是惨败。 而后直接被第十三军区实力碾压了。 而且这还是三年前的事情。 这三年,这些军区就只听说第十三军区的战绩,遥遥领先。 仿佛神话一般,造成了各大军区听闻都惧怕的程度。 也不知道这一次,第十三军区这个三年来从未败绩的神话部队,会不会遇上第一二军区。 第十三军区现在,已经是特种军区的神话般的存在了。 # 第190章 她竟然是,第一军区,首长? 联合军区。 军官大楼,陆十五将沈朝惜送到指定的地方。 是陆云洲的单人公寓,其实也就是家属可以休息的地方。 第三层的位置,视野开阔,能够看到宽敞的训练场,此时都黑压压的站满了一片人。 因为Y国,全军区军演,来了上百个部队,所以,也就是联合军区场地宽大,能够容纳这么多人。 联合军区各大军用训练场,广场上,在凌晨四点半的时候,已经几乎全部军区的人都集结完毕了。 那场面看上去,堪比周年庆典,只是没有周年庆典华丽,看上去黑压压的军队。 分布各处,却看过去人头密集,气势汹汹的。 陆十五将她送到军区大楼后,简单告诉了她一些事。 如果有事的话,她可以找军区大楼内通勤的士兵,他们会帮忙的。 而想到待会儿还有要紧的事,陆十五看了眼沈朝惜,确保她在这里没问题后,就离开了。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沈朝惜抬眸,那双清冷的眼睛里,映出外面的人头攒动的队伍,在纷纷往广场上靠拢。 …… 凌晨四点的联合军区,灰蒙蒙的,像是起了大雾一般。 也不知道是空气稀薄,还是灰尘太多,尘土飞扬,数十辆绿色军用卡车开进来,从卡车上下来的士兵,还在往广场方向集合。 “首长,到了。” 坐着军用车,从军区大楼过来,到了军区广场右侧的北门的时候,从车上下来一名身穿着军装的少女。 她面色清冷,身形清瘦,制服穿在身上,多了几分严肃,干练,浑身都透着一种难以接近的清冷感。 尤其是她的那双眼睛,在她冷漠的瞳孔里,没有一丝温度。 沈朝惜双眸似水,却带着淡淡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的眼神。 她朝前方看了过去。 权景身穿着军装,高大笔挺的身影站在那,听到手底下士兵的汇报后。 刚好抬头,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少女,一袭军装在身,她的眼神,落在他身上。 沈朝惜凝视着他,她的语调温和而柔美,却带着一丝挑衅和不屈的力量。 “权首长,好久不见。” 许是她的声音实在清冷,落在权景的耳中,他眉心微蹙,眼神微暗:“是啊,好久不见。” 因为三个月前她在东洲出了事。 受了重伤。 然后,沈朝惜就休假养伤了。 除了在京南暴雨见过她那次以后,就是今天了。 第二军区的人,在看到沈朝惜的时候,也是一愣,然后就看到自家首长,走过去。 “还记得上一次军演,你们第一军区,在排位赛中以断崖式的积分,排在第一,无军区敢超越。” 权景低沉的语气说着,冷淡眉眼中,却蕴着一股坚毅,仿佛言语客气中,又带有那么点竞争力。 他看着沈朝惜,语气停顿片刻后,缓缓低声说,“闻首长。” “还真是让我们难追啊。” 他漆黑的眼眸,落在沈朝惜的脸上,在说话时,沈朝惜能听出来,他的那么一些话里有话。 “是么?” 沈朝惜的那双眼睛注视着他时,仿佛凝聚着一丝的认真,然后,语气里听出了几分兴味。 “那希望这一次,你第二军区能给我惊喜。” 呵, 权景漆黑的眸,眼底闪过了一抹晦暗的笑意,很轻微的,勾起唇。 果然。 她还是她。 那个肆意明媚,在军区无人能敌的她。 “一起?” 就在这时,权景轻启薄唇,主要邀请她一起走。 这么多年,从军校毕业,到军区任职,他的眼前,除了军区的事务,就是她。 第一二军区,是对手,也是战友,竞争过,也军事合作过很多次。 所以,虽说第一二军区,这么多年,一直是第二军区在下,第一军区稳居第一。 权景跟她的关系。 并不似军区传言那般,打得不可开交。 沈朝惜收回了视线:“走吧。” …… “唉陆十五,刚才那个小姑娘,真是咱们首长夫人啊?” 等陆十五回来整理,归队以后,有第十三军区的人。 觉得还是很好奇,就找他聊天。 “看起来年龄挺小的。” 这时候有另外一名战友,上前来,靠近了陆十五问道。 “咱们首长跟她到底啥关系啊?” “就是啊,啥关系,给我们大伙说说。” “说说嘛。” “不知道!” “不知道?就连首长休假回去,去军区开会,都是你跟着一起去的。” “你也回了趟京城,你会不知道?鬼扯呢吧你。” 他们可都是有目共睹的,现在的当事人,就在军区大楼内呢。 而且,知道事实真相的人,也就只有他们首长本人,跟陆十五,他们去问首长吧,不敢,那也不能够啊。 就只能来找陆十五询问了。 大家都以为陆十五知道,因为陆十五跟在首长身边,回去了一个多月,应该最清楚。 可陆十五才是真正云里雾里,到现在都还搞不清楚状况的人。 这位沈小姐,跟他们队长,是男女朋友关系? 而且,还是未婚妻? 这怎么可能呢? 要不是现在听到第十三军区里的人,都这么议论说。 他都还没往这方面想过。 主要他们队长禁欲冷情,根本不像是会谈恋爱的人啊。 这真要说起来,哪怕是军区里的陈遇谈恋爱了。 都不可能是队长。 就在陆十五听着身后的第十三军区的人,叽叽呱呱在议论这些事的时候。 趁着所有人,军区集合的空隙里,大家都在聊天,许是心情激动的。 忽然,就看到大家都朝着左边看了过去,就连旁边几个军区的人,也都是。 军区里,传来了人唏嘘的声音,好多人,眼神都不约而同地,往第一军区的位置,看了过去。 就看到黑压压的一片,第一军区的人,全都神情严肃,朝着前方。 “立正!” “首长好!” 那声音气势,仿佛巍峨的高山中,穿透了过来,群山起伏间。 仍有余响! 那不会就是第一军区的首长吧? 陆十五也跟着看了过去。 这不看还好。 这一看,他眉头皱起来,眼瞳骤然一缩! 是她? 她竟然是,第一军区,首长? 第191章 第一军区,TOP1,位列巅峰 因为人头密集,天色微亮。 所以第一军区的气势,好似巍峨雄壮的山峰。 云雾中,传来的军区震喊声。 宛若排山倒海般,席卷而来。 那阵仗,直接让各大军区的人。 都目光所向。 这是第一军区,是他们只能在各大军区捷报中,看到的部队。 是他们,排位赛中,永远被碾压的军区之首。 只要是军区里的人,就没有不服的。 陆十五也一样。 当他在听到那震耳欲聋的喊声,朝第一军区看过去的时候。 陆十五看到的人,是从军用车上跳下来的一名穿着军装的少女。 神情肆意,眼底,好似夹杂着认真,自信。 而这名身穿着军装的女人,正是萧萧。 陆十五眉头紧皱着,显然是当头一棒,被惊得说不出来话。 他在心底想着,这个萧萧不是沈小姐家的佣人吗? 怎么会?是第一军区的人。 而姜沉冷肃的表情,军装在身的他,与平时在沈朝惜面前,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很不一样。 “一个陆军首长,一个海军首长,他们第一军区,还让不让人活了?” “就是说啊。” “这,” 各军区顿时传来了议论声,纷纷都从他们的眼里,看到了不可思议。 这当老大的来了,他们还能有希望赢吗? 还有的军区,开始讨论起各自的特长专业领域来,并且好奇问道。 “你们军区不是以陆军特种作战闻名吗,碰上龙头部队,我看悬……” 怎么说呢? 这就好像,Y国各大军区,都有自己出色的部队,也在此前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但是跟“特战部队排在第一”的第一军区的这些传闻中的部队比起来,那就不好说了。 顿时,有些军区的人,这军演刚集合,还没到正式拉开序幕呢。 就有些焉了,失去了跟第一军区的部队对抗的自信心。 在看他们两个人肩上的徽章,一下就能看出来身份。 第一军区: 陆军特战队首长,姜沉。 海军舰队首长,萧萧。 “这第一军区,连平时的军区大比武,都是随便派出来人参加的,都能碾压我们,拿第一。” 这还真正看到了第一军区的部队,能不慌吗? 整个联合军区,都是朦胧的灰蓝色。 看上去人头密集,联合军区内,广场上,全都是黑压压的人,灰蒙蒙的一片。 各军区的部队,都在联合军区内,集结完毕。 所以,当他们怀着敬畏好奇的心思,看向第一军区的时候。 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于是,开始有人好奇问道。 “唉你们说,他们第一军区的首长到了没?” 刚才他们喊的人,是第一军区,几个不同军种部队,特战队的首长。 而总结来说,第一军区的老大,还没出现。 “没有,我到现在还没蹲到呢。” “三年前血虐我们数十个排名军区的闻首长,这几年几乎都没有在军区露过面。” “准备一下,联合军区的首长来了。” 另一边,军区之首的位置,出现了队列兵种,旗帜,在他们的手中。 “列队!” 此时,全军区的人,眼神一致朝前,严肃认真的表情。 而从旁边走来了十几名身穿着军装的首长,纷纷走上了中央席。 陆云洲是从第十三军区右侧过来的,身后跟着士兵,其他军区的首长,也带着自己军区的人。 但是忽然,就感觉到气氛有些不一样了。 许是全军区,顿时噤了声,威严的气势,从前方走来的首长身上散发出来。 “敬礼!” 那一瞬,陆云洲抬起头,刚好就看见了沈朝惜走了过来。 他眉头微皱,原本的男人一袭军装,他的目光毫无温度。 仿佛冷冰般坚硬无情,无法融入他的内心世界。 甚至,在军区的他那双眼睛,如同冷铁般,瞳孔无温,凉薄冷情。 可是陆云洲的眼神,顷刻落在了那一袭冷然军装的女首长身上。 他眼神微暗,脸色极冷,明显是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的异样情绪。 在万军之前,那名身穿着军装的少女,神色清冷,好似透过她的眼神。 能看出来她骨子里的冷,身边并肩走的是一名五官英俊的年轻男人。 同样的军装在身,面容冷峻,那双冷冽的眸子,扫向了第一二军区的区域。 “不是都说这第二军区,这么多年在第一军区之下,他们的首长跟第一军区的首长是死对头吗。” “看他们那样子,也不像啊。” 军区的传言,看来也不都完全可信。 从沈朝惜出现的那一刻起,第一军区的目光,皆所向她。 眼神如冷铁,亦如军心,融于眼神中。 那一袭清冷军装的身影,停住,她的表情很严肃,陆云洲漆黑的一双眼眸,紧紧注视着她。 而她的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严肃,眉眼深深,那张白皙绝美的脸,在这一瞬。 就好似冰冷的雪,落在灰蒙蒙的军区之前,气温降低。 而她军装在身,身形笔挺,好似峭壁上的劲松,更透出几分冷厉。 虽未说话,却能从沈朝惜的眼神中,读懂她的意思。 与生俱来的威严,陡然而生。 姜沉和萧萧,来到她的面前,淡定的眼神,看向了第一军区的人。 “报告首长,第一军区,T1海军部队,前来报道!” “报告首长,第一军区,陆军特战队,前来报道!” “孤狼野战队,前来报道……” 论军种,各军区出色的部队,所擅长的专业领域都不同。 有些军区是个别领域格外出色,也因此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但是第一军区,这个云洲帝国的王牌之首,集所有军种,都做到了顶尖的存在! 综合能力,TOP1,也就是说,位列巅峰。 也许各个军区,都有出色的领域,但第一军区,就是全领域,综合第一。 要不然怎么说,第一军区,是Y国的信仰所在呢。 但是,就在陆云洲看到沈朝惜的一瞬间,他的眼神,就再也挪不开了。 因为多年的锻炼,又带兵训练,作战,他的神情,永远都是冷的。 似高山白雪之上,那岿然不动的顶峰,积雪在上,常年不见融化的表情。 在此时,漆黑的眼眸里,仿佛有冰山瞬间消融,一寸寸在他眼底,泯灭消失。 他的眼神黯淡了下来。 呼吸收紧。 # 第192章 亦敌亦友,关心则乱 从未,有人在陆云洲的脸上,看到过这样的表情。 即便,是那个从前在军区,性情凉薄,冷情的陆首长。 也会有一天,脸上出现这样的神色,极力的隐忍,克制。 却又眼中带着,不可言说的晦暗情绪,朝着前方的人看去。 他的心,在那一瞬,被恍然填满, 陆云洲垂在身侧的手指。 泛着苍白。 他的眼神,仿佛被那片雾色所浸染,就像她现在,站在那冷风中。 一袭军装,眼神镇定,冷到了骨子里的模样。 “陆少爷,这么担心我啊。” “陆云洲……” “你脸红了。” “陆云洲,你这是哄小孩呢?” 脑海中,她那眉眼溢出来的兴味,时不时眼睛里,会露出来的冷。 还有,三清山初见,他看到的那一袭旗袍,娇弱到了骨子里的小姑娘。 会在他弯下腰来,想去探她体温的时候,露出来的是那样冰冷的眼神。 都说眼睛,是不会骗人的。 她那比寻常人,都要高的警惕性,也绝对不会是一个柔弱大小姐身上该有的反应。 他早知道,她绝不会是他所看到的那样。 或许,出生军政世家的她,会有着他意想不到的一面,但他从未想过。 她会是军区的人。 是第一军区的首长。 是那个,在东洲,他遇上的第一军区的部队。 陆云洲眉头紧皱着,漆黑的眸,紧紧落在她的脸上。 似乎,是很想去问问她。 当初东洲那一次联合军事行动,她是不是也在那里。 他那时候在总军区医院里,听到医生提及的,第一军区的人。 难道,是她? 所以她身上的伤,并非绑架分子导致的,而是在东洲那次联合行动中。 受了重伤。 就像当初,东洲任务结束后,回到京城参与会议的时候。 第一军区的人,从未到场一样。 甚至还有传言,说是第一军区的首长,在东洲那场军事行动中受了重伤。 所谓,关心则乱,他现在能想到的,就是那些话。 全都在瞬间,涌进了他的脑海中,他的呼吸,渐渐地,顿住。 不知道为什么,陆云洲脸色极冷,始终紧绷着神经,生怕自己的情绪,会崩掉。 就连陆十五在军演开幕时,都露出来了震惊的表情。 这不是沈小姐吗。 怎么会是,军区的人。 还是第一军区的首长。 所以,她就是第一军区,最高指挥官,闻惜。 那个当年,在军校他多项考核,未达标,心情低落的时候。 在操场上,用字条写下安慰的话,让他重拾信心的人。 字条原话是: 如果,你不知道前方,是什么样的话。 不妨大胆一点,再往前,勇敢走一步。 即便是很难到达的远方,山拦水阻,也还有绕路,可走。 绕路,是啊,就算前路艰难,也还有绕路可行走,只要去的地方。 是心之所向。 就算他能力不够,当时,也还有别的机会,同样可以做到。 所以,第一军区,一直是陆十五想去的地方。 他知道她的名字。 却没亲眼见过。 竟然是,他眼前,一直出现的沈小姐。 他觉得,身娇体弱,只能给队长添麻烦的人。 陆十五顿时,像是被雷劈中,傻眼了。 愣在那里。 可目光汇聚在这位第一军区,首长身上的人。 何止他们一两个人? 全军区,来参加军演的部队,都在这。 他们甚至,眉眼凝重,看着前方的第一军区的首长。 那位,传闻中,第一军区的最高指挥官。 而旗帜,在凌晨五点半的时候,升起。 联合军区的上空,是随风飘扬的旗帜,是铁血铸就的意志。 “此次军演,我知道大家都是抱着十足的必胜信心而来……” 联合军区的首长,在中央席发言,而他们全军区的人,都知道的一个事实就是。 这次军演,有第一军区,第二第五军区……有被誉为不败神话的第十三军区,有虎狼之师。 有王牌部队,各军区的精英集结在一起,那就是力量与荣誉的较量! 军人之所在,就是铁血军魂的铸就,一次全军区联合对抗军演,也是对各军区的考核。 三年一次,甚至五年一次的,一次大规模的军事竞争演习,也不是儿戏! 他声音粗沉缓和,轻笑着,然后看向密集的军区部队,沉声说道。 “所以,我希望大家这一次,能拿出百分之两百的决心,去实施军演,去拼!” “是!” “是!” “是!” 那声音,如巍峨之巅,回荡的诳语。 虽未有多言片语,却壮丽如歌,将铁血军魂,刻在骨血里。 “权首长,想要赢我?” 沈朝惜看着眼前神色淡然,却眼睛里夹杂着几分轻笑的权景,挑了下眉。 或许,是在听到他的话后,有了一丝奇怪。 “嗯。” 权景有些意外她的反应,仿佛不放在心上似的。 “怎么,难不成我第二军区,在你眼里,这么差劲啊?” “好啊。” 沈朝惜却并未多言,而是抿唇,“我拭目以待,看看这第二军区三年来的变化,有没有进步。” 在她说完这句话以后,不远处,那十几个人中,为首的那名面色凝重的男人。 朝她,抬眸,看了过来,同时军装在身的陆云洲,紧绷着下颌线,抿紧了薄唇,一双漆黑的眼睛,紧紧盯着她这边。 他的视线,落在了那交谈的两个人身上,最后,定格在沈朝惜的脸上。 但是,却没有多余的时间,给他们交流了。 早上六点钟。 他们需要,从联合军区,赶到军演第一场地。 并且,在这的所有人,都会是亦敌亦友的关系。 军演,开始后,就没有“和谐相处”的道理了。 就在大家纷纷,集合军队,奔赴军演现场的时候。 有其他军区的人,看着那第一军区里,黑色的制服,那隐隐呈现出来的轮廓。 当然,也只有近距离的一些军区的人,能看到。 有人惊道:“那是,第一军区的X特战队?” 忽的,不知道有人看到了什么。 从他们的眼神中,能看出来他们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这支神秘的特战队,据说,Y国只用于高强度的军事作战,从不轻易暴露的。 这一次,也加入了军演。 # 第193章 绝望沙漠,限时排位赛开启(1) 小标题:消失的第一军区。 # 顿时,看到的那些军区的人。 眉头一皱。 都从他们的脸上看到了紧张之色。 也就意味着,他们好几个大军区,原本打算利用自己军区内,培养的优秀特战队。 想取得不错的成绩。 但是现在,X特战队出现了。 就好像,在告诉你,Y国的最强神秘战队露面,通通闪开。 X特战队,威慑整个Y国军区,所有特种部队。 位于第一的位置。 如果是碰到其他军区的人,他们还有搏一搏的可能。 但是碰到第一军区的X特战队,能赢的几率渺茫,这也给其他几个大军区的人。 无形中,施加了压力。 别人什么实力,他们什么实力啊。 或许,全军区里面,有好几个大军区都有自己的特战队,也取得了出色的成绩。 他们的特战队算是全军区里,脱颖而出的佼佼者了。 如果八十五分,算优秀的话。 那你拿八十五分以上的实力,去跟人家满分的比,有胜算吗? 有,但极难。 而且全军区对抗演习,并不是说,是像平时那种,派出来自己军区优秀的人。 去参与考核,比赛,而是对抗性的,大型军演。 # 秋季,全军区对抗演习,开始。(作者私设,非传统意义上解释) 地点:绝望沙漠,限时排位赛。 此次来参与军演的队伍,有上百个军区的人。 所以,排位赛一旦开启,就是竞争排位前一百名。 其后的军区队伍自动淘汰。 不计算排位赛名次。 早上八点钟,太阳高照,沙漠中,上百个军区的人。 同时,从不同的地方,进入到沙漠内,投入到战斗状态。 在太阳落山之前,排位赛中,前一百名,才有机会,参与后面的赛事。 只是有的军区刚进来,就跟其他军区的人碰上了。 粉色的浓烟,在一片黄沙土坡里,冒出来,他们纷纷中弹了。 “第319军区,淘汰!” 开始,即结束。 他们做足了准备来参与军演,却在军演第一场,绝望沙漠,限时排位赛中,被淘汰出局。 满脸的沮丧, 而军演一旦开始,都是竞争关系了。 沙漠地图,共有大小废弃区域,二十余处。 地图很大,但是,上百个军区的人,进入沙漠后。 会有很大的几率,遇上,然后,谁厉害,就是谁赢,输掉的,直接就淘汰了。 就在319军区,被淘汰后。 其他的地方,也发生过了同样的事情。 “第10军区,淘汰!” 第十三军区的人,在发现前面的情况后,派出侦察兵。 “队长,这情况不对啊?” “前面这是,不止一个军区的人吧。” 像是有三个军区的人,结盟。 把别人第十军区,干掉了。 第十军区,是大军区,居然就这么被干掉了? 可第十三军区的人,又何尝不是,不给别人留活路呢? 他们直接把第四军区,第79军区,半路上遇到的两个军区给淘汰了。 排位赛公告:第319军区,第10军区,第79军区,第129军区……淘汰。 “他们这是,结盟了?” “达成联盟,先把其他几个实力相当,有威胁的军区的人,都干掉。” “他们也就能有机会,冲进排位赛里了。” “挺聪明的。” 虽然是秋天,可绝望沙漠里,跟外面的气温,差距比较大。 很热。 伴随着时间的推移,下午的阳光,照射在黄沙之上。 不断地有军区,在沙漠地图上,被淘汰。 每隔十几分钟,就有代表着军区的红点,从地图上消失。 联合军区总部,指挥中心,屏幕上,排位名次,也在变化。 排位赛,排行榜:(截止上午十点钟) 1、第二军区, 2、第十三军区, 3、第三军区, 4、第五军区, 5、第十二军区, 6、第八军区, 7、第六军区, 8、第十六军区, …… 109、第一军区。 联合军区,总部所有人。 “什么?” “第一军区,排在109名?” 他们指挥中心的人,看着第一军区的名次,都有些意外。 既没有淘汰任何人。 也没有被淘汰。 那么,第一军区现在人呢? 去哪了? 在做什么? 不仅是指挥中心,感到疑惑,就连沙漠里的人。 其他军区,也都没有碰到第一军区的人。 “奇了怪了,这个第一军区也是神了。” “你说,他们不是跟我们一起来参加军演的吗?” “怎么到这就人都全不见了。” 之前他们还说,不希望一开始就碰到第一军区的人。 毕竟,第一军区的实力放在那,也没有人愿意一开始就冲上去,上赶着送,被淘汰。 可结果,好几个小时都过去了,其他军区的人,始终都瞅不着第一军区的影子。 就好像,第一军区的人。 活生生在绝望沙漠地图上消失了似的。 没有任何一个军区的人,碰到他们。 而第二军区的人,连续淘汰了十几个军区,原本上百个军区,现在可能就剩下几十个军区了。 目前排位赛上,还有75个军区的人,存活。 而后,进入排位赛前一百名中,在刚才被陆续淘汰的十五个军区,已经截止排名。 也就是说,现在沙漠里只剩下前七十五名了。 而第一军区的人,依旧没动静。 那么,现在第一军区,就是存活下来的75名次中,垫底的那一个军区。 其实有句话怎么说呢,能做到在沙漠内,不被人找到。 苟进前一百名,甚至决赛,是许多军区的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毕竟,想要不被任何军区的人,发现,也是一种实力。 有的人,即使想躲起来,苟排名,也做不到。 但是第一军区,如果靠苟的话,那就太丢面子了。 那可是第一军区啊。 只要拿不到第一的排名,即使苟到决赛,也是全军区的笑柄。 下午两点半,气温,继续升高。 忽的,联合军区,总部。 指挥中心的,所有蓝色屏幕上,沙漠内的无数红点,在瞬间消失。 所有人脸色一变,朝地图上看去。 “突然消失的十几个军区,是怎么回事?” # 第194章 绝望沙漠,限时排位赛开启(2) “这,” 联合军区总部。 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 给吓了一跳。 他们还从未见过这样的情况。 哪有好好的十几个军区的人,在沙漠里。 能瞬间在地图上消失的。 这不就意味着,他们都被淘汰了么? 要知道,红点标识,代表着各个军区的人。 竟然,全都没了? 而在红点消失的一瞬,废弃高楼上。 “砰”的一声。 F城,废弃城镇中。 第三军区,首长,被一瞬间爆头。 “……” 第三军区,怨种首长。 不用看,他现在脑袋上肯定冒烟了。 并且,还是粉色的烟雾,不停地往外冒出来。 就在一秒前,沈朝惜对着身边的一名侦察兵。 “见过彩虹么?” “啊?” 沈朝惜手持远程狙,那双清冷的眸子,微眯。 “给你放个彩虹。” 果然,就见沈朝惜的那一枪后,对方第三军区的首长,脑袋上,冒烟了。 而且,同一时间,第一军区的人,瞬间出动。 他们身穿着军褐色的制服,从废弃大楼后面,持枪,迅速摸进来。 看准时机,趁着对方军区的人,毫无防备。 直接,将第三军区的人,全都给灭了。 那一瞬,那一枪,还在第三军区的上空,回荡。 可不断地,有粉色的,蓝绿色的烟雾,从第三军区冒出来。 第三军区的首长,脸色有些难看,缓了一会儿,他埋怨道。 “行了,结束了。” 他也没想到,会在这,被第一军区的人。 直接把总部给炸没了。 他们位于排位赛,名次,第三名。 倒不算丢脸。 只是,这被干掉的方式,他没脸见人了。 # 排位赛公告: “第五军区,淘汰!” “第十六军区,淘汰!” “第八军区,淘汰!” 不断地,沙漠地图上的红点,在消失。 第十三军区,和第二军区,分别在找其他军区的人。 然后,将对方给淘汰掉了。 因为这次的排位赛,不仅仅是排位,能够靠苟,就能拿到第一的。 而是,限时排位赛。 截止日落前。 将终止这场演习。 所以,他们必须,到了决赛以后,要主动去淘汰其他军区的人。 否则,要是靠苟等到排位赛结束的话。 他们其实,也就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因为结果,都是一样的。 当排位赛中,剩余的军区,越少。 竞争力,也就越大了。 刚才还只是,实力相较于另一个军区较弱者。 被对方淘汰。 但是往后,继续下去的话。 就是那些,干掉过不少军区的,实力较强者。 强者,遇到强者。 双方较量。 会是谁被淘汰呢? 只能看是谁更厉害了。 与此同时,第十二军区的总部。 “还是没有找到吗?” 第十二军区的首长,包括其他指挥人员,都是军区的领导级别。 他们看着进来报告的士兵,却听到说:“报告首长,没有发现第一军区的人。” “他们的位置呢?” “还是完全没有显示吗。” “没有!” 这位首长原本略微有些蹙紧的眉头,更紧了几分。 顿时,他们第十二军区的指挥官,都开始疑惑了。 “怎么可能呢?” “这第一军区的人,难不成还能长着翅膀飞了?” 就这么活生生的人,军演开始,就全都不见了影子。 而且,是第一军区,从未冒头。 现在他们连第一军区的人,面都没见过。 其实,也不是说,他们非得找第一军区的人。 而是,他们现在已经进入排位赛了。 并且,还排在前十, 还存活着的人,也最终,反正都会碰上的。 倒不如,主动去想办法,去淘汰对方军区。 但是,没等他接下来,交代这名侦查组的人。 “嘭”的一声。 连带着房顶,都跟着震动了一瞬。 不停有灰尘掉落下来。 还能听到周围,不停冒出气体的声音。 各种颜色的烟雾,在第十二军区内,弥漫着。 好似硝烟的味道,瞬间袭来。 却没有,给他们半点反应的机会。 就,两秒钟。 “得,不用再找了。” 这位第十二军区的首长,语气一滞,带着一点嘲讽的味道。 第一军区的人,就在这呢。 他们已经被淘汰了。 指挥所都被对方给炸了。 要知道,第十二军区,之所以有名。 实力比前面几个军区,都要强,就是因为他们有着很强的侦查能力。 能够率先,对方一步,发现他们,然后采取行动,将对方给干掉。 并且,他们走到前五的名次,也证明了他们的确实力不弱。 但是现在,第一军区的这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了他们脸上。 以侦查能力出色的第十二军区,被第一军区,在神不知鬼不觉地情况下,给端了。 而且,对方的首长,包括指挥级别的人。 都不在这,是派来的人,把他们灭了的。 直到被淘汰,第十二军区的人,都不知道。 他们的总部,是怎样被第一军区的人,给发现的。 烟雾缭绕中,第十二军区的人。 全部,面面相觑,看到自己身上冒出来的烟,他们整个都是懵的。 联合军区,总部,指挥中心。 他们都难以置信,看着地图上,消失的红点。 “不应该啊。” “第一军区的人,移动速度,不可能这么快。” 要知道,整个地图上,瞬间消失的军区。 他们所代表着的红点标识。 根本都不在一个地方。 有些,甚至隔了很远,沙漠里范围这么大。 第一军区的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而且,在沙漠中,他们平常的行军速度会受阻,从而减弱。 那么,第一军区的人展开行动,到淘汰对方军区。 按照第三军区,跟第十二军区的位置,他们之间,隔着两个盆地。 F城,跟废弃电站,超出数十公里的路程,距离之远,是怎么会被第一军区的人。 给同时淘汰的呢? 而且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这第一军区的人。 到底,是怎么做到,在同时淘汰了这么多的军区以后。 还能保证,他们自己的行踪,不暴露的。 先不说第一军区的首长,现在在哪,没有暴露过位置。 就是连第一军区的其他人。 都没有被发现。 第十三军区,沙漠平房地带。 “队长,这第一军区的人,未免也太猛了吧?” 陆十五看着通讯设备上,不断更新的排行榜。 简直,被震惊了。 # 第195章 绝望沙漠,限时排位赛开启(3) “这是让其他军区的人。” “提前结束了比赛。” 陈遇在旁边,清俊白皙的少年,脸上都是认真。 因为按照正常展开的话,日落之前,他们这些刚才被淘汰掉的军区起码还能剩下一部分。 不至于全都在半个小时内,从沙漠地图上消失,被直接清空了。 陆十五蹲在平房上,看着沙漠里,那被烈日晒得滚烫的土坡,周围视线开阔。 他瞄准着远处开阔地带的方向,还皱眉心想着,哪有这么快的啊? 这是直接把几十个军区给瞬间端掉了。 就连他们,都没想到。 第一军区的人,居然实力这么强。 “第十二军区,淘汰!” “第六军区,淘汰!” 排行榜,名次刷新。 前者,是被第一军区的人,给瞬间端掉的。 后者,是被第二军区的人。 正面碰上,第六军区的人也被淘汰了。 联合军区,总部,指挥中心的人。 还在琢磨第一军区。 “这第一军区行动,速度确实太快了。” 这都没有给其他军区的人,反应的机会。 “不愧是第一军区啊。” 联合军区的这些人,全都看着第一军区取得的战绩。 表示震撼,欣赏。 排位赛,排行榜更新。 现在就剩下,第十三军区的人。 第二军区。 还有第一军区了。 排位赛前三名的排名,已经出来了。 沙漠地图,很大,范围也很广。 现在这么大的一个沙漠里面,就只剩下三个军区的人了。 第二军区,总部。 “首长,” 权景:“还是没有他们的消息?” “没有。” 这名侦查兵,摇了摇头。 很明显,是到现在,仍没有发现第一军区的人。 不管他们的侦查能力,再出色, 都没办法从沙漠地图上,找到第一军区的半点踪迹。 听到侦查组的人回话。 第二军区的人,四五名指挥官,包括特战队的队长。 他们身穿着军装,围在战略沙盘,一个长方形的临时桌前,面容疑惑。 “怎么可能呢?” “几十个军区,在半个小时内,全都被干掉了。” “这不是第一军区做的,还能有谁?” “可是我们现在,居然连他们的影子都没发现?” 要知道,各大军区,都是有通讯设备的。 其中,也就包括了能通过这些实时电子信息,查到对方的位置。 但是,偏偏就这个第一军区,只闻其声,根本不见人啊。 “难道,他们第一军区的人,个个都会遁地不成?” 还能隐身? 都把人家第十二军区给端掉了。 第二军区的人,现在各个愁眉不展的,都在想这个第一军区的人。 都去哪了。 原本他们想的是,第一军区只要行动,去对付别的军区的人。 那么他们,就一定能找到第一军区的位置。 可是现在,只看到排位赛的排行榜更新,也就是说,他们明知道第一军区的人出手了。 却没有办法锁定第一军区现在的位置。 “他们反侦察能力太强了。” 第二军区侦查组的人,根本找不到第一军区的人。 这样一来,现在的局势,他们就会有可能面临着危险。 毕竟,第一军区实力在那,是不容他们忽视的。 结果现在他们连对方在哪都不知道。 更别说,双方较量,到底谁能赢了。 匀称修长的手指,敲在沙盘长桌的边缘,那双漆黑的眸,抬起。 “第十三军区的人呢?” 权景低沉的声音问。 “报告首长……” 第二军区侦查组的人回答:“也没有。” “什么?” 第二军区的其他人,现在都感到震惊,这第十三军区,怎么也找不到人了。 听到侦查组的人的话。 权景漆黑的眼眸,脸色冷淡。 “也没有,” 现在第二军区,在找场上沙漠里剩下的,其他两个军区的位置。 也就是,第一军区,跟第十三军区。 但是,当权景问到第十三军区的时候,第十三军区现在跟第一军区,是一样的情况。 都找不到他们人了。 不知道为什么,权景,落在沙盘桌上的手指,倏然顿住。 权景:“第十二军区,距离我们有多远?” 第十二军区,是刚才被第一军区淘汰掉的人。 “报告首长,两个小时的路程!” 第二军区的人,开始看沙盘地形图,他们分析说道。 “如果,第一军区的人,淘汰了第十二军区,那么他们现在的位置,有可能在废弃电站。” “那么从废弃电站到这,会经过一处视野开阔平房地带,然后,就是我们的位置。” “废弃电站,”权景眼神漆黑,看着沙漠地图上的,路线标记,若有所思的表情。 看来,如果找不出第一军区现在的位置,那么他们就只能推测,第一军区的人。 现在在废弃电站, 因为第一军区,就在不久前刚端掉了第十二军区的总部。 “首长,那我们要不要,去想办法埋伏他们?” 如果第一军区的人,在废弃电站的话。 到他们这来,就一定会经过平房地带。 有人反对说:“不行。” “现在第十三军区的人,位置尚不明确,我们要是贸然行动的话。” “有可能遇到第十三军区的人。” “目标风险都太大了。” 更何况,现在是沙漠里,还剩下三个军区。 权景冷声命令道。 “第二军区,所有人,提高警惕,防止敌袭。” “同时,侦查组的人,继续。” “是!” 因为现在第一军区的人不露面。 如果在废弃电站的话,那么他们过来还需要最快一个多小时。 但是同样的,第十三军区的人行踪不明,他们需要防备。 此时,距离日落前,还有三个小时。 “首长,有动静了!” 第二军区的人,看着沙盘地形图,所有人都认真了起来。 “在沙漠平房地带。” 而沙漠平房地带, 第一军区的人数,直接少了一半。 原本,气温升高,闷热平静的沙漠之中,三方军区的人。 都没有碰上,所以红点标识,始终保持着,稳定的人数。 但是,就在一秒钟以前,第一军区的标识,在沙漠里,直接减少了一半。 也就说明,他们第一军区的人,跟第十三军区的人。 碰上了。 而且,是第十三军区的人赢了! # 第196章 绝望沙漠,限时排位赛开启(4) 那风沙笼罩的土丘之上,是烈阳。 放眼望去,在阳光底下,黄色的一片,都是平坦起伏的沙地,时而被风沙席卷。 传来一阵阵的风声,沙漠地里,静谧至极。 谁能想到,会突然从沙漠里,冒出来这么多的人影。 形成包围,压迫之势。 陆十五带人上前,沙漠里,风沙很大,吹得他们有些眯了眼睛。 但是,在沙漠平房地带,这看似平静的地方。 全是第十三军区的人。 就在沙漠平房外,视野开阔的空地,沙漠之中。 被包围的人,就跟打靶子一样的,红蓝色的烟,四溢出来,弥漫在一片沙漠平房外。 就在这时,传来一道轻快的声音:“哎呀,兄弟,对不住了。” 陆十五走上前,看着滋滋冒烟的一名身穿着军装,手里拿着枪,却在刚才被瞬间打中了身体要害部分,已经身亡的伍星。 然后看着一片烟雾缭绕,从第一军区里面专门挑了个军衔高的人,悄声对他说。 “来兄弟你跟我说说……” “你们第一军区,原本是打算要去哪?” 他们第一军区的人路过这里,肯定是要奔着某个地方去的。 却在半路上,被第十三军区的人,给消灭掉了。 黄沙里,都是第十三军区的人。 陆十五笑着,拍了拍伍星的肩膀,想着要他的套话。 伍星拧着眉,看着平房地带,突然冒出来的第十三军区的人。 眼神幽深,抿紧了薄唇,显然是脸色不怎么好看。 伍星:“我已经阵亡了。” 陆十五:“……” 这第一军区这么多人, 浑身冒着烟儿。 现在都是阵亡的人,算尸体。 红点标识,代表着人数。 就像是生命值。 同样的,这消失了的红点标识。 代表着,已经阵亡的人数。 第一军区,这是直接少了一半的人。 而且,也是瞬间在地图上消失的。 第二军区,在发现第一军区的位置。 暴露在沙漠平房地带时,权景的眼神冷了下来。 隐隐的,他就是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不知道想到什么。 “不好。” 权景脸色微冷,高大挺拔的身影,正要转过身,说什么的时候。 忽然,一把匕首,抵在了他的脖颈间。 那名通讯人员,站起身来,抬眸,视线与权景对视上了。 权景瞳眸一暗。 “闻惜?!” 权景漆黑的眸,映出一张白皙绝美的脸,却也是抬头的瞬间,他才看出来的。 沈朝惜:“是我。” 她的语气温柔如水,压得很低,却蕴含着无尽的智慧与力量。 看似柔和的语调中,锋芒四溢的警示犹如利刃,稍不注意,就会被其手中锐利的尖端刺破。 她清冷幽深的眼睛,在那一瞬溢出来一丝的晦暗神色。 “第一军区。” 伴随着她的动作,还有低冷的声音,在第二军区,总部响起。 “是!” 忽然的声响,权景眉头一皱,看向指挥所内部。 侦查组的人。 原来早就被换人了。 “怎么回事?” 此刻,第一军区潜入进来的人。 持枪,抵在了那些第二军区总部,其他四五名指挥员的头上。 指挥所内,光线略微昏暗,第二军区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给吓了一跳。 怎么忽然,他们第二军区的指挥所,就混入了第一军区的人。 但其实,并不是他们想的这样。 第一军区的人,也不是刚才混进来的。 沈朝惜伪装成通讯兵,从最开始,就坐在了第二军区的总部,指挥所内。 并且,不止是她,还有第一军区的其他人。 可是,他们是怎么到第二军区总部来的? 他们第一军区,在淘汰了第十二军区后,就不可能这么快从废电站赶过来。 还提前这么久,潜伏进他们第二军区总部,气定神闲的,装成了他们的人。 就坐在他们第二军区的总部,指挥所内,没有任何人发现! 这是第二军区的人,完全意料不到的。 或许,是他们之前注意力,都在满地图,搜寻第一军区的位置。 他们根本就没想过,在沙漠地图上找了这么久的第一军区会在这。 就在他们面前,在他们第二军区的眼皮子底下,稳坐在他们指挥所内。 这谁敢相信啊? 要知道,第二军区,实力也很强。 却被对方,直捣总部指挥所来了。 “声东击西,” 权景眸色一暗,看着她细致白皙的五官,还有那双清冷的眼睛。 “所以,沙漠平房地带,是你故意暴露了位置,做给我们看的?” 这是早就猜到了他们的想法。 会知道第一军区的人,在淘汰了第十二军区的人以后,位置会在废弃电站。 而他们预测,第一军区的人如果要从废弃电站过来,就得经过沙漠平房地带。 而且,按照最快的速度,从废弃电站到这里也要一个多小时。 任何人都想不到,其实,这个第一军区的首长,会就坐在他们第二军区的指挥所里。 从而找准时机,在第二军区总部里的人,最意想不到的时候。 杀他们一个猝不及防。 沈朝惜:“嗯。” 她的双眼轻眯,眼底深处,藏着让人读不懂的兴味。 嘴角不自觉地勾着,“我知道权首长,会担心我们第一军区,时刻让侦查组的人盯着我们的动向。” “所以,与其让你这么担心,一直在沙漠里找不到我们。” “不如,我主动告诉你,我第一军区的位置在哪。” 而她,却不在那。 权景的眸色,在瞬间变得暗淡了下来。 只觉得,她一如既往的,还是和以前一样。 运筹帷幄。 第二军区,总部指挥所里的这些人。 都是第二军区的,首长,指挥官。 此刻,他们正被枪指着头,瞬间就已经明白了。 他们输了。 有时候呢,其实真不是怪自己不行。 而是对手,太强大。 他们第二军区,在全军区眼中,那也是不敢挑衅的存在。 但是面对第一军区,不知道为什么。 每次,就是赢不了他们。 忽的,L城,就在第二军区的总部,数百米开外的地方。 有无数把狙击枪,不动声色地,架在了第二军区,所有的布防点上。 “别开枪。”远处有压低了的声音响起。 “这是队长的未婚妻。” # 第197章 绝望沙漠,限时排位赛开启(5) 未婚妻? 这不是第二军区吗。 第一军区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听到陈最的话,第十三军区的人再次,认真看向了L城,发现。 “我没有看错啊。” 他甚至闷闷的,将眼前视野中,能看到的布防点,全都扫视了一圈。 这就是第二军区的总部。 “你再看看,现在第二军区有什么不一样?” 气氛静谧的L城,光线昏暗,太阳渐渐地偏了些。 那名跟在陈最身边的人,脸色陡然一变,震惊的说:“难道,” “这是第一军区的人?” “嗯。”陈最低冷的声音。 所以,第十三军区的人,全都藏在暗处,没有冒头。 此时,也不安全,更加不能露面。 而现在的第二军区,总部,其他的四五名指挥官,都被人拿枪指着。 就连他们的首长,权景,也被沈朝惜拿匕首,抵在了喉咙处。 有人就不服,他问沈朝惜。 “闻首长,您凭什么觉得,来了我第二军区的总部,还能安全离开呢?” 毕竟,像这种直入敌人指挥所的打法,是很有风险的。 他们就算拿下了第二军区的总部,可他们怎么出去呢? 第二军区的总部,外面都是人。 “你难道就没有听说过,寡不敌众吗?” 第一军区的人,就算抓了他们第二军区的指挥官,可他们来的人,也就只有这些人。 而这次的排位赛规则,是要所有人数,全部阵亡。 并不只是拿着把枪,把对方的指挥官给抓了,就能赢的。 现在第一军区的首长,贸然挺进,杀到他们的指挥所来。 而他们第一军区的人,在沙漠平房地带,跟第十三军区的人碰上。 已经损失过半了。 还有一半,在他们第二军区总部这里,顾头不顾尾,哪可能赢呢? 也就是说,他们第二军区的人,还有机会,逆风翻盘,将第一军区的首长拿下。 可听到第二军区的这名指挥官的话,沈朝惜挑了下眉,眼神里仿佛夹杂着一丝的晦暗,冷然。 “不凭什么,就凭你们,第二军区,所有总部指挥人员,现在都在我手里。” “而你们第二军区的其他人,也在我手里。” “你说什么?” 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总部,指挥所的大门,被打开。 第二军区的人,都被挟持着,看向了外面。 只看见无数狙击手,瞄准了他们所在的位置。 并且,从侧面好几个方向,袭来的都是第一军区的近战部队。 短短不到四五秒的功夫,第二军区所有人。 都被第一军区的人,给制服了。 而第一军区的狙击手,架在了隐秘的楼房上。 拿枪架着。 他们第二军区,总部外面,每一个关键布防点上的人。 所以,他们第一军区的人,其实并不只是潜伏进来了第二军区的总部。 而是在外面,早就提前布置好了一切,就等里面的信号了。 这下,刚才那名因为沈朝惜小人行为,直接偷袭他们第二军区总部的作战方法,还抱有不服态度的人。 瞬间,眉头拧了起来,低下头不敢吭声了。 人家,这哪是投机取巧,来偷袭他们总部啊? 完全,就是碾压,把第二军区“从里到外”都给包围了。 这下,还有的说吗? 权景:“是我们输了。” 排位赛,输给了第一军区。 虽未开枪,却是直接,都被第一军区的人给擒了。 “还真是第一军区啊。” 第十三军区的人,看着第二军区发生的这么一幕翻天覆地的变化。 第二军区的总部,居然就这么被第一军区的人给围了。 第十三军区的人,各个看得谨慎,还有人不理解:“可是,我们在这里蹲了这么久,他们是什么时候,把第二军区的人给换了的。” “不对,原本队长让我们攻下的,是第二军区,那现在既然第二军区已经被第一军区的人拿下了。” “我们不就能直接打第一军区了吗?” 阴差阳错的,第十三军区的人,这会儿等于是捡了个大便宜。 对,打第一军区。 此时,距离日落前还有不到一个小时。 在L城中,跟之前一样,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藏危机! 沈朝惜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她对危险,向来有着极强的感知力,于是,能看到,在L城中的人。 那张白皙绝美的脸,暴露在微晒的日光下,在沙漠里,即使身处L城中,也会有直射的太阳,将人晒得睁不开眼睛。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袭军装,眼神清冷的少女,站在第二军区的总部,眼神,却悄然往远处楼房上看去。 那一瞬,一抹日光折射的光晕,映在了她的脸上。 虽然,光线淡的看不见,却灼到了她的眼睛。 她眉心蹙着,眼眸微暗,忽然,一阵轻微的痛楚袭来。 她的肩上中弹,在第一军区的人,都根本想不到的时候,第十三军区的人出现了。 “行动!” 陈最一声令下,场面再次逆转。 所有的一切,都好似猝不及防。 原本,将第二军区的人,给拿下来了。 却突然,又被第十三军区的人给围了。 这会儿,第一军区,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也成了困在L城中的人。 更主要的是,第一军区的首长,中弹了。 子弹,打在了她的肩膀上,虽不致命,但正在往外冒出一阵粉色的烟雾,第一军区的人。 也被控制住了。 就在第十三军区的枪口下,他们的声音严肃:“别动!” 对准了第一军区的人。 而且,就在不远处,沈朝惜视线往上看,那无数的长狙,直接架住了风口。 也就是,整个L城,所有的逃生出口,关键布防点。 他们困在了这里面。 对方,似想活抓她。 而陆云洲,明显来晚了一步。 第十三军区的人,已经将第一军区的人,给围了。 第一军区的首长,受了伤。 “报告首长,我们已经把第一军区的人,给拿下来了。” “第一军区?” “人呢?” 陆云洲冷漠的声音,漆黑的眼眸,看了眼被第十三军区包围的L城。 他的表情有些冷,站在了原先这第二军区的总部,挺拔的身影,好似秋叶飘零。 他漆黑的眸子,也看到了被抓的沈朝惜。 # 第198章 绝望沙漠,限时排位赛开启(6) 还有她的肩上,残留着的子弹粉末。 陆云洲眼神沉了一瞬。 眼前的少女肌肤雪白,在L城的光线中,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却裹挟着冷。 站在那纤瘦笔挺的身姿,军装在身,有一种威严,被她敛在了眼底。 却在她抬眸的瞬间,她的眼底,好似溢出来了一抹,淡淡的冷笑兴味。 终于,冒头了呢。 仿佛,她眼神里夹杂着的玩味,能让人在这一场排位赛中,找到一丝别样的乐趣。 从刚才到现在,这第十三军区的人看戏,应该也看够了吧? 实时同步的联合军区,总部。 指挥中心的人,看着沙漠里实时发生的一切,都表示震惊,眼神意外至极。 这第十三军区的人,是什么时候在这的? 原本,他们是以为第一军区的人差不多都赢了。 毕竟能把第二军区的所有指挥官生擒,是只有第一军区才能做到的事情。 但是,L城的情况突然逆转,第一军区的人,现在反倒被困在了里面。 因为现在,第十三军区的突然出现,导致第一军区的首长,被第十三军区的人给围了。 也就意味着,第一军区,有可能会输在第十三军区的手里。 要知道,现在第一军区的人,在沙漠平房地带,损失了过半。 而直奔第二军区总部的人,包括第一军区的首长,现在都被困在了这L城里面。 但是看着沙漠地图上,屏幕上的红点标识,联合军区总部的人。 他们察觉到了一丝的异常。 “不对。” “什么不对?”联合军区总部,全都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第一军区的人,不在这。” “不在这?那是在哪。” 这情况,不妙! 而L城中,沈朝惜瞥了眼肩上残留的子弹粉雾,她眼神里夹杂着几许意味不明的情绪。 随即,她抬起那双清冷的眼睛,看向了第十三军区的首长,陆云洲。 并且,与军装在身,脸色极冷的男人,视线对视上。 沈朝惜夸赞说:“第十三军区,果然名不虚传。” 沈朝惜淡淡的瞥了眼L城的高处,许是日落之前,沙漠中的太阳,逐渐变得又红又圆,映在她的脸上。 同时,在看向第十三军区包围他们的这些人,沈朝惜的唇角,缓缓扬起一抹细微的弧度。 “只可惜,太阳要落山了。” 她的桃花眼中,染上了一丝的温柔,却敛着锋利和冷漠。 好似,她早就恭候他们第十三军区的人多时了。 看到她脸上的笑容,陆云洲拧起了眉,他薄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 就听到手底下的人汇报说:“报告首长,全部清查完毕。” “共抓获第一军区包括首长在内,一百三十人。” 毕竟是第一军区的人,潜伏在了第二军区的总部。 也怕他们还留着后手,所以在围住第一军区的人后,立即清理了现场。 没有其他人。 第十三军区这一波,打的第一军区的人,是“猝不及防。” 其实也不能怪他们,第十三军区作战,讲究随机应变。 虽然,一开始他们要拿下的,是第二军区,早就埋好了的人在这。 但是既然第一军区的人来了,这么好的机会,他们第十三军区的人又怎么可能放过呢? 但是,看到自家队长脸色凝重的表情,陈最抿紧了唇瓣。 似乎,他漆黑的眼眸,在落在第一军区这位首长身上的一瞬,想到了什么。 难道说? 此时,L城中光线昏暗,在沙漠中红透的落日,渐渐的,映在了沈朝惜的眸中。 距离日落前,只有半个小时了。 也是时候,该收网了。 忽的,就在第十三军区的人,将L城围的密不透风的时候。 L城四面八方,无数架起来的长狙,直接被人抹了脖子,往后拖走,占领了位置。 那些身影动作利落,狠厉,速度之快,令人心惊,第十三军区的人,察觉到了情况不对劲! 猛地朝L城中,数十处狙击点各处看去,就看到上面的人,被替换了。 他们手中黑色的长狙,对准了第十三军区的人。 那一刻,第十三军区的人脸色一白,宛若瓮中之鳖。 而局势,瞬间逆转,似红日浸染的光线,与长狙,落在他们身上的红点,融为一体。 沈朝惜淡定勾唇,时间到了。 而就在第十三军区的人,将第一军区给围了以后,另一边,沙漠平房地带。 陆十五看守的第十三军区总部,突然遭遇了一股不明势力的袭击。 “唉?你们是什么人!” 第十三军区的人,几乎都没有看清对方的脸,他们身上就都冒烟儿了。 而对方,高冷极了,在把他们都端掉了以后,连句话都没说。 就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里。 联合军区总部显示,沙漠平房地带。 第十三军区的人,全部阵亡。 “什么情况?” 第十三军区在L城中的人,脸色陡然一变。 众人惊呆,全都呆傻了一样。 因为第十三军区的总部,遇袭了。 陆云洲眉头皱了下,就看到沈朝惜淡淡的声音,意味不明的眼神,她对着眼前众人说道。 “既然是计谋,又怎么可能只用一次,用在第二军区的身上呢?” 因为就在第二军区,满地图找他们第一军区的时候,同时,也在寻找第十三军区。 而沈朝惜料定了,第十三军区的人,会在沙漠平房地带,拦截他们。 所以,诱饵其一,是半路遇上第十三军区,被干掉的伍星。 诱饵其二,则是深入第二军区总部的自己。 这一招叫做,请君入瓮。 沈朝惜这个人。 不喜欢躲躲藏藏的。 自然也就,懒得去找第十三军区的位置。 只要主动出击。 她相信,第十三军区的人,就一定会出现。 但是这主动中,又藏着一丝的密谋。 自古以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第二军区,如果是蝉的话。 那谁是螳螂,谁是黄雀呢? 或许,两者都不是。 她要做的,是手拿弹弓的人。 以身为饵,她要的,就是第十三军区的人在看到他们第一军区,端掉了第二军区的人以后。 按捺不住,不想放走她这一条大鱼。 所以,势必会引来“新鲜”鱼儿上钩,咬住L城的她。 只要第十三军区的人,咬住了这个钩子。 那么,排位赛也就结束了。 “你们输了。” 那一瞬,落日红透,浸染天际,排位赛结束了。 漫天烟雾飞扬,弥漫在L城中。 竟然有些分不清,究竟是第一军区的人。 还是第十三军区的人,被全部横扫阵亡了。 # 稍微修了下,不然太潦草了哈哈哈。 潦草月月,在线摔键盘。 第199章 陆云洲对她说,小心些 可结果,不是昭然若揭吗。 这一切,根本就是排位赛最后,第一军区设下的一局棋。 就等他们进圈落子,尘埃落定。 所以,L城中弥漫着的子弹烟雾,是第十三军区的人身上的。 他们犹如困兽进笼了一般,浑身冒烟儿,周围弥漫着浓郁的子弹烟雾。 都目光一滞,顿时心头凛然。 他们这才意识到,原来他们是中计了。 之前他们还以为,第一军区来打第二军区的总部,会使得第一军区完全暴露在了第十三军区的视野中。 可根本,这就是第一军区设下的圈套。 第一军区这哪是将自己暴露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啊? 他们这是故意,以身为饵,诱他们来的。 请君入瓮,然后才好将他们一网打尽的。 可在沈朝惜抬眸,看向第十三军区的首长时,那个男人如松一般清俊挺拔的站在那。 他的眼神清冷似墨玉般,朝着她看了过来,与她的目光对视上。 他紧抿着薄唇,手指微微收紧,那紧蹙着的眉心,还有他的幽深眼眸里,似乎蕴着几分难言的隐忍和深沉。 沈朝惜知道,这一场排位赛,对第十三军区而言,是输给了第一军区。 可陆云洲没有输给她。 她也没有输给陆云洲。 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第十三军区开始排位赛后,陆云洲并没有在第十三军区的指挥部。 而是他应该临时遇到了什么紧急的事情,离开了这里,否则,这样的陷阱,他不该让手底下的人,贪功冒进。 最后被他们第一军区,一扫而尽。 可是同样的,沈朝惜的第一军区的人,在比赛开始后,接到边境紧急军情,临时撤了一部分人出去,执行别的重要任务。 不然,她最开始就不会在这样的排位赛中,采用这样的方法,来赢他们。 这也就是说,第一军区只用了一半的人,就赢了全军区,大大小小包括几个大军区在内,数百个军区的队伍。 而从始至终,第一军区令人畏惧的X特战队,没有露过面。 其他军区的人,都相视一眼,这要是第一军区的主要作战力量进来了。 还得了。 只怕是,根本不用等到落日前了。 于是,第二军区,所有指挥官被擒,他们这才真正见识到了第一军区的实力。 而第十三军区的人,最后,在就快要赢了的时候,身陷囹圄,败给了第一军区的人。 这第一军区的最高指挥官,果然,名不虚传。 战术穿透,太厉害了。 就在距离日落前,不到半个小时,排位赛结束。 军演排行榜,实时更新,名次。 军演第一场,限时排位赛前一百名,诞生。 第一军区:第一名。 第十三军区:第二名。 第二军区:第三名。 以此类推,全部都是根据在排位赛中的数据,排名。 绝望沙漠,日落时分。 数十辆军用皮卡车,穿过黄沙土坡,前往沙漠外,在绿洲公路上行驶着。 因为是军演,每个场地,都是经过严格勘察,仔细检查过的。 自然,也就有每个军区的人,进行临时修整的地方。 “你们说,这第一军区的人,还有他们那首长,是怎么知道我们就一定会在那拦截的?” “还瓮中捉鳖,感情咱们第十三军区的人个个都是傻子,给人家第一军区当猴耍了。” 第十三军区的人,坐在军用皮卡车内,仿佛他们的自信心被打击到了。 “陈遇,你们沙漠平房区,不是没有暴露位置吗?” “怎么就被人家一锅给端了。” 陈遇这才低声:“他们第一军区,被我们拦截的部队,也是诱饵。” 所以,才会让第一军区的人,找到他们的位置。 少年的声音带着一丝的认真,像是在比赛后,认真回想着,进行复盘。 第十三军区的另一个队友说:“依我看都别想了,我听说第一军区的人,这次压根都没有全部参加军演。” 他甚至语气里,带有着一丝的自嘲,然后看向了车内的其他队友,无奈说。 “人家啊,这是在跟你比着赛,还抽空出去执行任务去了。” 瞧瞧,这多打击人啊。 第十三军区的人,他们抱着枪,靠在军用皮卡车内,低声笑着说。 “谁叫他们是第一军区呢。” 第一军区,Y国的军区之首。 所有军人的信仰,能不厉害么? 看着沙漠公路,逐渐远离荒漠,进入绿洲地带。 “接下来,我们所有人是不是要去X城?” 全军区,在排位赛进入前一百名的军区的人。 都要前往下一个场地。 并且,时间紧,从落日开始,X城突围赛就开始了。 越是排位赛坚持到后面的人,越是没有优势,因为之前被淘汰的人。 只要进入前一百名的军区,早已经往X城赶了。 这也是对军演,参与比赛的军区的人的一个考验,因为这不仅仅是拼实力的。 更要拼耐力。 军演一旦开始,中间所有比赛,就没有时间空隙用来调整和休息了。 因为第一军区和第十三军区的人,是同时结束比赛的。 所以他们两个军区的人,都相较于前面的军区来说,要落后些许。 甚至,在他们两个军区,赶到X城的时候,已经有几个军区的人,完全穿越过去了。 每个军区,都有自己擅长的,和出色拔尖的项目。 所以,X城突围赛,前面几个率先通过的军区,表现不错。 而且,在突围赛中,挑选出来的,都是各大军区的精英人士。 也是这一次,在军演比赛中,负责拦截他们所有突围军区的人。 “嘭!”前方,传来了爆炸的声音,似有其他不少军区的人,在突围X城南面。 所以,距离他们这边最近,下了车以后,沈朝惜刚要走,就被身侧横出来的手臂,给拉住了胳膊。 沈朝惜回头,撞进了一双漆黑幽深的眼眸,陆云洲与她目光对视上。 “陆首长,有话要说?” 第十三军区和第一军区的人,都在往X城冲,准备突围过去。 沈朝惜看了眼他们,倒是不介意,只是挑眉问眼前突然拉住她的男人。 谁知道,陆云洲认真盯了她片刻,眼神暗了下来,对她低声说。 “小心些。” # 第200章 她的身体情况,陆云洲很担心 他的眼神漆黑,好似幽潭般,蕴着几许复杂的情绪。 视线落在她的脸上。 “这是实战。” 陆云洲皱着眉,压低了的声音,温柔对她说。 沈朝惜轻笑:“陆首长不说,我也知道。” 她的眼神,落在男人的身上,与他幽深的眸子,视线交汇了一瞬。 她的唇色淡的几乎看不见。 也不知道是她身体没恢复好的原因,还是她天生皮肤冷白,加上之前受过重伤。 即使养好了伤,她的气血,现在也很难恢复到之前那样。 所以,看到她的脸色,在沙漠里忙了一整天。 她的身体情况,陆云洲很担心。 X城,突围赛。 排位赛中的前一百名,进二十五。 而且,突围赛中,会遇到军区对立面拦截他们的人。 想着,陆云洲眸色漆黑,默默地移开目光,视线落在远处的炮火声中。 漫天的昏暗,光线隐隐的褪去。 天快要黑了。 陆云洲:“跟我一起走。” 他忽然,低下头来,柔声对她说。 他的眼神幽深极了。 沈朝惜看不透,反倒是,在听到他的这句话后。 她的唇角处,渐渐扬起一抹浅笑的弧度,然后朝他不禁挑了下眉:“陆首长,这是想与我合作?” 这是突围赛,而不是像之前的排位赛制,偏要争个排名输赢。 只要他们第十三军区,跟她的第一军区,能顺利通过就行了。 这是对他们耐力的考验,军方是要看他们在经历了沙漠地带那种极端恶劣的条件下,作战后。 是否还能,马不停歇的赶到X城来,完成突围赛。 所以,即使在沙漠排位赛中,他们之前还是对立面,互相算计过的关系。 但是现在,他们也可以选择合作伙伴,一起通过X城的突围。 就像前面的几个军区,就是合作,共赢,才能够闯过这片地狱一样的X城。 整个X城,是由无数废弃的楼房,空寂街道,包括各种断壁残垣,形成的一条看不见尽头的城市。 加上天色渐暗,没有光线照亮这座X城,从他们这个角度看上去,气氛阴森,有些令人胆颤。 虽说,第十三军区的人。 跟第一军区,都是军区之中的强者,靠他们自己的实力,也能突围过去。 但是,有队友,跟没有队友的情况,那是两种花的力气。 更何况,X城突围赛,说得好听,是没有这些军区的不良竞争,靠自己能力闯过去。 可突围赛明确规定了前一百名的军区,只进二十五,这也就意味着会有其他军区的人。 对他们实施互坑,干扰,阻碍他们突围这座X城。 同时,还有军区对立面的人,在突围赛中负责拦截他们,确实不太好过。 沈朝惜忽然说道:“好。” 她的眼神,透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似权衡利弊后的结果,倏地答应了他。 她看着男人在昏暗光线中,被废墟阴影衬得清冷无情的一张脸,想到了他在东洲的时候。 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卸了她的胳膊,有时候沈朝惜就在想,或许,是该让他出点力,把他当初欠她的还回来。 总不能,就让她站在道德的最高点,想着当初的事情,不是他的错,才欧造成的她的重伤。 而他毫不知情。 既然是不知情,那她这毕竟也是被他影响的,才会当初差点命丧东洲,死在沙城。 如今要从他身上讨回点利息,不过分吧? 这么想着,她面对陆云洲的邀请,沈朝惜哪有拒绝的道理? 对于沈朝惜来说,在这场突围赛中,跟第十三军区做盟友,是对她有益。 临时合作而已,各自取舍利益。 但是对于陆云洲来说,他是在担心她,怕她出事。 无数次,当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的时候,他就会想起来在南江镇上。 那位老中医告诉他的话, 她的身体情况,很糟。 即使,在知道了她是第一军区的人。 在他知道了,她就是闻惜以后。 可他,还是会怕,陆云洲怕她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得情况下,会倒下。 怕她身体撑不住。 也怕她,会发生意外。 所以,他不想让她离开他的视线。 陆云洲清冷的眉眼,抿着薄唇,眼神落在她的脸上,好似有很多话,想要对她说。 然而, 就在这时,忽然从身后传来一道震惊的声音,压得很低。 “我去,我没有看错吧?” “咱们首长他,他竟然,抓着第一军区首长的手,什么情况?” 要知道,陆云洲这么多年在军区,他的性情冷漠,好似冷淡到了骨子里。 他对谁都是一丝不苟的态度,性格冷静,行事稳重,更是不近女色。 第十三军区的人,都快要以为他们首长,是不是那方面不太行,对女人丝毫不感兴趣。 可是突然的,这一次来参加军演,就让他们发现了这么劲爆的消息。 他们首长,居然跟第一军区的首长,认识?! “看什么呢?” “嘘,” 就在一片断壁残垣后,矮墙那里趴着一团阴影,从侧墙探出来几个头。 就在昏暗的光线里,矮墙后,十几名穿着军装的年轻男子,紧张兮兮的看着前方的一幕。 但是,对于突然传来的声音,他们被吓一跳,连忙抓过陆十五的手,将他摁趴在了墙角里。 “喊什么?” “这么大声,你不要命了?” 第十三军区的那些人,个个都紧张的不行,然后告诉陆十五,看前面的方向。 而就在刚才,陆十五的身边,还站着一名白皙清俊的少年。 陈遇性子安静,跟着陆十五过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前方的情况。 少年脸色认真,只是眉梢一蹙,似看到了什么意外的事。 那昏暗的光线中,男人笔挺的身影,似冷峻青松般,挺立着站在那。 但是,他身前的少女,忽然上前,靠近了他的耳边。 不知道对他低声说了什么。 然后,矮墙边的那些人,脸色一变, 完了。 # 作者有话说: 呜呜呜晚上微博说了的嗷,我爸妈出远门,然后我打不开门,进不去了。 和我的狗一起被关在了外面。 所以写的有些晚,有些急,内容更潦草了。 明天看看修改嗷。 别打我。 孩子今天差点流浪去了。 第201章 他们首长,单相思 他们怎么觉得,好像被发现了。 沈朝惜低眸,视线落在男人攥住的纤细胳膊,不轻不重的力道。 却似他眼中幽深的情绪,尽数都敛在了他的那双漆黑眼眸里,深情望着她的脸。 “怎么,” 沈朝惜靠近陆云洲,忽的唇瓣微张,缓缓在他耳边说着。 “现在陆首长这么拉着我的胳膊不放,是在担心我啊?” 她的声音夹杂着一丝的暧昧不清,唇瓣缓缓溢出温热气息,喷薄在他的俊美的脸庞。 可她的语调,却似玩味,在逐渐黯淡下来的天色中,迎上他的眸子,微皱眉。 “可你说,你这样要是被你手下的人看见了,他们会怎么想?” 她轻轻扬起的唇瓣,透出一丝冷漠的微笑,仿佛这场军演,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一样。 她举手投足间的气场,让人不由得陷入敬畏之中。 以至于沈朝惜说完话,挑眉,朝着男人右侧方矮墙处看去,那躲在断壁后的十几个人。 沈朝惜的目光,与他们“四目相对”,吓得他们当即,心头一紧,连逃的想法都生出来了。 陈遇微皱眉,少年的眼神,也在那一瞬,与沈朝惜撞在了一起。 陆十五则是,跟平时来比,像是少了一些话,性子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要知道他以前,在第十三军区里那可是话痨级别的存在,经常跟队友们聊八卦。 可她的话音落下,陆云洲双眉习惯性的微蹙,好似他的脸上,永远,能看到幽沉的情绪。 稍微转身,看向了身后那些第十三军区的人的时候,男人抿紧了薄唇,他的眉头,紧紧地拧成个“川”字。 第十三军区的这些人脸色一变:“报告首长!” 全都立正,站的笔直的他们一个个,朝着陆云洲和沈朝惜敬了个礼。 然后,他们义正言辞地说,“我们不是故意的!” “我们只是,刚好路过这里,正准备跟随第十三军区几个分组大部队突围呢。” “你们继续,”并且,他们还一脸正气,偷偷地眼底目光往沈朝惜身上瞥了一眼,表示他们都懂。 “继续……” 他们马上就离开。 说着,第十三军区的这些人,全都用手推搡着。 你推我,我挤你,皆都往矮墙右侧,那条街道逃走了。 是突围没错,但是路过,这个借口,也找的真够草率的。 沈朝惜看着他们仓惶逃离,她挑眉,拖着尾音,仿佛想起来了什么。 “陆首长,不打算跟他们解释吗?” “解释什么?” 陆云洲眉心蹙着,他的喉结上下滑动,压低了嗓音问道。 沈朝惜抬眸,对上男人幽深的眼眸,看着他眼底翻涌的情愫,想了想,略微认真说。 “当然是解释,” 她眉梢轻佻,语调拉长而变得缓慢,语气里含着笑,“我和你的关系。” “否则,我猜想,军演结束后的第二天,关于你这个第十三军区首长的八卦谣言,就会被传的满天飞了。” “陆首长应该,” 她意味深长的看着陆云洲的脸色,低笑着提醒,语气有些不太正经。 “不想自己清明寡欲的名声,因为我而被人误会,有损你的体面吧?” 陆云洲漆黑的眼眸:“有损,体面?” “是啊。” 沈朝惜不以为意地说,“军区人人都说,第十三军区的陆首长,性情禁欲,不近女色。” 到时候可别因为她,而传出来什么不好的说法。 毕竟,她不在乎这些,可是陆云洲却不一定,像他这么一丝不苟,做事稳重的人。 应该,不会希望自己名声,因为她而被“玷污”吧? “所以,陆首长或许,还需要跟他们好好的解释一下。” 听到她的话,陆云洲神情没什么变化,依旧蹙眉,抿着薄唇,在她面前紧绷着清冷俊美的一张脸。 他漆黑的眼眸里,却在那一瞬, 染上了一丝晦涩翻涌的情绪,眼神里蕴着不知名的情愫。 镇静落在她的身上,看着她唇角勾起的玩笑,唇线渐渐拉直,似有些难受。 于是,就看到男人眼神漆黑,晦暗不明,望进她清冷的眸底。 迟疑了半晌,他的声音没什么温度,在她的面前,斟字酌句地说, “我们有婚约。” 沈朝惜挑了下眉,嗯? 她怀有一丝犹疑的样子,看向眼前这名满眼深沉,眉头紧皱着的男人。 怎么听他的意思,倒像是不怎么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一样。 她让他好好跟手底下的人解释,是怕他在军区保持了这么多年的名誉受损,好心提醒他而已。 可是这跟他们之间有婚约,有什么联系吗? 他的意思是说,别人看见了也没关系。 可是她的表情,却像是怎么都想不明白的样子。 陆云洲微皱眉,在那一瞬眼神黯淡了下来。 另一边第十三军区的人,都在从刚才被自家首长抓包的狼狈中,没有缓过劲来。 有人拍了拍心口,似顺气的模样,对旁边队友小声八卦说。 “如果我没看错,刚才那位,是第一军区的首长吧?” 那可是第一军区的人。 “你说咱们首长,跟第一军区的人,这几年也没有什么交集,他们怎么就手牵到一块去了?” “牵手?可是那不是,只是拉胳膊么?” “唉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位可是第一军区的首长,首长啊!” 当他们今天看到那一幕的时候,眼睛睁大,人都快呆傻了。 仿佛看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 原来他们性情禁欲的陆首长,跟第一军区的这位首长,是那样的关系。 他们以前,怎么就是没看出来呢? “你们说,这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有人挤在街道墙边,看着远处漆黑的一片,正在想着,要突围出去。 许是为了缓解紧张的气氛,或是他们还有人沉浸在刚才的事情里,没有走出来。 “他们看起来,也不像是情侣的样子。” 有人还在那一个劲的分析,愁眉苦脸,想不明白的样子。 “倒像是……” “是什么?” 在他周围的人听到他的吩咐,都朝他看过来,满脸好奇的问。 这名队友沉思了一瞬,然后认真说,“倒像是,” “咱们首长,单相思。” # 第202章 你见过这样的废墟吗? 单相思? 这下他们所有人表情都愣住。 全都蹲守在街道的墙边,准备找机会,慢慢摸过去。 这话可不兴他们乱说啊。 这要是被他们首长知道,还不得罚他们十天十夜负重三十公斤越野跑! 这非得弄死他们不可。 于是,他们所有人都朝他投去了一个眼神,仿佛在警告他,赶紧闭嘴吧你! 分析的一点都不对。 他们首长那样的人,宛若高山冰雪一样,哪能是说融化就融化的? 指不定,刚才只是个误会呢? 是他们过度揣测了。 他们首长这么冷静的人,不可能随便乱了自己的心。 这些,他们这些年对首长还是了解的。 但是,想到他们刚才看到的那一幕,怎么说,都有些解释不过去,不对劲。 如果真要说,他们首长没那个心思的那话,为什么要抓着人家第一军区的首长胳膊不放啊? 明显就像是,两个人有私情。 并且,他们首长还惹了对方不高兴,才会想办法在军演的时候哄呢。 在旁边闷着不做声的少年,脑子里认真想着刚才的那一幕,只觉得,很是熟悉。 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从陈遇军演的时候看到沈朝惜的第一眼,他就心底,仿佛被什么东西给粘住了。 那是一种直觉,很奇怪,他说不上来。 所以一向喜欢思考和态度认真的陈遇,即使一个人在那默不作声,也不会有人怀疑他在想别的事。 顶多,就是在想着待会儿,他们要怎么从被军区的人四面八方围住的废墟X城中,突围出去。 而陈遇的身边,其他这些队友的心思,有一半跑到刚才的话题上去了。 而且他们思绪跳转的很快,从偷偷撞见他们首长,拉着第一军区的首长胳膊不放。 到好奇他们是不是没看清,那到底是不是第一军区的首长。 再到,他们队长是不是跟第一军区的首长,有情况。 这些,全都是他们现在脑子里一个个在想的,恨不得贴上去,听到他们首长的谈话。 这意外被他们窥见首长私人感情里冰山一角的感觉,太难受了。 心里直痒痒,只想知道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 “你们说,一个人,真有可能有两面吗?” “早上的时候我还看见了,咱们首长给自己的未婚妻披衣服,当时我看到的首长夫人,就是个柔弱娇美的小姑娘啊。” “怎么这一转眼间,就变成第一军区的首长了。” 要不是他们亲眼所见,只怕是这话说出去都没几个人敢相信吧? 尤其是今天早上联合军区集合的时候,好多人都看见了。 跟他们首长一起下飞机的人,就是第一军区的最高指挥官,刚才他们看到的闻首长。 听到这话,在旁边还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少年,顿时回过神来,抓住了那名队友的手问。 陈遇:“你刚才说什么?” 一个人。 有两面。 陈遇的眼神,清澈懵懂中,带有了一丝的认真思考。 但是他们八卦说的再多,兴趣盎然的,可旁边的人,还是有一个忧郁了。 陆十五这会儿不做声了。 只要他想到之前,他对沈小姐说的话, 哦不,应该说是第一军区的首长。 他说的那些话,他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之前还说了什么不要连累他们队长之类的。 嫌弃人家沈小姐身体娇弱。 他是真该死! # X城中,晚上快八点。 隐隐的,能看见废墟中,狼藉满目的旧楼,在一阵阵的枪声中。 已经快有十个军区的人,完成突围了。 而排位赛最后结束的两个军区的人。 包括稍微早了那么十分钟的第二军区的人,都还在刚进入突围圈子里。 沈朝惜和陆云洲两个人,更是丝毫的,没有从他们脸上看出来着急。 许是陆云洲的眼神太过于幽深,似蕴着千百种晦暗不明的情绪,一点点的浸染在他眼底。 “没事。” 沈朝惜语调闲散,还似乎拖着尾音认真思考了一下,然后说。 “只要到时候,陆首长,不要怪我,污了你这在军区的名声清誉。” “我自然是不介意的。” 她的语气,太过于漫不经心,仿佛毫不在意似的。 陆云洲蹙着眉,眼神落在她的身上,眼神里的光亮一寸寸的泯灭了下来。 在那一瞬,落在她脸上的眼眸,似墨色般,渲染。 瞳眸漆黑,深沉至极。 薄唇,微颤,似乎有些话,堵在了他的喉咙里。 只是垂眸,满脸幽深看着她。 而此时,就在X城,夜幕笼罩下来,四处弥漫着硝烟的味道。 落在后面的第一军区的人,还有第十三军区的人,全都来到了X城的突围线。 然后,他们准备找机会,从X城的右翼,绕到前方军区最薄弱的防守区域。 突围过去。 “报告首长!” “第十三军区所有人员,全部分组完毕,请指示。” 第十三军区的人,有人来向陆云洲汇报,说是全员分组完成。 可以进行突围作战了。 “准备突围。” “是!” 就这样,身穿着军装的数百人,从黑暗中冒出来,持枪,往前袭进。 他们作战的速度,声音,落在少女的耳中,她的眉梢一挑,好似对陆云洲的印象,一直就是这样。 他的指挥作战能力,很强,并且,在军区的他确实跟在京城的时候不太一样。 他浑身散发出来的威压,那种浸入人心底的冷,是与生俱来的,面对第十三军区军事上的事情。 他好像就是这样,神情严肃,遇事冷静,然后能够从容地,去指挥手底下的人作战,分析敌情。 那一瞬,沈朝惜眼睛里溢出来一抹玩味,她像是故意说的。 “陆云洲,你见过这样的废墟吗?” 她的声音含着笑,疏冷的光线,落在那截矮墙处,四周都是在穿过防御线的黑影,数不清有多少人。 但那时候,沈朝惜抬眸,往前看去,虽是用来军事演练的废弃旧城楼。 可她满眼,能看清的,只是废墟中的一片黑暗,浸在子弹穿过的硝烟雾气里。 男人的眼神太过于认真,在指挥作战。 所以,她是不想他太过于专注,然后刻意的,打断了他的话。 她是想,单纯的,报复一下他的。 这位第十三军区的首长,传闻中,有着冷面阎罗的指挥官。 像他这样的人,应该不太能接受有人打断他的话,或是扰乱他的思绪。 他刚刚在很认真的指挥第十三军区的人来着。 “嗯。”但是忽然,男人压低了的声音传来,融于夜色之中。 陆云洲跟在她的身边,认真听着她的话。 # 第203章 打在身上,会有点疼 然后敛眸,淡淡的应了声,神色有些冷沉。 沈朝惜这才回头,看向在她身后,身穿着一袭军装,身躯笔直,一双长腿在黑暗的阴影里。 他漆黑的眸,从始至终都是落在她的身上,眸色幽深,回应着她的话。 沈朝惜:“陆首长指挥作战的时候,还能听见我说话啊?” 她拖着腔调,一双美眸在黑夜里,好似溢出来一抹戏谑。 似调戏般。 陆云洲双眸微微一沉,眉心蹙着,他低声对沈朝惜说道。 “沈朝惜,” “嗯?”听到他严肃喊她的名字,沈朝惜挑了下眉,她对上男人幽深的眼睛。 就看到他眉心蹙了蹙,眸色漆黑,满脸认真地看着她。 好似想对她说,这是军演,让她提高注意力。 小心些。 但是看到她唇角扬起的弧度,还有那双即使在黑暗里,依旧夹杂着潋滟雾色的眼睛。 他眉眼冷了几分,似是担心她。 怕她注意力不集中,发生什么危险。 她这般模样,要是被其他人看见了。 只怕是要震惊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是第一军区的首长,按理来说,她应该严肃认真的对待突围赛。 可你在仔细看看她,眼睛里漾着笑意,落在陆云洲的身上。 “陆首长这么担心我啊?” 呵,在看到他的瞬间,沈朝惜内心冷笑了声。 可他根本就不知道,他们之间隔着一枪之仇。 她还差点死在他的手上。 不知道想起什么。 沈朝惜勾了下唇,她拖腔带调的,微挑着眉,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据说,在这样的黑暗里,开枪,是能听到子弹穿透血肉的声音的。” “我早就听闻,第十三军区的陆首长,枪法精炼,出神入化,能开枪一击毙命。” “就是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有幸,见识一下陆首长的枪法?” 虽然知道她是在开玩笑,故意说这样的话的。 可陆云洲看着她的眼睛,还是压低了嗓音,他哑着声线开口。 “只要你想看,随时都可以。” 他敛着眸子,声音低哑,好似在她面前,没有第十三军区高高在上,性情禁欲冷漠的陆首长。 只有为她放低姿态,即使在指挥作战的时候,眼神都离不开她,对她事事都有回应的陆云洲。 “这样啊。” 她一听,微挑着的眉,忽的舒缓了一瞬, 真是不知道陆云洲老是这种眼神看她做什么? 搞得像她以前欺负了他似的。 第十三军区的首长,不是行事果断,性情冷漠至极的么? 这副任由她欺凌的小白兔模样。 要是让他手底下的人看到了,她要怎么解释? 现在可是在军区,不是在沈家或者陆家,他没必要这样吧。 反正爷爷和陆爷爷也看不到。 “这首长,怎么跟第十三军区的人混到一起去了?” X城,黑暗中,废墟高处藏着无数把黑色的长狙,对准了今晚突围防线的人。 他们戴着迷彩色的面罩,露出来一双漆黑的瞳眸,在夜色下显得沉稳至极。 “不知道。” “这不对劲。” 有人潜伏在那,看着远处第十三军区的人,因为他们的视野好。 所以能看清,在第十三军区首长身边的人,正是他们首长。 “那我们,打还是不打啊?” 他们是总军区筛选出来的人。 突围赛中,就是负责拦截突围的这些军区的人。 眼前,就是第十三军区的。 可是现在,他们第一军区的首长,跟人家跑一块去了。 他们总不能,假装看不见他们吧? 这不禁让他们这些藏在暗处的人,拧起了眉头,有些犹豫,开枪还是不开枪。 “话说首长也真是的,她不是知道我们在这吗?” 这让他们怎么下手啊。 但是第十三军区的人,在突围他们的防线,就要往前来了。 无数的黑影,在黑暗中,涌动,前进,突围出X城的防线圈子。 于是,他们紧拧着眉,眸色一暗:“开枪!” 话音刚落,就看到废墟里,有火光摩擦出来的星子。 “砰”的一声。 废墟旧楼里,传来危险的信号声,子弹袭来。 陆云洲眉头一皱,他伸手揽住她的肩,轻声在她耳边说:“小心。” “有伏击。” 他面色沉静,眸色漆黑,语气冷漠如寒铁,在黑暗中他的眼神迅速沉了下来。 他揽着她的肩,将她带到了自己的身后方,然后躲在废墟的墙壁边上。 他护着她避开了子弹,不像刚才,暴露在了黑暗中。 不知道什么时候埋伏在那的对方视野里。 他薄唇紧绷着,宽厚的肩膀,将她护在了自己的身前。 沈朝惜抬眼,顺着他的视线,往外看去,慢条斯理地说。 “好吓人。” 嗯,有埋伏。 她早就知道。 只是,沈朝惜并不知道,陆云洲的反应能力这么快。 刚才还在这跟她闹着玩儿呢。 转眼,就恢复作战状态了。 但是旁边的第十三军区的人,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全都提高了警惕之时。 忽然听到沈朝惜随口一说,语调闲散又漫不经心,懒洋洋的语气。 不由得侧头,脸色认真,似有些诧异。 哪有人嘴上说着吓人,可她的眼神,动作,都根本看不出来她是害怕的。 就连另外一边,在X城中,也在突围的第一军区的人。 当他们听到自家首长通讯频道里传来的这一声,好吓人。 他们都皱起了眉,心想着,首长您要不要听听,您在说什么? 是惹,沈朝惜平时教他们的,就是要在任何比赛中,发挥出自己的实力。 却不能,让对方看出来自己真正的实力,收敛锋芒,才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机会。 但是,这是军演,首长她也犯不着行事这么“低调”吧? 在第一军区,年少就被誉为狙神的闻惜,能听风辩位,哪怕是没有视野。 她都能猜到子弹,是从哪里打过来的。 从而,早就锻炼出了异于常人的反应。 哪怕子弹直袭面门,都具备有能避开子弹的本能。 她自己是能躲过去的。 却没有动。 更何况,军演中的实战,子弹是不会伤人致命的。 顶多,就是打在身上,会有点疼! # 第204章 被沈朝惜一枪,给狙掉了 所以当他们听到那句从自家首长口中慢条斯理说出来的,好吓人的时候。 第一军区的人,原本认真的神色,在这一刻都染上了一丝的凝重。 他们怀疑首长,是在演他们。 原本这个X城的突围赛,就没有多难,对于他们第一军区的人来说。 每天都在比赛,随时随地都是在训练,所以对于突围赛,他们根本是不紧张的。 但是现在因为这首长突如其来的一句,让他们都紧张起来了。 “首长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第一军区的人开始冥思苦想,藏在废墟里,揣测着沈朝惜那句话的意思。 “依我看吓人的意思,就是眼前情况复杂,很危险。” “所以首长是想要告诉我们,不要轻举妄动。” 在军演实战中,任何一句话,都有可能成为暗戳戳的指令。 “是这样吗?” 第一军区的其他人,拧着眉,怎么听上去,就有些不对劲呢。 而此刻,沈朝惜垂睫,眼神里夹杂着一丝的雾色。 不动声色的,她的视线,穿过茫茫的黑暗中,能看到在远处无形之中的一条防御线。 看着黑暗中袭来的子弹,穿过废墟的墙壁,落在灰尘中。 陆云洲垂眸,看了眼脸色苍白的沈朝惜,他眼神有些沉冷,笔挺宽厚的肩膀,将她护在身前。 同时,他拧着眉,看向X城黑暗中随处潜伏着的危险,面色冷静地说。 “准备突围防御线右翼,我们正前方三点钟的位置,防守最薄弱。” “是!”第十三军区的人听命道。 嗯? 沈朝惜一听,微挑着眉,顺着男人的视线看去。 她唇角微压,心底毫无情绪,甚至不以为意在想。 被看出来了啊? 整个X城,晚上的时候,四处都是黑暗,弥漫着硝烟的味道。 而无形中,他们所在的这一片城中,颓败废墟里,被军区的人严守围绕在其中。 防御线右翼,三点钟的位置。 的确,防守最薄弱。 陆云洲挺厉害的。 能够只需要一眼,就能看出来哪里是最能轻松突破的防御线。 从而,不需要与X城那些严防死守的军区的人,对峙上。 即使身处再密集的天罗地网中,都会有突破口。 更何况,突围赛,本就不可能防范部署都均匀分布在一个地方。 只要是形成的包围圈,四面八方看似军区的防守很严格,仍会有薄弱的他们以为别人看不到的突破点。 第二军区就在第十三军区的前面一些,但是第十三军区的人和第一军区的人赶上来了。 在废墟的旧楼里,第二军区的一名女军官,在看到身后方渐渐,占领了左后方那片废墟的人。 她眉头一皱,第十三军区的人? 但是等她视线再往旁边移动,忽的眸色一暗,她的目光落在了一名被男人护在身边的少女身上。 那是,第一军区的首长,闻惜。 不知道这名女军官心里在想什么,她看到沈朝惜的第一眼,就收回视线,往前方的权景身上看去了。 忽的,这名女军官扯了下唇,她的眼神染上一丝的阴霾,对着第二军区的人说。 “枪给我。” 就在她的身边,第二军区的人,在那原本处于突围赛的水深火热之中,听到她的话。 “枪?”第二军区的那名士兵,脸色犹豫,眉头一皱,似乎是有些不解。 然后,就看到身穿着军装,脸色阴霾的女人,那名女军官偏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她眸色微冷,对着那名士兵加重语气,重复说道:“枪给我。” “是,队长。” 虽然不知道,这位队长拿他的枪是要做什么,但是既然是上级,且都说话了。 他只能照做,然后,将手里的长狙,给了脸色阴霾的这名女军官。 她盯着远处那片废墟看了两秒,视线落在了那一袭军装的沈朝惜身上,她那双夹杂着阴冷的眸子里。 微低眸,她缓缓勾起唇角,轻声:“呵,闻惜。” 她握着长狙,语气悠悠的,似乎有些阴沉的味道,葱白的手指,扣在扳机上。 似乎,连解释的理由都没有,直接,往外,眯起眸。 那一瞬,第十三军区的人,都还处在突围中,对右侧军区的人没有防备。 “砰!”的一声。 子弹擦过沈朝惜的那张脸,在黑暗里,她唇瓣有些冷白,清冷的眸色,陡然抬起,朝着子弹袭来的方向看去。 那一瞬,她的眼神冷了下来,与那名女军官对视上,倏地,她一把夺过了身边第十三军区的一名士兵的枪。 就在那名士兵根本都来不及说话的时候,她眸色微眯,连瞄准的步骤都不曾有。 然后,子弹飞射出,“砰的”一声,打在了那名女军官的肩膀上,一阵蓝色的烟雾冒出来。 那一瞬,子弹穿过漫天黑暗,融于夜色之中,令人猝不及防。 一阵烟雾,从黑暗中冒出来,那名女军官脸色一变,看着远处黑暗中的长狙。 而眉眼冷淡,唇角扬起一抹兴味,手持长狙的少女。 是沈朝惜。 那名女军官瞳眸一缩,脸色陡然一变! 难以置信地看向她。 沈朝惜站在废墟中,似乎不屑的眼神,“呵,” 她那在黑夜里的眼神,充满了邪肆的味道,仿佛在告诉这名女军官,放冷枪,就放冷枪。 但是既然被发现了。 那就是她自己技不如人。 沈朝惜这一枪,打在了第二军区的阵地里,打中了那名女军官的肩膀,仿佛在嘲讽,她的“学艺不精。” 可是在沈朝惜开枪的瞬间,陆云洲眉头皱着,漆黑的眼眸,落在她的身上。 自然看到了,她那持枪,几乎不用架枪,瞄准,直接对着远处废墟黑暗里。 扣动了扳机。 然后,就是一阵蓝色烟雾,从第二军区黑暗中冒出来,对面的人估计都被打懵了。 而第十三军区的人,还发现了对方那是隐形狙击点。 位置极好,几乎很难打中那个地方,即使有人开枪也不会被人发现。 却被沈朝惜一枪,给狙掉了。 丝毫不留情面。 这也让第十三军区的人,目光一顿,心头震惊。 第一军区这位首长的枪法,令人难以置信,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 第205章 在我背后放冷枪,谁惯得你? 主要是,她的速度太快了。 刚才她持枪,狙击的一瞬间,他们甚至都来不及看清她的动作。 原本第十三军区的人,每个人都集中注意力,准备突围防御线。 却没想到有人对他们这边开了枪。 当危险发生的一瞬,他们全都惊到了,看过去。 子弹擦过沈朝惜的脸,打在了她身后废墟的墙壁上,掉下来一些灰尘。 就看到沈朝惜骤然夺枪,直接把第二军区的一名女军官给狙掉了。 并且,沈朝惜好似故意留她一命似的,羞辱她。 因为那一枪,不是打在身体要害部位,而是那名女军官的肩膀,在肩胛骨下面那里,就是徽章。 陈遇愣着,看着沈朝惜将手里的长狙,扔给了刚才的那名第十三军区的人。 而那时候,那名被沈朝惜夺枪的士兵,就在陈遇的边上。 陆十五也保持着持枪的动作,在废墟墙边,偏过头来看向沈朝惜。 她刚才的那一幕,对狙的速度,太快了! 陆云洲漆黑的眸,落在她的身上,好似看出来了小姑娘跟第二军区的人,好像存在有过节。 故意打在人家肩膀上的。 “你跟她有仇?” 他视线从第二军区阵地上收回来,侧眸,好似明白了什么。 看着沈朝惜的眼神,他更加确认了,却还是正色问道。 沈朝惜一听,眉梢微挑,盯着陆云洲看了两秒,她似笑非笑的眼神,随口说道。 “是啊,血海深仇呢。” 否则,也不至于让方黎这些年处处跟她作对,老是找她的麻烦。 说起来,方黎这位大小姐,以前在军校的时候,完全就是奔着权景去的。 而后来,也是为了权景,从军校毕业,然后留在了第二军区。 虽然,沈朝惜看不起她,但也觉得她勇气可嘉,能够明知道对方不喜欢她的情况下,还能为对方赌上自己的全部,前途,事业,爱好。 全都是围绕着权景在转。 这不,把她当作情敌,就连军演都收不住她那大小姐脾气,朝她开枪了呢。 但是,这是军演,突围赛没有哪条规矩,规定了第二军区的人,不能朝第一军区的人开枪。 即便她是第一军区的首长,但是在军演比赛中,对方也可以用作战为由,朝她开枪。 陆云洲在听到小姑娘说的这句话后,眉头微皱,似乎在看她的表情,观察她的反应。 她的语气里多少,有些奇怪的成分在里面。 血海深仇? 难不成是第二军区的人,之前在军区里欺负过她? 想到这里,男人那张冷情的面容,笼罩在废墟的昏暗光影里。 陆云洲眸色暗了下来,连带着看向第二军区的眼神,都变得一片深沉。 他眼眸漆黑,唇线有些绷直,对着第十三军区的人说。 “遇到第二军区的人,别手软。” “是,首长!” 第十三军区的这些人根本就不知道对方第二军区的人,跟沈朝惜有过节。 他们只知道第二军区的人,是朝着他们十三军区的阵地开了枪。 那就是原本,就是想打他们第十三军区的人。 所以在听到首长的命令后,一点也没有犹豫,直接将枪口,挪到了第二军区的方向。 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对方第二军区的人,顶着肩膀上冒出来的蓝色烟雾,竟然绕到了他们第十三军区这边。 并且,身边还带着两名士兵,看上去身躯笔直,跟着方黎过来,他们也处于懵圈状态中。 这,现在是突围赛,他们队长冒险跑过来,貌似不太安全吧? 更何况,刚才他们队长还朝第十三军区的人放冷枪了,这过来不是挨打的么。 可方黎却没这么想, 她甚至不顾肩膀上的烟雾,反正她又还没阵亡,便找到了第十三军区所在的这片废墟。 陆云洲看到对方第二军区的人过来的一瞬,清冷笔挺的军装,往前,挡在了沈朝惜的面前。 沈朝惜却抬起手,葱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住了男人军装的衣角。 然后,陆云洲察觉到她的动作,偏过身来,低眸,视线落在沈朝惜的身上。 沈朝惜先是被他挡住了视线,在男人侧身过来,她才抬眼,跟前来“兴师问罪”的方黎眼神对视上。 方黎眼神有些不善,她向来冷静,只有在对闻惜的事情上,会乱了分寸。 “闻首长,为什么对我开枪?” 方黎穿着军装,肩膀上的子弹粉末,还残留在上面,她却直接跑到沈朝惜的面前来了。 第十三军区的这些人,跟看什么似的,严肃的眼神,盯着第二军区的这名女军官。 “这话,我倒是想问你。” 沈朝惜听到她这么说,语气毫不客气,嘲讽的意味十足,“在我的背后放冷枪,被打了还不服气过来质问我。” “方黎,谁惯得你?” 看到她这么不客气,方黎眼神有些暗,她拧着眉,张开唇瓣,正打算说什么。 却被沈朝惜打断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况且,现在是突围赛,你都敢朝我开枪,怎么,还不许我还手?” “技不如人,被我打了一枪,就开始急眼了啊?” 她笑着,语调拉长而慢,拖着尾音思考了一下,轻声说道。 方黎的脸色都青了。 那一瞬,第十三军区的人全都惊得看着沈朝惜,似乎有些傻眼了。 他们还从未见过第一军区的首长,有着这样的一面,并且,刚才的高冷酷帅,跟现在的戏谑比起来。 还是噎死人不偿命的那种。 绝,这是真的绝! 她的这一面,陆云洲也不曾见过,所以他眉头微皱着,眸光微冷,眼神落在沈朝惜的身上。 “你说谁技不如人?” 方黎气得瞪眼,就差上前去给沈朝惜两个耳光了。 “说谁。” “难道不是显而易见吗?” 沈朝惜抬眼,看着方黎的这个样子,勉强止住了笑意,拖着强调说道。 “说到这里,我倒是还想问问你,谁给你的胆子,朝我开枪?” “权景,还是你父亲?” “闻惜你!” 方黎脸色一白,被她堵的哑口无言,似乎明明她才是过来找闻惜麻烦的。 却被当场,被人家教育了一顿,而闻惜还提到了她的父亲。 # 第206章 惹朝朝不高兴的麻烦 这不是赤裸裸的,在讽刺她。 不过是仗着自己方家大小姐的背景,才敢在她面前胡来的吗? 而方黎也注意到了。 沈朝惜在看她的时候,眼神,还有语气里都是讽刺的味道。 方黎,方家的大小姐,跟权家是世交! 沈朝惜不否认她聪明,在第二军区的任职,包括工作,也都做得很好。 在对于别的事情上,她都是个正常人,但是在面对权景的任何事情上。 她就开始不正常了。 这不,方黎要是个正常人的话,就不会只因为权景跟沈朝惜是一个军校毕业的。 当了这么多年的对手跟队友, 并且当年闻惜跟权景的名字,在帝国军校的风云榜上,是令人赞不绝口的人物。 方黎心里不平衡,从当年在军校的时候,就对她产生了眼中的嫉恨心理。 沈朝惜都劝过她多少次了。 她要是“恋爱脑”管不住自己胡思乱想的话,就去多看看心理医生,指不定还有用,能治。 但老是来找她的麻烦,有什么用呢? 她又不是权景,不过她就算是的话,也不会喜欢像方黎这样的人。 “还有,” 想到这里,沈朝惜看着面色铁青的方黎,她很欠的补刀,语调闲散,意味深长地说。 “可别一口一个闻惜的喊,以你的身份,这么称呼我不合适。” 方黎下颌收紧,牙齿紧绷着,都快要被气笑了。 就听到沈朝惜微挑眉,清冷的眼眸,落在她的身上,上下打量着她。 继续说。 “且不说,我是第一军区的首长,你见了我,还要朝我敬礼。” “即便你是在第二军区任职,但只要你在军区一天,我都是你首长,位置也永远,要比你高三级。” 沈朝惜勾了下唇,语气有些不太正经的说,那双桃花眼里,蕴着十足的冷漠,却饶有兴味。 这个高出三级的意思,不是说具体的,只高出三级。 而是沈朝惜的军衔要比她高出了许多,所以用三级来形容! “你!” 方黎穿着军装,从表面上看还是个女军官,但脑子里,已经被蛀空了。 看着方黎被气得面色发白,泛青,却被她堵得哑口无言的样子。 沈朝惜忽然有些好笑,喟叹了一声。 “看来我还是高估了你。” 原本还以为她这么些年会有长进,可实际上,跟当年在军校找她麻烦。 最后也是被气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一样。 这也是沈朝惜为什么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 杀猪哪能用牛刀? 沈朝惜平时是很冷漠,充满威压,但是对于这个从她在军校里开始,就不断给她制造麻烦的乐子。 她直接怼回去就行了。 姜沉以前还问她,怎么她对谁都是冷漠的一面,却愿意多浪费口舌在这个方黎的身上。 而她当时的回答是:“给生活添些乐趣罢了。” 随即,脑海里的画面消失,那都是好多年以前的事情了。 沈朝惜现在,仍然可以用当初她对方黎说的话,原封不动的,再次说出来。 “方黎,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多吃核桃。” 这第十三军区的人都在持枪,认真的眼神,看着第二军区过来的人。 怕他们轻举妄动,所以枪口对着这边,但是忽然听到第一军区的这位首长。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陆十五没忍住,突然笑出了声。 呵,核桃这东西,不是补脑子用的么? 方黎冷着脸,恢复了平时在第二军区的那股严肃模样,但是听到闻惜说完话。 第十三军区的人就笑出了声以后,她眉头一皱,往陆十五以及另外几个人身上,眼神扫过去。 陈遇微蹙着眉,少年白皙清俊的一张脸,在沈朝惜说这些话的时候,朝她身上看了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很熟悉。 好像在哪里见过她一样。 这样的表情,玩味眼神,还有她眼睛里夹杂着的笑意,在跟人开玩笑的的时候。 她, 陈遇看着她,就在这时,方黎忽然上前,陆云洲眸色一冷,刚要有动作,就被身边的少女。 横出来一只手,将方黎的手攥在了手里,并且,沈朝惜还冷笑着:“嗯?” 当着众人的面,提醒她,“说话归说话,可不能动手。” 但是,就在方黎挣扎着,想要自己的手腕从沈朝惜手中抽出来的时候,她胳膊刚使力气。 忽的,陆云洲直接使了个眼神,第十三军区的人当即会意,朝她开枪了。 那一瞬,砰的一声,枪响,在耳边响起,废墟里的一群人,皆都看着她。 包括方黎,她拧着眉,难以置信地看着第十三军区的人。 “你们什么意思?” 这时候,站在沈朝惜身边的那名年轻俊美的男人,穿着一袭军装,长腿笔直,上前,漆黑的一双眼睛蕴着冷漠,落在她的脸上。 并且,陆云洲的声音冷沉,丝毫没有感情,对方黎说道。 “你朝我方的人开枪,又在突围赛中跑到我们第十三军区的地盘上来。” “你觉得,还能有什么意思?” 方黎气急,张开唇瓣,想要辩驳他的话。 就看到男人眼神冷了下来,似浓稠的墨色般,被黑夜浸染的眼睛,与她对视上。 丝毫不留情。 “所以,你现在已经阵亡了。” 阵亡? 方黎满脸震惊, 她整个人一个大吃惊,十分无语的样子。 “你们!……” 这样朝她开枪,让她在突围赛中被淘汰,有意思吗? 就在方黎被气的脸色一白,她胸前有些起伏,然后颤抖着肩膀,视线忽然移开,落在沈朝惜的身上。 仿佛想到了什么,然后勾起唇,对着沈朝惜说。 “闻惜,你卑鄙。” 听到方黎的话,沈朝惜饶有兴趣地挑了下眉,看向方黎的脸。 所以方黎这是以为,第十三军区的人朝她开枪,是她授意指使了? 不过,她本来也没有多清明。 腹黑,毒舌,这些她都是遗传的沈颂年,她的大哥。 所以方黎这话,算是对她的夸赞了。 可话音刚落,方黎的眼神才转移到沈朝惜脸上的下一秒,说出来这句骂人的话。 那名身穿着军装,眸色漆黑,满眼冷情的男人开口了。 “这可不关她的事。” 陆云洲冷声道。 “这是突围赛,你一个第二军区的人,朝我方的人开了枪。” “留你到现在,是看在她的面子上。” 他的眼睛里,夹杂着几分不耐,冷漠,落在了方黎的身上。 本来,也没打算多留她到后面。 现在解决了。 也少一个麻烦。 惹朝朝不高兴的麻烦。 # 第207章 X城前面,都是迷雾 “看在她的面子上?” 方黎愣了一下,眉头微皱,脸色都快要垮下来了。 她刚才是脑子一热,就冲过来了。 想找闻惜理论,但是现在她突然冷静下来,眉毛拧到一处。 听到男人说的话,她的视线倏然落到了这名穿着军装,面色不善眼神极冷的男人身上。 然后,她自然也就看到了男人肩上的徽章,他是第十三军区的首长?! 他跟闻惜,是什么关系? 看到方黎眼下才冷静下来,看到了陆云洲肩上的徽章时,沈朝惜挑眉,松开了攥着的方黎的一只手腕,她懒洋洋的偏头。 朝第二军区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眼神夹杂着一抹兴肆,语调闲闲地说。 “方黎,在京城,你是方家的大小姐,但在军区,你只是第二军区的女军官,可没人能护着你。” “请你在动手以前,好好想想,权景他要是管不好你,我不介意替他来管,事不过三。” 她的眼神渐渐冰冷,没有了刚才的那一抹兴味,就好像玩笑话,她只是说来玩玩。 但是她的耐心,也有期限。 “闻惜你!” 方黎语塞,被怼的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她这意思,不就是在告诉她,在军区,她说了算吗? 可是,闻惜也就是在军区身份比她高而已,回到京城,还不知道谁厉害呢。 权家是京城名门,怎么会容许眼底只有军事方面的事情,全身心投入在工作上的人呢? 终归,是要讲究门当户对的。 但是方黎现在,只能满眼愠怒,盯着沈朝惜看。 就看到沈朝惜低笑起来,似乎又想起了什么。 “哦,对了。” “这是突围赛,你朝我开枪,合情合理,符合军演规定,我不怪你。” “但是出了这儿,请你称我为首长,否则,我不介意通知第二军区,处分你。” 虽说她是第一军区的首长,可她的身份,在全军区,已经是最高级了。 最高级的意思,也就是说,不管第一军区,还是第二军区,她都是首长。 方黎要是还想留在军区,就得放尊重一些,不要无视军纪! 方黎眼神一暗,在听到这个话以后,握紧了手指,似乎很不服气。 然后,就在她还想说什么,跟沈朝惜辩驳的时候。 第十三军区的人上前,认真的表情,盯着方黎身上的子弹粉末看了会儿。 他们十分严肃提醒她说:“方队长,你和你的兵已经阵亡了。” “在军演规定中,被子弹打中身体要害部位,已经阵亡的人,是不能说话的。” 也不能再参与接下来的军演行动,只能暂时停在这了。 “我用得着你提醒我吗?” 方黎听到他的话,眉头拧着,有些冷漠的与其说。 随即,第十三军区的人看着她,皆都眼神严肃,似乎不把她当成局内人了。 而第二军区那边,也在这时候传来了一丝动静,好像是右翼被其他军区的人。 给捅了个窟窿,有人跟第二军区的人,打起来了。 想从第二军区的右翼,穿过防御线。 第二军区原本要走的路,被其他军区的人盯上了。 趁其不备,而方黎守在那的原本,现在人也已经阵亡。 那里,便出现了一个空隙,给了其他军区的人可乘之机。 身居其位,擅离职守。 沈朝惜瞥见远处第二军区的动静,这才收回视线,意味深长地看了方黎几秒。 只怕是第二军区这一次,因为方黎的个人行为,要付出些代价了。 “报告首长,我军突围火力点右翼,被人给打通了。” 权景蹙了蹙眉,他漆黑的眼眸,落在这名前来汇报的士兵身上。 “怎么回事?” 从突围赛最开始。 他们第二军区不是早就布置好了防御线。 每个地方都安排了人守着吗? “方黎人呢?” 不知道想到什么,权景忽然问道。 “报告首长,方队长她,已经阵亡了。” 这名前来汇报的第二军区的士兵,脸色犹豫,有些为难的汇报说。 “是第一军区的首长,开枪打的。” 当听到这话的一瞬,权景眼神一暗,眉头皱了起来。 夜色如墨,如同一层灰色的薄纱披在天空上,被浓云遮住的月光。 悄然泄下来些许,隐隐映照在黑色绒布笼罩的大地上。 硝烟弥漫的一片废墟里,能看到防御圈,无形中的密网突破口。 而第十三军区的人,在黑暗中突围,避开了X城军区防守的重火力点。 他们找准了防守最薄弱的地方,然后趁其不备,将看守的军区的对立方的人。 打得猝手不及,这样一来,既不需要费时间,而且也省力。 对于其他军区的人来说,穿越X城,完成军演突围赛,拼尽了力气,才能从被严密包围的X城废墟中,突围出来。 他们每个军区的战略,部署,全都在这用上了。 有的人,甚至还跟军区负责看守X城防御线的人,打的不可开交。 但是第一军区,还有第十三军区的人,是在沙漠排位赛中,最晚结束比赛的。 也就是最后才赶到X城,跟其他早就在完成突围赛的人,相对于落后了很多。 却在晚上的突围比赛中,率先穿过了X城防御圈。 前方,是废墟尽头,逐渐显现出来的城市完整轮廓。 X城前面,都是迷雾,穿过防御线,才是真正的城市攻坚战。 就在这时,第一军区的人全都消失了,趁其不备,将第十三军区的不少人。 直接敲晕了,把人往迷雾里拖了进去。 陈遇就是这么没的。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身后冒出来两个黑影,劈在他的后颈上,将他带走。 而这样的情况,并不只是第十三军区的人面临着,而是通过X城防御线的二十五个军区的人。 都少了一部分,而且就在瞬间的功夫,人就都不见了。 天黑,雾色浓稠,他们根本就看不到有人。 之前他们穿过的X城的防御线,只是军演用来比赛训练的场地,而眼前看到的,才是完整规模的城镇真实面貌。 紧接着,军用通讯频道里,传来命令。 “接下来,请率先通过X城的二十五个军区,做好准备。” “原地休整十分钟。” “于凌晨12时45分,对Y城发起攻击。” Y城,是城镇攻坚战的地点,也是军演的第三场地。 “争取天亮时,实施各个军区城市攻坚战。” “请各位,务必要快速的,完成这次攻坚任务!” # 第208章 他跟沈朝惜不在一个阵营 就在他们穿过X城防御线后。 前方一片迷雾。 黑夜里,雾气四溢,几乎他们全军区的人都陷入了一片雾色中。 视野受阻,看不清东西。 短暂的几分钟时间里,他们这些军区的人直接少了一半。 根本都来不及反应,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所有的军区,全都处在迷雾中,四下警戒,进入了作战状态。 而后,他们才得到军区的命令,原来此次军演的规定,是在沙漠排位赛中胜出来的第一名。 是城市攻坚战中,防守方。 而率先突围防御线的前二十五个军区的队伍,按照名次,第二,第四,第六,第八名……等等作为攻坚战中。 发起攻击任务的人。 反则,就是第三,第五,第七名往后……以此类推,是跟第一军区一起的,作为攻坚战防守方。 而这次的阵容划分,也就代表着后面的红蓝对抗,总决赛。 如果他们攻坚战,能按时在天亮前顺利完成,那么此刻消失的队友,就能在总决赛中复活。 如果他们攻坚战任务失败,那么后面的红蓝对抗,军演中,这些人直接被视为淘汰! 第一军区跟第十三军区,彻底是做不成盟友了。 而且,沈朝惜早就知道,从排位赛后面,她就知道她是攻坚战中防守的那一方。 因为攻坚战防守方,只有她第一军区是在沙漠排位赛中,早就就知道了结果的。 而其他人,则是看X城突围赛中的率先通过名次,按军区划分的阵容。 想到这里,有人脸色一变,立即发现了自己上当了。 “首长,我们这是被第一军区的人给偷袭了!” 第十三军区的人,在迷雾中,人数锐减。 全都是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打晕了拖走的。 而且其他军区的人,也没能够幸免,另外几个军区的首长,在知道了规则后。 立即下令,对着自己军区的人命令道:“准备作战。” “是!” 迷雾里传来他们其他军区的声音。 “不对。” 陆云洲低冷的声音,忽然,他抬起眸,漆黑的眼神,看向了被迷雾笼罩的Y城。 “什么不对?” 其他军区的首长,朝他看了过来,他们也都知道这位第十三军区陆首长的实力。 但是现在任务已经下来了,说是要让他们在天亮前,拿下Y城。 完成城市攻坚战任务。 他们立即说:“陆首长,我们的人直接在Y城少了一半,要是现在再不抓紧时间的话。” “我们只怕是没办法在天亮前,完成Y城攻坚战任务了。” 时间紧,任务急,他们就应该立即展开行动。 拿下Y城! 但是现在这位第十三军区的陆首长,突然说什么不对,哪里不对? 再耽误下去的话,就没有时间了。 但是在听到自家首长的话以后,第十三军区的人,全都按兵不动。 在原地,即使身处迷雾里,也依旧保持着戒备,警惕。 刚才是因为第一军区的人,突然动手,他们毫无准备, 这下,其他军区的几位首长,全都皱起了眉,脸色凝重。 这位陆首长,这是什么意思? 毕竟是城市攻坚战任务,他们作为发起攻击的那一方,是组成了一个阵营的。 所以,陆云洲没开口下令,说是要行动,那么第十三军区的人,就不会有动作。 然而,在一个阵营中,完成任务也是需要几个军区的人配合的。 所以,他们各个露出不解的神色,看向了第十三军区的这位首长。 陆十五这时候皱眉,看着周围的一片迷雾,阴森森的,看上去有些渗人。 陆云洲眼眸漆黑,紧抿着薄唇,似乎在细想着什么。 随即,男人幽深的眼眸,在黑夜里染上一丝的冷沉。 “给我们下达任务的人。” “不是联合军区。” 他的声音没有什么温度,在迷雾中说道。 “什么?” 其他军区的首长都震惊了。 不是联合军区,那会是谁? “难道?” 陆云洲敛眸,对着手底下的人凛声道:“立刻破译数据网。” “是,首长!” 第十三军区的人领命,立即行动了起来。 他们在电脑上敲下代码,众人围拢了过来。 才惊觉,那第十三军区的电脑屏幕上,在输入机密代码以后。 就在屏幕正中间,一个异常醒目的红色警告,感叹号摆在那。 这是? “不好。” 当他们看到那个红色感叹号的时候,才恍然反应过来。 这是他们所有人的军用通讯频道,被人给拦截,篡改了! 程序发生变更,军区下达的命令,也属于被人拦截,篡改后的任务。 所以,当他们发生这个问题后,立即叫来自己军区的人。 也把各个军区的通讯频道打开,才发现,果然是这样。 他们所有人的数据,都被人拦截过,篡改了军区下达的命令。 陆云洲:“迅速恢复数据!” “是!” 第十三军区的人,立即破译对方入侵的程序,恢复原来的指令。 迷雾中,整个Y城,被笼罩在一片看不清视野的黑暗里。 他们所有人,都不知道,是总决赛提前开始了。 # 蓝色军方,总部,指挥中心的人。 “呵,看来陆云洲还不傻嘛?” 沈朝惜白皙修长的手指,敲在桌上,看着指挥中心的监控,各个大屏幕上,监察着红方的动静。 只见浓稠的夜色,随着迷雾,渐渐地吞噬着Y城中的人。 那些人全都陷在了空城中。 四处被迷雾笼罩。 而第十三军区的人,在其中最早反应过来,开始破译数据,恢复他们原来的正确指令。 “这么快就发现了我们的阴谋。” 所以,早在突围赛的时候,沈朝惜就接到了命令。 因为沙漠排位赛中,他们第一军区,是排在第一名的位置。 也就是她能够有权利选择自己,属于蓝方阵营。 X城突围赛的过程中,她已经让人把各个军区的军部命令,拦截下来,并且篡改了任务指令。 这样一来,他们红方军区的人,接到的任务,就是她特意为他们准备的,城市攻坚战任务。 而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是军演红蓝对抗总决赛,提前开始了。 现在还困在云雾里, 要知道如果红方军区的人没发现,那么天亮,一整晚的时间。 可就耽误大事了。 # 第209章 还敢跑? 而实际上,沈朝惜篡改的任务指令。 全都是反过来的。 并且就连城市攻坚战,都是误导他们的任务。 就在蓝方军区,阵营中。 陈遇被绑着手脚,戴着黑色眼罩,扔在营地里。 少年身上的军装,是褐色的,跟这里的人军装颜色不一样。 在黑暗里,他不动声色聆听着周围的动静,这才发现他的周围很安静。 没有人。 而营帐外,来来往往都是蓝色军方的人,在周围布防的士兵。 少年在知道了他身处的地方,没有人以后, 他手脚用力,翻转着腕间,竟然坐在椅子上,将捆绑着他手脚的绳索给挣脱了。 随即,少年蹙着眉心,摘下蒙住眼睛的黑色眼罩。 他小心翼翼的挪到营帐边上,掀开一角,往外看了一眼。 当他意识到自己,是处在蓝方军区的阵营中时,他就全都明白了。 是“红蓝对抗”,总军演对抗赛开始了。 但是队长那边,还处在X城的迷雾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现异常。 看来,他必须要逃回去,将蓝方军区这边的线索,告诉队长。 因为蓝方军区的人,早就在夜晚,到达了南岭。 全军区联合对抗军演,开始了。 顾名思义,就是以实战经验为原则,全军区参与的对抗性实战演习。 而他们手里的枪,除了不是实弹会伤害人性命以外,都是按照实战要求,严格来对待的这场军演。 所以,也不能怪蓝方军区的人,使诈,拦截了他们红方军区的军情。 因为在实战中,任何情况,意外,哪怕是生命危险,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所以,军演作战,不仅看能力,还要看脑子。 “首长,我们这样,会不会有点太难为他们了?” 蓝方军区的人,皱着眉,看着屏幕上的监控,有些认真说道。 “难为他们?” 沈朝惜唇角微微挑动,她眼神带有威严,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在长桌上。 “早在全军区集合的时候,军演就开始了。” 凌晨四点半,就是军演开始的时间。 而后,无论发生什么,都在军演比赛内。 而军演一旦开始,就是要拼脑子的。 “红方军区的人,多久能拨开迷雾,就看他们自己的能力了。” 而就在南岭,军演总决赛场地,一片无人区深山密林中,蓝方军区的人。 早就提前布置好了陷阱,只等晚来的红方军区的人,落入其网中。 红蓝对抗,是全军区胜出来的队伍,进行对抗性实战军演。 也是军演的最终目的,前面的排位赛,突围赛都只是为了更好的筛选出有实力的部队。 南岭,蓝方军区的人,早就开始了比赛,布防整个深山密林中。 陈遇凭借着智慧,避开了密林中一路的陷阱,穿过蓝方军区的防御线。 从X城,到南岭,少说也需要两个小时以上的车程,也就是说。 他要是想从蓝方军区这里,逃回去,再告诉陆云洲他们的话。 绝对来不及了。 夜色漆黑,密林中,能听到隐约的虫鸣声,少年蹲在灌木丛中,借此藏身。 似乎是为了躲避蓝方军区的人,怕路上遇到他们,同时,他也很着急,想要将这里的情况,告诉他的队长。 这就是没有通讯器的坏处,陈遇被打晕后,就跟其他人一样,被分别看管,关在蓝方军区的阵营中了。 而他身上的枪械,武器,还有通讯设备,全都被蓝方军区的人搜走了。 他现在身上什么都没有。 然而,陈遇身前的杂草丛中,传来一阵细微的窸窣声音。 忽然,他眼瞳一缩,被吓了一跳,在少年的面前伸出来有一只带血的手,血淋淋的,草丛上沾了些许。 快要扒开他眼前的杂草,就在他紧盯着眼前的人。 而他自己藏身的位置快要暴露的时候,陈遇皱起眉,再次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啊!……” 接着前方传来一道惨叫声,原来是那只手淌血的主人,被人从背后追上了。 将那名女人给提了出去,猛地扔在乱世杂草的地面上,密林中光线黑暗,月光疏冷,几乎看不清什么东西。 但是前方传来光亮,伴随着女人求饶的声音,一名男人直接给了她一巴掌,打得她嘴角流出血。 “臭婊子,还敢跑?” 那名女人浑身是血,衣衫不整,特别是她身上穿着的那条裙子,几乎快要被人撕碎了。 只剩下几块残缺的破布,挂在腿上,被浸湿了一片殷红的血色。 她脸色惨白,浑身都是冷汗,却被男人给捏住了下巴,冷笑着威胁。 “不跑。” 那名女人害怕的颤抖起来,她双腿打颤,鲜血从身下流出来。 “我不跑……” “求求你们。” 她下意识的恐惧,想要求饶,那张苍白的脸上,混淆了泪水。 “不要杀我!” “不要杀我……” 陈遇眉头皱起来。 他似乎想要上前,但是看到前方十几个人,他们的手上,似乎不只有刀。 还有,枪?! 漆黑的枪口,抵在了女人的额头上,男人阴险的笑着。 “怎么,让你给爷玩玩,你就这么不乐意啊?” “不,不是的,我真的受不住了。” 女人颤抖着双腿,下裙被鲜血浸湿,越来越多。 “我,我不行……” “跪下。”男人忽然冷声道。 “我跪……” 那名女人便颤抖着身躯,跪在了他的身前,染血的手,去抓男人的裤脚。 “求你,放过我,求你……” 男人仍然不满意,恶狠狠的眼神,拿枪抵着她的头。 “想让我放了你,可以。” “你什么时候伺候爷满意了。” “爷就放过你,怎么样?” “我,我受不住了。” “我真的……” 女人浑身发抖,肩膀在颤抖着,但是没等她说完话。 那名男人就收回了枪,对着身后的人,命令道。 “来人啊!” “把她给爷带回去。” 男人蹲下身来,看着女人惨白的一张脸,还不忘加深她的恐惧。 “你再敢跑……” “今晚,爷弄死你。” “带走!” “是!” 女人瞳孔一缩! 在知道自己跑不掉了以后。 她无力瘫坐在地上。 若是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她衣衫凌乱,脸部淤青,腿间不断流着血。 地面上,留下一滩血迹。 # 第210章 军演变实战,发现了幽冥集团 南岭,是位于Y国与C国的边境,地势复杂。 而南岭深山密林,蜿蜒绵长,地域很广泛,往南边去,是Y国交界线。 “站住!” “什么人?” 就在那群男人,抓着那名女人,准备往密林右侧的小路,折返回去的时候。 忽然,就在密林间,撞见了蓝方军区的人。 因为这次军方的军演,是保密的。 所以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会在这里,分水岭附近。 寂静的深山中,所处一片无人区地界。 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南岭,深山老林中,遇到军方的人。 而且,他们的手里,拿着枪。 “不好。”陈遇眸色一暗,当即意识到了情形不妙。 在军演中,他们手里的枪,是没有实弹的。 也就是说,现在遇上这伙人,很危险! 该怎么办? 而这伙人,现在手里,同样有枪,而且,是真枪。 “不咕咕。” 黑夜里,响起的鸟叫声,有些渗人。 这伙人领头的男人,对着手底下的人使了个眼神,似乎是想要动手了。 但是没等他们动手,在听到鸟叫声后,蓝色军方的人。 忽然脸色大变,纷纷准备往树背后躲,并且对着外面大喊了一声:“有危险!” “大家注意躲避——” “砰砰砰!” 黑夜里,这伙人掏出手里的枪,对着黑暗密林里遇到的军方的人。 就是胡乱一顿扫射,但是他们也知道军方的人不好惹,怕暴露位置。 就急忙对军方的人开枪,往小路上撤去了。 “快走!” 那名女人被反绑着双手,用布条塞着嘴,混乱的枪声中。 “呜……” 她被人强行带走,眼睛流着泪,发出呜呜的声音。 陈遇看到他们把那名女人带走,是想救她的。 但是眼下的情况,根本不允许他救人。 他之前跟在他们身后,就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伙人,为什么要抓走这个女人,并且对她做那样的事。 现在他知道了。 他这是遇到了一伙秘密扎根在南岭,藏在深山中的黑恶势力。 虽然此刻,他不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 但是可以确定,他们是犯罪分子。 因为他们在Y国境内,非法持有,枪械,算得上是一伙武装势力。 而在对方这伙不明势力,朝蓝方军区的人开枪后。 黑夜里,红色的信号弹,飓然飞升! “飓!”的一下。 “哗哗啦!” 在南岭黑暗密林上方,炸开。 “别动!” “什么人?!” 而从密林草丛中出来的少年,也被蓝方军区的人,给控制了。 红色的火焰,在南岭某处上空,照亮了几秒。 “不好,有情况!” 蓝方军区的人,立即发现了信号。 他们往蓝方军区,总部,跑去。 “报告首长!” “出事了!” 蓝方军区的人,全都知道了南岭一带的情况,发现异常动静。 在今晚,跟他们军演中的人撞上,还发生了火拼。 沈朝惜冷声:“立即上报军区总部。” “是!” 随即,她立刻走到沙盘地形图前,第一军区的指挥员,全都围过来。 姜沉认真看了眼信号弹出现的地方,并且,就是他们第一军区之前追踪的那伙犯罪分子。 这是一伙跨境犯罪分子,从事违法买卖,之前在Y国边境活动,后来在南岭一带消失了。 因为南岭,地处Y国与C国交界线,而这里有一半,几乎都是深山老林,地势险峻的无人区域。 他们也就没有深入这片密林深山中去搜查,而军演之前,这伙犯罪分子最后出现的地方。 就是南岭附近,他们第一军区的人,还在秘密追踪,调查这伙人。 “老大,看来,我们是意外跟他们撞上了。” 姜沉口中的这个他们,是意有所指。 “这是犯罪团伙?” 第一军区的其他人,都皱起眉,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一伙不明势力。 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可是我们第一军区,之前不是派了人帮南岭方面,合作抓过一伙私运货物案件吗。” 但那,只是当时京城的人,私底下用南岭这一条边境线,想要私运“货物”,并且数量极多。 才会引来军方的人,跟南岭方面的警方人员,展开联合抓捕行动。 但当时,他们只是私运货物,为了谋取利益钱财,并不是南岭一带的人。 也就是说,他们现在遇到的,才是在南岭深山中的犯罪分子。 “这不是一帮普通的犯罪团伙。”沈朝惜冷静分析道。 她的嗓音很清,像是藏地雪山上未融化的雪水,干净之中,却透着十足的冰冷。 “之前南岭方面,出动了大量的警方,刑警支队的人,对他们展开搜捕。” “可是这伙人,当时,根本就没出现……” 面对南岭一带的搜捕行动,这伙人,又是藏在哪。 才得以避开了南岭方面的搜捕。 而且,南岭一带,之前军方的人,是没有插手过的。 或许,边境线上的军部的人,有过行动。 但是不明显,这也就意味着,他们背后,并不只是这些人。 说不定,他们只是意外出来,被他们军方的人刚好遇到了。 而且,想到之前让姜沉调查的事情,在国际上,深涉Y国与C国的犯罪集团。 “幽冥集团,”可能跟这伙人,有着某种密不可分的联系。 沈朝惜声音极冷,她往第一军区的通讯组看了一眼,冷静吩咐道。 “将情况,立即汇报总部!” “是!”第一军区的通讯人员,连忙开始了汇报。 “报告首长!” “说,什么事?” “我们在南岭附近,发现了一名逃跑的红方军区的人质。” 在军演中,陈遇落在沈朝惜手里,可不就是“人质”么? “把他带过来。” 沈朝惜看着这名前来汇报的人。 “是!” 因为陈遇,从蓝方军区阵营中溜走,刚好在半路上遇见了这伙不明黑恶势力。 据陈遇的报告,他在当时事发地点的观察,让沈朝惜更加确认了。 那些人,恐怕不仅仅是边境线上活动的犯罪分子。 他们很有可能,就是第一军区在找的“幽冥集团”,最近在Y国边境活动的跨境分子。 在南岭一带,有他们的分部老巢。 # 周六我的宝宝们放假了吗。 想你们惹。话说有没有新读者啊今天刚看到这本书的,告诉我一下我的书名是哪个啊。 第211章 嗯,东洲见过 第一军区的高层指挥员上前。 他们看着自家首长,拧着眉,对这件事揣测说。 “首长,真要是幽冥集团的势力,渗透在我Y国南岭边境线上的话。” “我们就不得不引起重视了。” “你叫什么名字?” 姜沉忽然看向蓝方军区,被突然带来的指挥所里的这名少年。 他是红方军区的人。 在X城突围赛的时候,陷在迷雾里,被他们给打晕抓来了。 原本他们是想,将红方军区,每个军区都抓走一部分人。 然后进行逼问,试探他们的同时,看看还能不能从他们这些“人质”口中得知一些有关于红方军区的事。 但是没等他们对这个少年进行审讯,这个少年就中途趁人不注意逃走了。 所以,姜沉的眼神,带有一种认真和打量,落在少年的身上。 “陈遇。” 少年对上姜沉的目光,他白皙清俊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紧张,而是就这么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陈遇本该称呼蓝方军区指挥所里的人,为首长的。 但他现在是蓝方军区手里的“人质”,所以,也算不得什么他的首长。 蓝方军区,是他们红方对立面的人。 “你是哪个军区的?” “第十三军区。” “首长,他是红方军区的人。” 如果不是因为蓝方军区的人,刚好撞上了那伙犯罪分子。 那么陈遇就算说出他看到的事实,也会被人怀疑。 怀疑是他们红方军区的人,故意设计出来的。 目的就是为了让蓝方军区的人,掉以轻心,落入红方军区的圈套。 但这一次,并不是,而是他们真正遭遇了一伙犯罪势力。 沈朝惜:“你看清了他们,手里确定每个人都有枪支?” “当时天太黑,看不太清楚,但是我看到他们手上,至少有四五把枪。” 陈遇回忆着当时的场景,由于天色漆黑,那些人有的站在黑暗里,他并未看清。 所以不能确认是否是人手一把枪支,但是在追那名女人的时候,他起码看到了四五把枪。 “那就是了,跟我们蓝方军区在南岭一带布置的防御线上,发生冲突的那伙犯罪分子,就是他们。” 因为如果当时遇到的那十几个人里面,身上全都有枪的话。 那么,他们在遇到蓝方军区的人的时候,就不会想着随便放乱枪逃走。 而是直接杀人灭口,这样把蓝方军区的人都给解决了。 岂不是更方便? 沈朝惜做事,向来谨慎,所以她即使知道陈遇说的话都是事实,没有撒谎。 她也会,再次询问,仔细核实一遍。 “如果是这样,他们就不一定是跨境犯罪分子。” “近半年幽冥集团的人,在国际上最近闹出来的风声很大,他们深涉我Y国与C国边境,且都是全副武装的人。” 就不可能,是刚才像陈遇所描述的,十几个人里面,他只看到了四五把枪。 而且,据沈朝惜了解,幽冥集团的人,他们手腕间,纹有黑色字母。 而这些,都是第一军区掌握的有关于“幽冥集团”的秘密信息。 第一军区的人拧着眉,眼神倏然一变,似乎想到了什么。 “会不会是他们,幽冥集团在我Y国边境线内,发展的Y国势力?” 也就是说,这伙人虽然不是他们要找的国际上的犯罪集团,幽冥集团的人。 但是,也仍然跟幽冥集团脱不了关系。 有可能是幽冥集团在他们Y国边境线内,发展的Y国的犯罪势力。 通俗意义上来说,就是这些人是“小弟”,沈朝惜看着陈遇,忽然眼底溢出一抹晦暗不明的冷光来:“也有可能。” “但是还不能确定。” 她压低了的声音说道。 突然遇到这样的事情,更是牵扯到了国际方面的犯罪集团。 第一军区的人都认为,这件事,恐怕并不简单。 所以,他们既要兼顾军演,也要将这件事查清楚,不能坐视不管。 少年拧着眉,白皙清俊的脸上,好似带有一丝的担忧之色,察觉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沈朝惜不动声色,从他脸上收回视线,随即,盯着南岭地图上的纵横部分。 “立即组织侦查小组,在我蓝方军区防御线外,严格巡视,看守,不允许其他人出入,防止发生意外。” “同时,组织侦查小分队,分为六组,纵横深入,沿着南岭一地,分水岭的位置,进一步深入探查。” “如果与我们先前遭遇的这伙犯罪分子,跟幽冥集团有牵连的话,那他们一定会回到他们所在的窝点。” “我们也能顺藤摸瓜,找到幽冥集团在我Y国南岭边境线内,发展的犯罪势力。” 继而,找到他们的巢穴窝点后,将他们一网打尽。 “是!” 第一军区的人立刻领命,将侦查分组的事情安排下去了。 “我也要去。” 忽然,站在蓝方军区指挥中心的陈遇,眉头微蹙,往前,就要跟上去。 少年的眉眼,好似杏花纯色,看到他的动作,蓝方军区的人,将他给拦了下来。 “你去做什么?” 姜沉皱起眉头。 在听到少年的声音后,沈朝惜挑了下眉,唇瓣微微抿着。 “你要去?” 她视线落在满脸认真,似乎想要做出贡献的少年身上。 “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你贸然跟着去,我不好跟你首长交代。” 说来,陈遇是第十三军区的人。 虽然,在此次军演中,他属于红方军区的人。 是他们的对立面。 但这种事情,她也得对他的生命安全负责。 “人是我发现的,我有申请跟他们侦查分队一同前往探查的权利。” 陈遇脸上,满脸写着认真,有一股较真的劲儿。 这倒让沈朝惜,抬着眼,多看了他几秒,似乎在想些什么。 然后,她吩咐军区的人,耐人寻味的眼神说。 “第一侦查分队的人,带着他吧。” “首长?”第一军区的人抬头,似乎是惊了一下,在听到自家首长的命令后。 但是在沈朝惜眼里,或许她,了解这个小小少年。 当初,他也是这么跟着陆云洲一同前往的东洲沙城吧? 否则,东洲那样的混乱之地,他怎么可能在那。 “是!”这下有了蓝方军区首长的命令,侦查队的队长,也看了眼陈遇,答应下来。 等陈遇跟着侦查组的队长离开后,蓝方军区指挥中心内部。 姜沉拧着眉,他走到沈朝惜的身边,似乎是有些疑问看着她。 “老大,你认识他?” “嗯,东洲见过。” 沈朝惜淡声。 # 第212章 失联了 “东洲?” 姜沉眸色暗了一瞬, 这也是为什么。 姜沉看出来了一些老大对这名少年的不一样。 按照沈朝惜的性格,她不可能对一个“来历不明”的少年,这么信任。 倒不是说陈遇真的就来路不明,而是他不是第一军区的人。 甚至可以说,他们对这个少年根本都不了解,也不知道他靠不靠谱。 可是看老大刚才的样子,好像,是信任这名少年的。 南岭附近,分水岭一带,往后就是大面积的原始丛林,无人区域。 所以密林茂盛,各种交叉的小路,不知道延伸往何处,在山的背面,更是遍布着险峻的地势。 稍有不慎,可能跌落万丈深谷,变成粉碎肉泥。 蓝方军区的人组织了侦查小组,在军演防御线看守,巡查,防止再发生危险情况。 同时,第一军区的侦查分队,分为好几个队伍,往密林深处去了。 陈遇,就在第一侦查队,往西边的密林里,一步步深入。 而之前跟蓝方军区,在密林里遇到的那伙犯罪分子。 正抓着双腿都是血的女人,往小路上折返。 “身后,还有人在追吗。” “二哥,没有人追我们……” 在这时的黑夜里,还有一名男子追上带头的人,并且语气担忧说着。 “二哥,我们追这个女人出来,撞见了军方的人。” “这件事要是被猛哥知道了,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要不是因为这个女人乱跑出来,想要逃,在密林里,他们就不可能撞上军方的人。 “废话,当然是全都得给爷闭嘴。” “谁要是敢把今晚的事情,说出去半个字,小心我要你的命!” 话虽然是这么说着,但这带头的男人想到这件事,心底气不打一处来,他猛地踹了手底下的人一脚。 随后,将身后抓着女人返回的两个男人推开,他掐着女人的脖颈,倏然将她压在了树干上。 “是不是想逃啊?” 这名女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给摁在了树上,她颤抖着身体,拼命摇着头。 似乎是想说,“不跑了。” “不……”她挣扎着,似乎想要避开男人的触碰,浑身发抖。 “叫你逃……” 可男人根本没给她拒绝的机会,笑容邪恶,阴森,在树林里,就要对她做那样的事。 他的手落在她染血的裙摆…… 男人的动作,粗暴狠戾,恨不得弄死她一样。 对着她发泄心里的愤怒之气。 …… 完事后,他还拧着昏过去的女人,将她扔给了手底下的两个人。 “带回去,好好看着,别让她在跑出来。” “再有一次,小心你们几个的命。” “是,二哥。” 好不容易抓到的人里面,有个这么干净漂亮的女生,他哪能放她走? 就是玩死她。 也不可能让她活着跑掉。 这位被称为二哥的男人,是他们的头儿,他们不敢违背。 而且,也确实是怪这个女人。 要不是她偷跑出来,他们就不会摊上军方这样的麻烦事。 女人被反绑着双手,嘴里塞着破布,她脸上混淆了泪水,跟血迹。 直到承受不住,昏迷过去后,被架着折返回去了。 逃走,失败。 这些人,都是一些丧尽天良,流落在外的恶人。 他们跟着好人不会做好事。 但跟着坏人,就能变得十恶不赦。 落在他们手里,这个女生,出于求生的本能。 是想逃走的。 但还是被身后追来的犯罪分子,发现,给带回去了。 更可怕的是,就在天亮前,昏暗的密林中。 第一侦查组的人,被发现了。 # 蓝方军区,也同时失去了跟第一侦查小组的联系。 “不好!” “首长,我方与第一侦查小组失联了。” “你说什么?” 蓝方军区的指挥中心,侦查队的信号,直接在南岭深谷里消失。 沈朝惜眉头一皱,迅速让人找他们失去踪迹的地点。 “是在分水岭西侧,距离无人区不远的深山之中。” 第一军区的人看着地图,那一片区域,是第一侦查小组消失的地方。 沈朝惜:“立即组织人,前往分水岭无人区。” “是!” “等等,” 不知道在想什么,沈朝惜忽然喊住了那名第一军区的士兵。 她抬起头,清冷的一双眼睛,染上一丝的晦暗,忧虑。 她对着第一军区的人说,“我亲自去。” 只怕是,真的遇到幽冥集团了。 在这之前,沈朝惜还不敢确认,这伙在南岭跟他们遭遇的犯罪分子,究竟是不是幽冥集团的人。 并且,就算她怀疑,这伙势力跟幽冥集团的人有牵扯,也必须要探查清楚,再做决定。 但是现在来看,如果他们遇到的不是幽冥集团的人。 那么第一军区侦查小组,又都是实力不弱的人。 他们怎么会,就在南岭深谷里消失了呢?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对方,根本不是什么实力普通的犯罪分子。 而是幽冥集团的人。 # 就在蓝方军区收到消息,第一侦查小组消失的时候。 红方军区的人,也知道南岭军演过程中,遭遇了袭击。 “你说什么?” “首长,您说蓝方军区的人,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啊?” 因为蓝方军区的人,率先要比他们早到这里。 而南岭附近,又是Y国边境线。 在这里,很有可能,会与那伙犯罪势力起撞上,起冲突。 红方军区的人,在那说起这件事,并且语气颇为认真说道。 “目前国际上出现了一伙跨境势力,名为幽冥集团,其组成成分复杂,可能涉有多国人员。” “并且这伙势力,最先是在新洲发展,而后转移,逐渐深入,在我Y国和C国交界边境线活动。” “刚才我们遇到的,有没有可能,就是这伙跨境势力?” 听后,身穿着一袭军装的男人,浑身气质寒冷,他修长的骨指,指节收紧。 他冷声问道:“蓝方军区的总部,现在在什么位置?” “首长,距离我们30分钟的路程,在分水岭右侧一带。” “可现在正是军演,我们过去,会不会不太好?” 陆云洲沉声:“准备车!” “是!” # 因为有些时间线,是差不多同时发生的。 只不过我在写蓝方军区的视角,后面会写清楚给你们看的。 所以,男主这边在知道这件事后担心了嗷。 第213章 你们首长她人在哪? 之前蓝方军区派去南岭侦查的小队。 就是因为在分水岭深处,遇到了这伙跨境分子。 跟之前在蓝方军区军演时密林里撞上的人,不一样。 那伙人装备不齐全,甚至手段也不怎么高明。 否则,他们不会那么近距离的跟蓝方军区军演的队伍撞上,混乱中开枪逃走,还发现不了蓝方军区当时手里的枪,根本没有打伤过他们的人。 但是第一侦查队的人,在密林深处遇到的,是一伙目前还没办法评估人数与规模的势力。 因为当时蓝方军区,直接与深入分水岭深山里的第一侦查队失去了联系。 也就是说,他们根本就没有给总部发送任何信号的机会,直接从那片无人区域深山密林里消失了。 可见他们当时,遭遇了怎样的状况,应该是遇到了一股实力不弱的势力。 而现在军方的人,只能大概推测。 他们遇到的有可能是幽冥集团渗透在Y国南岭边境一带的势力。 # 南岭深山,密林,穿着麻花裤的几名身高魁梧男人。 他们臂弯里抗着机枪,在哨卡位置,来回走动,巡视。 而枯叶满地的大树后,参天树木的藤条,缠绕着,不断往后延伸进了后面的木屋里。 放眼望去,全都是搭建在这片深山老林里的房屋,用砍伐的树木建造而成的。 也有火把燃烧着,大门打开,有人进来通报。 “猛哥,我们的人在密林里,抓到了一伙来历不明的人!” “什么?!”站在这屋子里的还有几名男人,应该是这个叫猛哥的男人的手下,他们脸色微微变了。 那名叫猛哥的年轻男人坐在椅子上,动作邪肆,好似眼底还有一条细微的疤痕。 他古铜色的肌肤,穿着件黑色的马甲皮衣,伸展着一条长腿搭在板凳上,听到手底下的人来禀报。 眼神不由得沉了下来。 “在哪遇到的?” “猛哥,分水岭西侧的密林里!” “来个人告诉我,我们这地方,怎么会有人找到这来的?!” 忽的,这名叫猛哥的男人转过身,他漆黑的眼神,倏地看向了身侧站着的那名男子。 “你出去过?”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第一感觉,就是他们这里面的人擅自出去过,并且还给他惹了麻烦回来。 “没有!” “猛哥,我们几个今晚上都在打牌呢,怎么会出去?” 这名叫猛哥的男人眼神一眯,似有阴邪的目光,落在了这个男人的脸上。 “你怎么知道我说的,就是今晚?” “我,”那一瞬,突然对上猛哥的视线,这名叫二哥的男人脸色一白! 他的肩膀似乎抖了一下,被猛哥突如其来的狠厉眼神给吓到了。 “说,是不是你擅自出去过,还给老子惹了一身骚回来,你都不知道甩掉他们的吗?” “不是的,猛哥,我们兄弟几个都在通宵打牌呢,怎么可能会出去?” “而且听说,是军方的人在南岭这一带,有军事演习。” “说不定,是他们在演习过程中,他们军方的人不小心误入这里,闯进来的?” 这名叫猛哥的人眼神暗了下来,似乎对这话将信将疑,声音阴冷:“是么?” 但是他也没继续追问下去,而是转过身,这名猛哥就叫人,把他们在密林里抓到的人给带上来。 结果,就在大门被打开,他们手底下的兄弟,将在南岭密林中抓到的这伙人给带进来后。 这名猛哥站在屋子内的高处,椅子边上,他的视线忽然落在了一名少年身上。 看他这模样,恐怕都才十六七岁吧? 也敢来这种地方! “仔细检查他的口袋。” “是!” 但是少年被绑着手脚,抬起头来,看到他们这些人的一瞬,就张口咬在了其中一名搜身的人手上。 “啊!” “他奶奶的,臭小子你没事找事是吧?找死呢啊?” 那名男子顿时手掌流着血,抬起手来,猛地就给了陈遇一个耳光。 少年的脸被打偏过去,他蹙着眉心,看着这伙人,嘴角破皮渗血了。 “猛哥,看他的衣服,好像是Y国军方的人!” “Y国军方的人?” 这位猛哥,是C国人。 在Y国边境,南岭一带,做的就是不宜见人的买卖。 所以,这要是让Y国军方的人发现了。 那还得了? 不知道想到什么,这名叫猛哥的男人忽然皱起眉,不对! 恐怕并不像是手底下人说的那样,是这些军方的人在这附近演习,他们自己闯进来的。 而是他手底下的人,背着他,偷偷从这片密林里,出去来,这是给他招惹麻烦来了。 要是这Y国军方的人,就是被他们招惹来的,那他想要送出去的货。 岂不是,有麻烦了! 果然,就在下一秒,就听到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手底下的人破门而入,急着通报道。 “猛哥!” “我们送货的人,被拦截了。” “什么?!” 这下,这名叫猛哥的人,更加气不打一处来了。 “废物!” 他猛地转过身,一脚踹在了这名男人的腹部,就看到叫“二哥”的这名男人被踹翻,往台阶下滚了下去。 “老子特么让你玩女人了?” 他手底下的人是什么尿性,他会不清楚?刚才只不过是想着,这老二就算爱玩女人。 也不敢去外面给他招惹来麻烦,要知道他们从事的买卖,他们的窝点一旦被人知道,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可是,现在看来,根本就是他手底下的这群废物,先前从外面抓了个年轻女人回来,夜里还嫌玩得不够尽兴,变着花样弄。 却也很有可能因为这个让人给跑出去了,而军方的人找到这里来,指不定就是这个引起的。 这个猛哥上前,弯下腰来,揪住了他的衣领,漆黑的眸底翻涌着怒气。 “你信不信,这次要是坏了老子的好事,老子要你的命!” “猛哥,这些抓获的人,我们要怎么处理?” “全都给我废了,扔进笼子里,关起来。” “是!” 蓝方军区,总部,指挥中心。 几辆军用车,在他们蓝方军区外停下来。 看到第十三军区首长的一瞬,蓝方军区的阵营里那些士兵,都愣了下。 “你们首长她人在哪?” 陆云洲漆黑的眸,认真询问道。 # 第214章 她被拦腰,摁在了桌上 从知道军演中,有犯罪势力出现,并且跟他们军方的人起了冲突以后。 陆云洲的心,就提了起来。 他怕她有事,遇到危险,身体会受不了。 所以他从红方军区总部,连夜开车赶来了。 但是很可惜,陆云洲扑了个空。 等他到蓝方军区总部的时候,沈朝惜已经不在那了。 蓝方军区的人告诉他,他们首长亲自带人,去了分水岭深处。 “你说什么?” 陆云洲脸色一变,似乎连带着声音都焦急了些许。 “她去了分水岭,” 在听到沈朝惜去了分水岭后,他的眼神黯淡了下来。 他们军演的地点是在南岭边境。 在南岭背后,就是Y国与C国的交界处,无人涉足的无人区。 而恰好,这一次军演过程中,南岭发生了几个“意外”事件。 分水岭,就是那伙犯罪集团的人,存在的地界。 …… 逐渐天亮时,密林茂密,灰蓝色的天空,被树梢遮挡。 繁叶遮天盖日,几乎在密林深处,看不到一丝的光线。 只能凭借着感官,在昏暗的原始密林中摸索前行,直到沈朝惜眉头一蹙,她清冷的眼睛。 倏然往下,脚步顿住,她的手也随之迅速拦住了身后的跟随她一同进入分水岭西侧密林深处的队伍。 他们手持着枪,全都换了身衣服,在密林中,往深处走去,却突然察觉到了什么。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第一军区的队伍,好似发现了一丝的异常。 “不对。” 有人压低了的声音,在黑暗环境中,所有人都警觉了起来。 只因为周围似乎有暗哨,在盯着他们,也有不少机关陷阱。 就光是他们的附近,密林这片昏暗环境里,就遍布着各种捕兽用的陷阱。 他们只需要抬头,就能看到前方的树上,有着机关陷阱,深色的渔网挂在那。 并且,像是人为布置的,也不像是用来捕捉猛兽。 想来,他们蓝方军区派来探查的人。 第一侦查队的人当时就是到了这里,被“那些人”用捕兽的陷阱给抓了。 密集的兽网,挂在黑暗的树枝上,在这片密林,更加看不清陷阱,只要底下的人,稍微踩到什么。 就有可能在原地,一张密集的巨网直接铺下来,将他们都活捉,丝毫没有挣扎的机会! 而沈朝惜刚才,就是发现了草地上暗牵扯着的隐形丝线,才及时伸出手,喊停。 而跟随她来的这些人,全都伏低了身体,眼神警惕,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他们的脚下,草丛里牵拉着银丝线,只要有人闯入这片密林,就会被感知到。 但他们在发现了这个隐形丝线后,仍然假装,没有看到,踩了上去。 “坏了。” 就在他们察觉到的下一秒,周围顿时冒出来无数个身影。 漆黑的枪口,落在了他们的头上,抵着他们的脑袋。 他们全都,被包围在了黑暗密林之中。 本能的,他们就想要反抗,脑海里,似乎都已经在扫视了一圈密林里,将他们包围的人后。 都准备动手了。 但是硬生生的,一个个眉头紧皱着,满脸防备的神色,看向了这伙突然冒出来的人。 他们只记得首长说过的那句话。 既然要演,就得演的像一点。 就这样,沈朝惜他们落在了这伙藏在密林深处的犯罪分子手上。 黑暗处,参天古树上的黑色长狙,对准了沈朝惜他们出事的地方。 军用设备里,传来总部的卫星扫射层次渐变图。 “敌方人数已经暴露,分布在密林周围的人,大概有四十余人。” “现在首长他们已经被带走了。” “孤狼小队,继续跟进。” “收到。” 无数把黑色长狙,锁定了沈朝惜他们被带走的方向。 随即,那片昏暗不见光的密林中。 遮天蔽日的树上,悄然下来数十名身穿着特种制服的身影。 …… “猛哥!” 忽然,就在分水岭深处的犯罪分子的窝点。 那名叫猛哥的男人,又听到了手底下人的声音。 并且,手底下的人声音急促的跑来,到他跟前,凑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什么。 就看到这名猛哥眼神陡然一沉,他那双漆黑的瞳眸,夹杂着得逞的兴味,看向外面。 而他眼底的那条疤痕,颜色淡极了,却有一种阴邪的感觉出来。 “来了啊?”他冷笑起来。 似乎早就在这等候多时了。 沈朝惜他们戴着黑色头戴,一路被人推搡着进来,到了密林深处,不知道什么地方。 那些人,才将她头上的头罩给取下来,顿时眼前一阵晦暗的光线。 她有些不适,眯了下眼睛,就看到藤条缠绕的阴森木屋外,高大的古树上,绑着绳索,吊着人在上头。 全都是被鞭打过的,身上有血迹,渗出来,往下滴落! 那一瞬,她蹙起眉,看向了身前的凄惨景象,有些渗人。 有木桩笼子,挂在树下面,上面沾着鲜血。 陈遇等十几个侦查队的人,都被关在这些笼子里。 他们的身上,全都是皮鞭抽出来的血。 似牲口一样,有的人奄奄一息,昏睡着,有的人在听到动静,撑开眼皮,看到她的时候。 他们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晦涩情绪来。 沈朝惜在看到他们的一瞬,眼神暗了下来,白皙的骨指,微微蜷了下。 但是表面上,她的唇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看着这名犯罪分子的头目,刚才出来迎接她的这名叫“猛哥”的人。 沈朝惜:“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名叫猛哥的男人,他漆黑的眼眸,落在据说是要来跟他谈生意买卖的人身上。 他将眼前这些人的表情,看在眼里,薄唇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小美人,不会真以为我猛哥这么好骗,不知道你们是来做什么的吧?” “我这手底下前脚刚抓了军方的人,你们就来找我谈生意了。” “你觉得,这世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虽然,他们全都换了身衣服,没有穿军装在身上。 但是他一眼,还是能看出来他们的不一样,像他们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是来跟他谈生意的? “你们,全都是Y国军方的人。” “我说的没错吧?” 这名叫猛哥的男人笑着,忽然眼神冷了下来,看向了她身后的这些人。 “你?” 沈朝惜眉头一蹙,明显是没想到,居然被他们看出来了。 呵,这么蹩脚的理由,也敢来他这送死! 看来Y国军方这些人,是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啊? 还谈生意,够傻的。 这下,他们的意图被看出来。 原本假借着谈生意,闯入他们的底盘上来,被人识破了。 忽的,猛哥就挥了挥手,让人把笼子里的那名浑身是血的少年,给拎出来了。 他看着少年,视线缓缓落在了沈朝惜的身上,难辨他眼神里情绪的笑着。 “他,你应该认识吧?” 少年的眼神,低垂着,眼底溢出来无力感。 但是他仍然,在掀起眼睛,看到眼前的这名少女后,表现出跟沈朝惜不熟悉的样子。 而看到沈朝惜没说话,猛哥唇角上扬,似乎从这得以证明了什么。 她,跟这些人一样。 也是Y国军方的人。 也许,也是侦察兵,或者通讯兵之类的。 或是,在军方担任着某种,文艺工作,自以为是的来他这,以为自己能够救人。 那她未免也太天真了。 “猛哥,这些人该处置?” 怎么处置? 他这里又不是乱葬岗,还需要问他吗。 这个叫猛哥的男人,冷声说道。 “宰了。” 当然是都给处理掉,弄干净。 随即,他眼神微暗,不知道想到什么。 忽然抬了下手说道:“等等,” 他视线往后,突然又落在了这名年轻少女的身上。 她穿着件黑色的风衣,他的肌肉线条紧绷着的手臂伸出去,一把将她拦腰捞在了怀里。 少女脸色苍白,眉头微蹙,抬头,就看到男人古铜色的肌肤,在火光里,显得尤为紧绷的肌肉力量。 顿时,她清纯诱人的这张白皙的脸,紧抿着唇瓣,眼睛里溢出来一抹浅薄慌乱来。 “小美人,倒长得还挺好看的。” 不得不说,沈朝惜的长相,有时候确实挺误导人的。 都以为她是那种,比较清纯无害的一类,自然也就忽视了,她的身手,究竟有多可怕。 “杀了,未免有些可惜。” “你放开我。” 她想要挣脱,可是手被反绑着,只能被男人搂着腰,拉在身前,与他挨得极近。 “放了你,还是杀了他们?” 试着躲开,这名男人却更加朝她靠近后,她放弃了挣扎,只是偏过头,有些变扭的说。 “你别碰他们。” “哟,小美人自己都死到临头了,还提他们求情呢?” “可以,那我就先不杀他们。” “给我扒了他们外面的衣服,全都关进笼子里去。” “嘶啦!”一声。 沈朝惜的衣服破裂,露出一截雪白的肩颈,她抬眼,对上那名动手的犯罪分子的视线,她的眸色冷淡极了。 随即,她就被男人,掐着腰,摁在了旁边的桌上,香肩半裸着。 “你想救他们?” 这名猛哥阴冷的语气,在她耳边笑起来。 陈遇被人摁着,在看到这一幕后。 他眼眸一缩! # 第215章 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他似乎是完全没想到。 这名叫猛哥的男人,会对她做出来这样的事。 在衣服被人撕裂,少女一截雪白的肩颈暴露在了阴冷的空气里。 她被人摁在桌上,而那名叫猛哥的男人离她极近。 “只可惜,猛哥我向来心狠手辣,近些年,更是与你们Y国军方的人不合,即使杀光你们,我也觉得不过瘾。” “倒是你们如今自投罗网,主动送上门来了,那可就千万不要怪我,不讲情面!” Y国军方的人,与跨境犯罪分子,什么时候存在情意了?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漆黑的眼眸里映出少女雪白的肩颈,肌肤细腻。 自然,也就看到了她黑发散落的侧颈,一片凌乱的花纹,露出来。 而他肌肉线条紧绷的胳膊,大掌摁着她的腰,让她完全不能动。 不知道为什么,沈朝惜抬眼,对上猛哥的漆黑瞳眸的那一瞬。 看到了他眼底流露出来的一抹耐人寻味,晦暗不明的兴味,薄唇勾起来。 好似,他是故意当着这里这么多人的面,将她衣服撕裂,然后想让她出丑难堪。 却也像是,为了隐隐地验证什么,想看到他想知道的答案。 沈朝惜蹙着眉,在心里正猜想着什么,忽然,就看到男人眼神含笑,落在她的脸上。 “除非,你能当着这里这么多人的面,取悦我。” 话音未落,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沈朝惜眼神一缩! 抬着眸,猛地对上他阴险的面容。 纵然她心里千般算计,也很难猜到,居然会是他。 正如当年,她红唇微勾,一袭明艳红裙站在那,居高临下,踩着的那只血淋淋的手掌,被她高跟鞋磨得五个手指头,快要断掉。 “除非,你能当着这里这么多人的面,取悦我。” 这名猛哥看到她的眼神,就知道她一定是那个人。 随即,古铜色的肌肤,露在昏暗的光线里,捏住了她的下颌骨,声音阴险。 “怎么,不肯?” “你放开她!”在看到这名叫猛哥的男人抬起手,倏然,捏住了沈朝惜的下巴的时候。 然后他手指用力,捏着她的下颌,强迫她,抬头与他目光对视,在旁边的少年立即喊道。 他皱起眉,脸色发白,落在眼前两个人身上的眼神里透露着紧张,和担忧的情绪。 “呵,放开?”听到这话,这猛哥眼神一黯,似乎是觉得有趣极了。 再看向旁边被摁在那里,和沈朝惜一样不能动的少年,男人嗓音里几乎带着讽刺般勾唇冷笑了一声。 “我看你是不要命了,老子想做什么,还轮不到你一个黄毛小子来管。” “老子今天就是想操!死她,你也管不着。” “陆首长!” 就在这时,第一军区的人连忙上前,他们拦住了此时脸色阴寒正处于暴走边缘的男人。 “我们首长交代过,这一次南岭边境上突然冒出来的势力,有可能牵扯国际上跨境犯罪,幽冥集团。” “而建立窝点在分水岭深山里的这伙犯罪势力,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路子,所以,我们不可轻举妄动!” 这也是沈朝惜为什么一定要深入敌方,亲自去一趟的原因。 “你不是想救他们吗?” 这名猛哥的眼神,夹杂着一丝阴邪的报复快感,手掐着沈朝惜的下颌,他的力道很重。 沈朝惜白皙的下巴被他捏红了! “那好。” 而他的眼神,往外瞥了一眼,似乎是在告诉她。 “我现在给你这个机会。” 那些沾血的笼子里,还关着他们第一军区侦查组的人。 他眼底那条淡颜色的疤痕,在她面前,愈发的衬得他狠戾无情。 “只要你取悦我,我就放他们一命,怎么样?” 在看到他说出这些威胁的话,而眼前的女人都无动于衷的时候,他再次笑起来。 “同样的,你要是不做的话,那他们的命,可就不好说了。” 说着,他朝手底下的人使了个眼神,那些人揪住了少年的头。 粗暴拉扯着,往后,他们手里明晃晃的砍刀,就要落在他的脖颈上。 “住手。”沈朝惜眉头一皱,急忙喊道。 她看着那群人手里冰寒的刀,架在了少年的脖子上,心底一阵急切。 “你们不要动他。” 这时候猛哥笑起来:“哟?” 那些他手底下的人,也因为这声笑意,停下来了手里的动作。 “那看来我们的大小姐,也有仁慈的一面呢。” 他似乎因为看到少女脸上,因为这名少年而流露出来的这一丝急切苍白,而感到心底万分的不痛快。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这名叫猛哥的人眼神漆黑,忽然,凑近了少女的耳边,极其低微的声音说着,“我说的对么?” “宫神曦。” “宫大小姐。” 同时,他的唇角勾起来一抹玩味的弧度,仿佛在跟她诉说着什么陈年旧事。 就在男人的脸,逼近她,温热的气息落在她耳边的时候。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沈朝惜偏过头,避开他阴险的一张笑脸,而他手指用力,将她下巴捏得生疼。 “是么?” 这名猛哥冷笑着,仿佛在看她的眼神里,究竟有几分真假。 虽然,他不知道她是怎么假死逃脱,成为了Y国的人。 但他知道,她后颈的那片花纹,就是最好的证明,他在赢都时,见过这样的靡色。 “那你告诉我,你后背上的。” 他暗笑着,复杂戏谑的目光,落在了她那片雪白的肩颈,她的双手被反绑着,所以挣脱不了他的压制。 “这是什么?” 他的手,竟然就这样,抬起来,轻轻的,想要落在沈朝惜的那片雪色肌肤之上。 她被他摁在桌上,几乎不能动,而她的衣服撕裂,在男人的手掌,即将触摸那片雪肤的时候。 陆云洲的眼神一沉,他眯起眸,白皙修长的手指,倏然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 子弹袭来,从藤蔓缠绕的树屋外,穿过木桩窗户,嗖的一声。 打在了男人的手腕上,穿过他的手腕骨头,破开一个血洞! 而猛哥眼神一变,倏然往外看去。 不好,有情况! # 第216章 你是故意放跑他们的? 那一瞬,陆云洲的眼神冰冷,紧抿着薄唇,幽深复杂的眼神。 好似夹杂着愠怒,漆黑的眼眸里溢出来的神色,恨不得亲手撕碎了这个男人似的。 陆云洲极寒的脸色,拧着眉,他的眼神落在里面的男人身上。 沈朝惜的脸上,被溅了温热的鲜血,沿着她的脸颊,流淌下来。 在男人手腕流着血,发现情况不对,他这外面来了许多军方的人以后。 他从腰间迅速掏出来一把手枪,那条疤痕狰狞,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杀戮! “是你早就计划好的?” 他的声音阴狠,仿佛被激怒了一样,掐住了少女的脖颈,而那一刻。 他好似看到了一双冰凉的眼睛,稍微抬起来些,长睫遮住了眼底的晦暗情绪。 “是啊。” 沈朝惜略勾唇,声音冷血,看向这名猛哥的眼神晦涩极了。 她确实是早就计划好的,只等确认他的身份,然后血洗他在南岭边境线建立的这个犯罪窝点。 但是她没想到,陆云洲会来这,并且联合第一军区的人。 提前动手了。 要不然,现在她手里的匕首,就该抵在他的脖颈上。 而不是只一枪,打穿他的手腕骨头。 这时犯罪分子的窝点,无数漆黑的枪口,顿时对准了他们所在的方向。 “砰砰!”的两声,消声器,狙击枪在暗中,直接狙掉了他们这里面十几名手持着枪的人。 陈遇得以解脱,而后外面涌出来数十名身穿着黑色特种制服的身影,将这片窝点,全部围住。 沈朝惜冷眸,眼底溢出来一抹清明的光芒。 而她此时的镇静模样,跟她刚才看到手底下的人要被屠杀,所露出来的慌乱着急的神色。 哪还有半点刚才她慌乱的影子? 而她的话,也像是导火索一样。 在听到她的这个话,这名猛哥不顾流血的手腕,拼尽力气,然后执着的,掐住了她的脖颈。 “大小姐果然还是和当初一样。” “蛇蝎心肠!” 在东洲,W集团的这位大小姐的确蛇蝎心肠,歹毒至极。 她甚至,手里不知道沾了多少鲜血和人命。 只不过,那是她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且她杀的人,多数都是在东洲黑暗地带里混的人。 并不无辜,甚至是死有余辜! 而她在男人掐住她下巴的时候,自然也就看到了男人古铜色的手臂上,在那手腕处,有黑色的字母。 黑色的字母,是幽冥集团的人,手腕处会有的特殊标志。 “猛哥,外面现在都是军方的人,咱们还是快跑吧?!” 这时候手底下的人被打退,受了伤,捂着胳膊跑进来。 这名猛哥皱着眉,眼底的那条淡颜色的疤痕,愈发明显起来。 他听到手底下人的这句话,恍然,染血的手指,松开了她的脖颈。 然后,朝外面正与军方的人缠斗,混乱的场面看了一眼,猛哥的瞳孔一缩,想到了什么。 “撤!” 立即,他握着流血的手腕,带领着剩下的下属,拿着枪,往混乱人群中开枪逃离了。 沈朝惜抬眸,看着他的身影,带领着其他手底下的犯罪分子,与军方的人,陷入一团混战。 而后,有一名犯罪分子没断气,从地上,用尽力气的,举起了手枪。 他枪口对准的位置,正是那名在与人搏斗的少年。 被绑在身后的双手,绳索掉落,在那名受了伤还活着的犯罪男子。 就要开枪,对着在与人徒手搏斗的少年的身体,缓慢地,在暗中,想扣动扳机。 结果,直接迎面袭来的一根竹签,破开了风声,“嗖”的一下,插在了这名犯罪男子的心口。 将地面上还残留着一口气,微抬起头,想要对少年开枪的那名犯罪男子。 给一根竹签扎中了身体,直入动脉血管,鲜血溅出来,这名犯罪分子头一歪,躺在了那里,顿时毙命! 陈遇脱离了控制后,仿佛知道了身后有危险,而且有人帮了他。 少年回头,眉心皱着,他第一眼就是看到站在木桩长桌前的那名少女。 沈朝惜也看着他,与他目光对视了一瞬,陈遇的眼神黯淡了下来。 这个小朋友,还真是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只不过,谁叫他当初,把他那善意,给了当时十恶不赦的宫神曦呢? 并且,他还救过她。 替她挡在了沙城实验基地里救出来的那名女孩,对她发狠挥出的刀下。 她记得,当时这名少年的胳膊,应该是被割伤了。 其实从那天在军演集合的时候,看到他,她早就认出来了。 只不过,有些事情,就像是过往云烟一般。 只能记在心里,却不能为外人道。 刚才的事情,仅发生在一瞬间,这些犯罪分子的窝点,就全都被军方的人给控制了。 就在沈朝惜漆黑的眸,眉心微蹙,回头,落在那片黑暗阴影中的时候。 身后,骤然,她的手腕被人擒住,她回过神,就对上了男人担忧的眼神。 他眸色幽深,温热的手指,握着她的手腕,然后拉着她转过身来。 似乎是在看到她脸上鲜血的时候,他的眼神黯淡了下来。 然后,他脱下来军装,将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压低了的嗓音。 “你每次都是这样,不管不顾的么?” 如果不是他今天来,他都不知道,她做事情,都喜欢以身涉险。 拿命去搏。 “疼么?” 话落,陆云洲的手,握着她白皙的手腕,看到上面被捆绑出的红痕。 看到他漆黑眸底,蕴着的担忧情绪,还有男人极其阴寒的一张脸,在看向那些犯罪分子的时候。 眸色晦暗冰冷,恨不得将他们撕碎了一样。 沈朝惜神色顿了下,然后,看着陆云洲的这双漆黑幽深的眼睛,摇了摇头。 她想说,她没事。 她现在最担心的不是这个。 就在这时,手底下的人前来汇报。 “报告首长,成功捣毁犯罪分子窝点,击毙犯罪分子七十一人。” “剩余犯罪分子十三人,包括其中他们的头目猛哥在内,往南岭西侧,我Y国边境与C国边境交界处逃去了。” 沈朝惜白皙的一张脸,在昏暗的光线里,有些凝重,就听到身边男人压低了的声音问。 “你是故意放跑他们的?” # 第217章 他要跟她一起走 陆云洲紧皱着眉,薄唇紧抿着,身上似戴着阴郁气息。 他那张清俊冷情的脸,在昏暗的光线里,显得有些冷然。 “嗯?”听到男人的话,沈朝惜抬起头,天亮前的灰蒙蒙的雾色,从密林里浸了过来。 空气里带有些湿意,她嘴角轻扯,脸色冷静,声音有些低哑。 “陆首长早就看出来了不是么?” 否则,他刚才那一枪,就不会只是打在那名猛哥的手上, 打穿他的手腕骨。 而是早就一枪正中这名猛哥的眉心。 陆云洲眼神认真,漆黑的瞳眸中似夹杂着晦暗不明的神色,落在她的脸上。 沈朝惜:“这伙突然在我Y国南岭边境冒出来的势力,有些可疑,这里应该不是他们的犯罪窝点。” Y国南岭边境,沈朝惜早就让第一军区的人来查过,幽冥集团的分部,应该不在这。 而这里,顶多只能算是幽冥集团在Y国发展的犯罪势力。 她要找的,却是幽冥集团的窝点,甚至,她怀疑这伙势力背后,有人在推波助澜。 清晨的雾气有些重,湛灰色的天空,似逐渐亮起来了。 但在这片遮天蔽日的密林深处,仍然周围黑漆漆的,只有稀疏的亮光从树梢缝隙里渗透进来。 就在军方的人,在清理这片犯罪分子的窝点的时候,他们找到了一个被树叶遮盖的树洞。 那是一个极其隐秘的树洞,但看口径是可以进去一个成年人的洞口,需要人低着头,弯腰下去。 可是当他们军方的人下去以后,才在这个树洞下面,发现了一个木桩制成的牢房。 这底下阴暗潮湿,像是用来关人的地牢,而地牢里面,还有活人。 “不好。” 军方的人立即收了枪,原本他们还是防备,警惕的神色,下这地牢里来查看的。 却没想到,会在这下面看到这样腥味的场景,就连他们都呼吸沉重了些些许。 “还有人质,快去报告首长!” “是!” 就在沈朝惜想着,那名叫猛哥的男人,现在应该顺着南岭西侧,穿过那片无人看守的边境线,去往C国的交界的时候。 “报告首长!” “我们在密林树洞底下发现一个地牢,里面关着一名人质。” 军方的人前来禀报。 “人质?”听到这个话以后,沈朝惜眉头皱了一下,然后等她跟陆云洲来到这个地牢的时候。 就看到一名衣不蔽体的年轻女生,被扔在阴暗潮湿的泥地上,因为承受不住粗暴的虐待昏迷了过去。 而她身上的衣裙已经破烂不堪,只剩下几块残缺的破布遮盖着双腿,同时上面沾了满血污,而沈朝惜在看到这一幕后,眼神黯了下来。 她抿着唇,走上前,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脱下了之前陆云洲披在她身上的那件军装外套。 然后她拿在手里,裹住了这名年轻女孩的身体,她眸色黯淡,白皙的手指,替这名女生拢紧了衣襟领口。 并且偏过头来,她对着身后的人说:“伍星,帮我把人带出去,送往最近的医院。” 看到这样的场景的一瞬,沈朝惜就知道了。 这应该是被他们抓来关在这里的女生,而且在这,被关了很长时间。 受尽了各种非人的折磨,虐待,才会变成这样,衣不蔽体,腿上都是血。 “是!” 伍星听到自家首长的命令后,连忙将枪收起来,然后上前来,蹲下身,将这名女生给抱了起来。 在军人眼里,没有所谓的“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是这样的情况。 而在伍星将女孩抱出去以后,陆云洲眼神有些冷沉,他眸色漆黑,视线落在了她雪白肩颈后,那一片凌乱的花纹上。 散着的头发又黑又直,披散在身后,遮住了一片她的肩颈,却仍可以看出她肌肤细腻,白净诱人。 没有等沈朝惜站起来,在地牢边上的那名面色冷情的男人,已经让旁边的陈遇把他身上的军装外套给脱了下来。 然后,陆云洲骨节修长的手指,接过,将衣服披在了少女的肩上。 她衣服现在是坏的。 总不能就这样,半截雪白肩颈,暴露在冷空气里,就这样出去。 当她的那片雪白肩颈,被带有一丝温度的衣服遮住的时候,沈朝惜回头,对上了男人此时晦暗的眼神。 陆云洲就站在她的面前,拧着眉,眼底似有翻涌的暗色,透过地牢门口昏暗的光,浸入她的眼底。 他的眼神很冷,眸色幽深,眼底好似有浓稠的化不开的墨色。 又像是雪山上千年不化的冰雪,不染一丝一毫的情感,眼底余光透着微冷。 别说是眼前的阴暗地牢里,一片腥味血污,脏乱不堪,他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就是他不知道,只要看到她被人撕扯坏的衣服,雪白肩颈露在外面,他的眼神里,就有疼惜溢出来。 而给小姑娘披上衣服后,陆云洲才显得放心了一些,他跟着沈朝惜出来,已经有直升机等在密林东侧,那一片平坦的空地上。 遮天蔽日的密林中,黑暗无光,但出了深山树林,在这一片开阔地带,穿透云层的晨曦微光泄下来。 灰蓝色的天,也在那一刻变得格外澄澈,但还是有些压抑,阴森,抬眼看去。 螺旋桨的风声很大,将直升机底下足有人半高的杂草,吹得狂乱了往一边倒去,有四五架直升机是用来运送伤员的。 但好在,之前深入南岭来这里侦查的军方的人,只是受了皮外伤,没有危及生命。 所以被他们后面来的军方的人,及时给救了出去,然后送回了军区的医院。 “你不回去?” 在沈朝惜就要抬步,要往前走的时候,陆云洲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似看出来了什么。 他的眸色晦暗极了。 在沈朝惜看到他的动作,陆云洲手拉着她的胳膊不放,那张冷漠俊美的脸,面露紧张。 眼睛里似夹杂着浓稠的墨色,隐含担忧的情绪,从他的眉眼中,溢出来。 “是啊。” 沈朝惜唇角微扯,笑了起来,她的眼睛里漾着一抹兴味。 “怎么,陆首长也想跟我一起走吗?” 现在正是军演,虽然联合军区那边,已经在配合她行动了。 但是接下来的任务,无比的凶险,她甚至,还不知道萧潇那边发生了什么。 只是她惯会用笑容,来掩藏她的内心,所以,即使她现在很担心。 也笑起来像个没事人似的。 就看到男人脸色凝重,拧着眉,声音极其晦暗,低冷的说。 “我跟你一起去。” # 第218章 他们被关在了废弃厂房里 虽然,沈朝惜也不知道为什么陆云洲要跟她一起走。 因为,这毕竟是第一军区的事情。 那第十三军区的事情,他就先不管了么? 就在沈朝惜侧眸看着他,视线从他满是认真神色的俊美的脸上,移到他拉着她的胳膊上。 忽的,有两名军方的人上前来,对着陆云洲敬了个礼。 “报告首长,军部急件!” 说着,他将手里的机密文件,交给眼前穿着军装神色凝重的男人。 就看到陆云洲眉心蹙着,先是看了眼沈朝惜以后,眼神看向这名军方送文件的人。 他松开了沈朝惜的手,而后,转过身,接过这份加急文件。 可当他看到文件内容后,眼神微冷,眉头拧得更紧了。 因为就在C国边境,位于平壤与幽镇五百米交界处,出现了一大批不知名的跨境势力。 陆云洲眼神沉了下来,仿佛猜到了什么。 “那看来这一次,我是需要跟陆首长合作了。” 沈朝惜瞥了眼他的表情,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低笑起来。 分水岭这里的犯罪窝点,被军方的人铲除以后,将伤员送了回去。 而另一边的直升机,却是执行任务的,蓝色军方的人。 也就是第一军区,南岭的悬崖峭壁,云雾往下,深不见底。 他们坐在直升机上,身穿着军褐色的制服,将身上的武器装备,全都认真检查了一遍。 耳畔的风声,似有些割裂,飓风声中,对讲机里却传来了军方的通讯指令。 “第一军区,东15方向,正在穿越Y国边境无人区,抵达C国交界……” “正在与C国军方协调空中领域,可以通行,” 南岭这边,沈朝惜故意放跑了猛哥,还有他手底下的几个人。 同时,她还派出了军方的人,在后面追捕,身后方枪声不断。 深山老林里的猛哥捂着自己受伤的手腕,然后带着几个犯罪分子,往C国交界处逃去了。 直升机上,军方的人在操控平板电脑,然后,地形错综复杂的南岭边境,蓝绿色交缠的屏幕上。 那个红点,在清晰的,往沈朝惜预测的方向移动,逃离。 然后,离开了Y国的边境线,穿过无人区,到了C国交界处。 “首长,查到了!” 最后,那个红点所定格的位置。 是在C国的交界处,一个偏僻的郊区。 顿时,无数架直升机上,黑压压的一片,空中跳伞下来。 仿佛是密集的一片蒲公英,四处散开,落地后,很快进入了作战状态,往平壤奔袭。 他们需要完成跨境打击犯罪,拦截任务。 就在沈朝惜安排着军方的人,T9特战队主要成员,往平壤附近山林里,逼近的时候。 她所在的直升机,也在C国某个偏僻的地方,降落。 冷风声中,阴沉沉的天空,笼罩在一片荒废的郊区,杂草丛生。 然而,就在前方,不远处,穿过荒废的郊野,就能看到一座无比大型的加工厂。 不过已经被废弃掉了。 现在放眼望去,只剩一片荒芜,这座大型的加工厂坐落在荒野中,周围寂静异常。 加上耳边有阴森的冷风,吹过这一片荒芜的加工厂,看上去有些渗人。 C国某处,城郊,这座大型的废弃工厂。 Y国军方的人,已经抵达了C国,这里属于两国交界处,地处偏僻,没有什么人。 也就更适合,那些见不得光的犯罪分子,藏匿在这里。 这座大型废弃工厂,占地面积极大,主要建筑有十数米高,其中有大大小小的厂房,仓库,材料加工间组成。 但是现在,这里面都长满了杂乱无章的野草,有的,甚至快要有人的腰部高。 就在这一片荒芜寂静中,身穿着黑色特种制服的第一军区的人,往这座大型废弃工厂,摸进来。 而为首的一名年轻男子,是这个特战队的大队长,他是姜沉手底下的人。 “第一小组跟我进去,其他人,原地待命!” 他的话音落下,然后就看到军方的人,迅速的,在外围留下了一批人,另外一批人跟着他往里深入。 就在他们的侧面,背靠着的掩体,是一个生锈的大油桶,像是之前用来储存油水的,现在也空了。 其他的人,跟着他,往废弃工厂内逼近。 等到了中间分叉的路口,周围气氛静谧,忽然,就看到前方出现的数十名犯罪分子。 “有情况!”军方的人立即分开来找掩体,就看到那些犯罪分子。 他们手里拿着枪,似“砰砰!”的几声,突然就朝着军方的人开枪了。 然而,就算军方的人只来了一部分,对付这二十几个犯罪的人也是绰绰有余的。 双方不过交战了一分钟不到,这些人就全都被击毙了。 这时候军方的人立即上前,蹲在那,仔细检查,发现他们的手腕上,并没有黑色的字母标识。 然后偏过头,对着身后的人汇报说:“队长,不是他们!” 这些人,看来只是冲出来对付他们的犯罪分子,并不是幽冥集团的人。 那名大队长眼神严肃,戴着黑色军用手套,露出来的两根手指,对着废弃工厂进来的军方的人,在打手势。 “继续搜!” 这会儿,还需要看看这个废弃工厂里,还有没有其他人。 “是!”第一军区的人听到命令,纷纷点了下头,表示知道。 然后,在那片荒芜的工厂中,他们穿着军装的人,突然分成了两拨人。 分别,往左右两个方向,也就是这座工厂的不同区域,分开搜查了起来。 就这样,在这一片荒芜的郊野,这整座废弃掉的工厂内。 这些人军方的人,神情严肃,眼神警惕,慢慢地往里找了进来。 可是忽然,废弃厂房的仓库大门,骤然关闭。 眼前视线一黑! 连带着沈朝惜那边,也失去了他们的信号,跟他们那一边队伍的视野。 但是她这边,还带着一半的人,继续往这个废弃工厂内,搜查。 终于,他们来到了一个废弃的工厂门外,看样子,这个废弃厂房,应该就是整个荒废了的工厂的,主要厂房工程。 因为,这是最大的,也是最起眼的一个地方,比其他仓库工作间要大上几倍。 这名大队长让几个人留在外面,只带了十几个人进去,他们手持着枪,往里深入,十分的警惕。 但是,就在他们身穿着军褐色军装,持枪进去以后,猛地,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巨大的动静。 他们连忙动作,手举着枪,回头去看,就发现是他们后面废弃工厂的大门关闭了。 顿时,一片从大门外照进来的光亮,被隔绝在外,整个废弃的工厂,昏暗一片。 加上天气阴凉,他们进来以后,这里面更加安静了起来。 倒像是,故意有人,在等他们掉进陷阱里。 失去了光源后,他们更加警惕起来,集中注意力。 在这个昏暗的厂房内,似乎有什么粘稠的液体,往下一点点滴落! 忽然,这混淆着粘稠腥味的液体,有一滴掉在了沈朝惜的脸上。 她骤然抬眸。 身边的军方的人,也跟着她抬起头,他们就发现了,位于他们的头顶上方。 全都未干涸的鲜血,像是被人刻意浇在上面的一样。 那一瞬,沈朝惜好似发现了什么。 她立即抬眸,往前方废弃工厂的上方,那大型机器的过道看去。 就看到惊悚的一幕! 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的女生,身上的军装破烂不堪,浑身是血,被捆绑着双手悬挂在了那上面。 “萧潇?” 而萧潇早已经昏迷了过去,满身血污,受了重伤,身上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 沈朝惜眉头一皱,眼神收缩了起来,忽然传来一阵匝道滚动的声音。 同样的,顿时左右两边生锈的围栏方向,在厂房上方,吊挂着数十名身穿着黑色制服的年轻男子。 他们是前几天深入C国交界处,来追踪犯罪分子窝点的军方的人,全都落在了犯罪分子的手里。 他们把人吊挂在上面,都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奄奄一息,仅剩下半条命。 往下,闸道声继续传来,当机器的铁板面,撤下去以后。 沈朝惜就看到了,他们悬挂着的下方,就是被烧得滚开的油锅,十几口泛黄生锈的大铁锅在火堆上架着,水往外溢出来滚热的气息。 而这些犯罪分子手里的刀,已经蹭上了悬挂他们的上方的绳索,只要他们把绳索割断,那么军方这数十名人质就会掉下来。 猛地,砸落在沸水里。 这样一来,这些军方深入C国交界的人,就会被浸泡在开水滚沸的铁锅里。 活生生被人煮熟! “还真是没想到啊?” 就在这时,围栏里站满了数十名犯罪分子后,他们拿着枪,对准了他们军方的人。 而后,从废弃厂房上面,走出来一名手上缠着纱布,之前被打伤的男人。 那名叫猛哥的人把手撑在了围栏边上,极其阴邪的一双眼睛,落在了厂房中央的沈朝惜身上。 “你们居然能跟到这里!” “只不过,这一次可不像之前,在你们Y国边境!” “我倒是想看看,宫神曦,你还怎么赢?!” # 第219章 只是不知道他们的命,对于大小姐来说,算什么? 宫神曦? 那一瞬,陆十五在暗中,带着第十三军区的的人藏在废弃工厂的侧面锅炉之上。 他们第十三军区这一次,需要配合第一军区,也就是蓝方军区的人,在C国边境,完成拦截任务。 阴森的厂房内,被折磨的鲜血淋漓吊挂着的数十名军方的人,就这样透过生锈的栏杆窗户,落在他们的眼里。 而在听到猛哥这句话的时候,陈遇的眼神黯淡了下来,真的是她,原来他没有想错, 但是,如果第一军区的首长,就是之前东洲他们遇到的W集团的大小姐的话。 那么,当初被他们打了一枪,落在他们手里的那个人。 也是她? 少年白皙的脸上,眉心蹙了起来,他的手指捏着枪,视线却落在沈朝惜的身上。 W集团的大小姐,宫神曦,就是第一军区的首长, 所以她也是东洲那一次,任务中的人。 可是,她怎么会是W集团的大小姐呢? 不知道想起什么,陈遇眼神露出一丝的情急,他放下了手里的狙击枪! 而后他的眼神倏然,落在了废弃厂房内,那被一块生锈塑料板遮挡住了的光线不明的阴影中。 此时正在跟第一军区的另外一队人,藏在废弃平房对面锅炉之上的,那名身穿着军装面色极冷的男人。 他藏在暗处,手持黑色的长狙,视线落在平壤的边境线上,似乎在盯着远处的跨境势力的窝点。 所以,他的眼神一步未离开她的身影,同样的,因为军方有通讯设备,在这废弃厂房内发生的事。 还有那些犯罪分子说的话,全都清晰的落在了男人的耳中,接着,就看到男人呼吸一窒。 他漆黑幽深的眼眸里,溢出来一抹难以置信和震惊来,连带着他在那一瞬间陡然变得苍白的脸色。 这名犯罪分子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而出现在废弃厂房围栏高处的猛哥,他看着Y国军方来的这些人,仿佛有一种都在掌控之中的错觉一样。 他们之前在Y国南岭边境的犯罪窝点,被沈朝惜带人给端了。 而后这名叫猛哥的男人,就带着仅剩下来的两名手底下的人,逃到了C国交界,这片郊野废弃的工厂内。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她居然会这么快就跟到这里,并且找到了C国边境的这一处他们的落脚点。 不过幸好的是,之前这一批军方的人自不量力,深入C国边境,然后想来调查他们这一伙跨境犯罪势力。 结果,这一批军方的人闯入了他们的圈套里,全都落在了C国边境上的这伙幽冥集团的犯罪分子手中。 短短不到两日,被折磨的体无完肤,浑身鲜血,沈朝惜察觉到不对劲,抬头,往前方看过去的时候。 这座废弃厂房的闸道上面,这一批军方的人身上血淋淋的,被绑着双手吊挂在上面,还有的甚至受了枪伤。 虽不致死,但是这样被人长时间吊挂在这里,也会失血过多,或是因为伤口感染而身亡。 沈朝惜怎么都不会想到,萧潇他们,会被他们抓到,还受了这么非人的折磨,简直,丧心病狂这伙人。 而犯罪分子,又怎么会对军方的人客气呢?留着他们的命,都是因为Y国军方的人,来的太快了。 就在前一段时间,第一军区派人来调查在Y国与C国的边境势力,萧潇最后带队追踪到的地方,就是C国边境。 为了追查这一伙从新洲开始发展起来的犯罪团伙,又被人称作“幽冥集团”,在国际上从事各种非法买卖,手段极其残忍,血腥。 后来更是多次与Y国和C国边境军方的人交手,所以,第一军区才会采取行动,让萧潇带人来追查这一伙跨境犯罪分子。 “没想到吧?他们会落在我的手里?” 看到沈朝惜抬起头来,在看到落在他手里的这些血淋淋的“人质”以后,她眼底一瞬间露出来的紧张情绪。 这名叫猛哥的男人冷笑着,他的手腕骨头在南岭边境的时候被一枪打穿,到现在都还疼呢。 并且,他被Y国军方的人废了一只手,那他就要这一批军方的人的命! 如果不是军方的人追到这里,他得用这一批人当人质,指不定现在落在他们手上的这一批军方的人,已经被杀死了。 但现在,军方的人既然已经追到了这,那他就得好好的,跟他们Y国军方的人玩玩。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他不怀好意的目光,落在为首的那名穿着军装的沈朝惜身上,冷笑着问。 “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们是怎么发现这里的?” 这名猛哥在逃往C国交界边境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身后有跟踪他来的军方的人。 否则,如果他发现有人跟踪他,想必现在也已经跟吊挂在这废弃厂房里的这一批人一样,落在他们手上,早就被他们折磨得不成人形了。 那她又是怎样,这么快就带着军方的人过来了呢? 他估计怎么都不会想到,他们在C国交界的这个隐藏犯罪窝点,之所以这么快被Y国军方的人找到。 就是因为沈朝惜之前,在这名猛哥摁着她的腰,将她抵在了桌上的时候。 她白皙的手指,指尖也不声不响地往他身上塞了个小物件,也就是在他身上的隐形定位芯片。 所以,只要猛哥逃往了C国交界,不管他藏在哪,这个犯罪窝点有多隐秘,最终都将被一览无余的暴露在军方的视野中。 那么军方的人根据芯片追踪系统,就能很快精准地找到他所在的位置。 并且,进行定位,锁定他们这个废弃工厂的位置。 “是你们派了人追踪我?” “你觉得呢?” 沈朝惜冷声,她的眼神不太友善,甚至夹杂着一抹晦暗情绪。 她无法忽视眼前的这些,被吊挂在闸道上面的军方的一批人,还有被这些犯罪分子早已经折磨的不成人样的萧潇。 “哈哈!” 听到她的话,这名叫猛哥的男人却笑了起来,他的手停在那,倏然握住了生锈的围栏杆,“也是。” 他也不去管手腕上缠着的白色纱布,正在往外渗出血,只是半嘲讽的语气说。 “大小姐果然还是跟以前一样,自视清高,狠心又恶毒,从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哪怕是到现在了,她都连句话也不屑于跟他多说。 但越是这样,这名猛哥就越是兴奋,他很想看看,接下来她会是什么表情。 “只是不知道他们的命,对于大小姐来说,算什么?” 说着,他的视线,往闸道上悬挂着的那一批军方的人看去,嘴角噙着一抹得逞的笑。 仿佛在笑她,不想跟他多说话也没关系。 他有的是办法,让她原形毕露,让他们这些闯进废弃厂房里来的军方的人,老实放下手里的枪。 就在沈朝惜蹙着眉,极其冷淡的眼睛,仿佛夹杂着一丝的晦暗冷光。 她抬着眼,视线落在废弃厂房内,昏迷了却仍被吊挂着的血淋淋的那一批军方的人的时候。 这名猛哥看着她笑起来:“你说,我要是把他们,全都放下去,扔进这烧得滚开的油锅里,他们,会被活生生煮熟嘛?” 这名猛哥声音有些疑惑,他的眼神却带有着一抹不怀好意,盯着废弃厂房里,带着军方的人来追踪他的这一伙人。 他的目光尤其是落在了穿着一袭军装眼神冷淡的沈朝惜身上,并且,他说完话就对着手底下的人使了个眼色。 这些犯罪分子立即会意,走到了控制闸道的门阀前,伸手,猛地摁下了开关。 # 这里男主视角,是跟女主不在一个地方奥,但都在C国边境, 第220章 大小姐现在知道怕了? 顿时,废弃厂房内的生锈机器,就像是突然被唤醒了记忆似的,哐哐响着,开始运转起来。 而浑身是血,被吊挂在闸道上面的那一批军方的人,包括萧潇在内,猛地往下沉了一段距离! 底下,就是烧开的油锅,滚热的热气,从沸水中溢出来,看上去惊险至极! “住手!” 但那一瞬,这名猛哥似乎是故意想看她的反应,倒也没有让人把开关扳到底。 而是在看到沈朝惜情急出声后,他勾唇笑了声,那名他手底下的犯罪分子便停下了动作。 于是,那些血淋淋的身体,就这样被吊挂在沸水之上,还能听到那滋滋的开水声音。 只要再往下一点点,那么萧潇他们,就会被泡进这沸水油锅中。 “大小姐现在知道怕了?” 然后,他露出笑容,眼底的那条淡颜色的疤痕,竟然透出了一丝狠戾的味道。 听到他这个话,沈朝惜眉心蹙着,好似带着凌迟的目光,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落在这名猛哥的身上。 就又听到他笑了笑,受了伤的手离开了围栏,站在那,轻拍着生锈铁栏杆说道。 “三年前在赢都,你不就是这样将我踩在脚底下,碾碎了我的尊严,把我当成畜生一样供人取乐的么?” “可我没想到啊,W集团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宫神曦,也会有被两国军方的人清剿,坠楼身亡的那一天。” “但是我偏不信,我不相信你死了,你要是死了,那我当初的仇,该找谁报去?” 用了好几年的时间,他好不容易走到如今的位置,有了能力,能与W集团抗衡。 可是结果呢,结果是W集团被东洲那场秘密联合行动一扫而空,而身为W集团的大小姐,宫神曦,坠楼而亡。 这个消息,当他听到的时候,他就在想,他都还好生生的活着呢,她凭什么就死了? 她要是死了? 她怎么能就这样轻易的死了?! 但是听到男人说这些话,沈朝惜心中了然。 “你想找我报仇?” 沈朝惜声音低冷,她的视线从油锅上方,仅有一点点的距离,那一批被折磨的鲜血淋漓的军方的人。 然后,她脸色冷静,对着这名叫猛哥的人说。 “那你就尽管冲着我来,因为动他们的代价,你承受不起。” 这个猛哥并不知道,沈朝惜做事,从来不会将自己的弱点完全暴露在人眼前。 她敢带着这二十几个人进来,直接不顾危险,深入这个荒野外的废弃工厂内。 那么,她就有把握,能亲自端了这个犯罪窝点。 只不过,这个过程中唯一她没想到的,就是他们的手里,抓了萧潇他们。 有一批军方的人质在他们手上,否则,哪里轮得到这个猛哥,好端端站在这跟她说这么多的废话? “冲你来?”猛哥似乎有些意外,在听到她的话以后,神情却十分得意的样子。 “呵呵,看来大小姐也知道如今我手里,掌握着他们的性命啊。” “我想想,在南岭边境的时候,我们没有做完的事。” “不如你跪下来求我,或许我还能考虑,饶他们一命,怎么样?” 就在这时,军用耳机里传来声音,“首长,事情解决了。” 沈朝惜眯起了眼睛,她看向趾高气扬,正拿着数十名军方人的命,在跟她谈条件的男人。 果然,这个猛哥就是被人推出来的棋子,而这件事幕后的人。 是想要利用他,达成自己的目的,要不是她早有察觉,只怕是就要被这个猛哥给耽误事了。 对于这名猛哥提出来的条件,让她跪下来求饶,才答应留他们一命。 “不怎么样,”沈朝惜唇角微勾,忽然出声。 她眼神有些冷,眼底溢出来一抹刚才没有的戏谑。 “宫神曦!” “如今他们的命,可是掌握在我的手里!” 对上她突然变得晦暗的眼神,这名叫猛哥的男人被激怒,都这样了。 她还敢拒绝他的要求么? “是掌握在你手里,没错。” “可你不是想要报仇吗?” 沈朝惜只是冷笑着看他,并且她的那双眼睛里,有一抹嘲讽的味道溢出来。 “既然你知道,三年前,我是宫神曦……” “那你也该知道,我心性如何?”手段又是怎样的。 就在她话音落下的一瞬,沈朝惜眸色里浸出来冰冷的杀意。 她偏过头,对着手下的人点了下头,瞬间,就看到军方的这些人。 像是趁着刚才,早就把他们站在高处围栏边的犯罪分子人数位置摸透了一样。 只等着沈朝惜点头,然后下一秒。 “砰”的一声,藏在暗处的狙击手,扣动了扳机。 在这个废弃的厂房里面,似有无数子弹袭来,直接一枪爆了他们的头。 “砰砰砰!”一阵枪声传来,站在废弃厂房内,因为大门关闭,而被困在了这中间的军方的人。 他们手持着枪,抬起来,对着废弃厂房内的犯罪分子就是一顿扫射,电光火石,枪声肆掠。 而沈朝惜看到前方围栏处猛哥的一瞬,她唇角下压,猛地掷出了手里不知何处多出来的一把军刀。 军刀在破空声中,直袭而去! 顿时,那名猛哥在看到他们突如其来的动作后,似乎知道他手上就算有人质,也不管用了。 军方的人还是不管不顾朝他开了枪。 就在他脸色一变,准备命令手底下的人反击的时候,只听见哗的一声。 割裂的风声,破空袭来,自下而上,仿佛裹挟了强劲的力道。 “额!……” 他眼瞳一缩,根本来不及反应,他的眉心,就被军刀,横插了进去。 化开一道细长的血口,仿佛一片温热的鲜血,从缝隙里渗出来。 他的脑袋被开了一道口子,就这样往下倒了下去。 而他刚好站在生锈的围栏边上,突然的失去重心,掉了下去。 “哗”的一声,沸水被溅起数米,似重物砸在油锅中。 被烧开的沸水,瞬间煮熟,发出来的滋响声。 咕噜噜的往外,冒出了滚热的雾气。 而周围的犯罪分子看到他掉了进去,看到军方的人,他们都举着枪,想要反击。 但是军方的人,枪法速度哪里是他们这些人可以比得上的? # 女主就是在这个剧情掉马,不会是虚晃一枪,也不会哄你们。 但是可能我写剧情太快了,没有细节和过程,视角单一怕你们看不太清楚。 在这个剧情不变的基础上,我后续的内容修一下细节和扩写一部分哈。 尽量让这里变得精彩一些。 谢谢宝贝们的支持。 还有按照我们之前的约定,加更是不需要你们花钱的哈。 书评破3200,我就加更。 第221章 是你? 更何况,还有外面那些早就藏身在外面第十三军区的一部分人。 还有第一军区的狙击手在那,刚才的子弹,就是从外面射来的。 围栏上不断掉下来犯罪分子的身影,有的胸前中枪。 有的则是被人一枪爆头,死相凄惨,睁大了眼睛。 身体没有了支撑,猛地栽倒下来。 拦腰,从高处砸落,身体摔在了冷硬的铁板上。 因为这个废弃厂房是整个废弃工厂的主工程,所以这里面很空旷,也很大,像是要比一个器械博物馆,还要高大许多。 除了各种生锈的大型机器,报废了的生产隧道,无数铁板堆叠着在这里面。 能闻到那些不断从高处掉下来的犯罪分子一瞬间脑袋砸在铁板上,头部涌出鲜血,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道。 当废弃厂房内的大门关闭,跟着沈朝惜进来的人被困在了昏暗的厂房中央,他们开枪的速度远比犯罪分子要快。 在双方开枪的瞬间,子弹摩擦出来的火光! 在这片昏暗的废弃厂房内碰撞,似有火星溅出来,打穿了身后的机器操控面板。 而这些犯罪分子之前明显是想利用人质,然后让沈朝惜他们缴械投降,所以一时间没有防备,等他们看到军方的人突然动手后。 才知道往军方的人那边开枪,鲜血肆掠的昏暗空间里,生与死的搏斗,好像就在一夕之间,有人朝着沈朝惜开枪了。 但是那名犯罪分子的子弹打偏,他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沈朝惜侧身避开了子弹的同时,人影已经掠过,到他的身前了。 就看到她表情冷漠,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也不慢,直接抓住了这名犯罪分子手里的枪,然后用力一折, 那名犯罪分子瞪大了瞳孔,明显没想到她的身手那么快,手里的枪就被人夺走,砸断在地上。 “啊!”那一瞬,一道凄惨的叫声响起。 那名犯罪分子脸色一白,连带他的手臂,也被沈朝惜给折断了。 然后,沈朝惜拉着他折断的手,将他甩在了生锈的机器上,机器有尖锐的棱角,戳穿了他的胸口,血肉被捅穿了出来。 只听到昏暗的废弃厂房里,不断传来枪声, 但是第一军区的另一队,往反方向搜查的人,同样的被困在了别的废弃仓库内,沈朝惜对着手底下的人说道。 “去救人!” “是!” 然而,就在这时,在这个废弃厂房内本该死伤过半的犯罪分子人数,不知道何时突然又增加了。 他们举着枪,从侧面包围着涌出来,就朝着废弃厂房内的军方的人开枪,而且人数越来越多! “怎么回事?” 陈遇他们本来就是被自家队长,派来帮忙的。 陆云洲在处理C国边境的事情,放心不下来她,就让陈遇和陆十五他们过来。 但其实军区的命令,是让第十三军区的人,配合第一军区完成C国交界处,平壤一带的跨境犯罪拦截任务。 而沈朝惜来这,是为了引出幕后黑手,找到萧潇他们。 当外面隐藏的军方的那些人,从狙击枪里看到废弃厂房内的情景,眉头拧了起来。 “这些人是从哪来的?” 场面有些混乱,枪声刺耳,沈朝惜抬头,看了眼闸道上吊挂着的数十名军方的人时,她脸色一变。 急忙上前,想要去救上面的人,那被浸染了鲜血的闸道,看起来阴森恐怖,无比的渗人。 而闸道上悬挂着的这一批军方的人,血淋淋的,就像是倒挂着的尸体一样,刺痛了沈朝惜的眼睛。 忽然,当有人冲上来,举着手里的枪,朝着沈朝惜就要动手时,沈朝惜眉眼一冷,她猛地上前。 速度极快,然后她的手撑在了废弃隧道的扶手上,猛地朝着那名犯罪分子一踢,透着股狠劲! 就看到那名犯罪分子脚下不稳,撞在了隧道的楼梯口,倒身栽进了踩空的底下烧开的铁锅里。 “啊!” 那掉落下去的一瞬,发出来的凄厉喊声,几乎就持续了半秒钟。 接着就是人,掉进底下的铁锅里, 滚热的沸水,在那发出渗人的声音, 在看到那名犯罪分子掉进去以后,沈朝惜视线顺着往下一瞥,她眉眼染上一抹寒,脸色清冷极了。 这叫自作孽不可活,底下的沸水,是给他们抓到的这一批军方的人准备的,却被他们自己人先享用了。 而沈朝惜的眼底,并未有丝毫的情绪变化,仿佛,看到那人被沸水煮熟,发出滋滋的声音,也只是冷眼一瞥而已。 其实这名猛哥说的没错,宫神曦确实心狠手辣,手段恶毒。 而她,身为宫神曦的那三年里,虽然有刻意伪装,瞒天过海,掺杂着不能暴露自己身份的成分在里面。 但她骨子里的那股狠劲,又怎么可能是完全装出来的呢? 只不过,人人都心狠,要看用在什么地方罢了。 解决完她身前的人,沈朝惜眸子一抬,往闸道上悬挂着的那一批被折磨的不像样的军方的人看去。 此时的萧潇浑身是血,身上都是伤被吊挂在那里,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就在这时,在她解决了那名犯罪分子,抬眸的一瞬,“好啊好啊,真是好极了!” 前方高处围栏边上传来了一阵鼓掌的声音,那声音,淡定至极。 一道身穿着红黑相间的卫衣,休闲运动裤,戴着个黑色棒球帽的男生走出来。 然后,他的目光看向稍比他要站的矮一处的那一抹身穿着军装神色冷漠的少女身上,他眼睛夹杂着欣赏的意味。 而后,他身边身材高大的几名男人走出来,像是他的手下似的,跟在他身后。 面对着沈朝惜,他们站定在了这个废弃厂房的高处,那大型机器拓宽出来的厚铁板上,这名男生看起来很年轻。 真要说的话,可能跟陈遇是差不多的年龄,相隔不大,但是那含着笑的眼睛,莫名的,让人察觉不单纯。 “是你?” 沈朝惜眼神有些冷淡。 好似在昏暗中,她的唇角抿着,因为刚才看到的血腥一幕。 而对眼前出现的人,有了一瞬的冷意! 在看到他们这些出现的人以后,沈朝惜迎着他的目光,看到这名红衣男生对着她,唇角微不可察的一勾,缓缓地笑了一笑。 “是我。”他抿着唇,似属于少年的声音有些好听。 “我的好姐姐,好久不见啊。” 这名眼睛藏着纯善无害的笑意的男生,那件黑红相间的卫衣很衬他,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的模样很俊俏,就跟那在校的学生似的。 在沈朝惜开口说话后,他还朝着沈朝惜眨了眨眼睛,似乎真的是来跟她叙旧的一样。 而周围,那些军方的人在跟犯罪分子缠斗,对于突然出现在这的人,几乎意想不到。 废弃厂房内,突然就多出了很多人,看他们的样子,似乎跟这个猛哥不是完全的一伙人。 沈朝惜抬头看他,眼神冷漠,原本想要过去救萧潇的动作却顿在了那。 她垂着头,朝身后方看了一眼,果然,那里也有人。 还是跟他们一样的,气势不善,而她偏过头,就看到另外一个人。 那名穿着黑色衣服的男生,脸色极冷,跟这名红色卫衣的小男生不一样。 他的眼神,在看向前方的沈朝惜的时候,拧着眉,能从他眼睛里能看到一抹凛然的冷来。 面对少女的淡定神色,他的唇角勾起的弧度,似嘲讽,透着冷漠,双眸如潭,倒映着眼神无温的她。 他们两个人,一个人是真笑,一个是假嘲讽,反正,在沈朝惜看来,他朝她看过来的眼神满是幽深敌意就对了。 “姐姐,是想救他们?” 这时那名穿着黑红色卫衣的小男生,在看到沈朝惜后,眼角眉梢都是喜意,话语中都带有一丝欣喜。 # 第222章 我坦然接受,姐姐你对我的怀疑 他这副模样。 倒像是真的许久不见,在关心她,所以问她这句话。 他朝她看过来时的那双眼睛,黑眸清澈圆溜溜的,眼里不带丝毫的杂质。 若是单看他这一眼,沈朝惜只怕是要被他那伪善纯良的笑意给骗了。 于是,在这些人突然出现在这以后,沈朝惜便冷着眸子,看向了他们。 她的眼神很冷,很淡,似摸不着的雾色一样,穿过前方这一片被鲜血浸染的悬挂着的人质。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这名红色卫衣的男生身上,眼神冷冽。 这名男生顿时一愣,他似乎没想到她会用这种眼神看他,目露失望,唇角扬起一抹细微的弧度。 “姐姐你这么瞪我做什么?” “又不是我把他们给挂上去的。” “他们身上的伤,也不是我弄的。” 但沈朝惜依旧拧着眉,冷眸,视线落在他的身上。 似在怀疑,他这话里的真假。 然后,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盯着她,“姐姐你难道以为是我做的?” 他看到沈朝惜冷漠的表情时,唇瓣一扯,似察觉沈朝惜想错了。 “那姐姐你可就误会我了。” “我怎么可能会对姐姐你身边的人下手呢?” 误会? 沈朝惜看着他脸上无辜的表情,还有他那好似怕被她责怪一样,瞬间显得有些紧张的神色。 沈朝惜在心底暗暗冷笑,呵,是啊。 这当然不会是他们做的。 但是萧潇会落在这些犯罪分子的手里,跟他们也脱不了关系! “你们来这是做什么?” “如果我说,我是为了姐姐好,你信我么?” “你觉得呢?” 沈朝惜看着他,眼中那抹沉静的眸光让人无法猜透。 面对沈朝惜这样的神色,这名红衣男生皱了下眉,好像在认真想着什么。 或许,他也被问的愣住了。 但是不知道想到什么,这名红衣男生眼角的笑意,顿住,他沉默着看着她,忽然眉梢一笑。 似释然,“算了,反正姐姐也不会相信我的。” 于是,他忽然笑了起来,刚才的那一阵失落情绪,被他消化了。 “姐姐你非要这么想我的话,也可以。” “我坦然接受,姐姐你对我的怀疑。” 但是看到沈朝惜清冷的眸子,就这么陌生的眼神,看着他,他眼睛里的笑意顿住。 然后,他看着她,与沈朝惜的眼神对视上,他的声音慢慢的低下去,眼中闪过一抹痛色。 “但是姐姐,他们这么多人,你都要救吗?” 他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声音也很轻,没有了刚才“初次见面”的那种高兴。 沈朝惜皱了下眉,等看到他再抬起头来时,他面上清朗的笑,忽然变得不复存在了。 她眼看着他那双漆黑的眼睛,渐渐的,暗沉无光,然后,重新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有一抹复杂的失落感,流露出来。 “姐姐是救不过来的。” 他对着她认真地说。 现在整个废弃工厂内,都是他们的人。 或许军方在外面藏了人。 可只要有他们的人,牵绊住军方的人。 那么,现在这整个废弃厂房里,就只有他们。 昏暗的废弃厂房内,有稀疏破碎的光,落在他们这一些突然出现的人身上。 而他们,好似没有恶意,又像是,只是想拖延住沈朝惜一段时间。 底下的人还在混战,枪声在耳边传来,似乎都影响不了他们的交流。 然后,他看着沈朝惜的脸,眼神暗了些许,略感失落的语气说。 “姐姐你只有一个人。” 但是这一批落在犯罪分子手里军方的人,有四十几个。 而她只有一个人,一双手,这要怎么救他们呢? 更何况,这一批军方的人全都受了伤,血淋淋的被吊挂在那,能不能活着还不一定呢。 沈朝惜看着他,眼神依旧很冷,淡的像雾一样。 似在看他,但是不知道他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名男生眸色黯淡,长睫遮住了他眼底的思绪,他的兴致忽然不高。 眉眼忧郁,似在那一瞬间,沈朝惜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委屈。 “姐姐怎么,每次都不听我的话呢。” 看到他这样,沈朝惜的眼神,也渐渐暗了下来。 “恐怕你们出现在这C国边境,不止是为了让我听你好好说话吧?” 那一瞬,沈朝惜气定神闲的看着他,分明是冷笑的瞬间,却有一层冷淡的凉薄。 从她眼神里溢出来,落在了这名男生的身上。 他微微怔住,姐姐猜到了? 好似,是这样的,但看起来却又不完全是。 反倒是沈朝惜全然陌生的眼神,还有她蹙着眉,没有多余的一丝情绪,是真正留给他的。 这也就是这一眼,男生心底一痛,他看着自己姐姐看他跟看敌人一样的眼神,似是被伤到了。 然后,就看到男生眉梢的笑意,褪去,只剩下刚才的笑意,就这么望着沈朝惜。 “姐姐这样质问我,难道,我要是对你有什么目的的话。” “你也会像刚才那样,毫不留情对我动手吗?” 他认真的眼神,满眼期盼,希冀,落在了沈朝惜的身上。 她冷声:“你说呢?” 可是,他眉头一皱,倏然,等来的是沈朝惜变冷的眼神。 骤然,在他跟她好好说话的时候,沈朝惜上前了。 她的动作很快,手直接撑在了隧道扶手上,借着力道,翻身而上。 快到周围的人,也都是一愣,包括他也一样。 底下跟犯罪分子缠斗的军方的二十几个人,有些受了伤,但是看到沈朝惜的动作。 他们仍很快反应了过来,持枪,对准了铁板延伸出来的地方,那里多出来的一些人。 就在这名男生蹙眉的瞬间,沈朝惜掠到他的身前,葱白的手指,陡然,掐住了他的脖颈。 他眼睛里的痛色,一瞬间溢出来,好似,很失望。 他也不反抗,只是对着沈朝惜,忽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他冷笑着问道。 “姐姐你下得去手吗?” 就在这时,站在底下的另外一名黑衣男生的身边,有一名穿着红色皮衣的女生开口了。 “少跟她废话!” “砰”的一声。 她的眼神带着一股凌厉的冷,突然的,就举起枪! 对着沈朝惜所在的方向,扣动了扳机。 那一瞬,这名红衣男生眼神一变,似是突然有了反应。 子弹,直袭他们所在的位置而来。 就在子弹,即将要打中沈朝惜的时候。 他猛地,推开了身后挟持他的人,然后,身体往后,退到了安全的地方。 “好,”他温柔的笑了起来。 男生的眼睛里夹杂着笑,看着眼前不管不顾冲上来,就要对他下手的沈朝惜。 “很好。” “既然这样的话,我也不拦着姐姐你了。” “反正,姐姐你每次都是,不听我说的。” # 第223章 陆云洲心脏收紧,在喊她,“沈朝惜……” 他在后退着,眸底升起两簇小火苗,蹙眉起来的时候。 他看到了沈朝惜眼底,对废弃厂房内,这一批受伤的军方人质的担心。 姐姐心疼他们? “呵,” 他笑眸看向她,眼神楚楚可怜,眼底的恨意显露出来,“好,” “你不是想救他们吗?” “可以啊。” 说着,他眼中滚着妒忌,甚至在笑着说这话的时候,眉梢闪过一丝戾气, “只不过,这就得看姐姐你自己的本事了。” 就只有她一个人。 这一双手,能救得了谁呢? 他的唇角,倏然扬起一抹似玩闹的笑意来。 这整个废弃厂房,前方浸湿了鲜血的闸道,被吊挂着数十名军方的人。 此刻鲜血淋漓的,暴露在他们的视野里,而这名男生,似阴冷的敛下眸子,自嘲的笑了笑。 他看着沈朝惜,然后脸上的失落一瞬间被他收敛住,看着在他眼前的这一位。 可以毫不留情,冲上来,对他痛下杀手的姐姐。 在被他推开后,她的眼神依然,冷的可怕。 他的眼底只剩下玩味,还有刚才的那抹高兴,眸光薄冷,染上一丝阴郁来。 “我倒想看看,姐姐的这副菩萨心肠,究竟能救得下几个人?” 说完,他冷笑着,仿佛受了委屈,要发泄自己内心的郁闷一样。 对着旁边的人,漆黑阴郁的眼神,瞥过去。 然后,就看到他身后不远处的手下,走到了闸道总开关前。 那一刻,沈朝惜眉梢一拧,似有些情急,连忙看向了闸道的总开关那里。 那里有控制面板,也有整个闸道的开关。 如果他们摁下去,那么被吊挂在上面的这些军方的人,都会死的! “姐姐,你说,这个闸道开关一摁,他们还能活吗?” “以姐姐的速度,你能把他们一个个的都救上来吗。” 虽然,沈朝惜早就猜到了是他们,在背后操纵这一切。 但她没想到,他们会出现在这。 并且,就是为了与她为难的么? 许是,那一瞬男生的脸上,变得黯淡了下来。 却依旧选择眉梢带着笑,看着她。 就在他手底下的人,手握住了闸道的开关,就要摁下去的时候。 沈朝惜看了眼前方的形势,刚想要去阻止,就被侧面突然袭来的一只手,给抓住了胳膊。 那名穿着红色皮衣的女生,她的眼睛里灌满了狠辣的光,在对沈朝惜出手的时候。 沈朝惜与她旋身,忽视了一眼,在两个人目光对视上的一瞬,沈朝惜看到了她眸底藏着的深深的恨意。 刚才,就是这名女生打断了她跟叶言溪的对话,还朝她开了一枪,然后,她就被叶言溪给推开了。 与此同时,周围的犯罪分子朝着沈朝惜冲了上来,左右隧道上都有人,而沈朝惜被他们阻拦了去路。 她根本无法上前,去阻止他们摁下来闸道的开关! 那一瞬,只听到闸道总开关那里传来哐哐两声,在铁索闸道滚动的一瞬,沈朝惜眉心拧紧,似是动怒了。 在几名男人上前来,挥起拳头,朝她砸过来,阻拦她的时候。 她以手腕那股柔劲儿,抓住了身前袭来的肌肉紧绷着的黑衣男人的手臂,然后往眼前一带,似突然有了支撑点一样。 她眼神透着冰冷,眼神锋利,拒人千里之外,竟然直接将这名黑衣男人给扔了下去。 “嘭!”的一声,一道黑影从高处坠下,拦腰砸落,掉进了铁板延伸出来的底下的钢铁大型机器的隧道中。 眼前的这名红衣女生看到男人掉了下去,眉心一拢,看向沈朝惜的眼神里多出来了几分严肃的光。 “沈朝惜,你该死!” 她眸光深沉,似乎是积蓄着怒意,手里多出来一把匕首,朝着沈朝惜挥了过去。 她手中的匕首,在挥出去的一瞬,携带着一阵劲风,刮过沈朝惜的面门,似有一缕沈朝惜额前的碎发,被削落了下来。 而沈朝惜眸色一眯,似眼波妩媚一转,这名女生眉心紧锁着,在那一瞬间她好像又看到了很多年的那个人。 陡然,将她手腕一折,一阵剧痛传来! 沈朝惜的墨瞳注视着她,她看到了一双讳莫如深的眸,还有少女眼底的一瞬血色溢出来。 “你们不该出现在C国。” 接着窒息的声音,贴近了她的耳边,似薄雾,浸透人心。 近身搏斗,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这名女生就被她摔在了地上。 她的腰部砸在铁板上,发出清脆的碎响声。 “嗯!……” 她闷声,好似五脏六腑都顷刻移了位一样。 而沈朝惜无意与她纠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阻止闸道的开关,可那开关已经被人摁下去了。 废弃的厂房里,整个天花板都在颤抖,发出大型机器运行的声音,有些卡顿! 而那被悬挂在顶上的数十名军方的人,霎时往下掉落了一段距离,沈朝惜抬眸,惊恐看着萧潇的方向。 然后,萧潇被悬挂着的地方,是悬空的,距离铁板延伸出来有一段距离,她够不着,也来不及了。 就在这时,之前那名被她折了手,狠狠摔在了铁板上的红衣女生,猛地朝她看了过来。 而那名红衣女生站在她的身后方,稍远的距离,眯起眼,眸色闪过阴狠。 眼神一冷,唇角勾起来,手指,握紧了那把枪,“砰”的一声! 在不远处的那名红衣男生,眼瞳一缩,就看到这名女生朝着她前方想要救人的沈朝惜开了枪! “姐姐!……” 这名红衣男生一愣,似乎是没想到她会朝姐姐开枪。 而沈朝惜就这样,在身后枪声响起的一瞬,不管不顾地跳了过去。 然后,奋力地抓住了闸道的铁索。 她白皙的手指,攥紧了铁索,好似用了浑身力气,才把闸道的速度,延缓了一些。 隧道运行,那些血淋淋的军方的人质,往下坠落的速度,变得慢了许多! 眼前,是惊险至极的一幕! 然后,被摩擦迷糊的血,从她的手指间流出来,那铁索轨道变得越来越红艳。 如果说这名女生之前朝他们开枪,是为了救被沈朝惜掐住喉咙挟持的叶言溪的话。 那么此刻,她趁着沈朝惜想要救人而无法顾及两头的时候,朝沈朝惜开枪。 就是为了要她的命! “额,” 沈朝惜温凉的手指,拖住了铁索滑行的速度,却好似,视线模糊了起来。 看着那片血淋淋的人,从她眼前,下坠了一段距离。 她额前溢出一层细密的汗,脸色略微苍白,底下的铁锅在烧着滚沸的水。 “萧潇,” 她唇瓣发白,喃喃喊着两个字。 似乎拧着的眉,也逐渐变深了些。 她要是抓着这个闸道的铁索,不肯松手,那么,她就会沿着那个隧道,慢慢地往外滑落。 这样一来,她跟被吊挂在前方不远处的萧潇一样,都会掉进底下滚热的沸水中。 哐哐的隧道声音,在废弃厂房内响着,好似地狱的呻吟一样。 而危险,也逐渐逼近了沈朝惜, 她要是再不松手,她也会掉下去。 就连她的耳机里,也传来了心脏收紧的呼吸声,似那边的行动,顺利进展,快要完成了。 而陆云洲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沈朝惜……” 他在军用频道里喊她。 # 第224章 他挡在了她的身前,肩膀中弹 回应他的,却是隧道的拖行声音。 沈朝惜手指间的血迹,渗透了出来。 那一瞬,鲜血染红了生锈的铁索, 惊险的一幕,落在了废弃厂房内这些人的眼睛里。 那名红衣男生从前面看着她纵身一跃,徒手抓住了闸道铁索,试着将被鲜血浸湿的隧道逼停的时候。 隧道还在运行,只不过因为沈朝惜的拼死一搏,被悬挂在上面的军方的人坠落速度,似被拖延住了。 却也只是变慢了许多,那些血淋淋的人质,还在往下,并没有停下来。 “谁让你动手的?”这名红衣男生上前,一把拽住了开枪的这名女生的手,眼底涌出愤怒,对着她语气嘶吼道。 这名女生试着挣脱他的手,却发现他力道强劲,根本抽不出来,她冷笑,“怎么,难道我做错了吗?” 她甚至朝着远处找死的沈朝惜看了过去,眸色闪过一抹阴狠,连着声音都冷了几分。 “她刚才还想杀你,” “那也不用你管!” 猛地,这名红衣男生甩开了她的手,他眉头拧出一抹不悦,肃声回应她。 似是神色染上愠怒,冷冷的看着她。 “我说过的,别动她!” “我就是死在她的手里,你也不许碰她,” 他的表情很严肃,是她从未见过的严肃,眉眼冷淡,更透出两分冷厉的气息。 或许是眼前情况危急,沈朝惜便什么都顾不上了。 她的手指,在闸道滚动,铁索往前被拽动的时候,摩擦出了血 废弃厂房内铿锵的隧道声音,在运转着,那声音听起来略微卡顿, 却像是在把她的手,血肉模糊拖拽着,想要将她碾碎,跟着那些军方的人一同掉进那隧道尽头里去。 那名黑衣男生漆黑的眸,似在看到她被隧道带出去一段距离,满手的鲜血,沈朝惜快要接近闸道尽头的时候。 他之前还藏着深深恨意的眸底,在故作冷漠,用一种看似无情不在意的态度来掩饰自己内心的紧张和担心。 他站在那里,却在当他们的人都跟沈朝惜打了起来,要阻拦她救人的时候。 他从未出手,只是从最开始,跟她见面,他就是冷眼看向了她,现在他的眼神变了。 他那身黑衣轻微的颤抖,手指在薄薄的衣衫下显得紧绷而有力,好像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他的眼底只有一贯的清冷,但是他目光紧锁,沉冷的目光带有一丝急切落在了沈朝惜的身上。 鲜血,早已经将那一片铁索闸道浸湿,血肉模糊的双手,死死地,抓住了铁索不放手。 就在那名女生目光里闪过一丝冷笑,似乎在看到沈朝惜如此狼狈,为了救人而快要掉下去以后。 她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 也就在那一瞬,鲜血,染红了沈朝惜的视线,她眼前变得模糊了起来。 “不,”温凉白皙的手指,一点点的,前方闸道的铁索,从她手指尖滑落了出去。 她眼睛红了。 似有隐隐的泪光浮现,隧道也似在嘶吼,拽着他们所有人,往下坠落。 “嘭!”突然一道剧烈的颤抖声音。 突如其来狂奔的军方的人,却突然,围住了这整个废弃厂房的大门。 外面的那些军方的人,之前一直被突然出现的这伙人给纠缠住了。 他们根本抽不开身,自然也就顾不上废弃厂房内的情况了。 这些人,是故意来拖延他们的。 但是在大门被破开的那一瞬,一道刺眼白光,从昏暗的废弃厂房门外,映照了进来。 好似,这束光从黑暗里撕开了一道口子,点燃了一片黑暗的血色,子弹瞬间袭来。 “砰砰砰!” 激烈的枪声响起,枪声弹雨,军方的人朝废弃厂房里面的人开枪了。 在冲进来的瞬间,与整个废弃厂房内的黑暗势力发生了碰撞,这里面的人,都跟军方涌进来的打起来了。 在子弹跟火光一样,四溅开来的时候。 “哗!”那高处闸道下的好几个油锅,被子弹暴力射穿,分崩离析,有白茫茫的热气溢出来。 沸水翻滚着,被一瞬间打爆,这数口铁锅,“嘭”的一声。 在枪声中炸开,变得四分五裂,那子弹跟打筛子一样,连带着浇灭了底下的烧红的炭火。 军方的人看到废弃厂房内的血淋淋的人质,瞬间收起枪,修长的手指,往上一跃,然后抓住了铁索。 他们纷纷赶上去救人去了。 闸道的总开关,被人用枪打烂,本该在运行中的隧道突然嘎登一声,猛地停了下来。 军方的人来势汹汹,速度迅猛,直接将厂房外,还有这里面跟那二十几个人纠缠的犯罪分子。 给开枪打死了。 他们冲进来的时候,沈朝惜手指刺痛,被磨得一片血红,她看到失去了控制的隧道,停住了。 在她眼前浑身是血的萧潇脱离了危险,往下坠落一段距离后,被悬挂在那个位置,只要军方的人到了,就能救萧潇。 她的力气也似乎被耗尽,脸色苍白,满手的鲜血,松开了铁索,她倏然,从闸道上砸了下来。 好在底下有一片隧道的夹板,撑在了她的腰上,她呼吸一窒,只觉得一股疼痛,直袭头顶。 但是在看到军方的人来了以后,那些后面出来的人,好似任务完成了一样。 “我们走!”铁板延伸处的那些人,回头看了眼,沈朝惜脱离了被卷进隧道的风险后。 他们往废弃工厂外撤走,那名红衣女生却咬着唇,仍不死心,转过身,她忍着手腕的剧痛举着手里的枪,站在往外撤出去的角落里。 陡然眯起眸,她朝着沈朝惜再次开了一枪,那一枪,始料未及,加上此时的废弃厂房内场面混乱! 当姜沉打死了几名犯罪分子,抬起头,往沈朝惜所在的那边位置看去的时候。 就看到子弹,顷刻穿过了昏暗的厂房,朝着中间的那抹清冷的少女身影袭去。 “老大?!”姜沉瞳孔微微扩大,被吓到了。 沈朝惜起身的时候,身上全都是血,许是在隧道上滚的,还有她脸上溅着不知道谁的热血。 听到枪声的那一瞬,她转过身,眼神薄冷,与那名红衣女生目光对视上。 但是就在那一瞬,眼前,似乎有光亮,被一道高大的黑暗身影遮住,她被男人抱在了怀里。 陆云洲挡在了她的身前,修长苍白的手指,将她搂进了怀里。 连带着他一路以来担忧的心情,都全部,融在了这个拥抱中,这片血腥气弥漫的废弃工厂。 突然的,男人眉头一皱,似有子弹从他背后,进入,沈朝惜手指微颤,满手的鲜血。 她身躯愣了一下,男人的眼神却幽深晦暗,仿佛翻滚着某种痛极了的情绪。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呼吸一震,抬起头,撞进了他漆黑幽深的眸底。 他的突然出现,挡在了她的面前,那朝着沈朝惜袭来的子弹打在了他的身上。 伴随着皮开肉绽的声音,子弹打穿了他的肩膀,鲜血涌了出来。 瞬间染红了他肩膀处的一片。 而他紧皱着眉,抿着薄唇没有发出声音,高大的身影笼罩在她眼前,眸色晦暗至极! “陆云洲?” 沈朝惜眼神黯淡了下来。 # 第225章 胸口的伤,疼吗 “你为什么?” 他,为什么挡在她面前? 替她挡子弹吗。 可是她刚才,分明不需要的。 不知道为什么,许是男人出现的太过于突然,陆云洲的眼睛里根本就没有其他人。 在外面奔涌而至的军方的人,持枪破开废弃厂房大门的时候,他拧着眉,满眼的凝重,那名身穿着军装连呼吸都显得急促的男人,他心里着急第一眼远远望见的人,就是她。 所以,当他看到有人朝她开枪,子弹逼近她的眼前,他几乎来不及阻止的时候,他就什么都顾不上了。 径自冲过来,转过身,就这么果断地挡在了她的面前。 也许,就在子弹逼近她的那一瞬间,沈朝惜是能避开的。 但也许,她避不开。 所以,陆云洲不敢去赌,赌这个连他都掌握不了的一丝意外。 若是她避不开呢? 而陈遇和陆十五他们从外面冲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自家队长在进了废弃厂房后,直接奔着中间那道身影,然后替她挡下来了子弹! “队长?” 陈遇先是怔愣了一瞬,立即持枪,往陆云洲的方向跑过去了。 沈朝惜满手的鲜血,她的指尖,被磨得有些血色模糊,她不敢去碰他的身体。 此时一身军装长腿笔直的男人肩宽腿长,给沈朝惜一种恍惚的错觉,他的手臂结实有力,落在了她的腰上。 苍白修长的手指,因为军装在身,身姿欣长笔挺,更衬得他浑身充满了成熟男性的线条感。 只是,沈朝惜抬眸的时候,瞧见了他落在她身上的双手,隐隐可见皮肤下的血管青筋。 他站在这,宽厚肩膀处的枪伤,在往外渗出鲜血,陆云洲低垂着头站在她的面前,瞳孔漆黑,幽深,紧拧着眉,视线落在沈朝惜的脸上。 与她目光对视,好似刚才被子弹打穿的肩膀,不是他的一样。 “疼吗,” 他低哑的声音说着,似撞在她那双清淡的眸子里,能听到他的声音在颤抖,望进她眼底的眸色。 似幽深的寒潭般,那冷寂的雪山之巅,被狂风滚过,雪山崩塌,发出了崩裂的嘶吼声。 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心中充满着焦虑和不安,只要想到当初在东洲的情形,他打穿她心脏的那一枪。 还有当时他根本不认识她,也不知道是她,卸掉了她的胳膊,她脸色一白,额前的冷汗溢了出来。 看着她当时难受的样子,却依然强忍着,为了不暴露身份,在跟他们开玩笑,他的眼神,就顷刻黯淡了下去。 他还记得,她当时的惨状,胸前被子弹贯穿,手臂脱臼,落在他的手上,却无能无力至极的时候。 她狼狈的模样,那一袭长裙,几乎被殷红的血色浸染,还差点死在东洲W集团其他跟她对立的势力手上。 以至于在后来W集团大楼,她从高处坠落,碎片四溅,一层层的砸落玻璃,往下摔去。 就连那坠地后“嘭然”的一声,鲜血染红了一片,无数军方的人冲进来,而他恰好,亲眼目睹了那坠落的一幕。 竟然是她,陆云洲当时大概怎么都不会想到。 落在他手里,被折磨的生不如死的W集团的大小姐,宫神曦,会是她。 是他的未婚妻。 是他年少有愧,因为一句话而错失了她曾经那段时光的沈朝惜。 是他都舍不得让她疼一下的小姑娘, 却是被他亲手卸下了一条胳膊,从汹涌的地下河里游出来。 她当时昏过去一次,差点死在那片黑暗的水域。 因为胸口的枪伤感染,而他当时只是冷眼相待,让陈遇看着她,别轻易死掉就可以了。 至今想起来,他都还记得她浑身是血,冷汗密布,被他命人注射了针剂,受他威胁的样子。 那种无助和绝望,穿透了他的心脏,似乎感同身受,让他有些呼吸不过来。 “在东洲,你,” 他的心在颤抖,好似被无形的手狠狠的掐住,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疼痛。 眼下得知真相,他满眼愧疚,自责,连带着他的思绪也空白起来,混乱不堪。 “胸口的伤,” 陆云洲压抑着说,顿了顿,他哑声问道,“疼吗,” 分明在心里早有答案,他还是不忍的问出了这些话,他看着眼前沈朝惜的这双眸,他早该想到的。 虽然她回京城后,对外称是她身体虚弱,体弱多病,可他三清峰见她的那一次。 虽娇弱,她眼睛里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冷然,与她在东洲不笑看别人时的眼神,几乎重叠。 脸或许可以改变,但眼神不会,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所以,他在C国边境协助第一军区的人,在完成拦截任务的时候,听到军用频道里,那一句宫神曦的时候。 他的眼神暗下来,连带着呼吸都停滞了。 后来,当他完成两方军区跨境拦截,打击犯罪团伙的任务,赶过来的时候。 他眼底只看得见她,哪怕自己背后被子弹打中,他也一声不吭,因为他只想确保她的安全。 在沈朝惜听到他的话,眉梢微蹙,似发现了他已经知道了她就是宫神曦的时候。 她眼前的男人只是拧着眉,满眼凝重,低哑发颤的声音,漆黑的眼眸望进她的眼睛里,想听到她说一句话。 那一瞬,沈朝惜眉心微皱,似在沉思,“你都知道了。” 她的眸子,就这么看着他幽深复杂的眉眼,看到他眼底的翻涌情愫,似一点点的,渗透出来。 她平静的神色,在想着什么,可是该怎么说呢? 陆云洲,说不疼,太虚假。 可他确实,不欠她什么。 也没必要因为这个事,就冒险替她挡枪,想要弥补。 当初在东洲的那件事,没有人知道。 即使是第一军区的人,也不知道具体的她是谁,在哪,在做着些什么。 就连她身边最亲近的人,也不知情。 三年东洲潜伏,她不后悔,也不怪任何人。 即使再有一次,她依然,会这么做。 所以陆云洲他只是恰好,在东洲执行秘密任务。 与她撞上了。 他们当时,确实不认识。 他也不知情。 更加谈上不上愧疚。 想了想,沈朝惜抬着眸,嘴角轻轻下垂,表现出一丝黯然。 “不疼。” “况且,我的伤早就已经好了。” # 第226章 下次,不要再以身犯险了 不疼这两个字。 她说过太多次。 多到她自己好像都已经记不太清了。 她是爱记仇,甚至很多事,她可以允许自己记得。 却不想别人觉得愧疚,而弥补她。 所以,她自己“记仇”,跟别人记得,是完全的两回事。 可能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吧,看到陆云洲突然挡在自己的面前,肩膀被子弹打伤。 她有那么一瞬间,恍惚,好似,没想到他会这么做。 哪有人傻到,会替他人挡枪呢? 子弹又不长眼。 运气好,开枪的人枪法不准,或是有什么别的原因,阻力。 可能子弹就只是打在身上,却没有伤及要害部分,就像陆云洲这样。 但是运气不好的话,那子弹,就有可能要他的命! 想到这里,沈朝惜还能说什么? 她不想,也不愿意,让陆云洲愧疚,觉得对她有所亏欠。 他穿着军装,肩膀处那里,被深色的血水浸湿,湿了一大片。 而他毫不在意,漆黑的眸子里,夹杂着翻涌的痛色,似连骨头,都在疼! 却不让她看出来,他依然岿然如山,一动不动的站在那。 那笔挺的身姿,似乎只要一眼,就能被他浑身的气质吸引,他宽厚有力的肩膀,被子弹瞬间贯穿。 鲜血溢出来,他似乎连脸色都没有变,只是在子弹穿过后背肩膀的时候,紧拧着眉。 他的身形高大,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沈朝惜只能看到他宽阔的肩,背脊挺拔,好似有标尺般! 那股韧劲,宛若悬崖峭壁上的青松,破石而立,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男人的刚毅气质。 她最后没有看到那名红衣女生的表情,或许是在开枪后,那名女生满心不甘的看到了有人替她挡下子弹,却又不得不离开,从这里撤走。 而突然出现在这个废弃厂房的后面来的人,明显是没想到军方的人会来的这么快,于是趁乱从废弃厂房侧面离开了。 说是侧面,实际上就是他们在废弃厂房的铁皮墙上砸了个破开的豁口,像门一样高度,可以让那些人在军方的人涌进来以后。 从那离开,沈朝惜眸色黯淡,只需要这一眼,她就大概全都猜到了。 这些人来这,就像是为了故意拖延她的时间。 而且,是早有预谋,想好了退路, 并没有打算跟军方的人玩殊死拼命,在军方的人冲进来的时候,他们也就跑了。 空气里,漾开浓稠的血腥气息,在废弃厂房内,闸道被刷了一层鲜血,似雨滴般,落在了沈朝惜的脸上。 掉落在他们的身上,那些全都是这些被抓的军方的人身上的,被捆着悬挂在废弃工厂上方。 放眼望去,全是血淋淋的军装,浑身都是伤,可见那些犯罪分子,之前对他们的手段何其恶劣,又是怎样被犯罪分子折磨的。 若是沈朝惜没有追来,那些犯罪分子只怕是早就杀了他们,而不是用他们当人质,还留着他们的性命来故意要挟她。 后面军方的人完成了平壤的任务,和外面的军方的人涌进来后,解决了这里面的犯罪分子。 然后,他们看到被折磨的军方的那些人,脸色都变了,立即收了枪,上前去救人。 “萧队长?” 第一军区的人直接都傻眼了。 他们看着被折磨成这样的萧潇,有从平壤执行完任务回来的人。 脸色一变,痛心疾首,早知道他们就杀了这些人了。 “这些犯罪分子真是可恶啊!” “简直毫无人性,丧尽天良,” 居然能把好端端的人,给折磨成这样。 这都全身上下没一处好地方了。 那些军方的人情急的声音,伴随着他们救人的动作,在废弃厂房内响起。 萧潇受了伤,还有第一军区之前跟随萧潇来C国追踪那伙犯罪势力的军方的人,也都被顺利解救。 在处理完了C国边境的事情后,他们也都被送往了军区的医院。 但是在这之前,那些军方的人去解救人质的时候,第十三军区的人也在那。 “队长,您没事吧?” 陈遇他们过来,看到陆云洲肩膀中了枪,被鲜血浸湿,不由得拧起眉头,担心的问。 因为沈朝惜和陆云洲都接到了军区的命令,说是要让第十三军区配合第一军区一起,完成C国边境的跨境任务。 而沈朝惜因为萧潇出了事,更是为了找到那个猛哥最后逃来C国的这个隐秘犯罪窝点,带了一小部分人单独行动。 或许,十四洲来的这些人,是在为了帮什么人。 所以故意拖延住她,跟她耗费了时间在这里。 但是现在C国的打击犯罪,跨境拦截任务军方的人已经顺利完成了。 眼下,看到自家队长受了枪伤,把陈遇他们急坏了。 “您的伤?”陈遇脸色有些担忧。 他们队长身手向来很好,做事又有谋略,根本不会让自己在这样的事情里受伤。 怎么就,偏偏中枪了呢? 但是受了伤的某人,却好像根本不在意似的,他的眼睛里似乎只能看得到沈朝惜。 全然听不见其他人说话。 看到陆云洲这样,沈朝惜这才从刚才出现的那伙人的目的猜测中,收回了思绪。 她听到陈遇上前来,然后拧着眉,认真看了眼陆云洲肩膀处的那片血迹,被子弹打穿了。 陈遇说:“队长,我先给您处理一下肩上的伤。” 听到他的话,陆云洲漆黑的眸底,有碎了的情绪蔓延开,他没说话。 陆云洲从始至终都没吭声,他低着头站在她面前,眼底一片冷色,却不是对沈朝惜的。 而是心疼她的手,早在刚才他看到她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她这双受了伤,而被磨得血淋淋的双手。 手指血肉模糊,落在他的眼睛里,陆云洲的眼神黯淡,好似要将自己悔恨的坠落到深渊里去。 废弃厂房内,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地上死着数十名犯罪分子,尸体堆在铁板那。 遍地都是血。 他却看着她,他那略显苍白的俊脸上,仿佛有极其复杂难懂的情绪。 将他的那一双漆黑的眼睛,染上一层温柔的润泽,少了些许许锋利和冷漠。 他担心得很。 “下次,不要再以身犯险了。” # 第227章 以身许国,自当不拘小节 他温声说着,那双漆黑的眸好似定格在了她的脸上。 眉心紧皱,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那一瞬,沈朝惜望进他的眼底。 他的眼神太过于晦暗难懂,幽深,难辨那抹涌动的情绪。 以至于沈朝惜看着他,竟然从他这句话中读出了别的意思。 他说,下次,让她不要在以身犯险。 其实是他在知道了她就是宫神曦以后,想到了她当初在东洲时候的经历。 所以,不管是东洲那一次,还是这一次,同样的。 他都不希望她在以身犯险了。 他不敢想, 在东洲沙城的时候,他那一枪,穿过她的胸口的一瞬,该有多疼? 还有她被他强行卸了胳膊,又直接毫不留情地给她接上去的时候,她有多痛! 所以当他听到她就是宫神曦的时候,连带着做任务,他漆黑的眼瞳,眸底那翻涌着的悸动,就好似悔恨,在一点点的生根发了芽。 在看到她的这一瞬,他才会毫不犹豫的冲上来,脑海中东洲的画面,如同狂风暴雨一样,淋刮在他的心尖上。 他只想,再快一点点,或是后退三个月,他想,他如果在东洲的时候认出来她该多好? 她不用自己一个人,以身涉险,独自承受那一切,不用面对着自己国家的队友,不敢出手,却又不敢如实相告。 原来,早就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认出他们来了。 所以,在她抵达沙城的时候,看到被抓的Y国的特种兵,才会让人把他们带出来。 带到她的面前,看到他们受了重伤,失血过多,伤势严重,从而给他们注射了最先研制出来的保命的针剂。 而她,早就在下车的那一瞬,朝废弃旧楼高处望过来的那一眼,就已经猜到了他们当时。 在沙城埋伏。 故意将人质,暴露在他们的视野中,也是为了方便他们救人。 她什么都知道。 也什么都算好了。 可偏偏,没有预料到,在沙城,直接贯穿她胸口的那一枪。 那一枪,他是对准了她的心脏,想要她的命的! 在实验基地被他们攻陷后,身为W集团大小姐的她落在了他们的手里。 就连陆云洲当时都冷眼看着她,居高临下,眼底噙着一抹冷和审视的凌厉。 是因为他知道,这位W集团的大小姐,躲过了他的那一枪。 而他的枪法,从未失手,那她又是如何让子弹偏离了她的心口的呢? 虽然,他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甚至当时还有些震惊,所以处处防备她。 在当时的陆云洲眼里,因为那一枪的事,他在心里,便生了疑虑。 觉得她并不是传闻中,只有心狠手辣这么简单,她的身手,反应速度,都是在藏拙。 为了安全起见,陆云洲才会卸了她的胳膊,让她受了重伤后,吊着半条命,却没有手可以行动。 这样一来,也避免了她背后搞小动作。 如果不是在沙城实验基地里的时候,他们需要从地下河,游出来,只怕他当时根本不会管她被卸了的胳膊。 不管她有多疼,他都不在意。 却没有想到,会是她, 会是在东洲做任务的沈朝惜。 会是他,亲手开枪打伤了她,害她差点丧命! 如果不是子弹偏离,陆云洲真的不敢去想, 她当时,就差点死在沙城了。 他的眼中,有翻涌的晦涩情愫,似心疼,连带着他苍白修长的手,都在手背上泛起血管青筋。 手指发白,很是紧张,担心。 男人眼中的情绪,实在太沉重,太晦暗不明,可沈朝惜能看懂。 她随口,似心不在焉一样。 “陆云洲,东洲的事情,只是个误会。” “你不必对我心存愧疚,或是觉得抱歉。” “以身许国,自当不拘小节。” 何况他们都是军人。 之前,她说的记仇,或是想要报复他的那些话。 都只是因为她的心里面不快活。 不代表她就真的是记恨他什么。 需要他付出生命,来偿还。 如果非要说的话,她其实那些道理都明白,对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 她只是那个心狠手辣做尽了坏事的W集团的大小姐,并不值得人怜惜和同情。 反倒是他们第十三军区的人,如果真的因为她是女人,受了重伤后,他们心疼就来的话。 那就是不分立场,太过于软心肠。 这样的性格,或许会给自己,还有队友,招惹来祸端! 当然,泄密的秦虎不算,当初就是他,暴露了第十三军区潜入沙城的先遣小队的位置。 陈最那些人,才会落在犯罪分子的手里,这样的人,当初又怎么可能是真傻? 轻易相信了实验基地里的那个女生,只不过,是刻意为之,为了帮助背后的人。 想必,陆云洲他们在回来后,也都知道了,军部调查过秦虎,这些事,自然无处可藏。 那一瞬,她清冷的眸子,瞥过他肩膀被鲜血浸湿的一大片。 陆云洲却只知道,是他伤了她,是他害得她,差点死在沙城。 而另一边,就在不远处的姜沉,在看到有人朝她开枪后,就冲了过来。 但是后来,当他看到自家老大没事,陆云洲给她挡了子弹后。 姜沉就收了枪,脸色着急,往萧潇那边去了。 姜沉带着手下的人,从平壤那边过来的第一军区的几个部队,连忙将这些伤员抬上了直升机。 包括萧潇在内,这些落在犯罪分子手上的军方的人,个个都伤得不轻,昏迷不醒,需要紧急送往Y国军区医院。 但是,就在清理废弃厂房的时候,军方的人还得对这里进行检查,忽然。 就有人发现了藏在隧道底下的炸弹,是极其复杂的C96炸弹,爆炸威力极大。 足以摧毁整个废弃工厂,甚至,在军方的人发现的时候,红色数字在跳动,减少。 “不好!” 那个炸弹的读秒,就已经到了十点零,只有十秒! 听到手底下人的声音,沈朝惜正要对陆云洲说什么话的,骤然,当她意识到了什么。 抬起头,朝着那名军方手底下人的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 “首长,有炸弹!” 第一军区的人立即喊道。 “所有人撤退!” # 第228章 火光冲天 因为实在是,没想到这里会有炸弹。 不是他们轻敌了。 这是这个炸弹,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刚才使用的军用探测仪,并没有扫出来。 而是在第一军区的人,清理现场的时候,排查仔细,所以在不起眼的隧道里发现了这个东西。 当他们发现的第一眼,就是紧急情况,沈朝惜连忙下命令。 让他们全部人,都撤出去。 于是,废弃工厂内,几秒钟的时间。 这些军方的人,全部都往外撤了出去,速度极快。 而就在军方的人,都往外撤出去的时候,沈朝惜却冷着眸,她好似猜到了什么。 并且,不顾自身安危,从陆云洲身前转过身,朝着废弃厂房内发现炸弹的隧道走去。 陆云洲眉头一皱,眸色冷下来,几乎就要上前,去拉她的胳膊。 因为军方的人,在有能力撤出去的情况下,是没必要冒险拆除炸弹的。 这里是废弃工厂,周围也没有人居住,不会对人造成伤害会毁灭。 但是他肩膀有些疼,脸色白了一瞬,还是不顾陈遇的劝阻,跟到了沈朝惜的面前。 姜沉是因为了解沈朝惜,没有把握的事情,她绝对不会做,所以才会在第一军区和第十三军区的一部分人撤出去后。 他留在了沈朝惜的身边,瞳孔微微的扩大,有些惊讶,“老大,这是?” 他也跟着沈朝惜来到了这个隐藏炸弹的隧道口,盯着上面的红色数字看。 “是C96特制炸弹。” 沈朝惜冷静的说。 C96炸弹,跟C96特制炸弹,虽然就多了两个字。 但是就已经截然不同了。 军方的人,虽然熟悉C96这个炸弹类型。 可是很明显,这个炸弹是被人特别改装过的。 也就是说,这个C96炸弹,现在完全跟之前的炸弹,不一样。 他们军方的人也不能用惯常的手法,拆除。 姜沉看着她问:“首长,能拆吗?” 在第一军区,这位闻惜首长,有过只需要三秒拆除特级炸弹的经历。 所以,她根本不怕,但是眼下,沈朝惜轻轻皱眉,流露出一丝的不满。 她沉思了一秒后,说道,“不能。” 而炸弹读秒,红色数字,直接显示着跳到了三秒! “不能?” 陆十五看着废弃工厂内的情况,听到沈朝惜说的这句话,直接心提到了嗓子眼。 什么叫不能? “它不会爆炸的。” 就在军方的人,都严阵以待,守在外面的时候。 沈朝惜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而在她身边的陆云洲,眸色晦暗,仿佛也明白了她说的不会爆炸是什么意思。 他看出来了,这个C96炸弹,虽然有红色数字,在读秒,如果是一般的炸弹的话, 那么数字归为零的时候,炸弹就会爆炸,但是眼前这个不会。 陈遇许是信任自家队长,在陆云洲没说话,只是看着第一军区首长的时候。 他也冷静了下来,没说话。 沈朝惜刚才也说了,是特制炸弹,被人给动手改装过。 那么这个读秒的数字,就是用来唬人的。 用来吓唬,这些军方的人。 只要沈朝惜和陆云洲他们不在这,那就没有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看出来这个炸弹的异常。 也就是说,这些军方的人在发现了炸弹后,会被吓得连跪带爬的撤出去,“因为放这个炸弹的人。” “小孩子心性。” 或许是为了报复她,也或许,是为了故意给她个惊喜,想引起来她的注意力。 总之,不管是什么,沈朝惜都能猜到对方的意图,并且知道这个炸弹,被人动过手脚。 沈朝惜手指,轻轻敲击着隧道边,眼睛微微眯起,带有嘲讽的笑意。 只不过她刚才说的话,也确实是事实,这个炸弹是不会爆炸。 至少,在她还在这个废弃工厂里面的时候,不会爆炸。 但是她也没让军方的其他人再进来,因为她不会拿军方的手下人的性命,来猜对方的意思。 “其他地方,都清理过了么?” “报告首长,整个废弃工厂,大大小小五十几个厂房,包括生产间和仓库,我们都派人严格搜查过了。” “没有可疑的人,也没有其他可疑的迹象。” “除了。” 这名手底下的第一军区的人说着,眉心微微蹙起,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沈朝惜黯然:“除了什么?” 这名第一军区的人皱着眉心,痛切说道。 “除了在西南方向的那片厂房内,我们发现了大量的血迹,想来是萧队长他们被抓后,那些犯罪分子变着花样折磨他们的地方。” 可是由于那个厂房太阴暗,里面全都是未干涸的鲜血,场面阴森,触目惊心,他一开始没敢直接说。 但是他奉命清查这个废弃工厂,同样的,也得把这个事情告诉首长。 果然,在他说完这个话的时候,沈朝惜的脸色就变了,她微侧眸,就看向了这名手底下来汇报的人。 嘴角轻轻的抿着,好似内心有些愤怒,连带着她的眼神,都变得冷漠了起来。 军方的人,很快,数十架直升机,停在C国这片荒芜之地,边境交界处。 军方的人,第一批走的人是伤员,而后,他们按照队伍顺序,往直升机上去了。 他们的速度,极为迅速,所有人都在有秩序的撤离,离开这个C国犯罪分子藏匿的窝点。 而上了直升机后,因为沈朝惜和陆云洲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也是两个军区的首长。 所以他们是一起坐直升机回去的。 在坐上直升机以后,底下,是C国的边境,逐渐变成一片模糊的山谷,平地。 几个边境山谷的最深处,雾色笼罩着,看不清。 他们在直升机上,陈遇跟着陆云洲,要给他处理一下枪伤,刚把医药箱拿出来。 陆云洲眸色幽深,脸色有些苍白,他压低了的嗓音:“先给她处理手伤。” 这时候听到这句话的陈遇人愣了下,盯着自家队长和第一军区的首长看。 貌似这两个人,是他们队长伤得比较严重吧? # 就在Y国军方的人,那数十直升机离开后。 藏在暗处的那名红衣男生走出来,他的手里,捏着个黑色的操控器。 “呵,姐姐,你果然了解我。” 而后,他白皙的手指,摁下了黑色的按钮! 那一瞬,只听见C国边境那一片废弃的工厂,传来一阵剧烈的响动。 就在之前那片荒芜的空旷地带,废弃工厂,嘭的一声。 轰然,发生了爆炸。 滚滚火光,滔天冲击,震碎了附近的铁栏, 直接变成焦炭,地上的那些杂草,也都“灰飞烟灭”了。 # 第229章 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可以听一听 沈朝惜听到了陆云洲的声音。 没由来她挑起眉,视线落在了男人的脸上。 “给我?” 她的眉头轻轻皱着,眼神里,似乎流露出来一丝的不满。 “我不用,赶紧给你家首长处理枪伤吧。” 沈朝惜的手,被磨得血色模糊,指尖,还在淌着血。 可她好似不在意,也不知道是她受的伤多了,所以手上这点皮肉伤,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还是在她眼里,陆云洲肩上的伤,更需要及时的处理。 在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神,带有一抹思虑,不动声色瞥了眼陆云洲被子弹贯穿的肩上的伤。 男人坐在那,漆黑的眼眸,似极为担心她,神色沉冷,跟自己却感觉不到疼痛似的。 可是这并不代表,他的伤势,就不严重, “贯穿性的枪伤,好处是不用取子弹。” “而坏处就是,虽说不用取子弹,花费一些功夫,但是贯穿性的枪伤,是穿透了身体的。” “如果得不到及时的处理,那么伤口就很容易流血,因而失血过多,丧命。” 贯穿性的枪伤,有时候也是可以致命的。 在看到沈朝惜唇角轻扬,用一种最冷静的话语,在说这些的时候。 “陆首长你觉得,我说的对么?” 陆云洲看着她,不由得拧起眉梢,似乎眼底有翻涌的情绪,融进她的这双清淡的眸子里。 他薄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最后,他紧抿着嘴唇,还是把话都压在了心底。 他知道朝朝的脾气的。 于是,就在陈遇还以为自家首长,坚持要让他先给第一军区的首长处理手上的伤势的时候。 忽然,他就听到了自家首长压低了的嗓音,似乎声音有些妥协。 “你来处理吧。” “啊?”陈遇张了张嘴,似乎有些愣住。 他都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位第十三军区向来处理冷静的陆首长,从未在决策上,肯轻易改变的。 这是怎么了? “赶紧,”陆云洲却是闭了闭眼,他声音低沉,半边脸笼罩在直升机内壁的阴影里。 他怕自己再坚持下去,耽误的时间,朝朝手上流的血会更多。 白色的纱布,缠在男人健硕的胸膛,绕过了肩膀的位置。 他靠在直升机的内壁,脱下的军装搁置在一旁,而他背后有些殷红渗出来。 直升机上,风声很大,但是直升机内的气氛确实安静的。 有第一军区的人在前方,跟总部汇报任务进程,不知道为何,沈朝惜原本在看着这次C国跨境任务的文件汇报,忽然,听到身后的动静,她回过头。 好像是陈遇在给陆云洲处理枪伤的时候,闷声说了句什么,沈朝惜抬起眸,朝身后的男人看去的时候。 刚好,就撞进了男人的那双漆黑眼眸里,他一张脸精致的恰到好处,漆黑的眸底,冷冽与温柔并存,十分的惑人。 他侧着上半身,身上还穿件墨绿色的衬衣,最上面的几颗系扣解开了,依稀露出来肩颈往下一片冷白的肌肤,清冷中,更似诱惑逼人。 就在这时,传来军用通讯频道的声音,“报告首长,废弃工厂爆炸了。” 就是他们之前在C国郊野营救军方的人的那座废弃工厂。 “嗯?”听到声音的沈朝惜回过头,与另一边最后一批离开的军方的人,在线上。 而姜沉看着直升机底下,那一片一声剧烈颤动,转瞬变成了汪洋火海的废弃工厂,滚滚燃烧着,被一片火海吞没。 “我就知道。” 沈朝惜眯了眯眼睛,她的眼睛里,染上一丝的冷然,却更添风情,好似,早就猜到了这些一样。 或许,他们出现在那,就是打算让军方的人,丧生火海的。 只要趁着军方的人,赶来救人,都在废弃工厂内,那么控制器一摁,便是会像现在这样。 军方的人,都会被火海吞噬,全部命丧在这里。 但是因为有她在,所以,那个有着控制炸弹按钮器的主人,并没有摁下去。 忽的,沈朝惜眸色冷了下来,似乎是想起来一件惹恼她的事。 只要她想到那名红衣女生,朝她几次开枪,且次次都是冲着要取她的性命来的。 沈朝惜染血的手指,忽然敲击着,顿在了直升机的扶手上。 她的眼睛里,陡然溢出来一丝,别人看不懂的复杂冷意来。 C国的这次跨境打击犯罪,是让第十三军区的人,配合第一军区行动。 所以,不光是第一军区,就连第十三军区的首长,也不在军演总决赛中。 红蓝对抗,在南岭深处,进行了三天三夜,最后以蓝方取得胜利,终结了比赛。 红方军区的人,还有第二军区的人,有些不甘心,因为,他们是以相对于以前,比分差距拉得近了许多。 最后,却被蓝方军区的人,直接在外与他们拉开对抗赛,却把他们的总部给端了。 这做事风格,那是一如既往的很“第一军区”,即便是,红蓝双方,有着不同的军区,军种,还有作战风格。 却还是被第一军区的人按照以往的方式,把红方军区的老巢给端了。 于是,在沈朝惜回到军区的时候,军演已经结束了。 虽说,红蓝对抗,双方的首长不在那里。 但是一个国家,这么多军区,都在军演,不可能都需要首长亲自来指导。 只需要按照她们平时训练的那样,在军演过程中,发挥出来自己的实力就可以了。 然后,蓝方军区因为有着第一军区坐镇,果然就是发挥了他们的实力而已。 有事没事。 直接拿下红方军区指挥部。 在比赛结束的时候,红方军区的其他首长,脸色都不太好看。 虽说只是军演,那可是都是他们的面子啊,尤其是,这些红方军区首长的脸上,没几个好脸色的。 “这个蓝方军区,还真是,我们也真是可惜了啊。” “这一次军演总决赛,我们红方军区,就只是比他们蓝方军区比分,稍微落后了那么一点。” “如果不是被蓝方军区的人,在最后快要结束的时候,突然就一下子找到了我们的指挥部,加上了那点特殊分,还不知道是谁赢呢!” “就是说啊,太突然了……”他们的指挥部,就被人给找到了。 主要是第二军区,还有第十三军区的人,都在红方。 所以,两个军区都是大军区,又是比较有作战经验的。 第一军区在蓝方,就算再强,也不可能完全碾压红方的人。 于是,在总决赛的过程中,红蓝双方的比分,其实相差不大。 但是最后,最气愤人心的,就是红方,把他们的藏在极其隐秘之处的指挥部,还是给端掉了。 主打的就是红方胜利在望,然后蓝方,出其不意,端掉你。 “各位在说什么?” “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可以听一听。” 突然传来的一道清冷的声音。 就在军区的总部,听到沈朝惜声音的他们,顿时噤声了。 # 第230章 我们单独来比一场?(修) 他们往外看去。 就看到一袭军装的沈朝惜,脸色平静。 那双漂亮的眼睛,正盯着他们。 而后,她那双清冷的眸中,含着那么一丝诡异的笑,视线静静地扫过他们红方军区的各位首长。 这些红方军区的首长,全都低下了头,有的则是很快敛眸,感觉到心虚似的。 跟她错开视线,不敢与这位第一军区的首长对视。 在他们眼里,吐槽是该吐槽,但毕竟是看到了沈朝惜过来,他们这些人,也没那个胆子。 这位第一军区的首长,那可是很喜欢记仇的,以前也是因为他们输给了第一军区不服气。 说了一些不那么好听的话,当然了,也只是内心不爽,就找来各种理由稍加吐槽罢了。 然后,在后面各式各样的军区比武,军演对抗比赛中,他们那些说过第一军区一些话嘴上发过牢骚的人。 最后全都被第一军区的人,狠狠的打了脸,被人家给用实力碾压了。 那叫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状况惨不忍睹。 “这位,第几军区的首长来着?” 沈朝惜忽然出声,她语气漫不经心,眉眼浸出一抹嚣张和玩味。 她的视线扫过来,落在刚才出声询问她的某位军区的首长身上. 她清冷的眸子里,却溢出来一丝的威慑力。 “你要是觉得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去向总军区申请,红蓝对抗,我们单独来比一场?” 这位某军区的首长:“……”汗。 然后,就看到沈朝惜勾起唇,在看到他的反应后,很满意的笑了。 “当然,若是你不敢,就不要勉强,以后军演,还有机会。” 若是仔细看,她的眼睛里夹杂着平静,仿佛并没有因为这些人的聊天,而感到有什么。 反倒是他们这些人,顿觉失礼,现在军演结束了。 他们还在这纠结总决赛的问题,确实是没必要。 但是换个角度来想,沈朝惜军演决赛,不在那,他们这些人兢兢业业的在带领着红方红区比赛。 结果却输了,还是以被端指挥部这样的方式输给第一军区,也难免会有些脸上挂不住。 “首长,您都听到了?” 第十三军区的人过来,就看到自家首长站在大楼内,一身军装,肩膀缠着纱布,漆黑的眸落在不远处。 “嗯,告诉他们,第一军区首长,并不在那。” “首长,您是想?……”听到陆云洲的话,这名第十三军区的人立即明白了过来,还是自家首长格局大啊。 要知道第十三军区跟红方军区,那是一个阵营的,现在听到红方军区有人抱怨,输得可惜,却没有站出来阻止。 反而是,让他去说点什么,好让红方军区这些人明白,输给蓝方军区,是自己技不如人。 “是,首长,我马上去办!” “什么?蓝方军区的人,在军演中临时撤了一半的人出去?” 就在沈朝惜离开后,他们才恍然,听到了军区的一些消息。 “怎么回事?” “不知道,据说是C国边境的任务,我们在军演,只知道派人去了,不知道是军演中的蓝方军区啊。” “难怪,我说怎么第一军区这一次,动作慢了些,原来是这么多人不在。” 那岂不是,第一军区的首长不在这? 这下,红蓝双方的人,都找到了问题所在。 红方军区的那些个首长,也就没脸再说什么了。 之前他们还纠结比分,相差不大,如果不是因为蓝方军区的人,临近结束还找到了他们的指挥部,他们说不定不会输。 但是现在听到了这个消息,顿时没有什么老脸往下吐槽的了。 蓝方军区撤了这么多人,出去执行任务,他们的比分,才差距不大而已。 南岭的军演结束,军区的总部,也就是联合军区这些人。 还有些在处理军演中遇到的一些意外状况,跟总部报告。 但是沈朝惜已经带着人,去处理军演中这次出现的,南岭的犯罪势力。 “人都送往医院了么?” 在看到一袭军装,神情有些严肃,看到沈朝惜过来,姜沉皱着眉,看向她。 “已经送去医院了。” 说着,姜沉脸色有些为难,他拧着眉头,看着沈朝惜说,“只不过,” “不过什么?” 沈朝惜清冷的眸色,注视着他,就看到姜沉眼神略微冷了下来。 连带着声音里,都透着一丝的担忧,“萧潇伤得很重。” “我晚些去看她。” 沈朝惜冷静地语气说。 “报告首长!” 她抬起眸,就看到军区的人走过来,穿着军装,脸色一贯的严肃,抬起手对她敬礼。 “会议即将开始了。” 沈朝惜脸上的那抹思绪,在瞬间消失了。 会议厅的大门,骤然打开,里面空间很大,黑压压的坐满了军区的人。 还有一些负责边境打击犯罪的部门,全都来参加这次的会议了。 这次Y国边境,被犯罪分子袭扰,不止是他们Y国,还有C国,现在这件事,已经很严重了。 于是,在大门打开的瞬间,所有人的眼神看过来,身后跟着四五名军区高干的沈朝惜。 她抬首,朝着里面走了进去。 会议肃穆,几乎没有人的眼神不在她身上的。 于是,她在看向军区这些人的时候。 只剩下清冷的一双眼,神色冷肃,进入军事会议厅。 她往座位上,正身坐下,军装在身的她,也许是面容在军服的衬托下,更显得冷白肃静了。 “大家对此次边境袭扰事件,都有什么看法?” 沈朝惜眼睛里溢出来的,只有威严,在她的眼底陡然而生。 就好似,她跟红方军区首长的那些对话,她只是简单地聊了个天罢了。 眼下,还得跟军区总部的人核查,落实C国那伙跨境犯罪分子。 同时,还需要跟军区制定战略部署,新洲那边,“幽冥集团”的势力日渐壮大。 接下来,就听到不同军区的人,站起来,发表意见,以及目前的形势变化。 在听到这些话以后,沈朝惜双手交叠,手指上还有伤,却擦了药,她眼神扫向他们。 “你们是说,国际上给出的反馈,以下好几个国家,都遭遇了这伙犯罪分子?” “是的闻首长,之前还以为是从哪聚集起来的一伙犯罪势力,到现在才弄清楚,全都是新洲幽冥集团的人。” “他们的发展速度,太快了,现在幽冥集团的势力,已经渗透到各个国家。” “我Y国,C国,东国还有A国等多个国家都有涉及,甚至还发生了大量跟当地群众,军方的人起冲突的事件。” 现在已经在Y国,C国和东国十几个国家边境交界处,幽冥集团的人各种掺杂,从事各种非法买卖,甚至跟军方起冲突,是得处理了。 而且,如果不是这次军演中,刚好发生了意外,那名被关的女生跑出来,跟他们军演中的蓝方军区的人撞见了。 而后,军方的人又在南岭边境,发现了一伙企图私运大量货物中转C国的跨境犯罪分子。 那么幽冥集团渗透到Y国边境,南岭交界处的人,就不会被那么快发现。 至少,不会在军演的时候被人发现。 第231章 已经算是,犯了她的底线了 从而,Y国军方的人给出了临时命令,这才将他们犯罪分子给一锅端了。 这里的“一锅端”,指的是第一军区的主要部队,在第十三军区的配合下。 直升机空降,成功地拦截了平壤边境,那一伙深入C国交界处的跨境犯罪势力。 重点是放在了平壤,所以第一军区的人,实际上都在平壤完成任务,并且还是保密性质的。 所以,沈朝惜只是带着二十几个人,去追踪逃往C国境内的那名猛哥。 然后找到了他们在C国的隐藏窝点,正好,又从那伙人的手里找到了萧潇他们。 但Y国其他人不知道的是,这次沈朝惜差点在C国废弃工厂,营救萧潇的过程中受伤。 是因为那里,出现了她没预料到的人,“十四洲”的人,来的太过于突然了。 如果不是有十四洲的人,突然插手这件事,在背后做了一个局,恐怕沈朝惜就凭这第一军区的二十几个人。 也能把C国隐藏的窝点,给挖掉,可偏偏,背后的人,好像是故意的,在知道了军方的人会出现在那以后。 故意地为难她,拖延她的时间,而她很清楚十四洲,向来不轻易插手其他东洲,新洲两洲的事情。 十四洲,是独立于各国以外的,位于国际上地位极高的一个洲域。 更相当于一个联合洲际,地域很广,是东洲的数十倍,势力不容小觑。 自然,也就不屑于去管别的洲发生的事。 但那天,沈朝惜遇到的人,除了猛哥手底下被幽冥集团发展起来的部分势力。 后来出现在她眼前的,全都是十四洲的人。 就在这时,有军区的人建议,“闻首长,这幽冥集团,起始点,毕竟是新洲。” “或许,我们找来新洲的负责人,问清楚,就能知道大概的情况了。” “新洲军长,现在人在哪?” “不知道,只听说是前阵子新洲出了事,许是幽冥集团的势力,跟我Y国军方起冲突了。” “封军长,就是回去处理这个事了。” 会议上得知这些事情,军区肯定就有人拧着眉,会问了。 这些事,都发生在军演期间么? 而沈朝惜可想而知,当然不是。 她在东洲受了伤,回到京城修养了三个月,调养身体。 所以,这三个月里,其实这些大大小小的边境袭扰事件,就已经在不断发生了。 只不过当时的她,把第一军区的事情都交给了姜沉处理,还有第一军区的其他高层人员。 但是,这不代表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甚至世界太平,眼下,她回到军区,正好赶上军演。 军演中,又发生了意外,也就将这些事情全都一瞬间放大了。 于是,这次的会议,只是针对于军演中发生的边境袭扰事件。 会议结束,全体起立,大门敞开。 好似,所有的事情都复杂起来了。 沈朝惜眼底,闪过一丝的猜想,抬头,身穿着军装的盛听,朝她走来。 盛听那张张扬明媚的脸,依旧露出来笑意,仿佛,无论发生什么事。 从她的脸上都能看到一丝积极向上,对沈朝惜打招呼道,“闻首长好啊。” 沈朝惜:“……” 盛听这人,是懂礼貌的。 但刚结束了会议,沈朝惜冷声,颇为认真的问她:“新洲异动,你知道么?” “知道呀,你以为我第七区情报监察局,是闹着玩的?” 盛听笑了笑,她对沈朝惜说,“你应该也遇到了不是么?” 在C国废弃工厂内,沈朝惜遇上的那伙人,应该就牵扯其中。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确实查到了十四洲跟新洲的异样?” “嗯。”盛听细眉轻挑,红唇微勾,声音颇为韵味。 她的语气刻意压低了下来,凑近沈朝惜的耳边,对她说,“如你所料,这伙人背后,跟十四洲有牵扯。” 那一瞬,在听到盛听口中说出十四洲三个字的时候,沈朝惜眼神冷了下来。 在军区会议厅,沈朝惜吩咐了其他军区的人,协助调查这件事。 这边的会议结束。 沈朝惜去了军区医院。 萧潇受了重伤,还在医院里治疗,而她好像,知道了萧潇为什么会受伤。 不过,这些也只是她心里的猜想,或许,萧潇不想让她为难。 才会隐瞒。 在沈朝惜眼里,这世上本没有什么非黑即白的事。 无非,就是立场不同,身份不一样。 只要十四洲牵扯其中,却不来袭扰Y国军方,那她,就可以不管。 但现在,很明显事情的走向已经偏离了她的想法。 就在她想着这些事的时候,车在军区医院大门外停下,姜沉带着她去看萧潇。 而第一军区其他受伤的几十个人,全都在医院里,安排了专门的人照看。 萧潇的病房,就在三楼往走廊里,最靠右边的位置,沈朝惜来的时候。 就看到了还处于昏迷中的萧潇,面色惨白,身体胳膊,脚上都是白纱缠着。 “医生,萧潇怎么样了?” 在军区医院的医生看到她到来后,就带着人过来,给她分析萧潇的病情了。 “闻首长,萧队长她已经脱离了危险。” “但是我在给她手术的过程中,她身上我们发现了十几道深陷血肉的刀伤,每一处,都清晰见腿一侧的白骨。” 可想而知,军方这些人落在他们手上的时候,那些犯罪分子到底做了怎样残忍,且丧尽天良的事。 说着,这位主任医生皱了下眉,脸色显得不太好看,抬眸,看向了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人。 “并且,那些犯罪分子折磨人的手段,也真是可恶,他们在她身上的伤上浸了盐水。” “那些刀伤,血肉外翻,被这些兑了盐的水浸湿的几乎快要腐烂了,这可是要把人活活疼死啊。” “好在你们及时把她救了回来,现在给她注射了药清,又给她手术缝合了伤,想必,只要头没有受到创伤,今晚之前是能醒过来的。” “我知道了,有劳医生了。” 在听完医生说的这些话,沈朝惜眉心蹙着,就看到医生带着人先离开忙去了。 “那闻首长在这,我就先不招呼了,我还有别的病人,还有一些事,您请便。” 对于沈朝惜来说,萧潇这次落在他们手里。 被折磨成这样。 已经算是,犯了她的底线了。 # 今天有事,请假,抱歉…… 第232章 意外看望陆云洲,撞见他身边有别人 “等她醒了,立即告诉我。” 沈朝惜冷静地说。 “是,老大。” 姜沉脸色有些凝重,看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萧潇,点头应道。 他看出来了自家首长脸色,有些不太对劲,但是他有些话,扯了下唇瓣,还是压在了嗓子里。 可能现在,对于沈朝惜来说,就是需要一个人冷静,她至今,想起来在C国废弃工厂内。 看到的头顶,鲜血浸染的画面,那悬挂着的血淋淋的一片人,都是穿着Y国的军服,被折磨的不成人样。 她的这颗心,就好似被什么东西给戳了一下,很疼,很疼。 她的手指,指节有些泛白,还有血痂,她手上的伤也还没好。 可对于萧潇他们所受的伤来说,她手上这点伤,算什么? 她见过太过这样的场景,第一军区,是Y国军人眼中的信仰。 可同时,第一军区以往的各大任务,有哪个不是第一军区的人,拿命换来的。 那些犯罪势力,有些,也许实力较弱,可很多,往往都是丧心病狂,能玩命的。 所以很多时候,第一军区不是强大到无人能敌,只是,他们比寻常人,更能吃苦,舍得下性命。 第一军区,也并未是外人眼中看到的,所向披靡,他们的人,流血牺牲的,还少吗? 每一次,只要看到第一军区或是她身边有人,受了重伤,躺在那。 她就有一种,无形的压力,还有挫败感。 是她没有保护好他们。 要是她能考虑的再多一些, 要是她不让萧潇去C国调查那伙犯罪势力,说不定,萧潇就不会受伤。 “老大……”看到沈朝惜的脸色,有些憔悴,许是几天没有休息好了。 姜沉难免有些担心她,“这不是你的问题。” “萧潇是军人。”他语重心长地说。 是军人就要执行任务, 就会遇到各种危险,就免不了会受伤。 所以,即使不是萧潇,遇上这伙犯罪势力的,也会是别人。 就算不是他们第一军区的人,去对付这些恶人。 也会是别的军区的人。 无论如何,都会碰上的。 但姜沉知道,眼下躺在这里受重伤,昏迷不醒的人。 始终,是萧潇。 所以老大她这么担心,也是正常的。 萧潇,跟在老大身边很多年了。 从病房里出来后,三楼的光,有些清冷,好似不带一丝温度一样。 落在沈朝惜的身上。 她下了三楼,但在转身的时候,忽然就跟二楼的人撞上了。 “对对,不起。” “闻首长?” 陆十五从病房里拿着盒饭出来的时候,正好跟楼梯口的沈朝惜打照面了。 “怎么了?” 看到陆十五的反应,有些过于大了,沈朝惜没由来的,察觉到有什么。 甚至,在陆十五看到她的时候,眼神里流露出来的一抹紧张。 肯定有什么事,是关于她的。 那是沈朝惜的直觉。 陆十五:“……” 他拧着眉,脸色显得有些犹豫,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按理来说,他应该是在军区忙的。 可陈遇送饭的任务,临时交给了他,所以,这不就, 就在陆十五犹疑着,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时候,沈朝惜挑了下眉,仿佛知道了什么。 她走上前,然后,站在了二楼的病房前,透过玻璃,能看到里面的人。 陆云洲衬衫半褪,露出精瘦的半边身体,肌肤透着冷白,即使常年在军区,带兵训练。 他的皮肤也依旧是白皙的,好似晒不到太阳一样,低垂着眼睑,面无表情。 如此情景,很明显是刚才医院的护士,刚来给他的伤口换过药,所以他肩膀处的纱布,是白净的。 没有沾血。 因为好似贯穿性的枪伤,止血过后,缠上纱布,一般也都是会往外渗血的。 但是此刻没有,所以能由此判断出,有护士刚给他换过药,并且,就在几分钟以前。 此时,军区医院外,风景宜人,阳光正好。 因为到了秋天,倒没有夏季那般闷热,温度也刚好。 阳光,透过玻璃窗前的纱帘,洒落进来。 静静地,落在了病床前,那坐在旁边椅子上的。 只能看到一身军装,侧过身,打开了保温桶里的鸡汤,那名面容精致漂亮的女军官身上。 当看到沈朝惜走过去,往病房里看了一眼,陆十五心脏都给提起来了。 “……” 看了一眼后,沈朝惜眸色微黯,仿佛明白了过来。 “就因为这个紧张?” 沈朝惜回过头来,往前走了两步,避开了病房能看到外面的玻璃口。 然后她似是打量的眼神,看着在自己面前,手里抱着盒饭的陆十五。 如果是以前,陆十五觉得眼前的人,只是沈家的大小姐,是陆首长老师的孙女,跟在陆云洲身边,只会给自家首长添麻烦。 那么此刻,在得知了沈朝惜就是第一军区的首长,并且,是之前就帮过他,引导他不要轻易放弃的那个人的时候。 陆十五面对沈朝惜,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哦不对。 准确来说,是粉丝见了向往多年的偶像,眼底,都是敬佩,还有紧张。 要不然,他怎么抱着手里的盒饭,跟熊猫宝宝抱竹笋似的。 “不是,”他在对上沈朝惜眼神的时候,眸色微微一沉,似是紧张极了。 陆十五本来想说不是,因为这好像也不完全正确,但是,又好像是这样。 他刚才也是怕被这位闻首长看见,病房里面的人,所以,才会露出来慌张的神色。 像是看到沈朝惜,很明显被吓了一跳,但其实,不完全是这样。 还有更多的,是因为,现在陆十五知道了她就是第一军区的首长。 知道了她就是曾经帮助过自己,引导自己的人,甚至,还在京南军事基地里的时候。 眼前的这位“第一军区的首长”,被他嫌弃过,说是觉得这位沈小姐,身体娇弱,只会给他们队长添麻烦。 只要想到这些,陆十五抱着手里的盒饭,眼神低垂,恨不得当即找个地洞钻进去。 他当时怎么会这么想啊? 竟然觉得,第一军区的首长,会给他们家首长添麻烦。 现在好了吧? 亲眼看到第一军区的这位首长本人了。 他却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 第233章 不过貌似陆首长,身边有人照顾 但是只要他想到病房里,此刻带着鸡汤来看望自家首长身边的人。 “闻首长您,是来看我们首长的吗?” 陆十五就有些犹豫,他抬头看向眼前的沈朝惜,不由得疑问道。 刚才那一幕,也许是被她给看到了。 “不可以吗?” 沈朝惜不以为然道。 “不是,可以,当然可以。” 陆十五在听到沈朝惜说这话后,表情微微一变,似乎是有些紧张。 他连忙说可以。 “闻首长,不过您别误会,其实里面的那位,她是……” 也就是这声音,盖过了此时病房里两人的说话声,所以,在陆十五抬头的时候。 前方,病房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从病房门口,出现一名身穿着军装,面容精致漂亮的女军官,她神色含着微笑。 “是沈小姐吗?” 这名女军官面容绝美,身上带有一种成熟的气质,她看着沈朝惜,然后将病房的门,更加打开了些。 在看到这名女军官的一瞬,陆十五瞳孔微缩,好似才恍然反应过来。 陆十五甚至都差点忘了,这个病房里面还有别的人。 此时一身衬衫西裤的男人站在病房门后,肩宽腿长,给人一种沉稳冷漠的感觉。 他衣襟半敞,肩膀下面的贯穿性枪伤,刚换过药,缠着纱布。 所以从衬衫里露出来的一截手臂,润白又有成熟男性的线条感,身形修长挺拔。 站在这名女军官身边的他,五官俊美,神色淡漠,紧抿着薄唇。 却在听出沈朝惜声音的一瞬间,陆云洲走了过来,并且,一双冷如墨玉似的眸子看向了她。 他的目光晦暗幽深,仿佛夹杂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情绪,视线落在病房外那抹纤瘦的身影上。 直到,沈朝惜也在看向这名女军官的时候,视线移开,落在他的身上。 两个人目光对视上,陆云洲压低了的声音,似很小心的询问她。 “朝朝,是来看我的?” “嗯,”算是吧? 沈朝惜是这么想的。 毕竟陆云洲受伤,是给她挡了子弹,才会这样。 而且,她本来也让手下的人去外面买一些新鲜水果来了。 只是,人还没来,她是打算晚点来看他的。 没想到,在从萧潇病房里出来,下楼的时候,跟陆十五撞上了。 且就,当她现在是来看他的吧? “不过貌似陆首长,身边有人照顾。” 听到她这么说,陆云洲冷漠的一张脸,眉心一拢,从他的眼底能看出来瞬间多了几分严肃的光。 “朝朝。” “她不是,”说着,他眼神认真,好似格外的在意她的反应。 既不希望她多想,也不想她因为这个,就不高兴。 从沈朝惜出现的那一瞬,他就担心了。 “不是什么?” 这名女军官听到这句话,这就不乐意了。 “我不是来看你的?” “还是刚才在你身边照顾你的人,不是我。” 她笑着说完这些话,就能看到陆云洲的眼神,始终落在对面沈朝惜的身上。 能让像他这样,在军区里性情冷漠,向来不在意别人目光的人。 居然也有这样低声细语,给别的女生解释的一面,不由得眉梢微挑,好似明白过来。 这名女军官笑了笑,她的眼睛里藏着温柔的光。 “得了,看来今天我这鸡汤啊,是白送,你眼里就没有我这个姐姐的。” “姐姐?”听到这个,沈朝惜不由得微微一愣,虽然说,她也没有多想,以为这个女军官是他的什么人。 她就算不太了解陆云洲,也知道他的性格,为人处事,不像是会在还跟她有婚约的时候,就去接触别的女人。 但眼下,听到这名女军官笑着这么调侃,难免有些惊讶,她是陆云洲的姐姐么? “是啊。” 这名女军官笑起来,浑身好似散发出来一种成熟的气质,年龄应该要比沈朝惜大一些,能看出来她的阅历,就不太简单。 她那白皙的脸颊两侧,好似有浅浅的梨涡露出来,在这份成熟知性上,又额外的多加了一份的娇俏。 没有之前看起来,那么严肃认真了,反倒是,多出来的欣喜,是对着沈朝惜的。 “能让云洲他紧张的人,我想,大概也只有沈小姐你了。” 陆云洲对别人,可从没有这样过。 她能看出来,从刚才陆云洲的反应,就表现出来有些不太对劲。 不用想,她也能知道眼前这位是谁。 更何况,他还喊着她的名字,朝朝。 这样更能确认她是谁了。 只是,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这名女军官眼睛里夹杂着轻笑,视线,看向了沈朝惜的这一袭军装。 她虽笑着,可也什么都明白过来了。 “不过还请沈小姐放心,我啊,是怕他受了伤,没人管,还像以前那样。” “即使生病了,还在忙军区的事,所以,这不是抽空,听家里的意思来给他送点补汤。” “既然不是没人照顾,那我就先走了。” 想着,她拿起病房里的文件,然后往外走去,顺便对着他们说。 “你们慢慢聊。” 这名女军官礼貌的说着,眼睛里的笑意却不假,她还临走之前特意看了眼沈朝惜。 那眼神里的意思,仿佛就是在说,他,就麻烦你你照看了。 然后,在病房门口,就只剩下沈朝惜和陆云洲两个人。 还有一个陆十五,他眼看着情况不对,抱着盒饭,连忙溜了。 他刚才就是要带着盒饭走的,现在杵在这,不是明摆着等首长骂吗? 还是快点走最好。 军区医院里,不像外面市区医院,走廊里,病房里,都是挤满了人。 秋季,感冒的人很多,所以医院一般来说都是满人的状态。 但是军区医院,不一样,这里接待的人,多数都是军人。 所以,环境比起外面来说,要好许多。 “怎么,陆首长不欢迎我吗?” 这下,沈朝惜走进病房里,才闻到了空气里,那股消毒水的气味。 但是,被一阵浅淡的鸡汤的味道,稍微盖过去了。 就在沈朝惜走进病房的时候,陆云洲跟在她的身后,喉咙里溢出来的声音,有些低哑,却带有从未有过的认真。 “你能来,我很高兴。” # 第234章 没人守着,不安心 听到陆云洲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沈朝惜忽然脚步一顿。 她淡淡“嗯?”了一声,语调略微上扬。 转过身来,挑眉,对视上男人的漆黑的眼睛,她好似认真思考了一阵说。 “陆首长为我挡子弹而受伤,我要是不来,岂不是很没心没肺?” 她这么勾着唇看他,语气有些不太正经,却看到陆云洲眸色深沉,皱起了眉。 陆云洲受伤,主要原因在她身上。 所以,来看望一下他,也确实在情理之中。 还没等他说什么,忽然,病房外传来敲门声。 沈朝惜抬眸望去,就看到一名穿着军装的军官,站在外面,是第一军区的人。 在看到病房里的人,都听到了他的请示后,他这才敢抬步进来。 “报告首长,您要的东西,全部买来了。” 听到声音,陆云洲看向这名军官,才发现他手上抱着一个果篮,左手捧着一束鲜花,笔挺的军姿站在那。 怎么看,都有些,过分的标准了,就连他那手里买的东西。 都是看望病人的标配,看到这里,陆云洲拧着眉,眼神似有些凝重。 “……” 就看到一袭军装的沈朝惜,抬眼,对着这名军官说道:“把东西放这吧。” “是,首长!”这名军官应声道。 说完,他就将东西放在了病房里,那个已经放着一些水果的桌上,随即,抬头挺胸,一脸正色的离开了。 反倒是,在病房内的沈朝惜,她瞥了眼命令手下的人买来的东西。 然后,挑起眉,她唇角弧度加深,懒洋洋地道。 “水果篮,花,怎么样?” 那眼神仿佛在看着他,并询问他,我这看望病人的礼数,够周全吧? 其实,她是第一军区的首长,而陆云洲是第十三军区的首长。 他为她挡子弹,受了伤,她买这些水果和花来看望一下他,是很正常的。 “哦对了,我去给你洗点水果。” 忽然,她往放水果的地方走去,从中挑了几个干净的苹果,往洗东西的地方走。 看到这里,陆云洲扯了下薄唇,似乎一直以来,他都是看着沈朝惜在病房里的举动,没有做声。 但是看到这里,他终于上前,沈朝惜对上他的眼神。 就看到他眸色漆黑,看了眼她手里的几个水果,眸色沉了几分。 却还是耐心说道:“你不用做这些。” 他的声音低冷,看似跟平时性情冷漠的第十三军区的首长,没什么两样。 可他眼睛里,夹杂着的晦暗神色,在翻滚。 他的手指,白净修长,指节处的关节线条分明,落在沈朝惜手腕上的手。 制止了她要去洗东西的动作,就在沈朝惜回头,略微疑惑的目光,看向他的时候。 就听到他压低了的声音,他眉头微皱道:“不需要你来洗水果。” “你的手,伤没好。” 虽然,子弹是穿过了他的肩膀,他受了枪伤。 但是沈朝惜在废弃工厂内,手伤得也很严重。 不能沾水,难道她不知道么? 把陆云洲给操心的。 她应该,没照顾过别人。 “差点忘了,好像是。” 沈朝惜低眸,看了眼男人落在自己手腕上,阻止自己的动作。 后知后觉中,反应过来,她手上的伤,也还没好的。 擦了药,不怎么疼了。 但好像,确实,不能洗水果。 自从军演开始,所有军区的首长,包括各个军区人。 几乎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所以,沈朝惜眼睛底下,有着淡淡的青色阴影,脸色疲惫。 只是她自己未曾察觉。 陆云洲却看出来了,她的精神状态,有些疲惫。 所以,她现在做的事,也许,是自我反应。 没有经过她深思熟虑过后做出来的。 因为她现在,下意识里,就是要帮他做点什么。 “你留下,睡会儿?” 就在沈朝惜点头,察觉到自己的手,不能碰水,而她手上,还抱着三个滑溜溜的苹果的时候,眼前的男人低声开口了。 听到陆云洲这句话,沈朝惜抬眸,就看到男人眼神认真,似在凝视着她。 随即,他看到她没有什么反应后,他眉头微皱,轻声说,“我想休息。” 想休息? 沈朝惜先是一愣,然后想到他刚换了药,正处于伤口愈合期,是得休息。 于是她语气一顿,缓慢的说:“也是,陆首长受了伤,是该好好休息。” 但接下来,陆云洲敛眸,他眸色微暗,似有些犹豫,哑声。 “没人守着,不安心。” 沈朝惜:“?”啧,陆首长,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她看向他,那眼神带有几分审视,似是极其的不相信,可男人眸色漆黑,还有伤在身,仿佛是真的累了一样。 但她还是没忍住,不由得问他,“陆首长,好歹是第十三军区的最高长官,还怕敌人趁你睡觉,然后偷偷袭击你吗?” “嗯。”陆云洲扯了下唇,眼眸漆黑,满眼认真,好似,眼不红心不跳。 “怕的。” 沈朝惜眉梢再次上挑,仿佛这次,是真的在看到男人能认真的表情。 居然能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当真是荒谬极了。 想了想,算了,反正他挡子弹在前,是替她挡的,她没由来的歇了口气。 “那行,我守着你睡,你睡吧。” 现在的沈朝惜完全就是,陆云洲给她挡了子弹,她好像总觉得欠了他什么似的。 他说什么,那就是什么吧。 再加上刚才,那名女军官走的时候,还说了他以前就是在军区忙工作,停不下来,也顾不上自己身体。 所以,他现在肯好好休息,想睡觉,那才是对的。 “好。” 看到沈朝惜答应守在这,陆云这才缓缓应声,好似,连带着他刚才嘶哑的声音,都变得沉稳多了。 哪还有刚才那副一脸正经,说着自己不敢一个人在医院,怕被犯罪分子报复的犹豫来? 他不让她洗水果,那她来这,也总得帮他点什么。 就姑且,充当一下通勤兵,守在这,让他好好睡上一觉。 想着,沈朝惜抬眼,打量了一下这个病房里的环境。 是有两个床位的,病房很宽敞,玻璃窗外的阳光,透过了纱帘。 洒落进来,映照在一半空旷的病房里,看起来天气不错。 但因为这个病房,目前只有陆云洲一个人在这,所以旁边的床位,是空着的。 没有其他人在这,倒还好。 病房里很安静。 “放心,有我在,陆首长不必怕。” 随即,沈朝惜对着某个害怕的第十三军区首长,听闻,还是个令人心颤的军区阎王。 做事手段,毫不手软,眼下,居然跟她说害怕? “你是因为我受的伤,就算是犯罪分子来了,也有我护着你。” “他们伤我,都绝不会伤害到你的。” 就这样,沈朝惜找了个床边的椅子坐下来。 然后,陆云洲眸色一黯。 好像是因为她刚才的那句戏谑的话。 # 第235章 是腰不舒服? 他眸色黯淡,刚才还紧张的脸色。 陡然,变得更加深沉了些许。 什么叫,有她守在这,即使她自己受伤,别人也伤害不到他的? 她每次,都是喜欢自己挡在前面么。 忽然,看到陆云洲紧抿着薄唇,眸色幽深看着她,默不作声了。 沈朝惜感到有些奇怪:“怎么了吗?” 她看到他的眸色,似墨色般,浓稠至极,她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于是抬眸,看向他,轻声询问了一句。 此时的陆云洲眼神黯着,只是视线从她毫不知情的脸上移开。 男人长睫遮眸,低哑的声音说道:“没什么,休息吧。” 嗯?沈朝惜这下就不理解了。 这男人怎么回事? 她刚才那句话,难道不是给足了他安全感吗? 他说怕,那有她一个第一军区的首长,守在这,保护他。 她说即使敌人能伤她,都伤害不到他分毫,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吗? 但是,貌似陆云洲的样子,不怎么高兴? 沈朝惜看了他一眼,就见男人病床上的被子,叠着很整齐,干净得很,像是从来没有打开过的。 才发现,原来他在医院里,除了缝合伤口,换药,到现在都还没有休息过的。 难怪,他会说,他想睡觉。 想着,沈朝惜从椅子上起身,想要替他去把窗户的纱帘拉一下,将外面的阳光遮住。 但是,就在她起身的一瞬,沈朝惜眉头一皱,似是一阵剧痛,从她腰后方传来。 她下意识的,伸手想去扶什么,就看到横出来的一只左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怎么了?” 陆云洲拧着眉,急切的声音,看着她。 “没,没事。” 沈朝惜的脸色有些苍白,她纤细的手指,蜷缩一下,似在忍受那阵突然的疼痛。 陆云洲看出来了她不舒服,扶稳了她的手,漆黑的一双眸,定定看着她。 然后,他的脑海里,恍惚,“嘭”的响起一声。 沈朝惜身体从高处坠落,砸在铁板上的声音,他立即反应了过来。 “是腰不舒服?” 他的语气有些急,眼神认真,担心起来。 “没有,”沈朝惜退了些,陆云洲的表情,更担忧了。 他抬眼,看着眼前脸色发白的女孩,脸色紧绷,唇线渐渐拉直。 仿佛下一秒,他就能按铃,找来值班的护士,要给她检查一样。 所以,沈朝惜缓和了一阵,这才低眸,慢条斯理的说。 “可能是没怎么休息好,头晕。” 这个解释,其实是可以解释得通的。 参与这次军演的人,军演一旦开始,就不能停下来休息。 所以,她几天几夜的没有睡上一觉了,突然站起身,头晕,是正常的。 但是,她忘了,军用通讯频道里,陆云洲听得到当时废弃工厂里发生了什么。 自然也就能联想到,她当时是从高处掉下来,砸在了隧道里的。 陆云洲沉声,“我去给你叫医生。” “不,不用了。” 沈朝惜连忙阻止他,他敛眸,凛然的声音说,“很疼吗。” “我都说了不是,” 沈朝惜看向他,“陆首长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只是头晕,气血不足,上次南江镇上的那名老中医,不是都给你说了么?” “是吗。” 他低冷的声音,语气里,明显的不太相信她这套说辞。 事出反常,必然不对。 看到她这样,陆云洲眼神幽深,好似在极为认真地盯着她看。 她什么时候会说这么多的话,还是在他面前,想着,陆云洲眉头拧着。 他也不拆穿她,只是他好好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从头到尾,眼神都带有着一抹担忧之色,看着她的脸。 好似生怕她什么时候,会哪里疼,难受不舒服一样。 但是,也许是男人的眼神,太过于晦暗不明,看得她有些不自然了。 沈朝惜挑眉笑道:“是啊。” 沈朝惜看到他眸色幽深,视线落在自己的脸上,在盯着自己看。 不由得眉梢轻佻着,眼神带有一丝的玩味。 似想转移他的注意力,有些不以为意的语气说。 “我这点头晕,跟陆首长你比可算不上什么。” “难不成,我还能有陆首长你伤的严重吗?” “你替我挡了子弹,这伤是在你身上。” 听着她说这么多的话,陆云洲眼神愈发暗沉了些。 “对了。”沈朝惜似怕他看出来什么。 然后,她盯着男人这张清冷俊美的脸,眼下他的眉头皱着,眼神别提有多紧张了。 为了缓解这样的氛围,沈朝惜挑了挑眉,故意装作没事人一样。 “你不是说了要休息吗?” “怎么还不睡?” 许是不想让她这么紧张,陆云洲这才缓慢地回话,眼眸漆黑,声音压低了下来。 他的眼神,深不见底,仿佛是幽深的潭水一样,一片沉寂,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陆云洲低声:“睡了。” 说着,他松开了她的手腕,修长白净的手指,十分的好看。 然后,他从旁边床上,拿下一个干净的枕头。 竟然,在她挑眉,好似,在极力缓解这个问题的时候。 眼前,男人忽然将一个枕头,垫在了她的腰后面。 陆云洲依旧皱着眉,眼神幽深,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但是,却没有了刚才的那股凛然,他身上突如其来的,压迫感。 “这样靠着,你能舒服些。” 他的声音低沉有力,每个字都像是深思熟虑过后,才落在她耳边的。 # 晚安,小宝宝们, 第236章 睡着,温柔的目光 沈朝惜受伤的手指,下意识的往后移,似乎触到这个枕头,枕头上没有温度。 大概是因为陆云洲自己也没有靠过,所以这个枕头有些凉,等她抬头,朝着刚才把枕头垫在她椅子后面的男人看去的时候。 就看到男人修长的左手臂,从她身侧伸出来,男人身形欣长,高大的身影,瞬间似笼罩在了一片阴影里。 然后他将窗户的纱帘给拉上了。 瞬间,病房里的阳光浅淡了些,是隔着纱帘映照进来的一层光亮,却没有了和煦的光线。 沈朝惜能感觉到,男人压抑着自己的气息,就连他身上的寒气,在面对她的时候都收敛了许多。 那一瞬,沈朝惜能想象到他平时,在军区里忙工作,或是处理事务的时候,如果生气了,会是什么样的一张面孔。 可偏偏,沈朝惜能察觉到他现在脸色不太对劲,他却没有让她看见自己的脸色,眼神低敛着。 陆云洲继而转过身,与沈朝惜擦肩,他长腿笔直,就这么往边上侧身,动作轻松。 他平躺在了病床上,被子叠得齐整,他就这样靠了上去,也没有打开。 “睡吧。”他声音有些低哑,闭上了眼,在沈朝惜朝他看去。 军绿的衬衫,露出来半截白皙的肌肤,光线都被纱帘遮挡。 病房内,即使是靠窗的床位,也是陷入一片寂静的阴影中,他就这么不说话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累了。 想了想,沈朝惜坐着也无聊,还不如就在这闭目养神,休息会儿。 毕竟是军人,她在哪都能睡,站着能睡,坐着也能睡。 不知不觉地,她竟然守在病床前睡着了。 后来,好似她听到了一丝轻微的动静,但梦境里,是一片空白。 没有之前困扰她的血淋淋的画面,什么都没有。 她的腰,被人轻轻圈住,将她托起,抱到了床上。 “首长?” 陈遇他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情景,他们处事冷情,果断的首长,居然会抱着人上床。 并且,好像还是在,替她盖上了薄被,男人的动作很轻,谨慎,仿佛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怕吵醒她。 也怕她冷着。 按理来说,沈朝惜的警惕性那么强,她应该在陆云洲抱她的时候,就醒过来的。 但是很离奇,也不知道是男人的动作,很轻,温柔到,几乎察觉不到。 还是说,她接连几天军演开始,日日夜夜,就没有好好休息过,更没有睡上一觉。 这一但人在安静的环境里睡着,似陷在了梦里,竟然没有醒。 因为陈遇是看到了病房里的情景,知道有人在休息,所以喊陆云洲首长的时候。 只是轻轻的张了张嘴唇,拧着眉,白皙清俊的少年的脸上,明显是难以置信,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他没怎么发出声音,但是接着,就有另外一个人,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也就是病房门口。 陆十五一惊,心想着陈遇你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就在他刚要说话的时候。 就被身前的少年,转过身来,拿手捂住了他的嘴,陆十五被吓得瞪大了眼睛。 等陈遇稳定了他,陆十五瞪大着双眼,在他看到眼前一幕的时候,也是惊呆了。 他们受了枪伤,今天刚缝合过伤口,换了药的首长,居然站在病床边上。 就在陆十五心情,被勾起一腔热血的时候,陈遇朝他看过来。 并且,少年的眼神,明显认真,拧着眉,仿佛在用视线交流,对他说。 陈遇:能不说话? 陆十五眨眨眼:明白。 两人相视一眼,心领神会,陈遇放开了陆十五,而后,陆十五就跟个天线宝宝似的。 脑子顶上,仿佛有什么八卦的天线连上了。 之前他是因为看到了自己的偶像,第一军区的首长,就是他之前嫌弃过给自家首长添麻烦的沈小姐。 所以现在知道了沈朝惜就是闻惜的时候,脸皮薄,觉得丢人,所以他一直没怎么爱说话。 但是眼前的这一幕,此情此景,那叫一个,再次打通了他这个第十三军区人称江湖百事通的陆十五。 他虽然知道,自家首长对闻首长很不一样。 可一直以来,在他心目中,他们家首长根本不会做这些照顾人的事。 之前是因为沈小姐是首长老师的孙女,加上身体娇弱,没办法才让人照顾。 那么现在呢? 本该受伤需要人照顾的首长,成了照顾人的那个人。 而闻首长,就躺在首长的床上,这,这是他想的那样吗? 就在他移开些许,靠在了走廊里,病房门往外,看不到的地方时。 他这才偏头,看向少年,似乎是察觉到,陈遇的眼神有些奇怪。 “不对。”陈遇认真的说。 “你怎么了?” “什么不对?” “闻首长,是W集团的大小姐,宫神曦。” 陈遇的声音很低,似在犹疑着,想着什么。 “对啊。” 第一军区的首长,闻惜,就是宫神曦,这是他们在C国边境的时候知道的。 陆十五犹豫了一阵,这才盯着他看,“这有什么不对吗?” 陈遇:“就是因为闻首长是宫神曦,是W集团的大小姐,才不对。” 因为当初一枪差点,贯穿闻首长心脏的人,也是他们首长。 “可是,闻首长没啥不对的地方啊。” 好像也没有提到这件事,责怪他们首长。 “不是闻首长,是我们首长他……不对。”陈遇忽然说道。 陈遇跟在陆云洲身边这么久了。 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许是因为陆十五没有参与东洲那次行动,自然也就,没有亲眼目睹过,“宫神曦”落在他们手里,当时的情况到底是怎样的。 所以,他并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但是陈遇不一样,他当时就在东洲,并且眼睁睁看着她,当时的“W集团大小姐”,被他们首长一枪贯穿胸口。 直接卸了胳膊,所以这些事,不可能当作是没有发生过。 但是,病房里,气氛一片静谧,和煦的阳光,洒在枝头上。 纱帘遮挡,光影昏沉,男人眼底,在看向床上好不容易睡着了的人的时候,眼睛里都是晦暗不明的情绪。 似明,似暗淡,又带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挣扎。 不知道想到什么,他眼底的光,渐渐地黯淡了下来。 温柔的目光,只稍作停留。 男人替她盖好薄被,防止她睡着了着凉后,就转身离开病房了。 # 哈哈哈陈遇真是好宝宝,发现老陆不对劲的地方了。 从C国边境回来,老陆和惜惜就没有提过那件事,但是,不代表没事。 第237章 血淋淋的真相,关于她是宫神曦 帝国医院,主任医生办公室,层层叠叠的纱帘,同样遮住了阳光。 下午的医院里,不算太忙,刚下了手术,就听到陆云洲来了。 顾随州进来后,已经换下了手术的无菌服,穿着白色大褂的他,声音温和,视线往办公室内瞥了一眼,随即,他开口问。 “怎么,军演结束了?” 他看向办公室里,神色清明,眸色却晦暗不明的男人。 陆云洲淡淡应了声:“嗯。” 他的声音有些低冷,整个高大清冷的身影,都笼罩在办公室的阴影里。 听出来陆云洲的情绪不大对,顾随州这才走过去,他就看着男人的侧脸询问说。 “这是怎么了?” “看我们的陆少爷,脸色不太好啊。” 只要顾随州这么称呼陆云洲,为陆少爷,那就是看出来他是遇到什么不太对劲的事了。 陆云洲没回头,只是在顾随州给他倒了杯茶,然后走到沙发边,坐下来的时候。 他才听到了男人不紧不慢的声音,在他面前开口,办公室里的气氛,顿时凝重了。 并且,拈重点来说,顾随州听后,似乎是愣了一下, “所以,沈小姐她就是你在东洲抓的人?” “嗯。”陆云洲情绪依旧低沉,分辨不出来喜怒,但顾随州却听明白了。 这也难怪陆云洲会这副样子,跑来他这里,他也点点头,表示认可道。 “我说呢,之前我还纳闷,沈小姐年纪轻轻的,虽说是从小体弱多病,可也不至于,像是受过重伤,失血过多,风一吹就倒的样子。” 不知想到什么,顾随州拧了下眉,去看身边脸色有些苍白的男人,他对这件事有些明了。 “这样说来,那之前你唤我去沈家,给她检查身体,她身边那名女佣说的话,其实为了隐瞒她的身体情况,凭空捏造的?” 说什么三个月前被绑架,受了些伤,身体很虚弱,现在想来,真实的情况根本不是这样。 他当时回去的路上,还在陆云洲面前说了一嘴,并且打消了一些陆云洲的疑虑。 “你这位未婚妻,生在沈家,毕竟身份背景不一般,那些犯罪分子绑架过她,也是说得过去的。” 所以当时的陆云洲,才半信半疑,并没有对此提出什么疑议。 却原来,她那脆弱的不堪一击的身体,惨白的脸色,当时,并不是因为常年生病。 而是因为,自从东洲回来,她身受重伤,昏迷不醒,差点丢了半条命,死在那里。 “对了,这是你之前,拜托我查的军区医院的档案资料,你可以看一下。” 就在陆云洲默不作声,眼神幽暗,像是蕴着悔恨的情绪,在眼底一点点的散开的时候。 顾随州从办公室桌上,第一层右边的抽屉柜子里,拿出了一份资料,是用文件袋密封的。 他拿出来,然后走到陆云洲的身边,想到这些事,也确实是,有些不好多说。 他解释道,“本来是想前阵子给你的,但是我在医院里实在是忙,抽不开身,后来想拉你出来说这件事,你又全封闭式的,搞军演去了。” “想到不方便,我又联系不上你,就暂时在我这多放了几天。” 就好像,所有的事情,如潮水决堤般,一涌而来。 陆云洲接过这份医院的档案,将它打开,然后一一翻来看,这上面最醒目的几个字,就是第一军区,姜沉的落款,而后面,就是受伤人员,在总军区医院里,当时的具体情况。 这份军区医院的文件,本来属于机密,不能往外泄露的,但是因为陆云洲的身份摆在那里,他要是想查看,是能看到的。 于是,越翻看这些资料,陆云洲拧着眉,他漆黑的眸色里,越是有血色翻滚,好似,整个心脏,都在颤抖。 修长的骨指,紧紧的捏着,这份文件袋,有些轻微的发抖。 之前,很多事情想不明白,却一直因为她是沈家的人,他从未去调查过她的身份。 而后来,也是因为一些让他怀疑的事,他查过,可当时,她的身份信息,显示是绝密。 他就在想,许是沈家人,动用了什么手段,将她保护起来了。 他根本没想过,会是这样的情况,只要想到她在东洲时候的情形,陆云洲就觉得浑身冰冷,胸腔闷疼。 连带着他的整个心脏,都像是被人狠狠捅了一刀似的,变得鲜血淋漓。 无形中,仿佛有子弹,穿过了他的胸口,一阵尖锐的钝痛感袭来! 他匀称白皙,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倏然收紧,握着手里的资料,骨指隐隐泛着白。 顾随州还在旁边,看着他 ,一边温声说,只是脸色略显认真了许多。 “胸部贯穿性枪伤,肋骨骨折,腰部也受了重创。” “可能,你得跟沈小姐她,好好谈谈了。” 顾随州是医生,自然能一眼就看出来,这份军区医院档案上记录的,究竟伤势有多严重。 如果非要用什么来形容的话,那就是,只剩下捡回来一条命了。 但顾随州在身边说着,陆云洲却仿佛什么都听不见了。 眼前,一片血腥,黑暗,还有枪声,一遍遍的在他脑海里响起。 陆云洲脸色阴暗,浑身笼罩在冰窖里,只觉得这样的艳阳天,手指温凉,有些发冷。 他恍惚,又想起来她的手,也是常年这样,很凉。 “云洲?!” 顾随州正要再说些什么的,可是一抬头,就发现陆云洲的脸色极其苍白,额前密布着一层冷汗。 突然的,陆云洲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知觉般,倒了下去。 “云洲!” 顾随州大惊失色道。 #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纱帘轻轻摇晃,光影稀疏,岁月静好。 沈朝惜醒来,才发现自己躺在陆云洲的病床上。 而此时,本该在病床上休息的男人,却不见了。 她眉心微蹙,抬头,朝着病房外看去。 就看到病房外的人,发现她醒了,连忙进来,对着她礼貌喊道。 “闻首长,” 就在她睡着后,病房外,是安排了第十三军区的人,守在那的。 所以,这名士兵进来,看到沈朝惜后,先是朝她敬了个礼。 沈朝惜看到他,微微一愣:“你们首长呢?” 既然有人守在病房外,那他之前说什么没人守着,不安心之类的。 # 第238章 怎么不在病房里,好好休息?(修,新增1k字) “我们首长出去办事去了。” 这名第十三军区的士兵,认真说着。 “他还特意交代了,说如果闻首长您醒了,就让我提醒您,按时擦药。” 之前陆云洲转身出了病房,就是为了给她去找医生拿药膏。 沈朝惜眸色微顿,她这才低下头,视线落在了自己白皙纤长的手指。 只是,两只手都被磨得血肉模糊的,现在指节轻微结痂,她刚回来时擦过一次药。 后来忙着去军区开会,原本手擦药是一天三次的。 她这才,一次而已,中午忘记了。 但是她现在的手指间,冰冰凉凉的,似涂抹了冰莹的药膏在上面。 有人在她睡着后,给她擦过药了。 也不知道是太累了,还是什么,她竟然,在他面前放下了警惕心? 她侧身,就看到一支一模一样军区医院之前给她的药膏,安静地被人放在了病床前的桌上。 沈朝惜在心里,暗暗想着,还真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睡着。 而且,这一睡,就是到了下午。 后来,沈朝惜就从病房里出来了。 也不知道陆云洲去哪了。 受了枪伤,不好好休息,反倒跑出去办事。 看来还真是验证了之前那名女军官,他的姐姐说的话。 即使受了伤,也还是要忙工作,停不下来的。 沈朝惜这才想起来,军演结束,她自己手上也是一顿军区的事,没有处理的。 便想着,去了第一军区,在京城的军部。 “闻首长好啊。” 寂静的一片,军部办公楼里,沈朝惜正低头看着手里的文件,忽然,就感到门口站了个人。 抬头,就看到一袭黑色风衣的盛听站在那,仿佛最近两天在忙着什么。 今天才看到她的人影,沈朝惜挑了下眉,试问:“怎么?” “这不是想我们首长大人了吗?” 盛听走进来,修长的美腿,轻轻往靠椅上一转,那姿势,别提有多风情万种了。 “百忙之中,还跑医院去,害我一天都没找到你人。” “怎么,难不成是你那未婚夫,受伤了,你在医院照顾他?” “你怎么知道?” 盛听眉梢轻挑,仿佛明了。 “我怎么不知道?” 她把玩着沈朝惜桌上的小摆件,是个胖熊猫宝宝,随即,修长白皙的手指,撑着下颌,“况且,” 盛听那双含情眸,往前一瞥,打量起眼前这位一袭军装,面容清冷的少女来。 “第十三军区首长,在军演执行任务过程中,光荣负伤,而我听说,你当时也在C国边境……” “所以,好朝朝,告诉我,人家陆首长身负枪伤,是不是替你挡的?” 盛听知道沈朝惜跟十四洲那些人的身份牵扯,在查到十四洲的人,当时出现,拖延军方的人的时间后。 她自然也就知道,营救军方的人的过程中,陆首长是给自家媳妇挡子弹了。 “你还真不愧是,第七区负责人。” Y国最大的情报监察机构,执行审理的,整个第七区,都在盛听的手中。 而这个情报,换个称呼,不就是盛听现在口中的八卦么? 也难怪了,什么事都逃不过盛听的眼睛。 沈朝惜无语,摇头后,继续去看眼前的文件。 也不去回答盛听她那句,是不是替她挡的子弹。 明知故问了属于是。 “哪里哪里,”盛听红唇一勾,含情怯怯望着沈朝惜,而她那声音也是撩人至极。 真要说,沈朝惜那双桃花眼,才叫真的含情眸,可能怎么办呢? 沈朝惜那双眼睛里,除了清冷,就是一片凉薄的清明之色,不掺杂半点感情。 不像盛听,勾唇一笑,却叫人沉沦。 “对了,东国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秋季军演过后,就是一年一度的,国际315会议。 再有两天,东国的人就会来这,到时候,是要隆重出席了。 “公事公办。” 沈朝惜淡声道。 “公事?”盛听扬起眉,似乎是乐了。 “你这不叫公事吧,你跟东国,那可叫家事。” 在整个云洲帝国,为什么要称呼沈家这位大小姐,为沈家的小公主呢。 她的身份,岂是Y国寻常京城豪门千金可以比的? 听到这里,沈朝惜才抬眼,略带玩味的眼神,打量着盛听来。 “盛首长,今天看来很闲啊。” 如果她没猜错,整个315国际会议,是盛听她的第七区负责会议安全吧? 现在还有时间,来她这里玩儿,还真是, “来看看你,也不算是偷闲吧。” 盛听笑着说,“不过,还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这才是盛听今天来这,要说的事。 像她这样的人,即使有重要的任务在身上,也总是一副玩味的表情。 沈朝惜眸色微微变暗,就看到盛听凑过来,在她身前,低语了什么。 那一瞬,沈朝惜眉梢一蹙,似有些微怔,看向了她。 “好了,我的事,还没办呢,我就先走了。” 盛听却勾唇一笑,椅子一转,长腿落地,踩着高跟鞋出去了。 “闻首长再见。” 盛听每天都挺忙的,忙着调查Y国各种比较隐晦的案件。 却每次,都能从中偷闲,也不在第七区好好待着,到处逛。 不知道的,还以为盛听真的很闲,无所事事一样。 下午五点,就在沈朝惜从军部回来,然后往医院里走,路过一片寂静的走廊的时候。 忽的,一名身穿着白色大褂,脸部被口罩遮住,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人,从她身边经过。 擦肩而过的同时,沈朝惜脚步一顿,似乎,眉心蹙了起来,她忽然,转过身。 就看到那名白大褂的医生,加快了脚步,从她刚才走过来的走廊右侧,另外一栋楼下去。 沈朝惜立即,察觉到了不对劲,她立即转身,往回,追了上去。 因为这里是军区医院,所以戒备很严,按理来说,不会出现有人混进来的情况。 但是,毕竟是小心为好,所以,当她追着那可疑的身影,从楼梯口下去的时候,才发现楼道里一片漆黑。 “哐!”的一声,身后缝隙的光亮,也伴随着这声,门关上的声音,被隔绝在外面了。 此时安全通道的门,是关着的,而往下,则是看不见底的楼层。 从上面下来,左右,都没有路了。 那个人,看样子是进了这里,那他,会去哪? 就在这时,沈朝惜顿觉一惊,就在她的身后,陡然出现了一道阴寒的气息。 她立即转身,同时伸出手,想要去掐住对方的脖颈。 可对方,那人似乎根本不避开,就这样。 被她染血的手指,掐住脖颈,猛地后退几步,这名少年被沈朝惜摁在了楼梯扶手上。 “姐姐,好久不见啊。” 黑暗里,少年勾唇一笑,似发现了她手上的伤,轻轻一瞥。 转过头,继而望着面前的人,自顾自的高兴。 沈朝惜拿下了他脸上的口罩,压低了的声音:“叶言溪?” 少年双手插兜,似乎没有反抗,而沈朝惜也不是奔着拧断他脖子去的。 自然,也就让他有呼吸空气,说话的空隙,少年的声音,一如既往的,透着喜悦的气息。 “怎么了,姐姐在这医院里见到我,怎么好像不是很高兴的样子啊?” “何止是不高兴?” 沈朝惜眸色冷了几分,只是看着他,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加重。 “我有没有说过,不要动我的人。” “姐姐这是什么话?” “那你可就冤枉我了。” “姐姐的人,我可不敢动。” 沈朝惜蹙着眉,看到他死不承认的样子。 “你还想狡辩?” “言溪不敢,” 少年笑了笑,眉梢间,那抹高兴,似要溢出来了一样。 “说起来,姐姐你真应该感谢我。” 沈朝惜:“感谢你什么?” “姐姐是军方的人,那萧潇,你应该认识吧?” “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只怕你那好下属,已经成为了那些犯罪分子身下,挣扎的烈女了。” “所以说,姐姐,你是不是应该好好谢我?” 他依旧是一副玩味的口吻,不得不说,这名少年身上,有曾经沈朝惜年少时的影子。 但现在,沈朝惜皱着眉,手指掐在他脖颈处,冷声质问道。 “所以你来这里,到底想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来看看姐姐,顺便,打个零工,赚点零花钱。” 越说着,他的声音越笑起来,只是这份“零工”,和赚钱几个字。 落在沈朝惜耳里,却不是那么回事,她眼神极冷:“叶言溪。” 要不是因为她知道,萧潇他们,不是他弄伤的。 不然,他以为,上次她还会放走他们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来这,是冲着什么。” 再次,沈朝惜盯着少年的眼睛,看了几秒,然后,她白皙的手指。 倏然松开,将他整个人,扔在楼梯扶手边上。 也不管少年是不是会摔倒。 她转身,就要往外走,但不知想起什么。 她偏过头,对着他冷声:“还有,” “你回去告诉他,我的底线,他最好别碰!” “好,姐姐说的,我都听。” “只是姐姐,十四洲的事情,你当真不管了吗?” 闻言,沈朝惜并没有停下,而是推开那扇楼梯的门,直接走了。 只剩那名少年,手插在兜里,一副冷肆的态度。 沈朝惜走后,他的眼神才暗了下来,唇角上扬。 从楼道里出来,沈朝惜的眼神就不对了。 她眼神冰冷,走在空旷,寂静的走廊里,医院外面,是温暖和煦的阳光。 清风阵阵,吹得枯黄的树叶,一阵飘落。 忽的,她不知道是察觉到了什么。 有风一吹,一片泛黄的树叶,从她脚下,被风吹远了些。 那一瞬,午后的阳光,淡淡的,有高大的梧桐树,笼罩下来一片树荫。 许是秋天,树叶竟然有些泛黄了,遮住了军区医院的一片。 而就在那,一袭军装的男人,眸色漆黑,朝她望了过来。 他浑身气质清冷,好似,与这片梧桐树,格格不入。 可偏偏那双漆黑的眼睛,好似夹杂着疼惜,落在了她的脸上。 正好,与沈朝惜的目光对视上。 “怎么不在病房里,好好休息?” 陆云洲眼神幽深,声音嘶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受了很严重的内伤。 等他走近了看,沈朝惜才发现,他的那张脸,薄唇紧抿着,似失去了血色,苍白至极。 # 第239章 他只是,看着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睡醒了。”沈朝惜看着他说。 “不然,我也受个伤试试?” 她的眼睛里夹杂着笑,没了刚才那股凌厉之色。 在看向陆云洲时,她的尾音拖长,听起来暧昧又缱绻。 “这样,我就能因伤,顺理成章躺在病房里,好好休息几天了。” “朝朝,”陆云洲眉头皱着。 他神情紧张,眼底的一丝黯淡,一闪而过,似乎是因为她刚才玩笑似的语气。 说出的那句话,说什么她也受个伤试试,这让他怎么能不紧张? “说起来,如果不是陆首长你替我挡了子弹,只怕是现在,就该是我躺在病房里了。” “所以,你都替我受了这个伤,我哪能,好意思再霸占你的床呢?” 其实,沈朝惜或许是脑子很乱,才会说出来这些话的。 为了不被陆云洲看出来她的情绪,有些不太对。 所以,故意抛出这些话题,去扰乱对方。 但很明显,陆云洲的眼神,似落在她的脸上,并没有因为这个话题转移。 他只是,看着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就在这时,前方,第一军区的人找到她,立即,朝她走了过来。 “首长!”来人是第一军区在京城总部,军区高干人员,军装整齐,朝着两人敬了个礼。 随即,他身姿笔挺,长腿笔直,手落下,垂在身侧,同时上前一步,对着沈朝惜说道。 “报告首长,” “东国的人到了。” “到了?” 沈朝惜抬头看他,表情冷漠,眼底却生出一抹严肃来。 这么快,比她想的,要早到一天,因为315国际会议,在后日。 “是的。” “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是!”说着,这名第一军区的人,往军区医院另一头走了。 但是,陆云洲脸色苍白,拧着眉,视线落在沈朝惜的身上。 “待会儿,我收拾一下,我们回家去住?” 听到这个话,沈朝惜先是皱眉,目露不解。 她看着眼前,肩膀受了伤,刚手术缝合,换了一次药,甚至,伤口都还没有怎么恢复的男人。 他说要回家? 沈朝惜:“你受了伤,不是应该在医院吗?” “在医院里,有值班的医生,护士,还能给你换药,有什么事的话,也好有人能处理。” 似发觉她想的太多,陆云洲眸色稍微变化,他轻启薄唇道。 “我认床。” 他的声音有些低哑,脸色苍白,更让沈朝惜不安心起来。 陆云洲是因为她,才会受了伤,在医院。 要是出什么事,她要怎么办? 但是男人突然的一句,认床,沈朝惜那双清冷漂亮的眼睛,盯着他,愣住了。 好像,难得能听到这个人,说出这样两个跟他身份不沾边的字眼来。 陆云洲,第十三军区这位面临危险,还能面不改色,手段果断的首长。 在她面前说什么,认床? 陆云洲眉心动了动,他似看出了她的顾虑,漆黑的眼眸里,似有打算。 然后低哑的声音说:“而且,回去住,也可以叫医生来家里。” “顾……”沈朝惜听到他的解释,下意识的,就想到顾随州,顾医生,他的朋友。 于是,脱口而出,就快喊出顾医生这几个字了。 但是,她眉梢拧着,还是有些不放心。 受了伤,不在医院里待着,要回去住。 可她又不是陆云洲的什么人。 想着,她也管不了太多。 所以,他说想回去住,那就回去。 只不过,她得跟着。 免得某个人,在家里因为什么事,没有人顾及,那就不好了。 “行。”沈朝惜答应了下来。 在军区医院里,虽然什么都有,但是,毕竟是在医院。 有很多事情都不方便,而且人呢,往往在可以回家的时候。 都还是回到家里,会觉得自在,舒服些。 更何况,陆云洲想的,也并非是那样。 他想朝朝能好好睡觉。 好好休息,没有人打扰,而唯一能有这样一个地方,那就是御清园。 # 联排别墅外,花园里还是光秃秃的,没有人居住,所以也没有栽种什么花草。 京城,御清园。 因为他们刚回来,负责家里的那个阿姨,在今天白天打扫了卫生,将御清园里里外外,都收拾干净了。 这才回去的。 所以,阿姨也不知道他们要回来,就没有在家,也没有准备晚饭。 于是,沈朝惜他们从军区医院回到御清园,就没有人做饭了。 忽然,沈朝惜眉心一蹙,她看着右手还缠着纱布的男人,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陆云洲,” 她声音有些轻缓,似在腹里打草稿, “貌似,有件事,我得提醒你。” 陆云洲低冷的声:“什么?” 他回头,就看到她顿在那,跟个竹笋似的,一动不动的。 然后抬起眸,那双清透的眸子,朝他望了过来。 面露,为难之色,甚至,还带有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 那一瞬,似怕她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男人的脸色,立即就变了。 “是腰疼?” “没有。” 沈朝惜看着他,眼神,有些尴尬之色。 “是我,” 沈朝惜真的很想,面带微笑,然后字正腔圆地告诉他。 是你负伤后,为了良心过得去,负责照顾你的人。 第一军区的首长本人,我,不会做饭。 但是这些话,全都在看到男人,转过身来,听到她说要提醒他的时候。 而瞬间变得紧张起来的脸色后,沈朝惜脑子里想的这些话,全都往肚子里吞下去了。 她看着陆云洲沉下来的脸,似有些难为情,随即,说,“我不会做饭。” 这要是在军区医院,还能去食堂里打饭。 而且军区医院里的食堂,跟外面的医院食堂也不一样。 饭菜,都还算好的。 但是现在他们回来了,陆云洲右手受了枪伤,而她又不会做饭。 这要怎么办? 听到这个,陆云洲刚才还十分紧张的脸色,稍微平复下来,不由得眉梢缓和了些。 “我来。”他沉声说。 别说是她不会做饭。 就算是她会做,他也不会让她来做的。 她的手现在全都是伤,他怎么会让她动手呢? “你先坐着吧,想吃什么,告诉我就好。” # 第240章 他是,在哄她吗。 嗯? 是她的错觉吗。 她怎么觉得,他刚才神情很紧张呢? 反而是在听到了她说,她不会做饭的时候,好像是松了口气似的。 不过,既然他不需要她帮忙的话,那她可以先上楼去洗个澡。 “那我先上去……”然而,她刚准备上楼,脚步都还未移开,就被男人攥住了手腕。 她轻轻回过头,就对上了陆云洲紧张的视线。 男人在客厅里的那张脸,眉心皱着,始终,是不放心她一样。 那双漆黑的眸,看着她,低冷的声音说:“记得,手,不要碰水。” 沈朝惜略感意外,她的手指涂着药呢,她当然知道这个。 但是在回头,转身看到男人漆黑的眼眸,在看着她时,他的眼底好似夹杂着翻滚的暗色。 那一瞬间,好似潮水般涌来,却毫无动静,他眼底所有的情绪,都被他敛在那双眼中。 以至于沈朝惜愣了会儿,看着他,分明想说知道二字的。 却愣生生,她想说的到了嘴边,唇瓣微启,变成低声回答了他:“好。” 听到这个回答,陆云洲拧着眉,这才缓缓松开了她的手。 他的心里稍微放心了一些。 别墅客厅里,那一面挑高的,巨大的落地窗,白色的纱帘,遮住了一半玻璃窗外的景色。 漆黑的夜,在晚上七点多的时候,渐渐的,与静谧的晚风,相融在一起。 别墅楼上,主卧室里,沈朝惜拿着干净的衣服,去了浴室。 她这才看见,上次她和陆云洲两个人在商场里买的生活用品,都被整齐摆放在了该有的位置。 她的浴室里,还放着她的牙杯,牙刷,各种洗漱用品,毛巾之类的。 从她刚来的时候,这里面什么女生的日用品都没有,到现在,一眼看过去,一应俱全。 就好像,陆云洲独居的这个御清园里,多了些温馨,还多了一个人的存在。 她的手,因为今天在医院的时候,用劲,血痂有些裂开,流了些血出来。 但是好在,现在又愈合了,沈朝惜想着,把浴缸里,放满水,再泡个热水澡,应该是没问题的。 于是,她就将浴室门关上了。 这个主卧,浴缸很大,热水放满后,氤氲的水雾,瞬间溢了出来。 温热的水,漫过全身的感觉,沈朝惜才觉得自己,好似真正活了过来。 加上今天她在陆云洲的病房里睡了一觉,疲惫不堪的身体,到现在,精神好多了。 虽说,沈朝惜是军区的人,但说到底,她是沈家娇养出来的大小姐。 在军区,在执行各种任务的过程中,她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但是回了家,她还是觉得,能泡个热水,是最舒服的。 她纤瘦白皙的手臂,放在浴缸的边沿,往后轻轻倚靠,舒服地闭上了眼。 不知不自觉地,她竟然又睡过去了。 也许,没有睡着,但也许,在这样极度舒适的氛围里,浑身放松,心情很惬意。 于是,她的脑海里,渐渐变得空白,直到有一抹鲜血,溅在了她的空白区域。 …… 她猛地惊醒,在睁开眼的那一瞬,眼底,好似有血色翻涌。 竟然,从她那双冰冷的眼中,溢出来了。 # 她在浴室里,待了有快一个小时,或许不到,中间,别墅外面来了人。 好像是陆云洲打电话,叫来了人,送菜来的。 后来,别墅里,就陷入了一片静谧,只有窗外的夜色,一点点的,映照在了枯寂的前庭花园里。 在她洗完澡,下楼以后,她的脸色是苍白的,却看到了楼下灯光通明的客厅里,那道修长挺拔的身影。 陆云洲刚从厨房里出来,她看过去的时候,刚好看见男人低眉,在灯光下白皙俊美的那副面容。 他的神色淡淡的,骨指修长,匀称,手上端着两盘散发着热气的菜。 等她下了楼梯,走近后,才看到了桌上的那些,看上去就口感极佳的一片。 家常菜? 那一瞬,沈朝惜脑海里的东西,仿佛被什么驱逐,转而,占据她所有注意力的,变成了陆云洲摆在了餐桌上的四五个菜,还有一个汤。 “洗完澡了?” 男人的声音低沉,却带有一种温柔的气息在里面,说这句话,就像是在家里说了无数遍。 “过来吃饭。” 他修长的骨指,将两个人的碗筷,都摆在了餐桌上,五菜一汤,都还冒着热气,还有香味。 “这都是,你做的?” 沈朝惜忽然觉得,这男人,到底还有什么不会的吗? “嗯。”陆云洲低磁的声音,视线低垂着,落在餐桌上,在认真弄着手上的事。 做饭他会,在今天,这一桌的菜,做的还都是她喜欢吃的口味,除了,不见辣椒在菜里。 似看出来了她在想什么,陆云洲抿着唇,声音略微沉稳,认真,他压低了的声音道。 “没有辣菜。” “你手上还有伤,” 这算是,他对今晚,他做的这些菜的一个解释。 沈朝惜看到他什么都弄好了,可以吃饭了,而她的手又不能碰水。 所以,就在餐桌前坐了下来,她刚洗过澡,浑身轻松,舒坦。 在面对这样,都符合她在沈家的口味的晚饭时,她竟然就这样望着桌上的菜,一时间,有些出神。 “朝朝,下次再吃好吗?” “等你伤好了。”低哑的声音传来。 那一瞬,沈朝惜抬起头来,有些微怔的眸色望着他,在她面前坐下来的这名气质矜贵的男人。 是在,哄她吗, 也许,就在刚才,沈朝惜脑子里想的都是这菜看上去很好吃,并且她也确实饿了。 并没有想过,说是陆云洲今天没有做辣菜,她就会介意什么的。 但是突然的,陆云洲这样跟她,用这种有些抱歉似的语气,她反倒,有些怔住。 她有点,搞不懂了。 他为什么,会对她这样, 好。 他对她的态度,她不是看不见,也不是眼睛瞎了,故意装看不到。 她只是,有些不确定,她之前在他面前,伪装过太多次。 甚至,她惯用平时的笑脸,冷淡,去掩饰自己的内心。 就连她自己,有时候都忘了她本来的性格,她擅长掩饰情绪。 更擅长,将所有的情绪,都收敛,藏在她那副镇静的外表之下,不被人洞悉,察觉,发现。 可现在,她隐隐觉得,陆云洲他好像,并没有在意这些。 也没有来问过她,她之前为什么会那么做。 他只是,单纯的在对她好。 这让沈朝惜有些茫然,他是因为婚约,所以对她好。 还是说,他是因为之前的事情,或是东洲他对她做的那些事。 在想尽办法,弥补呢? # 第241章 他紧张的 然而,沈朝惜的沉默,却让对面的男人眸色加深了些许。 他的脸色,有些凝重,似怕她因为没有做辣菜。 而心情不好了。 就在沈朝惜心情复杂,陷入了沉思,处于一片茫然的时候。 忽然,就在客厅里,落地窗边,传来了一些杂乱低语的声音。 “陆云洲你大爷的,这话你还用问我,你自己身体好没好,你跟我提吃辣菜?” “下次您晕倒,记得换个地方,别在我医院里……” “什么?” “手有伤能不能吃?” “手有伤也不能!” “搞不好手上的伤势加重,有感染的风险,会留疤!” “不是,我的太子爷,这些您小学课本里没学过吗?” “居然能问我,手受了伤,能不能吃辣?受了伤,别说是辣了,就连刺激性的食物也不能吃啊。” 原来,就在沈朝惜走神的时候,看到她不太高兴的脸色,陆云洲还以为她是生气了。 就突然一个人,从餐桌前起身,那抹高大挺拔的身影,往客厅里,那面巨大的落地窗前一站,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接着,也不知道对面是在做什么,还是百忙之中,抽出空来接电话,却不知道陆云洲压低声音,对他说了什么。 猛地,对面就像是爆炸了一样,一向温润如玉的顾医生,难得的,竟然开始嚎叫起来。 虽然,她没听清他们的对话内容,因为他们实在是,很小声。 但她能听见,又听得不是很清楚,最后,在她抬头,往那边看的时候。 陆云洲还压低了声音,对着手机那头,低声说:“我知道了。” 话音落下,就看到那名面容俊美,浑身气质沉冷的男人,他缓缓转身,回过头。 他漆黑的眼眸,薄唇紧抿着,拧着眉,仿佛情绪不怎么好,心思沉重,好像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朝沈朝惜望了过来。 却没想到,沈朝惜在看着他,顿时,他的脸色,微微一变,有些苍白,眼神明显就紧张了。 在看向沈朝惜的时候,他的那双眸子,深沉至极,仿佛,还带有一丝,不得不的妥协。 他放下手机,扔在了客厅的桌上,然后,陆云洲往餐桌这边走了过来。 他在她面前,坐下来,脸色依旧,十分的沉重,漆黑的一双眼睛,定定看着她。 然后听到他说:“沈朝惜,连医生也说,手有伤,吃辣菜,会留疤的。” 沈朝惜有些懵,盯着男人一脸认真的,在告诉她这句话的时候。 她唇瓣一扯,似乎是没忍住,笑了出声。 “呵,不是吧?” “陆首长,刚才跟人打电话,是在问别人我这情况,能不能吃辣?” “我没说我一定要吃啊。” 这都快饿死了。 而且,确实是个成年人都知道,受伤了,就应该忌口,能不吃那些酸辣的食物,就尽量别碰。 虽说,她以前在沈家的时候,也会跟家里人对着干,也会犯个戒,嘴馋忍不住啥的。 但是这,现在这个桌前貌似不止是她手上有伤吧? 就连陆云洲他自己,也是身负枪伤,肩膀被子弹贯穿了,虽然没有打中要害的部位,但是他的伤势也还挺严重。 她没必要,就一定要吃辣菜啊。 她现在,都能脑补出来,不管是他给谁打电话,对方可能都要震惊,骇然,郁闷至极了。 心想着他一个军区的首长,名校出身,军校毕业的人。 居然会问出来,这么愚蠢,且好笑的问题。 但是看到沈朝惜这么一笑,陆云洲皱着眉,似乎眼神更深沉了些。 “朝朝,”他极其担忧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 怎么了? 沈朝惜笑容一顿,看着眼前脸色突然变得深沉的男人,暗想着,有些糟糕。 他不会是以为,她以前喜欢用这种笑,去掩饰自己真实的情绪。 其实,他还认为,她是因为这个在生气吧? 可是,她吃不吃辣菜,这个问题,真的这么重要吗。 难道她以前,对陆云洲的荼毒,如此之深? 就因为这个,他就紧张的,那双眼睛落在她身上,快要哭了。 “好,我不笑。” 沈朝惜笑容一敛,眼睛恢复了些清明,然后往男人的脸上,认真看过去。 他满眼深沉,认真的眼神,看着她,仿佛觉得,她还在生气一样。 沈朝惜这下,倒是能一眼看穿他眼里的想法,身体往前,坐正了些。 “那么请问,陆首长为什么会觉得,我爱吃辣,不吃就会生气呢?” 她这张纯欲的脸,眼睛上挑着,似乎很认真的,在跟他探讨这个问题。 她换了一袭黑色的长裙,是一条水墨色的,临近适合秋天穿的裙子。 加上她洗了澡,头发半湿,披散在肩后,竟然,在这样,正襟危坐,身前略微,往前一倾的时候。 那张脸,白得似雪色一样,眼睛含情,妩媚动人。 陆云洲拧着眉,盯着她这样的轻笑,看了许久,他的那眼神,愈发的晦暗不明。 深沉的不像话。 也不知道那一瞬,他在想什么,他只知道,她不能不吃饭。 可后来,她说什么,她问他为什么觉得,她不吃辣就会生气? 难道不是吗。 他皱着眉,那眉心就快要拧成个川字了,脸色也很冷。 可偏偏,他这样一语不发的望着自己,视线融在了她的眼中, 沈朝惜没由来的,是真的感叹,她以前,是不是真的,给他造成了什么很深的影响,误会什么的。 之前在京南军事基地里的时候,那是因为她想退婚,并且,是让他主动,所以,各种跟他反向操作的习惯,都在他面前演示了个遍。 所以,他该不会是从那个时候起,就默默记下了一切。 并且,她那些在他不适区里,故意表现出来跟他相反的喜好,习惯,他都记住了? 她该怎么解释,其实,不吃辣也是可以的呢。 沈朝惜忽然道:“陆云洲,” “你是因为我才受的伤,我知道。” “什么?” 陆云洲拧着眉,像是极为担心她的样子。 沈朝惜看着他,眼神清明,连声音都平静了许多。 “所以,不管我爱不爱吃辣,在你枪伤,还没有好的情况下,我都不吃辣。” 听到她说这个话。 那一瞬,陆云洲的眼神,就变了。 # 第242章 无地自容的小朋友 “现在可以吃饭了吗?” 沈朝惜嘴角微抬,“我饿了。” 陆云洲刚才看见她盯着这一桌的菜走神,还以为是她因为没有辣菜,而生气,不想吃饭了。 可沈朝惜哪里是生气? 她只是,突然陷入沉思,在想陆云洲为什么会对她这么好。 到了他眼里,却以为自己,是因为没有辣菜而生气吗。 还有,他刚才,是叫她全名了? 这就好像,是她这么大个人了,还因为没有辣菜,挑食,而发脾气。 陆云洲在耐心询问医生后,在跟她讲道理。 可坐在她对面的男人看着她,好似,在听到她的最后一句话,像是怔了瞬间。 随即,他眼神敛下来,伸出白皙修长的骨指,替她拿起碗,盛好了放在旁边的米饭。 沈朝惜下意识的,就等着去接,想着他拿了她面前的碗,应该是给她盛的米饭吧? 可她手指刚曲起来,还没有动,陆云洲担心道:“手疼吗?” 那一瞬,沈朝惜抬起眼,就看到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拿着盛好的米饭。 他动作微顿,停在半空中,却没有第一时间放在她的面前。 好似,是他看到了她两只手,手指都是血痂,伤还没好。 “怎么,如果我手疼,我就不用吃饭了吗?”碗都不给她。 沈朝惜嘴角牵起一抹浅薄的笑,似乎神情微舒,眼角浮现出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 但他的意思,明显不是这样。 在听到她的话后,陆云洲眉头皱着,他紧抿着薄唇,一语不发的样子,只是哑声说:“我来,” 说着,他脸色依旧沉冷,只是比起以前,多了几分难得的温柔。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拿起了筷子,那双漆黑的眸,朝她看了过来。 嗯?这要是要喂她吃饭。 沈朝惜闻声,却眉梢一挑,那双眼睛里溢出来一抹兴味。 “陆首长,我这是手伤了,不是残废了。” 他呼吸一滞,似是心沉了下来,连带着他握着筷子的修长白皙的骨指,都有些收紧! 是啊,她是两只手都被磨得血肉模糊,在他给她上药的时候,只要稍微碰一点药就皱眉,会感到疼。 她怎么不疼呢? 但是看到男人瞬间,苍白至极的脸色,沈朝惜眸光一凝,还注意到了他收紧的指节。 好似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那一瞬,沈朝惜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 她是真该死! 好好的,说什么手伤,说什么残废。 再说下去,她怀疑,陆云洲真有可能,在她的面前红了眼睛。 不是没可能,现在陆云洲给她的印象,完全跟当初在东洲的时候不一样。 那时候,他的眼神极冷,眼眸很黑,黑的像是没有半点情感在里面,朝她望过来的时候。 看到半死不活,胸口被子弹贯穿的她,只冷声说了句,给她处理伤。 她都怀疑她当时,真有可能会死在他手里,因为他对她,实在是毫无半点情感,怜香惜玉可言。 仿佛,他只要卸了她的胳膊,限制了她的行动,让她没办法逃走,也没法在身后搞什么小动作,只要不死,什么都无所谓。 可现在的他,几乎是眼神都凝在了她的身上,生怕她手伤了不能自己吃饭一样。 甚至在她说刚才这句话的时候,虽然沈朝惜没看见,但他还是重重地吸了一口气,才让他不至于,觉得心脏,透不过气来。 沈朝惜承认,她擅于察言观色,自然看到了陆云洲这两天,对她很小心翼翼的哄着,保护着。 “陆云洲,我真的不疼的。” 她是军人,哪怕子弹打在身上,浑身都是伤,只要她还有一口气。 她就有毅力,去做她想做的。 所以,即使两只手都伤了,碰到筷子会疼,但她,该吃饭,还是得要吃饭。 “陆云洲,” 她缓了缓,声音有些微弱,语气里,似乎夹杂着一丝的抱怨,她说道。 “陆首长,” “你要是在不喂我的话,我可能,真的不是被手疼死。” “是要被你饿死了。” 直到她开玩笑,陆云洲才拧眉,骨节分明的手指,收的很紧,然后,看着她的笑脸,这才慢慢的,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想吃什么?” 他的声音轻微的颤动,仿佛是一根风雨中,绷得很紧的细线,随时,都有可能断掉。 沈朝惜却在看到他的眼睛时,缓缓勾唇,她的眼神里,掩饰不住的笑了起来。 况且,这一桌的菜,不都是她喜欢吃的么? 她,好像在哄一个小朋友。 一个,好似伤了她以后,无地自容的小朋友。 可这个小朋友,是她的未婚夫。 是,这段时间以来,在不知道真相的时候,被她戏弄,却还是对她好的人。 可能之前,沈朝惜是把他当成了跟自己,有着婚约,长辈也都了解的人。 如果实在不行,她也可以接受,这个婚约。 但现在,也不知道是朝夕相处,还是陆云洲那天突然挡在她的面前,直到,他后背中枪,恍惚的一眼。 是他舍命,护着她,挡在了她的面前,是,她是不需要他人来挡枪。 她能避开的。 可她好像,在那天以后,心就乱了。 她分不清自己,究竟对他是什么感觉。 有时候想着,要不然,就这样。 从小有的婚约,母亲选择的人。 这份婚约,她接受。 就这样,这位京城的太子爷,军区的军王,在别墅里,小心翼翼的,给人喂饭。 这样的情景,落地窗内,客厅里灯光温暖,要是被人看见,可能是他在哄某个小姑娘。 可事实是,沈朝惜在哄他。 要不然,真的就哭了。 他的肩上,也还有贯穿性的枪伤,伤口还没有愈合,恢复的。 他却在厨房里,忙了快一个小时,做了好几样,都是她喜欢吃的菜。 虽然,沈朝惜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这些菜,是她平时在沈家爱吃的。 但是,他好像,真的都知道。 并且,记住了。 在沈朝惜吃了些东西以后,她才说不要了。 “吃饱了?” 然后,看到陆云洲似乎没什么胃口,只是一直都在提心吊胆的,担心她的手的伤势。 沈朝惜忽然,认真的语气:“陆云洲,” “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 第243章 谈心(修2.0) 他这才,放下了手里的碗。 面容清冷,神色却温柔。 他的手指修长白皙,骨指分明,这么好看的一双手,他竟然刚才拿着碗,在给她喂饭。 让沈朝惜觉得他不是在弥补,都是假的。 “你是不是,还在想东洲的事?” “我说过,那不是你的问题,你不需要对我感到抱歉。” 如果换做是她,在不知道他身份的情况下,她也会毫不犹豫,就朝他开枪的。 换成谁,都会那么做。 “况且,你这不是给我挡子弹了么?” 接着,她话锋一转,似乎是早就习惯了这样的事情。 所以东洲的事,根本不足挂齿,微不足道,不用他对她这么愧疚。 沈朝惜忽然说:“陆云洲,如果是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伤了队友,我也会很抱歉。” “但是,我都说了不追究了。” “何况,我现在不是还活的好好的,站在你的面前么?” “如果,” 她目光一顿,似乎是想起来什么,眼神停在了他的这张苍白至极的脸上。 “你非要算,那陆首长你给我挡了子弹,我是不是还得还你一条命?” 陆云洲双眸微微一沉,他的泼墨般的眸子里,似有疼惜的情绪,蔓延开。 眼底,似乎映着她的身影,只是手指收紧,他将自己的情绪掩藏得极好。 “所以,陆首长,你我扯平了。” 这话,是她半带着玩味说的,就是为了让他放下东洲的事情。 “而且,你每次看到我,都会想起东洲那件事,觉得抱歉的话。” “那我还是,从御清园里搬出去住。” 这话,是她看到他这样的状态,很不对劲,所以随口说的。 可她没想到,就在她起身,故作冷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 她眼神微暗,就看到那在东洲时,能面不改色,遇事冷静,卸了她半条胳膊的男人。 “沈朝惜,”他哑着声线开口,似乎有些难受。 分明,在东洲朝她开了一枪,子弹贯穿她的胸口,还卸了她半条胳膊,害她差点死在东洲的那个人是他。 分明,在这次军演南岭行动中,他在军用通讯频道里,全都听到了。 可她,为什么假装不在意呢? 甚至,还笑着跟他说话,开玩笑。 他修长白皙的,骨节分明的手,攥成了拳头,又随着他的胸腔,颤抖。 似极力平复情绪,缓了一会儿,心脏闷疼,手指又松开, 陆云洲似疼:“我该怎么办啊?” 是他开枪,破坏了她在东洲原本的计划。 是他,造成了她身体,不可挽回的损伤。 她的身体,该怎么办? 他要,怎么办? …… “所以。” 她笑起来,语气有些轻,“陆云洲,” “陆首长,”她说话的语气顿了顿,问道。 “你应该不想看到我无家可归吧?” 沈朝惜暗暗想的是,既然是你让我搬来住的,那你总要对我负责吧?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震动声,打破了眼前的静默。 “陆首长,不接电话吗?” 她眉梢微挑,视线落在男人的身后,朝客厅里望了一眼,忽然低笑道。 就在他放下碗,喂她吃了些东西以后,他才接到了电话,脸色稍微严肃了些。 然后,看了眼面前的沈朝惜,似乎是怕自己接电话,吵到她,就到客厅里去了。 想到他肩上的枪伤,还没有恢复,还有军区的事情要忙,沈朝惜忽然,就想帮忙做点什么。 她起身,看了眼桌上的这些碗筷,要不,帮他收拾一下? “沈朝惜,”忽然,男人的低冷声音从身后传来,带有一丝的担忧情绪。 沈朝惜回头,就看到灯光温暖的客厅里,落地窗走来的男人,陆云洲修长的手指,握着手机,似打着电话回头,就刚好撞见了她收拾碗筷的一幕。 就看到她站在那,刚结痂的手指,伤都还没好,竟然要去洗碗? “……” 沈朝惜动作顿了一下,抬眸,与男人漆黑的眼睛对视上,她扯了下唇瓣,似乎是想解释,她只是想把碗筷收拾好,放进厨房里去。 毕竟今天阿姨不在这,做饭,是陆云洲他一个人做的,她的手有伤,他也不让她碰水,那她只好就帮着收拾一下碗筷了。 这有什么问题吗。 可是陆云洲的脸色,却是直接阴暗了下来,他拧着眉,走到了她的面前,然后漆黑的一双眼睛,定定看着她。 她手里抱着两个碗,叠在一起,是刚才他们吃过饭的。 “我只是,想帮……”忙,而已啊,她话都没说完,就被男人冷声打断了。 陆云洲盯着她的动作:“你要做什么?” 当他站在那里,浑身气质沉冷,却唯独,就连阻拦她的声音,都带有一种颤音。 他都不舍得,碰到她受伤的手指,生怕弄伤她。 他的视线,往她那白皙纤细的手指,手指伤还未好,血痂薄薄的。 这样,她能碰水? 陆云洲:“伤口是会感染的。” “沈朝惜,” “你别碰这些,” 半晌,陆云洲眼神黯了下来,他低冷的声音,略微带有嘶哑。 在她面前无助地说,“我来,”不管是做饭也好,还是洗碗,他都可以。 但是她不行。 “嗯?”这样也他来? 沈朝惜不由得在想,陆云洲是不是太惯着她了? 虽然,他是以为自己要去帮忙洗碗,手上有伤,不能沾水。 但是他也不用紧张成这样吧? 就算陆爷爷之前说过,再三叮嘱了要让他好好照顾她,可是也没有必要,事无巨细到这种程度。 况且,她也不是脑子不好使,要去洗碗啊,她只是收拾一下碗筷。 但是看到男人阴沉的脸色,还有落在自己手上的眼神,她还是放下了手里的两个碗,放在桌上,不碰了。 “行,那我不弄了。” 她略作迟疑,忽然道。 看到她松手,带伤的手指,还好,没出血, 陆云洲这才在心里,缓缓悬着的一颗心,落下来,他似心情极为沉重的,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突然陆云洲手里握着,骨指泛白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屏幕亮起来,他拧着眉,脸色凝重,忽然在听到了电话那头的内容后,他眼神暗了下来。 虽然,他现在身体撑着,脸色苍白至极,却还是得去处理,叮嘱她说。 “你在家里好好待着,我出去一趟。” 他的声音有些发颤,似怕她不高兴。 但是事情紧急,他必须要去。 沈朝惜:“这么晚了,陆首长还要去忙吗?” 他肩上的伤,不要紧吗? # 第244章 雨夜 她看了他一眼,目光倏然一瞥他的右肩,眸色微暗,在心里暗暗想着。 这么一想,沈朝惜似乎是想起来了。 军演结束,本来军方的事情就多,是要忙的。 但是因为他肩膀受伤了,这两天军区的事情,也就没去急着处理。 但是现在看到他接二连三的电话,就知道陆云洲是军区的事情多,多到需要加班来完成了。 陆云洲眸色幽深,看着她,只是扯了下薄唇,显得嘶哑的声音:“嗯,军区有点事。” 他眉头皱着,似乎是想到什么,看着沈朝惜问他这个问题。 还以为是她害怕,不敢自己一个人待在御清园里。 于是,他哄着她,耐心的语气,“我尽快处理完,早点回来。” 刚吃过晚饭,陆云洲就被电话叫走,去军区了。 而陆云洲离开后,沈朝惜刚打算,上楼去,明天再到军区,处理工作上的事。 可她放在房间里的手机,也响起了电话声音。 她接听后,才知道,是军区的事。 说是新洲那边,军事上,有紧急部署,需要跟第一军区协调,需要她过去。 以前,她从东洲受了伤,刚回来的时候,因为三个月的假期,养伤。 所以她没觉得军区的事情,这么多,而且还忙,事情还急。 现在她养好了伤,回来后才发现,事情是真的多。 也不知道姜沉之前,帮她处理了多少事,加过多少个夜班。 但现在姜沉有着自己的事情要做,还得在工作之余,去军区医院里,照看萧潇。 所以,很多事情也就需要她亲力亲为了。 # 军区大楼,是冰冷的,在黑夜里,即使亮着灯,也是有些森严,阴冷的感觉。 加上是晚上,除了执勤的士兵,每个岗位上该有的人。 其他地方,要么就是在办公楼里,路上是几乎看不到什么人的。 “这些机密文件,今晚加急,发送给新洲方面,还有幽冥集团的动向,要让他们务必盯着,以免再次有不明势力渗透到我Y国境内。”军演遇到的事情,不能再发生了。 “是,首长!” “去吧。”沈朝惜忙完手里的文件,叫来人,把文件加急,送往新洲了。 随即,她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一声。 她低头,白皙的手指,滑动开了屏幕,接起,忽然,对方好像很紧张一样。 “沈朝惜,你在哪?” 陆云洲低哑的声音,带有一丝的担忧情绪。 原来,不知不觉中,已经是半夜了,凌晨三点钟。 陆云洲在从军区处理完事情后,回去,就发现她不在家了。 这才,给她的打的电话。 # 而且她的手机号,难道是爷爷给他的?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陆云洲居然比她先忙完。 而她在这处理新洲的加急军事文件的时候,就忘了时间了。 等她弄完这些事,确实是很晚了。 陆云洲听出了她的声音,拧着眉,声音压低了些。 “外面下雨了。” “你别乱跑,我来接你。” 雨声,陡然而至,阴雨天,在秋天这样的季节里,不多见。 但是这雨,刚好阻止了沈朝惜回去的路。 她往军区大楼外走,站岗的士兵,朝她注目,但是这军区,还真是挺冷的。 也不知道是夜色太黑,还是下了雨,沈朝惜就这样往外走,她办公楼里,也没放把伞。 但因为军区,一般是在人少的地方,很长的一条路,都是只有昏黄的路灯亮着。 她从军区出来后,手里握着手机,想着,要不打个车回去算了。 让陆云洲来接,这不是为难病人吗? 他的肩上的枪伤,这样来回跑,再加上他也是去军区加了班回来。 现在再出门一趟,只怕是会影响他的伤势恢复,想着,她就一边走,给陆云洲打电话。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信号居然有点差,阴雨天里,地面上,都是湿的。 雨不大,却刚好,能把人的头发跟衣服都淋湿了大半。 就在这时,清亮的声音,伴随着一阵脚步声自后方传来, 她眉梢一蹙,似乎是对危险的察觉,有人在跟着她。 她没有回头,却已经闻到了一丝的雨水中,那与地面不太一致的细微动静。 也真是有意思,这大晚上的,新闻上说什么有尾随的,跟踪年轻女生的人。 但是不至于,有哪个不怕死的,敢来跟踪她吧? 可偏偏,走了一段路后,沈朝惜发现不对,跟踪她的人。 好像,不是寻常的尾随分子。 加上天下着雨,路面水淋淋的,她能听出来那声音,不同寻常。 果然,就在她加快了脚步,准备把人钓出来以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跟了上来。 她转身,当即,就碰到了一名身穿着黑色衣服,口罩遮住了大部分脸的男子,朝她逼近, 顿时,他手里的刀,被沈朝惜夺过去。 沈朝惜:“谁派你来的?” 她低冷的声音,似是在笑,在笑这个人的不自量力。 “来杀我,不合适吧?” 那名黑衣男子的脸,都在遮挡下,而他挡开了沈朝惜的防御,进而的攻击。 退开两步,似眼神阴鸷,往前,想要去夺沈朝惜刚才拿走的刀。 沈朝惜却看了眼手里的刀,取笑着这个来杀她的人。 “不说啊?” 她声音有些戏谑,清冷的一双眼睛,手里的刀, 直接在两招汇合内,架在了这名黑衣男子的脖子上。 “呵,” 她冷笑了一声,刚要去摘下他的口罩,就被男人奋力一挡,手肘撞在了她的胸口。 她蹙起眉,似本来没打算松手的,想把那人的胳膊,用力一折,却在这时,一阵大型货车的亮光袭来。 那光亮,剧烈!刺眼,伴随着一阵货车的闷声,光照射过来,将雨幕里的她, 笼罩在了一片亮光之中,那光线太突然,好像是货车故意的,没开灯,然后突然把最亮的强光打开了。 倏然,那光线猛地刺痛了一下她的眼睛,那名黑衣男子没偷袭成功,立即趁乱逃走了,四周都是人少寂静的地方。 那辆货车上的司机,似乎也看不清脸,在一阵喇叭长鸣声后,扬长而去。 沈朝惜眯起眸,似发现了什么,她想,既然是有人故意派来捣乱的。 那她也没必要追了。 因为即使追上去,也没有什么用。 就在她看着远去的货车,慢慢被雨水,吞噬的时候。 忽然,她的身后,更加快速的脚步声逼近, 沈朝惜眉头一皱,立即回头,她攥住了来人的手臂,似乎打算用力折断! “嗯……”突然的,男人的闷声传来,似乎有些熟悉。 “陆云洲?” 那把黑色的伞,雨水如丝线飘落,被男人骨指分明的,握在手里,而他的右手。 则是被沈朝惜,在瞬间攥住,掐住了他的胳膊,同时她使了力气,就差给他胳膊卸下来了。 “怎么是你?” 好在,沈朝惜抬眸,看清了黑伞之下。 男人的那张苍白清隽的脸,似担心她,眉眼皱着,似忍痛般。 第245章 他晕倒过 沈朝惜:“……” 她好像,抓的是他的右手? 陆云洲眸色漆黑,却看着她,担心极了。 她的身上淋了雨,他眼神黯着, 忽然,他就将自己身上的外衣,脱下来,披在了沈朝惜的身上。 “先回家。” # 御清园,半夜三四点的样子,客厅里亮起了灯光。 在关上门的一瞬,因为是沈朝惜走在前面,陆云洲刚换好鞋,将她的鞋子,放在了旁边的柜子里。 就看到沈朝惜转过身来,在外面的时候,路灯太昏暗,看不清,现在。 她的眼睛,却在不经意间,瞥见了他右肩上的殷红,渗出来了。 她抬起手,就要去检查他的肩上的伤, 想要,往他的右肩探去,倏然,她的手,被他抓住了。 陆云洲眸色幽深,好似担忧,却又怕不小心,伤着她有血痂的手。 于是,怕她看到自己肩上的伤,只能抓住她的手,没放开。 可沈朝惜哪会让他躲过去呢? 就在她的手,被男人攥住后,沈朝惜抬起眸,意味不明的眼神,看了眼陆云洲。 然后,她忽然伸出手,趁其不备,将男人往前一推。 陆云洲猝不及防,被她推到了进门玄关处的墙上。 而她的手,还是撩开了他的衬衫一角,右边的肩膀,缠着纱布,溢出了鲜血。 就这么,在沈朝惜的查探下,受伤的右肩,在她的眼前露了出来。 “你肩上的伤口裂开了。” 沈朝惜看到了他肩上的血,渗透了纱布,染红了他衬衣的右肩。 因为不知道是他,所以下意识的,条件反射。 刚才,她太用力了些。 “抱歉……”她有些懊恼地道。 他受伤的右肩,还有伤,却被她摁着,突然反手,抓着她的一只手腕,将她抵靠在了客厅角落的墙上。 男人高大的身影,伫立在那,将她压在了他原本的位置。 在她被他,反身压在墙上的时候,他的一只手臂,还绕过后面去,垫在了她的后腰。 “沈朝惜,” “不是你弄的,”他眸色泛红说道。 “怎么不是?”沈朝惜却不信。 于是,她就这么清冷的一双眼睛,抬眸,望着他的这张在别墅昏黄暖色灯光下,视线落在她身上,清冷苍白的一张脸。 眼前的男人,眉心紧蹙着,脸色苍白至极,好似失去了血色一样。 沈朝惜:“我去给你打电话,叫顾医生过来。” 她转身,就要去客厅里,拿他放在桌上的手机。 “你手机密码是多少?” 可等她拿起来,她带伤的手指,竟然一滑,屏幕就打开了。 于是,她抬头,朝着站在原地的,脸色苍白,眸色漆黑的男人看去。 “陆首长,手机都不设置密码的吗?” “不需要,”陆云洲低声说着。 沈朝惜手指,轻滑屏幕,找到了最近联系人。 果然,在最前面的第二个人,就是顾随州,顾医生。 而陆云洲的通讯录,好像每个人的手机号,都是没“备注”的, 全都,是有名字的。 所以沈朝惜一下就找到了顾随州,并且,拨通了电话过去。 手机那头的人,似乎是因为刚下手术,电话接通后,他的声音有些疲惫,而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多,时间不早了。 “喂,”顾随州发现,电话,是陆云洲打给他的,这没错, 但是声音,却是个年轻女孩的声音,所以,他把手机拿下来,看着屏幕上的名字跟号码,再次确认了一遍。 这不确认还没事,这一看,发现是陆云洲的手机号,却不是他的声音,立即急了! “这是云洲的手机吧?他人呢,” “难道他的手机被你捡到了,他人在哪又晕了?” 要知道,陆云洲的手机,除了在军区忙工作的时候,一般是不离身的。 所以,也没有人能拿到他的手机,给他打电话,他心里面的第一个反应,那就是陆云洲出事了。 要么就是在哪晕了,被人捡到手机,给他打的电话。 “什么?” “好,我马上过来。” 跟顾随州简单说明了一下陆云洲现在的情况,让他人来御清园一趟,沈朝惜这才看向他。 而她的眼神里,明显是有些担心。 半个小时后,顾随州来到御清园,别墅内,灯光通明,微冷的黑夜。 “陆少爷,你的身体还要不要了?” 顾随州皱起眉,声音有些温和,却不多。 只要他知道这个人,不仅上次在他医院办公室晕倒,现在还擅自出院,来家里的时候。 他就紧张的不行。 这下好了,肩上的枪伤,没恢复,直接发烧了。 “你跟沈小姐,还没有解释清楚吗?” “算了,” “我给你开些药,你自己睡前喝,” 顾随州认真地道。 他也不是喜欢八卦的人,自然,只操心陆云洲的身体。 至于他跟沈小姐两个人之间的事,他反而没有很关心。 而后,又检查了陆云洲他的伤势,并没有感染的迹象,顾随州这才放心了些。 于是,他拿了些带来这里的药,有退热的作用,又给陆云洲倒了杯热茶。 就在他准备上楼去,给陆云洲送去的时候,就碰到了沈朝惜。 沈朝惜微笑:“我来吧。” 顾随州动作一顿,想到陆云洲跟她之间发生的事,心里了然。 也就,将手里的药,交给了沈朝惜。 “那就麻烦沈小姐了。” 沈朝惜:“应该的。” 她的声音,脸色,都是极其平静的。 反倒是顾随州,许是在知道了陆云洲的事情后,看她,就多了几分思考。 “沈小姐。” 忽然,就在顾随州,看着沈朝惜接过药,准备往楼上走的时候。 他还是,没忍住,喊住了她。 沈朝惜有些疑惑:“怎么?” 原本,就算沈朝惜不是通过陆云洲,跟顾随州见过。 沈朝惜对顾随州也有些大概印象,京城顾家的大少爷,帝国医院,赫赫有名的医生。 也是陆云洲的朋友,上次他们还在南江边,一起吃过饭,见过一次。 所以,她对顾随州,也算是有着一定的认识。 “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顾医生请说。” “云洲他,从来没有喜欢过什么人。” “这么多年,在军区也是只知道忙工作,军区的人,都说他性情淡薄,洁身自好。” “可我觉得,自从回京城遇到沈小姐后,就不一样了。” “而就在今天下午,云洲来医院里找过我。” “想必,沈小姐您也已经知道,他知道您去过东洲,并且亲手,曾开枪,打伤你的事了。” “他很自责,他的伤,估计是因为这个有影响,他的情绪一直紧绷着,始终压抑着自己。” “……” 后来,他还说了什么。 沈朝惜记不清了。 只知道,他右肩的伤,再次崩裂,是去了一趟帝国医院后。 发生的事。 第246章 我是在想,你会不喜欢 顾随州跟她讲了一些事,然后,言尽于此,又叮嘱了她一些注意事项,顾随州就离开了。 而沈朝惜,上楼,推开门的一瞬。 她脑海中,本来在想着许多事,忽然,就愣住了。 “你,” 眼前的画面,沈朝惜可以说是,有些脸红的。 陆云洲站在床前,高大清瘦的身躯,就这么撞进她的眸子里。 他的喉结往下,肌肤很白,而他上半身,没有穿衣服,缠着干净的纱布。 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男人身材高大,宽肩窄腰,该有的地方,走向纹理清晰,性张力线条感十足。 就看他的胸腔,就是常年在军区里锻炼,所以才有这样的肌肉线条, 因为门没有锁,突然的,被她这么推开。 陆云洲也是眉头一皱,紧抿着薄唇,眸色幽深,与她目光对视上。 “朝朝?” 他声音低哑,仿佛也有些意外,猝不及防一样。 沈朝惜站在门口,也没想到房间里,居然会看到他没穿衣服的样子。 她看着男人肩上的伤,缠着纱布,而他的动作,有些缓慢。 似乎是不太方便,所以弄了半天,又怕伤口出血,再找来顾随州给他看。 因为顾随州给他重新处理了伤口,换了药,然后在他刚好在穿衣服的时候,被她给撞见了。 “陆首长,” 她问,“需要我帮忙吗?” 陆云洲眉心蹙了蹙,漆黑的眼睛,就这么看着她。 可沈朝惜哪里会给他反应的机会? “还是我帮你吧。” 随即,她来到男人的身边,卧室里的光线,是微冷的,照在男人宽肩窄腰,健硕的身材。 他的右肩和胸前缠着白色的纱布,竟然给男人平添了一丝的病态美,之前沈朝惜没看过陆云洲受伤的样子。 现在这么一瞧着,还挺斯文禁欲的。 沈朝惜之前就觉得,他穿上军装,常年在军区里带兵打仗,训练,可能身上多了些冷漠,行事杀伐的气息。 但是她表现的不动声色,低着头,白皙的手指,落在了他的身前。 沈朝惜唇角一勾,她低眸看他的眼神,她的眼睛里透着一丝的调皮和娇俏,每次看到男人这副纯情的面孔,她心情大好。 “陆首长不用这样。” 沈朝惜跟他开玩笑,“只不过是举手之劳,执行任务队友受了伤,或是在军区医院里又不是没见过这样的事。” “你犯不着脸红啊。” “朝朝,”他低哑的声音。 陆云洲抬头,撞进她那双深情的眼眸中,可沈朝惜恍若未觉,“嗯?” 他低声道:“我自己可以。” 就在他眸色幽深,看着她这张含着笑意的脸颊的时候,就听到她轻声道:“弄好了。” 沈朝惜也没有急着说什么,仿佛对于一个病患伤者说的话,她是可以不放在心上的。 肩上的伤口崩裂,都还能在她面前强忍着疼,什么话都不说,所以,他说自己可以,她只当是没听见。 “陆首长,”沈朝惜看着他忽然笑起来,一双潋滟桃花眼,她轻微含笑的眼神,与他此刻拧着眉,眉心微蹙的一张俊美的脸庞,她的唇瓣靠近他的耳垂,眼神却忽然看向了他身后的方向。 “你的手机好像响了。” 就在他的灰色调被褥的上方,枕头旁边放着一个手机,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却没有声音,因为陆云洲这个位置,刚好是背对着床头的,沈朝惜帮他整理好衣服后,就看到了他床头震动的手机。 陆云洲眉心蹙了蹙,随即转过身,高大清冷的背影,映照在房间的灰色调光线中。 就看到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拿起手机,按了接听键。 下一秒,就听到一道温柔的女音,传入静谧的卧室。 沈朝惜就在他身边,眉梢微挑,自然也听到了对方的声音。 这声音,好像是他姐姐? 对方好像说了明晚,让他去赴宴之类的,然后,陆云洲轻启薄唇,低冷的声音,缓缓答应道:“好。” “那就这么说好了,记得带上你女朋友来玩。” 郑幸笑起来,站在别墅花园里,给自家弟弟打电话。 “嗯。”陆云洲含糊其辞道,他的声音很轻,眉梢拧着,似乎是在犹豫,就听到对方把电话挂断了。 但是沈朝惜这边,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朝朝应该不会喜欢,去参加京城的宴会。 “朝朝。”他喊道。 “嗯?” “你想说的是明晚,郑家大小姐的生辰宴?” “你知道?” 陆云洲拧着眉,似乎是有些惊讶,就听到沈朝惜漫不经心的道。 “陆首长,在我面前,你似乎降低了防备心。” “连保护电话隐私,这最基本的警惕心都没了。” 其实,沈朝惜是军人,这样的电话内容,她就看陆云洲的表情都能猜到个大概了,所以,自然也知道他在想什么。 是,陆云洲平时,绝对不可能在别人的面前接电话,并且脑海里,想的是朝朝不会喜欢去那样的地方。 可是他主动忽略了,朝朝是军人,不用他说明,她也能猜测到了。 “我是在想,你会不喜欢。” 陆云洲连忙解释。 “是,我的确不怎么喜欢参加京城的宴会。” 沈朝惜挑眉反问道,“但是陆首长先前为我挡枪,现在肩上的枪伤都还没好,我哪有不去的道理?” “再说,顾医生来这,还跟我说了你晕倒的事,陆首长,你是觉得,你能瞒得住我?” “朝朝。”陆云洲拧着眉,脸色有些难看。 沈朝惜却笑着说:“好了,开个玩笑,你现在这样的身体情况,伤口还没有恢复,我可不敢离开你的身边,免得你下次再晕倒,出什么事,那该怎么办呢?” 他的枪伤,是替她挡的。 他肩上的伤,也是她今天晚上,他冒着大雨也要去军区接她,这不,拧他的胳膊弄的。 二次拉伤,分明,他是有能力还手的,可他没有。 在知道她是沈朝惜的时候,哪怕她转过身来的第一反应,是想制服他,拧断他的胳膊,他也从始至终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而是满眼担忧的看着她,想来,也是在军区问了人以后,知道她不在那,出来外面的路上看到她以后着急了。 甚至,在她弄伤了他以后,他拧着眉,只是说接她回家,而后便也忍着痛,即使他肩上的伤口裂开,往外渗出了血,他也一句话不说。 沈朝惜忽然,微凉的手指,贴在了他的额前:“嗯,还有些发烫。” 想着,沈朝惜脸上笑意淡淡的,对他温声说,“陆首长最好睡前把药喝了,好好睡上一觉。” “晚安。” 顾随州离开以前,给他拿了点药,现在沈朝惜给他送上来了。 她也得回去收拾一下,洗个澡,身上淋了雨现在有些不太舒服。 # 第247章 赴宴 第二天,傍晚时分。 蓬蓬细雨从天空缓缓飘洒,纷纷扬扬的覆盖了整个京城。 天色低垂,阴雨绵绵,在秋天,天气干燥,突然的一场秋雨,气温降得有些低。 就看到一辆黑色的豪车,缓缓驶入黑金色的复古大门,窗外,雾气朦胧。 水雾,落在车窗外,灯光璀璨,清冷的建筑物,被雨水融合在一片模糊之中。 云溪别墅区,在京城,宏伟壮观,富裕非常。 雕梁画栋,鱼池喷眼,几条发胖的锦鲤,在水中游荡。 这里的随便一个摆件,可能都是古董,价值连城。 陆云洲下车后,他穿着件黑色的矜贵西装,高大冷淡的身影,修长白皙的骨指,微微曲起来。 他手里撑了一把黑色的雨伞,走到副驾车门前,将沈朝惜接了出来。 一双黑色的高跟鞋落地,一袭黑色长裙,外面披着件黑色的长款外套。 沈朝惜的黑发,披散在身后,白皙的耳垂边,一抹黑色玫瑰点缀,衬得她这张脸,白皙如雪,清纯至极! 她看到气质沉冷陆云洲,站在他的身边,看向他问道:“陆首长很紧张?” 这可是郑家的宴会,就算是要紧张的人,也该是她吧? 他不置可否,低冷的声音,只是低着眉,漆黑的眸,紧张的,看了眼她伤还没好的手。 “沈朝惜,” 他的声音低哑难耐,仿佛千万种思绪,落在心头,可他只要看到她手上的伤。 脑海里,就会出现她当初坠落高楼,碎片沾血,她撞碎了十几层的玻璃,坠楼的一幕。 所以,他的心脏,压抑着,只想她手上的伤赶紧好起来,她别再弄伤自己了。 “进去吧。”千丝万缕的心疼,最后,只化作喉咙里的一声颤音,他牵着她的手腕。 避开了她的手指的伤,沈朝惜不由得,抬起眸,看了眉目紧皱着的男人一眼。 “沈小姐,陆少爷,请,”这时候,有两名郑家的佣人,上前来,声音温和,微笑着说道。 她们身穿着得体的衣服,面容极具友善,弯腰,请他们往灯光通明的大门走廊里进去。 今天这里与平时不同,在别墅大厅里,觥筹交错,光线璀璨夺目。 直到,大门打开的那一瞬,郑家生日宴会上的人,落入眼底,可同时,两名郑家的佣人,从里面出来。 在宴会上的一名穿着洁白礼服裙,打扮精致,身上穿着价格不菲的一名年轻女生,转过身来的时候,刚好门开了,是外面的人要进去。 她站在宴会厅里中心地带,眼睛里闪过一抹打量,与那数名来参加宴会的人在一起,与沈朝惜对视上。 司稚语眉头一皱,漂亮的眼睛,陡然暗了几分。 因为她不止看到了那位京城宛若高岭之花,从来见不上几面的高山白雪的陆家太子爷,今日在他的身旁,还有一名极其陌生的长得格外清纯诱人的穿着黑色长裙的少女。 “陆少爷,郑小姐还有夫人他们都在里面了。” 温和礼貌的声音传来,这时候带陆云洲他们进来的两名郑家的佣人面带微笑着,稍微俯身,摆了个请的手势,大门,被左右打开。 要知道能让郑家这般以礼相待的人,除了贵宾,就只有郑家自己人。 陆云洲的母亲,郑舒婉,就是郑家人。 也是郑幸的亲姑姑。 所以今天晚上郑家大小姐,郑幸的生辰宴,陆云洲是作为家里人来的。 “谢谢,”陆云洲清淡的声音,目光,不动声色的从前方那些人身上移开。 而沈朝惜也是察觉到一抹不善的目光,在大门打开,她进来的时候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往里一瞥,就看到了站在人群中格外出挑的那名穿着白色礼服裙的女生,但她也只是稍微对视上的一瞬,她便往里走了。 但在他们出现的那一瞬,原本聚集在宴会上,品尝着美酒,在侃侃而谈听着钢琴曲的那些宾客,也都不约而同的朝着门口看了过去。 自然就看到了陆家那位太子爷,还有他带来的一名年轻少女,长得格外的清纯,稍微抬眸,都好似能落在人的心底里去。 最主要的,是在看到沈朝惜以后,有不少名媛千金的美梦碎了。 她们有些人是跟着父亲来这参加宴会的,也是为了见到那位传说中的太子爷一面。 想着社交的同时,还能获得太子爷的青睐,能为她所在的家族增添利益,也能让自己有机会嫁入陆家。 尽管,她们都知道陆家这位太子爷有一个未婚妻,但是那位沈家大小姐,据说是先天不足,体弱多病,活不过二十岁了,是个短命的。 她们就以为自己还能有机会的。 但是眼前这个陌生的少女,又是谁?! 竟然,能够让陆家太子爷这般的温柔以待,似乎每走一步,都要看她一眼,生怕看丢了似的。 那名女生却还在身上披了件黑色外套,她们来这的名媛千金,大部分都是穿着礼服裙来的。 并且在这么冷的天,下雨降温,她们为了好看也不会多穿衣服在外面。 可是这名女生却能。 这要是换成她们,能走在太子爷身边,她们早就把礼服裙挑选最诱人的,尽可能的露出来给人看,欣赏,哪里还会穿件深色不起眼的外套保暖啊? 她们不少人都看着那抹身影,眼底,闪过羡慕的目光,还有人窃窃私语起来。 像是在问周围人打听那名女生的身份,毕竟她们都是京城豪门中的小姐,却从来没见过。 “难不成,是小说里灰姑娘的情节照进现实?” 她们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种可能,要是那名女生是京城豪门中的小姐,她们又岂会完全不认识? 觉得这般眼生? 那就是不知名的空有皮囊的小姑娘了。 “怎么回事?” 也有人觉得奇怪,她们小声议论说。 “不是说就陆家太子爷一个人来吗?” 周围的人声音嘈杂,就连今日来参加宴会,打扮的最漂亮的京城第一名媛,司稚语也难免心里不舒服。 传闻中的陆家太子爷,就是性情冷漠,不近女色,喜欢独自来往的。 司稚语打扮的这么漂亮,还特意挑了一件纯白的晚礼服,就是为了见他的。 可谁知道,他的身边竟然还有一名年轻漂亮的女生,司稚语顿时脸色换了。 # 第248章 会议前夕 在觥筹交错的宴会大厅里,穿着纯白礼服裙的女生,本该是最耀眼的一个存在。 但是现在,陆家那位太子爷身边的人,惹人注目,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你们有谁知道那人是谁吗?” 司稚语看向身边的几名来参加宴会的名媛千金,似想要打听那名女生的身份。 主要是她没想到除了陆云洲,陆云洲的身边还带了别人。 并且,长得还清纯诱人。 让她一个女生看了一眼都,觉得好看得过分的程度。 “不知道啊,我们都没见过她。” “不过司小姐,您也不认识吗?” 按理来说,司家跟郑家关系还不错,司稚语又是京城第一名媛。 她们都背地里猜测除了那位名义上跟太子爷有婚约的沈家大小姐,京城里就只有这位司家小姐最有资格成为陆太太了。 而十几层的玫瑰花蛋糕,就在别墅大厅的正中央,奢华的实木圆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 右侧,则是一面雕花精致的屏风,松柏深深,青翠苍劲,点缀在一片璀璨豪华的别墅内。 就看到坐在郑老爷子身侧的,一抹浅色长裙的身影,一双智睿明眸,朝她看了过来,这个人,就是郑幸。 而最先开口说话的,是郑舒婉,陆云洲的母亲,在看到自家儿子跟儿媳妇到来的时候,就笑了起来,对他们热情招呼道。 “是朝朝跟云洲来了?” “来快,都过来。” “家宴,朝朝可千万别拘束。” 郑舒婉笑着,声音温柔,像她这样的知性女人,只要看一眼,都觉得气质高贵,冷淡中,还透出一股与生俱来的温柔。 但是能让陆夫人露出来这般溺爱笑容的,至今为止,还真没几个人。 那些宴会大厅的名媛小姐们看到这一幕,都快羡慕的哭了。 当然是羡慕,只有那些内心阴暗,或是来参加宴会实际上却有自己目的的人,才会在看到这样的一幕后,恨得在心里滴血。 但是作为正常来参加宴会的宾客,都只是羡慕,心想着陆夫人对这名小姑娘可真好,于是,又有人议论起来。 “你们说,能让陆夫人这般宠溺的,会不会就是陆少爷的心上人啊?” “可是,太子爷不是跟沈家那位大小姐有婚约吗?” “就是说啊,难不成,是他们与沈家早就解除婚约了,却没有对外宣称?” 所以他们这些人,才会都不知道。 而陆家这位太子爷,实际上早就有了心上人,并且已经带回去给陆夫人看过了。 要知道,像陆家与沈家那样的顶级名门,真要有什么事情发生,只要陆家跟沈家人不说,他们这些人根本不可能知道的。 听着这些话,司稚语落寞的看着宴会后方,也就是郑家人自己在的地方。 看着不远处其乐融融的一幕,能够让陆夫人那般宠爱的,那名陌生女生,究竟是谁? 如果那名女生都可以的话,那她为什么不行呢? 其实,司稚语长得很好看,身份家世也不错,只是跟陆家和沈家比较起来,还是差了一截的。 但是她有才华,相貌,身世,在京城想找一个名门子弟不是问题。 可她心里觉得能够与她配得上的人,只有那位身份矜贵的太子爷。 她想着,她这般优秀,就是为了能有触摸他的可能。 有时候,京城阶级分为三种,书香世家,豪门世家,还有军政世家。 后者,是最在上面的。 哪怕她出生于京圈豪门,司家不算差,也顶多只是能有与之相配的机会而已。 而宴会上,郑家的佣人陆续开始上菜,在别墅大厅里,有白色的复古法式长桌,摆满了各种美味。 郑家人,则是在楼上用餐,郑舒婉眼里疼惜的光,都快要溢出来似的。 “来,朝朝,多吃些。” “看你脸色不太好,是最近不舒服?” 郑舒婉看出来了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便夹给她一些菜,担心询问道。 沈朝惜:“没有,就是气色差些,谢谢伯母关心。” “哪里话?要多注意休息啊,来多吃菜。” 说着,郑舒婉看向对面坐在沈朝惜身边的男人,难免语气里多了些斥责。 “小洲啊,你记得要多照顾朝朝,听到没有?” “看人都给你照顾成什么样了。” 这脸色苍白的,都快病人了。 “嗯,我会的。” 陆云洲听到后,眉头皱起来,他低冷的声音回应着。 同时,他看了眼身边少女的脸色,还有她试着用筷子的动作,眼神沉了下来。 陆云洲低声喊道,“我来给你夹菜。”想到沈朝惜现在的身体情况,他根本放心不下来。 也许是,怕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以身涉险,弄伤她自己。 他现在都不敢,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害怕她出什么意外。 她这样的性格,陆云洲心想,她在遇到事情的第一反应,就是护着身边的人。 然后拿自己去冲锋陷阵,去挡下一切危险,可这样,他越是放心不下来。 “想要吃什么?” 他在她身边,压低了的声音说着,而郑舒婉他们,自然是在招呼她多吃些东西的 听到他的话,沈朝惜摇了摇头,她似乎没忍住,笑了起来。 “陆首长,” “我手上的伤,已经结痂了。”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自己吃东西。” 虽然她是在笑着,但是陆云洲能听出来,她的语气,有些冷。 在沈朝惜看来,东洲的事情,她根本不想再放在心里, 所以,他没有必要这样,对她事无巨细的,照顾她。 她也说过,她不需要弥补,也不需要他觉得,是他欠了她什么。 可陆云洲为什么,就是不听呢? 到现在,沈朝惜甚至,都没看他自己怎么吃两口饭,她气笑了。 陆云洲皱了下眉,似乎想说什么,但是,突然他的手机响了。 沈朝惜眸色一瞥,看到的,跟之前的那个电话号码是一样的。 于是,陆云洲脸色有些冷,声音压低,对她说:“我去接个电话。” 这里是吃饭的地方,又是郑家的家宴,在这里接电话,不太合适。 说完,他拧着眉,看了眼沈朝惜的手,血痂好好的,没裂开后,就转身出去了。 # 第249章 陆首长不是很忙吗? 阴雨中的云溪别墅区,就像是被笼罩在一片嘈杂和均匀的水幕中。 郑舒婉从陆家来,难得跟郑家人一起吃上饭,就跟郑家人在说着什么。 但是沈朝惜偏头,看到离席说是要接电话的陆云洲,好像已经出去了十几分钟,也是还没有回来。 她不由得起身,离开家宴,从奢华的大厅里出来,外面下着雨,细雨如绢,密密麻麻的,交织着,从屋檐下飘落下来。 落在沈朝惜的肩头,一阵冷风吹过,她脸色白皙,黑发稍微乱了,却在外面,待了几分钟,都没有看到陆云洲的身影。 许是因为她穿的那件外套,放在了家宴上的座位后,也就没有加衣服出来,这才感觉到气温,是真的很冷了。 “沈小姐!” 就在这时,有郑家的佣人上前,喊她。 沈朝惜回头,就看到一名年轻的郑家的佣人,身穿着这里的制服,然后,走上前来。 “沈小姐,是陆少爷让我在外面等您的。” 璀璨的灯光,将身后映照得格外明亮,好似身处在一片寂静,奢华的庭院里。 “等我?” “是的。” 沈朝惜声音低缓,似听不出来什么情绪,只是她的眼睛,却溢出来一抹疑惑。 “他人呢?” 就听到这名郑家的佣人说:“沈小姐。” “陆少爷在十几分钟前就离开了,他离开时,特意嘱咐我,让我告诉您。” 原来是陆云洲,在接到电话后,像是有什么着急的事情,需要先离开,去处理后。 他在走之前,着手机,往宴庭里看了一眼,似乎是想起来什么,怕沈朝惜找不到他。 就找了郑家的佣人,守在外面,说是如果看到她出来,就告诉她。 “陆少爷他还说,他会在半个小时内,把事情处理完,回来的。” 沈朝惜:“知道了,谢谢。” “沈小姐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其实,军演结束后,这两天都挺忙的。 沈朝惜也是,但是看今天在家宴上,陆云洲接到电话的神情,好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不然,按照他的性格,他也不会非要出去接,在手里稍微回复两个字就好了。 可是沈朝惜出来后,并没有急着回去,因为沈老爷子说,阿愿是出来等她的。 虽然,不是在外面等她,那他可能是真的有什么事,出来以后,就耽误了。 她索性,就在外面等等看,但是,就在一片细雨声中,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 她是傍晚来这的。 现在也只不过是过去了快二十分钟,并没有多久,但是秋天,好像天黑的比较早。 晚上六点半的时候,就已经天黑了。 就在这时候,云溪别墅大门外,一辆黑色的车,很熟悉,驶入了沈朝惜的眼睛。 地面上,是湿濡的,车开进来的时候,发出一些细微的绵绵的沙沙声,像是淌过雨声。 然后,就看到车门打开,一道身穿着纯黑的西装,跟她的衣服颜色相配的气质清贵的男人下车。 陆云洲在抬头,看到前面站着的人时,漆黑的眼睛,陡然暗了下来。 他踩着雨水,穿过偌大的一片鱼池,雨声中,还有他低哑的声音。 “怎么出来了?” 陆云洲拧着眉,声音有些冷,却在看到她苍白的脸时,上前,牵住了她的手。 自然发现,她的手,是冰凉的。 而她手上还有伤,凝结着薄薄的血痂,陆云洲不敢太用力,怕弄疼了她。 只是拉着她,站到了云溪别墅的大门外面,雨丝落不到,且避风的位置。 沈朝惜:“人多,嫌闷,太吵。”她寥寥几个字,都透露着她的低情绪。 雨水,撞击着落地窗,但是大厅里,灯光确实柔和的。 “对了。” 沈朝惜无所谓他握着自己的手腕,而是抬着眼睛,看着他说,“陆首长不是有事要忙吗。” 他来郑家的宴会,半路上又接电话,离开去处理事情。 怎么看,都好像很忙的样子。 陆云洲却冷着脸,好似心情,有些不太好。 特别是在他下车后,看到她穿着这么单薄的一条黑裙,站在外面后,声音都低了许多。 “已经处理好了。” 他低冷的声音,“先进去嗯?” 她这样,是要感冒的。 “进去?” 沈朝惜看着他,牵着自己的手腕,往里走。 “拿上衣服,我们回家。” 陆云洲身上带有一丝寒气,许是刚从外面回来,但他停顿脚步,对着她认真道。 沈朝惜挑眉:“你不是才刚来?” 来这参加宴会,到中途有事离开,到现在他连饭都还没怎么吃的。 但男人接下来的话,却让沈朝惜目光一顿,因为,陆云洲冷声说。 “朝朝嫌闷,就不待了。” # 就在陆云洲跟她进来。 到郑家二楼,把衣服拿上。 准备离开时。 宴会大厅里的人,忽然皱起眉,毫无头绪的司稚语,却看到了出来的郑幸。 “郑姐姐?!” 她连忙上前,亲昵喊道。 “嗯?司小姐怎么了?” 听到声音,郑幸回过头来,看到了一袭纯白礼服裙的司稚语。 “是饭菜不合胃口吗?”郑幸关心道。 “不是。”司稚语摇了摇头。 她看着远处的被男人牵着的那名女生,心底很不是滋味。 她便回过头来,看向郑幸,找了个这里可能知道那名女生身份的人询问。 “郑姐姐,你知道,她是谁吗?” 她问的很小心,但却暴露了她的心思,郑幸一看便知。 “怎么问这个?” “我就是觉得,那位小姐,她真好看。” “但我不知道,以前也没见过,她好像,不是京圈中的人?” 司稚语抬着眼,就这么试探性的,跟郑幸说这个话。 “嗯。” 郑幸也朝着外面的人看去,就看到刚好被陆云洲牵起手来的沈朝惜,想到沈朝惜的身份,郑幸温柔笑着说。 “你应该是没见过的。” “可是,陆少爷他,他怎么会认识不是京圈里的人?” “难道说,她是别的国家的人?” 司稚语现在得不到答案,她心里很担心。 “也不对,陆少爷不是跟沈家的大小姐有婚约吗?”他怎么能,喜欢上别人。 就算不是沈家的大小姐,也应该,有机会是她才对。 听出来了司稚语语气里的不对劲,仿佛很在意似的。 郑幸转过身来,柔和的目光看着她:“那司小姐觉得,她会是谁?” 郑幸的目光,带有睿智,温柔,而这话问出来,直视着刚才说了那么多话的司稚语。 包括司稚语自己也说了,陆家的太子爷,是跟沈家那位大小姐有婚约,她怎么可能听出明白? “她,难道她是?”怎么可能呢。 “郑姐姐……”司稚语顿时,眉头一蹙,转过身来,想跟郑幸在说些什么。 就听到郑幸说:“司小姐,我知道你喜欢阿洲,但是,阿洲他已经有心上人了。” 而且,被他保护的很好,去哪都要带着。 甚至,不惜与姑父……不知道想到什么,郑幸转过头来,跟司稚语的眼神对视上。 “总之,司小姐,有些事情,强求不得的。” 郑幸也没有把话说的太明显。 看阿洲的样子,对于沈朝惜,是极其呵护的。 可是,司稚语看着陆云洲牵着人离开的身影,心底很失落,很难过。 # 第250章 凶手,还在酒店 外面的雨声,好似停了。 只有细细的雨丝,在天空中,洒下蒙蒙暗网,沈朝惜接起电话。 “朝惜,不好,出事了!” 就听到电话那头,盛听的语气,有些急,还有些冷。 “你得来国际酒店一趟。” 盛听是第七区的负责人。 同时,她也是这次315国际会议的,负责保护工作的人。 整个第七区,最近这段时间都很忙,就是里里外外,要忙着排查安全隐患。 可偏偏这个节骨眼上,盛听给她打电话,那就说明,是跟这次会议有关的人。 出事了。 “怎么回事?”沈朝惜赶到的时候,消防,警车,全都停在外面。 天色极黑,国际酒店外面,四周都是火光,好似是被蒙上了一层灰色的雾气。 看什么都有些看不清,而整个豪华的国际酒店外,都被拉起了警戒带,隔离,除了第七区的人查案。 还有很多的特警,全都守在国际酒店外面,盛听眉眼极冷,走过来,来到了沈朝惜的面前。 “第十五层,A国,前来参加会议的重要的三个人,遇害了。” 也就是说,其他人没事,但是代表A国,来参加315会议的核心人员,在这个酒店内,被人杀害。 而且,还是今晚,距离明天的315会议正式开始,甚至都不足24个小时了。 会议前夕,出了这么大的事,这就不仅仅是第七区的事情了。 盛听跟沈朝惜碰上后,两个人进入国际酒店,并且,乘坐电梯,上了第十五层。 沈朝惜出了电梯,一路上过来,走廊里,酒店的第十五层,都是第七区的人。 现在,整个第十五层,全面戒严,封控,所有人,都不能出去。 “老大,”有人在看到盛听后,连忙恭敬的喊,盛听带着沈朝惜往里走去。 “这边。”盛听说着,她们两个人,就来到了案发的地点。 从手下的人手里,接过手套,还有鞋套,沈朝惜她们准备进去了。 第十五层,最靠近走廊外面的那个房间,套房门,是开着的。 而且现在,房间里,来了鉴定的法医,警方的人,还有第七区的人,全都在这了。 沈朝惜她们进来房间后,就在套房,与卧室相连接的客厅里,发现了遇害的人。 “这还是其中一个,” 最靠近走廊外面的套房,也是第一个地点。 往走廊里走,还有两个套房,全都是A国来参加会议的代表,而现在,毫无例外,全都死在了各自休息的房间里。 沈朝惜她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其中一个人的房间。 地面上,有鲜血,匕首,就捅在了受害人的心口位置,并且,只有一个伤,是很快的身手,将人杀死的。 直接,对准的,就是心脏,沈朝惜盯着地上的人看,有法医,在确认时间。 记录笔,在本子上静静写着,法医推断出来。 “死亡时间,应该不超过半个小时。” 就连房间里的鲜血味道,都还是新鲜的。 这跟寻常的命案不一样,别的案情,是在没有警方的人,看守的情况下发生的。 但这里,是在第七区的监察之下,还是有人遇害了。 这就说明,是有人故意,挑了这个时机,在会议前夕,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 “究竟是谋杀,还是私仇?” 这一点,很重要,因为遇害的人,是A国的代表。 那么,就要排除是不是有人跟他们有仇,对他们下手的。 还是说,真的是因为这次国际会议,有人谋杀他们。 他们只是刚好,撞在了风口浪尖上,被人杀害了。 沈朝惜蹙了下眉,在听到现场的法医,跟警方的人的一些讨论声后。 “查过吗?” “什么时候的事?” “是什么人做的。” 她看向了脸色凝重的盛听,因为她是这次的主要负责人。 盛听的脸色不太好看,她盯着地上的尸体,只摇了摇头,冷声道:“目前还不清楚。” “只是我的人,在国际酒店外面,自从两天前,各国的会议代表,陆续到来前,都派了人守着。” “并且酒店内,24小时,每个楼层,都有我们第七区的人。” “也就是说,在我的人严防死守,戒备很严的情况下,还是有人暗中下手了。” “并且,还有人在这个时候故意纵火,帮助凶手逃脱。” “不一定,”沈朝惜却冷静着说。 首先,在各个国家的代表,都来到Y国以后,从下飞机开始,就是安排了专门的人护送的。 并且,这个国际酒店,在Y国一周前,就已经全部排查过了,没有存在危险的可能性。 而且,不光是第七区,还有警方的人,全都守着这个酒店的安全,为什么还是出了问题呢? 那就说明,凶手能在这样的极端的安全防范下,潜伏进来,然后对第十五层的A国的人,下手。 那凶手,就不一定逃走,应该还在这个酒店内,因为这个酒店,都是人看守,他能杀害人,有这样的机会,动手。 却没有这样的时机,能够刚好,在他动手杀人后,还能顺利逃走。 “现在整个酒店都封锁了,凶手,又是在半个小时内杀害的人,要是找的话,一定能把人找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沈朝惜就是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杀害人的凶手,跟这个纵火的人,是两伙人。 他们不可能是一起的。 虽然,放在任何人眼里,都觉得凶手在纵火后,故意引起混乱,然后趁乱逃脱了。 但是,她觉得这个凶手,就一定还在酒店内。 第七区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人能轻易在第七区的眼皮子底下,杀害了人,还能成功脱逃的? 除非,是跟第七区的人撞上,让他们给发现了,但第七区的人没用,抓不到人,才让人给跑掉的。 “像这样的情况,第七区的人在这,却还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暗中动手杀人,还能从动手杀人,到从酒店里逃走,都不被第七区的人发现,这根本不太可能。” “所以,这个凶手必然只是占据了前者,能在第七区的眼皮子底下杀了人,却未必,已经顺利逃了。” 听到这个话,盛听的眼神变了。 “你是说,人还在?” # 宝贝们,我还是觉得,惜惜生日在初雪,所以,生辰会往后放,你们从这个剧情点接着看。 爱你们。 有的宝贝可能知道我在改前面那个吻,被我改没了,不是没了,而是为了更好的在一起。 还有,因为替换剧情,会出现跳章,接不上,我也想过,要不就这样算了,可是跟你们一路走到现在,我不想心里觉得不满意,来表达给你们,所以我在慢慢改,如有前面内容有跳章,就是我还没有改好,接上的,还会后续加内容。 说这么多,就是想告诉你们一声,你们陪我走到现在,我可以偷懒,往后继续写,不管前面,但是我做不到。 第251章 秦队长,您在看什么? 沈朝惜:“纵火的人找到了吗?”。 “报告首长,还没有,火是从楼下大厅后勤部门开始着的,我们发现的时候,后勤室的火,刚烧起来。” 也就是说,有人看似纵火,是想让人理解为,是纵火帮助凶手逃走的。 可沈朝惜觉得,凶手跟这个纵火犯并不是一伙人。 那么,这个背后纵火的人,就有可能是故意放火,混淆视听,来扰乱他们的。 既然不是一伙人,那么目的,肯定也就不同,凶手是为了破坏会议,杀人的话。 那么放火的人,又是真正为了什么? “调取酒店内监控,” 盛听突然,对着第七区的人命令道。 第七区的人,还是选了比较厉害的A级别小组,负责这次会议安全问题的。 所以,他们办事,还是很快的,也就有人立即调查完,上报给负责人盛听。 “报告首长,盛队长,酒店内,后勤室到后面AB层那栋楼的楼梯监控,全都坏了。” 盛听冷眸:“怎么会这么巧?”整个国际酒店,监控设备,那都是全国顶尖的。 并且,不会出现有设备破损,或者因为设备旧而查不到监控的时候,怎么会刚好,就有一段时间,后勤室的监控都坏了呢? 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并且不是今天突然发生的意外,而是对这次国际会议早有预谋。 “我们去看看?”沈朝惜提议说。 虽然第七区的事情,不归沈朝惜这个军区的首长管,但整个国际会议,她都要负责的。 首当其冲的,是盛听,但盛听作为这次国际会议安全的负责人,她有权利义务,去追查凶手。 而沈朝惜不管是帮盛听,还是为了调查清楚这一次想要破坏国际会议的人,她都得出面。 沈朝惜和盛听,坐电梯到了酒店的一楼,他们身后,跟着四五名黑衣人,都是第七区的人。 这个国际酒店,在Y国,已经是最顶级的酒店了,建筑气派奢华,就是这个大厅,都跟飞机场的贵宾室没什么区别了。 就在这样奢华气派的大厅里,外面虽是拉起了隔离带,但是酒店里,日常秩序没有混乱。不知情的人,根本就还不清楚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毕竟,这件事,他们在第一时间封锁了消息,别人只以为是酒店后勤室起火,所以来了许多警方的人,跟外面的那些交警,在处理这里的险情。 而就在她从电梯里出来以后,刚好,抬眼,就看到前方大厅里检查安全环境的几名黑衣保镖,他们都戴着耳机,这些东西。 沈朝惜见过,都是军方在执行任务时,才会带的装备,别人认不出来。 而就在那,正在跟国际酒店大厅里的工作人员,协调问题的男人,说完话,刚转过身,抬头。 就看到了站在大厅里,跟盛听走在一起的,透过酒店里电梯旁的巨大落地窗,好似融在清冷灯光里的那个人。 她那张脸,有些严肃,冷漠,但是眼睛,却好似带有一种细微的,不可察觉的情绪变化,与他目光对视上。 男人身穿着黑色的西服,脸色阴郁,漆黑的眸,落在她的身上,恍惚一眼,如坠迷雾,是她吗。 他眸色一暗,眉头微皱,似乎是有一瞬间的走神,也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 而跟第七区的人走在一起的沈朝惜,跟盛听走在前面,刚好,就跟在酒店大厅里的秦墨他们,碰上了。 沈朝惜没说话,只是像在住酒店的时候,看到陌生人,来检查安全问题一样,淡淡的一瞥,也就收回了视线。 沈栖雾不在这个安排的酒店内,而是去住了别的地方,保密工作,做得很好,秦墨他们在这,也只是为了做做样子。 “秦队长,没什么问题,是火情,Y国的人已经控制了。” 他是在知道酒店内发生了火情后,才下来跟人沟通工作的,“知道了。”他冷声道。 从Y国那组第七区的人身上收回了视线,这时候,身边突然有人问道:“秦队长,您在看什么?” 跟在秦墨身边的一个手底下的人,在看到自家队长有一瞬间抬头,像是看到了什么人一样,走神的瞬间,他觉得奇怪。 因为秦墨在东国,那是出了名的办事手段狠,效率高,像在Y国这样的地方,他们要负责的那就是他们东国的高层代表人员的人身安全,别的事情应该跟秦队长无关紧要才是。 “没什么。”秦墨语气平静,丝毫看不出来他的情绪是怎样的。 这名手底下的人看到第七区的人以后,也似乎是觉得诧异,然后在秦墨耳边说。 “不过队长,好像是因为酒店里出事了,据说是……”他在跟秦墨说着第十五层的异常,想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但是消息被人第一时间封锁,并没有泄露出去,所以,其他的人应该都暂时还不知道这件事。 他们东国的人,也都不是吃干饭的,虽然这个国际酒店里,发生了火情,大家都以为是着火了才来的警方的人。 可是真的着火了,也不至于惊动整个第七区的重案组的人,那可是第七区的负责人。 令人闻风丧胆的第七区,别说是在Y国,那就是在国际上,也都是有威名的,当初东洲的事情,可不就是他们东国打击犯罪专案组的刑警,跟Y国,以及东洲国际方面的联合行动,才将W集团给灭了的。 “A国的事,跟我们无关。”听着手底下人的吐槽,秦墨兴致不高,他低着头,认真看了眼酒店里的工作安排。 还有他们明天的行程,他要确保的是他们东国的人,不要出事,而别人,就跟他们没有多大的关系了。 即使是发生了命案,被他们看出来了,那也跟他们无关。 想着,秦墨将手里明天的行程安排文件,交给了手下的人去核实。 然后,他们穿着黑西装,神情严肃,戴着耳机,在跟另一边确认安全问题的人,聊天,往酒店里走了。 沈栖雾他们,根本不住这,但他们保密工作做的极好,别人看不出来。 # 第252章 第三条路(加更) 就在从国际酒店大厅里出了电梯以后,第七区的人,往后勤部门走去。 现在这个国际酒店内,工作人员交汇的后勤部门,已经被封控起来了。 沈朝惜他们,就到监控被破坏的后勤室,起火的地点开始查,后勤室,要比寻常的酒店后勤部门,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这里面有十几个房间,分别是不同的部门办公室,功用间,还有几个大型的堆放杂物的地方,每一间后勤室,第七区的人,都严格查看过。 而起火的后勤室,在大厅下来,往右转,看似长长的走廊,一排过去,最里面靠近楼梯一侧的房间就是。 也拉着隔离带,在那里守着十几个人,在盛听他们过来的时候,这里面还没有人去过,而每个房间里的人,都在那,被封控管理了起来。 也就是说,整个酒店内,一楼大厅里的人都在控制之中,并没有人离开过,那么凶手,或是纵火的人,就有可能藏在其中。 “盛队长,是有哪里不对?” 第七区的人,也都感到奇怪,这次国际会议,他们防守很严格,怎么还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没什么不对。” 沈朝惜看着盛听蹙着眉,将每个房间,都认真查看过,可是盛听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直到身后的人问起,盛听才冷着一张脸,不太高兴的语气说,“不过凶手,不在这些人中间。” 在一周前,第七区的人就将这个酒店的安全问题,再三检查,排除过安全隐患。 所以,就连这个国际酒店内,三百多名工作人员,还只是一楼大厅里的各种部门。 她都查过这些人的身份,什么时候值班,哪些人,是什么时间段,负责管理什么工作的。 她全部都记得,而今天,恰好是这些人值班的时间,人不多不少,就连长相,刚才她都认真看过,没有人戴口罩遮脸,让她认不出来的,也都跟工作资料上的照片,完全符合。 “你们确定,这酒店里的每个地方,都搜查过了吗?” “盛队长,我们全都查过了。” 第七区的人查案,速度,效率那都是极快的。 在封控这个酒店的时候,就已经将这里面的人控制,包括工作人员,也都在这了。 他们甚至还去每个楼层,但凡是后勤室能楼梯通往的地方,全都去查看过,就连天花板,楼道,锅炉房,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可能隐藏人的地方。 那么,究竟是谁纵火,凶手又藏在哪呢? 就在盛听他们查看了后勤室的人,全都符合正常的工作时间,流程后,沈朝惜突然,看到了后勤室,楼梯往右侧去的那个逃生通道。 这不也是楼梯吗? 因为逃生通道,跟正常的楼梯间不同,它只有在必要的时候,才会开放,一般的工作时间都是关闭的。 不会用来做什么。 她忽然,眼神一凝,似乎察觉了什么。 “这个地方,是通往哪的?” 盛听走到她身边来,也是往这个逃生入口看去, “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手底下的人,皱起眉头,似乎是不太明白,这个逃生的通道怎么了? 沈朝惜忽然,看着这个逃生通道,也是眸色一冷,似乎有了些思考。 于是,盛听跟她想到一块去了。 “把逃生通道的监控,也查一遍。” 这人,也真是有意思,故意破坏了后勤室通往AB层楼的楼梯监控,好让人把注意力,都放在楼梯各个路口。 因为只有楼梯间,包括各个路口的监控,是被人破坏了的。 换作警方的人来查,可能也是查监控被损坏的路段,监控位置。 可是,转念一想,监控没有坏的地方呢? 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 是了,他们的注意力最开始的确会被遭到肆意破坏的楼梯监控路段,影响。 但是,也许就是不被人注意的,一切都正常监控没问题的地方,才最有问题呢? “队长,果然有问题!” 第七区的人脸色一变,都从电脑画面中,发现了跳转的痕迹,被人改动过。 这就像是,如果没人来仔细查,根本不会发现这段监控有问题,因为这个监控,是好的。 在盛听叫人打开逃生通道,进去全都搜查了一遍后,一切正常。 但是,后勤室到后面天台B层那栋楼的楼梯监控,是被人篡改过的。 最后,全都检查完毕,只剩下这段监控,被人改动过的地方,是最后一处地点。 “这是,通往B层楼后面天台的?” “是的队长。” 居然还有第三条路…… 盛听看了眼沈朝惜,两个人决定带人上去。 “你们守好每个路口,我带人进去看看。” “是!” 这段监控被篡改过的地方,很不对劲。 楼道里,因为常年不对外开放,阴森森的。 即使盛听和沈朝惜两个人胆子不小,也要被这里面,这种阴气给影响心情。 他们带着人,从逃生通道,通往的各个楼层,是严格搜查过去的。 所以,如果对方藏在这里,就一定会被他们找到。 毕竟地毯式的搜索,不是对方想躲,就能躲得过去的。 显然,沈朝惜他们进来后,就觉得这里面,阴风阵阵,好似有什么人,在吸引着他们往前。 这是对第三方生存者的一种,敏锐的察觉,嗅觉。 盛听带着人进来后,不断往上走,每个层楼,都派人进去搜了。 直到,他们上到了顶层,后勤部门的这栋楼,比国际酒店最大的那栋大夏,要矮许多。 只有十几层高的样子,旁边,则是锅炉房,更加要矮,而他们从逃生通道里进来。 这里已经是后方了,酒店的,最后方,也是最偏僻,几乎没有活人的地方。 他们查到了最僻静的角落,如果不是藏身在这的人,他们想,应该不会有人出现在这种,犄角旮旯里。 忽然,就在这时,前方楼梯口,右转的那个阴影里,传来了一声动静。 “谁?!” 盛听眉头一皱,似乎是第一时间发现了异常的声音,然后带着人,往靠近右侧的顶层追去。 沈朝惜却停在了原地…… # 第253章 身份露馅 阴森的后勤部门的大楼后方,僻静无人的角落,就连楼道间那应该是没有人的。 可偏偏她察觉到了还有第二个人的存在。 身后,骤然有一道黑影,从门缝里闪过。 她脚步顿住,冷眸,往身后看去。 随即,就看到那人的脸,隐在黑暗的阴影里,几乎是在她转身的瞬间,往后撤了。 还有人, 并且,刚才盛听带人去追的,是其中一伙人。 就像沈朝惜之前猜想的,杀人的凶手,跟放火引起警方注意力,混淆视听,好让警方的人以为是凶手杀了人以后,试图纵火引起骚乱,然后再从国际酒店里趁乱逃走的。 可她知道,这不是同样的一拨人。 这么偏僻的酒店后勤部后方,连楼道里这片维修工人都不曾轻易涉足的地方,为什么会有人在这呢?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躲在这的,不管是杀人凶手,还是另外的纵火犯,都跟企图在会议前夕破坏这次国际会议的人脱不了关系。 沈朝惜先是微微顿住,随即,立刻转身追了上去。 那道黑影的速度很快,快到只是一晃眼的功夫,就只剩下黑暗的空间里,浅薄的空气中,那残留着的有人经过的痕迹。 而沈朝惜的速度也很快,几乎是追着那道冷风往前的,一路来到了这座后勤部的楼房,通往另外一层的楼顶,往上,就是天台的跳跃层了。 那一刻,沈朝惜眼底似乎划过一抹冷意,阴森的楼道间,宽敞,却也森冷。 她追到天台那扇紧闭着,却没有上锁的铁门前边的时候,眼神略有缓和,似乎沉了些,往门缝里一看。 “朝惜!” 忽然,楼顶前面传来一声呼喊,盛听带着人追到了在楼道间往这跑的人,有几名身穿着灰色西装的男的被摁在了地上,使劲的挣扎着,似乎是想要奋起反抗! 反而,盛听带来的人都是身手极好的第七区的人,都已经把人给追到,经过几个回合的交手抓着胳膊放倒在地上了,脸贴着水泥地板,又怎么可能会被他们挣脱呢? 同时,还有两个人往这边冲了过来,沈朝惜走的这个楼道,跟盛听是相反的方向,但是她从楼道间追出来,上到的楼顶,跟盛听他们从之前楼下追来的方向,只要在楼顶那就是互通的。 所以,在被盛听他们追撵的过程中,仍有两个人在往楼房盯上的各个位置逃窜,想着从这里跳下去,能跳到别的锅炉房的顶上去。 但是猛地在被盛听的这一声呼喊后,沈朝惜从旁边放着些防雨布的地方,捡起一块修补围墙的砖块,她眼神微暗,身体略微往前倾,手臂用力,好似几乎不需要瞄准,凭着感觉往那两个人逃跑的方向一掷。 砖块在她手里,宛若离弦之箭一样,气势如虹,被掷出去。 接着就听到砸中后背部分“嘭”的一声,“啊!”其中一个人被砸中了后颈,顿时吃痛。 然后摔了个狗吃屎,直接往前扑倒在地,后方第七区的人立即追上来,将他反手拧着胳膊,摁在了水泥地上。 这个酒店后勤部门的后方,第七区的其他人听到动静,也立即从各个楼道口赶往上面了,传来的脚步声音,从楼顶各处围了过来。 盛听还在右侧的楼顶上,带人抓了几个他的同伙,而被这砖块砸中,已经落在了第七区手里的那名男子,奋力的挣扎,反抗,他的脸色近乎扭曲,似乎是不甘心就这么落在他们的手里。 同时,这名在地面挣扎的男子被抓,好似激怒了跟他逃往一个方向的另一名男子,发现即将面临包围圈无处可逃了以后。 直接龇牙咧嘴的,好似铆足了力气,十分愤怒的往沈朝惜这里冲了过来,他不冲过来也没办法了。 周围四面都是楼房,虽然他们是在楼顶上可以四面八方都能逃走,但是眼看着自己的同伴被追,后面第七区的人又围了过来。 他兴许是被沈朝惜的举动刺激到了,然后也不往其他的方向找地方逃了,身后又有第七区的人在追他,所以他直接就冲了过来。 沈朝惜漆黑的眸,看着朝自己冲过来的男子,眸色依旧清冷,不见半点波澜,好似根本没有把这个带着滔天怒意,冲过来想要杀她的男子放在眼里,只是眼神冷漠的,忽然,眉心一蹙。 在这名男子即将到她面前,挥起手臂,握着拳,准备对准她的面部,朝她动手的时候。 一阵阴冷的风直袭沈朝惜的白皙脸颊,她额前的一缕黑发在风中被吹乱了。 她瞬间沉下眸子,眉眼一片冰凉,随即,纤细的胳膊,微抬起来,直接一眼在这名男子冲到身前,拳头即将挥舞在她的脸上。 这一拳头下去,不得把她这半边脸都打烂,牙齿打碎出血,可结果就在他以为自己能得手的时候。 沈朝惜稍微侧身,手指掐住了这名男子的脖颈,将他猛地,往后一推。 这名男子便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强劲力道,给带着往后飞速退了四五步,身体猛地撞上了身后的围墙。 沈朝惜眸色陡然一冷,掐着他的脖颈,迫使他没法呼吸,紧握成的拳头改为了手,想去掰扯她掐在他喉咙上的手指。 可沈朝惜的手劲儿极其大,竟然就这样掐着他的脖颈,将他摁在墙上,动也不能动。 他憋得脸红耳赤,双手使劲掰扯,也没能撼动沈朝惜的手里的力道分毫。 她眼神极冷,对上他的眼睛,他的眼神里有掩饰不住的愤怒,可奈何他打不过沈朝惜。 沈朝惜就这么盯着他,然后冷声问:“B国人?” “要你管!”男子怒喝一声,脸色憋得通红,随即变得苍白,好似很艰难的能呼吸,得以喘上一口气。 呵,可听他的口音,即使故意说的国际语言,那也有藏不住的本国语言的影响。 “你是A国人。” 沈朝惜六岁开始,就精通各国语言,又怎么可能会分辨不出来呢? 她刚才是故意炸他的,随便问了个国家,没想到他就被她激怒了,故意不想身份露馅,然后恶狠狠地说着通用的国际语言,可短短的几个字却暴露了他的身份。 而今晚在酒店里出事的人,三个都是来自A国的代表,自己人杀自己人,那这其中牵扯的事情,就很复杂了。 第254章 从他眼前,天台一跃而下 既是谋杀,也有私仇,而这背后还有人在隔岸观虎斗,故意设下的圈套。 说不定这派出来杀A国几位代表的人,也是受人指使,或是挑唆,才敢在Y国今年举行的国际会议前夕,挑准了这个时间在酒店里对“自己人”动手。 这就好比,是A国自己的人内讧,却还掺杂了许许多多的外部因素,刚好,就成为了他人的刀,用在了国际会议即将在Y国召开的关键时候。 而这边抓了五六个人,楼顶上,还能看到第七区的人穿着黑色的制服,将同样身为保镖的其他A国的几个人带走。 盛听走到了沈朝惜的面前,她笑起来时,眼神如猎豹般狡黠而锐利,令人无法忽视。 “沈朝惜,你这方法可以啊。” 就是她盛听办过这么多年的案子,也没有将声东击西这一招,发挥到这样的水平来。 刚才她跟沈朝惜上第十五层去查看A国代表的遇害现场,只不过是为了做给有心人看的。 她们原本也没打算在上面搜查,或是做出什么查案的事情来,而是浩浩荡荡的带着人去酒店一楼大厅里检查监控。 同时,对方也没想到他们会想到那一层,认为监控毫无问题的表面,其实藏着被人篡改过的痕迹,这么细微的地方,也会被他们看出来。 这要是换成警方其他人来查案,可能速度和效率都会慢些。 并且,也会往监控被破坏的地方开始查起,或是试图去修复破损的监控画面。 而这样一来,他们就会耽误时间,即使最后监控被修复好,也不会发现任何可疑的问题。 因为这就是别人的计谋,算盘打得很好,却没想到,还是被Y国的人给识破了。 而盛听跟沈朝惜这么多年的感情,也一起合作处理过Y国许多的案件,两个人彼此心照不宣,就将杀害A国代表的凶手给找到了。 盛听抬眸,看着第七区手下的人将这几个人全都扣押着,带下去。 她看向沈朝惜,眼神有些疑惑道:“可是,那这纵火的人,又是谁?” 既然杀人凶手已经找到了,那就还差这一次在幕后纵火的人。 到底会是谁,真正又想要做什么呢? 在这酒店出现杀人案件的时候,在背后纵火,想要混淆视听,引起骚乱,可是,他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将杀人凶手找到后,第七区的人仍会搜查,排除楼顶以及后面那栋高楼,天台上,是否还有藏人之处。 可就在第七区的人,有一部分将人带下去,另外的人,继续往上沿着通往另外一栋楼的天台的跳跃层搜上去的时候。 忽然,在沈朝惜的身后,之前她上来的那个楼道口,从这个楼顶可以通往天台的阴森角落里,传来了异常动静。 好像是轻微移动的脚步声,似乎想要趁着他们不注意,赶在第七区的人从另一边搜过来以前,想要偷偷溜走的。 但是,因为刚才沈朝惜和盛听在这说话,周围除了楼顶上的风声,很冷,很阴森以外,还有那突然的轻声。 那声音很轻,几乎微不可闻,但是盛听和沈朝惜两个人都在这里,怎么可能会听不见?发现不了这边的异常。 于是,盛听和沈朝惜两个人相视一眼,皆都转过身,往那扇关闭着,还剩下有一道缝隙,却没有上锁的铁门,逼近, 她们的手,准备打开这道门,将这个与楼顶上每个方向平行的楼道里,去往另一栋楼的顶层,天台的门打开。 可结果,就在他们的手打开那道门的瞬间,依稀能听见一道似乎有人藏在里面,险些被发现。 在他们即将开门的同时,慌乱之中无处可藏身,紧急往另一个方向转移了。 但是沈朝惜他们在门前,即使开门前听到了声音,也只能判断出还有人刚才藏在这里面,并且,因为楼顶上外面发生的事。 这人躲在这里面是以为可以避开他们的搜查的,却没想到,第七区的人根本没走,继续往上搜过来了。 这样一来,不管是刚才藏在楼道里的那些人,还是这个一直躲在黑暗中的“另外的人”,迟早都会被发现。 之前是因为第七区的人根本没往这逃生通道里搜查,而现在就像是地毯式的搜索。 从后勤部门,第一层逃生通道,从各个楼层到楼梯口,一层一层的往上给搜罗着可能有人藏身的地方。 那这个人要是再不跑,或者赶紧转移地方,那就只能等着被抓了。 沈朝惜眸色微冷,跟盛听几乎是立即判断出了这个铁门,往上通往的天台跳跃层,还有哪些地方可以上去。 盛听从这里进去,带着人去追,而沈朝惜则是绕后,从另外一边的楼顶,往上一瞥,即使是两层高的距离,按照她的速度那也只需要三两步就能爬上去了。 果然,藏在这里面的人,到达天台跳跃层的速度,比盛听要快,却比前方来的沈朝惜要慢了一些。 “他”刚到这个上面,就被沈朝惜从楼顶下,手撑着围墙边,整个人翻了进来。 而另外的一个人,捂着受伤的胳膊,像是手臂上,被人划开一道血口一样。 她比他要先出来,但是因为受了伤,左手捂着手臂,鲜血掉落了一地。 刚逃到天台上来,就看到了远处,站在冷风里,那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的人。 “特么的,你是有病吧?” 这话,是这个女生骂这个戴黑色帽子的男生的。 顿时,就跟这个人迎面碰上了,两个人隔着十几步远的距离,沈朝惜眸色一凝,认出了他。 她皱起眉说道。 可他没说话,而是在看到前方,沈朝惜从另一边楼顶翻上来,到达天台拦住了她的去路以后,他就压低了帽檐,准备四处看去。 看有什么地方能走,沈朝惜似乎看出来了他打算逃走,“等,……” 她的话,还在喉咙里,甚至都没说出来,可那名男生,一眼看到她,就要逃。 是怕被她认出来, …… 陆云洲上楼后,发现了沈朝惜不在酒店里第十五层,便询问了她的位置,就从后勤部楼道里,上来找她。 可他刚走到楼顶上,就一眼看到那抹黑色的身影,站在天台的边沿。 然后不假思索,从他眼前,天台上一跃而下。 他眼神一缩! # 第255章 她看见了谁 恍惚中,只听到玻璃被人撞碎的声音! 接连着,在高楼上,往下坠落。 高楼玻璃破碎,脑海中画面里都是血,而在短短的一瞬间,他看到了沈朝惜从天台上跳下去,发出的闷响融入黑夜里。 “队长?!” 陈遇他们上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差点没把人给吓死。 “那是,闻首长?” 陈遇眼神一变,停在了天台门边。 “是闻首长怎么了?我们赶紧追啊。” 陆十五他们是知道国际酒店出事的消息后,赶来这里的。 却没想到,会撞见闻首长也在这个酒店里,并且,就在他们跟着自家队长上来的时候。 闻首长直接从天台上跳下去了。 刚才这个楼房天台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因为陆云洲上来的时候,沈朝惜已经跳下去了。 而在这之前,中间的将近五六分钟的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没有人知道。 但是就在他们上前检查后,才发现天台外围有一根绳索,像是有人早就准备好的,从这里跳下去也不会发生生命危险。 往下,是这个酒店后方的矮楼房,他们这才为闻首长的安全松了口气,可是就在那一瞬。 陆云洲漆黑的眸,眼底闪过一抹紧张情绪,他瞥见了这根绳索上的鲜血。 …… 盛听带着的第七区的人,在堵人,而陆云洲却是担心沈朝惜,从国际酒店大门出来,就是国际金华街大道。 而再往后,就是金华江,这是京城在偏东方向的尽头,施一片笼罩在茫茫雾色里的江河。 夜色漆黑,江风凄冷,好似从大江大河的对面吹过来,有些渗人。 陆云洲一路跟到了江边,而江边,有一个废弃的汽车修理厂,遍布金华江沿江一岸,而这个修理厂的人,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搬去新地址了。 所以这里目前还不算破旧,但是已经人去楼空,机器也被搬走了,还剩下些破破烂烂的搬不走的汽车,还有几个船,绑着铁索,还晃荡。 因为是晚上,所以这片江岸寂寞,只有阴森的风,在江边呼呼吹过,陆云洲手下的人,在下车的第一时间,就是前往这片废弃工厂。 然后沿着江岸在搜索,从酒店里逃出来的人,就是逃往的这个方向。 而想必沈朝惜也是,但是到了这里,陆云洲皱着眉,脸色阴沉,眼神着急,看向了废弃修理厂里,他带着人进去。 这个废弃修理厂,两面漏风,进到这个里面却有些黑漆漆的,忽然,陆云洲看向了前面铁皮集装箱后面,似乎有人的动静。 陆云洲刚想追,就听到右侧的黑暗角落中,传来了一道低呼声,“嘶……”那声音不大,却带有一种忍痛感。 “沈朝惜?” 陆云洲立即听出来了她的声音,眼神一冷,他往侧面追进去,就看到沈朝惜跌坐在地上,她的脚好像被什么东西划伤了。 她捂着膝盖在那里,带着人来的陆云洲第一时间赶到她的面前,在她身边蹲了下来。 “朝朝,” “伤到哪了?” “我腿疼。” 她抬头,看到来人是陆云洲,脸色有些苍白,跌坐在那,伸手抓住了陆云洲的西装衣服。 他在她身边蹲着,查看了她的腿伤,是被铁板尖锐的部分,划伤的。 “刚才追人太急没注意,所以……”她找了个几乎不怎么让人信服的借口。 陆云洲看到前方,他手下的人往传来动静的地方追去了。 于是,他低声,在她耳边说着:“我带你回去。” 说着,他俯身下来,男人高大笔挺的身影,将她从地面上抱了起来。 沈朝惜顺势靠在了他的怀里,手攀上他的后颈,而她头埋在了他的肩膀一侧。 在陆云洲抱着她起身,往废弃修理厂外走出去的时候,她从他的怀里抬起头。 清冷的一双眼睛,往之前那处黑暗里看了一眼,才缓缓地,移开了视线。 江边极黑,又冷,陆云洲抱着她出来,然后打开车门,将她放在了车里。 “坐好,我带你去医院。” 他低冷的声音说着,几乎不过问她刚才在废弃修理厂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又是怎么被铁板划伤的,真的是不小心,还是说,她其实还有别的原因? 因为是晚上,陆云洲担心她的腿伤情况,就将她开车带来了金华区最近的医院。 车停在路边,陆云洲将她抱了下来,似乎怕她疼,还格外小心她流血的腿,有一道血痕,不算严重,但是因为是铁板割伤的,怕她感染。 如果是平时,沈朝惜肯定会觉得矫情,百般推辞,或是根本不需要他带她到医院里里检查。 但是这一次,她任由他抱着她下车,然后给她挂了号,给今天晚上在医院里值班的外科医生看。 “伤口不深,我给她拿点药吧,回去急得擦药,伤口别碰水。” “谢谢。” “这是缴费单,到外面去缴费就可以了。” 说着,这名医生递给他一张单子,跟挂号的放在一起,陆云洲这才看了眼坐在医生诊断室里的沈朝惜,走上前,蹲下来对她说。 “我去缴费,等我一会儿?” “嗯。”沈朝惜低声应着,只是坐在那,看着自己脚上的伤。 陆云洲跟她说完,才敢离开这里,去往医院缴费的地方。 从医生看诊室出来以后,陆云洲缴完费,玻璃窗口递出来一些药品,内服外用的都有。 然而等他做完这些事,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陈遇他们半个小时后才赶过来,告诉他的情况就是,人不见了。 他们在江边搜查了一遍,几乎没有看到国际酒店里逃出来的人。 但是他们刚到那里的时候,分明听到了,是有动静的,肯定有人逃到了那里! 而且沈朝惜也是追人追到了那里,为什么人会跟丢呢? 陈遇他们出了汗,追人追的气喘吁吁的,可结果就是啥人也没看清。 回来跟自家首长汇报了江边的情况后,在医院清冷的光线中,男人的脸色似乎有些冷,神色不明。 陆云洲的手里拿着缴费单,他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听到陈遇他们的汇报以后。 暗暗使力,在他手里的这张已经完成缴费的单子,慢慢地有些纸页皱了下去。 在医院里,晚上的人很少,缴费的窗口,只有陈遇他们带来的人,穿着军装,但是他们说话的声音很低。 “首长,你的意思是说,闻首长她是故意的?” “可是,闻首长不是在他们之前,帮助第七区的人处理酒店的案子吗?”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啊,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奋不顾身地从天台上跳下去,当时是发生了什么。 而她追到江边去以后,在那里又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会弄伤自己的腿,她是因为看见了谁? # 第256章 下次别再这么做了 也不知道吩咐了陈遇他们一些什么,让他们回到酒店里,再去跟第七区的人沟通案情。 跟进国际会议前夕,出现的A国代表遇害事件,而陆云洲转身回了医生的看诊处。 # “小姑娘,刚才那是你男朋友啊?” 从医生看诊室里出来,对接给她处理伤口的是个年轻的护士小姐姐。 她蹲在那,给沈朝惜腿上的伤口,做清创处理,然后弄好以后,手里给沈朝惜的小腿缠上了纱布,然后用医用胶布粘起来。 想到之前出去的那名穿着军装的男人,这名护士小姐姐仿佛看到了神仙眷侣似的,用一种吃瓜磕Cp的眼神看着她,目光中带有羡慕。 她的声音温柔,手里的动作也是小心翼翼的,沈朝惜在她眼里,就是个单纯的小姑娘,看起来年龄应该不大。 只有十九二十岁左右,却有个那样当军官首长的男朋友,这可真是。 “不是男朋友,”就在这时,去往医院缴费处,将一袋药品拿来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清创室门口。 然后他面色阴沉,似乎是因为她的腿受了伤,眼里只有担心,走进来,“是未婚夫。”他冷声。 这名护士小姐姐愣了一下,蹲在那,回头,就看到穿着一袭军装面容冷峻的男人走进来。 那声音那长相,那高不可攀的气质,简直,杀疯了护士中心坐在台前加班的几名年轻护士。 她们眼神有些激动起来,都用一种惊羡的目光往清创室那里看过去。 只看到清冷的医院里,光线有些冷淡,男人手里拿着两袋透明袋子装着的药品,然后走进来,那名护士小姐姐立即让开。 “好了吗。” 他虽然脸色冷,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的样子,但是对面前的女孩说话声音却温柔,好似他主动放低了姿态。 这副模样落在那些护士眼里,可别说是谁羡慕的要哭了,赶紧用手肘碰了下身边的人。 也是,像她们这种常年在医院里换岗加班,守到深夜的年轻护士,几乎有一大半是单身女青年。 看到像陆云洲那样穿着军装,而且身份级别这么高的人,她们在这金华区的医院里,几乎没有见到过。 那得是多大的军官啊?而且,还对自己的女朋友这么好,哦不对,是未婚妻。 未婚妻啊。 “好了的。”看到陆云洲拿了药进来,这名给她包扎的护士小姐姐连忙笑着说。 在这里给沈朝惜做好了清创处理,包扎好伤口以后,那在医院里缴费的看诊处,只要陆云洲那边缴费完毕,这里就能看到,然后给沈朝惜处理好伤口就能离开了。 “谢谢。” 陆云洲看着这名护士小姐姐说,然后,他弯下腰来,将沈朝惜给抱了起来。 他拧着眉,眼神有些冷,好似是从江边看到她受伤以后,在医院里一直就是这样。 直到从医院里出来,将她抱回了车上。 已经到了晚上十点,秋天以后,京城格外冷。 尤其是之前那场阴雨,仿佛让气温,降到了几度。 这医院外面,就连空气都是冷的。 然后,也没去军区处理今晚的事,而是将她带回了家。 深夜,御清园,瞬间灯光亮了起来。 别墅外,那面巨大的落地窗起了薄薄的一层雾气。 好似夜晚的霜色般,映在室内,客厅里,男人将怀里的人,俯身下来,小心谨慎地,放在了沙发上。 沈朝惜还穿着之前在外面的那身衣服,她白皙的腿,有一半小腿露在黑色的裙子外面。 他也没有给她换鞋,而是在关上门以后,才从鞋柜玄关处,拿了她那双粉色的拖鞋过来。 给她穿上。 客厅里,光线是暖色调的,但是沈朝惜觉得,好像他身上的气场,很冷。 陆云洲脸色有些暗,紧抿着薄唇,从医院里回来,就一言不发的,在想到医院里处理了她的腿伤以后。 男人漆黑的眸,似乎夹杂着难以掩饰的担忧情绪,这才稍抬起来,视线落在她的腿上。 她的小腿处,贴着纱布,伤口已经处理过了。 可他还是想到了在江边废弃修理厂里,她跌坐在那,小腿上有伤口在流血,喊住他的那一幕。 “伤口疼吗?”他哑声问道。 他说这话时,眼神幽深,好似晦涩不明,也不知道他的眼里,看到了什么。 此刻,在跟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又在想些什么。 沈朝惜只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单纯回答他这个问题,她唇角微勾,似乎是在跟他聊医院的事。 “还好,护士小姐姐的手法,很不错。” “从做伤口清创处理的时候,就一点感觉也没有的。” “沈朝惜,”陆云洲冷声。 突然,在她面前的男人,却皱着眉,满眼复杂难懂的情绪,看着她。 似乎想要透过她,看出点什么。 “什么?” 沈朝惜抬头,对视上他漆黑的眼眸,就看到他拧着眉,情绪不太对劲。 那双漆黑的眼,好似墨色般,浓稠的化不开,又像是融了江边的阴冷的风,散发着凉意。 然后慢慢地,似冷空气从外面袭来似的一点一点的渗进了沈朝惜的眼睛里。 她与他对视良久,就在沈朝惜蹙眉,以为陆云洲他难道发现了什么的时候。 就看到男人眉眼,皱了一瞬,好似他极其压抑着自己情绪,似乎发出了颤声。 “下次别再这么做了。” “沈朝惜,” 忽然,身前的男人低声,眼神幽深,似乎叹了口气,似妥协般他说。 “我是说,沈朝惜,在你每次做任何事以前,能不能先考虑自己?” 不要永远都是这样,随便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即便在明知道她是有事瞒着自己,陆云洲也从始至终都没有问过她什么。 “你手上的伤,还有你的腿,是不在乎了吗?” 那么高的天台,她说跳就跳。 江边那么危险的地方,甚至敌人情况不明,她也追着去。 就像在东洲的那时候一样不顾自身安全,以身涉险。 她到底有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安危半点? # 第257章 冲着什么人来的 “我去给你拿药。” 沈朝惜还以为他是要问自己什么,可结果,等来的却是他皱着眉,在她面前压低了声音。 似乎是极为紧张的说了一堆话,脸色略显担忧的看了她的手一眼,然后起身。 去客厅里把抽屉里放着的药膏拿了过来,男人的身躯高大,在她面前,竟然蹲下身来。 他笔直的长腿,隔着西裤布料,膝盖伏低略微往下,然后他用他修长白皙的手,握着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放在了面前。 药膏清凉,薄薄的一层,顺着他的骨节分明的手指,略有些薄茧在上面,动作却很轻柔,将她两只手都擦了药。 陆云洲看着她手上,白皙的手心里有绳索摩擦的红痕,心脏没由来的收紧。 她到现在手上的伤都还没好,又弄伤了自己,他的心脏,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捏住,泛开一阵疼。 对于沈朝惜来说,可能是刻意隐瞒了什么事,可对于他来说,他根本不想去在意别人怎么样,他只要确保她平安无事! 没有人知道他在从酒店天台上,看到她不假思索毫不犹豫地从他眼前天台上跳下去,心里有多害怕,担心,紧张。 他怕她出事,怕她伤势加重,怕她的身体承受不住。 更加没人知道,他在江边找到她的时候,有多庆幸,看到她没事,而他赶到了那里。 但是后来,他又看到她的腿被割伤,心里有多着急,多疼? 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呢,她平时那样坚韧,受伤了哪怕是满手的鲜血,她也能忍着不说一句疼。 如果不是因为事出反常,她是在刻意隐瞒什么,怕被他发现,否则按照她的性格,什么时候会拉着自己的衣角,喊一声疼的。 陆云洲蹲在她的面前,修长分明的手指,指腹沾染着药膏,在给她擦着药,动作很轻。 好似怕稍微力道重了,就会碰到她的血痂,就会弄疼了她一样。 他的脸没什么温度,跟在以前一样,面部表情冷硬,紧抿着唇,似乎那双漆黑的眼中没有半点多余的情绪。 可沈朝惜离他很近,能看到他这张平淡冷静,几乎没有任何情绪的脸,实际他这副冷漠的外表之下,他修长的手指,却是有些轻微发颤的。 他是真的,在紧张,“别乱动。”他低声道。 就在陆云洲给沈朝惜双手擦完药以后,他叮嘱她手别乱动,然后将药膏放在了客厅里沙发前的桌上,这支药膏,他好像备了好多支。 就在这药膏的旁边,还有两袋从医院里刚才拿回来的药,是给她腿上的铁板割伤的伤口,擦的药,但是因为在医院里今天已经处理好了。 所以她今天暂时还不需要,可他,分明自己肩上的枪伤就还没好,而且沈朝惜跟着他回来住,也是为了照顾他这个伤患的。 怎么到最后,反而成了他操心她的事? 这么想着,沈朝惜心里的负罪感,渐渐的生出来。 客厅里气氛实在是冷,有些压抑,男人高大的身影,气场过于冷然,陆云洲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饿么?”她晚上出去,后来又在酒店里遇到第七区的案子,现在都还没有吃什么东西的。 “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陆云洲起身,声音听不出来任何的情绪,只是眼神里藏着一丝的温柔,阴郁,落在沈朝惜的身上。 然后,他就看了她一眼,确保她手上的伤,还有小腿的伤,坐在客厅里不会有什么不适危险后,才去了厨房。 那一瞬,沈朝惜看着他,似乎是想说话的,只是话到嘴边,又被她咽了下去。 也不知道为什么,许是怕陆云洲不开心了,沈朝惜竟然第一次,因为一个人而乱了自己的思绪。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振动了一声,她从衣服外套里拿出来,然后接听。 “朝惜,”对方是盛听,在处理了酒店那边的事情后,将今天晚上在酒店里抓到的那几个A国的人,带到第七区去审查了。 而她也发现了一些线索以后,给沈朝惜打来电话,她关心的问道。 “你那边没出什么事吧?” 沈朝惜想,真要是算起来,有事的话, 被陆云洲追到江边,可能撞见了她什么,或是起了疑心,算吗。 可她遇到的这个事,她任何人都没说,所以对盛听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 于是,就在沈朝惜看了眼浑身气质冷,神情没什么变化的男人后,对手机那边问道。 “没事,怎么了?” 盛听:“我是想告诉你,跟你猜的一样。” “他们的确都是A国人,身份已经查明了,而受害的三名A国会议代表,我怀疑,就是跟A国自己人有内部矛盾。” 才会在Y国酒店里,正好赶上国际会议前夕,他们三个人作为A国代表,在酒店里遇害身亡了。 于是,刚好就被人给利用了,想要企图让这件事成为会议召开前夕发生的会议代表遇难案件,继而破坏这次的国际会议。 但好在沈朝惜他们动作快,将Y国的涉案嫌疑洗清,而A国代表遇害的真相是自己的内部矛盾,被人谋杀。 这样一来,也就对这次在Y国召开的国际会议构不成威胁,没什么太大的影响了。 “你放心,今天在酒店里抓到的人,我会继续审的。” “嗯,”沈朝惜心不在焉的,好似在大脑中,回忆着什么,一边听着盛听的话。 她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敲击在腿上,好似,有些隐隐的猜测。 盛听在那头,应该还在第七区,审查凶手的地方,然后对沈朝惜表示感谢道。 “说真的,多亏有你了,我亲爱的闻首长,今天可真是帮了我个大忙了,” “只不过,有件事我觉得很奇怪。” 沈朝惜声音不高:“什么事?” 盛听也在想着今天的事情,然后跟沈朝惜说:“我感觉,这背后的人,看着不像是冲着破坏这次会议来的,反倒像是……” “冲着什么人来的。” 因为盛听的这一句感觉,轻轻敲击在腿上的手指,顿住。 冲着什么人来的,是了,之前沈朝惜还在想这个问题,现在跟盛听通话,突然想起来了什么。 见沈朝惜没回答,盛听微皱眉,她问道。 “朝惜,你也觉得不对劲是么?” 沈朝惜:“是不对劲,今晚发生的事,我总觉得,还没完。” 而她的预感,向来很准。 她仔细回想着,今天所发生的一切,给盛听分析。 “而且在酒店里,这次,不仅有杀人凶手,背后纵火的人,还有,” “第三个人。” 沈朝惜低声道。 第258章 我喂你 “你说什么?” 盛听语气一顿,拧着眉,似乎心情也有些沉重,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脸色一变。 “第三个人?” “嗯。”沈朝惜低声道。 “当时在酒店里,事发突然,我没来得及细想,可是当时,酒店里的确存在着第三个人。” 而且这个第三个人,并不是指单个的第三个人。 而是指,背后的“第三人”,从头到尾都没露面。 “那会是谁?” 盛听捏紧了手机,似乎是沈朝惜跟她说的话,让她联想到了一些她最近遇上的不好的事。 她站在第七区的大楼里,刚从审讯室出来,手里握着手机,突然就被沈朝惜的一番话给吊了起来。 而且沈朝惜在知道了盛听今晚连夜加班查出了他们是A国人以后,她心里总觉得不安。 “目前还不清楚,我也还只是猜测。” 沈朝惜也不好直说,毕竟她也只是经过最近发生的事,脑海里,隐隐浮现出来了什么猜想。 却又,不敢确定。 是有人想要借着A国人的内部矛盾,让A国会议代表死在酒店里,造成命案,给在Y国召开的国际会议添堵不假。 但是,为什么今晚会在酒店里遇到两拨人?杀人凶手,纵火的人,还有第三个人。 很明显,沈朝惜他们在抓到了杀人凶手以后,对方就藏起来了,好似对方的计划没有顺利完成,被她们中途阻止,断开了。 要只是企图破坏国际会议的人还好说,那万一真要是冲着谁来的,那这件事,就还没完。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直觉,无形中,就好像有一种预感,要发生什么。 忽然,沈朝惜看着落地窗外的夜色,只觉得彻骨的寒冷。 “先吃东西,”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压低了的磁性的声音,好似在担心她的手上的伤。 陆云洲漆黑的眸,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沈朝惜,然后骨节分明的手指,伸过来,将她手里的手机给拿了过去。 随即,沈朝惜回头,就看到男人端着一碗散发着热气的骨汤面,还是他今天早上的时候吩咐阿姨炖的。 放在这碗面里,色香味浓稠,汤汁很香,虽然知道她的口味偏辣食,不喜欢吃清淡的东西。 但是她现在受了伤,不能吃辛辣的食物,就在陆云洲将这碗面,放在了客厅的桌上,就在沈朝惜坐着的沙发前。 手机那头的盛听,原本还处于对这次事情的担心和思考中呢,就听到沈朝惜那边传来了男人的声音。 而且这个声音还是第十三军区那位首长,京城那位陆家太子爷的,也是沈朝惜的未婚夫。 “行啊沈朝惜,感情我这还在第七区加班,跟你聊今天的案子,你在家里跟人家陆首长亲热着呢?” “那看来是我打扰你们了,你男人都有些不耐烦了,今晚的事,我会好好查的,到时候跟你说,我先挂了啊。” “我不打扰你们了,陆首长,闻首长,两位慢慢来啊。” “我先挂了,拜拜。” 说着,沈朝惜都还没有说一句话,就听到盛听掐断了电话,而电话,就在陆云洲的手中。 盛听的声音不算大,但是在客厅里只有两个人而且还都不说话的时候,是能听清电话那头的人在说什么的。 那句你在家里跟人家陆首长亲热着呢,也丝毫不差的传入了陆云洲的耳里,他眸色幽深,似乎是没想到盛听会说这个。 然后看到从酒店回来还在跟盛听打电话的沈朝惜,他低声,眉心微皱,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陆云洲低冷问道:“你跟盛听,关系很好?” “嗯。”沈朝惜想了想,应声,她似乎是觉得像陆云洲这样的男人,平时做事就稳重,性情很冷,几乎很少在她面前问过别人的事。 突然听他提到盛听,沈朝惜下意识的,有些轻声问他,“怎么了吗?” “没什么,随口问问。” 他面色有些暗,声音低冷,好似跟他这个人一样,神情平静,就连他的眼睛里沈朝惜也看不出什么多余的表情,看他说没事。 她也没有多想,而是低垂着眸,视线落在陆云洲给她端来的一碗面,雾气模糊,在她眼前散发着浓稠的香味,她忽然,还真有些饿了。 其实,沈朝惜晚上没吃什么东西,但是因为当时发生的事情太紧急,她心里压着事,想的事情又多,就给忘了。 这看到香气浓郁的面,才想起来她胃里到现在还是空的,而且陆云洲的手艺,她上次在京南的时候已经体验过了。 即使在京南当时发生洪涝灾害,条件有限的情况下,他还能靠清汤面做出那个味道,她不得不承认陆云洲的手艺确实很好。 而且这一次,这碗面不是清汤的,而是骨汤,还放了许多的新鲜食材,虽然是一碗面,但这其中掺杂的东西,远比做一道美味的菜肴还要多。 这让沈朝惜一时间觉得,陆云洲在这碗面上花了不少功夫,而且是耐心给她做的。 想着,她就饿了。 但是她的手,两只手刚刚才涂了药,现在葱白的手指上,血痂在药膏的作用下,手上之前的刺痛感,慢慢的消失了。 陆云洲似乎也看出来她想吃东西,然后敛着眉眼,眼底神色不明,只是对她低声道。 “我喂你。” “陆首长……”沈朝惜似乎觉得想说话,刚说出口,就被她停住了。 因为陆云洲抬着漆黑的一双眸,眉梢微挑,脸上没什么温度,就这么拿起筷子,将桌上的这碗面给端了起来。 沈朝惜话到嘴边,改了口,她说道:“陆云洲,你不要忘了,你是个伤患。” 他右边肩上还有伤,怎么成了他照顾她了? “嗯,”他低声应着,眼神幽暗,平淡的没有丝毫情绪,他对着两只手擦了药脚上还贴着纱布的女孩说道。 “但喂你吃东西还是可以的。” 沈朝惜看着他右边肩膀,忽然道:“今天顾医生不在这,你肩上的伤,” “沈朝惜,”他低声喊她。 沈朝惜:“?” “先吃面。”陆云洲认真道。 # 第259章 你是说,她在东洲? 他声音低冷,略微严肃的语气,但是在跟她说话的时候,他的声音始终是压低的。 没有太大声跟她说话,而是用一种极低的语气,在让她吃饭。 这就好像,看着陆云洲在她面前,他今天没有穿军装,而是只穿了一件黑色的衣服衬衣,腿长身形,在她眼前。 忽然有一种看着昔日在东洲时折磨她卸了她半条胳膊依旧神色冷漠的男人,起初那张冷峻的脸庞,坚毅的面容,现在都变得逐渐柔和,他身上当初的那股凌厉和狠戾不见了。 只有往内收敛的气息,他身上这件黑色的衬衣,很贴他的气质,修长白皙的手拿着面碗,要喂她吃东西。 淡漠清冷的目光,此时饱含着深沉和紧张,落在沈朝惜的脸上。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瞬想到他肩上的枪伤,根本就还没好,他却成为了照顾她的那个人。 沈朝惜眼神顿了下,然后微微垂眸,看着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用筷子夹起来糖醋肉,喂到她的嘴边,她咬了一口。 可是为什么,这个画面她觉得她变成小朋友了,沈墨以前也是这么喂她吃东西的,可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 自从长大后,她风里来雨里去,几乎时不时因为军区的事情,或是军部紧急的任务,忙得三天两晚在任务途中都不吃饭。 眼下忽然的一日三餐被人按时盯着吃,沈朝惜心里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却说不上来,只是微微张嘴,认真吃着陆云洲喂给她吃的东西。 “陆云洲,你应该没有妹妹吧?” 沈朝惜有些迟疑的问。 “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陆云洲在喂她吃东西,见她停下来,看着自己,忽然提到了他有没有妹妹的问题。 “没有,就觉得陆首长你,似乎很会哄小朋友。” 沈朝惜斟酌着开口,脑海中,似乎浮现出来之前在商场里她弄哭小孩的那次。 也是他哄好的。 原本以为像他这样的人,性格这么冷…… “嗯。”陆云洲眸色漆黑,意味不明的嗯了声。 他修长白皙的手指,拿着筷子,夹起小块的糖醋肉,温柔地接过话,“家中只有我一个。” 他略显清冷的声线,似乎有些磁性,认真的在回答她的话。 也就是说,他家里没有妹妹,但是他应声了,说明他确实是在哄小朋友。 就这样,沈朝惜听到他的回答,没继续问了,但是陆云洲的眼睛落在她的身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晚上的时候,盯着她吃了饭,又把她送到了楼上房间,陆云洲这才低头,看了眼自己肩上的伤,眸色晦暗不明。 实际上陆云洲并没有空闲时间,他也有军区的事情,很多要忙,也有最近发生的事,关系到他要调查的事情。 他只是把自己的所有时间,都拿来照顾她了,所以忙到快十二点的时候,陈遇才从军区,把他要的资料送来。 客厅里光线明亮,陆云洲轻声到门边,将门打开,陈遇微微一愣,然后拿了手里的文件袋,进来。 陈遇在协同第七区的人审查酒店会议代表遇害的事情,现在才从那边赶过来,手里有几分机密资料,是要给陆云洲看的。 客厅楼下,楼梯的右侧是一间书房,之前陆云洲不常在御清园里住,所以书房空着,但是现在,他怕吵到楼上的人休息。 就将人带进来,把书房的门关上,深夜在忙工作了。 # 第二天,Y国,国际大楼,无数五颜六色的旗帜,在广场上被风吹动。 而森严的国际中心,高楼气派,坐落在绿化繁茂的中心区域,周围都是冰冷的高墙,有巡逻的士兵,站岗的人手里握着枪,气氛森严。 大楼国际会议中心,陆续来了很多的人,都是各个国家的代表,身穿着黑色的西装,会议场上,气氛很冷。 各国代表纷纷就东洲国际形势的问题,展开了讲话,以及友好的交流,国际上现在对东洲的局势,有了新的考虑。 而会议上,沈朝惜身穿着军装,跟军区的人坐在右侧的位置,最靠前,所以中间的各国代表落座的时候,自然能看到那个方向。 几个小时后,会场上最后一次响起掌声,不同身份的代表,缓缓的从会议大楼里出来,都是脸色严肃的。 而秦墨出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名军区的首长,在会议中心灯光下一袭清冷的军装,身后是五六名神色严肃的军区高干,他们臂弯里,拿着机密的文件,跟在沈朝惜的身后,起身出去了。 “队长,您在看什么?” 这时候秦墨身边的一个人,是秦墨的下级,跟着他一起来的。 他看着自家队长魂不守舍的,盯着不远处的人看,不由得聊起来东洲那次行动方面的事情。 “您是在看那位军区首长?” “说起来,这位Y国第一军区的首长,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啊。” 他虽然是东国刑警大队的人,但是对这位第一军区的闻首长,那是相当的敬佩,早就声名远扬了。 这位Y国的第一军区的首长,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东洲Y国战区的最高指挥官,令多少人畏惧啊。 “不过按理来说,你们应该认识才对。” “什么?” 秦墨拧着眉,声音微冷,似乎是不理解这句话。 “东洲联合行动,我们东国刑警,就是配合的Y国军方,第一军区的部队,对赢都展开犯罪打击任务的。” “这位第一军区的首长,当时也在那,队长,你们没有见过吗?” “你说什么?” 秦墨眸色一冷,似乎是脑海里浮现出了什么,他声音不可置信的问。 “你是说,她也在东洲?” 这名秦墨身边的下属还纳闷道:“是啊,当时Y国军方的人,跟我们的人是一起行动的,就连行动时间都一样。” 所以,当初的沈朝惜在从沙城回去的路上,在他的车上看到的行动暗号,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秦墨的心猛地沉了下来。 # 第260章 他去医院做什么? 盛听好似也因为今天的这个场面,看了眼东国来的代表,军方的人站在会议大楼外,不远处,便询问身前的人说:“朝惜,你不去给东国的朋友打声招呼吗?” 沈朝惜脚步微顿,似乎在听到盛听的话以后,眸色微冷,只低声道。 “没有必要。” 有什么事,在会议上的事情就已经说过了。 有什么决定,这次国际会议各国之间也都达成了共识。 那还有什么事,是需要私底下来说的? 所以,打招呼这件事还有什么必要呢。 “也是。” 盛听笑了笑,倒是也觉得无趣,毕竟沈朝惜在东洲那三年,是为了完成任务,摧毁犯罪集团的。 也就没说什么。 盛听:“不过说真的,你们这样见面,还是不要认识了的好,免得啊,跟仇人没什么两样。” 她是知道沈朝惜在东洲三年,遭遇的事情的。 自然也就知道沈朝惜身为宫神曦的时候,身边有一个首席保镖,朝夕相处三年,结果,却是东国的卧底,也是为了摧毁W犯罪集团来的。 要沈朝惜真是W集团的大小姐,宫神曦的话,那么秦墨,这个来自东国刻意隐瞒,潜伏了三年的卧底,就是宫神曦的仇人。 是他在那一天带着人冲了进来,联合东国以及Y国的军方势力,将W集团一扫而空,那天死了很多人。 W集团几乎是一夜之间覆灭,而宫神曦也是死在了那一天,无人收尸,葬身火海。 那场爆炸,几乎是连骨灰都没能剩下,盛听至今都记得那次行动。 她虽然不在W集团的总部,可她当时也带着人在赢都,当晚执行的任务,将赢都所有的W集团名下的重要会场,清除而空的。 幸好,沈朝惜不是,她也是为了W集团的覆灭而去的。 所以跟秦墨,在实质上并没有什么血海深仇的关系。 既然,她从头到尾都不是宫神曦,而他也不是宫神曦的保镖,余墨,那她和他之间,还有什么关系呢? 即使要打招呼,刚才在会议大楼里,国际会议开展的时候,他们军方的人也有过礼貌的握手了。 只不过,是跟各国军方的代表有的互动交流,在盛听走在她身边说这句话的时候,不远处的会议大楼外。 实际上秦墨的目光刚好停留在她的身上,所以能从一个人的表情,嘴型,看出来大概的意思。 所以那一瞬间,他站在日光下,却觉得如坠冰窟,浑身的血液都冷了起来。 可对方,那双清冷的眸子,似乎只是往这边象征性的扫了一眼过来,唇角抿着,脸色平静到了骨子里。 随即,就在军方的人一起往外走的时候,她转身离开了。 # 回到御清园的时候,沈朝惜换了拖鞋,往客厅里走去。 客厅里光线明亮,窗帘自从换了她喜欢的颜色以后,外面的光,是能透进来的。 看起来,就没有像之前灰色调那种,那么压抑。 忽然,看到厨房里探出头的阿姨,看到她回来,欣喜的喊道。 “沈小姐,您回来了?” “赵阿姨?” 沈朝惜回到御清园,没想到之前陆云洲请来的那位阿姨赵姨过来了。 之前是因为军演,所以赵姨能带薪休息,也就每天过来打扫卫生,把御清园收拾干净就行了。 毕竟陆云洲常年在军区,要是沈朝惜也不在的话,那御清园房子就空着没人住,自然就得按时打扫,但是赵姨是不需要做饭的。 只有人在的时候,赵姨才会全天居家,给他们做饭,但是晚上也能回去。 厨房外的桌台上,放着几大袋新鲜的食材,素菜,水果,都是阿姨刚才去超市里买来的。 “这是?” 沈朝惜看着那些食材,微微一顿,赵姨笑着解释说:“哦,沈小姐。” “陆少爷说,这些啊都是您平时喜欢吃的菜。” “这些天您需要忌口,除了辣菜,其余的让我看着做就行了。” 全都是,她平时喜欢吃的菜。 沈朝惜虽然不会做饭,但是这些食材,她都认识的。 “他是这么跟您说的?” 于是,沈朝惜抿了下唇,似乎眼神里多了一丝的情绪。 赵姨:“是啊沈小姐,今天还买了您爱吃的糖醋鱼,不做辣的,您到时候可以试试,看看合不合胃口。” “嗯,好。”沈朝惜看着赵阿姨手上的食材,眸色微敛,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就上了楼。 但是从房间里出来,只觉得楼上很安静,空荡荡的,陆云洲在她隔壁的客卧的门,是开着的。 所有的东西一尘不染,整齐有序,灰色调的布置,她在门口看了一眼,眉心蹙了蹙,就下楼了。 “赵阿姨。” “在的,怎么了沈小姐?” 对于御清园里这位女主人,赵阿姨是极其关心的。 沈朝惜上了楼,去换了身衣服下来,才发现赵姨在厨房里准备挑捻食材,准备做饭了。 但是楼上,也没有陆云洲的身影,不由得感到奇怪,便下了楼,询问赵姨。 “他,还没有回来吗?” 让沈朝惜奇怪的是,今天陆云洲没去参加会议,从会议开始,到后来的各个流程,他都不在。 沈朝惜许是留意着他的身影,可是大半天都没看到陆云洲人,却看到了之前跟在陆云洲身边的陈遇,本来想问点什么的,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 也许陆云洲有事,没去参加,但是算着时间,他也应该回到了才对。 听到沈朝惜这么问,赵姨先是一顿,然后问道:“您是说,陆少爷?” 想来,许是沈小姐想陆少爷他人了,就回答说,“陆少爷他啊回来过,当时我刚准备出门买菜,还是陆少爷他让我买这些食材的。” “他还说,这些都是您爱吃的东西,说您可能最近胃口不好,这才让我从超市买来了这些食材,准备做些您爱吃的菜。” “但是后来好像是从医院里打来了一个电话,陆少爷就出去了,但我也没多问,要不,您给陆少爷打个电话试试?” 听到这里,沈朝惜这才微微变了脸色,有些疑惑:“医院?” 好好的,他去医院做什么? 难道,是他身上的伤…… # 第261章 他心里压着事 帝国医院,在医生办公室里,陆云洲动作缓慢地穿上衣服。 在他旁边的顾随州给他处理完伤口,给他右边肩上的伤口换了药,他低头收拾着纱布和药,有些疑问的说。 “你不在家处理,是怕她知道?” 他跟陆云洲认识这么多年了,对陆云洲是最了解的。 陆云洲的顿了一下,他没有回答,但是顾随州也知道原因就是这个了。 他肩上的伤,原本是给朝朝挡枪伤的,后来在雨夜里去接她,伤口再次崩裂。 但他不想让她知道他肩上的伤,是因为她才加重的,所以陆云洲只能到医院里来了。 “你得注意点,你这条胳膊,幸亏子弹没伤到要害的部位,要不然,你迟早得从军区退役。” “说起这个,陆叔叔他,没催你?” “云洲,我记得你说过在军区只用五年,这眼看着时间早就到了,你怎么还在管军区的事?” 前两年的调令,陆云洲是可以去总军区任职的,但是他不去。 眼下,军区跟陆叔叔说好的五年时间也过了,他还是在操心军区的事情。 “你可是陆家太子爷啊,京城还有这么多的事等着你处理,难道你真打算待在军区不回来了?” 原本陆云洲心里是压着事的,而他这件事,也确实跟他父亲在周旋。 就在他低垂着眼睑,眸色里好似夹杂着一丝的忧虑的情绪,就听到身后的顾随州温和的声音开口道。 “还是说,你是因为什么人,才不想从军区回来的?” 这里的什么人,根本不用明说,也知道顾随州是在说沈朝惜。 因为按照时间来看,可不就是在陆云洲知道了沈朝惜就是当初他在东洲打伤的人的时候,他才回绝了陆叔叔三番两次的强调,执意待在军区,先管着军区这边的事的。 顾随州许是看出来了陆云洲的心思,那张温润如玉的脸,气质平稳,身穿着白色大褂,身形欣长,只有一双似看透了事情本质的眼睛,落在陆云洲的身边,他对着陆云洲笑着说道。 “不过也是,沈小姐受这么严重的伤,都是你造成的,你是得想着好好补偿人家。” 更别谈沈朝惜还是他的未婚妻。 直到陆云洲走后,顾随州才站在医院里的走廊里,看着陆云洲离开的身影,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的肩膀被子弹贯穿,受了枪伤,后来又不知道怎么回事去哪了回来,弄的伤口二次崩裂。 可他连肩上的伤,都不舍得让她看见。 # 自从会议结束,沈朝惜回了御清园,赵姨在厨房里忙着做晚饭。 沈朝惜就上了楼,在房间里一直没有出来,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傍晚时分。 下午的时候,她将在军区拿回来的资料,仔细看了一遍,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脸色就暗了下来,变得凝重。 “不对!” “盛听你在哪?” 沈朝惜立即给盛听打了电话,语气有些凝重,着急。 盛听:“我在第七区查案呢,还在审查之前酒店里的案子,怎么了闻首长?” “你这是想好我了?” 沈朝惜没接话,只是冷着声音:“我来找你。” “好啊。”盛听笑说着。 之前沈朝惜的脑子里很乱,有很多事,她也只是猜测,还不清楚。 但就在刚才,她好像反应了过来,就在晚上六点以前,沈朝惜赶到了盛听所在的地方。 “闻首长这么晚了,还有空过来啊?” “怎么不好好在家,陪陪你家那位?” 在盛听眼里,沈朝惜跟陆云洲两个人,那可是从小就有的婚约。 “现在人家陆首长,又给你挡了枪,那可是把你看得比他自己的命还重要啊。” 沈朝惜蹙着眉,没心思跟她开玩笑,只是淡声道:“盛听,你就没发现,你自己最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盛听挑起眉:“不对劲?” “哪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笑着说道。 “对了,你之前让我调查的事情,还有让我注意的人,我倒是有了新的进展。” “你要听听看吗?” 盛听红唇微勾,笑起来,穿着黑色风衣的她,站在昏暗的光影里。 张扬明媚的一张脸,白皙的脸颊,脸上扬起来一抹笑,好似有些事尽在她的掌控之中了一样。 第七区的人,有一部分守在外面,忽然,就听到前方会议大楼里,传来了一道惊喊声。 “队长,不好了,我们在会议厅的中央系统通风管道里,发现了定时炸弹!” “什么?”盛听眉头皱了起来。 沈朝惜也看了她一眼,两个人立即往国际大楼走去。 盛听高挑的身材,踩着一双高跟鞋往事发地点,并肩跟沈朝惜走在一起,她说道。 “原本我只是想着,对方既然是有备而来,那昨晚的事情,就可能还没完。” “说不定留着什么后手等着我们呢,没想到是真的。” 第七区是负责国际会议这次安全问题的。 自然对这个国际中心,要进行里里外外的排查,会议有好几天,这才过去一天,真要是在会议上出什么事。 那可真就是大事了。 而且,国际中心大楼,这要是真让人在会议召开时,给人炸了。 那她这个第七区负责人的位置,也就做到头了。 要知道,国际中心召开会议,来了十几个东洲国家的代表,还有Y国的高层人员。 这要是发生爆炸,后果不堪设想! 这也是Y国为什么会动用第七区,来负责这次国际会议的安全问题。 国际会议大楼,灯光璀璨,清冷的光线映照在大门里进来的两道身影身上。 沈朝惜跟盛听进来,她们的身后还跟着一些人。 而黑压压的一片,座位,往上,仪器正在发出报警声,“滴滴滴”不停地在闪烁着红光。 会议大楼正中央系统的通道管道里,此时,正有一颗定时炸弹,被安置在那,就藏在天花板上面。 这要是没有拿仪器严格排查,也许不会有人发现,这里被人放了炸弹。 “这是你们什么时候发现的?” 沈朝惜冷声问。 # 第262章 那好像,是拆弹组的人? “报告首长,就在刚才。” 这名第七区的人汇报说着。 “这个炸弹,第一地点是在哪发现的?” “报告首长,队长,这是我们刚才在会议大楼中央通风口里排查到的!” 这名汇报的人,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又将时间跟地点,认真禀报了一遍。 “刚才?”沈朝惜眉梢微挑,似是疑惑,连带着眼神,往会议大厅的正中央一瞥。 今天的会议,是在下午结束的。 也就是说,在这个过程中,截至目前,有人在晚上来到这里过。 并且,还神不知鬼不觉的把炸弹,安置在了会议大楼天花板里,没有人发现。 盛听:“炸弹能拆吗?” 她问的,是这个炸弹复不复杂,他们第七区的人能不能现场拆除。 因为按照正常的程序来说,他们是负责国际会议安全问题的。 只要能在明天的会议开展前,把这会议大楼里的安全隐患全部排除就可以了。 他们第七区的人,虽说是Y国最高的监察执行、情报机构,但是毕竟这个拆除炸弹,不在他们第七区的专业范围内。 “可能需要等军方的人过来,现在还不能。”第七区的人回答道。 “但是现在军方的人过来,也需要一点时间。”并且,对于这种被人潜入进来,偷偷安置的炸弹,是需要找军部极其专业的拆弹人员的。 盛听听着手下的人汇报,还有她身边第七区的人盯着天花板,感到疑惑:“可是队长,这敌方是怎么将这个炸弹,放进这个会议中央系统来的?” “整个国际中心大楼内,召开会议的大厅,是处在24小时监控下的,真要是有人进来,那我们第七区的人守在这,也早就发现了。” 就在他们谈话的过程中,沈朝惜朝着中央通道口,走了过去,抬眸,往上一看,那个炸弹被放置在天花板上。 现在天花板破开了一道口子,他们在底下发现的,但是可能需要到上面去处理这个炸弹了。 沈朝惜:“我猜想,能够将炸弹放进这防范严密的国际会议大楼,且还是中央调控系统的中间,那对方肯定是通过加层,悄无声息,将炸弹安置在了天花板里。” “否则,从会议大楼这下面是绝对不可能将炸弹,在有人监控的地方,把炸弹安置进去。” “只能是没有人看得到的地方,而这个地方,就只有会议大厅上方,维修的加层了。” 她的声音有些冷,眼神清冷平静,稍抬眸,看着这国际会议大楼的天花板。 “你是说,这上方的加层?”盛听皱着眉,也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上去。 国际会议大厅上方,是调控的中央系统,有着一米多高的加层,毕竟是召开国际会议的地方。 在这上面,有着暖气,通风管道,同时也有这整个会议大厅的同步传声系统,但是这里面平时是不允许人进来的。 甚至,就连有负责维修管道的专业技术人员进来,也是需要严加查证还有审批的。 对方怎么会?! 也许,国际大楼的安全问题,是S+的级别了。 但实际情况是,第七区的人防守的再好,也阻挡不了有心之人,做坏事。 你在明,敌人在暗处,他就总能找到你防范疏漏的地方,从而,钻空子,下手。 而这次,似乎是有人想要对这次国际会议大楼下手。 盛听走过来,站在了沈朝惜的身边,她好奇道。 “酒店那次命案不成,难道在这放置炸弹,是想让整个国际大楼发生爆炸?” 沈朝惜却低声:“未必。”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但她基本上可以确定的是,十四洲的人虽然早就进入Y国,并且与她交过手。 但是,她很了解十四洲的人,不会对Y国的国际大楼下手。 因为国际会议,是Y国和东洲各国的三年一次的会议,十四洲要是趁虚而入。 这样的话,就是违背十四洲当初建立的原则了。 并且,从这个放置在天花板内的炸弹来看,不可能是叶言溪做的。 叶言溪擅于改造炸弹,器械,他真要是放炸弹在这的话,那他就不可能让自己的东西,被第七区的人用仪器就检测出来。 夜晚,风有些冷,但第七区的人却处于很忙碌的状态中。 沈朝惜和盛听在国际中心,带着人上去,命人将国际大楼的天花板,加层通道给打开了。 穿着防爆服装的专业军区拆弹人员,到场,还有许多的刑警也来了。 陈遇有些愣住:“队长,这是闻首长这边,发生什么事了吗?” 陆云洲从另一边大楼里出来,穿过旗帜飘扬的广场,森严的国际中心,外面却停着军方的车。 甚至,还来了拆弹组的人。 陆云洲拧眉:“你说什么闻首长?”在他眼里,这个时间段,沈朝惜应该是在家里休息的。 而且,国际中心的事,也不是沈朝惜的工作,而是有Y国专业安排的人跟第七区的人负责。 陈遇这才愣了下后,看着自家首长说:“您不知道?就在之前,我出来拿文件,看到闻首长她也来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刚才还没这么多人的。”说起来这个陈遇也纳闷呢。 他之前出来取文件的时候,对面国际会议大楼外面,还是只有第七区的人戒严,外面并没有来这么多军方的人。 Y国的国际中心,占地面积很宽,而最中央的那栋气派的大楼,是国际会议大楼。 再往旁边的,也有十几栋大楼,Y国的高层人员在开会,毕竟,不止是国际会议上的事情。 还有Y国自己内部的事情,工作很忙,会议召开的又急,自然就到了晚上这个时间才出来。 可是,这大晚上的国际大楼内,却忽然戒严,不允许任何人出入。 肯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陈遇往那边看着,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好多车停在国际会议大楼外,他疑声道。 “那好像,是拆弹组的人?” 拆弹组,军方的部队,都来了。 陆云洲眉头一皱,眼神,下意识的就看向了国际会议大楼的方向。 # 第263章 军部办案 就在十分钟以前,国际大楼内。 沈朝惜看着眼前的炸弹,总觉得脑海里,千丝万缕的联系,交织成一张密网,汇聚成了形状。 绑着数十根线的炸弹,伴随着红色的微型计时器,在那无声的闪烁着。 映在她清冷的眉眼中,一点点的随着时间在流逝, 在这会议大楼的加层,被人安置在天花板里的炸弹,的确是定时了,爆炸的时间是,明天早上十点。 正是会议内容,进行到中间部分的时候,如果在这个时间,发生爆炸,那别说是国际大楼,就是整个来参加会议的代表,Y国的高层,都会死在这。 可如果想大楼发生爆炸,又为什么把炸弹藏在加层里?明知道Y国第七区的人不是吃素的,用仪器是能检测出来的,把炸弹定时放在这,不会等到明天天亮前,这个炸弹就会人清除掉,那岂不是徒劳无用功? “朝惜,你在想什么?”盛听这时候看着在旁边默不作声一脸凝重的沈朝惜,忽然偏过头,看着她问道。 “不,不对,肯定不止是这样。” 沈朝惜喃喃低语,似乎是脑海中的那张网,最后汇聚成的形状,让她联想到了之前发生的许多事。 先是国际酒店的命案,A国参与会议的代表被害身亡,有人想要破坏这次的国际会议。 后来命案凶手被第七区的人抓到,那个背后操控的人,计划被迫中断,那他最开始的目的是什么? 绝对不可能是让整个国际会议大楼破炸。 她的脑海中瞬间出现了两种可能,第一种,如果对方最初的目的不是想要让国际会议大楼被阻止,而是想要借机做什么的话,那这个会议大楼的炸弹就只是个诱饵,欲盖弥彰而已。 还有第二种,那就是对方想要这国际大楼爆炸,想让这么多人死,可这样一来,这个炸弹被放在这,就不合理,对方应该知道炸弹是会被人用仪器检测到,最终会被发现的。 “除非,”沈朝惜忽然一顿。 “除非什么?”盛听也疑惑起来。 沈朝惜眼神一冷,当即看向了那被人安置在天花板夹层中的炸弹,明知道会被人清除掉,为什么还要放在这呢? 反其道而行,那就是故意想要被人发现,然后,沈朝惜顿时反应过来了。 “这个炸弹另有玄机!”她冷声道。 “什么?”盛听也脸色一变,当即阻止,对着军方拆弹组的人喊道,“先别动它!” 防爆组的人,立即退后,沈朝惜挥开上前拆除炸弹的人。 像这样的事情,她这种身份级别的人,是该远离的,毕竟很危险。 只有等这个炸弹被成功拆除,她才能靠近,但是现在,她不得不打破规则。 盛听在她身边问:“怎么样?” 沈朝惜眼神认真,细长白皙的手指,落在这个炸弹的线路上,她低声:“是被人改装过。” 果然,她还是发现了端倪。 沈朝惜:“这是子母炸弹。” 盛听:“你说什么?” 沈朝惜:“子母炸弹,顾名思义,就是可以用任何高危类型的炸弹,经过改装,而与另一个威力巨大的炸弹形成连锁反应。” “而这个炸弹即使被人发现,也没有用,因为它是无法成功被拆除的。” “就算把这个炸弹上所有对应的正确路线,都剪断,可炸弹还是无法排除,因为,它只是母炸弹。” “母炸弹?那你的意思是说……”盛听细思极恐,她虽然不是专业对炸弹有研究的人,可此时听来,心中已经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沈朝惜略作迟疑的点头:“嗯,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像这样的子母炸弹,只要能赶在定时爆炸以前,将子炸弹找到,并且拆除,就能解除危险。” 她的声音有些低,“但是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对方心思恶毒,在你找到这个母子弹,并且没有反应过来其中威胁,想要拆除它的时候,只要碰到了母炸弹的正确路线,将其剪断,那么子炸弹,就会随之一起爆炸。” 盛听脸色骇然,顿觉背后之人的心思,竟然到了这样可怕的程度。 “那它,是前者?”盛听试探性的问道。 毕竟这要是后者的话,那真的就太可怕了。 沈朝惜却蹙起了眉:“根据改装路线来看,只怕是后者。” 顿时,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 她认真盯着这个炸弹看,错综复杂的线路,跟她脑海中联想到的人的手法,很熟悉,她不由得想到了一个人。 真的会是她想的这样吗? 盛听:“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得赶紧找到子炸弹!” 如果是后者,他们不仅不能拆除现在的炸弹,因为一旦剪断这个母炸弹的线,那么对应的子炸弹会跟着这个炸弹一起爆炸。 盛听:“可是,子炸弹会在哪呢?” 既然对方是有心将母炸弹送到了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故意设计的陷阱,那么子炸弹,肯定现在已经被人放在了某个地方,只不过他们尚未找到。 目前还只是发现了母炸弹,他们什么线索都还没有,忽的,沈朝惜眸色幽暗,似乎在脑海中猜测到了什么。 她倏然,抬起头来:“国际酒店。” 十分钟之内,国际酒店那边的第七区的人就行动了。 他们将整个国际酒店,进行了严密的勘测和搜索,却始终没有在酒店内发现有任何炸弹存在的痕迹。 “秦队长,好像是Y国军方的人。” 就连秦墨他们,都被酒店里黑压压的阵仗给惊到了。 之前还只是Y国第七区负责酒店的安全,可现在,是军方的人在这了。 “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跟在秦墨身边同样的穿着黑色西装的刑警队员,看到酒店里忽然出现的一批人,甚至,还出动了猎犬,还有军区特种爆破组的人。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忽然,有其他国家的代表人员的保镖,原本在酒店大楼里看守着,看到军方出动的穿着黑色制服的特种军人,牵着搜索犬,出现在国际酒店的时候都被震惊到了。 他们还有人还不知天高地厚的跑出来,不想让军方特战组的人进来,可对方二话没说,严肃的声音。 “军部办案。” 沈朝惜冷声道。 这气场,这语气,朝着名黑衣保镖看过去的时候,就好像在说,违令者斩。 那冰冷的眼神,吓得他当场噤声了。 第264章 把她调开 而就在这个时候,灯光阴冷的偌大办公室内,响起了一道声音。 “老板,军方的人出动了。” “好像是第一军区的人。” 某高楼大厦内,男人侧身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红酒杯,满脸的阴森笑意,看着落地窗外的景色。 满城灯光璀璨,高楼折射出奢靡的光晕,落在他酒杯里的剪影,好似渗了血似的。 “嗯。” “想办法,把她调开。” “是!” # “确定都找了吗?” 沈朝惜看着勘测小组的人,严肃的语气问道。 “是的首长,全都检查过了,没有发现异常。” 因为这件事,超出了第七区的可控范围,才调来了军方的人的。 而现在,沈朝惜问了勘测小组在这搜查的结果,是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痕迹。 但是,绝对不可能没有发现。 “怎么会没有呢?” 盛听站在一旁,也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她忽然面向沈朝惜,发出疑问道。 “朝惜,难道是我们的方向错了?” “方向不可能错……”沈朝惜低声道。 她蹙了蹙眉,似乎突然想起来什么。 “国际酒店,还有什么地方没搜到?” 因为军方的人,是按照她的指令来搜查的国际酒店。 但是她的指令,是让他们将国际酒店内,全部都搜查一遍。 还有什么地方,是她遗漏了的呢? 就在她皱眉的时候,她眼中一抹精光闪过,似乎马上反应过来了。 沈朝惜:“地下停车场。” 刚才她差点忘了,没想到这些,以为对方是会在国际酒店内放置炸弹。 但是按照子母炸弹的威力测算,即使是放在地下,那么也有可能会威胁到整个国际酒店的安全。 于是,国际酒店下面,地下停车场,被封控了。 军方的勘测小组的人,在严查地下停车场。 盛听跟在沈朝惜身边,第七区的人在守着国际酒店内的安全情况,也在检查各处的细节。 但是现在,子炸弹要是找不到,那么不仅是国际会议中心,还有国际酒店,都会在明天天亮后,会议进行到十点的时候发生爆炸。 这件事,要是不及时解决,后果不堪设想,但是沈朝惜站在光线昏暗的地下停车场,脸上清冷,眸色平静极了。 除了国际酒店内部,就只有地下停车场没有勘测了。 她相信,她的判断,不会出错。 “滴滴滴!” 就在这时,能听到极其发出了密集的信号警报声,勘测小组的人发现了异常! 沈朝惜和盛听都朝着信号发出的方向看去,是在一片光线昏沉的地方。 国际酒店的地下停车场,总共有两层,负一层开放给人停车。 但是负二层平时,这里一般不会有什么人进来,这地下的停车场也就没有开放。 “报告首长,发现一处可疑地方!” 这时候勘测小组的人上前来,立即汇报情况道。 勘测小组的仪器,安置在了墙体之上,红色信号灯不停地闪烁着。 光线强烈,根据不同程度的炸弹威胁,探测仪会发出不同程度的信号。 而这个信号声,密集,强烈,仿佛在预示着,某种即将发生的重大爆炸,危险的潜在! “我怎么觉得,这声音不太对?”盛听有些疑惑道。 沈朝惜也是一样,她听着这动静有些不对劲。 就好像,这个信号不是因为墙体内安装有炸弹而发出的信号。 而是,“电梯?” 看来他们想找的子炸弹根本不在这。 是有人故意捣乱的。 并且信号勘测器,没有用! “队长,在酒店天台,我们发现了可疑的痕迹!” 盛听连忙说:“我带人去看看。” “嗯。”沈朝惜应声。 另一边,盛听刚靠近电梯门。 就在昏暗的电梯里发现了一名伪装的维修工人,似乎将蓝色的帽檐压低,戴着口罩,从侧门出来。 “谁!” “站住!” 立即,盛听就喊住了他。 并且就在她喊出声音的时候,那人立即手压着帽檐,加快了脚步。 盛听警告道:“站住,停下,听到没有?” “再不停下来,我就开枪了。” 但毕竟是穿着维修工人的衣服,防止万一,她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开枪,怕伤及无辜。 可是试想,有什么人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负一层的地下停车场内呢? 盛听警告对方两次,可对方,手里提着检修的工具箱,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下一秒,就看到对方陡然闪身,往旁边的车里坐进去了。 盛听连忙带人坐上停车场的车,往外追去,只听到地下停车场传来一阵轰鸣声! 似乎是紧接着,又是几辆车引擎发动的声音,响彻在整个黑暗的空间里。 就看到四五辆车,追着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往外开出去了。 从一片黑暗的地下,陡然超出了停放的位置。 而就在此时,国际酒店外面,刚停了一辆军方的车,是总军区的。 “什么情况?” 陈遇跟陆云洲到国际酒店来的时候,就看到地下停车场,好几辆车前后出去。 并且,速度极快,像是出了什么事的样子。 陆云洲眉头一皱,眼底似乎闪过什么猜测,连忙对陈遇冷声道。 “去帮忙!” “帮忙?”陈遇先是一愣,原本还没有反应过来。 但是在看到自家首长的脸色,还有刚才从酒店停车场陡然窜出去的车后,立即明白了。 陈遇厉声道:“是,首长!” 而另一边,在地下停车场的沈朝惜,她在皱眉想的是,这个子炸弹,究竟藏在哪,真的是她方向错了吗? 就在整个勘测组的人,放弃仪器,开始手动搜寻的时候。 沈朝惜忽然,抬眸,视线往前方看去。 只看到昏暗中,似乎有人盯着她,她眸色当即冷下来。 居然有人在暗中窥视,沈朝惜警觉:“什么人?” 可就在她出声的瞬间,那人压低了头,随即,闪身进了昏暗中去了。 沈朝惜刚想追上去,忽然,身后一道黑暗的阴影笼罩下来! 在她刚要追上前的时候,就被身后的人一把拽住了手腕,陆云洲沉声道:“沈朝惜!” # 第265章 可是摔疼了? 他的声音冷不丁在身后响起。 随即,沈朝惜的手就被人拉住。 感受到一股突如其来的阻力,将原本打算追出去的沈朝惜,给拉回了他的身前。 她的手腕,握在男人的手里,力道很紧! 陆云洲冷眸看去,就看到前方昏暗的阴影里,之前窥视着军方的人已经不见了。 “你怎么?” 沈朝惜微微仰起脸庞,蹙着眉,似乎没想到陆云洲会来这里,最近这段时间,她能看出来他好像特别忙。 “我在国际中心整理明天会议的事,刚好看到会议大楼戒严,知道第七区出了事。” 陆云洲收回视线,看了眼身前的沈朝惜,确定她在自己眼前没什么事,也没有哪里受伤,才缓缓的松开了她的手腕。 “有可能是陷阱。”他沉声道。 在说这话的时候,陆云洲的脸色有些冷,似乎是因为今天查到的一些事情,对最近发生的事情有了防备心。 “可是,盛听她……”沈朝惜仍有些犹豫。 陆云洲幽潭般的眸底,漾起一丝的潋滟,看向沈朝惜显得着急的脸,并且,薄唇轻启,压低了的声音安抚她道。 “你放心,我已经让人去帮她了。” 按照盛听的身手,应该也不至于出什么事,但是沈朝惜怕这次的事情,是有人早有预谋的。 这样的话,那他们在明敌人在暗处,尽管他们防范严密,做事情再谨慎,也有可能被人找到疏漏的地方。 但是现在听到他这么说,沈朝惜想着,既然陆云洲派人去帮盛听了,那大概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军方勘测组的人出动了,却没有在国际酒店内找到他们要找的东西。 所以,军方的人撤离,陆云洲带着她回了国际酒店上面,他的车停在外面。 在地下停车场毕竟很黑暗,她再万一有什么事,陆云洲把她带到了安全的地方。 就在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内,盛听那边,就给她打来了电话。 “朝惜,你那边没什么事吧?” 盛听站在阴风里,身上的那件黑色风衣被风吹起,在她这边把人追到后,就跟沈朝惜取得了联系。 沈朝惜眉心微蹙:“我没事,你呢?” 盛听:“你放心,我能有什么事?对了,子炸弹找到了,就在我追上的这个维修工人的检修箱。” “难怪我们找不到。” 沈朝惜眸色暗了几分,“竟然是移动目标。” 盛听:“我怀疑,他们可能就是猜到了军方的人会出动,所以才会派人伪装成地下停车场的维修工人,将炸弹藏在检修箱里,提着走。” “这样一来,只要有任何情况变化,对方就能根据实时情况,将炸弹随时转移位置,而不是放在某个地方,等着军方的人来搜索。” 沈朝惜眸中一抹冷色闪过:“这背后的人,真是好缜密的心思!” 盛听:“是啊,说来也奇怪,这些人最近跟在我们身上长了眼睛似的,就好像,他们不仅知道我第七区的人动向,还知晓军区的动静。” 但沈朝惜却不这么想,她觉得,这背后的人未必知道军区的行动还有方向。 只不过,从之前国际酒店天台上追到的人,再到后来被人放在国际会议大楼天花板夹层的母炸弹,都是有人在故意设局,引人进去。 所以,不是他们知道军区的动向,而是他们料到了,他们在设下这个布局后,能引军方的人出动。 “行了,我这边正在解决子炸弹的事,刚才第十三军区的人已经来了,等将炸弹拆除,我就把人带回第七区去审,先这样。” “嗯。”沈朝惜轻声应道,盛听在那头挂断了电话。 国际酒店内,灯光明亮,好似有璀璨的水晶灯,映照在大厅里,一切,恍如白昼。 没有像之前在地下停车场内那样黑漆漆的,光线阴森,诡异,就像是半只脚,踏进了别人的陷阱里。 沈朝惜这才放下手机,看向身前的男人,他们互相注视着对方,彼此间,眼神凝重。 “现在可以放心了?” 陆云洲跟她的目光交汇在一起,仿佛等到她接到电话,跟盛听说完那边的情况,他才低哑的声音问她道。 “我们先回去嗯?” 太晚了,已经快要到第二天凌晨了。 陆云洲带着她回了家。 “沈朝惜,早点休息,别想那些。” 陆云洲看出来了她最近很有心事,沉声叮嘱她道。 “嗯,你也是。” 沈朝惜看着满脸担忧,眼眸幽潭般深邃,好似夹杂着眸中晦暗情绪,落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轻轻地点了下头。 虽然她话是这么说,可她依旧在关上房门后,心神不宁的,在地下停车场绕了一圈,她发现她现在身上有股难闻的封闭久了的味道。 于是,沈朝惜挑了件睡袍,转身进了浴室。 …… 凌晨的时候,沈朝惜洗完澡,却好像听到楼下,隐隐的有什么声音。 她之前在房间里看文件,想事情有些入神,所以睡觉前没有留意过御清园内,晚上的时候,还有人来。 而且,她走出卧室门,发现隔壁陆云洲的卧室是漆黑的,气氛冷清,他并没有在房间里睡觉。 沈朝惜不由得蹙眉,难免感到好奇,他人呢? 就在她走了两步,侧身,视线从他的卧室里移开收回来的时候,脚步一顿。 身体略微倾斜,站在了楼梯间,二楼的黑白壁画处,她依稀看到楼下客厅里亮着灯。 只不过没有开大灯,而是昏暗的那种冷光,她眸色微暗,穿着初秋的睡袍,黑发披散着下楼。 忽然,就在她下楼后,看到了客厅右侧的书房门,之前关着的门,现在是半敞开的,且隐隐有说话的声音。 是陆云洲在跟人说话,声音很轻,她想着,许是他今天来找她,军区的事情没有处理完就回来了。 这会儿,是跟军区的人在处理没有弄完的事情吧? 而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穿着,想着,这样也不适合被人看到,就转身,准备上楼了。 可谁知道,忽然,她脚下的拖鞋,湿滑了一下,她的腿磕在了楼梯木板上。 “谁?!”陈最冷声,立即转头看向了书房外。 下一秒,就看到书房里的人,听到动静后,冲了出来。 陆云洲眼眸里露出紧张:“摔疼了?” # 第266章 我轻一点 “闻首长?” 跟在自家队长身后的陈遇,眉头一皱,在看清了楼梯上被男人搀扶起来的人后,脸色微微一变。 脑子里最先想到的,就是这位第一军区的首长,怎么会在这? 这里御清园不是队长独居的地方吗。 后来,恍惚间想起来上次军演那天,闻首长好像也是跟着队长一起去的联合军区,一起下的飞机。 现在想来,原来闻首长跟他们家首长早就住在一起了。 并且,现在军区里都在传,第一军区的首长跟他们首长有婚约,这么一想,那他在这里看到这位第一军区的首长就不奇怪了。 但他还是,看到楼梯口摔倒的人,手指捏了捏文件袋,好像是想起来东洲他们遇上的那次。 第一军区这位首长也在沙城做任务,还是她在沙城实验基地里,命人给他注射了止血疗伤的针剂,救了他一命。 看到陆云洲眉头紧皱着,漆黑的眼眸里掩饰不住的担心,还有紧张,落在自己的身上,沈朝惜连忙道。 “没有,我没事,地滑而已。” 因为地板太滑。 而沈朝惜她因为刚洗过澡,拖鞋上可能沾了水汽,自然在她刚才不经意间转身上楼的时候,容易滑倒。 “真的没事?” 沈朝惜确认地说:“真的没事。” 陆云洲拧着眉,似乎是怕她伤着哪里,但是他高大清冷的背影,遮住了楼梯上的少女。 他想到了陈遇还在这,随即,稍微侧过身,对着身后的人说道。 “你先回去吧。” “是,首长!”陈遇点头道。 像他们这样职位的人,在军区忙工作到很晚,其实很正常。 如果不是因为沈朝惜在这,陆云洲晚上要从军区回到御清园,怕她一个人在这害怕。 陆云洲可能会在军区忙到半夜,有时候事情多,还有可能加班通宵到天亮。 说是军区的首长,但正是因为手里掌管着的是一整个大军区的事情,各种方面的军事,行动,都要管。 所以事情堆在一起的时候,需要忙到半夜,这也是为什么之前陆云洲受了伤在医院,他姐姐来给他送鸡汤的时候。 说他忙起来,有时候不分时间早晚,沈朝惜这还是第一次发现,他居然把工作带回来熬了。 并且,每次晚上都是在楼下的书房里,陆云洲怕吵到她,声音很轻,关着门的。 要不是今天晚上她出来,看到了楼下客厅里隐隐有光,下楼来看的话。 她都不知道原来他最近事情真的这么多,忙到深更半夜,还在处理军区的事。 可他这么忙,今天为什么还要去国际酒店找她?又派了人去帮盛听呢。 陈最关上门,离开了。 陆云洲担心她脚上的伤,拧着眉头,满眼担心的看着她。 “我抱你上去。”他低声道。 “我没事,真的……”沈朝惜刚想拒绝,她哪有这么弱不禁风,真的只是地滑,不小心磕到一点。 这点磕碰,以前她在军区训练的时候,那这简直就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就跟羽毛刮了一下腿的程度了。 但是陆云洲的表情还是很担心,他抿着薄唇,二话不说,手搀扶着她,然后一只手绕过她的腿弯,另一只手落在她的后腰上,将她抱了起来。 根本没等她说话,陆云洲抱着沈朝惜上楼,将她送回了房间。 主卧里光线明亮,纯色的被褥,床单,干净整齐,还有她放在床头的手机,黑着屏。 陆云洲将她放在了床上,让她挨着床尾坐着,纯白软糯的被褥,塌陷下去一部分。 在明亮的光线下,陆云洲更能看见她腿上的伤,磕的倒是不严重,沈朝惜反应快,没有真的摔到哪里。 但是由于她本身皮肤白,很嫩,所以她的一条腿膝盖处莹白细腻的肌肤,有些轻微的发红。 同样她白皙的这只腿,小腿处还贴着纱布,陆云洲皱着眉,脸色冷极了。 “你腿上的伤,擦药了吗?” 沈朝惜这么一听,才想起来,她腿上的伤,是要涂药的。 而且每天晚上需要涂抹一次,但是她太忙了,最近事情又多,就忽略了。 看到沈朝惜犹豫,似乎是忘了,陆云洲看着她的腿,眉心皱得更紧,他压低了的声音说。 “伤口还疼吗。” 沈朝惜刚想说没事不疼了,忽然,她对上男人幽深的眼睛,还有他现在浑身上下笼罩着的那抹沉冷的气息。 她眸色微暗,只觉得有些恍惚,最近这两天,接二连三发生的事,都让她晚上连吃饭的食欲都没有了。 更别提她腿上这点伤,只要过半个月,他自己自然就好了。 但是想到上次在江边,因为怕他带人追上去,她跌坐在地上,说腿疼的时候,于是,为了不让他起疑心。 沈朝惜蹙着眉,她低低的声音:“还疼。” 这一声疼,就好像捏住了他的心脏,让人呼吸有些轻微的沉重,陆云洲眼神更担心了。 他蹲在她身前,看着她小腿上的纱布,眉梢蹙着,他温热而有些粗粝的指腹,落在她的小腿肌肤上。 “我去楼下给你拿药。” 她说疼,他的第一反应不是考虑她说这句话的真假。 他只觉得心脏闷疼,在内心责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她,才让她受了伤。 而且,她怎么会不疼呢? 铁板尖锐处,在小腿上划开的血痕,虽然不深,但是也有创伤面积,也得恢复半个月。 她这才两天时间,而且伤口的血痕,都还没有凝固结痂。 陆云洲很快就从楼下把药拿上来了。 …… 沈朝惜坐在床上,男人就在她的身前,距离近的仿佛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她的小腿,被他温柔的用手握住,稍微抬起来,搭在他的膝盖上。 随即,陆云洲捏着她的脚踝,温热的手指,轻轻的将药水涂抹上去。 对于沈朝惜来说,这点伤,就像是在大海里投入一颗石头,如果她因为受这点伤,就觉得疼的话。 那她早就痛不欲生,死千遍万次了。 可她偏偏,感受到陆云洲的动作,很轻,似乎是小心翼翼地,在握着她的脚踝。 骨指分明,手指捻着药膏,温热的灼烧,落在她的肌肤上。 那一瞬,也不知道是他手指,指腹略带的薄茧,有些触感,还是他手里的药,反应比较强烈。 她下意识的往回缩了一下,陆云洲握着她的小腿,抬眸,眼神担忧道:“是我下手重了?” 沈朝惜:“不是,没有。”不是他力道重,而是这个药,有些灼烧感。 但是她的反应,让陆云洲更加谨慎起来。 “我轻一点。” 他沉声说着。 # 第267章 关于加衣服这件事,我没你想的那么娇气 而这一次比之前在医院里,那名年轻护士给她做伤口清创处理,擦药的时候,力道还要轻一些。 从沈朝惜这个角度,能看到陆云洲拧着眉,脸色似乎不太好,从始至终都神色认真。 他的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她的小腿,放在膝盖上,然后用干净的纱布,贴在了她的伤口处。 或许对着沈朝惜来说,她是为了对应上次在江边喊疼的时候,怕陆云洲发现她前后态度有变,对她起疑心。 可对于陆云洲来说,只要看到她身上伤着哪里,听到她喊一声疼,他的心,就像是被掐住,隐隐的呼吸加重。 “好了。”他眸色低垂着,声音压得极低,也不知道是沈朝惜房间里的光线问题,还是怎么回事。 只觉得有浅薄阴郁情绪笼罩在他那寒潭般深邃的眸底,却因为他眼神饱含着压抑,歉疚,脸色渐渐地冷下来。 将她的小腿放下时,他骨指分明,似乎是是轻轻的捏了下指腹,将多余的药膏,捻在了手指尖。 沈朝惜坐在床边上,看着男人担忧谨慎的模样,忽然,她想起来她刚才看到他在书房里加班处理军事上的事情。 桃腮带笑,少女的眼睛好似蕴着某种说不清的笑意,双唇粉嫩,就这么微抬着眼。 “说起来,陆首长自己这么晚了不睡觉,却叮嘱我让我好好休息。” 沈朝惜那双含情的清眸中,漾开一丝的涟漪,对着他打趣道。 “是打算偷偷卷我啊?” 她本来已经忙得不行了,第一军区的事情,是整个Y国第一军区所有综合最后汇总的事情,都要经过她的手里。 所以她有时候,脑子里想着全都是军区各种各样的事情,实在顾不上想太多。 可现在,忽然想起来,他好像是第十三军区的领导者啊,这不就等于是在卷她么? “怎么,陆首长是想超过我?” 她眼底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对上他沉冷的脸庞,在他面前玩味说道。 或许她这话,是开玩笑说的,只是在提及陆云洲大晚上不睡觉,在楼下书房加班的事。 但是这个玩笑一旦说起来,在她口中就有些变了味道。 分明是关心他,却又好像,在责怪他内卷似的。 “是我吵到你了?” 他漆黑的眸色,陡然有幽深情绪溢出,浸染在他的眸中,抬起头来,与沈朝惜的目光对视上。 “嗯?”沈朝惜有些不解,她虽然是有些阴阳怪气,但是说的是他晚上不睡觉,加班的事,怎么就变成吵到她了。 搞得好像是她觉得吵,所以才这么话里有话提醒他说的。 “我是想说,等你伤好以后,随便怎么卷我都可以。” 沈朝惜乌黑的瞳眸中,似有一点点细碎的星星,揉杂在了眼前映出男人皱着眉,凝重的神色那张脸上。 “但是现在,还请陆首长劳逸结合。” “别忙起来不分白天黑夜,眼里只有工作。” “沈朝惜。”他声音低哑,忽然。 沈朝惜对上他幽深的眸子,只看到他皱着眉,似乎是眼底涌动着什么,半晌,他认真温声说,“知道了。” 只要是她说的。 他都会尽可能的,去做。 “那就好。” 沈朝惜下颌微点,声音似平静地说。 “你早点休息。” 陆云洲对着她低声说道。 说着,陆云洲就出去了。 # 御清园内,早上起来,天色昏沉,是什么光亮的阴天,没有下雨,却好似阳光被遮在了厚厚的云层中。 陆云洲声音有些低:“怎么不多穿件衣服?” 客厅里,陆云洲看到沈朝惜穿着军装下楼,沈朝惜清冷的面容,肌肤白皙,那双眸子朝他看过来的时候,能让陆云洲想起来在联合军区,于百万军区前看到她的那一眼。 是以前那个柔弱爱哭的小姑娘,绝对不曾有过的一面,可是这样的她,陆云洲反倒更担心了。 “再去加一件衣服嗯?” 她的身体情况,现在陆云洲根本不放心。 “加哪。”沈朝惜随口问了句。 陆云洲看着她的军装,低声说道:“军装里面。” 他也是军人,当然知道她今天还要忙着去国际中心会议,不可能让她在外面加衣服的。 但是军装里面,是可以加一件薄款打底衫的,这样也能保暖一些。 沈朝惜却摇头:“不太行。” “什么?” 陆云洲眸色幽深,似皱眉,疑惑看着她,就听到她半开玩笑,抬起眸来看着他说,“会显胖。” 倏而,她敷衍着说道。 “而且会议厅有暖气,这要是中途热了,我总不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脱衣服吧?” 这成何体统? 陆云洲眉心沉了些许,想着,也确实是这样。 但是听她的语气,怎么都像是在找理由,推脱加衣服这件事。 就在沈朝惜以为,她说的话很有逻辑,陆云洲应该不会再管她了。 就见男人眸色暗了一瞬,似乎是不放心她,他气息微叹。 男人走过来,高大挺拔的身影,在她的眼前遮住了一丝昏暗的光,随即,他压抑着声音说。 “那就穿着这件大衣去,到了会议厅再脱下来。” 沈朝惜:“……” 看着男人匀称修长,线条分明的手指,将一件长款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随即,他的手还放在她身前拢着她身上的大衣,沈朝惜顿时沉默了。 她能说,她其实很能抗冻么? 以前在军区训练的时候,寒风瑟瑟的大雪天里,她能穿着短袖,跟第一军区的特种作战的队员一起完成魔鬼训练。 “陆首长,眼下还没入冬。” 沈朝惜挑眉,看了他一眼,随即,想着现在不过才十月份。 京城的秋天,气温降得很低,是有些冷,但是这不代表,她一个军人体质会比普通小女生还要虚弱。 总不可能,让她裹得跟企鹅一样吧? “嗯。”陆云洲面无表情地说,低声应着她, 但是男人的手上却并没有什么实际行动,只是将大衣,给她拢紧了些。 “我也没你想的那么娇气。” 沈朝惜再次说道。 “沈朝惜。”他忽然认真看着她。 眸色深沉,似对上她的眼神,男人哄劝道。 “听话。” “……” 第268章 起风了 沈朝惜顿时,有想反驳的话,顿在了喉咙里。 但是想到顾随州前两天跟她说的那些,她是真怕陆云洲担心她,然后肩上的伤势加重。 现如今他为她挡枪受了伤,还是顺着他好。 就当照顾小朋友了。 “……”好,企鹅就企鹅。 因为是国际会议,有军用车,停在外面。 这几天都是军区的人来车的,像她这样的身份级别,一般是军区的人接送。 到了国际中心,车停在大楼外,就看到远处的盛听,似乎是看到了什么稀奇好玩的事情。 “闻首长,这是什么作风?” 沈朝惜平静地开口:“天冷,多穿件衣服不行么?” “行,你可以。”盛听红唇一勾,盯着以前从来都不喜欢穿大衣的沈朝惜看,眉眼带笑。 以前的闻惜,即使是大冷天的,穿着军装都还能面不改色,这今天是怎么了? 盛听都快笑得合不拢嘴了。 “不过,该不会是你家那位,沈朝惜,你夫管严啊?” “注意措辞。”沈朝惜冷眸,扫了她一眼,纠正道。 “是未婚夫。” “这不都一样么?” 她凑到沈朝惜面前,笑着说起来。 “你沈家大小姐,跟陆家太子爷的婚约,在京城还有谁不知道?”都跟实际夫妻没什么两样了。 这其中唯一的区别,那就是别人不知道沈家这位病弱的大小姐,是第一军区的首长。 所以,仅此区别而已。 盛听顿了顿,问道:“说正经的,你俩到底发展到哪一步了,昨晚第十三军区的人来帮我,那都快凌晨了,是你跟陆首长说的?” 沈朝惜否认:“不是。” 盛听挑眉,显然有些微怔:“不是?” “那就奇怪了,第十三军区的人,什么时候这么好心,大晚上的牺牲额外时间来帮我拆炸弹。” 更何况,第十三军区在Y国,那是出了名的特种作战厉害,第十三军区不在京城内部,平时应该也没什么时间出来管第七区的事。 如果不是沈朝惜跟他说的,还能有谁? 国际会议第二天,会议进展到中间阶段。 会议大楼内,气氛森严,会议大厅灯光明亮,黑压压的一片人,会议厅外全都是穿着黑色衣服,戴着通讯耳麦的人,而此刻这里丝毫看不出来昨晚被人放置了定时炸弹,存在过有可能发生重大爆炸的风险。 像他们这样的各国代表来参加的高层会议,315国际中心的大楼,那都是严加排查的,昨晚第七区的人忙到很晚。 会议结束后,盛听坐在了沈朝惜的身边,稍微靠后的位置,周围声音有些嘈杂,似乎是陆陆续续各军区之间的首长,准备起身离开。 还有之前左边会议大厅划分区域,十几个国家的会议代表,也都在陆续的离场,盛听眸色微凝,视线从不远处收了回来。 她身体略微前倾,就看到第一排最前方位置上面容清冷的第一军区女首长,身前站着第一军区的高干人员,沈朝惜将手里的墨绿文件给他们。 “去办吧。” “是首长!” 这名军区高干人员挺直腰杆,微抬头,朝着她敬礼完毕后,立即转身,带着军区会议的重要文件离开了。 而等大半的人都出了会议大楼后,沈朝惜似乎察觉到,身侧有一抹视线停留在她的身上,她稍微抬眼,也没去看盛听的脸。 “看到了吗?这就是A国新派来的代表,据说,跟A国重要军区的人员,牵扯不浅,你可要注意些。” A国代表遇害的事情,盛听查到了一些线索,也从A国新派来的代表中,严查了身份背景。 这才确认,之前的事情的确不止是私仇,还有可能背后的人,是在故意利用这一点,想要达成什么目的。 “盛听,我知道你第七区办事效率,但是有可能是对方抛出的诱饵,引你上钩的,最近,别轻举妄动。” “放心吧闻首长,我会注意的,对了,你真要小心些,我总感觉最近军区的动静,像是被人监视了一样,一步步的,好像就等着我们去踩中,我觉得,他们有可能是冲你来的。” 毕竟沈朝惜身份特殊,第一军区的首长要是有什么事,那几乎Y国整个最大的军区系统,就会出现故障。 这幕后的人,其心可诛。 “嗯。”沈朝惜只是平静的抬眸,看向了会议大楼的监控,正前方,就有红色的小点,映在她的眼中。 就像盛听说的,最近发生的事情的确就像是有人故意设置的,等着他们一步步的去踩中,但是,如果反过来看呢? “队长,” 就在这时,第七区的人上前,看到在会议席位上的盛听,连忙走过来,神色略有些着急,然后凑到她身边说道。 “你说什么?” 盛听脸色微变,似乎是感到意外,“自杀身亡?” 第七区审讯室,关押了两天的人,除了身份背景被查清楚了以外,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就跟沈朝惜之前想的一样,就好像,这些人会落在他们手里,也在对方的预判之中。 当然,这里的对方指的是幕后做局的人,而不是A国派来杀人的幕后主使。 A国的人肯定是没想到自己做的事情,手底下的人会被抓,并且,还被沈朝惜在天台上的时候就识破了身份。 原本对方想的应该是,哪怕他们落在他们Y国人手中,身份背景也绝对不可能这么快被查出来的。 只是被沈朝惜他们打断了。 这个幕后之人也一样,不管那天国际酒店出现命案,对方到底有什么目的,想要做什么。 总之,就是被迫中断,而后,才会风波不断。 就在这时候,军区的人也上前来,先是朝她敬礼,随后,凑近她的身边,在她面前小声汇报了什么。 这名军区的人说完,连忙退后,脸色严肃,似乎是军区最近得部署情况,都是极为严密的,没有往外泄露过一星半点。 “我跟你去一趟第七区,看看这人,到底是怎么在审讯室里,自杀身亡的。” 沈朝惜低冷的声音说着,她漆黑的瞳孔,似乎闪过一抹极深的光,朝着阴沉的天色看过去。 “起风了。” # 第269章 嫌疑人自杀 看来沈朝惜的预感没有错,风波不止……幕后的人,不会收手的。 “首长好。”盛听回来的时候,办公楼里来来往往都是情报机构的人,在接收文件。 “嗯。”沈朝惜冷声,穿过执行大楼,后面就是审查厅,往里进去,有专门的人看守着外面。 审讯室外,森严的深色墙面,有穿着黑色制服的人,打开了审讯室的大门。 这里是Y国情报最顶尖的地方,但是就在这样的一个地方,在审讯室里关押着的人,自杀身亡了。 “怎么回事?”盛听对着审讯室外的人,眉头紧蹙,似乎是很意外。 “队长,不知道怎么回事,上午我们刚审讯完,他们什么都不肯说,但是就在我们关上门,出来商量个对策的功夫,回来他们就全都……自杀了。”说到最后结果的时候,这名审讯人员也低下了头,似乎是有些自责。 在盛听抓到这些人以后,盛听连夜加班调查过这些人的身份背景,身份信息是坐实了,但是他们嘴严得很,什么话都不肯说。 今天这才去了趟国际中心的功夫,第七区就出事了,这也是让盛听很意外的。 沈朝惜就站在审讯室大厅的外面,她打量了一下这审讯室外面的环境,第七区的看守还是很严格的,随即,她看向第七区的人。 “他们关在哪?”也就是在问,现在自杀身亡的人,是在什么地方。 “首长,就在前面第一间审讯室里面!” 因为是盛听带着人亲自在国际酒店抓获的嫌疑人,加上涉及这次国际会议涉嫌杀害A国代表的命案,他们把人看得很牢,甚至他们连吃饭都是喊了外卖在这审讯室外的大厅里工作岗位上吃的。 大厅往左转,那条长廊就有好几个审讯室,关押重要人员的,离他们所处的大厅也最近,怎么会出了事,他们却还不知情呢? “带我去看看。” “是!” 审讯室的门打开,有第七区的人在里面,而国际酒店内带头杀人的那名嫌疑人,死在了座椅上,有穿着白色大褂的法医,属于第七区的专职人员,戴着白色手套,还有口罩,正在检验死亡原因。 沈朝惜他们进来的时候,审讯室内气氛静谧,她看到的就是专业人员在处理嫌弃人自杀身亡后续的事情,但是进来的那一瞬间,沈朝惜的眼神就定格在了那名白色的身影上。 因为穿着白色大褂,又戴着口罩,所以听到动静抬眸朝她看过来,那名法医人员与她对视的那一眼,沈朝惜只看到一双漆黑的眼睛,似乎是不带什么情绪的,而是在认真专心的工作。 只不过在审讯室外突然来了人,听到动静,他这才抬起头,仿佛是出于某种条件反射,朝门口看了一眼而已,四五个人从外面进来,而第七区看守在这的人立即上前。 四五名第七区的人员,站在审讯室的门口,盛听冷冷道:“怎么样了?查出什么来了吗。” 第七区的人连忙说:“老大,还没有什么新进展,不过经初步判定,是自杀死亡。” “自杀?”盛听疑惑了一声,她眉头微蹙起来,似乎是听到了什么不太确信的事情。 她唇瓣微扯,眼神环顾了审讯室内四周,脸色有些严肃地说。 “他们要是真想死的话,那天在天台上被我们抓获,落在我们手里的一刻,早就自杀了,何必等到今天?” 但是她话语一转,忽然想起来什么。 “不过,也不排除是他们因为身份信息泄露,被我们的人查出来,知道他们涉嫌谋杀会议代表的阴谋败露后,自杀身亡的。” 盛听按照正常的逻辑推测着,她的眼底甚至浮现出来一丝的愁容,“条例逻辑也都符合,但是会不会,这一切都太巧合了些?” 这种感觉,就好像事情越是往正常的路上发展,越是让她觉得,心里隐隐不安。 毕竟自杀身亡这样的事情,在第七区时有发生,都是很常见的情况了。 但是越是常见,就越是容易让人忽视眼前最容易看得见的问题,这件事,放在以前,盛听肯定是司空见惯,不会多说什么。 所以,她只是下意识的眼角斜了过来,往审讯室内看了眼,随即,带着人往办公厅里走去。 审讯室的门,再次被第七区的人员看守住,没什么实际有用的信息,在审讯室里也没有什么用。 他们得现场记录,勘察完,还得让专业人员将尸体带回去,接受检验,然后生成死亡报告。 沈朝惜面无表情,她只是站在盛听的边上,挪开视线,往办公厅玻璃外,其他审讯厅里的工作人员岗位上扫视了一圈。 她微冷的目光在审讯厅内某些人的办公桌上停了一瞬,然后收回来视线,声音平静地询问。 “初步判定是自杀身亡,那等法医将死者进行全身检验,最终的检验结果出来需要多久?” 因为沈朝惜是跟着盛听来这的,加上穿着军装,第七区的人一看她的身份级别,就知道是军区的首长。 盛听又是这第七区的最大领导,负责人,所以她手底下的人在听到沈朝惜的话后立即回答道。 “算上今天,连夜加班的话,恐怕也得明早才能出来。” 盛听冷冷的说着:“明早,是国际会议最后一天了。” “嗯。”沈朝惜没说其他的话,只是点头。 “要是会议顺利完成的话,那明天上午差不多十点前,正好结束会议。” 就像盛听刚才在想的,这一切,是不是太过于巧合了点? 忽然。 盛听神色微顿,她抬眸看向沈朝惜,似乎是眉头拧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说?” “是有人故意杀害他们?” 沈朝惜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平淡地嗯了声,就让盛听反应过来了。 她刚才也有这种怀疑,但是第七区的人,也就是盛听的其中一名手底下的人,他满脸疑问道。 “可是,会是谁呢?而且,能混进第七区里来杀人……”这得多厉害? 这时候,审讯室里的法医人员鉴定完现场,嫌疑人的死亡情况,有人将尸体装进特殊袋子里,准备送往法医鉴定中心。 似乎是在审讯室外面的大厅里,那些人在交接着工作,那名穿着白色大褂的工作人员也出来了。 第270章 他已经不是他了 看到外面的领导,这名法医人员走上前来,身边还有其他的五六个人。 第七区的人在给盛听汇报死亡检验的进展,忽然,一道低冷的声音响起。 “他的死亡时间是多久?” 沈朝惜眼神很暗,她随口一问,视线在审讯室内刚才出来的人员身上转了一圈,最后看向了那名白色大褂的人。 听到她的问话,这名法医工作人员,似乎是脸色微冷,那双漆黑的眼睛朝她看了过来。 因为戴着日常工作需要用到的口罩跟眼镜,能看到他口罩之下的薄唇似乎动了下,想要回答她这个问题的。 但是没等这名法医人员回答,就听到第七区的人连忙说:“这个刚才已经查过了,死亡时间,应该最多不超过半个小时。” 最多,不超过半个小时? 沈朝惜挑眉,朝着他们看了眼,似乎是心里有了大概的推测。 从第七区的人发现他们在审讯室内自杀,到在国际会议大楼的盛听接到消息,前后不过十来分钟的时间,加上路上花的时间,半个小时内,那他们的行动已经很快了。 可是,是谁在半个小时以前,有可能涉嫌杀害他们呢? 刚才在审讯室内,一切也都有条不紊地在进行着,只不过,越是平常的表面下,往往藏着不为人知的阴谋。 “明早把死亡检验报告给我!” 第七区的人现在,也都忙得不可开交,因为他们第七区要负责的不仅仅是调查国际会议杀人命案,还有国际会议安全的问题。 第七区还要负责整个Y国的情报,盛听本来是很忙的,但是会议结束,第七区就出了事,她不得不处理这件事。 “嗯。”这名法医工作人员低声应着,随即,他跟着第七区这些搬运尸体的人离开了。 沈朝惜目光,落在审讯室外大厅里,第七区这些人的工作岗位上,还有没吃完的餐盒,摆在那、 本来他们是没有吃早饭,连夜在审讯嫌疑人的。 但是没想到,就在他们出来吃个外卖早饭的功夫,审讯室里的人就自杀身亡了。 “你们刚才说,嫌疑人出事,是在你们从审讯室出来后,休息的空隙?” 也就是用来休息,吃个盒饭的空档,而审讯室离外面大厅,不超过五十米的距离。 “是啊,闻首长,怎么了吗?” 盛听也看向了沈朝惜,她的眼神有些暗了下来。 第七区的人甚至还补充说道,以防漏掉什么细节的地方。 “因为这些人比较重要,所以我们在审讯期间,看守也很严,几乎是困了就会换岗的。”他们盯着嫌疑人,几乎都不曾眨眼。 “我们从前天晚上回来,到今天,都是在加班加点地熬,也是在审讯室这栋楼里吃的午饭和夜宵,包括今天也是!” 他们审讯室的人没有离开过这栋大楼,那么,嫌疑人自杀身亡,只有今天他们出来休息的这个空隙时间里了。 审讯室外面有人,但是里面的人,是不在的。 听到他们说完这些话以后,沈朝惜挪开视线,她的眼神,往眼前审讯室外的大厅扫视了一眼。 “那就对了。” “对了?”第七区的人不解。 沈朝惜走上前,白皙的手指,落在了其中审讯室外大厅里的一个办公岗位上,桌上还有吃了一半的餐盒。 “这是谁的?” 她低声说着,忽然抬起眸来,看向了盛听周围的几名第七区的审讯室的人员。 “我的,可是首长,有什么问题吗? 这名审讯室的工作人员站出来,目光怪异的看过来,连忙认领道。 “这个工作岗位是我的。” 他沉声说着,“办公桌上的餐盒也是我刚才没吃完的,谁知道就听到审讯室里有人惊喊,说是嫌疑人自杀了。 “我们连嘴都来不及擦,就跟着身边的人冲了进去,可是已经晚了,审讯室里面出事了。” 沈朝惜看向他的眼神幽深了几分,声音却冷静:“问题就出在这。” “问题出在这?” 这话说出来,其他的人都懵了。 “只是,这怎么可能呢?” 第七区审讯室之前在这里的其他人也都皱起眉来,似乎是相视了一眼,都觉得不该有什么问题啊。 “我们五六个人,这两晚都是轮流负责审讯的,早上的盒饭,也是我们通宵审讯,所以没来得及吃上一口早饭,就一起刚才点了外卖吃的。” 他们都以为沈朝惜是在说这名第七区的审讯人员有问题,但是又有其他的同伴作证。 所以,他的一切行动方向都是跟这里面的同事一起的,并没有什么值得惹人怀疑和异常的地方。 但是沈朝惜说的,并不是这个审讯人员有问题的。 她刚才所说的,是这个审讯人员,办公桌上那没吃饭的半个盒饭。 “你是说,餐盒有问题?” 盛听视线在办公桌上转了一圈,瞬间明白了她说的意思。 “嗯。” 沈朝惜顿了顿,她面无表情地道,“更准确来说。” “是送餐的人有问题。” 她朝第七区这些人看了过去。 送餐的人?! 第七区的人立马反应过来了。 虽然他们也相信,自杀不太可能,但是因为他们熬了连个通宵,待在这栋审讯室的大楼里。 他们一心只想着,他们人都守在这,到底嫌疑人是怎么自杀的,或者说,被人杀害的。 现在突然想起来,他们审讯大楼里的人没有出去,可是外面的人进来过啊。 他们的眼神,顿时落在了办公桌上的盒饭上,似乎是恍然大悟了一样。 而至于沈朝惜是怎么断定,就是这送餐的人有问题的,那就要从这些人的反应说起了。 因为审讯室里的人,都没有离开过这栋大楼,他们又都是盛听平时带在身边得力的一些手底下的人,作案动机不大。 而这个审讯室里面,除了他们这些负责审讯的人员,并没有其他人进来过。 这唯一进来过的人,就是送餐的人了。 第七区的人立即说:“我们现在就去把送餐的人抓起来。” 盛听连忙冷声:“等等……” “是把刚才那名进来检验嫌疑人自杀死亡的法医工作者抓起来。” “什么?”第七区的人一愣,脑子懵了。 “只怕是现在,” 沈朝惜话还没有说完,她看了眼审讯室大门的方向,平静地说。 “他已经不是他了。” # 第271章 失明瞬间 于是,盛听他们带人来了法医鉴定中心。 因为这个鉴定机构,就在他们第七区的范围内。 每个专业的部门,都有很多时候需要用上法医鉴定,所以,在相关的部门内,都设有法医鉴定中心。 而刚才那名法医工作者,就是他们第七区内部的人。 但是现在看来,已经被人替换了。 果然,在楼上的检验器械室内,角落里。 第七区的人找到了一具男性的尸体,身上的衣服被扒了,还有他身上的工作牌也是。 另外,在二楼的杂物间里,他们还找到了被人丢弃的送外卖的衣服。 “怎么会这样?” 而就在半个小时前,那名送餐的人进来,只怕是早就把那名法医给杀害了。 他们看到的那名法医工作者,是被人替换的。 也就是真正杀害审讯室里的人,背后的杀人凶手。 所以,哪有什么自杀身亡?只不过是有人潜入进来,把审讯室里他们抓到的A国杀害会议代表的凶手给解决了。 盛听抬头问:“死者鉴定是在什么地方?” “报告老大,是在三楼!”第七区的人连忙回答道。 沈朝惜站在二楼,神色清冷,那双漆黑的眼眸里藏着一抹叫人看不清的情绪。 她稍微抬眼,视线往眼前二楼的走廊看了过去,气氛阴森,她似乎是在打量这栋大楼的环境。 盛听压着声音说:“你们在这下面守着,继续搜,看还有没有其他的人员伤亡,其他人跟我上去看看。” “是!” …… 三楼的实验室内,也是法医日常工作的地方,而另一边,工作人员刚把尸体,放到检验床上。 这时候那名戴着口罩,还有无菌手套的法医,走过来,他抬起漆黑的眼睛,斜着朝两名搬运尸体的人看去。 忽然,就在他们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眼前一道血色闪过,温热的鲜血,溅在了男人的脸上。 他那纯白的口罩上,还有血迹流淌下来……而就在这时,门被人推开了。 这个实验室很大,右边的空间里放着很多排架子,上面摆着各种实验器皿,还有器械放在下面。 盛听他们进来的时候,这实验室里很黑,刚从亮的地方,进来这里面会有些轻微的不适应。 冰冷的雾气,在黑暗中蔓延,实验室内,几乎没有光亮,就连窗户都是紧闭的。 四五个窗户被实验室内的纱帘遮挡,依稀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倏然,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就在那具尸体旁边,也就是冷床的最前头,坐着一名穿着白色大褂的人,低着头。 他们推开门进来,从他们这个角度看过去,几乎看不清他的脸,只留下一个佝偻的后背,背对着他们。 四周寒气四溢,实验室内却安静的出奇,盛听眸色微凝,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 她带着人上前,掰开那人的正面一看,嘭的一下,那人就跌下去了。 “是尸体!”盛听冷声道。 而这具尸体,并不是之前关在审讯室里被杀害的那个人。 而是搬运尸体的两名法医鉴定中心的工作者,其中的一个人。 盛听眼神示意,让他们继续找,就在冷床附近,黑暗没有光的角落里,还发现了另外的一名的工作人员。 现在看来,很明显,他们是都被人杀了。 并且就在他们上来的几分钟不到的时间里,那名替换了真正法医身份的人,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工作的衣服,然后给死人披上了。 故意放在这,混淆视听,好让他们第七区的人追过来的时候拖延时间,让他们误会的。 这样一来,那个人就有时间从这个实验室里逃出去,盛听他们扑了空。 但是另一边,阴冷的实验室门口,门被人推开,有人换了身白色大褂出来。 沈朝惜似乎是早就料到,盛听他们带人上去,那人想必早就跑了,必然,会从这个楼梯口下来。 而沈朝惜站在走廊里,忽然,看到一名清瘦的身影,从黑暗里出来,戴着口罩,看不清那人的脸。 沈朝惜立即跟了上去,但是那人好似察觉到了有人在追他,往二楼楼梯口下来后,他方向忽然一拐。 手微抬起来,将口罩戴的更严实了,同时他拐了个弯儿往与沈朝惜对应的另一个方向走廊里走去。 因为第七区里这一整个法医鉴定中心,除了一楼大厅里光线还足够敞亮,其他的地方都是阴暗的,似乎没有开窗,这样沈朝惜跟上去,直接就跟着这个人进了其中的一个实验室里。 三楼是主要工作检验死者的地方,但是二楼三楼还有大大小小的实验室七八间,所以只要随便进去一间,就让人难找,她眸色微冷,没有回头,而是独自一个人走了进来。 同样阴冷空旷的实验室里,黑漆漆的一片,似乎开着冷气,有寒冷的雾气从摆放着无数瓶瓶罐罐,各种实验器皿的高架上透过来,只能听到身后的门倏然一声,自己关上了。 沈朝惜眉头微蹙起来,往里走去,眼神警惕着周围的动静,骤然,在黑暗中,身后察觉到一抹阴森的气息,朝她逼近! 她陡然转过身,就看到了一张在黑暗里有些冷淡的脸,只露出来一双漆黑的眼睛,裹挟着一抹冷,对她出手。 他的手指尖,是锋利的解剖工具,一把银色细长的小刀,在沈朝惜的眼前划过,好似能瞬间划破她的白皙脸颊。 但是她躲闪及时,那锋利的刀刃,只是挨着从她的耳边划过,割断了她的额前的一缕碎发。 下一秒,男子持刀的手腕,就被沈朝惜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眸色一冷,忽然发力。 双臂猛地一震,似乎想要转动胳膊,将这把细长的解剖刀,往沈朝惜的脸颊下方,也就是她的那截喉咙的位置,割去! 但是沈朝惜手里的力道很紧,他右手一抬,几乎来不及落在沈朝惜那白皙诱人的脖颈处,就被她反手,将他的右手,胳膊用力一折。 他手里的手术刀,就这样被撇掉了,在沈朝惜攥住他的胳膊,将他猛地,往前面的高架上一推。 他的身体撞在了实验室的高架之上,发出震动,架子上摆放着的玻璃器皿晃动,往下一滚,摔碎在地上。 他看到地上碎裂的器皿,眼神一暗,似乎是有一抹阴鸷从他的眼底溢出来! 他的手腕被沈朝惜擒着,他只能骤然低头,身子一晃,矮下半截身体,漆黑的眸,似乎看见了什么。 他的手迅速落在了实验室内一处桌面上,等沈朝惜看向他的时候,他陡然起身,手臂高举起来,在她眼前一扬! 顿时,一抹细碎的粉末,雾色蔓延,沈朝惜忽然眼前什么都看不见了。 就在她失明的瞬间,脖颈处,男子手里握着一支透明的针剂,猛地扎进了她的血管里。 …… 第272章 针管拿过来 那一瞬,沈朝惜只觉得颈侧,一阵尖锐的刺痛! 伴随着这种痛,冰凉的液体,融进她的血液里。 她的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渐渐地,在黑暗中失去了知觉。 …… 法医鉴定中心,大楼第二层,阴森的实验室里,一片尘埃落定后的寂静。 这时候传来一阵脚步声,门被人推开! 但是当盛听他们赶到的时候,实验室里已经空空如也,什么人也没了。 只有地上残留着的玻璃碎片,还有半管透明的针剂,被丢弃在那。 沈朝惜不见了。 盛听眸色微颤,她冷眸盯着地面上的碎片玻璃,脸上表情严肃,似乎是在她的意料之中。 但是她的眼睛里还是隐隐地浮现出了一抹担心。 …… 而另外一边,阴冷的地下室里,沈朝惜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颈侧,似乎还残留着一丝的刺痛,伴随着她起身的动作,传来铁链的声响。 她被人关在地牢里,脖颈上,戴着一条黑色的铁链,接连在墙角里。 而她身上的衣服,也在被人运送到这里来的过程中,被脱了,只有一件衬衣穿在身上。 黑暗的空间里,沈朝惜被人用铁链锁住了手脚,眼睛上蒙着黑色的布条,她什么都看不见。 只是依稀地,凭借感官,她能感觉到,周围很安静。 安静到,就好像有人在暗中监视着她,可是却听不见半点的声音,她尝试着动了动身体。 发现四肢瘫软无力,再加上手脚被铁链拴着,她更加使不上力气。 是那支针剂的问题? “老板,她醒了。” “嗯。” 忽然,一道低冷的男人的声音响起,沈朝惜顿时警觉。 就在这时,能听到铁牢们打开的声音,但是她眼睛被蒙着,什么都看不见。 但是能听到轻微的皮鞋走动声音,朝着自己逼近,最后,停在了自己的面前。 男人似乎一双漆黑的眸,认真盯着她看了很久,忽然,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脸色冷峻,阴郁的男人。 在她面前蹲了下来,朝着她逼近,那股阴森的压迫感,很窒息! 沈朝惜缩了一下,察觉到一只冰冷的大手,陡然,落在了她的腰上。 随即,男人看着她时的眼神漆黑,深邃,倏然,他的手摁着她的腰,慢慢往下。 摸到了她的腿上,“嗯?”他唇角一勾,似乎笑声,冷到了骨子里。 “这是什么?” 他眼神淡淡的,依旧像不透光的黑夜一样,几乎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只是在笑的时候,他的眼神里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冷淡和疏离,像是在讥讽着她的愚蠢。 “追踪器?”阴鸷的声音,贴在她的耳边响起。 男人将手里的黑色微型物件,随手一扔,被他身后带着的下属用脚碾碎了。 “不好,首长,信号被人阻断了!” “什么?!” 而军区总部,姜沉眸色一变,就看到监控画面里,追踪器,直接信号中断了。 …… 沈朝惜刚想反抗,就感觉到一种压迫感袭来! 她的下巴被一只手捏住,强迫着她抬起头:“军方的人,胆子都这么大么?” “你想以身涉险,探查我的底细?” 男人的眼神幽深不明,“呵,那你可就想错了,你这不叫以身涉险,你这叫羊入虎口。” “落在我手里,知道下场是什么吗?” 许是他的手指修长,几乎要捏碎了她的下颌骨头,那一瞬,沈朝惜偏头,似乎想要避开他的触碰。 他却手劲强硬的,掰着她的脸转过来,面对着自己,随即,静静地看着她。 手指用力,眼神没有任何变化,却冷漠至极。 “针管拿过来。” “是,老板。” 倏然,男人冷笑了一声,沈朝惜被人摁住,她脖颈上的铁链,发出晃动。 却还是阻止不了,有冰凉的液体,缓缓地,注射在她的身体里。 “嗯……”她忍不住,疼得闷声。 而后,等针剂推完,她被人松开,衬衣上滴落了液体。 她眉头一蹙,只觉得身体,彻底地失去了力气。 只能无力的,靠在了冰冷的墙面上,头似乎昏昏沉沉的。 “老板,可以了。” 那些人的手,从她肩膀上移开。 “嗯。” 男人陡然松开了她,她的身体便瞬间瘫软在了地上。 铁链发出声音, 她却没有知觉了。 “把她,放到盛鸣初那去吧。” “是,老板。” …… 深夜,漆黑的江面上,阴风阵阵,似乎是远离了京城的喧嚣。 但在昏暗的江中一艘豪华轮船上,灯光通明,还能听到酒杯碰撞的声音。 VIP贵宾酒会大厅内,盛鸣初在与一众人举杯而谈,似乎是笑声不断, “封先生,此次前来,的确是带着诚意的,盛某相信,你也是真的想跟我结交。” “看在封先生这么有诚意的份上,” 盛鸣初手握着酒杯,那双漆黑的眸,落在了身前穿着黑色西装,披着件大衣,面容英俊冷漠的男人身上。 “那我盛某,不如趁今日送给封先生一个礼物吧。” 他的眼神,似乎是带有一半信任,高兴,还有一丝的疑心,跟打量。 盛鸣初,盛氏集团的董事长,盛家的掌权人。 这些年,盛家也可以称得上是京城顶级豪门了。 而这个盛鸣初,在商界有人脉,在国际上,也从事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买卖! 盛鸣初笑容浮现出来,今晚来这豪华游轮上参加酒会的,都是京城的权势人物。 还有一些来Y国参加315国际会议的代表,A国之前的代表在酒店里被人杀害,后新派来的A国代表,就在这其中。 听到这话,在酒会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盛鸣初,还有这位Y国驻新洲的领头人身上。 封晨炘,新洲最大的领导人。 他桀骜的表情,没忍住笑了声:“盛先生的好意,我封某,怎么好拒绝呢?” 言下之意,也就是盛鸣初说的,要送给他礼物,他坦然接受。 但这接受的前提,就等同于在今夜过后,要是谈拢了的话,那他们以后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盛鸣初他们这次,就是为了手上那批货物,想要巴结上新洲的这位领头人。 这样一来,那么他们Y国,A国那边,就能跟新洲建立起联系了。 他们在酒会上,灯光璀璨,相谈甚欢的外表下,实际上各怀心思,就看这位新洲的负责人。 肯不肯喝下这杯酒,接受他的这份好意了。 陆云洲将酒杯里的液体,一饮而尽,笑着说道:“盛先生,既然有钱,那当然还是大家一起赚的比较好。” “封先生果然爽快,盛某,今天就认你这个朋友。” “大家说是不是?” 盛鸣初笑起来,亲眼看着男人喝下了手里的这杯酒,才当作是信任他了。 手里,伸出来一张游轮上的贵宾房卡,递到了陆云洲的手里,陆云洲喝了酒,似乎是有些醉了。 “这礼物,也早就在房间里,给封先生您准备好了。” “封先生,可要好好享用……” 他笑容里,掺和着几分意味不明。 # 作者友情提示: 后续剧情高能……嘿嘿嘿,惜姐,等于“礼物”,老陆这里在做很重要危险的任务。 第273章 礼物 江上的豪华轮船,处在一片阴冷秋风声中。 第三层的贵宾总统套房里,床上的少女被绑着手脚,裹着单薄的浴巾,被放在床上。 昏暗的光线,映照在她的脸上,那双闭着的眼睛,忽然睁开。 可是她却什么都看不见,因为在她的眼睛上,遮着黑布,她尝试着动了动手脚。 发现,被人摆正在床上,仰面朝着天花板,她的两只手,也被绳索绑着,分开在床的两头。 沈朝惜在一片黑暗里,手腕转动着,试图想要挣脱,忽然, 就在这时,能听到一声轻微的,类似于房卡刷开了密码锁,有人推开门进来的声音。 瞬间,原本昏暗的房间内变得一片敞亮,好似有璀璨的光线,落在中间的奢华大床上。 沈朝惜手腕,被勒得有些发红,那绳索却像是在她手上打结了似的。 即使是被黑布蒙着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但是沈朝惜还是感觉到了,她的身体完全暴露在光线中,房间被灯光照亮的感觉。 但是,她眼睛上蒙着黑布,看不到任何东西,只能靠耳力去听,而后在男人用房卡刷开门,进来以后,灯光骤然一亮。 那套房中间的豪华大床上,身上只裹着单薄的布料,被分开了两手绑在床头的少女,便瞬间如同礼物一样,落在他的眼睛里。 男人眉头一皱,似乎能看到他刚才还波澜不惊那副冷峻的一张脸上,忽然,漆黑的瞳眸,缩了缩。 因为,就在他抬眸,朝着大床上看去的时候,看清了少女的那张脸,虽然她的眼睛被黑布遮住了。 可他还是能一眼就认出来,少女似乎被人注射了什么药物,此时身体瘫软,手腕全都是挣扎过的红痕。 而她皎洁无暇的身段,仅有单薄的布料,裹着,随时都有脱落的风险,两条腿,也被分开绑在了床尾。 她什么都看不到,但是他能看到,她两只脚上的绳索,似乎是缠着很紧,把她的腿拉开的。 无论她的脚怎么动,都摆脱不了捆在她脚踝上的绳子,还是用的那种白色的麻绳,在柔软的大床上,轻微的晃动,交织着。 男人眸色微沉,面容冷峻,似乎是眼瞳暗了几许,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能看到少女完美无瑕的身段。她的两条腿,纤细修长,微微屈膝,在挣扎着,暴露在微冷的空气中。 这样的场景,哪怕是换成任何一个男人看到,都会气血上涌,有了冲上去要她的冲动。 可进来房间后的男人,那张冷峻无情的脸上,只是眸色愈发的暗沉,没有人看得清他眼底的情绪! 只是如果仔细看,就能看到他骨节分明的手,似乎是收紧的,隐隐的,有青色的血管在他的那手背上浮现了出来。 可惜沈朝惜看不到,她只知道是有人进来了,并且,那人的视线,还在她的身上停留了许久。 她有一种被人当成了礼物,身上只有单薄的一层遮羞布,被人分开手脚,绑在大床上供人观赏的感觉。 这样的静谧的氛围里,沈朝惜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裹着浴巾布料的胸口,也随着在这样的空气里,静静起伏。 房间里太安静了,而男人沉默片刻后,忽然,长腿迈开,高大挺拔的身影,朝她走了过来。 那种房间里突如其来的清冷的气息,扑面而来,落在了沈朝惜的身前。 男人的眼神,可以说是幽深晦暗,叫人看不清半点,他像个桀骜的商人,眼睛里只有利益,还有玩味。 心脏,却像是骤然被什么东西揪住,疼得快要窒息了。 而他转身,移开了视线,高大冷酷的身影,站在豪华的大床边,骨节分明,手指轻微地解开了自己身上的西装扣,他之前身上的那件黑色大衣,也被他随手扔在了房间的沙发单人椅上。 露出来男人矫健的身躯,身形高大,挺拔,好似那沙漠里的杨树般,有着蓬勃的生命力。 沈朝惜眉头一蹙,听到了男人解开西装,脱了衣服以后,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气氛停滞了片刻,房间里的豪华大床上,突然加了重量。 下一秒,对面滚烫的气息,扑面而来,沈朝惜只觉得眼前很黑,男人伸手掀开旁边白色的被子,用手带着,俯身,压在少女身上。 看着她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肩,男人近在咫尺地看着她,这张白皙绝美的脸,眼睛被黑布蒙住了。 她手腕在扭动,甚至身体稍微缩了一下,却突然,感觉到男人的重量,压在了她的身上。 “……” 随即,她散着长发,躺在大床上,那洁白的身段,彻底沦为了男人眼底的玉色。 而唯一遮住她身体的单薄浴巾,被人用手拿下,顿时,是雪白的肌肤,呈现在他的眼睛里。 他的眼神幽深而晦暗不明,随着他微冷的手指的抚摸,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轻轻地颤抖了起来。 似害怕,少女开始挣扎,手腕被白色绳子,绑的很紧,随着床头的光影,在晃动。 可她身体,被人注射了针剂,手劲不大。 他深沉的眸子蕴着翻涌的情绪,瞧着比窗外的夜色还要深,还要冷,冷到手背上,青筋浮现出来。 陆云洲往床头上方,某个隐秘的位置,瞥了眼,而后,他眼神晦暗不清,在少女面前勾唇笑起来。 男人的手指,却沿着她的肌肤,慢慢地,胸口往上。 而后,男人在看到她的动作后,倏然,伸出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抬起她的半截脸来。 “害怕?” 他声音低沉冷漠,却饱含着一种意味不明的情愫在里面,只有那温热的气息,落在她的脸上。 沈朝惜忽然不动了。 她微微侧过头,眉头一皱,男人的呼吸声,越来越近,贴在了她的耳边,“可是别人已经把你送给我了。” 这种玩味的语气,就像是在宣告,她今晚已经沦为了他的礼物。 他呼吸沉沉,眼底墨色翻涌,“所以,今晚你要么取悦我……” “要么试着乖一点,听话,才能少吃些苦头。” “听懂了吗?” # 第274章 试探 说这话的时候,他低垂着头,敛下寂沉的眼眸,低声沙哑的声音随着压迫的气息,落在她的脸上。 她的脖颈,暴露在微冷的空气里,起了轻微的颤栗,她头偏向一侧,不去面对他。 “看来是听不懂了。” 眼前,是黑暗一片,但是伴随着男人说话的声音,下巴传来一丝的温热触感。 “呵,你说,你被绑在这,手脚都成这样了,你还能逃得掉么?” 他看着她眼睛上蒙着的黑布,几分玩味的语气,仿佛在看她这张脸,有些威胁的意味。 陆云洲骨节分明的手指,稍微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的下颌扬起。 “你的皮肤挺嫩……”他微沉着脸,冷笑了一声。 少女洁白的身体,就在他的眼前,他薄淡的唇掀起一丝冷笑,低眸注视着怀里的少女。 “就是不知道,待会儿尝起来,是什么滋味?” 她的眉心却蹙了起来,那种身上被男人压下来,引起肌肤轻微的颤栗! 她眼睛上蒙着黑布,脸色苍白,想要挣脱,却又没办法的可怜模样,都被他尽收眼底。 没有人知道,他此刻漆黑幽深的眼睛里,似有晦暗不明的痛色,在与她那挣扎的手,被人分开绑在床头。 勒出的红痕,融入他的黑眸中,声音冷淡,同时,分明看着她在挣扎,想要将手从绳索中抽出来。 却仍被绳索分开,绑在床头,她没法阻止男人,此刻对她做的任何事情,就在她微颤抖的时候。 他的腿,倏然抵在了她的身下,柔软的大床上,纯白被子里的少女,白皙纤细的脚踝,露出来。 他眉心蹙着,眼瞳墨色翻涌,加深了些许。 其实她怕也是正常的,现在她被人压在身下,身上仅有的遮羞布,那单薄的白色浴巾也被他随手脱下了。 就等于是她现在的身体,无论是哪里,都毫无遮挡地呈现在了男人的眼中。 眼前,是浓稠的玉色,洁白如雪的肌肤,映在他的眼睛里。 他的眼神太暗了,落在她的这张任人怜惜的脸上,好似,无暇玉色落在他眼底。 他忽然俯身下来,手撑在少女的颈侧,看着身下的少女,然后低下头来,薄唇触在她的耳边。 在光线敞亮的房间里,气氛暧昧不明,只能隐隐看到男人高大的身躯,覆在她的身上,盖着纯白舒服丝绒的被褥。 因为盖上了被子,所以房间中央豪华的大床上,纯白的被子似乎微微隆起来一部分。 而他眼前的少女,两只手挣扎不断,他眸色微冷下来。 “别怕我,嗯?” 男人低声说着,他的手掌慢慢地抚过她的发丝,手指划过她的耳畔,那一刻,好似温柔至极。 可男人越是这样,越是惹得眼睛被黑布蒙着的少女,身体颤抖起来。 她的脚,被绳子拉扯着,她没办法并拢,就跟搁浅的鱼儿似的。 可他还是抬起手,帮她挽过耳边的碎发,手指修长分明,落在了纯白温热的被褥里。 他的手落在了温热的肌肤上,没有人知道被子下面,究竟是怎样的诱人的画面。 他的大手慢慢地环住她的腰,紧紧的拥抱着她,仿佛要将他的情感尽情地传递给她,用行动来告诉她他的心意。 那一刻,他能清晰感觉到,她的身体变化,他脸色晦暗不明,只是低头,凝视着她的这张脸。 “别乱动……” 他的眼神加深,变得像寂静无情的黑夜一样,可他眼睛里,蕴着兴味,好似威胁的意味。 那冷笑戏谑的模样,就仿佛是他的手,在两个人纯白的被褥里做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少女挣扎的更厉害了。 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呢? 她的手挣脱不了,似乎阻止不了任何事。 他后来没说话,垂眸注视着她的脸,那眼神漆黑,深邃至极,因为两个人几乎近距离的贴着, 距离挨得极近,他的下颌,落在她白皙的锁骨处,似有热气,落在她的眼睛周围。 手里的动作,也渐渐的温柔了起来,可是少女的脚踝,在被子外面。 许久,都听不到她的声音,男人隐隐察觉不对劲,他微微抬头,幽深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的诧异,情绪暗涌。 但是,少女被蒙着眼睛,白皙的脖颈处,似乎有一个极其细小的针眼,还有一丝浅薄的血迹。 就这样,映在男人那双漆黑深沉的眸色里,他心脏微微抽疼。 他呼吸加重,眸色里痛色加深,修长的骨指,落在她腰上的力道,不受控的重了些。 连带着他的脸色,也变冷了下来,他埋首在她的脸边,似乎极其克制的,喘息声,说了句什么。 微不可闻,却又清晰的传入了少女的耳中,她听懂了,他那压抑在胸腔里的颤音。 只用她能听见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的两个字,他喘息着说的是,“别怕,”他是在告诉她,他不会伤害她。 那一瞬,沈朝惜肩膀微颤,雪白的肩颈,被绳子拉扯着,分开在两头。 接着,就感到男人小心翼翼地,捧住了她的脖颈,温热的呼吸声交缠着。 薄唇,覆上她湿濡的唇瓣,好似在安慰她,脸上却冷色依旧。 眉头皱着,保持着他的冷硬表情,在灯光下,看上去冷漠至极的一张脸。 随即,男人修长的手指,摁住她的腰身,那种疼,蔓延在他的骨血里。 她唇瓣一扯,下意识的想要说话,却发现她张嘴,没有声音了。 喉咙里,很疼, …… 在江面上的豪华游轮,第三层贵宾套房内,气氛实在是旖旎不清,似有轻微的喘息声。 而就在某个房间里,监控画面里,似乎有人看到了那被子里不堪入目的一幕。 “老板,成了。” 这时候,查看监视器的人,走过来,恭敬的对着房间里的那名中年男人,也就是盛鸣初说道。 “嗯。”盛鸣初满意的笑起来,那张脸上,掩饰不住的得意。 “现在效果还没有发作,他就这么急不可耐了,看来,是我多心了。” 好似,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需要打通新洲的运货时常,就得跟这个新洲的负责人,处好关系。 而虽然表面上封晨炘看着没什么问题,但是盛鸣初这个人,从事这样的买卖,习惯了谨慎做事。 并且他的性格生性多疑,所以,即使在得知封晨炘愿意跟他一起做生意,赚这个钱,但是他还是不放心,所以留了一手,之前在酒会上。 就是为了试探他的,而这个“礼物”,是他与人合作的诚意,也是另一个层次的试探。 酒里有问题,只要封晨炘喝下了那杯酒,这样一来,睡了他这的人。 即使这个新洲的负责人不想做,也得受制于人,上他这条贼船了。 # 第275章 按兵不动 豪华轮船上,VIP总统套房里,纯白色的被褥里发生的事情。 充斥着沈朝惜的耳畔,她微张开唇瓣,男人的手掌,撑在她的脸颊一侧,压在她的身上,贴着她的身体。 她的脚踝,被绳索绑在床上,拉扯不断, 忽然,在她身上的男人眸色微暗,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有些隐隐的异常。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倏然,力道收紧,像是在克制着什么。 他的手,从她的腰上收回来,那一瞬,沈朝惜肩膀一颤,身上的重量,骤然一减! 只觉得男人好似手撑在她的脸侧,随即,翻身下了床。 纯白色的被褥,也跟着滑落半截,露出来她洁白的肩颈,暴露在微冷的空气里。 可男人动作一顿,似乎是停住,漆黑的眼眸往床上被绑着的少女看了眼,他眉心皱着。 忽然,陆云洲匀称修长的手指,落在纯白色的被褥上,将白色的被子从她的肩颈一侧,往上拉,盖住了她的身上。 沈朝惜察觉不到他的目光,却能感觉到他现在身体有多难受,甚至,在男人翻身下床以后,她的身边就没有了声音。 浴室里,光线昏暗不明,没过多久,沈朝惜就听到浴室里传来淋浴挥洒的水声,男人似乎是进去洗澡去了。 在冲冷水? 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心眼的人绑的她,手被分开,绑在床头也就算了。 她的脚踝,也被绳索拉扯着,分别绑在了豪华大床的两边,刚才陆云洲上来的一瞬,她身上凉了半截。 只不过,沈朝惜在心里暗暗的想,陆云洲他怎么会在这? 就在她隐隐猜想着什么,陷入深思的时候,她的脚动了动,似乎是露在了被子外面。 但是她脚上的绳子,还是被绑的结结实实的,她有一种被人看光了的羞耻感。 那些人在地牢里,给她注射的针剂,让她浑身无力。 被人分开了手脚,绑在大床上,遇到的人又是陆云洲,虽然他们两个人什么都没做。 但是,在陆云洲掀开被子,将她身上的单薄浴巾拿下来,压在她身上的那一瞬,她感觉自己社死了。 所以,才会在陆云洲刚才告诫她,让她乖一点以后,仍然拼命的挣扎。 陆云洲看着她这个样子,怕她乱动,甚至他还用腿,抵在了她的身下。 可是越是这样,她越是,恨不得找个地洞,立马钻进去。 后来,渐渐地,就连挣扎的动作,在陆云洲刚才看来都是在挠痒痒,她却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她当时张开嘴,想说的话其实是,她能自己忍,但是很明显,陆云洲不放心。 浴室里的水雾,在透明玻璃上蔓延,男人似乎是在洗冷水澡,那哗啦啦的水声,持续了大概有二十多分钟。 忽然,浴室里的水声停了下来,玻璃门被推开,水珠,沿着男人的肩颈,滴落。 陆云洲出来以后,看到脸色泛红的少女,他眉头拧得很紧,似乎是下意识的,担心她的状态。 房间里,豪华大床上的少女,两只手被分开,绑在床头,已经是被磨得红肿了。 可想而知,刚才的情况究竟有多……令人浮想联翩! 就连刚才两个人盖着纯白色的被子,少女张嘴,似乎想要说话,却发不出来声音,只能被迫承受着。 那样的旖旎画面,落在监控画面里,另一个房间里的人,也难免跟着面红耳赤起来。 陆云洲要做的,就是让那些人看到,他们该看到的一切,其余的,都被他藏在了被子下面。 可他的眼神,在瞥了一眼床头隐秘的位置后,越发变得冷了起来。 骨节分明的手指,手背上那青色的细小血管,慢慢地,落在了豪华套房内,放着的水杯。 “渴了么?”陆云洲忽然看着她,眉心皱着,威慑的声音问道。 倏然,他从床头倒了杯水,倾身,喂给她喝,但是被绑在床上的少女,喝了一半,像是要说话。 她白皙如雪的一张脸,泛着红晕,似乎是难受,手腕,被绳索绑在那。 陆云洲眸色幽深,手背上的青筋露出来,却看着她,嘴角流下来一丝水渍。 还有她的喉咙,很疼,唇瓣微张,嘴角,溢出一丝的口水,却发不出来任何的声音。 她的状态,很不对劲。 他的心脏,也跟着闷痛了起来。 想让她喝点水,又怕被人看出来。 “要不要再喝点?” 所以,只能是低冷的声音,眸色漆黑,略显威胁玩味的语气说出来。 这样一来,别人只会以为他是想玩点别的。 毕竟,刚才他们玩得已经够了。 眼下,刚好有送上门的礼物,又是在京城几乎不可多得的尤物,任何人看了都只怕是都忍不住心动呢。 为之倾倒,沉醉其中。 盛鸣初找来的人,肯定是能让人眼前一亮的极品。 否则,这位新洲的负责人,也未必看得上他这份“礼物”啊。 好在,这个封晨炘看上去,就是个喜欢这一口的人。 刚才,酒杯的效果还没有起来,就已经急不可耐,等不及了。 眼下的情况,很好。 “相信,只要他今晚高兴,明天,咱们手上的东西,就能有着落了。” 盛鸣初在房间里,看着那画面中,令人脸红的一幕。 少女嘴角的水渍,被男人轻轻擦拭干净,随即,他带有薄茧的指腹,从她的唇角,滑落在她的脸颊边上。 看似是意犹未尽,漆黑幽深的眸子里,忽然再次有了兴趣。 可实际上,只有陆云洲知道,他现在真想杀了这些人。 那浅薄的血迹,还在她的白皙脖颈上,没有干涸,虽然很细小,却还是被他之前一眼就看到了。 沈朝惜真的受不了了。 她眼睛上的黑布,让她处在一种听觉,极其敏锐的情况下。 她什么都看不见,被人绑在床上,却什么都能听得清楚。 越是这样,人在极其黑暗的环境里,待得时间长了些。 就会感到恐惧。 其实,从她醒来的那一瞬,她就想等着人进来,然后趁机动手的。 却没想到,等到的人是陆云洲。 如果不是他,她也不会按兵不动。 她怕,乱了他的事情。 她现在没法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他要做什么。 但是没想到,陆云洲从浴室出来后,竟然喂她喝水。 嘴角,有水渍流下来…… # 第276章 躲不掉 谁能想象到,少女雪白的肩颈,露在外面,敞亮的光线下,她的肌肤似白玉一样细腻。 纯白色的被子,即使被男人拉上来,也只能盖住她的身体。 她的两只手,却始终都维持着那样的姿势,被拉扯开,绑在床头。 陆云洲皱着眉,挨近她以后,修长分明的手指,拿着玻璃水杯。 将浅杯子里的水,喂到她的嘴里去。 沈朝惜眼睛上被黑布蒙着,这种感觉,很不舒服,她下意识的偏过头。 想躲,可是她哪里躲得掉? “不,”不要,她在内心想着。 再怎么样,她的活动范围,就只有枕头上,轻微的能偏头,因为两只手,被绳索,绑的很紧,是拉开的。 她动不了,被绑着的脚也一样。 想并拢,却只能保持着这个姿势,出尽了洋相。 少女白皙的脸颊,嘴角的水渍,慢慢的流淌下来。 可能是因为她是平躺着,这样被人喂水,多半是会流出来的。 陆云洲却眉头紧皱着,眼神极黑,像是在黑暗的夜里,化不开的墨色一样。 看着她,在他拿着水杯,略微倾斜,把水喂到她嘴里以后,又流了出来。 伴随着男人细心的动作,她终于喝了一点点,可是躺久了,这样喝水,被呛了一下。 她手腕挣扎着,喉咙疼得,好似快把她的眼泪逼出来了。 也带着,男人的眼神,变得更加沉冷,他的手指,收紧,如果他现在能表现出来的话。 在他看到床上的少女,被绑着手脚,要受到这样的虐待后,他手里的玻璃杯,会被他就这样生生的捏碎! 如果今晚不是他,那她的下场会是什么样? 陆云洲简直不敢想! 还有她的喉咙,他该怎么办,他要怎么做? “疼?”还是没忍住的,他在她面前,低声问了句。 看到她眼角的湿意,陆云洲心沉了下来,眼神也变得越发晦暗不明。 陆云洲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灯光敞亮的房间里,豪华大床上的少女,嘴角的水渍,被男人用修长的手指,指腹划过她的唇瓣,温柔的抚过去了。 也不知道是沈朝惜自己的问题,还是当她感觉到空气里,男人身上裹挟着的清冷的气息后,她本能的,肩膀微颤了一下。 这个江面上的豪华游轮,酒会是在晚上举行的,且在不到八点钟的时候结束。 现在,应该也不过才晚上十二点,夜色漫长,如同江面上阴冷的风,吹过了玻璃窗。 夜色沉沉,江水翻涌,好似要打破这寂静无声的一切,而这豪华游轮上,不止有陆云洲。 还有京城的许多人,只不过,盛明初这次邀请他,是为了达成某种目的的。 所以,才会安排了这样的一份礼物送给他,好让他在今晚好好享用,那他酒杯里的劲儿,能被他自己压抑下去。 即使再忍受不了,他也能下床去冲个冷水澡,给自己降降火。 但是沈朝惜不行,她被绑着,没办法动,可她这样落在他的眼里,他怎么会不心疼? 而且,她既然是被人当成了合作的诚意,送给封晨炘的, 那那些人,在她身上下的功夫,就很足,又岂会是轻易的一次,就能好的? 沈朝惜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她身体不能动,却又好似,快要受不住。 她想要忍过去。 可是陆云洲哪里看得她受这样的罪? 眼神,倏然就暗了下来,也不管手里的玻璃水杯,这样重的放在了床头的桌子上,会不会碎裂开。 但是能清晰的看到,玻璃杯里的水,剧烈摇晃了一下,好似快要溅出来了。 他忽然,翻身上来,高大的身影,瞬间笼罩下来,他的手将纯白色的被褥用手带着,盖在了两个人的身上。 “那我轻点。” 沈朝惜摇了摇头,她想让他离远点。 当她无措的扭动着手腕,想要避开他时,陆云洲看了眼她的红肿的手腕,随即,伸出长臂,将她的手摁住了。 防止她乱动,他的手,落在了纯白色的被子里,大手按在了她的腰上,并且,薄唇贴近她的耳垂,低哑的声音说。 “马上就好。” 在陆云洲眼里,身体在颤抖着,在他刚洗过澡后,散发着清冷气息却又十分温热的怀里。 当她手腕尝试着,从他手中挣脱的动作,落在陆云洲的眼睛里后,他手指轻微一颤,似乎是感到一阵揪心的疼痛! 而后,他低垂着眼眸,眉心紧皱着,大手,摁住了她的细腰。 随即,沈朝惜被绑在床头的手,开始挣扎起来了。 喉咙里,发出了轻微的艰涩声音,似痛苦的面容,映在他的眼睛里。 他小心的,温柔的,眼睛几乎深沉到看不见半点的光亮。 只是在,安慰着她。 她的喉咙说不出来话。 “舒服么?” …… 而监控画面里纯白色大床上的交缠不断的绳子,在晃动。 “果然还是年轻气盛啊,经不起一点诱惑!” 盛鸣初在监控里看着,似乎是笑了起来。 “行了,把监控关了吧,让他好好享受。” “是,老板。” 说着,手底下的人就将那个豪华套房里的监控画面给关了。 盛鸣初得意的,离开了那个监控室, 即使盛鸣初再生性多疑,也不会被画面里的一幕幕被骗。 毕竟,那少女都挣扎成啥样了。 既然这个封晨炘,现在已经跟他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那么,他也好放下心来。 直到床头,监控画面红点暗了下来。 在纯白色被子里,压在少女身上的男人,才缓缓地,停了下来。 因为之前怕她乱动,他不仅用腿,抵在了她的身下。 同时,还按住了她的两只手,被分开,在床头的两侧。 她的手还被绳子绑着,此刻,清晰的红痕,落在男人的眼睛里。 她的手腕,已经磨得红肿了。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抚她的红肿手腕,落在那白色的绳子上。 他暂时还不能给她解开。 也不能,让她从这个房间里出去。 只能告诉那些人,他很尽兴,还想要她。 否则,那些人肯定会将她,杀了灭口。 # 第277章 说不了话 而他,也没有说任何的话。 因为这个房间里,肯定还存在有监听设备。 沈朝惜察觉他的动作,像是抬起头,就想着,他能不能帮她把绳子先解开。 她的两只手,被分开绑在床头,已经持续了好几个小时,胳膊已经酸了。 可是男人没了动静,她眼睛上被黑布蒙着,她又看不到他的面容,此时是什么表情。 她只是忽然间,听不到他的声音了,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是男人的身体,还压着她,他的长腿,还抵在她那里。 这种身上什么也没穿,被人压在身下的感觉,让她很不适应。 沈朝惜蹙了蹙眉,被绳子分开的双手,动了动,陆云洲察觉她的想法。 他拧着眉,看了她一眼后,忽然,伸手掀起一块白色的浴巾,是之前从她身上拿下来的。 然后,大手一挥,直接往床头扔去,笼罩在了那个床头的隐秘角落。 虽然,暗中监视的人,可能已经放心下来,将监视器关了。 但是,他还是怕对面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等将床头那里遮住后,他才掀开纯白色的被子,手臂撑在她的颈侧,然后,借着力道,翻身下了床。 陆云洲走到之前他随手扔下外套的单人沙发椅上,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黑色的大衣上,将衣服拿起来。 然后,他走到床边,在豪华大床上的少女,手腕挣扎间,他忽然俯身下来,手揽过她的细腰。 然后,用黑色的大衣,将她的整个人都包裹起来了。 她的肌肤雪白,细腻,暴露在微冷的空气里,直到身上被遮上了一件外衣。 甚至,在他给她身体裹上衣服的时候,还感觉到他的大手,触及她的肌肤。 沈朝惜没由来的,雪肩微颤,似乎是想缩回去,但是她还能往哪里缩呢? 手脚被人分开,绑在床上,这个姿势实在是,不太好看。 说得好听些,是被人当成了利益交换的“礼物”,说的难听些,如果进来的人不是陆云洲,如果今晚被困在这的不是她。 而是别的女生,那么被人绑在这,这个姿势,就是妥妥的让人给玩的。 可能,这就是那些黑暗里做着见不得人的事,那些坏人的常用手段。 在他们的眼里,根本就没有把她当成是一个人,而是像个玩物一样。 手脚被分开,白色的绳子,跟纯白色的被褥形成一体,就是为了增加情趣。 当然了,盛鸣初他也怕抓来的女人坏他的好事,所以索性就让人给绑在这了。 毕竟,盛鸣初是想用她,试探封晨炘,也是想利用这份“礼物”,拿出来跟这位新洲的负责人合作的诚意。 所以,既然送了礼物给他,就不能半路上出任何岔子,万一要是她不服管,挣扎吵闹起来,坏了这位封先生的雅兴,那他可就得不偿失了。 只不过,盛鸣初只是让人把她绑在了房间里,并且,用绳子把她的手脚都束缚住了。 却并没有让人,毒哑她的嗓子,在这之前,她是昏迷的。 她的喉咙,是在被人送来这里以前,就说不了话了的。 陆云洲修长的手指,手背上青筋露出来,在给她裹上外套后,他才认真低眉,看着沈朝惜。 他之前,不知道会遇到她。 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被人抓到这里来的。 她为什么会在这,她身上经历了什么。 只是在刚才掩人耳目的过程中,他发现了她的喉咙,似乎发不出来声音了。 她在刚才,在他面前似乎张了张嘴,很想说话。 但是好几次,都像是哭腔,没有声音。 在男人给她裹上衣服后,发现他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没有给她解开束缚。 沈朝惜被绑在床头的手,忽然,挣扎着,手腕攥紧,她偏了偏头,似乎是想看陆云洲。 湿濡的唇瓣,微微张开,似乎在说。 帮我,解开。 光线暧昧不清的房间里,豪华大床上的少女,肌肤雪白,绳子也是白色的。 但是男人只是抱住了她,高大挺拔的身影,俯身下来,轻轻抱着她后背的大手,骨指泛白。 接着,就看到男人拧着眉,眼神溢出来一抹疼惜,他的薄唇,覆上去,将她湿濡的唇瓣,给堵住了。 微微张开的唇瓣,带有湿濡,被男人吻住。 也不知道是之前,在他为了掩人耳目,故意在床上,做那样的事,好打消盛鸣初的疑心。 还是当时看到她被折磨,喉咙说不了话的时候,想要安慰她。 她的唇瓣,是一片湿濡的,还有一丝的水渍,在嘴角,陆云洲薄唇,忽然,停在她的唇角。 他的脸色完全冷下来,近乎隐忍着的气息,对她说:“好好待着。” 也就是说,现在还不能解开她,也不能放她出去。 或许,对于沈朝惜来说,她以身入局,是为了找到那个幕后的人。 是为了看清心里的疑虑,究竟是不是他,是不是十四洲的人。 可她落在那个人的手里,当听到他的声音,针管扎破她的脖颈后,她才确认了答案。 但她知道了答案以后,她并不知道,他会把她弄成这样。 没有伤害她。 那个针剂也只是让她浑身发软,陷入深度昏迷,说不了话。 送到盛鸣初这里来。 又在这里,遇到了陆云洲。 沈朝惜不是傻子,她虽然有自保的方法,可是眼下,在她知道了来人是陆云洲以后,即使陆云洲什么也不说。 她也知道,他肯定在做着什么事,或许是军方的某个重要的行动,正在进行。 那她如果贸然采取什么措施,就会引起今晚,想把她当成礼物,送给他玩的那个人的怀疑。 这样一来,肯定会影响到军方的行动,让大家都陷在危险的处境里。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以她的身手和实力,能从这个地方全身而退,那他呢? 陆云洲的事,这场军方的行动,就会因为她,而出现不可逆的损失! 所以她,没有轻举妄动,也不知道陆云洲到底要做什么。 现在她身处何处,外面又是什么样的情况。 但是看陆云洲的反应,肯定是有人监视他们的。 陆云洲才会利用床上的事情,混淆视听…… 可是,她身上未着寸缕,被人用绳子分开手脚,绑在大床上,全都被他看到了是事实。 被陆云洲掀开被子,压在了身上,腿抵在她那里,看光了也是事实。 # 第278章 滚出去 虽然,他们是有着婚约的关系。 但是这样被他看见,就算沈朝惜心理素质再强,也觉得浑身都不适应。 她现在,只想让他解开绳子。 这个被绳子绑在床上,手脚分开的姿势,太难堪了。 即使陆云洲将她的身体,用衣服裹住了。 但也只是包裹着身体中间那段,她的两只手,被分开绑在床头,衣服是穿不进去的。 只能裹住。 可是,她的腿,还暴露在外面,什么都没穿。 沈朝惜觉得自己可以死一死了。 还有她湿濡的唇瓣,是他为了掩人耳目低下头来吻她的时候,唇齿攻掠间,她嘴里流出来的。 因为她的眼睛被黑布条蒙着,她的感官,就被无限放大,脑袋有些混沌。 沈朝惜想到了之前,她为了退婚,在帝景会所里晚上撞见他的时候,故意吻过他。 她也这么做过,但她只是浅尝辄止……为了糊弄他的那时候。 现在,陆云洲却在明知道她喉咙疼,发不出来声音,只能用口型,对他说,帮她解开的时候。 他竟然俯身下来,忽视了她的祈求,把她的唇瓣堵住了。 她的两只手,被分开绑着,白色绳子在床头,拉扯着。 她在抗拒,唇瓣刚张开,就有水渍沿着嘴角,溢出银丝。 嗯……湿濡的唇瓣,在男人的薄唇间,逐渐,变得水润起来。 陆云洲俯身,抱着她,吻住她的唇瓣,原本是在安慰她的。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发狠了些,将她逼得,嘴角完全,止不住水渍。 沈朝惜受不了,她的手腕又开始动的时候,陆云洲眼神一冷,漆黑的眸,似乎蕴着复杂的冷色。 随后,他伸出手,在床上摁住了她的两只手,怕她伤着自己。 她现在的两只手,被绳子磨得手腕一片红肿,要是她继续再挣扎下去,只怕是会磨出血了。 冷眸微抬起,陆云洲眼神极冷,怀揣着的心思,似乎落在了这个房间的外面。 有人在偷听。 刚才,他是故意逼得她,发出声音的。 “谁?”就在这时,陆云洲沉冷的声音,陡然传出。 在那门外偷听的人被吓了一跳,那名年轻的服务员,当即,敲了敲门,然后推开。 陆云洲看了眼外面,在听到门被人刷开房卡,推开的时候。 他拧起眉,骨节分明的手指,拉过床上纯白色的被子,长腿一抬,压在了少女的身上。 完全,从外面的门进来,看到的就是一副,敞亮的房间里,豪华大床上一片凌乱很急。 少女的手在挣扎,男人压在大床上,眼神迷乱,仿佛酒劲未消,在变着法子折磨床上的人。 虽然,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那少女被男人挡住了,看不清,但是那白色的绳子,依旧绑在少女的手上,分开在床头。 还有她的脚,也是被分开在那,绳子根本就没有解开过,不用想,都知道刚才这房间里,发生着怎样令人脸红的事。 刚才他在门外面听到的,那口水交缠的声音,是确实存在的。 想着,这名年轻的服务员脸上扬起微笑,神情恭敬,好似是自己的失误般,眼底浮现出歉意。 他推着餐车进来,餐车上,是散发着香味的夜宵,跟一些红酒。 “封先生,是盛先生让我们准备好的晚餐,给您送来的。” 晚餐? 其实是夜宵吧,毕竟是在江面上的豪华游轮上,晚上结束了酒会后,也有些人喜欢再深夜里,喝点酒,吃点东西的。 这算是贵宾级的待遇了吧。 只不过,这个盛鸣初应该是不安好心,想着全方位的监视着,才好放心。 之前的监控,被盛鸣初关了,也是怕被人发现,惹得封晨炘不高兴,所以当盛鸣初试探了他,的确是在床上翻云覆雨起来后,也就把监控关了。 却没想到,还安排了人,在深夜里过来查看现场的情况。 而现场,也几乎凌乱不堪,纯白色的大床上,他只能看到纯白色被子外面,露出来的脚踝,被绳子拉扯着。 并且那个弧度,实在是令人,不忍直视! 这个程度,要是继续下去,人会死在床上的。 可喝了酒的男人,似乎是不管不顾,发泄着,直到外面来了人以后,才停下来。 发觉这名服务员的眼神,似乎是落在了床上,半天没有移开。 于是,陆云洲眉头皱着,似乎是发火了,他狠厉的眼神,朝着这名服务员看去。 并且冷声道:“没看到我在忙吗?!” “滚出去!” “不好意思啊封先生,我马上走!” 看到男人发怒,这名年轻的服务员立即躬身,表示歉意,然后,最后确认了一眼,现场情况无误后,才留下餐车后出去了。 而这个房间的门,被人重新从外面关上后,室内才恢复了之前的静谧。 陆云洲在心里想着,看来这个盛鸣初,不愧是老奸巨猾的狐狸,以前过往的种种,皆都做得滴水不漏。 盛鸣初在Y国做这样的生意买卖这么多年,还插手了国际上的黑暗买卖,却从未让军方的人抓到过把柄。 竟然是因为盛鸣初为人,狡诈孤傲,阴险多疑,几乎不会放过任何试探他的机会。 他想着,漆黑幽深的眼眸,好似夹杂着复杂的暗芒。 在他低下头,冷漠的视线落在沈朝惜身上的时候,陆云洲抿紧了唇瓣,眼神闪过疼惜。 这就是陆云洲没有解开她的原因。 她被人绑在这,完全就是任人摆布的一个状态,供人欣赏,玩弄。 眼睛上蒙着的黑布,是他们这里的规矩,因为在盛鸣初那里,陆云洲是假扮的封晨炘的身份。 所以,虽然是拿出合作诚意,送给他享用的礼物。 但也怕这个礼物,看清了身上的人是谁,把秘密泄露出去。 盛鸣初既然要合作,肯定是要为“他”着想的,又怎么可能送个礼物,还让对方身份被人知道呢? 毕竟明面上,封晨炘可是新洲的人。 是不能被人知道他来这,跟盛鸣初做生意的。 就是,刚才陆云洲动作太粗暴了,几乎是逼得她,不得不发出那种声音。 而刚才,沈朝惜也听清了,盛先生? # 第279章 她心里有了答案 但是在这Y国,还有几个盛先生,能让人这般尊称的,且还是背后把她当成了礼物的人。 难道? 沈朝惜思绪顿了下,她被白色绳子绑在床头的两只手,忽然停住了。 就在这时,在她身上的男人低下头,眼神担忧,修长白皙的骨指,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温凉的指腹,温柔的擦拭过少女湿濡的唇瓣,划过她的唇角,将她嘴角的银丝擦干净。 他看着她,眼神中夹杂着许多挣扎和无奈,薄唇微微动了动,仿佛内心深处有许多的话想要说,却又被眼前的情势所逼。 看到她被人弄成这样,难堪的姿势绑在床上,他心底的疼,一阵阵的涌上来,嘴唇紧闭,双手握拳,似乎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纯白色的大床上,她的两条腿,被绳子拉扯开,那个姿势很难堪,心如刀绞的滋味,就是这样了。 现在情况不明,他还要处理外面的危险事情,所以,还是让她好好待着这里最安全。 想着,陆云洲漆黑的眸,眉头皱着,忽然,停在她嘴角的修长手指,顿住。 温热的指腹,在她嘴角捻了会儿后,陆云洲忽然起身,沈朝惜眉头一蹙,似乎听到了他的动静。 伴随着房间里传来的轻微响声,陆云洲在床边,穿好了衣服,而他之前随手扔在沙发上的那件黑色的大衣,此时,正在旁边的豪华大床上,遮裹着沈朝惜的身体。 随后,沈朝惜就听不到房间里的动静了,像是陆云洲在穿好衣服后,离开了这里。 他人呢? 难道走了。 沈朝惜偏过头,在许久都听不到男人的声音了以后,才确认,他已经离开了这里。 她虽然看不见,醒来的时候就在床上了,还被人绑着,但是她从刚才发生的那些事,沈朝惜能够猜出来个大概。 想必,是陆云洲这段时间以来,在忙的军区的事情,就是这个吧? 他之前连国际会议也没有参加,几乎都没有露面,竟是军方的人,在查Y国见不得人的买卖,想要拿到盛鸣初的罪证。 至于刚才在房间里,那名来送晚餐的时候,嘴里提到的那个,盛先生,也许,就是盛听的父亲。 沈朝惜虽然孤身入敌营,但是她和陆云洲做的不是同一件事。 包括,她被“他”注射了针剂,被送到盛鸣初这里,都是她没想到的。 可这也恰好证明了,她之前的所有猜想,是对的。 她一直都有一种预感,那就是她觉得背后推波助澜的人,他的做事手段,很熟悉。 如果十四洲,早就参与其中,那她,今晚只怕是也沦为了“他”手中的一颗被利用的棋子。 居然,是她熟悉的人。 难怪,“他”派人去第七区,杀了审讯室里的人,并且,让曾经她信任的人,出现在她的面前。 从那个穿着白色大褂法医鉴定中心的工作者,在审讯室里检验死者的尸体情况,抬眼,与她对视的那一瞬间,她就认出来了。 所以,她才会选择没有当场抓住他,才会和盛听默契地做下这个决定,让盛听配合她演了一出好戏。 让第七区的法医鉴定中心里,上演了一场,“她被抓”的戏码,让对方放松警惕,只有她被抓了以后,落在那个人的手里。 她才能确认答案,她之前所猜测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他”,而答案,她现在已经知道了。 只不过,还真是白眼狼啊,他之前的身手,招数,都还是她教的,也不知道从哪学来的,竟然学会玩偷袭了。 被白色粉末伤了眼睛,那针剂扎进脖颈处的血管,还怪疼的。 沈朝惜稍微,偏过头,她两只手腕,拉扯着绳子,动了动,似乎觉得这个姿势躺在床上太长时间,脖子都酸了。 忽然,在纯白色的大床上,被绑着的少女,忽然,手腕极力的翻转,血迹,染上白色的绳子。 她的手从绳索中,挣脱出来,随即,用那一只手,将另外的左手给解开。 白色的绳子上占了点血,从她被绑在床上的两条腿上脱落,掉在床下面。 她回过头,一瞥床头隐秘的角落里,那被她身上之前裹着的浴巾,遮住的地方。 想必,陆云洲是知道有人在监视他们,所以之前做了许多戏,而后,才用她身上的那块白色布料,将床头的监视器笼罩住了的。 纯白色大床上,中间部分有一摊水渍,变成了深色,浸染了白色的床单,看上去有些糜乱。 似乎她之前躺在那的枕头边,还残留着一滩水渍,分不清究竟是喝水流出来的,还是她的口水。 脑子里,那迷乱不堪的画面,顿时浮现在沈朝惜的眼前,十分的令人羞耻。 …… 深夜,江面上的豪华游轮,在一片夜色里,灯光通明。 就好似,奢靡的灯光,将无边黑暗照亮,在阴冷的风中,能渐渐地让人找到娱乐的兴趣。 凌晨以后的酒会大厅,有盛装打扮的美女,在舞厅中央,扭动着腰肢,似乎浓妆艳抹的,还都是些极其年轻的女生。 酒杯碰撞的声音,清晰入耳,就在这时候,盛鸣初看到了从三层豪华套房里出来的男人。 陆云洲身上穿着黑色的西装,面色冷峻,衣着整齐,看不出来他在此以前,到底在床上做着怎样令人面红心跳的事。 玩得很乱,男人却在提起裤子以后,依旧一副衣冠楚楚的样子,丝毫看不出来他刚才,在房间里是怎样凌虐人的。 被分开手脚绑在床上的女生,说到底,是受不住他那样弄的。 偏偏,又不能阻止他,只能被迫承受着……之前监控画面里,盛鸣初都看到了。 所以,盛鸣初看到他的那一瞬,脸上扬起一抹惯有的笑容,似乎是以为那个女生承受不住他这样的对待,已经被他玩死了。 但在他们这里,不是很常见的事情吗?于是,一抹恶魔般的笑容,出现在酒厅里,盛鸣初来到了陆云洲的面前。 “封先生,可还满意我送的这份礼物?” 他熟练的打招呼,似乎是这样的事情,他以前也做过,所以,有过类似的经历。 陆云洲在看到他的一瞬间,手指收紧,似乎是心底闪过一抹杀意,但是,他脸上维持的很好,冷漠玩味的表情。 “滋味不错,就是不禁弄。” 他嘴角牵起一抹冷肆的笑,喉咙里挤出来一句干哑的话,似乎是刚才耗费了体力。 他的语气里既有赞赏,也有惋惜,如果不是这样,他还能更尽兴一些。 # 第280章 开个玩笑,何必动怒呢? 盛鸣初嘴角抽了抽,似乎表情有些不自然。 这是把他送去的人玩了这么久,还觉得不禁弄? 都把人绑成那样,给他肆意发泄,能经得起他几下霍霍? 因为盛鸣初之前为了试探他,盯着那个房间里的监控,所以在监控画面里看到的。 这个封晨炘面对手脚都被绑着的人,在床上做的事,可以说是恶趣味极了。 于是,纵使盛鸣初活了大半辈子,仍是被他这句话,给雷到了。 但是盛鸣初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看着要眼前的人,还是一本正经的表情,说道。 “那说明封先生体力活好,身强力壮。” “嗯。” 陆云洲低哑的声音,他眸色微冷,只看见他那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旁边服务员递上来的红酒杯上,搭在上面,手指敲击着。 好似,在想着刚才房间里,他身体突然有了异样的事,就是之前喝过盛鸣初给他的红酒,那杯酒里有问题。 但是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只是掀起冷眸,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 “只是不知道,盛老板送的这份礼物,是否现在归我了?” 因为昨晚在酒会上,盛鸣初是为了试探他,看他到底有没有跟自己合作的诚意,所以故意送他女人的。 并且,这也是在他的地盘上,还是在江面上的一艘巨大的豪华游轮上,他之前说的送,是把这份“礼物”今晚送给封晨炘享用,并不是说这个人,就直接归他所有。 难道,他刚才在床上玩得还不够尽兴么?都快把人玩死了! 但是哪有人在做了那样的事后,还想着跟同一个人继续做的?一般都是直接扔了,或者杀了扔海里。 现在那个女生,应该已经被玩得奄奄一息,只剩下半条命了吧? 所以,盛鸣初在听到封晨炘问他这个问题的时候,盛鸣初脸上的笑意,在瞬间僵住。 他原本想的是试探封晨炘,拿出来合作的诚意给封晨炘,也是为了看看这个封晨炘,到底是不是他可以合作信赖的人。 可他没想到,对方在把他送的礼物吃干抹净后,还想着跟他要人。 这怎么可以? 毕竟,他送给他玩的女人,可都是些新鲜货,而且他们这个船上的秘密,也不能泄露出去。 所以本来打算等封晨炘玩腻了以后,就杀了,或许也不用他们动手,在床上被人这样玩,也活不下来了。 “把她给你?” 盛鸣初笑容一僵,语气顿了顿后,直言道,“封先生,这恐怕不行。” “怎么?”陆云洲抬眸看他,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好似放荡不羁,却又浑身透着一股阴寒的气息。 “我做起来挺爽的,我就喜欢这一个。” 这让盛鸣初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沉默两秒钟,忽然想到了措辞,他笑起来说。 “封先生,是这样的。” “我相信封先生,应该知道我们这船上的规矩。” “这人你要是喜欢,我们能把她送给你玩到死,但是,绝对不可能让她活着出去。” 他们做的事情,都见不得光,所以他抓来的人,也得处理干净,不能给人留下任何把柄。 “更何况,今晚封先生玩的这么高兴,人怕是早就……不行了。” 在被人那样凌虐后,出现下身出血死亡也是可能的。 可陆云洲哪里会等盛鸣初拒绝?盛鸣初要是拒绝了他要人。 那么在他从床上下来,离开那个房间后,盛鸣初根本不会管那个床上被他玩弄的少女,是否奄奄一息,是否不禁他的玩弄,无论是生是死,最后都是面临着被他灭口的结局。 朝朝,还在房间里。 “嗯?”这时候略有疑惑的声音,喉咙里似乎溢出来一丝的笑意。 陆云洲挑起眉,似乎他的眼神里带有危险性,只盯着盛鸣初,有些玩味的语气问道。 “盛老板之前不是还说,是与我合作的诚意么?” “那个女生,虽然撑不住,不禁我弄,但是确实滋味不错!” “还不能向盛老板讨要了?” 盛鸣初眉头一皱,这么说,确实是能的。 但是他送给他的人,就像他之前说的,可以在床上被玩死,也不能活着离开这。 因为一旦泄密,那就是不可挽回的损失! “这……” 盛鸣初内心犹豫起来,既不能给他人,也不能伤着彼此的和气,毕竟他还需要利用这个新洲的负责人,来处理手上的东西。 陆云洲冷笑着,漆黑的眼眸里,夹杂着冷光:“看来,盛老板是没有十足的诚意与我合作了。” “那你之前跟我谈的新洲那笔生意,我想,我们也就没有合作的必要了。” 盛鸣初笑脸相迎:“封先生,这话不能这么说啊。” “你想想看这笔钱,大家一起赚不好吗?何必为了一个女人,伤了彼此的和气,您说呢?” 陆云洲却冷笑:“如果我说,我非要她不可呢?”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端着红酒杯,漆黑的眼眸,望着杯中的猩红液体,冷声道。 “我这个人啊,有个怪癖,那就是跟盛老板您不同。” “我弄过的女人,哪怕是死在我的床上,也只能是我的。” 盛鸣初听到这里,难免脸上的笑容消失,只剩下凝重和冷下脸来。 他早就听闻这个新洲的负责人,封晨炘性格冷漠,心思难测,从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看到盛鸣初陷入沉默,陆云洲看了他一眼,似乎是没了耐心。 “行了,既然盛老板不愿意跟我诚心合作,那我们之前谈的生意,也就罢了。” 说着,陆云洲冷笑起来,转身,就要往外走。 盛鸣初面对两难的抉择,面色犹豫,他手底下的人看到封晨炘要走,却忽然都冲了出来。 将身材高大笔挺的男人,围在了灯光明暗交替着的酒厅中间,陆云洲眉梢一挑,极冷的眼神,扫过他们。 “怎么,盛老板这是要对付我?” 眼下,盛鸣初手下的人,全都冲了上来,将男人包围着,十几名穿着黑色衣服的保镖,站在他左右周围。 并且,拿枪对准了他,陆云洲忽然,薄唇勾起一抹冷肆的笑意,修长的手指,忽然用劲,捏碎了手里的红酒杯。 那殷红的酒液,瞬间溅了出来,玻璃片碎在了男人的手指间,刺破皮肤,可是他却依然面不改色。 是个狠角色。 盛鸣初眼神一顿,听到他这话,老脸上浮现出笑意,似乎是想要打破僵局。 “呵呵呵,开个玩笑,封先生何必动怒呢?” # 第281章 你是军方的人? 盛鸣初上前走了一步,将身旁包围男人的手底下人的枪,轻轻的压了下去。 随即,那张老脸上扬起来的笑容,好似带有一种想好好说话的姿态来。 盛鸣初觉得,即使这个封晨炘不把他放在眼里,语气猖狂,想要杀了这个人。 但是此刻跟新洲的这个负责人撕破脸,可是不值得的事! 要不然怎么说,盛鸣初是只老奸巨猾的狐狸呢? 他最擅长审时度势,哪怕是受人威胁面子上过不去,为了利益,他也还是会做出假意让步的抉择。 说着,盛鸣初笑容一顿,冷眼看向冲上来包围在封晨炘周围的手底下的人,厉声呵斥道。 “你们,还不赶紧退下!” “封先生是我的客人,你们这是要造反么?”这话一出来,真可谓是把表面功夫演到了极致。 陆云洲不顾手指间的殷红鲜血,有些挑衅的勾唇,看向盛鸣初时,发出冷声:“开个玩笑?” 他冷眸,睨着眼前的人。 盛鸣初手底下的人,要是没有他的授意,会冲上来将他包围么? 只怕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既想要留下他,继续谈新洲的那笔生意,又想借着这个事教他做人。 好告诉他,现在是在他盛鸣初的地盘上,就算他是新洲的负责人那又怎样? 这里,并不是他想来就能来,想走,就能轻易撕破脸走的地方。 有了这一出戏,盛鸣初相信,就算这个封晨炘是新洲的老大,再厉害,但是眼下是在他的地盘上,也该学会好好说话了吧? “那盛老板这个玩笑。” 陆云洲稳稳站在那里,黑色的西装,衬得他整个人气质阴冷,手指上的鲜血,红得有些刺眼。 “可是真有点意思。” 他的眼神,黑极了,像一只蓄势待发的野兽,带着嗜血的欲往,仿佛面对眼前的局势,并没有丝毫的畏惧。 倏而,他抬起了眼,那犀利的眼神让他的黑眸染上一层薄薄的寒冷冰雾,他的视线带有危险性,落在盛鸣初那张伪善的脸上。 盛鸣初表情一顿,只是借着风头,对男人赶紧说:“手底下的人会错了意,还望封先生见谅。” 像他们这样的人,杀鸡儆猴是常有的事情,更何况这样的表面上的客套。 但是,盛鸣初也只是为了谈生意,因为封晨炘是管着新洲的事,而他们需要打通新洲的运货市场。 A国与Y国的早就被盛鸣初打通了,眼下,只差新洲,就能将他手上的整个黑暗市场,扩展到国外,贯通整个新洲。 现在绝对不是闹翻脸的时候。 于是,盛鸣初笑容还扬在脸上,忽然,对着身边的人使了个眼神,手下的人立即会意。 就看到在他旁边的下属看着他认真地点了下头,然后朝着酒厅黑暗的包房里去了。 等再出来时,这动作整齐的四五名黑衣人的手上,皆都提着一个黑色的皮箱,这才是盛鸣初拿出来合作的真正诚意。 前者,盛鸣初送到封晨炘床上的女人,只是为了试探他,而现在这些手下拿着的皮箱,才是货真价实可以用来谈生意的东西。 陆云洲看向他们,他的声音几乎是阴冷的,但与那双冷酷漆黑的眼睛不一样,在昏暗的酒厅中看起来,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错觉。 “盛老板,这是?” 他就像一个深渊,看似平静,实际上深不可测,盛鸣初从刚才的试探中就知道了这个新洲的负责人不好惹。 当然,他也不是为了要跟人家撕破脸,当成敌人的,既然是想要一起合作赚钱,那他首先就是要给他看到自己的筹码。 因为只有货真价实的钱,才能让人馋眼! 盛鸣初继续使了个眼色,手底下的人领会他的意思,上前一步,皆都站成了一排,然后将手里的皮箱托举起来,用手打开。 那一瞬,陆云洲眸色眯了眯,放眼看去,只见那在他面前站成一排的四五名黑衣人,手里托举着,当着他面打开的皮箱,里面全都是整齐的一踏踏钞票,令人眼红。 要知道这些钱,那可是有些人一辈子都赚不来的,眼下,全都是给他的,盛鸣初还笑着说:“封先生,想来,你肯受我邀请,参加这次盛某举办的酒会,就一定是诚心想与我谈合作,才会来的。” “我们,又何必为了那点小事,就吵架呢?” “您说是不是?” 盛鸣初拿出来这些货真价实的东西,可比说其他的抱歉的话,要有用得多。 “这些钱,都是给封先生你的。” “哦?”听到这里,陆云洲才低笑出声,他轻轻地勾起唇角,无声地冷笑起来,那笑容是寒冷的。 他似乎在看到那些人手中巨额的钱以后,也觉得有了兴趣,他的眼神漆黑,意味不明,好似在算计着什么。 只是在看向盛鸣初的时候,他的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这个笑容落在一般人眼里,只怕是让人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但是在这个灯光交错明暗复杂的酒会大厅里,只有谈合作的买卖双方知道其中的意思。 “都是给我的?” 那这个盛鸣初,今晚的胃口确实很大,能拿出来这么大的巨额的钱来诱惑他,要跟他合作。 那么,盛鸣初手上就一定有着一大批急需利用新洲运输渠道,打开新洲市场的货。 而这一批货,就是他们要找的东西。 并且,这个盛鸣倏数十年来从事违法的买卖,与A国等各个国家,都有国际上的利益牵扯。 这已经涉及了犯罪行为了。 只是这个盛鸣初疑心多虑,老奸巨猾,做事从来都滴水不漏,军方的人以前也拿他毫无办法。 盛鸣初:“当然,只要封先生肯愿意与我合作,打通新洲的市场大门,后续,还会有更多!” 他眼神含着精光,似乎是势在必得,毕竟哪有人肯跟钱过不去呢? 也就是说,盛鸣初出钱出力,所有货也是他的。 但是身为新洲负责人的封晨炘什么都不需要做,这些钱就全都给他。 只要新洲的运货市场打通,那么盛鸣初能获得的利益,早就超出了给封晨炘的。 但是也有句话说得好,有钱赚,不拿白不拿嘛,又不需要花什么心思。 就在盛鸣初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忽然,从酒会大厅外面,突然来了一个黑衣人,像是他手下的人。 然后,走到盛鸣初的身边,凑近他耳边低声说了什么,下一秒,盛鸣初脸色大变! “什么?” 他带有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向了酒会厅里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眸光骤然生寒,似要看穿陆云洲。 “你是军方的人?!” # 第282章 有人告密,身份暴露 这个变故,来得可谓是猝不及防,那一瞬,陆云洲眉头一皱。 似乎是连带着看盛鸣初的眼神,都变得冰冷了起来。 所以,是有人告密?泄露了他的身份,还是被盛鸣初的人察觉到了什么。 他站在那里,脸色阴沉,身上的那件黑色的西装包裹着他高大笔挺的身材,气质阴冷,根本不为所动。 眼前的局势不明,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他掀起眼稍,深邃幽冷,根本没有把这样的事情放在眼里。 “盛老板何出此言?”陆云洲唇角微勾,似乎是瞥了眼前来告密的那个盛鸣初的手底下的人。 他看过去时,声音有些冷,只是他那深幽冷静的眼瞳中,仿佛藏着无尽的秘密和危险! 他的五官偏俊美,当他盯着人笑时,眼底却流转着一种雄性浓厚而冰冷的邪气,那种气息,带有威慑性。 盛鸣初本该是勃然大怒的,但是伴随着男人镇定的一句话,他刚才陡然大变的脸色,顿了一会儿,似乎是有些震惊。 这样的反应,看起来也不像是军方潜入进来的人,如果是,只怕他现在早就想着要如何逃跑了,怎么还这般镇静? 要知道这里可是盛鸣初的地盘,又是在京城不知名的江面上,四下无人,而这艘豪华游轮上,都是盛鸣初的人。 如果是军方的人,一旦被发现的话,可就面临着会被毁尸灭迹的风险。 他是断然不会给人这个机会,将他的事情泄露出去的,但是没等他发怒,就听到了对方信誓旦旦的一句话。 反倒是让盛鸣初有些迟疑了。 想了想,盛鸣初脸上虽没了刚才的客套和礼貌,但是也没有立即怒火发作,只是冷静的沉下嗓音,看着陆云洲说道。 “封先生,刚才有人告诉我,你并不是新洲的负责人。” 他威压展开,宛如黑暗场上的老油条,满眼的疑虑跟压迫感。 就这样紧盯着眼前这位面不改色的“新洲负责人”,并且他还语气一顿,特意看着陆云洲的那张冷脸说。 “而是军方潜入进来的人!” “哦?谁的话,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赶在你拿钱给我谈合作的时候,就如此急不可耐地跳出来了。” 陆云洲睁着眼说瞎话,“盛老板,您难道不觉得,这才是其他人的别有用心么?” 眼前身份面临暴露,已经是死局,但是陆云洲利用盛鸣初的疑心,和反方向考虑的观点,提出了质疑。 “如果是盛老板的对手,或是别的什么人,想要破坏你我的关系,故意捣乱……” 他微微一顿,眸光阴冷,唇角却扬起来一抹细微的弧度,仿佛在引人猜测是这背后的人图谋不轨。 “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陷害你?” 听到他这么说,盛鸣初眉头一皱,似乎是也想到了些什么。 毕竟在他的眼里,任何事,都值得被怀疑,就像刚才有人进来告密,说这个新洲的负责人是假的,其实是军方混进来的人。 可是在此之前,他多次确认过没有问题,也曾试探过封晨炘。 “难道不是么?” 陆云洲冷笑着反问,底气十足,根本看不出来像是被人揭穿了身份,感到有一丝危险和慌乱。 越是这样,盛鸣初刚才还起了杀人灭口的心思,顿时怒火被熄灭,冷静了下来。 是啊,在Y国,他盛鸣初虽然只手遮天,掌握着Y国以及国际上的黑暗市场,但是他早就垄断了Y国所有私下的买卖。 也难免会有人跟他是敌对的,军方,只是其中之一,真要是他的某些仇家或者对手,故意卖弄玄虚,那他想要打通新洲运货市场的这条路,可就被人生生的给阻断了。 他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但也不会相信这个人就是新洲的负责人,他需要证明些什么。 而且,这个人真要是军方潜入进来的人,那他又怎么敢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跟自己谈合作? 但是这件事,毕竟事关重大,如果真是军方的人呢?那他盛鸣初可就得交代在这里了。 就在盛鸣初左右为难,猜忌之际,他抬起了那双漆黑阴鸷的眼眸,忽然想到了一个好的主意。 “既然封先生说,是有人陷害,那好,现在我盛某这里,倒是有一个可以给封先生自证清白的机会。” 他这么老奸巨猾的人脑子里装着的,思维变化很快,所以,也能想到应对的办法。 而后,就在盛鸣初说完这些话的时候,那黑暗中的少女清冷的眼眸,倏然敛去眼底冷色,身影融入昏暗。 “哦,我要如何证明?” 陆云洲俊美的脸上,冷若冰霜,漆黑的眼眸里并没有丝毫的紧张,只是看向了盛鸣初。 声音极冷,邪魅深寒的眸子,晚上了一丝的凉薄寒意,让盛鸣初渐渐地,对他放下了戒心。 只要他能证明,他不是军方的人,那盛鸣初也还是愿意跟他继续合作的。 说着,盛鸣初对着手底下的人使了个眼神,他的眼神很冷,但是他手下的人立即明白过来。 在酒会大厅里明暗交错的光影中,陆云洲抬着眼,眸色阴冷,看向了那些前往某个熟悉的地方的人。 然后,他眉头一皱,就看着盛鸣初手底下的穿着黑色衣服的好几个人出去,不到几分钟的时间里,从之前拿房卡给陆云洲的那个VIP总统套房里,那些黑衣人从房间里抓了那个女人。 并且,将其带了出去, 那一瞬,陆云洲眸色一变,几乎是攥紧了自己的手指,看到了那些人将沈朝惜带了出来。 少女被人按住了胳膊,反剪在身后,而她身上裹着件单薄的浴巾,外面被人胡乱套上了一件大衣。 脸色苍白,黑发凌乱,她的两只手腕上都是血,还有她的那半露出来的一双腿,白色布料的下方,全都是鲜血,还未干涸。 这让人一看,就知道刚才在那房间里的事情,“战事有多激烈”,她的白皙的腿上都是血,就连衣服都盖不住。 气息微弱,但是都被人家弄成这样了,在床上被人分开手脚绑着,折磨的半死不活,还被人带出来,可是真够可怜的。 那一瞬,沈朝惜奄奄一息,微垂着眼睑,被人粗暴地带出来,抬眸,朝着前方明暗交替的光影中看了一眼。 陆云洲看到她,眸色一缩。 手指泛白, # 第283章 让他开枪 却仍然,在看到被人带出来的少女时,他依旧脸上保持着从容不迫的表情。 极黑的眸底,溢出来一丝的寒气,盛鸣初看着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的少女,看着他说:“很简单。” “既然封先生刚才说,是有人陷害你,那现在,只要封先生能拿起手里的枪,开枪杀了她,那我盛某,就还愿意相信你。” 毕竟,在面临着这样的身份质疑,危险重重的情况下,如果只是简单杀死一个女人,就能解决问题的话。 何乐而不为呢?像他们这种黑暗生意场上往来惯了的人,别说是女人,就是杀人,也都是能做到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而如果他是军方的人,那么,他就不可能敢开枪,将一个无辜的女人给打死,这是要犯错误的! 沈朝惜眼神有些恐惧,望着陆云洲这边,就看到在盛鸣初的胁迫中,那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脸色极沉,似乎不太高兴。 他缓缓抬起脸来,明暗的灯光笼罩着他那寒潭般幽深的眸底,无人能洞察其眼中的情绪,他的整个人好似邪肆入骨,浑身却带有一种森冷感。 他的整个人身上的气质,就像他的幽深眼神一样,高深莫测,充满了极其强劲的侵略性。 “盛老板的意思是,让我杀了她?” 盛鸣初看着他,似乎也是想看看他的态度,要知道新洲这个市场,盛鸣初迫切的想要打通,但是如今跟他合作的人,却有人告密,说是军方潜入进来的人,就算他听到陆云洲的辩驳后,觉得他有可能是被冤枉的。 也许就像刚才所说的,是有仇家或者对手暗中作梗,想要破坏他跟新洲的合作,但是,他也不得不防范着,真要是军方潜入进来的人的话,那他所有的买卖可就都泡汤了。 而他,还会面临着被制裁的风险,这么事关重大且需要谨慎对待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管,所以急需要证明,这个人,是新洲的负责人不假,而不是什么军方潜入进来的人。 如果是平时,按照盛鸣初的个性手段,在有人告密知道了“他”就是军方的人的消息后,哪怕是宁可错杀,也绝不会放过一个的,但是现在不行,现在他需要和新洲的合作,万一搞错了,那就是不可挽回的损失! 他既怕军方的人潜入进来,也怕是仇家或者竞争对手搞破坏,新洲这块肥肉,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他确实得小心对待,别眼看着合作都要谈成了,还被人反将一军。 现在,就看这个新洲的负责人封晨炘他会怎么做了,也是最好验证他身份的方法。 “怎么,封先生是做不到么?” 看到对面的迟疑,盛鸣初眯起眸子,似乎心里隐隐地,开始有了疑心。 如果这个封晨炘做不到的话,那就八九不离十,就是军方的人没错了。 但是盛鸣初为了谨慎起见,他也怕是自己的态度,让对方觉得不舒服,才不肯按照他所说的话杀人的。 就开始以合作伙伴的关系,进行诱导,劝说,“我想封先生你也该知道,做我们这行买卖的,那都是小心谨慎,不可出现丁点纰漏!”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还请封先生配合,将自己的身份坐实清楚,也好过我们互相猜忌,耽误了合作的进展不是?” 也就是说,这是盛鸣初给出的能给合作共赢的唯一途径,只要他杀了这个女人,就能给自己洗清楚嫌疑,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是最简单,直截了当的方式了。 陆云洲听着盛鸣初的话,整个人都被酒会大厅里明暗的光线笼罩,仿佛浑身散发出来威慑性,他若无其事的带有玩弄和轻慢的眼神,目光懒洋洋地扫过正被几名黑衣人摁住手臂不能动弹的狼狈不堪的少女。 双眸微微一沉,他深邃的眼眸里染上似笑非笑的味道:“可我相信盛老板你也知道,她是你就在不久前送我的礼物,我这刚和她在床上做了,亲密无间的接触过,你就让我杀了她?” “这不是在打我的脸么?” 陆云洲冷笑着,声音略微一顿,那双幽深的眼眸看着盛鸣初,冰冷无情地说。 其实这个说法也没错。 毕竟这个女孩是盛鸣初送给封晨炘的礼物,虽然是用来试探封晨炘的,但是他们就在刚才,不久前才两个人紧密相贴的做过。 现在让封晨炘杀了刚和自己上过床的女人,不就是等于在打他的脸? “封先生,这可不一样。”盛鸣初冷声说着,好似在听到陆云洲的反驳后,脸色阴暗了下来。 “现在,是有人告诉我,你的身份有嫌疑,让我不得不,怀疑你是军方的人。” 盛鸣初生性多疑,他可不会管打不打脸的问题,现在他只想确认这个新洲负责人的身份,这才是当务之急的大事。 “如果你不能杀了她,为自己证明清白,我想,那我盛某也只能,相信这个消息了。” 这样一来,盛鸣初为了防止泄密,那这个封晨炘,就得死在他这里。 “更何况,她都已经成这样了,就算她不死,只怕是日后玩起来,封先生您也不能够尽兴啊!” “所以为了咱们的合作长远利益来考虑,区区一个女人,何必值得你那么在意呢?” “只要我们合作能达成,以后,封先生床上的女人,还会少吗。” 盛鸣初说着这番话,甚至还用一种极其阴险的眼神,看了眼不远处那名被手底下人摁着,浑身是血,腿上血迹还未干涸的少女。 随即,让手底下的人,把手枪递给陆云洲,盛鸣初还用一种满是期待的眼神,看着这名奄奄一息的少女。 就看他开不开枪了。 陆云洲漆黑的眼瞳,宛如化不开的浓墨,眼底掠过抹幽然的神色。 他拧着眉,幽深的眼眸,无意间一瞥看着她,似乎脸上表现得不露痕迹,可是心脏,早已经揪住了。 气氛紧张,眼下的局势,全看陆云洲他怎么选择了。 但是,陆云洲从黑衣人的手中接过手枪,脸色沉下来,眼色冷厉。 就在盛鸣初以为他要杀了这名少女的时候,忽然,那把手枪,对准了自己的脑袋。 “盛老板凭什么觉得,我会听你的?” 陆云洲冷声说着,他那双幽深眸子里满是杀机,浓烈的如有实质。 # 第284章 给脸不要脸 “封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盛鸣初看到他手里的枪,竟然落在了自己的头上,眼神一变,声音阴冷。 “你说呢?”陆云洲却冷声看着他,手枪没有移动位置,而是当周围所有人,都举枪,将他包围的时候。 他的眼神也是一如既往的冰冷,裹挟着浓厚杀意,好似只要他现在扣动扳机,就能立即要了盛鸣初的命。 “首先,我封晨炘掌管新洲,在新洲,是我当老大,任何人见了我,都得小心巴结着。” “而你盛老板,既然是三番五次的私下邀请,为了新洲的市场有求于我,我又为什么要给你证明身份?” 他气质冷戾,周身仿佛都被一层嗜血气息给笼罩上了,那双凌厉的目光扫视过去,犹如刀锋般,透着一股桀骜。 “盛老板恐怕是忘了,我封晨炘,在新洲,也是不容人挑衅的!” 眼下这意思,就是说他不仅不承认自己是军方潜入进来的人的身份,还把所有的敌意,都放在了盛鸣初的身上。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化,盛鸣初心底一震,似乎是完全都没想到这一茬,就在刚才,听到有人告密,加上这又是在他盛鸣初的地盘上。 所以他先入为主的,将主导权捏在了自己的手上,为了合作也是为了不被军方的人浑水摸鱼进来,他提出了让封晨炘自证清白的方法。 那就是让封晨炘杀了这个女人。 可是现在面对封晨炘突然的杀意,还有看着男人脸上那嗜血阴森的表情,他怎么反倒忘了。 这个封晨炘在Y国手握重权,又是新洲的负责人,真要是刚才的消息有假的话。 那他可就惹上了不该惹的人! 盛鸣初即使在Y国做着各种买卖生意,但真要是得罪这种人的话,只怕是今后会给自己树立一个难搞的劲敌。 只要封晨炘想,甚至都用不到军方的人,光凭封晨炘的手段,就能以一种黑暗不见光的方式将他手里的买卖生意给掐断。 在陆云洲手里的枪,落在他的头上后,盛鸣初眼神一暗,似乎是内心盘算了许多,忽然心生一种猜测,像他这样的人,也不像是军方潜入进来的人。 真要是他弄错了的话,那后果可就严重了。 于是,盛鸣初刚才还满嘴威胁的话,说什么要让他证明身份清白之类的,脸上的冷意褪去。 盛鸣初忽然笑起来:“封先生您别生气,我这不是为了我们的合作着想么?”好赖话,都被他说完了。 “哦?” 陆云洲却只是冷眸,手枪依旧未收,脸上那冷肆的表情,溢出来一抹玩味。 “合作?” “我看未必吧。” 他微微眯起双眼,视线穿过酒会大厅的污浊酒气,在黯淡的灯光下,越过周围包围自己,举枪对准自己的人。 最终,他的眼神落在了盛鸣初那张眼看着他动怒察觉到情势逐渐不对劲了的时候,继而又挤出一副虚伪笑容的老脸上。 “我看盛老板想与我合作是假,邀我前来,给我下马威倒是真!” 他冷冷地望向他,不再掩饰内心的不耐烦,目光像刀子一样刺过去。 盛鸣初被这眼神看得有些心虚,这情势十有八九是他弄错了,且还惹得这个新洲的负责人封晨炘不痛快了。 “不敢不敢!” “封先生怎么能这么说呢?” 盛鸣初想也没想,迫于眼前的情势,连忙命令周围的人,把枪都收了起来。 然后他走上前,抬起胳膊,亲手握住封晨炘手里的那把枪,粗粝的老手,握住那把手枪的枪口后,将陆云洲手里的枪给压下来了。 他看着陆云洲的这双眼睛,冰凉无情,犹如闪着寒光的刀锋一般,似乎要将他戳穿,令他心底一惊,呼吸顿觉艰难。 “我盛某也是真心实意想与封先生你合作的。” “还不快退下!” 说着,盛鸣初冷声,呵斥了周围的人一声,他手底下的人立即收了枪,从陆云洲的身边退开了。 “封先生,都是误会。” “误会?”陆云洲冷声。 他眼神冷峻,眼底掠过一丝的探究,不耐烦,倏而,他的眼睛转向了被挟持的少女方向。 用一种冰冷淡漠的眼神飞快的扫视了她一眼,随即,眸色收回,幽深的眸子对着盛鸣初,声音冷漠,让人猜不透他此时的情绪。 “盛老板是觉得,当众给我下马威是误会,还是觉得,把我的人拉出来,众目睽睽下给人观赏是误会?” 因为像他们这样的人,即便是在床上弄死这个女的,也不会拿出来给人玩乐的。 盛鸣初这个做法,确实是触犯他的底线了。 这话一出来,盛鸣初脸色一顿,似乎闪过一丝的犹疑,这个新洲的负责人性情邪肆冷傲,捉摸不透,眼前接触起来,看来是真的了。 “那封先生觉得,我要怎么做,才能消除这个误会?” 眼下,先不管那个消息是真是假,盛鸣初觉得,应该先稳住人才对。 到时候如果消息是真的,再杀他也不迟,但是,如果消息是假的,那他今天可就惹上一个大麻烦了。 别新洲的市场没有打通,到时候招惹了这个封晨炘,两个人不对付,也是件很麻烦的事情。 在陆云洲看来,盛鸣初这个人,老奸巨猾,翻脸比翻书还快,那他,就只有比盛鸣初翻脸更快。 才能让盛鸣初为了维护眼前的情势,来不及想其他的。 所以,这会儿看来盛鸣初是慌了。 “先是跟我开玩笑,再到给我下马威让我开枪验证身份,眼下,又到了消除我们之间的误会?” 陆云洲神情冷漠的脸庞上,那双深邃的眼睛,眼底一片冷戾,真像是一头被人惹怒了的狮子。 虽然他的话语冷沉,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阵压迫感,极具侵略性,都让人不敢小觑! “盛老板,你不会以为我封晨炘这么好糊弄吧?”他极冷的声音。 “你!” 盛鸣初脸色一沉,就在他左右为难心想着这个新洲的负责人给脸不要脸,未免太猖狂了的时候。 “封晨炘,你可别不识好歹!” 纤细白嫩的胳膊,被几名盛鸣初手底下的黑衣保镖反剪着,少女眉梢微冷,看着陆云洲的方向。 虽然她知道陆云洲是不肯开枪,在用这种极端两相对立的方式反客为主,将眼前的危机化解。 可是陆云洲这样,很有可能把盛鸣初这种心思阴险老奸巨猾的人给逼急了! # 第285章 杀了她,扔进江里 但是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要陆云洲朝她开枪,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即使是冒着激怒盛鸣初的风险,他也得这么做! “封先生你应该知道,这里是在谁的地盘上吧?” 盛鸣初活生生的就是一副变脸大师的面孔,之前两次虚伪笑容,此刻又用一种极为阴险的眼神看着陆云洲 “这可不是在你的新洲地界,得罪我,你觉得,你今天还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吗?” 生意场上所谓的买卖不成仁义在,那是放在正规途径的做生意。 但是盛鸣初他这个人可没有仁义道德,他掌管Y国黑暗市场这么多年,凭的就是心思阴狠杀人见血的手段。 如果他要是今晚跟这个新洲的负责人谈不成生意,他也绝对不会让这个封晨炘活着离开这里。 陆云洲:“盛老板想杀我?” 昏暗的灯光下,男人的脸色冷沉,高大挺拔的身躯立在那,似乎是皱了下眉,语气森冷,“你就不怕,招惹祸事上身吗?” 要知道封晨炘虽然是掌管着新洲,身为新洲的负责人。 但他也是Y国的军方高层,如果他死在这里,在这盛鸣初的地盘上出了事,被人发现了,盛鸣初是照样逃不了干系的。 “怕?”盛鸣初却直言不讳道。 “我当然怕。”盛鸣初阴险的表情,冷笑的声音说着。 “只是今晚在这深夜无人的江面豪华轮渡上,即使我杀了你,抛尸入江,最后也不会有人知道是我盛鸣初做的。” “大不了就是新闻报道称,有人杀人劫财,在今晚将整个江心的轮渡洗劫一空,而新洲的负责人恰好在这,不幸身亡!” 像他这样心思阴险的小人,跟你好的时候,能满脸伪善的笑容,但是他一旦跟你撕破脸了,那他,就是奔着要你性命去的。 眼前局势危险,陆云洲被盛鸣初手底下的人包围着,酒会大厅明暗的光影里,似乎看不清陆云洲此刻的表情,他眉头皱着,盛鸣初此刻是下定了决心要杀了这个新洲的负责人了。 敢跟他盛鸣初翻脸,那他就能弄死他在这里,随即,盛鸣初冷眼看向一旁被抓来的少女,吩咐道。 “杀了她,先把她扔进江里喂鱼。” 既然要动手,就得先把这种碍事的垃圾给处理掉。 盛鸣初还不忘补充说,“记得弄干净点!” “是!老板。” 他手底下的人摁住身上有血的少女,就要动手,陆云洲拧起眉,极冷的眼神,望向了沈朝惜。 但是还没等他们行动,就在盛鸣初他的话音刚落下来时,酒会大厅外忽然闯进来了人。 并且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两名盛鸣初手底下的人连忙冲进来,对着里面的人惊喊道。 “不好了老板,外面全都是军方的人!” “你说什么?!” 盛鸣初震惊的眼神,他回过头,被手底下前来慌乱通报的人给刺激到了。 霎时间,他的脸色变得阴沉一片,眼底透出一阵令人心悸的狂怒和暴戾之气。 而他身边的人也立即将手里的枪,举起来,对准了陆云洲的方向。 在知道外面现在全都是军方的人后,他陡然看向了酒会大厅里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 就看到陆云洲站在那,目光冰凉无情,半张冷峻的面容隐在大厅昏暗的光影里,仿佛早就预料到了一般,面无表情,眼底没有丝毫慌张的情绪。 如果这个人真是新洲的负责人的话,那么在他听到现在外面都是军方的人的时候,就一定会露出紧张的神色,因为要是被军方的人发现他在这,他也跑不掉,但是这个男人没有。 那一刻,盛鸣初眼底的神色几乎可以用震诧来形容,他攥紧了手里的拳头,瞪着差点就跟他达成合作的男人。 “所以,你不是封晨炘?” 盛鸣初阴沉的眼神,目光冷的像刀子一样刺过去,恨不得将眼前的人碎尸万段也不为过。 “你是军方的人!” 盛鸣初在冷眸望向陆云洲的时候,眼底藏着毒蛇般的阴险,令人毛骨悚然。 要说盛鸣初这个人,老奸巨猾,心思阴险,在他面前想要瞒天过海,熬到现在实属不易。 但是要怪,就怪盛鸣初的利益心和疑心太重,反倒成了坏事。 如果他早在第一时间得知有人告密,说眼前这位新洲的负责人是潜入进来的军方的人,就将陆云洲给杀了的话。 那么,也不会拖到现在,被军方的人将这片江面上的豪华轮船给包围了! 而他手底下的人,在这之前却半点反应都没有,怎么可能呢? “你是故意拖延时间的?” 脑海里,浮现出刚才的种种,盛鸣初眉头一拧,老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来。 头脑风暴,瞬间把所有的事情都想通了。 就连刚才的冲突,都是陆云洲故意制造出来的,因为他就是要吸引神鸣初的注意力,好将他手底下的人,只要是这酒会大厅里轮船上的人,都集中过来。 只有酒会大厅里的陆云洲为军方争取时间,将盛鸣初手底下的人都招惹到自己面前来,军方的人才能肆无忌惮的,在暗中部署,从而保证这次江面行动的万无一失! 陆云洲漆黑森冷的眸,仿佛蕴着一丝的运筹帷幄和沉稳,他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鲜血在手指尖无声流淌! 他却只是站在那里,不屑地看了盛鸣初一眼,压低的沉声:“是。”他这么做,只是为了利用盛鸣初的疑心。 让盛鸣初因为利益而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而军方的人,已经在暗中布置了,为的就是现在。 “别动!”盛鸣初所在的酒会大厅,是在豪华游轮的第一层,最奢华的酒厅里。 但是光线明暗交替,他们早就沉浸在酒会以及谈拢了的生意买卖中,根本就预料不到,这个时候会突然有军方的人出现,还是大量的特种部队。 阴冷的江面上,灯光通明的豪华游轮,被军方的人包围,控制,而第三层的其他几个VIP套房里,还有别的人。 盛鸣初这次,主要就是为了打通新洲的运货市场,但是他跟国际上不少人都有联系,其中,还包括了A国的人。 就在今晚,A国新派来的代表,还跟着他在一起吃了饭,盛鸣初盛情款待,就是因为他跟A国的人有联系,做着犯罪买卖! 眼看着酒厅外面的动静不对,盛鸣初就知道,这次是真的被军方的人发现了。 并且他陷入了被军方包围的局面里,之前在他面前的一切,全都是军方的人早就设好的局。 # 第286章 监听器 就在盛鸣初眼神冷戾下来,准备对手底下的人有所命令的时候,他的头刚偏过去,嘴唇微张,话都还没有说出来,谁知道就被他身后的两名黑衣保镖,连忙从西装里掏出手枪,举起来,对准了盛鸣初的头。 但是盛鸣初手底下的人都在酒会大厅里,所以看到有人持枪,对准了自己老板的时候,他们连忙涌上来,而之前将陆云洲包围的人也开始往盛鸣初这边看过来。 顿时,这个酒会大厅里里的人,分成了两拨人,都拿枪对准了对方,眼前局势严峻,就在军方的人破开酒会大厅的大门,他们手持着枪朝这里涌进来的时候,那四五个站在沈朝惜身边的黑衣人。 眼神一变,似乎是想要动手,像他们今晚在这豪华轮渡上的人,又都是盛鸣初的手下,所以他们都是为盛鸣初卖命的人,眼下看到自己老板面临险境,连忙就要抬起枪。 沈朝惜的动作更快,在那些人准备动手,去包围陆云洲所在的位置的时候,她直接反手,将其中一名站在她身后,反剪着她双手的黑衣保镖给拧断了胳膊。 “啊!”那人惨叫一声,响彻整个昏暗的酒会厅,几乎是想不到在他们手里被男人在床上折磨的奄奄一息的少女,此时居然会朝他们动手,并且她的速度快到,他们几个人都反应不过来。 而另外的几个人看到沈朝惜反抗,就要冲上来,对沈朝惜动手的时候,她手里不知道从何处摸出来的一块玻璃片,极其冷的眼神,朝着冲过来的几道黑色身影看过去! 倏然,少女葱白的手指,稍微使力,手中的那块玻璃碎片顷刻间染上了鲜红的血色,几名冲上来想要袭击她的黑衣保镖脖颈处。 刺眼的一道血痕,溅上了她的眼睛,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有温热的液体滴落下来。 她的动作快到,令人晃眼,几乎在陆云洲皱眉,抬起那双幽深的眼眸,朝她看过去,似乎是心脏紧缩,担心她会受伤的一瞬间,她手上的玻璃碎片已经沾上敌人的鲜血了。 “全都不许动!” 军方的人立即分散,集中包围了酒会大厅里的盛鸣初,还有他手底下的人。 这下,加上外面涌入的军方部队,酒会大厅里的人数,顿时从盛鸣初手下的大部分人,跟军方陷入进来的人对立的状态,变成了他们全都被军方的部队包围起来,形成压倒性的控制! 盛鸣初手下的人都被眼前的阵仗给吓了一大跳,虽然手里还举着枪,对准了陆云洲。 但是他们的脸上闪过一丝的慌张,就连握枪的手,也微微的松动,紧张到,下意识的去握紧手里的枪。 盛鸣初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切,给震住了,随即,他状似无可奈何地勾起唇,似乎是在冷笑,又带有一种浓烈的不甘心。 “好啊,没想到你们军方的人,早就潜入进来了。” 盛鸣初声音极冷,让人背脊发凉,狠戾的幽光从他那眼底划过,目眦欲裂,攥紧了一侧的手指,紧握成拳,盯着陆云洲。 因为他之前被陆云洲转移了注意力,根本就没看周围的人,眼下看来,这酒会大厅里的人,早就被军方的人替换了。 “你们军方的人还真是厉害,简直无孔不入。”盛鸣初冷声说道。 前段时间盛鸣初就是感觉到Y国军方的情形不对,所以在生意场上收敛了一些。 并且,直到半个月后,这一次国际会议在Y国召开,来了许多各国会议代表后,他才敢有所行动的。 只是之前积压在他手上的货,还有他这一次打算利用新洲的运货市场,打通新洲市场做买卖的,没想到居然被军方的人给盯上了。 陆云洲抿紧了唇瓣,他的担忧情绪,是在看到沈朝惜动手的那瞬间,心脏提起来的。 现在看到沈朝惜没事,他心里松了口气,随后,看向不知死活的盛鸣初,一双寒星似的眼眸,眸中闪过冰冷。 陆云洲:“盛鸣初,你的人已经被我们控制了。” “呵,”盛鸣初听到这里,他冷笑了一声,随即盯着眼前的陆云洲,笑容近乎疯魔,“你们军方的人来了又能如何?” “我在这江心游轮上举办酒会,邀请我的朋友前来相聚,商谈生意,有什么不可以吗?” “在京城谁不知道我盛爷生意遍布国外,认识几个国际上的朋友,不足为奇吧?” “更何况,即使是我跟A国的人有联系,你们也无法轻易判定我的罪!” “你们又凭什么,敢来这里逮捕我?” 盛鸣初是这些年来,京城的顶级豪门。 他手上的钱财,都不干净,并且他涉嫌违法背地里从事的买卖,那是数不清的。 像他这样的人,肯定会在东窗事发后,找到应对的方法,声称自己在这江心举办酒会是正常的。 军方的人并不能因此,就将他抓捕,但是他想错了。 因为就在刚才,陆云洲他们已经将这艘豪华轮船上,其他那些贵宾套房里,受到盛鸣初邀请来参加酒会谈生意的A国的人,已经在他们军方的人控制下了。 陆云洲来这跟他周旋,除了是要找到盛鸣初涉嫌违法犯罪活动的罪证,同时还要查清他手上的那些货,究竟在哪,就在半个小时以前,军方的人已经定位到了。 他跟盛鸣初在这耗费时间,不过是为了吸引盛鸣初的注意力,好让他今晚抽不出空来设防,军方的人才好在暗中布置,将其抓获。 于是就在盛鸣初巧舌如簧的替自己今晚的行动辩解,说完这些的话后,陆云洲直接上前两步,从身上穿着的那件纯黑色的西装外套衣袖中,扔出了一枚隐形监听器,盛鸣初眼眸一变,惊讶的目光看着他手上扔出的东西道。 “监听器?” 要知道但凡是今晚上船来参加酒会的人,全都被他命人严格搜身过的,为的就是防止有人身上带着武器枪械,或是把窃听器之类的设备带进来。 到时候,就有可能泄露他们这里的秘密,盛鸣初这样老奸巨猾的人又怎么可能想不到呢? 只是,他明明就让人严格搜身过的,那他身上的监听设备又是怎么来的! 盛鸣初惊愕的表情问道,“你,你怎么会有这个?!” “很简单。” 陆云洲目光微微一凝,他双眸幽深,似乎连他看向盛鸣初的眼神也变得一片冷漠:“这不是我从外面带来的。” 而是陆云洲直接把房间里的摄像头下的设备,给捻下来了,拆卸这样的玩意,对于他来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他犯不着从外面带来这样的东西,引人怀疑,而是直接利用的盛鸣初之前放在房间床头隐秘角落里那个监视器上拆卸下来的。 如今,证据确凿,盛鸣初即使是想抵赖,也是轻易赖不掉的了。 而盛鸣初怎么都没想到,他之前分明是看着陆云洲在房间里,跟这个女生上床的,怎么就?! # 第287章 算计 所以,就连他送到他床上去用来试探他的女人,也都是假的,是军方的人? 这怎么可能呢? 不过关于这一点,别说是盛鸣初,就连陆云洲也没想到,会在这里撞见被绑在床上的沈朝惜,所以,陆云洲暂时也还给不出回答。 因为沈朝惜是被另外的人,神不知鬼不觉,塞到盛鸣初他手底下人这里来的。 目的,不得而知,所以盛鸣初除了被军方的人给盯上,到现在被军方的人包围,还早就被第三方的人,给算计了。 否则,沈朝惜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在他都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了他送给“新洲这位负责人”的礼物。 盛鸣初看到监听器的一瞬间,脑海里陡然生出了刚才他用女人贿赂“封晨炘”的话,还有对“封晨炘”的威胁,这要是被军方的人拿捏了证据,那等待着他的只怕是麻烦事了。 所以,就在军方的人将他这里的人全都包围起来了以后,他忽然,猛地对着手底下的人喊了一声:“给我杀了他们!” 霎时间,盛鸣初手底下的人掀翻了刚才托举在手上的几箱钞票,举起手枪,就是对着军方的人开枪。 那几箱叠得整齐的钞票瞬间被子弹打穿,好像是被搅碎了一样,如同落叶一般,在酒会大厅里狂飞舞起来,变成了数不清的碎屑,耳边传来激烈的枪声! 陆云洲站在盛鸣初面前三四米远的地方,枪声骤然响起时,他脸色一变,最先考虑到的是离盛鸣初手底下的人最近的沈朝惜,所有的事情都不过是发生在一瞬间,他皱眉担心极了。 沈朝惜看到盛鸣初准备拼死抵抗,想要逃离军方的包围时,似乎微微一怔,旋即,她那双清冷的眸中溢出来杀意,就在她的身后有四五名黑衣人涌了出来。 她眸色微眯,一抹冷色在她眸中蔓延出来,猛地侧身,躲开那些人的开枪袭击,现在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自然也是要下手杀了她的。 但是就在他们接近她身侧的时候,她甚至都没有用脚,而是直接徒手制敌,将人给攥住胳膊,摁趴在了酒会大厅的豪华餐桌上。 同时,另外一只手掐住了右侧那名黑衣人的脖颈,手指收紧,那人喉咙涌上鲜血,不断挣扎着。 那名黑衣人看着她,目眦欲裂,似乎掰扯不开她的手,只能眼睁睁在一秒钟的时间里,感受到喉骨被人捏碎! “额……” 他瞳孔紧缩,鲜血从他嘴角溢出来,与此同时沈朝惜左手摁住的人,还在试着挣扎,想要站起来杀她。 沈朝惜垂眸盯着他,把被她硬生生捏碎了喉骨的人给扔开,她的唇角扬起一抹不耐的弧度,似乎是冷淡暴躁极了。 她将那名黑衣人的脸,摁住,擦过光滑的黑色玻璃平面,发出刺耳的闷声,接近边缘处,再把人拧起来。 手猛地用力,往前扔了出去,撞上了冲过来的另外几名黑衣人,直接被撞得后退了几步。 陆云洲在那直接夺过几名黑衣人手里的枪,抬起手,砰砰的几声,鲜血溅在酒会大厅里,他脸色冷漠,似乎是在找沈朝惜的位置。 这个船上全都是盛鸣初的人,虽然外面的人已经被军方的人控制,但是这酒会大厅里面少说也有数十名保镖,全都是保护盛鸣初安危的。 眼下看到军方的人包围了这里,他们也都想掩护着自己老板逃跑,开枪跟军方的人反击着。 就在那些黑衣人,看到距离他们最近的沈朝惜,开枪射出子弹的时候,陆云洲眼神一变,他看着少女的背后,猛地掷出一个玻璃杯,被子弹打穿,碎裂在了灯光之下。 发出破碎的响声,掉落在了沈朝惜的身边,沈朝惜抬眸,就看到男人凝重的脸色,陆云洲注意力一直都在她这边,尽管他自己都还陷在之前被十几名盛鸣初手下的人持枪包围中。 哪怕军方的人进来,跟盛鸣初手下的人打起来了,陆云洲短时间内还得处理周围的这些黑衣人,所以一时间无法抽出空去管离他较远的沈朝惜,因为陆云洲自己本身还处在十几把枪的包围里。 因为是在第一层的酒会大厅,所以这里面极其的宽敞,酒桌,红酒瓶碎了一地,都是殷红的液体,流出来,像极了那些人身上被子弹射穿流血破开的血窟窿,浓稠的血腥味在空气里蔓延! 盛鸣初原本是可以束手就擒的,这样一来他手底下的这些人也不会死。 但是他为了逃跑,仍然把酒会大厅里这数十名他手下的生命,架在了刀剑火影之上。 军方的人已经将这里控制了,他们这么做,无非就是徒增伤亡而已。 而且军方的人展开的这次行动,就是要将盛鸣初他们抓获的,如果遇到他们中间有人反抗,都是可以直接开枪击毙的。 霎时间,枪声激烈,有子弹朝着军方的人射出,盛鸣初手底下的人开枪了。 光线昏暗的酒会大厅,顿时变得一片混乱,军方的人也要保证自身安全,所以在他们开枪后,首先要找到掩体避开。 也就给了这些人可乘之机,将军方的人给打乱了几秒钟,就在军方的人开枪,将他们全都击毙的时候。 盛鸣初逃了。 他趁乱之际破开了窗户,从第一层的豪华轮船上,猛地跳了下去。 跳进了冰冷的江水中。 …… 他还真就是拿手底下数十人的性命换的,跳江逃生的机会。 沈朝惜微微抬头,就看到酒会大厅角落里,玻璃窗被猛地撞碎的声音,盛鸣初不顾死活地从这里跳江逃了。 而军方的人哪怕是最快的速度肃清了障碍,也还是看到了那抹身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逃走,酒会大厅里六十多名黑衣保镖,全都死完了。 “沈朝惜!”陆云低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沈朝惜动作一顿,她刚停下来,回头。 就看到男人高大清冷的身影,踩着沉重的步伐,朝着这边走来,并且,三两步到了她的身前。 男人拧眉看着她,满眼的凝重和担心,骨节分明的手指,似乎收得很紧,将殷红血迹藏在掌心。 沈朝惜神色微愣,唇瓣一扯,似乎就要转头去看跳江逃生的人。 “陆云洲,他,”她想说的是盛鸣初逃了,他当务之急不应该先去追吗? “我知道。”陆云洲漆黑的眸,凝视着她,眉宇间笼罩着极冷的一层愁绪,他的手落在了她的胳膊上。 那墨色的瞳眸中,夹杂着紧张,并且长臂伸出,修长匀称的手指捻在她的身上那件大衣上,将面前的衣服扣子,给她全都扣了起来。 深夜里,江面上风大,即使是在这艘豪华游轮上,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冷风,也是可以钻进人的衣服里的。 “接下来的事情,都交给我,沈朝惜,好好待着。” # 稍微修改。 第288章 这不是让人社死么? 沈朝惜看着他,蹙了下眉,似乎是微微的眉梢扬起,仿佛在内心猜想到,陆云洲他可能有着自己的打算。 毕竟这件事是军方的行动,而且不是她的任务,她好像也没有必要问的太多。 但是她没想多问他这个,不代表陆云洲现在看着她,没有想问她的话。 他想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为什么被人弄成这样,被绑在床上,她是不是受欺负了! 但是千言万语,最后都化作了一句,极冷严肃的话,让她好好待在这里。 就在这时,陈遇和陆十五他们解决完豪华轮渡上的事情,手里抱着枪,枪口朝下方,他们看着站在酒会大厅光影里的两个人。 陆十五还在带人清理着酒会大厅里盛鸣初手底下的那些人,看看地上还有没有活口,还有几个是被军方的人压制住缴械投降了的。 陈遇赶紧跑过来,脸上带有着执行任务时的严谨认真,对着陆云洲说。 “队长,船上房间里A国的两名代表,还有国际上从事违法买卖,此次受邀前来,参加盛鸣初在这举办的这次酒会的人已经全部落网,都在我方人员的控制中了。” “嗯。”陆云洲低冷的声音,紧抿着薄唇,在他骨节分明的手指间,给沈朝惜把他之前身上穿着的那件黑色的挡风大衣给穿好了。 他的漆黑眼眸,视线还往她身上之前浴巾上沾染的鲜血,扫了一眼,眉心微皱,似乎是察觉出来了什么。 于是,陆云洲在陈遇过来汇报任务情况后,侧眸看向酒会大厅里尸体遍地狼藉的一片,刺鼻的鲜血味道充斥在空间里。 他冷声道:“把A国的这两名代表,移交给第七区审问。” “是,队长!”陈遇立即听命。 因为虽然这次的行动是军方的重要部署,为的就是对付盛鸣初这个老奸巨猾的狐狸,拿到他违法生意的罪证。 但是有关于A国那两名前来参加会议的代表,是需要交给第七区审讯的,他们军方的人不管这个审问罪犯的事情。 陈遇:“还有,队长,刚才我们的人发现,盛鸣初跳江以后,往江对岸的方向游走了。” 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江心,好几艘豪华的游轮停在这,盛鸣初能够在跳江以后,在这秋天冰冷的江水中,游到江对岸去,也实在是不简单。 “嗯。”陆云洲眸色深沉,好似在听到这话以后,眼底划过一抹冰冷的暗芒来,军方的这次行动,可不仅仅只是抓到盛鸣初人这么简单。 所以,他们才会在如此严密的抓捕计划中,设置出来这么百密一疏的情节,看似是盛鸣初逃了,实则是在军方的计划中。 “通知陈最,让他盯好出江口货舱,那边一旦有所动作,立即实施抓捕!” “是!”说完话,陈遇看看了眼站在自家队长身前的人。 这位第一军区的闻首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难道他们第一军区也收到总军区的命令了吗? 但是陈遇猜想归猜想,并没有问出来,只是在看到沈朝惜的那一瞬感到轻微的诧异。 他脑海里一时间有些分不清楚,但是陆十五知道,就在不久前,他跟陈遇两个人带头接近江面的豪华轮渡,提前上来,需要将A国的几名涉嫌跟盛鸣初有着犯罪往来的代表,给率先制服,控制的时候。 他们跟沈朝惜其实侧面撞上了,于是,陆十五亲眼目睹了这名看上去弱不禁风的首长杀人,那速度,快到令他们都背脊发寒。 “看来你们军方的人,也很狡诈啊。” 沈朝惜在陆云洲高大的身影前,身上裹着黑色的长款大衣,盖住了腿的位置,但是仍然还有一截小腿部分,露在外面。 她眉梢微挑着,陆云洲跟陈遇这一来二去的对话,她大概也已经猜到了军方的人目的是什么了。 “……” 这让陆十五瞬间想起了在酒会大厅外面,第三层套房下来的走廊里,沈朝惜碰上了盛鸣初手底下的人。 “什么人?!”那些黑衣保镖看到有女人从上面下来,立即转过身,伸出手拦截了那名看似被蹂躏过的少女, 可结果就是沈朝惜先是低垂着眸色,脸色发白,像是受了欺负,可就在他们伸手拦截的下一秒,她眸色一冷,压低的声音道。 “你说呢?!”那一瞬,他们军方的人都傻眼了。 因为他们都还没看清那名少女的动作,就这样看到那抹纤瘦的身影,直接反手将看守在楼梯附近的人都给抡倒了。 并且在陆云洲跟盛鸣初周旋的时候,她还进了某个黑暗无人的套房里,去浴室里悠闲地洗了个澡,换上了干净的浴巾。 结果从轮渡上第三层豪华套房下来,她在过道里遇到的人,对她起了疑心,也都被她解决了,将那四五具尸体拖进了杂物间。 她身上的鲜血,就是这么来的,她还像是预料到了陆云洲那里会出事,在身上抹上了许多的血迹。 同时,还没等他们军方的人动手,这个豪华轮渡上所有房间的监控,全都失去了作用。 当时都把陆十五他们给吓了一跳,还以为是盛鸣初手下的人提前察觉到他们军方的行动,试图破坏的。 却没想到,是第一军区的这位首长做的,她居然也在这,并且,他们军方的这次行动是高度保密的,甚至,早在国际会议召开的前一周,他们军方的行动就已经秘密展开了。 所以,他们首长包括他们军方的人跟沈朝惜撞上,完全是他们没想到的。 陆云洲到现在也还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这,她不是好好的在京城吗? 即使忙军区的工作,或是配合第七区调查国际会议的案子,也不至于被人弄成这样。 当然,沈朝惜自己也想不到,她本来是在第七区调查审讯室命案的时候,看到了熟悉的人,心里隐隐有了猜忌,想要验证什么。 就将计就计的,跟着他进了实验室,再到假装被偷袭,针剂扎进她脖颈处的那一刻,都还在她的预料之中,她就是想落在他们手里。 想看看,从C国边境回来后,在Y国屡次发生的事件,包括她调查到的新洲跟十四洲之间的牵连,还有国际会议被人破坏的事情,是不是都跟那个人有关,所以,她看似被抓,就是想利用这个唯一的机会。 接近幕后的那个人,落在他们手里,她才终于确认,原来十四洲,真的插手了Y国的事情。 原来,在背后一直给军方的人出难题,推波助澜的那个人,就是“他”,难怪,她好几次都被他从盛听的身边调走。 这让沈朝惜陷入沉思,在想着,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可她没想到的是,她会被他注射了针剂,没有伤害她,却又让人把她送到盛鸣初这里来,当时,她是亲耳听到了他说话的。 他到底想做什么? 陆十五带着人清理完,本来是要过来跟自家队长打招呼的,但是看到队长身前的人,生生止住了脚步,愣在那看着他们。 就在陆云洲把这里的事情都交代好,跟陈遇他们说完,带着沈朝惜从这里出去。 深夜,江面上的风很大,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甚至比冬天下雨还要冷。 陆云洲皱着眉,微偏过头,看了眼身边的少女,然后他伸出手,用没有被酒杯碎片割伤干净的一只手掌,牵住了沈朝惜的手。 沈朝惜抬眸,看了他一眼,虽然她知道陆云洲因为东洲的事情,一直觉得对她有所亏欠,担心她的身体。 但是就在不久前,他们两个人在床上,刚经历了那样的事情。 沈朝惜现在,怎么想,想要努力去忽视掉之前发生的事情,她都有一种被陆云洲看光了的感觉。 她身体赤裸裸的,毫无遮挡,暴露在他眼前,这不让人社死么? 但是看陆云洲的反应,好像他根本没有在意那件事一样。 他脸色冷静,依旧面无表情,在他幽深的眼眸中,只能看到严肃两个字。 # 第289章 毁掉 外面夜色很深,江水涌动,黑色的江面看似笼罩在一片浅薄寒雾里。 沈朝惜和陆云洲出来,就看到这艘豪华轮渡是停在了江心的,应该就是在不久前,军方的人逼停了这艘轮渡,然后将这轮渡上面的人都给控制住了。 但是由于当时的盛鸣初忙着和这位所谓的“新洲负责人”谈那笔生意,还有得知有人告密,怀疑验证陆云洲的身份,后对陆云洲起了杀意,这才完全忽视了酒会大厅外面的情况。 在他们里面的人持枪威胁,陆云洲和盛鸣初的气氛陷入僵持时,外面军方的人已经在暗中行动了。 沈朝惜看着黑沉沉的江面,还有军方押解着轮渡上的数十人出来,脑海里,开始回想起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 她之所以会被那个人送到盛鸣初这里来?莫非,是他跟盛鸣初有什么? 否则的话,为什么会这么巧呢? 就在沈朝惜失神的时候,在她身边那身材高大的男人,忽然低垂着眼睛,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看着她身上裹着衣服,心里才安心了许多。 他漆黑的眼眸里映出她的脸,似乎那双眼睛眺望着江面,有些走神,他宽厚温热的手掌,覆在她的手背上,牵着她的手。 随即,他的眉梢舒展,似乎是想要放低语气的,但是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实在是让他内心平静不下来,所以看着她,他很担心她的身体情况。 陆云洲:“肚子还疼吗?” 听到身旁男人的声音,沈朝惜轻掀起眼皮,抬头看了他一眼,就看到陆云洲幽深的眸底,似蕴着极其认真的情绪。 虽然,他是在知道她来了姨妈后,伸进纯白色被子里的手,落在她的腰上。 帮她揉腰。 甚至面对盛鸣初的试探,故意在床头角落里安装着的监视器,他还故意说那种惹人误会的话,压在她的身上,还问她舒服么? 让人遐想联翩,最先误会的就是他们在被子里做着那种令人难以启齿面红耳赤的事。 可从始至终,陆云洲都是在看着她,帮她揉着发酸的腰,后来又帮她用手暖着肚子。 沈朝惜的身体常年是冰凉的,手脚很难热乎,但是陆云洲却压抑着自己的冲动,利用自己温热的手掌,帮她按摩着。 怕她着凉,也是怕她被绑着,来例假肚子疼,她那样被绑在床上,动也动不了,所以最后还是陆云洲帮她的。 而陆云洲的这个“帮忙”,是他把手伸在了纯白色被子里,在帮她的同时,故意让背后监视的人误会的。 沈朝惜当时只是被人注射了针剂,让她浑身无力,在极短的时间陷入深度昏迷,就是为了把她送到盛鸣初这里来的。 那个人没有对她做别的什么,反倒是陆云洲喝的酒里有问题。 所以当初陆云洲察觉到她的身体变化,是看出来了她好像身体不太舒服,当时就反应过来她可能是来例假了。 在昏暗的江面轮渡上,男人身材挺阔,宽肩窄腰,长腿笔直,看到他,沈朝惜就会想起来他们床上发生的事。 即使她再内心强大,想到他的腿,当时她身上什么都没穿,就那样抵在了她那里的时候。 那种轻微的摩擦,抵触感,让沈朝惜浑身不对劲,她跟陆云洲幽深的眼神对视了一眼后,立即别开了视线。 “已经没事了。” 沈朝惜略显得生硬的语气说,她眉梢微蹙,似乎是内心有些不淡定了。 但是看到她脸色异常,陆云洲眉头拧得更紧,他握紧了她的手,拉着她转过来,声音压低问道:“沈朝惜?” 他似是不放心她现在的身体,连带着语气都有些急,“真的没事?” 陆云洲很了解她的性格,即使身上哪里不舒服,受了伤,也不会吭一声的。 忽然,陈遇他带着人过来,似乎在搜查整个江心轮渡的时候,在一处秘密的监控室内,发现了之前陆云洲所在房间里的画面。 但是因为监控是实时的,所以陈遇他们赶到的时候,只能看到安静无人的总统套房,凌乱的纯白色大床上,似乎有绑过人用的白色绳子,在床头掉落着。 关键是,那白色绳子分开绑在床头和床尾,四个位置,很难不让人想入非非,脑海里联想到之前床上发生的那种事情。 “队长,这是之前您在房间里的监控录像……” 陈遇很认真地递上来一块微型细小的黑色芯片,沈朝惜脸色微变,立即伸出手来,将陈遇手里的东西夺过,她皱起眉。 “毁掉。”沈朝惜的语调不高,听起来此刻也不是刻意强调,却隐含着一种让人觉得奇怪的味道。 陈遇微愣:“啊?闻首长,这是……”这是第三层豪华套房里的监控录像片段啊。 但是没等陈遇说完,在沈朝惜身旁的男人转过身来,漆黑的眼眸看着陈遇,似在帮自家女朋友说话。 “嗯,把这拿去,销毁掉。” 他的声音低沉有力,一字一顿的说出这句话来,他握着沈朝惜的手,似在安抚她的情绪。 突如其来的,沈朝惜的反应太大了。 “什么?”陈遇想不明白了。 按照以前他们首长的做事风格,即使是在知道那个豪华套房里,可能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也还是会让认将这些证据都带回去,让军方的人严格审查过后,才能丢掉的。 但是这次怎么这么快就让他销毁掉了? 沈朝惜刚才,是本来脑子里就在想着和陆云洲赤裸相对的画面,正在懊恼着。 当时的房间里,那样暧昧不清的画面,这要是被军方拿回去严格查看,还得了? 而且她说的销毁,也是正常的,本身就是她和陆云洲在房间里,也没有值得拿回去查看的盛鸣初的什么秘密。 虽然陈遇心里想不通是为什么,但听到自家首长下了命令,陈遇只好应声下来:“是!” 就在这样的夜色里,这艘豪华轮渡缓缓靠近江岸边,隔得很远,就能看到岸边亮着灯光,似火光燃烧着。 “队长,第七区的人到了!” # 第290章 卫生棉 黑暗的夜色里,江岸边,停在这里的人和车明显清晰了起来。 轮渡靠岸,远处公路上停满了军方的车,还有第七区的人下车来接这里被军方抓获的A国的人。 “惜惜!” 盛听从第七区的手底下人堆里出来,看到沈朝惜的一瞬,她急忙上前来,似拧着眉,视线落在了沈朝惜的身上。 在沈朝惜被人拿针剂扎破脖颈,弄晕了从法医鉴定中心带走后,盛听就一直在守着消息。 生怕沈朝惜会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加上第一军区姜沉那边,失去了沈朝惜的追踪器定位。 所以,他们找不到沈朝惜人,却又因为在做这件事以前,沈朝惜明确交代过,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许轻举妄动,等她回来。 所以军方这边,始终都没有动作,而是按照沈朝惜之前吩咐的在做,十四洲那边的动静,也是盛听的第七区在盯着的。 第七区作为Y国最强的情报系统,执行机构,除了像维护国际会议安全那样的事情,实际上他们部门还有很多隐藏的暗线。 这一次,是沈朝惜让盛听配合她演了一场大戏,让她终于确认了背后那个第三方的人是谁。 而如果她不这么做,她恐怕不会知道,这么久以来,原来一直在背后推动这一切的人,实际上,居然是她那么熟悉的人。 但是她的这种做法,确实铤而走险,之前盛听就担心,万一沈朝惜的预料出错,或是在中途发生什么危险的事,那该怎么办? 事实上,的确是发生了一些意外的事,例如,那个人会将她注射了昏迷的针剂后,送到盛鸣初这里来。 “你怎么样?”了解前因后果的盛听,在看到沈朝惜的那一刻,语气明显的着急,但是碍于现在是在任务现场,他们第七区的人是来对接军方行动中捕获的人质的。 同时,军方的这次行动也是他们第七区在暗中提供消息跟情报,所以她看到沈朝惜对着她摇头后,脸色平复了些许,然后看向第十三军区的这位首长,陆云洲。 “陆首长。”盛听跟他点头打了声招呼,随即,她眼神示意,身后的手底下的人上前去,跟军方的人把事情交接清楚。 “嗯,把人交给她吧。” 陆云洲低冷的声音,他让陈遇把轮渡上那两名A国前来参加会议的代表,给押解下来,移交给了第七区的人,然后送上了黑色的车。 因为是深夜,凌晨过后,此处江岸偏僻,除了军方接到消息的人,附近几乎没有其他的路人。 所以减轻了许多军方需要控场,为这次被抓获的人员保密的工作,旷野无人,只有寂静的江河,在一片沉沉的黑暗中。 盛鸣初从轮渡上跳江而逃以后,肯定会去他在京城的其他窝点,而盛家,盛鸣初是绝对不会去了。 盛家,早就有军方的人在暗中盯梢着,不止盛家,还有京城所有的军方掌握的信息中,牵扯盛鸣初背后生意的地点,都在军方的掌控中了。 只有等盛鸣初去了出江口那个他们提前埋伏好的窝点,就能将盛鸣初连人带货,全都抓捕归案。 毕竟,盛鸣初表面上是盛家的掌权人,是京圈的顶级豪门。 他虽然手上的钱财都不干净,背后杀人不眨眼,做了许多肮脏的生意,但是有谁知道呢? 就连军方这么多年不是都拿不到有关于他的丝毫犯罪证据么? 但是物极必反,盛鸣初如今已经成为了Y国最大的生意场上的老板,还跟国际上许多黑暗生意有往来。 这样的毒瘤,即使军方这么多年找不到证据,也会迟早被军方的人端掉的。 这不,这一次的行动,就是军方早有部署,而且准备了很久,才将盛鸣初这个人从里到外,摸了个透彻。 之前陆云洲问的沈朝惜,她是不是跟盛听很熟的那句话,难道,是他早就在准备这件事了? 沈朝惜忽然,看着眼前,面容清冷身材高大的男人,一时间觉得陆云洲,还真是深藏不露。 能暗中部署下来这么周密的计划,他应该将盛鸣初的事情都调查的很透彻了吧? 并且,他作为第十三军区的首长,未必能知道这么多军方的行动,除非,他跟总军区那边,也有关系。 这让沈朝惜眯起眸,似乎在看陆云洲,脑海里之前令她羞耻的事情,被一扫而空。 她逐渐觉得,陆云洲这个人,心思很深嘛。 这些事,哪怕他们之前住在一起,陆云洲却掩饰的这么好。 可是谁让陆云洲在御清园的时候,几乎都不在她面前忙工作呢? 沈朝惜看不出来也是正常的。 盛听在等手底下的人和军方完成交接后,有第七区的人过来,跟盛听汇报工作。 盛听眉头一皱,似是忙得抽不开身,她想了想,对沈朝惜问道。 “我还要回第七区忙工作,你跟陆首长在一起回去,能行嘛。” 毕竟,这俩人是未婚的关系,都住在一起了,应该是要一起回去的。 “嗯。”沈朝惜低冷的声音道,忽然,在看到盛听转过身,准备跟第七区的人离开的时候。 身后忽然有人喊她:“盛听。” 盛听脚步一顿,她回头,就看到沈朝惜看着她,并且问她。 “你知道这次军方抓捕的犯罪嫌疑人,主谋是谁吗?” 盛听眸色微变,她似愣了下,随即眉梢冷下来,恢复了严肃的表情。 “你不是知道么?” 盛听情绪没什么波动,只是压低了声音,对沈朝惜说。 “他什么样的人,这是早晚的事。” 这话听起来冷淡,说完,盛听没回头,而是带着第七区的人走了。 沈朝惜看了眼她的身影,脸色微冷,似乎眼底,情绪复杂。 盛听的事情,她是知道的。 只希望,事情不要变得失去控制才好。 看到身旁少女的脸上,出现凝重的表情,陆云洲眉头一皱,似乎是看着她裹着黑色大衣的样子,有些心疼。 江边风大,不能在这里待太久,而且她现在手是冰凉的,他怎么也捂不热。 陆云洲牵着她的手,只是低声在哄:“沈朝惜,我们回家。” …… 等他们在江岸边处理完军区的事,将任务都布置下去,陆云洲带着沈朝惜回了御清园,那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在进入别墅客厅的时候,陆云洲看着她身上没穿衣服,只披着大衣的样子,眉梢蹙着,担心她说道。 “你先上去洗澡?” 现在已经很晚了,距离天亮,应该就只有不到两个小时,御清园的二楼,灯光通明,浴室里传来水声。 就在沈朝惜洗完澡,准备穿衣服时,听到了房门被人敲响的声音。 她穿了件睡衣,黑发还没有吹,湿淋淋的披散着,她打开门,就看到男人还没有换衣服,站在外面。 沈朝惜:“这是什么?” “卫生棉。”陆云洲语气平淡,却能从他那副认真严肃的表情上,看出来一丝的担忧神色。 “……” # 第291章 我帮你 那一瞬,看着男人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上,拿着的一包粉色的卫生棉,站在门口递给她。 分明是很温暖帮忙的举动,沈朝惜却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是静止的,脑海中的画面混乱不堪,他的眼神却认真直白的,只看着她。 但是她望向他的时候,只觉得自己脚趾扣地,沈朝惜平时那么清醒的一个人,也会因为这样的事,感到不适应。 原本洗了个热水澡,洗干净了她身上之前被绑着的黏腻不适感,现在觉得浑身轻松,舒缓,但是由于陆云洲的这句话,直接让她浑身发冷。 好像又回到了那个被人绑在床上,身上只有单薄的布料遮住,还被他大手拿掉了,掀起来纯白色的被子盖在两个人身上的瞬间。 还真是,无处可逃,沈朝惜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来,她身上什么都没穿,手脚被分开,暴露在冷空气中的大片肌肤,就那样赤裸裸的被他看见。 而他为了混淆视听,想让盛鸣初误会,健硕的身躯压在了她的身上以后,她身体开始有些不舒服的时候,陆云洲看着她,直接将腿抵在了她腿根。 当时,就是因为她的手脚被分开绑在床上,那个姿势,她根本动不了,所以,感觉到来了例假的时候,她万分尴尬的开始挣扎起来。 她张开唇瓣,喉咙当时还有针剂的作用,发不出来声音,说不了话,自然告诉不了陆云洲她是来例假了。 可没想到男人不止摁住了她一直在挣扎的手,最后怕她身体乱动,弄伤了她自己,还直接把腿抵在她那个地方了。 谁能懂,那时候她恨不得找个地方,活埋了自己。 现在他却拿着卫生棉来给她,不就是让她想起来这件事么? 你还真是个大好人啊。 沈朝惜不由得在心里想,她想要伸出去接卫生棉的手,顿住了。 房间内,光线明亮,站在门口的男人只能依稀看见少女清冷的脸色,在他的视线里,低垂着眼睛,看不清她眼底在想什么。 沉默片刻后,沈朝惜不去想脑海里那些凌乱奢靡的画面,她淡定说道:“谢谢陆首长。” 但是站在她面前的俊美的男人,身上还穿着今天那件西装,他衣服都没有换,就去外面帮她买卫生棉了。 陆云洲在听到她这个以前常对他的称呼后,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听起来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他拧着眉,眼底神色加深了许多。 男人漆黑的眸色,注视着她的脸,在他视线往下移,落在她的身上后,陆云洲的眼神,似乎暗了些。 看着她白皙的肌肤,男人手指收紧,似想起来在豪华轮渡上,她被折磨绑在床上,脖颈处露出来的那细小针孔,落在他眼里的一瞬。 当时她眼睛上蒙着黑布,自然看不清他的脸,也不知道他的眼神,当时有怎样可怕的潮涌! 男人俊美冷静的一张脸,紧抿着薄唇,眼底似情绪翻涌,墨色浓稠。 却始终没有让沈朝惜看出来他的情绪,陆云洲是在回来后,怕吓着她,也怕小姑娘多心,会因为被绑的事情,回想起来什么不堪的画面。 所以他从来都没问过她什么。 但是陆云洲在看到她还披散着的湿淋淋的长发时,薄唇一扯,声音低冷,却看出来他的眼眸里夹杂着难得的温柔。 “怎么不吹头发?”他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似轻微的,在沈朝惜接过他手里的卫生棉后,他似抿着薄唇,低哑的冷声。 两个人从江岸边回来后,他们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这么面对面说话。 陆云洲脸上,几乎看不到他对那件事的丝毫想法,就好像他是在执行任务,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从未多想过。 顿了顿,沈朝惜葱白的手指,捏着这包他买来的卫生棉,声音很低,她只如实说。 “没来得及。” 她刚才是从浴室里出来,打算吹头发的,但是陆云洲忽然敲她的房门,她就直接过来开门了。 确实是,还没来得及吹。 陆云洲眼底,似有暗潮,在眸中纠缠,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只压低的声音:“我帮你。” 这声音,这低哑入骨的语气,跟他腿抵在她的身下,她那里什么都没穿,被他的腿抵得有些轻微的不适。 然后男人看到她手腕使力挣扎后,忽然摁住她的双手,俯身下来,附在她耳边说的那句话,简直一模一样。 不行,沈朝惜抿唇,眉心微蹙起来,她下意识的都想并拢自己的双腿了。 听着陆云洲这话,像是想要进她房间帮她吹头发以后,立即抬眸,跟他漆黑的眼神对视上。 “我自己可以。” 她的声音有些冷,却夹杂着一抹慌张,连忙拒绝道。 陆云洲看着她的反应,眉头一皱:“?” 他幽深的眸子,就这么眼神凝视着,落在她的身上。 “我的意思是,你帮我这个,我已经很感谢了。” “何况,你不是还有军区的事要忙吗?” 沈朝惜脸色清冷苍白,在房间映出来的灯光下也看不出来她的脸色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但是她现在做不到内心平静,尤其是在她身前的这个当事人,还在有意无意的拉着她回想起当时发生的事。 其实真的不怪她,她在东洲身为W集团的大小姐宫神曦的时候,玩得再花,那也是障眼法。 用来迷惑别人的。 但是她这次,是切切实实的被人脱光了,给人看见,沈朝惜就算再冷静,也不够冷静了。 更何况这个人,还是陆云洲。 她虽然,对他谈不上有多介意,但是两个人共处一室,多少会有点尴尬的吧? 陆云洲却皱眉:“沈朝惜。” 就在这时,楼下的门铃声响了,从黑暗的客厅里传过来,像是有人送什么东西来了。 陆云洲眉梢一蹙,似听到声音后,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下楼了。 片刻后,陆云洲从楼下上来,沈朝惜忽然就看到,他的手里不知道何时多出来一袋白色的装药物的袋子。 沈朝惜顿时,想起来她在进浴室以前,用手机下单,在药店买了些止疼药。 果然,没等她说话,陆云洲满脸凝重的回来了。 他高大的身影走过来,似遮住了卧室外壁廊里的光线,他的语气阴沉沉的。 “你买的东西?” 所以,她每次来例假,都是靠的止痛药? # 第292章 昏倒 难道她不知道,这样的止疼药片吃多了,身体是有产生依赖性的么? 或许是当初在京南军事基地里的时候,她来例假,疼成那样,陆云洲至今想起来,仍然心有余悸。 陆云洲刚才下楼去帮她拿东西,不用把袋子里的东西翻出来看,他也能一眼看出来这里面的药物是什么。 在他以前不知道她身体受创的时候,还以为她是着了凉,偶尔一次淋雨以后,来例假疼。 可现在他发现,根本不是这这样,陆云洲修长白皙的手指,拧着手里的药品袋子,沈朝惜动作自然地接过。 她回答说:“嗯,找这附近药店买的,但是也有点远,我懒得出去。”这才叫人送来了。 原本沈朝惜就是今晚来的,少量的血,所以在江心轮渡上的时候,床单上当时蹭了点,但是还没有完全来。 所以刚才洗澡以前,她特意去用手机下的单,就是想着洗完澡以后,吃了药睡觉。 但是现在被陆云洲看到了,她也还没吃药,这不,忽然小腹一阵钝痛,她眉心一蹙,脸色发白,忽然呼吸加重了些。 还真是,被人脱光了绑在床上,可能身上未着寸缕,有些受凉,加上在深夜的江边吹了冷风,她这次腹痛,比较激烈。 白皙的额前,似乎有冷汗,从细腻的肌肤中,渗出来,她手心很快就湿了。 “不过也多谢陆首长给我买这个了,你先去忙吧,我休息了。” 她的指腹轻轻地捻着药品袋子,心里面,却已经对自己的身体情况有了猜测。 她之前药剂作用散的很快,就是因为她在十三岁那年,身体里注射过一种针剂,能够让她血液里有一种类似于化解一些特殊药物成分的东西。 以前来姨妈,她再疼,也不会突如其来这么快,腹痛难忍。 陆云洲看着她,似叮嘱的语气:“沈朝惜,那也要先把头发吹干再睡觉。” 他低冷的声音说着,却难得的眼神里,蕴着幽深的一抹温柔,叫人看不出来。 “嗯,我知道。” 沈朝惜手上的力道,慢慢收紧,似想要转移他的注意力,她忽然勾唇笑起来。 “既然陆首长,这么不放心我?” 她的声音有些轻,却溢出来一丝的兴味。 “不知道能不能在你待会儿忙完工作后,帮我倒杯热茶上来,我不想下楼了,想睡觉。” “好。”陆云洲却拧眉看着她,低声答应道。 然而,等房门关上的那一瞬,沈朝惜脸上的笑容,却是瞬间消失在了眼睛里。 她指尖收紧,手心被汗浸湿了。 将刚才陆云洲给她拿来的药品袋子,随手放在桌上后,她手指捏着那包卫生棉,进了浴室。 深夜,御清园内一片静谧,光线温暖,昏沉。 奢华客厅里的白色纱帘,在黑夜里显得素雅,温馨,之前的灰色调的布置,自从被陆云洲按照沈朝惜的喜好换了以后,整个客厅里现在看起来都没有像之前那样冷清了。 陆云洲在厨房里,给沈朝惜煮好了红糖水煮鸡蛋,他上次询问过赵阿姨,赵阿姨就是这么跟他说的。 说是女人如果来姨妈很疼,可以试试弄这个,加上沈朝惜从江心轮渡上下来后,回到御清园,就洗了澡,到现在也还没吃点什么东西的。 “沈朝惜?” 陆云洲压低的声音,试着敲了下门,动作很轻,但是他来到别墅二楼敲门后,却发现房间里迟迟没有声音,应该是人已经睡了。 他怕吵到她睡觉,但是手里端着煮好的红糖蛋,想着,要把这个放到她房间里去,于是,他小心的推开门。 然后,他才发现房间里亮着灯,但是纯白色的大床上,却没有人,不由得脸色骤然一变! “沈朝惜!”他忽然就急了。 也许,是因为之前的事情,都压在陆云洲的心里面,他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实际上他的心,早就被揪住了。 无时无刻,不在担心她,怕她出事,怕她再从眼前消失,像之前那样。 万一他不在身边,她再遇到像今天这样的事情,他该怎么办? 他真的有脸上看着这么镇静吗?当然没有。 他是怕沈朝惜多想,怕她回想起来这次的事情,觉得不堪,但是他心里远比他想的还要疼! 甚至,陆云洲生怕自己再一转眼,她就不见了,会独自一个人遇到危险。 就像之前很多次,还有上次在江边废弃修理厂那,找到她的时候,即便是知道她在撒谎,他也由着她。 但是男人心脏骤然一缩,感到心慌的同时,陆云洲的眼神,忽然落在了主卧旁边的浴室。 之前只因为知道她洗完澡,所以刚才进来后,下意识的忽视了,以为她不在房间里,是出事了。 但是他认真一想,她好好的待在御清园里,而他从不久前下楼后,就是待在楼下处理文件。 等忙了半个小时,陆云洲看着时间,她应该吹好头发了,就去将厨房里煮好的红糖水端了出来。 想要拿上来,给她喝的。 但是没想到,他进来后,没有看到沈朝惜的身影,床上是空荡荡的一片。 那种突如其来的恐慌,占据了陆云洲的内心,如果说,今晚的事情,在他亲眼目睹了沈朝惜被人绑在床上。 她的手脚被分开,身上一丝不挂,当时只有一层单薄的布料遮盖她的身体,最受不了的那个人,应该就是他! 他只是,习惯了将所有的情绪都收敛,冷静思考,即使内心再难受,他也会压抑在心底,所以看不出来这件事对他的影响。 陆云洲看到浴室里的光线后,想也没想,立即冲了过去。 却在打开浴室门的一瞬,他瞳眸骤然一颤! 浴室里的雾气,早就散去,温度有些冷。 但是他推开门,就看到了昏倒在地毯上,毫无生气的人。 陆云洲眉头一皱,脸色明显就变冷了下来。 他快步上前,将她抱了起来,然后将半开的浴室门,给打开。 他高大挺拔的身影,抱着怀里的少女,出了浴室后,把她放在了纯白色的大床上。 纯白色的丝绒被褥,在一旁,他俯身下来,将少女急切放平在了床上。 “沈朝惜?” “沈朝惜!” “朝朝……”黑暗中,似乎有人在喊她的名字,但是她已经睁不开眼睛了。 后来,她恍惚间,好像听到了有人喊她的名字,就像小时候一样。 陆云洲心脏揪住,他看着昏迷不醒的少女后,想了想,他立即给还在帝国医院加班的顾随州打了电话。 # 作者有话说: 关于更新问题,因为最近身体不舒服,所以偶尔只能一更,等我的状态好点,我就恢复正常更新宝贝们。 当然,后续可能时不时会四更,五更看情况,我努力补上来。 不会断更,这是对你们的承诺。 第293章 针剂,有问题? 顾随州那边刚结束查房,因为今天有两个病人是做了手术下来的。 所以他还要值夜班守在医院里,看病人在术后是不是有什么不适应的症状,也就没有回去。 这会儿突然在走廊里接到陆云洲的电话,他先是皱眉,然后忽然察觉到电话那头的人声音不太对劲。 顾随州有些不理解:“不是,陆云洲,你突然这么严肃干什么?”怪吓人的。 陆云洲冷声:“你马上来御清园一趟。” “御清园?现在?” 顾随州声音下意识都大了许多,他看了眼自己手上的表,盯着上面的数字问道,“我说陆少爷,你知道现在是京城时间几点吗?” 再过会儿,天就要亮了,而他今晚一直在医院里加班,到现在都还没有好好睡过一觉的。 不过仔细一想,陆云洲要是没有着急的事情,也不会无缘无故找他,就话头一转,隐隐对着电话那头的人猜测起来。 “不是,老实说,云洲你是不是把伤口又弄裂了,虽然……”顾随州拿手指,抬起来,捏了捏自己的鼻梁,似乎是想提起精神来。 可陆云洲只是严肃的声音,冷声打断他的碎碎念的话:“不是我受伤,你速度快一点。” 顾随州:“不是你?那难不成……”是沈小姐?! 御清园,深夜四点,光线敞亮的主卧内,顾随州给沈朝惜检查完身体,他放下听诊器,眉头一皱,似是脸上多了些复杂神色。 像是布满了疑云似的脸颊,微微暴露在灯光下,满脸凝重的顾随州走过来,靠近陆云洲的身边。 同时,顾随州担忧的眼神,看向眼前床上昏迷不醒的少女,有些疑惑问道:“说认真的,沈小姐她,只是在房间里晕倒的?” “嗯,她来例假了。” 陆云洲声音低沉,他的眼神一直落在沈朝惜的身上,从未移开过,就这么抿紧了薄唇,回答顾随州的话。 顾随州:“来例假?” “所以,你是以为沈小姐她是来例假,体虚,加上跟你在江边吹了风,着凉了才会昏倒的?” “你仔细想想,你们今晚回来前,她还有没有出去过?” 顾随州是医生,他能通过一个人的身体看清一些事情的本质,他不会像陆云洲一样,所谓关心则乱。 “你的意思是?” “刚才我给她检查完,发现她心率有些不齐,像是刚经历了什么厮杀,或者她的体内,在很早以前,注射过什么针剂,能影响她身体的。” “陆云洲,看来你这位未婚妻,瞒着你很多事啊。” ……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空旷大楼内,戴着面具的一名少年,将一名红色皮衣的女生摁在了墙壁上。 “说,季司雨!” 他露出来的那双漆黑的眼睛,夹杂着一丝的阴郁和愤怒,“你是不是动什么手脚了?” “动手脚?” 这名叫季司雨的红衣女生勾唇笑起来,她的头发剪得齐肩,但是这张脸看起来却格外的阴险,嫉恨。 “呵,你说的那支针剂啊?” “是我,没错,怎么?” “果然是你?!” 少年咬牙切齿,甚至用胳膊一挥,就这么直接摁住了她的脖颈,将她摁在墙上,反抗不了。 “你没听到主人说只是让她昏迷,将她送到盛鸣初那里去,你怎么敢暗中下手的?嗯?” 听到少年说这个话,季司雨唇角上扬,似乎是笑了。 “我怎么不敢?” 她趁着少年在愤怒的时候,猛地推了他一把,将他推出去。 随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对他说,“叶言溪。” “你不要忘了,是她先背叛主人,背叛十四洲,背叛我们的。” “可凭什么?主人还是对她心慈手软,依我看,就该杀了她!” 说着,她似乎想起来什么,看着少年冷笑,还面带讽刺道。 “叶言溪,你不舍得杀你姐姐,不代表我也不舍。” “她救过你!”叶言溪愤怒吼道。 “是吗。” “我早就忘了。”季司雨冷笑起来。 说着,季司雨转身,似乎想走,她懒得搭理叶言溪这个疯子。 虽然跟他们是一起的,但是叶言溪对沈朝惜的袒护,让她觉得心里很不爽。 就在她转过身的时候,猛地,她脚步顿住,皱起眉,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那名黑色卫衣的少年。 云祁,也是当时在C国边境跟叶言溪还有这名红衣女生一起出现在那个废弃工厂那,对付拖延军方的人的。 他当时没动手,只是站在暗处看着他们对沈朝惜的报复,而这一次,去第七区的实验室里,将国际酒店内对A国的几名会议代表下手的凶手给解决掉了的人,就是他。 所以在法医鉴定中心,被沈朝惜撞见他从二楼下来,穿着白色大褂,进了实验室里对沈朝惜动手的人也是他。 只不过,他之前并不知道,那支针剂有问题,之前他准备的针剂,只是按照主人的吩咐,让他将沈朝惜弄晕,然后带出来。 但是他没想过,会被自己身边的人也就是这个红衣女生给动了手脚,将他手上的针剂给换了。 他们得到的命令,就是让云祁去第七区的审讯室,把国际酒店内对A国几名会议代表动手的人处理掉。 等处理掉以后,云祁抓住了空隙,在实验室里对沈朝惜动手,将一支提前准备好的针剂,扎进了沈朝惜体内,趁机弄晕她以后,再将沈朝惜从第七区带出来。 “所以,那支针剂,是有问题的?”云祁皱眉看着他们。 季司雨得意地笑着:“是啊,只怕她以后,时不时地就会腹痛难忍,疼痛加剧呢。” 听到她这话,站在墙壁那里的少年猛地抬头,似乎是阴鸷的眼神盯着她。 “你从哪弄的?” “你偷了我实验室里的东西?” 叶言溪,虽然对炸弹改造很有兴趣,但是他会的东西还有很多。 就比如,实验室里那些堆积的瓶瓶罐罐,也是他平日里喜欢研究的东西。 季司雨:“是啊,怎么了?” “我就是要看她难受,只可惜,她都开口说不了话了,被人绑在床上,盛鸣初那个老东西,没碰她……” 季司雨原本想的,既然主人要把人送到盛鸣初那里去,那么,肯定会被人弄的。 可结果,他们等了半天,等来军方的人行动,盛鸣初跳江逃了。 她费尽心思换了针剂,落在那些黑暗生意场上的手里的人,却没有事。 “季司雨,你找死!” 少年一听,眼神立即就变了。 他不像是对沈朝惜那样,笑容时刻挂在嘴角,他现在眼底只有冰冷的怒气。 第294章 是她背叛了我们 季司雨脸色一变。 就看到少年冲到了她的面前,凭什么? 她清瘦的身影,被猛地推了出去,撞在墙上,她脸色一白,顿时吃痛。 刚才少年的速度太快了,她有些反应不过来,但是等叶言溪挥起的拳头,快要落在她那张不知死活的脸上的时候。 他忽然停住了,分明他的眼神,是透着好毫不遮掩的怒气的,恨不得亲手撕碎了季司雨的这张脸。 但是就在这一瞬,少年的眼前,却浮现出来一张冷淡的面容,那少女黑色的长裙,身手却快的出奇。 “拳头,永远不能对准自己人,听明白了吗?” 呵,少年好像就是故意的,随即,在听到她的声音后,停了下来,收手。 “姐姐,我知道。” 少年当时在她身边笑着,高大清瘦的身影,像个高中生似的,双手插在卫衣口袋里,笑得像个憨憨。 所以,叶言溪的手劲硬生生的收住了,他的手臂停在半空中,能听到他微沉的呼吸声,似在隐忍着什么。 季司雨却勾唇笑起来,看着少年停下来的动作,还有少年克制着的那裹挟着怒气的拳头。 她扬起脸,那不怕死的眼神,仿佛在说你打我啊。 “有本事你就打。” “下不了手了吗?” 就在叶言溪动作顿在那的时候,忽然,空旷的大楼里传来脚步声,有人到了他们的身前。 “言少爷。” 叶言溪:“什么事?!” 那名身穿着黑色西装的管家,只是恭敬的垂首,随即对着他说道。 “老板找您过去。” 听到这话,少年眼底的戾气才消失,他收敛了浑身的愤怒气息。 停在半空的手,拳头收紧,放了下来,少年听话的说。 “知道了。” 这名管家在面前,叶言溪也没打算打她,而是抬眸,那微红的唇瓣,笑起来。 “季司雨,你最好祈祷她没事!” 他阴郁的表情,似乎在暗笑,转身跟着这名神色恭敬的管家离开前。 他眉眼低垂着,抬起来,朝季司雨看过去的眼神坏极了。 后背撞在墙上,虽然预想中的拳头没有落在她的脸上,但是季司雨的表情已经黑了。 但是她回头,就看到旁边沉默少言的云祁,那双黑眸,就这么落在她充满了黑线的脸上。 “怎么,连你也要说我?” 季司雨理直气壮地,仿佛没觉得她自己有错,而是看着云祁,希望他是站着自己这边的。 云祁眸色幽深,看了她一会儿后,听到她的话,只是抿唇,极低冷的声音。 “对你不设防,是因为你原本跟我们是一起的,但也是我的疏忽,是我的错。” “但你,要杀她?” 云祁冷着声音,很认真的看着她,仿佛只要她点头说是,连他垂落在身边那攥紧的手指,也会变成拳头,挥到她的面前。 季司雨看到他也这样,心里痛:“云祁,你别忘了,她是怎么背叛我们的。” “可她救过你,救过我。” 云祁低声说,“我们欠她的命。” “那我就活该被她背叛吗?” “不是她的说的吗?要给我们一个家,能够让我们不再像以前,受人欺辱,后来我们有了十四洲,我们站在独立之上,可结果呢?” “她说不要就不要,直接一走就是这么多年,对我们甩手就不管了,难道你不恨吗。” “她不是说过会守护我们,她自己说的话,她做到了吗?” 云祁冷声:“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能伤她。” 季司雨心里不服气,跟云祁说着,但是站在她面前的人,只是认真说了一句。 云祁看着她:“上次是例外,这一次,是我的错,没有看好针剂,让你动了手脚,没有下次了。” “你!”季司雨怒声,结果就看到云祁冷声说完这些话,连个好脸色都没有给她,直接转身就走了。 云祁在他们三个人里面,平时话是最少的,什么都只听,他就去做。 但是现在,连云祁也要帮她说话吗? 季司雨不明白,她有什么错? 分明是那个人,不要他们的。 另一边, 御清园,给沈朝惜喂了顾随州留下来的药以后,陆云洲就将一杯热茶放在了她的床边。 主卧里,男人脸色冷沉,眉头拧得很紧,似乎是在看着床上的少女,脸色苍白的样子,心疼至极。 盛鸣初的事,他确实早就在调查了,而且是总军区那边的秘密档案里,调出来的有关于盛鸣初这些年的所有档案。 军方的人才会在暗中布置,就等着这一次机会,将盛鸣初连同A国跟他有勾结的会议代表,全都抓获。 但是朝朝是怎么出现在那的? 她又是怎么被人,弄成那样的。 没有人知道,他当时进了那个豪华套房,看到纯白色的大床上被绑着的人是朝朝时,有多震惊,心脏揪住。 “你是说,是有人将她从第七区带出去,然后军方的信号就消失了,而她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江中心的轮渡了?” 在军区办公楼,陆云洲修长分明的手指,搭在文件上,似乎另一只手落在膝盖处,手指微微蜷缩着。 “正是。”陈最是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在调查盛鸣初的事情的。 昨晚陆云洲让他去查闻首长的事情,他也是今天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调查清楚,然后告诉了陆云洲。 听到陈最调查到的这些事情,陆云洲眉心蹙着,似乎眼神里多出来几分复杂的冷光。 他低沉的语气说:“我知道了。” “你先去忙吧。” “是,首长。”陈最汇报完这些事情后,就立正,拿着桌上的那些机密档案出去了。 陆云洲的脸色却极冷,他的手指,忽然就敲了下膝盖,似在思考着什么,他在想。 按照朝朝的身手,怎么会出事? 她为什么会落在那些人的手里,还被人注射了那样的针剂,让她口不能言,脱光了衣服,被送到了盛鸣初那里。 最后,出现在了他这位假冒的新洲负责人的床上。 成为了盛鸣初为了打通新洲的运货市场,送到他床上来的女人。 这其中,难道有什么关联? …… 第295章 盛鸣初的报复 沈朝惜昏睡了整整一个白天,自从昨晚昏倒在浴室后,她就没有醒来过,陆云洲喊来赵姨,守在御清园。 而他去了军区处理急事,到了快傍晚的时候,才返回御清园,当时天色快要暗下来了。 灰蒙蒙的天色,笼罩在别墅外,客厅里灯光昏暗,只有厨房里亮着灯。 赵阿姨做好了饭菜,戴着干净的围裙,对着从军区回来的陆云洲说:“陆少爷,您回来了?” “沈小姐她还在睡着。” “嗯,我上去看看她。” 陆云洲压低的声音应着,薄唇抿着,那张清俊的脸庞笼罩在客厅的昏暗光线中,他将别墅里所有的灯都打开了。 让视野瞬间变得敞亮起来,男人脱下了身上的军装,然后搁在沙发旁边,高大的身影往二楼上去。 主卧室的门,是微微虚掩着的,卧室里开着灯,光线柔和,看起来很温馨,白色的纱帘在落地窗前浮动,好似有冷风,被阻隔在外面。 御清园里的一切,好像都很衬今晚的气氛,静悄悄的,所以沈朝惜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浑身酸疼。 而她身边,陆云洲正在那给她用勺子搅拌着补身体的鸡汤,神色凝重,似在军区忙了一天后,回来第一件事就是照顾她。 但是就在他回头的时候,发现身旁的少女,面色苍白,眉心蹙着,哑声喊他:“陆云洲。” “醒了?”陆云洲听到她的声音,立即将手里的碗放在一旁,她要是继续昏睡下去。 只怕是陆云洲就要担心她一整天没进食,给她喂补身体的羹汤下去了。 谁知道,沈朝惜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问他:“我这个,你换的?” 沈朝惜愣着看他,想到自己来着例假,但是身下却好像垫着什么东西,没有丝毫的不适,这样的情况。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人帮她经常换,私密处的卫生棉。 听到这话,陆云洲的眼神似沉了下来,他神情微微一僵,然后看着她,压低的声音:“赵姨帮你换的。” 殊不知,就在沈朝惜说完后,他的眼底闪过一丝的悸动,好似想起来什么昨晚的画面。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一蜷,似极致克制着什么。 但是沈朝惜不知道,陆云洲不管在什么时候,他都会尊重她的隐私。 她的一切秘密,除了之前在盛鸣初那里,是因为任务,不得已他才那么做。 否则,他怎么忍心看她被那样绑着,身上毫无遮拦的? 但是听到陆云洲的回答,沈朝惜心底,才缓缓地松了口气,刚才她察觉到身下的异常,还以为是陆云洲,帮她的。 原来如此……沈朝惜想着,陆云洲拧着眉,已经在她面前,认真的低下头来:“沈朝惜。” 陆云洲冷峻的面容,他薄唇紧抿着,眉头一刻也没有舒展过,只是这么愁容满面的看着她,并且低声对她说。 “以后身体感觉到不舒服,别强忍着,要告诉我。” “嗯?” 沈朝惜疑惑的眼神看着他,跟男人的目光对视上,她几乎下意识就要脱口而出,“我没,”强忍着。 但是她的脑海里,忽然就想到她昨晚在浴室里昏倒的事,她口中即将要说出来的话,硬生生被她给憋回去了。 好像是,昨晚陆云洲敲门,给她送卫生棉的时候,她就已经身体不适了。 看到她想要说话,又突然不说了的样子,陆云洲蹙了下眉,薄唇紧抿,就这么眼神幽深的看着她,似乎是眉头皱得更紧了。 沈朝惜:“陆首长,其实我没你想的这么脆弱,昨天的事,是意外?” 对于沈朝惜来说,的确是意外,她早就知道那支针剂扎进脖颈里,对她造不成多大的伤害。 但是她没想到,本该早就被她体内十三岁那年注射的可以化解药物成分针剂,化解掉的针剂,在她体内会有残留存在。 才会让她在来例假以后,腹痛难忍,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她以为是自己来例假的正常现象。 她却根本疏忽了,有可能是受她那天扎进脖颈里的针剂的影响,才会让她腹痛难忍,痛至昏厥。 “沈朝惜。” 但是眼前的男人忽然冷声,那张清冷的脸庞笼罩上一层思绪,他眉头紧锁着看她,似乎想从她的眼睛里知道什么。 随即,陆云洲似担心的表情,压低的声音,“你疼成那样,不是意外。”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笃定,甚至好像是在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她的眼睛。 两个人目光对视着,沈朝惜眸色微怔,就这么撞进男人的幽深的眼睛里。 那张略显得苍白的脸颊,忽然勾唇,她的清冷眼神里溢出来一抹淡淡的笑意。 “那陆首长你告诉我,不是意外,还能是什么?” “总不至于,我洗个澡,来例假,疼到昏迷,是我装的吧?” 沈朝惜这话,是故意惹他的,就是在她看到陆云洲这张冷白的面孔,几乎他漆黑的眼睛底下还有一层淡淡的青色阴影,面容有些疲惫。 她就知道,在她昏睡的这一天时间里,陆云洲从早忙到晚,到现在回来。 她怕陆云洲多心,就开玩笑这么说了,想要转移他的注意力。 就在这时,赵姨上来,敲了敲房门,她看到沈朝惜醒来后,似脸上含着欣喜,连带着嘴角扬起一抹笑,对着房间里的人说道。 “陆少爷,沈小姐,可以用晚饭了。” “嗯。”陆云洲听到声音,似蹙着的眉,眼神从沈朝惜的脸上移开,看向房门口的赵姨,低声应道。 回头,他看着沈朝惜还有些苍白的脸色,似乎是担心她的身体情况,但面对沈朝惜的敷衍,他并没有追问,而是关心道。 “还疼吗?” 沈朝惜对着他低笑,摇了下头。 就这样,陆云洲给她从房间里拿了件外套,硬是要让她穿上,然后下楼去吃饭。 赵姨做的菜,最近都是清淡的,但也都是沈朝惜平时的口味,反而是陆云洲,看到她拿筷子的手,恨不得亲手喂她吃一样。 当然,他也不是真的要喂她,只是想起来昨晚,看到她昏倒在浴室的一幕,他心脏被揪住。 现在,陆云洲生怕她再出什么事情。 但是就在吃晚饭的时候,陈遇来了御清园,看样子是有军区的事。 而陆云洲看了眼沈朝惜,怕影响她,她最近身体情况很差,轻声对她说:“去楼上睡觉嗯?” 沈朝惜看到陈遇的那一刻,不用想也知道是军区的事情,陈遇晚上才回来这里。 在她昏睡的这一天,陆云洲没有好好休息过,想来是盛鸣初那边的事情,在军区也忙了很久,这刚回来没多久,军区的人就来了。 说明其实他军区的事情,很忙,想着,沈朝惜答应下来:“好。” 看现在陆云洲的样子,即使她跟他说了自己没事,但陆云洲恐怕不会听。 如果她在这的话,陆云洲的注意力就会在她的身上,会分神,没办法处理军区的事。 所以她,还是不在客厅这妨碍他了。 晚上九点过后,夜色深沉,仿佛浓云将月色遮住。 在军区,所有军区特种队伍,整装待命,陆云洲冷着脸,陈最上来汇报道。 “首长,盛鸣初在跳江后,逃往了出江口码头,现在跟那里的货场老板躲在里面。” “我们的人在外面暗中盯梢着,目前还没有看到他们出来。” “嗯。” “首长,现在需要我们下令,对出江口一带实施封锁,将其抓捕吗?” “再等等。” “首长是想,等到他联系那个人?”陈最眉头一皱,忽然猜到了什么。 江心轮渡出事,盛鸣初被军方追查,他跳江逃亡了以后,在走投无路之际,一定会设法联系那个能帮他的人的。 “嗯。”陆云洲低冷的声音,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似在捻着指腹,眼底,溢出来一抹冰冷。 在轮渡上,有人告密。 而军方知道这件事的人,本身就不多。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有Y国军方的高层,向盛鸣初通风报信了。 如果不是陆云洲当时反应快,利用了盛鸣初疑心的特点,只怕是,军方那晚的行动,就会因为被人泄露消息,而以失败告终。 “可是首长,如果那个人真是我们军方的人,那他,” 陈最拧着眉,脑海中陡然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他的脸色似乎是也变得严肃了许多。 就绝对只能是军方的高层了。 军区的隐秘行动,只有涉嫌接触最高机密的人,才有可能知道。 所以当时在江心轮渡上遇到陆云洲的时候,沈朝惜也很惊讶,没想到他们军方的人会在那。 沈朝惜才会,配合他做那样的事。 # 凌晨两点钟,御清园内亮着灯,但是客厅里的灯已经熄灭了。 因为陆云洲去了军区,忙得抽不开身,就让赵姨来,在御清园里照顾沈朝惜。 晚上这个时间点,赵姨也在楼下的客房里睡下了。 别墅二楼,主卧室的门,是关着的。 沈朝惜平躺在床上,似乎是睡着了的状态,忽然,在黑暗中,房门的门把手,被人轻微的转动。 发出来的那种极其细微的声音,就像是地狱来的,有些阴森,渗人。 沈朝惜倏然,睁开眼,但是撞入她眼睛的,是两名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 他们当时进来,手里拿着枪,看到沈朝惜以后,对着她就是漆黑的枪口,举起来,对准了床上睡着的少女的额头。 “砰砰!”枪声震耳。 凌晨两点,突如其来的两声枪响,伴随着纯白色被褥,被子弹打穿了两个洞,里面的丝绒飞出来、 因为很轻,那白色的丝绒飞的到处都是,极其的凌乱不堪。 就在这样的危险时刻,沈朝惜从床上,立即翻身一滚,避开了那两名黑衣人的子弹,而看到她居然躲开了以后。 那两名黑衣人脸色一变,当即看向手里的枪,朝着避开的少女,继续开枪。 他们的动作,就像是被人雇佣来的亡命之徒,杀手一样,两个人齐齐的对着沈朝惜开枪,似乎是想要她的命! 但是沈朝惜的动作很快,在翻身下床以后,她趁着两名杀手失手的瞬间,立即上前来,伸出手,与两名杀手缠斗起来。 而御清园里,当时已经睡着了的赵姨,被这剧烈的动静给吵醒,她吓得连忙出了房间,走到客厅里,朝楼上望去。 枪声?是从楼上房间里传出来的。 “不好,沈小姐!” 赵姨被吓得不轻,连带着脸色都吓白了,害怕的不行。 “沈小姐……” 但是慌乱中,她想起来楼上房间里还在休息的沈朝惜。 这下,可把她慌了神了。 连忙,赵姨去打电话,叫警方的人过来。 她害怕的颤抖着,躲在客厅,慌乱且急切的。 “喂,请问是XXX吗?” 赵姨被吓得连打电话的声音都在抖,她肩膀发颤,生怕自己晚一点,这里就会出事。 而她也怕沈小姐现在,已经遭遇什么不测。 但是她听着楼上的动静,她不敢上去,因为赵姨知道,即使她上去也没有用。 打电话报警,是最快的办法了。 要说,这两名杀手,就是直奔着沈朝惜来的。 毕竟,像他们这种登堂入室的人,要么就是小偷,入室抢劫的人。 可他们并没有在楼下搜刮,而是直接朝着主卧来的,并且在进来后,第一时间就是朝着床上的人开枪。 但凡当时沈朝惜警惕性差一点,或是在熟睡中,恐怕就要被他们两个人同时开的两枪给打死了。 然而,沈朝惜的反应,却是极快,让他们明显意想不到,但毕竟是杀手,雇佣来的人。 眼看着沈朝惜身手反应极快,也还是要取她的性命! 他们处处下狠招,但是沈朝惜逼近他们身前,与他们展开搏斗后,竟然直接将其中一个人手里的枪给卸了。 而另外一个人,在与沈朝惜动手时,被逼得,撞上了身后的门板,发出猛烈的颤声。 他几乎没有举起手,朝她开枪的机会,因为他们近身缠斗以后,距离太近了,根本不好开枪。 在沈朝惜抓住身前这名杀手胳膊的同时,他手里的枪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地板的闷响。 随即,沈朝惜眼神一冷,在这名杀手低下头,似乎是想捡枪的时候,伸腿,直接将地上的枪给踢走了。 这名杀手眼神狠厉,几乎是在瞬间抬头,充满了杀气的眼神! 从暗处掏出一把匕首,对着沈朝惜就挥了过去。 # 作者有话说: 今天过生日出去了,然后来了例假,救命,通宵三十几个小时没睡觉,宝贝,我今天就浅浅发个过度章节,明天会补这章内容,今天太晚了刚回家太困了,所有今晚的内容,我对不起你们,我明天补完觉发上来。 月月在线磕头,抱歉抱歉抱歉抱歉,等后面调整好睡眠我就恢复更新了哈,,然后我根据每天的状态加更,随机加更…… 这是一章补更章节,发出来一千字是为了有地方把今天内容的补上。占个坑。 第296章 惜惜,我早就没有家了 眼前寒芒一闪,沈朝惜眉心微蹙,偏过脸,避开他的攻击。 然后她眼神倏然冷下来,动作快到至极,那人根本看不清她是怎么出手的。 而他手里朝沈朝惜逼近的匕首,陡然,被沈朝惜握住了手腕,沈朝惜冷眸一瞥她的瞬间。 这名黑衣杀手的整个手,仿佛都被一股强势的不容人反抗的力道,给震住,一双狠厉的眼神,望向沈朝惜。 然后,匕首在男人的手中,被硬生生调转了方向,下一秒,他眼瞳一缩,匕首直直插进了他的心窝! 他心口一痛,“额,”嘴角溢出鲜血,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少女,因为匕首,是握在他自己手上的。 而此时,另外被她撞上门板,捂着胸腔的人,冲了上来,阳台的落地窗,被撞碎! 发出刺耳的碎裂声音,玻璃碎片飞溅,从二楼阳台上溅落! 带着殷红的血,落在了别墅外的空旷的院子里,而就在那阳台之上,身穿着睡衣的沈朝惜,被人从房间里猛地,撞出来。 仿佛是牛劲一样地,沈朝惜后腰,抵在了阳台的石栏杆,伴随着惯性,猛地折腰摔了下去。 “啊!”那一瞬,房间里传来惊叫声,打电话报警以后,仍然不放心的赵姨,还是壮大了胆子上来。 因为陆少爷对她极好,待遇也好,所以陆云洲交代过,让她照顾好沈朝惜,她还是放心不下来,就上楼了。 却没想到,就在赵阿姨进房间以后,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沈小姐?!” 赵姨的眼前,是从阳台上伴随着飞溅的玻璃,摔下去的沈朝惜。 不止是赵阿姨,还有御清园外,还有一双漆黑的眼睛,少年在暗处,刚来到这。 但是,让他提心起来,眼瞳骤然一颤的。 就看到了别墅里发生的一幕,那亮着灯的二楼阳台,发出剧烈的玻璃撞碎的声音。 接着,就是那抹身影,从二楼摔下来。 叶言溪眼神,猛地一变,看到了紧随在后的黑衣男人。 在警方来的时候,嘭的一声,当时在黑暗寂静的秋夜里,极为的沉声,有重物从二楼砸落。 砸在了花园里的地上,被摔了个半死不活的,胸腔出血,然而,因为地上都是玻璃碎片。 那名黑衣人浑身都是血痕,被碎片扎了一身,在流血,眼看着动手不成,而外面来了两辆警方的车。 他表情一冷,脸上也有碎片扎出的血点,心有不甘的,就从花园里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外逃了。 原来就在他撞着沈朝惜出来以后,沈朝惜抓住了围栏,同时眼疾手快,她猛地反手,将人给摔了下去。 随即,沈朝惜蹙了下眉,似突然,剧烈腹痛,又开始了。 在外面黑夜里的少年,似是极为担心的,朝她看了一眼。 看到她没事,从二楼上去后,很快,他蹙着眉,那张阴郁的脸上,变得可怕极了。 叶言溪隐身,进了黑暗里,接着,不知道在京城某个无名的角落里。 那名逃走的黑衣杀手,猛地脚步顿住。 下一秒,黑暗里袭来的一阵阴森的冷意,让他眼瞳一震,轰然,倒地。 然而黑暗中的那双眼睛,却冷的可怕至极。 虽然是在凌晨发生的事,但警方的人,来的还算快。 但是如果沈朝惜自己没有身手的话,也撑不到他们过来。 毕竟,这不是寻常的入室抢劫犯,而是被人雇佣来的杀手,是为了要她的命的。 御清园,半夜的时候,一片灯光通明,警方的人在协助调查。 赵阿姨在录口供,配合着警方的人,将今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 而外面,忽然,又来了一辆黑色的车,车门打开,陆云洲跟急疯了一样,从车上下来。 “朝朝!” 他脸色难看至极,拧着眉,快速走进来,看到警方的人在这以后,他上前,抱住了眼前的少女。 “陆云洲?” 沈朝惜有些不解,她似疑惑的眼神,就看到陆云洲皱起眉,他高大清冷的身影,似身上还裹挟着凌晨的露水气息,又或许是他在忙军区的事。 所以路上担心的不行,眼神里只有担惊受怕,他看着沈朝惜,似要从上到下检查一遍她身上有没有事。 “我没事。”沈朝惜看出来了他的着急,冷声安抚说道。 御清园出事,陆云洲在得知消息后,心脏一疼,生怕沈朝惜会遇到危险。 再加上,这次来的杀手,他刚得知消息,竟然是盛鸣初为了报复,花钱雇佣的人。 要知道,朝朝身体不好,在家休息,这要是万一有什么不测?! 陆云洲简直都不敢想。 所以在男人拥她入怀的那一瞬,沈朝惜明显感觉到了,陆云洲颤动的心跳声。 那心跳声,很强烈,也说明他回来的很着急,似半刻也不敢耽误。 “没事吧?” 陆云洲眼神幽深,低冷的声音,似乎有些着急,即便是他自己面临危险的时候,他也没有像今天这么急过。 朝朝是他的命。 “你怎么回来了?” 沈朝惜那一瞬想的不是其他的,而是她猜得没错的话,陆云洲此时应该在忙盛鸣初的事。 她虽然没有管这件事,但她能猜得到, “今晚,”陆云洲情急地看着她,他低冷的语气里,带有着不安心。 但他接下来的话,却被沈朝惜打断了。 “盛鸣初想要鱼死网破,估计才会这个时候派人来杀我。” “但我没事,陆首长还请放心。” 陆云洲拧着眉,只是担心的眼神,看着她,连呼吸都变得沉重了。 “我还以为……”他这段时间忙得不可开交,Y国最近的情势比较复杂,所以他这个第十三军区的首长,也跟着忙得连觉都睡不好。 但是突然的,他就得知消息,御清园出事了。 而出事的原因,竟然是盛鸣初在跳江逃了以后,知道了当初在江心轮渡上设计害他,其实是军方的行动,而假装成当时新洲负责人的人是陆云洲军方的人以后。 盛鸣初就急了,他花重金请了Y国的几名杀手,也都是些为他卖命的人,拿了钱,就要为他办事。 所以,沈朝惜出事了。 这位沈家的大小姐,陆云洲的未婚妻,就成为了他的报复之初,最想要弄死的人。 要不然怎么说盛鸣初这个人心思阴狠,老奸巨猾还疑心重呢? 敢设计害他的人,都得死,这就是盛鸣初的心理! 盛鸣初让人查到了陆云洲在京城的居住地址,然后顺手找上了沈朝惜。 沈朝惜当时其实是醒着的,但是她倒是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人,敢潜入私人住宅,并且不为劫财直接进了主卧的。 她当时就在想,御清园是陆云洲的住址,能够让人找到御清园里来,按照当时的情况,就只有一种可能性了。 那就是陆云洲前不久,刚“得罪的人”:盛鸣初,还真没想到,被她猜对了。 果然是盛鸣初花钱买来的人,只是为了报复陆云洲! “以为什么?” “还以为我会被盛鸣初派来的杀手给杀了么?” “陆首长,我真没你想的那么……”沈朝惜笑着安慰他,但是就在这时,警方的人过来了。 他们跟赵姨沟通完今晚的案件情况,看到御清园的主人,现在回来了以后,走上前来。 警方的人这才看清楚,眼前的男人穿着军装,而他肩章上的等级,竟然是? 那一瞬,这几名警方的人员都懵了,手里拿着记录本,面面相觑了一眼后,选择了默不作声。 因为按照警方的办案原则,还有习惯,是需要在他们接到出事的报警电话,来到现场查案后。 需要找当事人,而类似于入室抢劫杀人,都需要询问户主一些问题的,但是眼下,被突然给震惊到了。 后续的事情,是在深夜里,警方的人简单的询问了陆云洲一些事的,但是由于军方行动保密,就连这次的潜入御清园的杀手,都是盛鸣初花钱雇佣来的,所以,陆云洲无可奉告。 警方的人也不敢再多问什么,本来是职责所在,但是他们也知道有些事情,如果不是正常的入室抢劫以后,那么有可能就是涉及到犯罪分子报复军方的人了。 报复家属,都是有可能的。 因为就连他们警方的人,也有过类似的案例,也就没有在多说什么。 警方的人离开后,陆云洲匆匆安排了人,守在御清园,而他还有军区的行动,需要去做。 当时已经是凌晨三四点了。 他让沈朝惜在家好好待着,哪也不要去。 因为盛鸣初,还不知道能做出来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狗急了,反咬人。 一整晚,陆云洲都不在,因为御清园出了那样的事。 而陆云洲当天夜里有重要的军区行动,所以在确认她没事后,又离开了。 沈朝惜想着,或许,盛鸣初那边,有动静了。 陆云洲才会忙成这样。 而沈朝惜,也还有军区的事,要去做。 她要弄清楚那件事。 第二天,盛听来找沈朝惜,说了之前她查到的那些事。 但是沈朝惜现在,跟当初的想法又不一样了。 她最开始,只是想确认,是不是“他”,但她现在知道了是他以后,心里疑云更深重。 盛听跟她说完那天的事,脸色就变了。 “你是说,你在确认了是你熟悉的人以后,醒来,就在江心轮渡了?” “是。”沈朝惜应声道。 毕竟,沈朝惜出事,是盛听和她联手演的一场戏,就为了找到沈朝惜之前猜测的那个人。 但是现在,盛听也不敢确定,这个人到底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目的了。 “你说,他有没有可能,是冲着你来的?” 因为是秋天,天气比较冷,即使外面有阳光透过窗帘,照射进来。 但是那和煦的阳光也只是稍微照亮了一片办公室内,盛听眉头皱着,似在想什么。 也不对,惜惜是十四洲的人,他们不可能认不出来。 不知道想到什么,盛听陡然抬眸,“或者,他是为了对付军方,只是当时他不知道是你?” 盛听是第七区的负责人,就连她追查了这么久,都找不到有关于那个人的半点线索,只是有些依稀的猜测,她就觉得心底发凉。 想了想,盛听还是认真的对沈朝惜说:“如果,惜惜,他真是冲着你来的,你得小心些。” 沈朝惜却摇头:“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他的目的,但是我可以确定,他不会对我动手。” “话是这样说,但你最近还是要注意,小心一些。” 盛听仍然不放心,眼下这件事查不到真相,就始终是个雷,摆在这面前,风险很大。 “现在我能做的,就是尽快调查清楚这件事,给你一个答案。” 说着,盛听满脸认真地站起身,她现在准备回第七区去,将所有的情报消息,整理出来,她会将这件事查清楚的。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敲门,有军区的人上前来,汇报昨晚军区方面的行动,因为即使事情不是他们第一军区管的。 但是军区方面的行动,还有消息,有些是需要共通的,那名军装的男子进来,将文件递交给沈朝惜。 “首长,盛鸣初落网了。” 听到这话,沈朝惜站起来,她接过这名军官手里的文件,打开一看,眸色当即冷了下来。 昨晚的事。 就在她看完后,想起来盛听她还在这,沈朝惜猛地,抬头,跟盛听的眼神对视上。 “你们军区的动作,还挺快的。” 盛听表情故作轻松,对着沈朝惜轻笑出声,“不过涉及你们军区方面的机密,我是不是需要回避一下?” “不用。”沈朝惜看了她一眼,似是有些皱眉,盛听这话就等于白说。 谁不知道第七区掌握着Y国最多且最深层次的情报,盛听她一个第七区的负责人,说因为不想听到军区方面的机密,所以避开。 这不是明摆着睁眼说瞎话吗? “首长,那我就先下去了。”将文件送来后,给沈朝惜过目完毕,这名负责军区消息的军官,将手里的文件合上,冷肃的声音说道。 “嗯。”沈朝惜点头,就看到这名军官拿上文件离开,她的视线上抬,刚要看着盛听说什么话。 “闻首长,打住。” 而盛听在看着她笑,“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但是现在我第七区还有点事,等我把你要的事情调查清楚,我再来找你。” 看到盛听这样,沈朝惜蹙了下眉,似是担心:“可是盛听,他被抓,你,”沈朝惜知道盛听现在的情绪不佳。 在盛听准备离开的时候,沈朝惜倏然转身,伸出手,抓住了盛听的一条胳膊,似乎是还想说什么。 “你想说,我们是家人是吗。” 盛听背对着她,似脸上笑意消失,但她没有回头,而是长睫低垂下来,遮住了眼底复杂的思绪。 她似目光一顿,眼底的神色稍微收敛以后,低落的语气开口,“但是惜惜,我早就没有家了。” 她的那张脸也变得冷冰冰的,像是有点不近人情,让人看不透她的心里想法。 要不然,她为什么小小年纪,就去了军校呢?谁家的大小姐愿意好好的去吃那个苦。 闻声后,沈朝惜动作一顿,不知道该怎么开导她,只是皱了下眉,视线下移,落在她还抓着盛听的一只胳膊上。 想了想,随即,慢慢的松开了手,盛听没有回头,而是在稍微停顿了一会儿后,就走了。 沈朝惜看着盛听离开的身影,眉头紧皱着,就在这时,穿着军装的年轻男子进来,姜沉看到了沈朝惜。 “老大?”姜沉有些疑惑,这是怎么了。 要知道平时性格冷漠些的,是他的老大才对,怎么今天连带着盛听也变得不太对劲了? “这是怎么了?” 姜沉刚才从军区大楼过来的时候,就看到盛听刚好从沈朝惜这里出去,还脚步停顿了会儿,有些摸不着具体的情况。 “没什么。” 看到姜沉进来,疑惑的眼神望向自己,沈朝惜收起了刚才凝重的表情,转过身,走向办公桌,抬眸看了眼进来的姜沉,面无表情,她淡声说道。 姜沉看到她说没什么,也就没有继续问了,他将手里的文件档案,放在了沈朝惜的桌上:“老大,这是您要的文件。” 想起来军区近日发生的事情,姜沉连带着一起提及道,“盛鸣初在昨天夜里被抓,在几个小时的军方清除盛鸣初所在的那一带势力后,于今天上午以后,军区方面已经将京城出江口一带的犯罪窝点,给彻底清除了。” 也就是意味着这一次,军方不止是要抓住盛鸣初,还是将盛鸣初的犯罪证据掌握了以后,连人带货,一起查的。 虽说第一军区不管盛鸣初的事,但是姜沉之前在追查第七区的那件事,还有之前盯上了第一军区,在暗中引导军方的行动的幕后的人。 所以,盛鸣初这件事,无形中,被牵扯在这里面。 “老大,当时您假意被抓,后来跟军方连通的信号消失,我按照您的命令,没有行动。” “但是我们顺着暗中调查到的这条线索,最后查到信号异动的地方,是金华大夏。” “金华大夏?” 沈朝惜一听,陡然冷眸,声音似乎带有一种揣测的味道。 “是。” 金华大夏,就在京城商业中心,最高的那栋大楼。 那里,应该是陆振南的地盘。 # 第297章 他把自己送到盛鸣初那,是出于什么目的? “金华大夏,国际中心,都离金华街较近……” 沈朝惜心底,猛地,似有什么猜测,浮现在心头。 “只是老大,这金华大夏,我们连续监视了两天,并没有任何异常。” 姜沉也觉得奇怪。 “是吗?” 沈朝惜眸色幽暗,声音变得有些低冷。 金华大夏,是陆振南的地方,回到Y国后,她在沈家见过他一次。 后来在陆家,她跟着陆云洲回去也刚好撞见过他一次。 这世界上难道真的有人,可以如此完美的诠释两个人吗? 就在沈朝惜心思深沉,脑海中,有两张脸,在黑暗中重叠的瞬间。 姜沉忽然道:“老大,还有一点,军方最近在大肆盯梢,Y国与盛鸣初有联系的人。” 听到这话,沈朝惜的目光一凝,她收回思绪,看向眼前的人。 “哦?那他们盯到了吗?” 沈朝惜缓缓挑眉,似乎是低笑了一声,要知道军方盯梢,无非只有两种可能。 即使盛鸣初被军方抓获,落网后,背后还有人,最起码是个大人物,没有出现。 否则军方的人不会放长线等这么久,就为了等到盛鸣初跟背后的人取得联系。 “没有。”姜沉认真说道。 别看军方的行动迅速且保密,但是这个保密嘛,只是针对军方的各方面情报,行动而言的。 对于京城生意场上还有哪些权势地位比较高的人,在第一时间应该就知道盛家出事了。 因为谁也没想到,在京城这几十年来从事各种生意场上的买卖,占据黑白两道的盛家,会在一夜之间,被军方调查。 而盛鸣初,也在昨天夜里凌晨四点钟的时候,被军方抓获。 军方按照规定,对于盛家展开调查的同时,也会对盛鸣初之前接触的一些人,进行访问查询。 姜沉拧着眉,看着眼前眼神冷漠的少女,将今日目前军区的进展说给沈朝惜听:“盛鸣初落网后,平日里跟他来往结交的人,现在都避而远之,说跟他不熟悉。” “盛鸣初这棵大树被伐,在Y国商界如同高台倾覆,盛鸣初已经没有洗清罪名的可能了,跟他平日有交往的那些人,谁要是敢说跟他熟悉,那么迎接他的,只会是军方的关注和调查。” 更何况,这不说熟悉的人,也有好几个昨晚被军方一同抓了,罪名是之前跟盛鸣初有过多方面的利益往来,他们手上做的那些生意买卖都不干净,钱财肮脏。 姜沉似乎是疑惑:“只是,这个盛鸣初这么老奸巨猾的一个人,之前所有人都拿他没办法,抓不住他的把柄,怎么短短几年的时间,他就开始破绽百出了呢?” 甚至在这一次,直接就被军方的人拿捏了情报,布下了一场密网,就等着他自投罗网。 沈朝惜蹙了蹙眉,声音有些低缓:“是啊,盛鸣初这样心思阴险,且疑心深重的人,他怎么会暴露自己的这么多秘密的?” 即使军方的人也没有闲着,这些年都在暗中盯着他,掌握了不少关于盛鸣初的消息,但是,难道这一切,发生的不觉得很巧合吗。 就像是有人,在暗中推动这一切,将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盛鸣初,才会让盛鸣初加速自己暴露犯罪证据的过程。 而且,沈朝惜在想的是,她落在“他”的手里,为什么他要把她送到盛鸣初那去? 其实从江心轮渡上回来后,沈朝惜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她百思不得其解,因为“他”,身处十四洲,为什么会突然插手Y国的事情? 他把自己送到盛鸣初那,是出于什么目的? # 晚上,御清园里亮着灯,陈最他们自从晚上跟陆云洲回来后,就还没有休息过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军方最近的行动比较重大,陆云洲忙得每天晚上回来后,都在书房里加班。 之前他还答应了沈朝惜不要那么熬夜忙工作,但是好像,有时候身为其位,身不由己,他是军区的首长,自然就意味着他身上的负担比较重。 “首长,从抓捕盛鸣初,到后续调查,在这个过程中,我们按照您的吩咐,将京城所有重要关联人员盯上了。” “但是始终,都没有看到盛鸣初联系谁,除了,”说着,陈最声音一顿,似乎是想到了昨晚的事情。 “盛鸣初买通杀手,来御清园,对闻首长动手。” 昨晚他们军方的人在出江码头抓获了犯罪团伙,包括跳江逃了以后为首的盛鸣初,但是就在他们即将要行动的时候,忽然间。 他们首长就听到了御清园里出来的消息,说是御清园出了事,陆云洲半夜急忙赶回去。 后来,看到沈朝惜没事他才安心了些。 也就是说,他们军方一直在等着的盛鸣初有可能联系的那个人,从盛鸣初被军方盯上,跳江逃了以后,始终都没有出现过。 直到盛鸣初落网,那个人也还是没有出现。 由此可以判断,那个人的确是军方的高层,知道军方的很多事,包括他们军方的行动。 “这些年来跟盛鸣初有来往的人,都仔细调查了吗?” 陆云洲低冷的声音,忽然看向陈最,询问道。 陈最严肃的表情说:“调查过了,但是这其中,并无与军方牵扯密切的人。” “那就奇怪了,首长,这个盛鸣初,当时是怎么得知您在江心轮渡上的时候,是军方的人的?” 陈遇感到好奇的不止是一点,如果没有军方的高层,向盛鸣初手底下的人通风报信的话。 那当时在江心轮渡上,给盛鸣初通风报信的人会是谁? 还有谁,能知道军方这么多的秘密,包括他们的行动的? 陆云洲查的,就是这件事。 他并不只是要抓到盛鸣初,掌握他的那些犯罪证据,而是他要找出来的事Y国军方藏在背后的那个人。 “我知道了,难道这个背后的人,是我们军方的最高层,所以才?” “才会知道军方的行动,才会不露面,是因为这个人职位太高了,根本瞒不住他?” “那这样以来的话,我们岂不是情况很被动?” “首长!”陈遇忽然喊道。 这时候在他旁边的陈最,似是皱了下眉,他漆黑的眸转过来,看向少年。 “陈遇,安静。” “?”陈遇懵了。 此时的陈遇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说话大声了些。 这里是御清园,要不然,为什么陆云洲会在楼下书房处理工作? # 第298章 朝朝在睡觉 但是在深夜,书房里的男人只是在认真处理着手上的工作,军区的文件,展开翻阅着。 骨节分明的手指,似在捻着纸页,声音很轻,发出纸页翻动的细微碎响。 陈遇站在书房里,看着自家首长在处理明天会议,需要他们公布的有关于盛鸣初犯罪的信息。 但是他发现自家首长的反应,是不是有点太安静了,即使要办公,需要书房清净,但是这动静,他连自己咽口水的声音都能听到。 “首长,什么安静啊?” 听到陈最让他安静,少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拧着眉头,看向正在处理工作的男人。 就看到男人低着头,神情专注,修长的手指,依旧摁在军区的机密文档前。 他看着手里的文件,在听到两个人的对话后,没有抬头,只是语气平淡的低声:“朝朝在睡觉。” “朝朝?什么朝朝。”陈遇脸色一变,似忽然反应过来了什么。 “闻首长?”他眼神惊讶,似还在想自家首长怎么变化这么大,以前那都是高效办公,虽然也喜欢安静,但不至于是这样的。 这会儿,陈遇才领会到了什么叫做有家室的人,像他们首长以前,在第十三军区那是冷面阎王。 面对手底下的特种队中的人,还是对待每一个人军区的士兵,都是高强度要求的。 什么时候有过这样温柔的一面? 陈最这才收回了视线,闻首长住在御清园,且因为他来的次数多,还看到过一次,也知道自家首长是怎么照顾闻首长的。 所以他刚才才会提醒陈遇,让他别那么惊讶,小声些,安静一些。 “……”陈遇噤声了。 难怪他们首长连看文件,都好像不需要出气似的。 他下意识地,咽了咽自己的口水,还能听到骨骼传导的声音,在书房这样极其安静的氛围里,他有些局促。 而且陆云洲确实是因为担心她,才会将军区的事情带回来做,他不放心朝朝一个人在家。 有了昨晚盛鸣初的例子,他现在很紧张,怕她出事。 如果是在以前,陆云洲要是手里的军区工作没有处理完,他是不会回到御清园来的。 他在军区出了名的严格,对手底下的部队严厉,同时对自己也是一样的,他会直接在军区通宵忙工作。 眼下,盛鸣初的事情牵扯的东西,太复杂了。 陈最看着自己首长,沉声询问:“首长,那我们移交给第七区的A国代表,要怎么处置?” “等第七区出审讯结果。” 陆云洲低冷的声音,他考虑的事情比较多,也是因为盛鸣初的事情,事关重大。 “盛鸣初这些年,手上经手的生意买卖,跟A国那边有着紧密的联系,也许不止。” “这些军方调查的机密档案都显示,盛鸣初跟A国那边,跟东洲都有着不浅的联系。” 所以,这件事才大到需要军方出面,“而如果他想要在Y国把这样的黑暗生意场上的买卖拿捏在自己手里,同时与国际上的人有生意往来,双方都能有利益获取,那么在Y国军方高层里面,就不可能没有罩着他的人!” “首长,您的意思是?” “继续查,只要他以前做过的事,就不可能没有蛛丝马迹露出来。”无论他怎么隐瞒,藏得再好。 这世界上,只要他做过的事,总会留下痕迹。 陆云洲直接摊开了手掌,他修长的手指交叠,似眼底蕴着幽深的冷光,他在军区,就要把这件事调查清楚。 “是,首长。”陈最低声领命道。 半夜三点的时候,书房里的灯光熄灭了。 陈最他们带着机密档案离开了御清园,而陆云洲上楼的时候,沈朝惜已经睡下了。 他看着关着的房门,气氛静谧,他高大黑暗的身影,站在沈朝惜的卧室门口停了一会儿,然后很谨慎的抬步往前,似要推开隔壁房间的门。 最近的事情实在太多,他忙得比较晚,加上朝朝的身体不好,他怕吵她睡觉。 但就在这时,沈朝惜房间的门打开了,那一瞬间,里面的光亮映照出来,照亮了男人在外面那张俊美的脸,似眉头一皱,看向了她。 沈朝惜从房间里出来,脚步顿住,跟陆云洲的眼神对视上,看他的样子,难道是忙到了现在? “是我把你吵醒了?” 陆云洲却误以为是他动静大了些。 看到男人拧着眉,似乎有些自责在看着她,沈朝惜眉梢微蹙,想到自己刚才是在房间整理盛听还有姜沉发来的军区档案,还有第七区查到的线索。 她也忙到了现在。 但是想到他会说自己不注意休息,眸色停顿一瞬,沈朝惜找了个理由敷衍过去:“没有。” “我睡的比较早,口渴,发现水杯放在楼下了。” 陆云洲老父亲般的叮嘱她:“沈朝惜,最近要注意安全。” 沈朝惜:“我知道。” 陆云洲低冷的声音:“还有,昨晚的事,是我抱歉。” 他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沈朝惜:“嗯?” 他拧着眉,漆黑的眼眸里,蕴着深深的自责,愧疚,担心。 陆云洲:“是我没想到,盛鸣初会对我伺机报复。” 他怕她,怕他不在她身边的时候,会有人伤害她。 而盛鸣初对他的报复,最先伤及的人,会是她。 陆云洲不怕得罪任何人。 他要做的,是想利用盛鸣初这个人,把藏在军方高层背后的人找出来。 但他也担心过,就像昨天晚上盛鸣初的事,他没想到,盛鸣初第一时间不是跟给他通风报信的军方的高层取得联系。 而是在知道他以后,对他起了报复的心思,花钱雇佣了杀手,来对他身边的人下手。 从他年少入军校,在军区部队历练的这些年,他什么时候怕过? 他知道朝朝是军人。 他也不是怕她应付不了这些,而是觉得当初东洲那件事,是他害得她变成现在这样。 再来一次,他会承受不了。 “陆首长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吗?” 沈朝惜却看着他,忽然挑眉,低声笑起来。 “什么?”陆云洲不解。 沈朝惜勾唇:“熊猫之父。” 陆云洲拧着眉,喉结一滚,似是呼吸沉了些许。 # 第299章 撞出去 朝朝,是在跟他开玩笑? 她眼见着他那双幽深的眼底,蕴着的担心,嘴角的戏谑更加深了几分。 他眼底的乌青,哪怕是在晚上也肉眼可见了。 “陆首长。” 沈朝惜指腹轻轻捻着,忽然上前一步,站在了男人的身前,看着他微垂眸,漆黑的这双眼睛。 “你对我,是不是过于担心啊?” 她忽然起了逗弄他的心思,说着还轻轻的挑起眉梢,冲着他轻笑,那双清冷的眼睛里难得溢出娇俏的风情。 这让陆云洲想起来在东洲的时候,她也是这般笑着,只是那时候的她,张扬明媚,好似一簇绽开的玫瑰。 在风沙漫天的沙城,朝他望了过来,那应该是陆云洲看她的第一眼。 也是初见。 在他眼里,她身体情况很差,她需要被保护。 但是他见过她杀人不眨眼,嘴角含笑的样子,也见过她那双眼,不带丝毫感情看向自己的样子。 沈朝惜在他这里,好似还从未真正敞开心扉,与他这样玩笑过。 以前也有过几次,但她都是为了掩饰自己,而故意装出来的笑意。 唯独现在,她是出于真情实感的笑了。 沈朝惜不是没有心,她看得见他的付出,也看得到他对她的好。 但她,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从来没有跟陆云洲以平等的姿态相处过。 她那样不堪的从前,她怎么敢让他知道? 他要是知道了,还会觉得自己这么好么? 所以,她眼底的笑意,是会在瞬间真情实感后,收敛回去的。 就这样就很好。 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短暂感觉到温暖过,而是清醒的活着。 沈朝惜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然而,就在她看着陆云洲笑了以后,陆云洲眉头紧皱,脸色沉冷的站在那里。 他跟沈朝惜两个人,一个是刚忙完了工作,准备上楼休息,却没想到沈朝惜开门了。 而沈朝惜则是打算出门,却被陆云洲看到了,只能说成是下楼喝水。 但是很突然,沈朝惜就接到了医院里姜沉打来的电话。 “不好了老大,萧潇出事了。” 电话那头,姜沉的声音很急,而且只是沈朝惜的私人号码。 沈朝惜皱眉:“你说什么?” 因为自从C国边境回来后,萧潇就一直在军区医院里,由于受伤严重,身体机能受损,所以没有醒来。 但是生命体征是完好的。 现在,姜沉却忽然告诉她,萧潇出事了。 她必须要去医院一趟。 “你要出去?” 陆云洲看出来了她接电话的脸色不对。 沈朝惜抬头看向他,就听到他说:“我陪你一起去。” 陆云洲认真的眼神,沉声看着她说道。 军区医院虽然是军方的私立医院,平时有人看守在医院外面。 但是真要有人想混进来的话,还是能从不同的地方下手的。 深夜,沈朝惜赶到军区医院的时候,姜沉已经带着人将整个军区医院都封锁了。 下车后,陆云洲就跟在沈朝惜的身边,凌晨的医院戒严,黑漆漆的一片夜色里,灯光亮着。 却由于秋天,气氛阴冷,温度很低,十几名穿着军装的士兵守在医院大楼的下面。 沈朝惜在电话里简单知道了一些,就急忙赶过来了。 “老大。” 姜沉看到沈朝惜的一瞬,快速迎上来,脸色不太好,明显是出了事很担心的样子。 “都仔细查过了吗?” 姜沉拧着眉,先是看着沈朝惜点头。 “监控调查过了,还是没有。” 就在这时,陆云洲手里的电话响了,他皱着眉,看了眼前方在跟军方的人沟通的沈朝惜。 随即脚步一顿,他停下来,走到了医院大楼的僻静走廊里,接听电话。 “哥,呜呜呜,爷爷昏倒了。” 陆商商在电话里,声音颤抖着,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她被吓得不轻。 “怎么回事?” 陆云洲脸色沉了下来。 而另一边,进了第三层的病房后,沈朝惜看到了空空如也的床铺,萧潇不见了。 姜沉:“据巡逻的士兵还有医院的执勤人员说,没有看到可疑人出现。” 也就是说,即使有居心叵测的人潜入进来,想要进来容易。 但是如果说还要带走一名在医院里养伤昏迷不醒的人,那就有一定的难度了。 没有看到可疑人出现,沈朝惜脑海里,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对着姜沉道。 “那萧潇她,就一定还在医院里。” 姜沉眼神一冷,现在整个军区医院都是封锁的状态。 如果说,在守夜的护士发现病房里的萧潇不在病房内,失踪的第一时间就报警的话。 那么医院封锁的速度,绝对是很快的。 姜沉来这里以后,迅速命人调查了整个医院的监控,也都没有发现异常。 就只能说明一点,虽然萧潇被人劫持了。 但是他们还躲在医院里,现在还没能出去! 姜沉对着手底下的人吩咐:“继续搜查,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是!” 沈朝惜带着人出来,但是就在过楼道的地方,她突然看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 推着手术推车,从她面前的电梯里进去。 刚好在她抬头的一瞬,那名白色大褂的男子低着头的,忽然站在电梯内,挨着手术推车站好。 然后抬起眸来,与沈朝惜的眼神对视上了。 那种就像是他在看到军方的人在外面追,他仍然目光轻轻地扫过去。 似笑非笑的睨了她一眼,随即,电梯门叮的一声,关上了。 沈朝惜眼神冷了下来,她跟姜沉都在这一瞬看到了电梯里的那个人。 “老大?!” “去追!” “立即封锁医院B区大楼,”姜沉连忙对着身后军方的人命令道。 “是!” 接着,他们都往电梯下行的楼层,负一层追去了。 军方的人有的从楼梯下去,有的则是迅速过了走廊,试图从A区与这栋楼连通的电梯下去。 只要军方的人速度够快,那么他们就能追上电梯的速度。 果然,就在军区医院的负一层停车场外,电梯门打开的瞬间。 沈朝惜看到了刚好出了电梯,将人放进了后备箱的身影,那人似有条不紊地在动作。 时间,被他卡的刚刚好。 能走掉。 他饶有兴致的还回头朝沈朝惜看了眼,然后上车,在军方的人出现在军区医院负一层的瞬间,他眼底藏着笑意,勾起唇角,然后发动车辆。 车辆宛若离线的箭一样,冲出去了。 直接撞碎了围栏。 军区医院的护栏,破裂,执勤的士兵也被顶开了。 陆云洲眼神一变! 第300章 失控,沈朝惜遇险 他收了手机,处理完陆老爷子的事情。 然后回头的第一眼,就是看到沈朝惜他们开车追了出去。 姜沉被甩在了后面,因为停车场里面的车,多数都被人上了锁,就好像被人恶意篡改了程序一样。 他跟着沈朝惜后脚出来的,却眼睁睁看着沈朝惜上了车去追人,他眉头一拧,手边的车门打不开了。 “不好……”姜沉陡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立即看向沈朝惜追出去的方向。 因为整个军区医院负一层地下停车场的车,车门都是上锁,打不开的。 只有沈朝惜上的车,车门没有锁! 是有人在远程控制这一切? 刚才那个人是故意被他们撞见的。 既能吸引军方的注意力,又能从军区医院里不慌不忙的,全身而退。 但是当姜沉反应过来后,已经晚了,沈朝惜早就驱车去追了。 看到军区医院闹出来的剧烈动静,陆云洲刚接完电话,知道出了事。 立即收了手机,上前去查看情况,就碰上从负一层出来的姜沉,还有军方的人。 陆云洲没有看到沈朝惜人影,神色微冷,立即追问:“你们首长人呢?” 姜沉立马将情况,如实说道。 陆云洲听完后,脸色大变,他当即看着黑暗里,被车辆冲撞损毁的拦路杆,仿佛心脏被揪住了。 “你是说,停车场的车辆被人动了手脚?” 那意思就是朝朝开出去的车,是有问题的。 “是!”姜沉担心道。 不然的话,怎么可能刚好就那么巧? 军区医院里负一层地下停车场内所有的车辆,几乎都被瞬间上锁,他们军方的人用不了。 但是沈朝惜的那辆车,却没有任何问题。 没有问题,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有最大的问题! “不好!” 陆云洲立即转身,他的心态瞬间急了。 之前在地下停车场,沈朝惜只为了追到人。 她当时并没有去检查,她驱动的车辆,是否存在有问题。 但是她上车,从军区医院追出来后,跟着那辆黑色的车上了金陵215国道。 那辆车,就好像故意在引诱她追逐,并且将速度不断在提升。 之前从军区医院出来,路上还有很多车辆,但是离开了那段车辆密集的道路后。 那人忽然勾唇冷笑,他听到身后车的动静,循声往窗外望去。 就从车前方的后视镜中,看到了身后追逐的沈朝惜。 他上上下下审视了一番,好似发觉前方的路段,可以避开密集车流,进入高速路段后。 他眼底藏着笑,正好,沈朝惜盯着前方的车,抬眼往前看去。 他刚好回头看了她一眼。 沈朝惜的视线,仿佛隔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视线倏然对上一双黑漆漆的眼睛。 他的唇角扬起,没有给她再继续看的机会,沈朝惜目光一顿。 就看到前方的车忽然将油门踩到底,将她直接抛出了一段距离。 此时,沈朝惜的车载频道里,传来了少年玩味的声音,好似在关心她一样。 “姐姐,车速记得放慢些。” “可别到时候,停不下来了。” 沈朝惜自己也意识到了情况不对劲。 她的车,被人做了手脚。 失控了。 “你什么意思?” 沈朝惜冷眸,少年眉梢微挑着,手里的黑色遥控器,就在他白皙的手指中间。 只要他一摁,所有的程序,就会开始启动。 “当然是字面上意思啦。” “姐姐,你难道不想知道,你的车上,有我给你怎样的惊喜吗?” “你试试松开脚底的油门,看看车会不会停下来。” 沈朝惜当然知道,她的车被他动了手脚,现在已经是停不下来了。 并且,他故意将速度提升最高,让沈朝惜追赶,然后在沈朝惜那辆车的速度达到临界点后。 速度,就再也慢不下来了。 这是极其危险的行为。 也是极其疯狂的举动。 因为沈朝惜的车速,在他们两个人追逐间还不觉得有什么。 但是在外人看起来,就仿佛一阵冷风,呼啸而过。 只能在路段上看到两辆车追逐的残影。 沈朝惜车技好。 但是如果车停不下来,并且连速度也无法减缓的话,那么前方等待着她的。 就会是未知的风险! 少年在逼她。 他白皙的手指,拿捏着的黑色遥控器,还没有摁下来。 “你到底要做什么?” 沈朝惜仿佛有些不耐烦了。 “哎呀姐姐,别着急啊。” “只是让我想不通的是,你怎么就信了呢?” “看来,连你也有不够冷静的时候啊。” “姐姐你就这么担心她?” 少年争宠般的,往车后备箱看了眼。 他还记得上次在C国边境废弃工厂里的时候,她也是这样。 不管不顾的,即使豁出去性命,也要救这个人。 “叶言溪,你要是敢动她,你知道的我的脾气的?” 沈朝惜声音冷静,即使是在身处极度的危险之中,她也临危不惧。 “姐姐,眼下都这样的情况了,你还要管她?” “我好伤心。” “我好心提醒姐姐你。” “既然姐姐不听,那你可就不要怪我了。” “可是姐姐,这样一来,你要是想救她,那你可就救不了另外的人了。” 另外的人? 沈朝惜,“谁?” “第七区的负责人,盛听,是跟姐姐很熟吧?” “姐姐救了眼下的,可就救不了她了。” 沈朝惜当即心底漏了半拍。 难道说,他们对盛听下手了? 与此同时,陆云洲迅速来到了监控路段中心。 立即,就看到了在不同监控画面中,在黑暗的夜里,上演生死时速追逐的两辆黑色的车。 车辆呼啸过后,只剩下残影,在那惊险的画面中,跳转到下一个路段画面。 这样的速度,要是一旦与什么车辆发生碰撞,或是撞上路上的障碍物,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车毁人亡,天翻地覆的下场,并且,车辆在极高的冲击,撞裂后,汽油泄漏会发生爆炸,这才是最恐怖的画面! 陆云洲去查看监控画面,看着沈朝惜的车,追着那辆黑色的车上了215线路后,两个人离开闹市区。 陡然,就都提高了速度,那两辆车在画面里出现,伴随着轰鸣声,直接开出去很远的距离。 陆云洲也在知道了沈朝惜的情况后,立即派人查看,并且迅速联系上了京城的交通岗,各个部门。 他从监控路段,各个画面中锁定了沈朝惜的位置,同时发现他们两辆车的速度,仿佛开出火箭般的快感来了。 陆云洲眼神蕴着紧张,他冷声命令:“立即疏散215线路上,以及周围线路所有的车,将所有路段清空!” “是!首长。” 第301章 她不要命了 他的话音刚落下,监控画面的车进入不同路段。 那两辆黑色的车宛若呼啸而过的风,只在画面里留下一道残影。 “首长,上京环二线中路段了。”军方的人立即警惕道。 虽然说沈朝惜他们的车离开了闹市区,但是整条215线路,高速,弯道众多,难保不会遇上路上的车。 而一旦要是与车发生碰撞,将会是尸骨无存的下场,在剧烈的冲击力之下,人和车都会葬身火海的。 而少年显然是目的得逞后的喜悦,他看着后面紧随其后的车,眼睛里仿佛有细碎的笑意。 “姐姐,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一起高兴的开过车了。” 虽然只有短暂的幸福,他也笑得跟个孩子似的。 在呼啸而过的风声中,他偏着头,声音凉薄低柔,好似只有在面对沈朝惜的时候,他才会这样,笑得发自内心。 但是,他还有事情要做,轻声安慰道,“姐姐,我就先不陪你玩了。” 听到他的声音,沈朝惜拧起眉,长睫微微的颤抖着,手握着方向盘,神色专注在控制着车,不敢放松精神。 忽然,少年勾唇笑着,他白皙的手指,摁下了黑色遥控器。 滴滴两声,沈朝惜看着眼前车载程序,被人控制,疑似被篡改后的程序,被人启动了。 就在她发现车辆程序被篡改后,就听到少年的声音透过车载音频传来,好似笑得格外高兴。 “姐姐,现在炸弹启动了,你听到了吗?” 在极其高速的飞驰中,沈朝惜神色冷静,却在少年提醒后,她察觉到了她的车上,隐隐有被人安装的炸弹。 就这样连通着车载程序,被人摁下遥控后开启了。 在黑暗紧张的空间内,发出轻微的滴滴声,那声音,就好似地狱传来的。 沈朝惜听清楚了声音发出来的地方,眼神一冷,往车右前方看去,就在她的座椅旁边。 不过,与其说是炸弹,不如说是被少年改装过后,将炸弹安装在车的程序里面了。 也称为自毁程序! “姐姐,车是不能停的,只要你停下来,车就会爆炸。” 而如果沈朝惜不停下来,也会面临着在急速行驶中,撞上障碍物的风险。 “现在,轮到姐姐你自己来选择了。” 说着,少年暗暗勾唇,车载音频忽然没有他的声音了。 如果按照正常人的思维,在遇到这样的情况下,肯定想着能等到把汽油耗尽,只要稳住心神,等车自然没油了停下来。 但是沈朝惜知道,这辆车被人改装过,不可能让她等到没油停下来的。 忽然,军方的人破译了她的车载音频,跟她联络上了。 “老大?你听得到吗?老大……” 第一军区的人速度还是很快的。 “姜沉,听我说,带人去找盛听,要快!” “可是你现在?!” 姜沉根本不敢松懈,他现在只想救下自家首长。 沈朝惜:“执行命令!” “是!” 他们设计这一出戏,无非就是想将她调开。 呵,她慌什么呢? 她现在最担心的人,是盛听。 而少年即使离开了车里,在暗中布置着这一切,也还是能听到她说话的吧? 沈朝惜:“叶言溪,你听着,你不是声称自己安装了自毁程序吗?” “那我倒想试试,你设计出来的程序,能不能要我的命!” “你给我听好了,我只数三声,在我把车开上高架桥的时候,希望你能让我看见,你这些年的成长。” 沈朝惜这是想做什么? 她看着前方的线路,在换算着速度跟时间,在过一会儿,按照她现在这样的速度,马上就要上高架桥路段了。 那是京城215线路上,最高临江建立起来的一座高架桥,桥身很长,远比某些隧道还要长,她低声,“以我现在的速度,通过那段高架桥线路,需要两分钟。” “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沈朝惜那双清冷的眼睛里,陡然溢出来一抹病态,她冷笑起来。 好似在这样高强度的逼迫下,她精神出现了异常,有些疯了。 “姐姐想做什么?” 这话落在少年的眼底,他倏然皱眉,似是被吓到了。 “你猜?” 沈朝惜只是玩味的笑。 游戏既然开始了。 那她教出来的狼崽子,是不是能真的吃定了她呢? 不要命这一点。 沈朝惜十岁的时候,已经露出来了。 你以为,只有你会改程序么? 沈朝惜虽然不能阻止这一切,但是她能再加上点什么。 说着,她垂眸,似将急速的车,当成了午夜的游戏一样。 沈朝惜纤长白皙的手指,在车载数码程序里,放肆地操作起来。 倏然,少年与她的音频断开了。 “姐姐?!” 少年厉声喊道。 她不要命了! 他神色一慌张,果然,就看到了监控画面里那辆车,在往高架桥线路上,急速奔驰。 那残影,只是在冷风里掠过,速度惊人。 午夜惊魂。 但是另外一边,将沈朝惜那辆车上的程序攻陷后,军方的人换取了解码,迅速在电脑界面上,尝试连通与沈朝惜那辆车的通讯信号。 “报告首长,连接不上,好似被车上的人主动断开了所有的信号!” “还有我们查到,闻首长的车上,被人安装了自爆程序,只要闻首长的车停下来,就会发生爆炸……” 这样一来,包括刚才看到沈朝惜忽然疯了似的,把车往某个高速线路上开去。 那令人心惊的速度,也都清晰的落在了军方监控中心的人眼中,陆云洲脸色一变! “你说什么?” 炸弹?自毁装置? 也就是说,朝朝的车上被人安装有自毁程序? “首长,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军方的人似乎也都眉头紧皱着,觉得这件事很难办了。 沈朝惜主动,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络,不仅是少年那边,还有军方的信号,也都被她屏蔽掉了。 陆云洲漆黑的眸,骨节分明的手指,倏然收紧,就跟他现在悬起来的一颗心一样。 他的眼神紧盯着画面里飞驰而过的车,那样的速度,只怕是任何人看了都会感到恐惧的。 朝朝还在车上。 她的车停不下来。 她的车上有炸弹。 霎时间,陆云洲的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揪住,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他的心头。 他的眼睛似乎都红了。 # 第302章 爱心车吻 他知道朝朝是军人。 但是这样的危险情况,即使是心理素质过硬的军人,也没有几个人可以做到稳定心神,能够保证在这样超强度的压力和车速下,还能够维持情绪不慌乱保证自己安全的。 陆云洲简直不敢想,这要是她万一心神不稳,然后撞上什么东西,那该怎么办? 眼下情况危急,根本不给他考虑的时间,而坏人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掐断了他们的所有退路。 自毁程序,就是车辆不能自己停下来了,一旦自己停下来,就会发生爆炸! 所以沈朝惜只能往前开,只能永远停不下来,而这个车在汽油充足的情况下,在高速上开出来的最快速度。 是根本不能保证人的生命安全的。 在这中间的任何一秒钟,稍有什么不慎,沈朝惜就会面临着死亡的风险! 陆云洲是一刻都不能等了。 “不好,首长,闻首长的车,上高架桥路段了!”就在这时,军方的人忽然惊喊道。 因为他们在监控画面里锁定了她的位置,所以沈朝惜的车有任何路线变动,都会被他们看到。 陆云洲连忙看去,果然是那段路,现在的情况危险,她想要做什么? “她是想,在高架桥上自爆?” 不知道想到什么,陆云洲心都快碎了。 否则,她为什么要把车往那上面开。 那一瞬,陆云洲眼神沉了下来,好似心跳声停滞! 他冷眸看向军方的人,对着手底下的人命令道:“给我准备一辆车。” 陈最皱起眉:“首长?” 他好像知道了陆云洲想要做什么。 因为现在,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陆云洲冷声:“按照我命令做!” “是!”说着,军方的人立即准备好了一辆白色的跑车,停在京城交管中心外面。 而陆云洲心脏收紧,精神紧绷着,他一刻都不能等,不能允许朝朝一个人。 她去面对这些。 想着,军方的人似乎都来不及劝阻,就看到他们首长迅速拉开车门,然后上了车。 “首长?!” 在极黑的夜里,路灯散发出来阴森的光,只有那辆停不下来的车,在马路上飞驰,残影掠过。 沈朝惜好像疯了一样,在将这速度根本不可能放慢下来一点的车,往高架桥上开去。 接着,就在军方的路段监控中心,姜沉他们看到了另外一辆车,纯白色的,在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追赶上那辆黑色的车。 寂静无人的黑夜里,地狱的冷风,吹刮着,江涛滚滚,那辆车开上了高架桥路段,那里是最危险的路段了。 沈朝惜似乎察觉到什么异常,她透过车的镜子一看,就发现一辆纯白色的车,在高架桥的下面,与她平行飞驰。 那样的速度,同样是将油门踩到底,宛若疾风不要命的追了上来。 那是,陆云洲? 他知不知道他是在做什么? 沈朝惜眉心微蹙,眼睛里的那一抹碎冷的光,融入了白色的车影。 那天,天色极黑,江涛声翻滚,深夜的215线路上,军方忽然下达命令,让京城那条线路上所有的车,都被清空了。 然后,出现了一辆白色的车,在不要命的追逐那辆黑车,高架桥上凶险的一幕。 也永远映在了沈朝惜的眼中。 接着,那辆白色的车以最快的速度,调转过来,面向了她。 她看到了他那双紧张幽深的眼睛,不顾一切的,撞了上来,顶在她车前的一瞬。 陆云洲迅速后退,他反应的速度很快,跟她几乎同频了。 男人紧抿着的薄唇,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紧了方向盘,只眼神专注眼前的人。 他的眼睛里,那一瞬,只有她了。 不顾性命的。 再往后退…… 在那寂静的黑夜,那辆纯白的车,追上她的一瞬,调转了车头,朝她撞了上去。 极快的速度,在高架桥上,就好似,是两辆车在瞬间接吻。 其中一辆黑车,在极快的速度往前,而纯白色的那辆车,在以比她更快一步的速度后退。 那一瞬,她眼前出现了男人那张冰冷的视死如归的脸,只是坚定不移的,他的眼睛直视着前方。 那里,是沈朝惜,坐在驾驶位上的她,眼底的冰冷疯狂褪去。 似看到了不顾一切的他,看到了豁出命来想将她的车逼停的人。 “陆云洲,你疯了?” 沈朝惜几乎是下意识的,心脏一颤,她的声音沙哑极了。 她是被吓的。 她从没想过,陆云洲会做出来这样的事,拿命来拦截她的车。 试图,想将她的车逼停下来。 可是这样的方法,无疑是拿他的命在赌,赌他的速度,刚好能够追上她。 赌她有一线生还的可能。 赌他,能够眼疾手快地操作过来,而不出任何意外。 这要比任何事,都要考验人的耐心和技术。 他追上来后,似紧绷着自己的神经,手速极快,将方向盘一打,只有纯白的车,在她眼前瞬间调转车头的一幕。 能听到漂移的车轮撕裂的声音,好似有车胎与地面摩擦出的火光,惊险至极! 而陈最看着监控画面里的车,那速度可以说是让人悬着一颗心,军方的人都愣住了。 只要稍微对不上,两辆车就会在碰撞的瞬间。 发生剧烈碰撞,死亡。 但是,陆云洲做到了。 沈朝惜甚至当时在心里想,他真的,是不要命了吗。 而高架桥的路段,虽然很长,但他们俩辆车的速度,是极快的。 很快,就到了高架桥的临界点,那里过去,就是三环线的车流,很明显陆云洲是想在这以前,就停下来。 两个人都互视了一眼,没有任何沟通,彼此心照不宣的,打算让车停下来。 本来沈朝惜是很疯的,但是她忽然,在看到陆云洲的那一瞬,眼底病态消失了。 最后,沈朝惜奋力踩下了刹车,不管前方结果如何。 不管怎么样。 她都不能让他死。 于是,在高架桥上,剧烈的刹车声,让两辆车都出现了线路歪斜,往高架桥的边上滑去。 “嘭!”骤然一声。 监控画面里,似乎被烟雾笼罩,时间静止了下来! 高架桥上的围栏被撞碎,纯白色的车,将那辆车逼停,却冒出了浓烟。 …… 第303章 你在我眼里,还会是什么小白兔吗? 整个跨江高架桥上的车辆,都在进入215线路的时候,被拦截下来。 那条线路上没有车。 所以在那黑漆漆的夜里,只有纯白色的车,追逐黑车,最后将沈朝惜的车急速滑行了一段很长距离后,逼停在了高架桥边上。 桥索晃荡,似乎只要再停下来晚一点,这辆纯白色的车就会坠落高架桥, 再往下,就是黑暗冰冷的江水,在江水翻滚着,纯白的车停在边上,很危险。 殷红的鲜血,从男人的胳膊上,渗出来,往下滴落,他薄唇抿着,似是抬眸,看向了前方的人。 那一瞬,许是跟陆云洲的目光对视上,沈朝惜心脏漏了半拍! 沈朝惜看着他:“你不要命了吗?”她上前去,打开了车门,查看他的伤势情况。 就看到纯白色车里的男人,似乎是肩膀,受到剧烈撞击,被鲜血染红了大片。 他的肩,伤口崩裂了。 在刚才那样的车速中,高强度的操作,会让他自顾不暇,伤口怎么会不裂开呢? 可如果他不这么做,这个车按照被人改装的自毁程序,不管会不会最终,撞上去,发生爆炸…… 她都会死。 “朝朝。”忽然的,陆云洲抬起头来,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他肩膀上的血越来越多,将他的军装染红了一片。 “陆云洲,你个傻子。” 沈朝惜摇着头,似是难以置信,这个男人会为自己赔上性命,“这么做值得么?” 她这样的人。 什么腥风血雨没见过,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她自然心里有数,也有办法去应付。 她了解敌人,就不会输。 叶言溪跟她玩心里战术,那她就可以玩得比他更疯,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难道不知道,你刚才的举动,你这个冒险来追逐我逼停我车的蠢办法,只要时间跟速度稍有一丝一毫的对不上,不只是我,你也会死的。” 她的车速,已经被她提升到最高的临界点了。 她虽然心里不慌乱,可是在外人眼里,她的车就跟冷风里掠过的残影没什么两样了。 在她切断通讯信号,不顾一切冲上高速跨江大桥后,她就是想让叶言溪感到着急,从而能转移少年的注意力。 可是她没想到,陆云洲竟然会不要命的追上来,将生命堵在了跟她碰撞而后迅速掉头后退的一瞬间。 他想为她求得一线生机的可能,所以才敢冲上来,以极快的速度跟反应力,将这一场别人哪怕是极其厉害的赛车手都不能做到的事情,他做到了。 试问,在看到她那样极快的速度,几乎停不下来的车,谁敢驱车上前来,竟然想着,将她的车逼停? 那这个人开车的技术先不提,他的车速跟时间,就得刚好跟沈朝惜对得上,并且在追上她的瞬间,需要把车掉头一刻也不能慢。 他怎么想的,居然会这样冒险,救她。 “沈朝惜。”陆云洲低哑的声音,是被肩膀裂开的伤口给疼得,他抬眸看着她苍白焦急的神色。 嘴唇很薄唇瓣又浅色,只是面色疏冷的笑着,并不回答她刚才的话,只是一双眼睛漆黑,幽深,“原来你还会骂人的。” “陆云洲,”沈朝惜蹙了下眉,似乎是急了。 “你不是也跟我装了这么久吗?” 陆云洲:“被朝朝发现了啊?” “第十三军区的首长,六年前特战队最出色的军王,以运筹帷幄,城府极深出名,你在我眼里,还会是什么小白兔吗?” 他对她的好,不像是假装的。 沈朝惜之前怀疑过,陪着他互相演过,后来发现,这男人是玩真的。 或许,这就是之前顾随州说的,他这样的人,性情冷漠,心思深沉,怎么会看不出来沈小姐的伪装? 他是心底有愧,知道是他在东洲伤了她以后,一时间没办法接受用他最真实的样子,去面对她。 陆云洲在沈朝惜面前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认真的,没有假装过,如果非要说,他跟以前,对她,跟对别人不一样了。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心甘情愿的,变成了这样。 她不管怎么应付他也好,在他面前伪装自己也好,他都惯着,只要她开心。 装了这么久。 原来早就被看出来了。 只能说,陆云洲并非是装出来的,他对沈朝惜,完全就是惯着。 他用了他最冷静,情绪稳定的一面,去照顾她,爱护她。 沈朝惜倒是不客气,直言道:“陆云洲,你真是疯了?” “只是婚约,只是因为有愧疚,值得吗。” “我对朝朝……” 他颤抖着声音,眼睛有些微红,像是刚才在那样完成极限操作后,身体有些疲惫,压着嗓音说,“不止是婚约,还有愧疚。” “朝朝想听吗?” “不想听。”沈朝惜语气一滞,看着他肩膀伤口崩裂还云淡风轻的一张脸,是真被他给吓到了。 她以前不管面对怎样的危险,还有任务,都能够冷静想着对策,但只有这一次。 陆云洲这样的冒险救她的办法,让她哑口无言,她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敢赌,是因为她明确对方是她熟悉的人。 她太了解叶言溪了。 即使在知道她的车里被人动了手脚,最后也不会爆炸。 哪怕是她自己敢去死,叶言溪也不会让她死。 可是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只知道她的车里被人动了手脚,她的车速飙升到最高后,停不下来了。 他只知道她如果再继续开下去,即使军方下达命令,通知清空215线路上所有的车,她还是会有分神撞上任何东西的风险。 他知道,她会有危险。 “沈朝惜。” 看着她终于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果断拒绝他的样子,他轻笑两声,陆云洲凉薄的声音里,带有一丝的寒意。 “你以前,都是喜欢自己一个人这么玩命吗?” 他情绪这么平稳的一个人,也会有被沈朝惜逼得说这样的话的时候。 沈朝惜却在听到他的这句话后,眉心一蹙,看着他认真说道:“我没玩命。” “嗯,没玩。” 陆云洲漆黑的眸,眼底担忧的情绪溢出来,他不置可否,骨节分明的手,落在了她的手上。 “你的手心都是汗。” 陆云洲宽厚的大掌将她的手,包裹住了。 他安慰的语气说道。 # 第304章 他只要她平安无事 朝朝怎么会不怕? 她怎么会不紧张呢。 她的手心里,都是冷汗。 沈朝惜看着他说:“陆云洲。” “你伤口裂开了。” 沈朝惜看着他蹙着眉说道。 这男人还真是,一点也不惜命吗。 “嗯。” 可是他没有回答她,而是沉稳的声音,不疾不徐,带有着恰到好处的疏冷,却是关心她的。 仿佛受伤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手还冷吗?” 陆云洲握着她的手,捂热她那只手心出了汗现在冰冷的手。 沈朝惜拧眉:“我在跟你说话?” “那你先告诉我,你待会儿还要做什么?” 陆云洲沉冷的声音,那双漆黑的眼眸定定看着她,似乎是早就了解了她的脾气。 他想知道,她接下来还要做什么。 不要再像以前那样,什么都不说,他害怕。 “盛听出事了。” 沈朝惜直言道。 她说的是实话,可能是以前她哄陆云洲,习惯了伪装自己,所以现在说真话,倒是让陆云洲心底下意识的去考量,她是否又在骗他了。 但是陆云洲知道,她说的是真的,于是男人皱起眉,他漆黑幽深的眼底似乎蕴着一丝的担忧。 只是压低的声音,轻启薄唇说道:“沈朝惜,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答应我,以后不许再这么做了。” “即便是你身边的人遇到危险,你也要首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说着,陆云洲漆黑的眼眸,落在她苍白的脸上,似是怕她再出事。 “像刚才那样的事,别再做了嗯?” 他声音低沉,脸色似有些苍白虚弱,从胸腔里艰难地挤出来一句话干哑的话。 “我跟你说过了。” 沈朝惜却眼神一顿,盯着他肩上的伤,似乎是有些担心,“我真的没玩命。” 她是在很冷静的情况下,做出来那样的举动的。 或许在陆云洲看来,她刚才是想自爆,她疯了一样。 对于沈朝惜来说,或许她对叶言溪太了解了,有时候对一个人的了解,可以强大到战胜一切恐惧。 她明知道叶言溪不敢杀她,也不会杀她,说是在她车里安装了自毁程序,不过是为了吓唬她。 心理战术,这些年了,叶言溪是什么性格她会不了解吗? 叶言溪这么做,只怕是为了拖延时间,让她自顾不暇,然后帮不了盛听那边。 可是十四洲跟盛听无冤无仇,他们为什么要设计这么大的一出戏,只为了调开她,去对付盛听呢? “首长!”就在这时,几辆军方的车到了,他们迅速下车后,奔向了高架桥这边。 “闻首长?” 陈最先是看到沈朝惜,然后就看到了在车里肩膀渗血的男人,他眉头一皱,急忙叫了人过来帮忙。 “首长,您没事吧?” “没事。”陆云洲低冷的声音,似是觉得自己肩上这点伤,比起沈朝惜刚才的危险,还有性命来说,完全不值得一提。 他只要她平安无事。 因为陈最他们以军方的名义,通知京城215线路上的车,全部清空后,警方的人也来了。 主要是高架桥上发生了这样的事,遇到危险的人,还是军方的两位首长,他们片刻也不敢耽搁,直奔着高架桥这边来了。 还有陈最在来这里以前,早就通知了医院里的人,紧急派了救护车过来,就是以防万一,所以现在能看到高架桥的另外尽头,与三环路交叉的地方,来了许多的警方的人。 还有消防车,停在尽头,在黑沉的夜里,江水翻滚,消防车的灯光闪烁着,白雾慢慢地消散了。 陆云洲不顾肩上的伤,依旧握着沈朝惜的手,没有松开,似乎想要捂热她的手。 忽然,第一军区的人过来,急忙通知沈朝惜:“首长!” 沈朝惜抬眸望去,冷声问道:“什么事?” 第一军区的人立即禀报道:“报告首长,第一军区按照您的命令,已经提前半个月安排了人在江边布置,现在他们已经入圈了。” “经过机密档案确认,的确是A国的人!” “盛听那边呢?” 沈朝惜现在担心的却不是这个。 这件事,她早就有安排,但是盛听那边,是她始料未及的。 他们说道:“姜队长已经带人过去了。” “盛队长她,联系不上。” 就在萧潇被人从医院里劫走后,就联系不到了。 沈朝惜眼神冷下来。 果然,出事了! 看来叶言溪他们,真的插手了这件事情。 沈朝惜这个人,这些年血雨腥风里行走,早就喜怒不形于色了。 她究竟是什么样的性格,没有人真正清楚,甚至,就连这次,暗中盯着他们军方的人。 都不知道原来这一切,实际上是沈朝惜故意设下的局,从C国边境回来,萧潇受伤开始,她的棋子,早就布下了。 不然,真以为沈朝惜每天都在被幕后的人牵着鼻子走,每天忙碌,却还不知道对方是谁么? 之前的种种,她故意将计就计,就是为了让敌人放松警惕,从而,引起背后的人动手。 这一招,叫引蛇出洞。 何必她每天绞尽脑汁的去想,去猜测背后的人的计划呢? 既然对方可以设局,让他们被敌人牵着走,那她也同样可以设局,让敌人自己钻入圈套。 看似是她每日奔波,每一次都恰好的出现在了敌人预设的计划里,其实,都是她有意的。 要不然这半个月以前,为何第一军区的人,迟迟没有动静? 现在的局面是,萧潇被人劫走,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在江边。 也就是A国人,停在江边隐秘地方的那艘船上的货。 现在被第一军区的人给控制了。 “去江边。” 就在沈朝惜听到这些消息后,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先处理好第一军区的事情。 “沈朝惜。” 他的声线一向偏冷,在黑漆漆的夜里,更像是江水涌动。 “我陪你去。” “首长,可是您的伤?……” 听到这话,在纯白色的车,冒着烟,停在高架桥边上的时候,陈最最先抬头看向他,似乎是刚才自家首长的那番操作就已经将他给吓到了。 这会儿肩上的伤,还在流血,怎么能不去医院里处理伤口呢? 但是很明显,陆云洲根本不在意肩上裂开的那点伤,他眼里只有沈朝惜。 刚才的事情,他是真的怕了。 # 第305章 小白,好兄弟,一定要活着出来 黑漆漆的夜里,江水涌动,好似能听到寂静无声的黑暗中,传来火星燃烧的动静。 有人刚点上一根烟,就被军方的特战队,从仓库背后绕过来,动作迅速的,贴着墙,到了他们身边。 锋利的军刀,猛地上前,割破了犯罪分子的脖颈,被拖着往黑暗处滑行,军方的人按照指令,有序的将整个江边货舱,都给包围了。 “怎么回事?”A国的犯罪势力,藏在Y国这么久,他们根本没有暴露过身份还有行踪,就连货舱的位置,都是极其隐秘的。 像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除了孤魂,谁会大半夜的到江边上这种荒滩上来,杂草丛生的湿地,货舱外面都是浅水滩。 “不知道,二哥,三哥,好像是Y国军方的人,他们将我们这里给包围了。” 手底下的人怕的要死,站在仓库二楼桌前的事四五个人,其中为首的“二哥”穿着件黑色的衬衣,身形挺拔,他手里握着把手枪,扔在了桌上。 “混账!”怒斥一声,这名黑色衬衫的男子双手叉腰,似乎是脸色难看至极,脑子里在思考着面对现在这个局面的办法。 “Y国军方的行动,我们怎么会不知道?大老板人呢?” 他们有Y国军方的高层作掩护,往往军方要是有什么动作,他们能在第一时间就知道,就像上次,盛名初出事。 也是有人提醒了的,只是盛鸣初疑心病重,还不肯放过新洲的利益,怕误伤了陆云洲是真正的新洲负责人,结果倒好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但是现在Y国军方的人都已经找到江边货舱了,他们怎么会连大老板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 “快让人联系他,让他出来,告诉他,Y国军方的事情,让他摆平。” 虽然他们嘴上是称呼大老板,但是毕竟是Y国的人,他们A国人与这位大老板只是合作利益关系。 他们让这位大老板赚钱,那位大老板就能动用自己的权利,给他们打掩护,而他们真正卖命的,是A国的老板。 “盛鸣初那边的货物已经被查了,我们手上最后这批货要是再出事,你我都别想活命!” 要知道,就光是盛鸣初手上的货物,就是很大的一笔钱了。 他们手上如今还保留着最后的一批货,要是再没了,他们将会损失惨重! “是,但是二哥,现在我们联系不到大老板,外面都是军方的人,我们该怎么办啊?” 就在这样的紧急关头,他们面临着艰难的处境,并且这名叫二哥的黑色衬衣的男人,急得脸色都阴暗下来。 “他娘的,我们藏在这的货都能被他们找到……” “二哥,三哥,我们真要做决定了,到底是跟他们打,还是现在扔下这批货先逃?” 毕竟现在军方的人把他们都给包围了。 真要是人跑掉的话,或许还有可能。 但他们现在想要护住这批货,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他们是A国的人,盛鸣初是他们A国的人跟Y国之间的一个买卖桥梁,没想到盛鸣初会出事。 并且,在盛鸣初出事后,他们分明什么都没做,一直都在藏着,生怕被军方的人给盯上。 可是今晚是怎么回事? 外面那些军方的人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他们自己内部,其实出了奸细? 陡然,这名叫二哥的年轻男子,看向了身后的十几个弟兄,要知道这些人都是陪他出生入死的人。 不可能会背叛他…… 就在他们陷入两难抉择的时候,忽然,“砰砰”几声连续的枪响,就响彻在仓库二楼外面,听起来枪声很近了。 “怎么会这么快?” “不好了!” “不好了。”立即有手底下的人来禀报,急得连滚带爬的,上了二楼,来到他们面前。 “二哥,三哥,我们的消息送不出去,大老板现在联系不上,但是军方的人已经打进来了。” “他们现在把我们全部都包围了!” 也就是说,再不做出决定的话,他们所有人,不止是这里仓库的货,还有他们这些出生入死的弟兄,也都得折在这。 这里是Y国,他们Y国人出现在这,本就身份不明,如果真被军方的人发现了的话。 有可能都不会留他们活路,冲进来就将他们给直接击毙了,并且,现在外面全都是Y国军方的人。 虽然他们不知道军方的人是怎么知道他们的消息的,但是确实,处境危险,他们要是再不走的话,就走不掉了。 并且,即便是打算要逃走,放弃这批货,他们也得留下来人阻击,不然的话,他们是逃不出去的。 可是,让谁留下来阻击?! 就在这时,在这名二哥身边的年轻男子,他清隽的脸庞,被黑色的帽檐遮住,只露出来一双漆黑的眼睛,定定看着男子。 “二哥,我留下来阻止他们,你带人先走吧!” 按地位来分的话,他们两个人算得上是这里的头,手底下的弟兄都是称呼他们为“二哥三哥”,要知道,他们不可能随便留下人来阻击,万一要是反水投降或者跑了呢? 只有他,是这名黑色衬衣的男人最信赖的人。 闻言,这名黑衬衣男人低声,他像是突然找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认真的点头,好似一副兄弟情深的画面,眼下,似乎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小白,好兄弟!” 他满眼不舍的看着眼前的年轻男子,这些年他们兄弟几个就剩下小白了,陪着他一起出生入死,可是没想到。 本想着跟Y国的人联系,做买卖,却没想到差点把他们都得交代在这里了。 这名黑色衬衣的男子,似乎是不忍心的,但是眼下的情况,没时间给他多分析,他们只能死里逃生,想办法出去。 他的手搭上年轻男子的肩,满眼担忧看着他,这名二哥的心里也是担心的:“一定要活着出来!” “嗯!” 说着,黑色衬衣的男子就拿起桌上的手枪,带着手底下的二十几个人往仓库的后方逃了。 “跟我走!” # 第306章 江边二次相遇 这里毕竟是江滩,也在江水边上,除了停在江边的货船,大大小小的数十个,在黑夜里一眼望不到头。 还有就是接近陆地的浅滩,所以在这样的地方,如果留下来人阻击的话,就能拖住军方的人一阵子。 也能给逃走的人争取时间。 但这批货,他们确实是损失了。 军方的人打进来的时候,仓库里还有人,并且负隅顽抗似的,在阻击他们。 然而,在Y国境内,但凡是有枪支弹药的武装力量,这样的犯罪分子,只要手里有武器,就会被军方的人当场击毙。 沈朝惜和陆云洲带着人进来的时候,军方的人跟犯罪分子留下来的十余人在激战,短短的一分钟时间里,对方就死伤过半。 这些人都是些从事犯罪买卖的,虽然也都是枪口留下来的人,但面对军方的包围,仍然毫无还手之力。 鲜血溅在仓库的墙面,看上去有些渗人,还有被子弹打穿的破烂的桌椅,军方的人立即持枪,上了仓库二楼。 这里亮着灯,在一片黑暗的江滩上,这个仓库里明显之前就是有人的,因为桌子上还有茶水。 “是热的?” 陈最手持着枪,他往臂弯里一放,在上到仓库二楼的时候,往茶杯上试探着摸了下,出声提醒道,“首长,他们刚走。” “嗯。”陆云洲低声道,“看来这里,就是A国那些人藏身的地点。” 在这以前陆云洲追查盛鸣初的事情时,猜测到了,有可能有第三方的势力存在。 毕竟盛鸣初跟A国人有联系,合作,那么A国那边的人,就不可能不在这。 顶多,是他们联系的手段比较隐秘,所以一时间在盛鸣初出了事以后,全都销声匿迹躲起来了。 却没想到,A国的那些犯罪势力,会躲在这片寂静无人,深夜荒僻的江滩仓库里。 这时候军方的人收起枪,来到仓库二楼,看着沈朝惜还有陆云洲他们,立即禀报道。 “报告首长,陆首长,我们在后面的两个仓库里,发现了大量的XXX货物,被他们装在遮雨布下面的油箱里。” 而且,不止是遮雨布盖着的油箱,里面的东西换成了那些货,还有另外一个仓库里,也发现了大批货。 “难怪,之前盛鸣初被抓,幕后的人没有动作,原来是还有一手,至少被军方找到的货不是他们全部的。” 所以那时候陆云洲想要找出来军方的那个幕后的人,却没有等来那人的动静,这其中三方势力,牵扯太深了。 “去看看货。”沈朝惜冷静说道。 “是,首长。” 其实从某个层面来说,沈朝惜的第一军区,将这些人杀了个措手不及,可能连这件事背后的人,也没想到,军方的人会发现这里。 但是倏然间,不知道沈朝惜看到了什么,她从二楼仓库绕过去,到了一片光线照不到的黑暗处,这里很寂静。 在那些一排排连通的黑暗仓库,军方的人开始清理现场,查找残留的活口,同时其他的人去检查货物藏匿的地方。 突然,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几名犯罪分子,从废弃的机器组件中起身,看到外面进来的人,举起枪,就朝着来人开枪了。 仿佛是那些犯罪分子里面留下来阻击的人,还剩了两个活人在这,但是他们明知道自己走不掉了,也要杀几个军方的人。 所以在沈朝惜他们进来的时候,他们就躲了起来,就为了等现在开枪的机会,“砰砰!”两声,子弹袭来。 陆云洲手速很快,他在听到声音的一瞬间,手臂揽过沈朝惜的细腰,搂着她,将她身体压低,两个人拥着避开了子弹。 他的肩上的伤,渗透出来了鲜血,他皱了下眉,低声询问沈朝惜:“没事吧?” 沈朝惜摇了下头,军方的人立即将他们击毙,同时她起身的一瞬,还有人从侧面冲出来,朝他们开枪。 看来这些犯罪分子还挺聪明的,明知道走不掉,也要杀他们军方的人泄愤,陆云洲拿着枪,直接杀了前方冒头的两名犯罪分子。 他们军方的人一时间,听到这边的声音,外面也有声音传过来,跟这些犯罪分子短时间打游击战纠缠住了。 沈朝惜眼神一冷,似乎发现了一名朝她准备开枪的犯罪分子,刚举枪,就被她发现了,那人脸色一变,立即想逃走。 沈朝惜动作更快,直接绕过仓库的后方,追了上来,不知道从哪捡起来的一块碎小的石头,猛地往前掷,砸中了那人的后脑,出了血。 下一瞬,一只手绕过他的脖颈,将他的脖子,用力一撇,只听到鲜血涌上喉咙的声音,殷红的液体,滴落在了沈朝惜的手臂上。 因为江边上的仓库,之前是修理废弃船舶的,所以这个地方的仓库都是联排,合在一起,那些犯罪分子死的死,还有个别的躲起来了。 就是他们现在遇上的这些人! 就在黑暗中,那仓库顶上的吊灯,似乎摇晃着,陡然,黑暗中有留守在这掩护的人,躲在角落中,举起手里的枪,就对准了沈朝惜。 “砰”的一声!白炽吊灯还在晃着,却有一抹鲜血,溅在了沈朝惜的眼前,那名从黑暗里闪身出来,举枪,似乎要朝她开枪的那名犯罪分子。 陡然,后背身体中了一枪,艰难的看向她,然后就看到他的身体“嘭然”倒下去了。 原来,就在那名犯罪分子开枪的瞬间,那名男子的身后,不知道何时多出来一个人。 那人半边脸,几乎都笼罩在黑暗中,就跟上次在江边一样,也是这样,朝她望了过来。 他脸色冷漠地看了眼仓库废墟,沈朝惜安然无恙站在这,他才眼神一沉,漆黑的眸扫了眼地上的尸体。 手指微微收拢,他握着手枪,却抬起眼,那双眼睛漆黑阴郁,没什么情感。 只是确认她没事,平安,他才稍微收敛了身上的那股冷厉气息,他的手指,细长而骨节分明,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尽显高贵姿态。 却又在看向地面上那打算朝沈朝惜开枪的手底下的人时,他修长的手指,微微泛寒,朝着自己的手臂开了一枪! 顿时,鲜血顺着他的右手臂滴落,沈朝惜眼神闪过一抹紧张,他脸色却平静,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冷色,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如果仔细看,能发现这名气质阴狠沉稳的黑衣男子,黑色的帽檐下,他所露出来的那双漆黑的眼睛,跟沈朝惜有着四五分相似,此时却充满了叫人看不懂的骇然,还有一片冷冽的复杂之色。 只是抬起眼来的一瞥,他唇瓣一扯,似冷笑,跟沈朝惜的目光对视上了,两个人没有说话,好像听到了后面来的军方人的动静。 随即,就在沈朝惜蹙起眉,看到他的那一瞬,他收了手里的枪,神色清冷,寂寞,然后转身,潇洒地离开了这片黑暗仓库。 接着,很快,外面的那些军方的人,解决了暗处藏着的那些犯罪分子,确保仓库里已经没人了。 就在军方的人听到这边的枪声,带着人过来,陆云洲来到她的身边,眼神有些幽深,而军方人准备往前去追的时候。 忽然,就听到一声压低的声音:“回来。” 那些军方的人立即停住脚步,手持着枪,看向了在黑暗里的沈朝惜,似疑惑:“首长?” “不用追了。”沈朝惜冷声道。 她的声音轻轻颤抖,好似看到那个人离开后,她眸色低垂,敛去了眼底的复杂神色,语气有些冷。 江边的货物被查,她现在最关心的是姜沉那边的进展。 “盛听现在怎么样?” 军用通讯器里传来姜沉的声音,似乎也是在急着找盛听还有萧潇他们。 “首长,找到了!” 姜沉冷声道。 “在江边核电厂。” 姜沉微颤的声音从军用通讯器里传出来,沈朝惜也跟着眼神一变。 第一军区的人,主打一个行动隐秘,这次江边的地址暴露,如果不是A国那些犯罪分子自己内部出了问题。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坏人聪明,但是Y国军方的人也很聪明,出其不意的,就将他们的藏匿点给端了。 并且,Y国军方的高层在以往每次的军方行动中,都能起到给这些人通风报信的作用,因为军方的行动,每次都暴露在了敌人的眼皮子底下。 但是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第一军区的人在江边潜伏了这么久,但他们却不知道。 某阴暗的大楼内,森冷的墙面,映出黑衣男子的脸,似乎脸色有些冷。 云祁看到回来的少年,忽然站出来,低声询问道。 “你去帮她了?” 少年脚步一顿,他手里的黑色遥控器,被他捏得快要粉碎了。 “是,怎么?” 他低垂着眼睑,似乎是骨指收紧,“我只是吓唬吓唬她,谁能知道她这么疯……” 刚才,沈朝惜的那波操作,差点没把他给吓死,心都要碎掉了。 他们本来是按照命令,要将沈朝惜给支开的,他们的计划百无遗漏,算计好了一切。 但是他怕姐姐出意外,就自己亲自去了。 没想到,姐姐会给他这么大的惊喜,竟然主动切断了信号,屏蔽了与外界的所有联系。 她当时,是真的想把车开上高架桥,然后在上面自爆的。 叶言溪哪怕是知道她被军方的人救了,也知道他根本没在车里安装炸弹,还有所谓的自爆程序。 她的车不会发生爆炸, 但是他就是害怕,现在仍然,心跳声处在一个极致的波动中,担惊受怕了一晚上。 “你不该吓她的。”云祁认真的说道。 叶言溪冷笑了一声。 “是,但我用得着你说吗?” 他抬起眼,眼睛很黑,声音里仿佛又阴郁的情绪在蔓延。 “云祁,别忘了,你上次去第七区动手,老板让你解决了杀害A国会议代表的凶手,顺便把她弄出去。” “可你是怎么做的?你差点害了她!” 当时,把人扔去盛鸣初那的时候,叶言溪就已经很疯了。 他怕姐姐有什么意外,又是在昏迷了什么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只要想到当时那些人怎么对她的。 他就想要杀了那些人。 所以后来的每一次,他都是亲自去做,只有他来做,姐姐才是安全的。 “是我的错。” 云祁想到上次的事情,他低下头来,语气里多了几分歉意。 “我不知道我的针剂,会被她换了。” “你最好是不知道!” 叶言溪的眼神很冷,连带着对云祁的态度,也跟着有了谴责之色。 在叶言溪眼里,既然你不要我,那我就恨你,哪怕,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毁了你。 虽然,叶言溪经常这么说,可他什么时候舍得下手过? 事情是他做的,威胁的话也是他说的。 可是真当沈朝惜有什么危险的时候,最先着急的人,也还是他。 他就像是被姐姐抛弃的小狗狗,自己缩在角落里,舔舐着自己的伤疤,这次也不例外。 深夜,少年回到大楼内,在寂静大楼内的男人,看着监控画面里在黑暗中的那片核电厂,有军方的人到了。 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身形挺拔,西装革履的男人,看着画面里远处军方赶来的人,眼神一冷。 “她怎么来了?” 他的眼神极其的幽深,晦暗不明,在说话的时候,他还看向了身旁来的人。 少年站在他的身边,眼神漆黑,脸色不太好,好像出去做了什么不好的事,被欺负了似的。 男人看到他的脸色,就猜到了发生的事,薄唇紧抿着,眼神暗了下来。 好似,一切都心知肚明,但他也没有怪他。 “既然被发现了,就让人都撤了吧。” 他对着手底下的人说道。 “是!” 与此同时,在江边那座恢宏的核电站,黑暗中站在高处的人,有两名黑衣人靠过去。 他们声音很低,恭敬的垂首,对着穿着红色皮衣的女生说道。 “大小姐,老板下令,说是让我们撤退。” 闻言后,季司雨眉头一皱,似有些不理解:“撤?” “可是老板不是说……”他们好不容易才抓到这个第七区的负责人,叫盛听的。 现在撤走,岂不是之前全都白费了? # 第307章 核电站 季司雨眼神沉下来,仿佛看到军方的人,在朝着江边核电站靠近。 她也无动于衷,这边,已经下令要撤走了。 “是的,老板还说,这次只是为了引导军方的人,找到A国人藏在江边这批货,既然幕后的人没出面,也就没必要等在这了。” 老板下了命令,说是让他们撤走。 季司雨的脸色有些难看。 黑暗的夜色,就像是地狱里席卷的阴风,在一阵阵的吹过这片江边的核电厂,姜沉几乎利用军部,找遍了整个京城。 最终锁定的位置,才发现盛听是被人带到这来了。 这座核电站,很高,许多位置都是有电的,在核电站高处的那批人,也就是季司雨,他们紧盯着核电站的动静。 接到命令撤走时,就在他们的边上,那无人注意的角落,萧潇被他们的人从医院劫走,带出来后,就被扔在了这里。 她的身上披着宽松的病号服,身形瘦削,像是在重伤后,在医院里躺了这么久,脸色苍白,昏迷不醒。 手脚都被绑着,像是被人扔垃圾一样的,安置在了边上,因为她是昏迷的人,对那些人构不成威胁,所以他们也就没有管她。 毕竟,一个受了重伤昏迷不醒这么久的人,能够对他们构成什么威胁呢? 季司雨看着军方的人,逼近核电站,慢慢地朝着这边来了。 长睫低垂着,她的眼神阴冷,似乎是在接到上面的命令后,心不甘情不愿的,不想就这么放弃这次的机会。 凭什么,只要“她”出现,他们所有人都得撤退,就连老板也是一样的,似乎从来都没打算对“她”怎么样。 当初难道不是“她”先背叛十四洲的吗?如果这个背叛十四洲的人换成她,那他们还会这样手下留情吗? 而且,只要她想到所有人都对“她”这么好,不仅是叶言溪,还有云祁,他们全都是向着“她”的。 季司雨就暗暗攥紧了手指,站在核电站的高处,仿佛在所有的人都撤退之际,她萌生出来了邪恶的念头。 森冷的夜幕中,只有江边一片寂静,因为在这核电站里的人,都不见了。 “首长!” 姜沉从核电站外围出现,持枪,看到了从车上下来的沈朝惜,陆云洲也来了。 毕竟是看到沈朝惜上了车,当即车被人动了手脚,姜沉虽然奉命前来,先找盛听的位置。 但是,姜沉还是很担心自家老大的。 看到沈朝惜平安无事的出现在这,姜沉心里跟着松了口气,他汇报情况道。 “就在刚才,我们军方的人在江边发现了核电站的异常,发现了两具穿着核电站工作人员制服的尸体,盛听她,可能就在这。” 他们军方的人也是刚找到这里,并且姜沉在第一时间就跟沈朝惜禀报了情况。 所以,沈朝惜跟他们几乎是同时到这来的。 这次不仅是沈朝惜,还有陆云洲,担心她的安危,也跟着过来了。 “不好了,姜队长,首长,我们在东边的三角楼大的核电站里,发现了人质!” “听着,不管怎么样,首先要保证人质的安全!” “是!” 姜沉下令道:“进去搜!” 在得到姜沉的指令后,军方的人立即持枪,交流了手势,往核电站包围型的突进。 夜色太黑,核电站里很多地方时黑漆漆的死角,就连监控都照不到的地方。 加上这里面实在很大,沈朝惜随着军方的人,四处展开搜查,对犯罪势力进行围剿打击的时候。 忽然,高处有一把黑色的长狙,对准了她的头,几乎是在黑暗的夜里,那红点,落在了她的额头,正中眉心。 “呵,”季司雨勾起唇,仿佛终于等到了一个机会,她虽然接到命令,是要从这里撤走。 但是,她为什么不先杀了沈朝惜,再撤走? 反正,老板那边也不会知道,是她开枪杀的人。 可是核电站内,即便是在黑漆漆的夜色里,沈朝惜的反应力,也是惊人的。 “砰”的一声,子弹,消音器,出于对危险的感知,沈朝惜抬起头的一瞬。 她偏过头,动作极快,所以那迎面袭来,直逼她面门的子弹,在划过冷空气后。 也只是堪堪擦过她的脸颊,打在了她身后的一堆核电机器上,从子弹贯穿的洞孔里流出来一些灰黄色的废水。 融化了地面上的一些灰尘,然而,那人似乎是一次没有成功,还有第二次,察觉到危险,陆云洲也是眼神一沉。 他立即拉过沈朝惜的手,往核电站的障碍物后躲避,冷声道:“小心些。” “看来这里,不只有那些犯罪势力,还有别的人也在。” 他磁性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如同黑夜里的清泉玉石,让人无法忽视。 沈朝惜心头一震,第一反应,看这开枪的手法,就知道是谁了。 但是这座江边上的核电站很大,每个核电处理工厂的车间距离很远,所以在黑夜里,她看不到远处拿着狙击枪的人。 只能依稀判断开枪的人的方向,距离,跟位置。 因为狙击枪,是可以八百米外爆头的。 所以,哪怕是刚才子弹逼近她的额头,她跟朝她开枪的人,也许隔着数百米的距离,那人不在这。 核电站内,某个黑暗处,握着沈朝惜的手,带着她避开了子弹的,那名穿着军装的男人,脸色极冷。 像季司雨那样藏在暗处,核电站的高处,朝沈朝惜出其不意的开枪,背后放冷枪。 但凡沈朝惜要是反应慢一点,对危险的察觉没那么灵敏,只怕是沈朝惜就要命丧当场了。 “去找。”陆云洲这时,对着身边的陈最命令道。 “是,首长!”这次的事情,不是他们军区的行动,而是面对犯罪分子的,突发性的事件。 所以不存在哪个军区的事情,需要哪个军区的人来负责,并且像陆云洲他们这样的级别,即便是私人的事情。 也可以不用跟上面申请行动指令了。 因为,陆云洲本身就是最高身份的代表,他是可以下达命令的人。 而不是完成命令的人。 军方来了两拨人。 但是这座核电站实在太大了。 如果平时坐车,也需要半个小时才能逛完这一片核电园区基地。 更何况,这里不是废弃的核电厂,而是还在运转的。 但是军方的人来这以后,找到了数十句具尸体,都是这座核电站值夜班的人。 全都被那些犯罪分子给杀害了。 他们把核电站里人的尸体,抛尸在江边,有的直接倒在了核电站内,军方的人立即警惕起来。 “全都是武装犯罪势力。” 因为这些人,都是被枪杀的! 难怪,他们在进来的时候,没有看到核电站内的工人。 原来是都遇害了。 第308章 找到盛听 “大家小心些。” 沈朝惜冷声道。 并且,按照姜沉说的在三角楼核电站那边发现了人质的话。 说明这里面藏着犯罪的人。 这座核电站里的人,除了那些被绑的人质,说明全都死了。 并且刚才朝她开枪的人,是季司雨,她也在这? 季司雨在暗处,发现连续开了两枪,都没有打中沈朝惜以后。 她收起手里的长狙,往身后手底下的人看了眼,阴狠的眼神:“想办法去拦住他们。” “是,大小姐。” 因为在这时,季司雨看到了远处,那军方逼近的人,连忙冷声,吩咐他们道。 现在整个核电厂,被军方的人渗透进来了。 要看,只能看那些藏在这的犯罪势力,跟军方的人打起来,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季司雨心想着,勾唇冷笑起来。 并且,季司雨没有打算放过沈朝惜,刚才连开两枪,第一枪的确是想打死沈朝惜的。 但是第二枪,更多的是为了告诉沈朝惜,她人在哪,在某个方位,等着沈朝惜过来。 盛听就在她前面的核电厂那,只要沈朝惜过去,就会变得连骨灰渣都不剩。 因为,她在那底下,埋了炸弹,就等着军方的人来了。 就在季司雨藏在暗处,观察着核电站内的动静,下一秒,季司雨转头。 就对上了一双冷厉的眼睛,萧潇抬着眸,正站在她的面前,与她目光撞上。 萧潇看出来前方人的意图,倏然往前,立即抓住了季司雨的右臂,季司雨推开了她,明显是没想到。 “砰砰砰!” 就在看到她那一瞬,外面也传来了震耳的枪声,持续响起,激烈的不行,军方的人跟那些犯罪分子打起来了。 这座核电站很大,大到百亩地,所以从外面进来,需要花时间。 那么躲在这里面的人,有两拨人,一边是第七区在追查的犯罪分子,那些报复之徒,一边是他们。 “萧潇?你很好。” 季司雨看到萧潇的那一瞬,倏然,勾唇一笑,她的眼神里多出了几分恨意。 萧潇,Y国海军最高指挥官,也曾是十四洲的人。 只不过她从哪,到哪都是跟着沈朝惜,所以,惹得季司雨对她也很是愤恨,“原来你没事?” 季司雨紧咬后槽牙,内心后悔极了。 “早知道,我刚才就该叫人弄死你。” 要怪,只怪季司雨的心里头,都是想着要报复沈朝惜去了。 完全忘了还有这么个人的存在,并且,许是萧潇的伪装太好,让她以为,她犯不着跟一个快要变成植物人的萧潇去计较。 原本还以为萧潇都变成个废人了。 哪知道,萧潇居然在这种时候醒过来了? 并且,季司雨根本不知道的是,萧潇其实早在半个月前就醒来了。 因为从C国边境回来,在知道十四洲的人出现了以后,沈朝惜早有防备,萧潇了解十四洲的人。 安排她来做这件事,最稳妥。 萧潇是诱饵,也是沈朝惜用来引出他们的棋。 原本,上面的命令,是让季司雨他们悄无声息的撤退的,因为这次的主谋,虽然是他们。 但是江边核电站里的人,是Y国幕后的那些犯罪分子。 他们是借刀杀人,但那些犯罪分子才是真正的想要报复人。 第七区是Y国的重要情报机构,最高级别的执行机关。 所以盛听本身处境,就很危险,他们只是利用了那些犯罪分子的报复心理,将盛听给完美的引入陷阱里罢了。 萧潇突然醒来,拦住了季司雨,就会让这件事变得复杂起来。 季司雨是想走的。 即便她不想,她也是想在暗处对沈朝惜动手,不会这么冲动的在现在。 但是看到萧潇的那一瞬,也不知道季司雨是不是心底在恨她打乱了自己的计划。 季司雨眼神一冷,恨不得亲手杀了萧潇这个人。 于是两个人在核电站的高处搏斗,互相交手钳制,扭打了起来。 陈最按照陆云洲的吩咐,在找背后开枪的第三人。 但是姜沉,则是在对付核电站的那些犯罪势力的同时,需要找到萧潇,还有出事现在下落不明的盛听。 “首长,那些犯罪分子,将核电站内幸存的人质扣在了三角楼,我们正在解救那些工人。” 于是,军方的人既要与犯罪分子激战,同时还要解救这个核电厂内的活人。 他们还要找盛听。 但是进了这座核电站,完全都是靠人力搜寻的话,军方的速度就会减慢下来。 即使调用军部的设备,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找到盛听的下落。 因为机器,也是需要通讯信号共鸣的。 盛听身上应该没有任何通讯设备了。 否则的话,不可能找不到盛听人在哪。 “首长,我们还在前面的核电处理厂内,发现了几名工作人员的尸体,还有受了伤的人质,目前情况不妙!” 下一秒,沈朝惜抬眸,就看到核电站那,核电处理器的中间位置,被人用绳索绑住双手,悬挂着一个人。 那个人,不正是盛听吗? “盛听?!” 沈朝惜语气一滞,似乎是有些慌了。 她似乎没想到,就在他们往核电站内搜寻的时候,会在前方那座核电处理器中间工厂,看到那被绑着的人。 陆云洲跟在沈朝惜的身边,也看到了在那绑着的盛听。 盛听被抓,因为她得罪了人。 她原本在调查第七区的事情,手上积压的案件很多,都是关于国际会议最近犯罪分子走私市场的事情。 却没想到,自己会身陷囹圄,而且盛听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双手被绑着,悬挂在核电厂的最高处,那核电处理器中间半截的位置。 她气息虚弱,浑身没有力气,手腕也被绑的很紧,但是掉下去,可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因为在那底下,就是核电处理器。 “惜惜……” 盛听腹部中了一枪,她醒来的时候可能没觉得,浑身毫无知觉了。 但是慢慢的,她感觉身体某个部位,很疼。 像是有子弹埋在肉里面,鲜血快要流干了。 沈朝惜看到她后,第一时间就往盛听所在的位置跑去,但是盛听被悬挂在最高处,还是中间半截的位置,那里根本上不去。 除非,她借力,到制高点放一根绳索下去,她也下去。 然后绑在盛听身上,将人解开救下来。 “盛听?” “你撑着点。” 沈朝惜还在安慰她说道。 盛听虚弱的掀起眼皮,她在看到沈朝惜的那一瞬,第一眼,是感到欣喜。 但是随之而来的,就是猜测,恐惧……不对,盛听脸色惨白,她被悬挂在那太长时间,现在已经毫无力气了。 有些失血过多的迹象。 连带着她朝沈朝惜喊的声音也很虚弱,她费尽力气,朝着自己头顶,上方核电站的最高处可以落脚的地方看去。 那里,隐约被人安装着什么,她脸色骤然一变! “不好!”她惊喊道。 “惜惜你先别过来!” “有炸弹。” 这种用尽浑身力气,喊出来的声音,落在沈朝惜的耳中,她往高处一看。 但是盛听让她分心了。 因为那个炸弹,不是在最高处,而是障眼法,凭沈朝惜的第一直觉。 炸弹,是在她的脚下?! 那一瞬,陆云洲最先察觉过来,伴随着盛听喊出来的那句话。 他漆黑的眸,难以置信地朝沈朝惜那边看了过去。 “沈朝惜!” “嘭”的一声,沈朝惜所在的地方,轰然坍塌! 就在陆云洲喊她名字的那一瞬,沈朝惜周围一震,埋在地下的炸弹爆炸了。 火光,蔓延出来,落在了陆云洲那双惊骇的眼底,他瞳眸一缩! # 第309章 碾压 就在片刻后,季司雨抬头,就看到了远处的火光,轰然一声,爆炸的声音传过来。 地面带有些震颤,连带着核电站的其他地方,都有些波及到了。 陆云洲朝沈朝惜看过去的时候,当即,眼前一片火海,她整个人被吞噬…… 那片火海,可以说是,在黑漆漆的夜里,格外的惊悚,吓人至极。 “首长?!”姜沉惊喊道。 包括奉命去找制高点狙击手位置的陈最,他们是过来找刚才在暗中开枪的人位置的。 他们马上就要上核电厂的高处了,却没想到,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而这边,季司雨看着滔天火光,得意的笑起来,她站在高处,萧潇听到声音后,心惊回头。 “萧潇,跟我打,你还不配。” 季司雨好像在看着那片火海,心底积累的不平衡还有怨气,在瞬间得以平息了。 她笑着退开些距离,然后眼神示意手底下的人上前来,对付萧潇,他们得赶紧撤走了。 不然的话,等军方的人发现他们,那他们的身份就暴露了。 “我们走!” 她对着手底下的人说道。 瞬间,季司雨派出去的十几名黑衣人,在黑暗高处包围了萧潇。 因为都是在高处,除了个别地方有围栏遮挡,其他地方是没有的。 萧潇神色一凝,许是在看到那片火海后,有些担心自家首长出事。 但是更多的,她要对付季司雨派过来拦截她的人。 但是忽然间,一道冷漠的声音,在季司雨的身边传来。 “现在想跑,会不会晚了点?” 就在黑暗处的人,有些在核电站高架上对付萧潇,其他人全都往后撤的时候。 忽然,季司雨听到了那玩味的声音,她眉头一皱,迅速转身看去。 就看到一张苍白至极的脸,似乎没有血色的唇瓣勾起来,原本应该死在爆炸中的人,现在出现在了季司雨的面前。 “是你?” 季司雨眉头一皱,本身语气就不太好,连带着看到沈朝惜的时候脸色都变了。 “你怎么?……” 沈朝惜不是应该,被炸弹炸死了吗?即使没死,也应该昏迷过去了。 但是沈朝惜现在站在那里,眼神极冷,眉梢微挑:“嗯?” 她脸色冷漠至极,看上去本该因为爆炸或死或昏迷不醒的人,此时却拦住了季司雨的道路,怎么能叫人不恨? “没炸死我,很可惜吧?” “呵,”沈朝惜看着她冷笑,季司雨却脸色一冷,当即伸手,要去抓沈朝惜的手臂,想要折断她的手。 但是沈朝惜反应很快,倏然擒住季司雨袭来的右手,猛地接力,往前推搡了季司雨一把。 季司雨也是同样的用力,似乎要挣脱,于是甩开沈朝惜的手的那一刻。 两个人同时被那股力气逼得后退了两步,季司雨的腰身,撞在了核电站的围栏边上。 她手里的长狙掉了下去,砸在机器处理器边上,摔进核处理器里面被压榨得粉碎了。 沈朝惜站稳了脚步,往下,就是十几米的高空,底下有处理核电的机器,在吭哧的运转着,看着就叫人心惊。 “这么高摔下去,且不说断手脚的问题,如果不小心砸在核电处理器里,只怕是你整个人都要被机器嚼烂。” “哦不,不止是被嚼烂。” 沈朝惜冷着脸,出口却都是不礼貌的话,现在胜负未分呢,就好像季司雨死定了一样。 “是变成碎尸……” 她语气邪妄极了。 “沈朝惜!”季司雨眼神闪过一抹阴毒,成功被她激怒了。 霎时间,季司雨从围栏边起身,她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匕首,像他们十四洲的人。 近身能力很强,近战的战斗力,也是让人畏惧的。 但是沈朝惜是谁呢?她并不怕十四洲的人。 沈朝惜眼神一瞥,玩匕首啊? 她眼神只是轻微的,抬起眼睑,“那我给你三秒钟的时间,杀了我。” 她友好的语气里,透着太多的兴味和敷衍,还能从中听到一丝的疏离,冷漠。 并且,在季司雨逼近身前的一瞬,那匕首划过她的脸,寒芒在眼前划过! 只有零星点的距离,沈朝惜恰到好处的避开了她,身子微微往后一倾,歪头说道,“三秒过了哦。” 接着骤然出手,她冰冷的眼神,握住了季司雨的手腕,将其用力一折。 “啊!”季司雨冷眸,凄惨的叫了一声,手里的匕首,掉落在铁板上。 沈朝惜却毫不费力似的,逼近她的耳边,低声:“疼吗?” 她就像是在教训不听话的小狗一样。 季司雨没见过她这样的一面,只是痛得冷汗冒出来,手腕被折断,还被她捏在手指尖。 “沈朝惜。”她疼得快要说不出话来了。 但是作为十四洲的人,季司雨更像是一名出色的杀手,即便是痛,她也还是用力的。 想要将沈朝惜置于死地,猛地,用尽了浑身力气一样,把沈朝惜逼得后退,到了高处边缘地带。 沈朝惜眼神一冷,就听到季司雨喘息着的声音,看着她冷笑起来,“从这里摔下去,你也是死路一条。” “是吗。” 沈朝惜却没当回事,她的声音冷极了。 “你想要跟我同归于尽?” “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 季司雨打不过她,就想要跟她拼命! 可是这个世界上,拼命,也得看本事的。 “你。” 季司雨疼得,手腕快要断了,骨头似乎从血肉里撇了出来。 她艰难地喘息着,“你是怎么从脚下的炸弹中,死里逃生的?” 她分明,就在那里提前埋好了炸弹,当时,就在沈朝惜的脚下,炸弹也爆炸了。 不可能出错的! “炸弹?”沈朝惜冷笑着,“你说这个?” 她葱白的手指,倏然拿出了一个微型的黑色改装炸弹,看上去只有丁点大,可以用于各种特殊作战,只要往地上一砸,就会爆炸了。 “你居然?” 季司雨彻底脸色白了。 “所以,刚才爆炸的炸弹不是我埋的,是你自己弄得?” 那片火海,只是障眼法。 “是啊。” 沈朝惜既然敢去,就敢保证她脚下的东西,不会爆炸。 “你说你会的,我会看不出来吗?” 季司雨虽然是十四洲的人。 但她也是他们几个里面,最后一年进来的人。 季司雨接触她的时间最短,当然不了她的脾气。 而叶言溪他们,可都是她亲手教的。 包括制作安装这些小玩意,沈朝惜会这么傻?前来救人,会看不出来被人提前埋伏好的陷阱么? 那她早就死过千百次了。 她当然是,配合季司雨演了一场戏,同时,季司雨忘了。 沈朝惜并不想让陆云洲知道她这一面,所以,刚好,金蝉脱壳,可以来解决这个麻烦! 季司雨怎么都想不到,她苦心孤诣做的一切,竟然被沈朝惜这么轻易就化解了。 刚才她还沾沾自喜,心想着她终于把沈朝惜给杀了。 可是现在,就好像是一场笑话。 她没见过沈朝惜这么狠的样子,因为她来的时候,那时候的沈朝惜潇洒到了极点,好像整日游手好闲一样了。 当即,还有季司雨手底下的人,看到自家大小姐被人拦截了去路,想要上前来,对付沈朝惜。 但是沈朝惜好像不怕似的,游刃有余的应对着,在折断了季司雨手的时候,季司雨身后的四五名黑衣人,冲过来。 却都被她徒手,抓住了手臂,脖颈动脉,动作快的让人害怕,因为冲上去的人,都是瞬间被她看到。 然后,葱白的手指,伸出,拧断了他们的脖颈,随即,面对喉咙涌上鲜血的人,像扔垃圾一样。 把他们扔在了核电厂的高处,那生锈的铁板上,发出咚的声音,季司雨还想动作的。 两人在高处过了几招,还都是沈朝惜没出手,看着她的情况下,似乎在等待时机。 那速度,几乎是碾压季司雨的存在,让人不可阻挡。 直到,季司雨的手腕,陡然被她擒住,猛地用匕首,将她的手掌插在了核电厂高处的墙壁上。 “啊!……”那一瞬,血如泉涌,流出来,她的手掌心,被匕首狠狠钉在了墙壁上。 季司雨疼得浑身禁脔,因为沈朝惜,还逼近她的眼前。 然后,缓缓地摁住了她的胳膊,让她没办法挣扎。 “季司雨,我救你,是想把你从肮脏的泥淖中,带出来,让你在十四洲,让你成为脱离西洲乱战的国家,成为一个自由的独立完整的人。” “不是让你学会了这些身手,杀人手段,然后来报复我的。” 季司雨脸色煞白,她不服气:“凭什么?” “我们是一样的人。” 沈朝惜却挑起眸,玩味的语气,气息喷薄在季司雨的耳边。 她的脸上,是跟军区完全不一样的神色。 “一样的人?” 沈朝惜一听,随即轻轻地摇了摇头。 “有一点只怕是你想错了。” “我们不一样。” 季司雨倒吸了口冷气,手掌心鲜血滴落下来。 可是她没听懂沈朝惜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她们不一样? 难道沈朝惜不是跟她一样的,是十四洲的杀手么? 她顶多是比她早来了那么几年,跟叶言溪他们感情比较好而已。 要不然,季司雨为什么要嫉妒她?觉得即使是她背叛了十四洲,他们也依然在避开她。 不会对她下手。 但是这背叛的人,要是换成别人,或是她,是不是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哦不,是死的悄无声息,十四洲解决叛徒,那都不会给你苟延残喘活命的机会。 所以十四洲在国际上,才会那么神秘,地位很高。 是因为他们不主动招惹各国是非,不插手别人的事。 别人自然也不敢轻易招惹十四洲的人。 # 第310章 沈愿出现(修) 根本没有人知道,就在黑暗的核电站高处,沈朝惜将季司雨摁在了墙上。 她的手掌心,被匕首插进去,鲜血直涌。 可是沈朝惜却没有手软, “上次在C国边境,你朝我开枪,怎么敢?” 她歪着头,笑得无辜,眼睛里有碎裂的雾色,溢出来。 在黑暗的夜里,她似猫儿般,逼近季司雨的身前,季司雨只觉得心脏漏了几拍! 呼吸都紊乱了。 原来沈朝惜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在上一次季司雨朝她动手的时候,她就看见了。 只不过当时为了救萧潇,所以时间紧急,她没有空闲功夫去管十四洲的人。 却没想到,让季司雨以为,她是好惹的人? 沈朝惜可不是什么好人。 她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过很多次了。 在十四洲,在季司雨成长得最为出色引以为傲的地方,她曾冠冕! 她虽然不在十四洲,但不代表,季司雨就能来招惹她。 季司雨是那种心高气傲的人。 她觉得自己是十四洲这些年以来算出色拔尖的那一类人了,怎么可能受得了沈朝惜碾压她? “沈朝惜,你也别得意,你是不是以为,你身手高过我?” “可是你忘了,你的好朋友盛听,可是还在那核电厂那挂着呢。” 季司雨笑得像只恶犬。 “她腹部中了一枪,在这待了一晚上,你猜猜,她身体里的血流干了吗?” 听后,沈朝惜眼神骤然冷下来,盯着季司雨惨白的一张脸,似嘲,似打量。 “季司雨,你真该死。” 季司雨的手腕骨头戳穿了血肉,另一只手掌心被匕首钉在墙壁上,她看着沈朝惜舌抵了抵腮,似乎是突然变了语调。 她仿佛刚才眼睛里的玩味,还有逗猫儿似的耐心,全都消失不见了。 看到沈朝惜偏过头,去看远处被悬挂在核电站中间高空的人,季司雨得意道:“怎么,被我猜对了吗?” “原来你也会有弱点啊。” “那你知不知道,绑着她的那根绳索,是被我割开了的?仅剩一丝牵连?” 季司雨这样出类拔萃的杀手,杀人的手段,数之不清,有的是她不在场却能杀人的心思。 她又怎么可能让自己在撤退后,让盛听活下去,给军方的人营救盛听的机会。 盛听被挂在那,腹部中枪,失血过多,加上绑着她双手的绳索,被季司雨用匕首割断过。 只要盛听醒来,稍微动作,就能使绳索断裂,摔进核电处理器,被搅得连肉渣都不剩。 “你是不是想说,我为什么这么大胆?” 看出来了沈朝惜陡然敛着眸子,朝自己望过来的眼神,季司雨笑着,在离沈朝惜很近的距离,对着她说,“因为这是老板的命令。” 说着,季司雨唇瓣一勾,似乎被疼得都快没力气了,她还是想看沈朝惜面色难堪的样子。 而这,季司雨确实没说谎。 趁着这次行动,杀沈朝惜,的确是她的私心。 但要盛听死,她只是执行命令! 如果之前沈朝惜不知道,也还不确认幕后的人是谁的话,或许她还不敢往这些事情上去想。 但是眼下种种迹象,似乎都是十四洲的人在针对她,不,不是针对,上次国际酒店里的子炸弹就是。 他们这么做,都是在设计支开她,然后他们的目的,其实一直以来都是盛听? “你想杀我是吧?” 而季司雨也明显看出来了沈朝惜,是想对她动手的。 “那就得看你,是杀我快些,还是盛听掉下去死的快些。” 就在季司雨邪恶笑着,额前的冷汗,浸湿了她的脖颈间的黑发的时候。 沈朝惜陡然,看向了盛听的方向。 盛听在那,军方的人被核电站内的犯罪分子牵制,只要多等一秒钟,就多一分的危险。 因为萧潇那边拦截了一些人,还有季司雨在军方的人发现以前,被沈朝惜发现了。 所以他们没能成功脱身,自然跟军方的人撞在了一起,发生了枪战! 军方的人一边在击毙那些犯罪分子,一边在营救盛听,但是盛听那个位置,太刁钻了,他们不好上去。 就在军方的人往上,攀附核电站的高架,准备救人的时候,似乎隐约,听到了什么绳索断开的声音。 盛听闻声后抬头,她头上的绳索,陡然断裂! “啊!” 盛听眼瞳一缩,她整个人被吊挂着,猛地往下垂直坠落了一瞬! 她的心脏都要停止了。 沈朝惜眼神一变,在她面前的季司雨骤然,发了疯似的,将自己的手从匕首下抽了出来。 然后奋力,握着匕首,往沈朝惜的脖颈处一挥,就在沈朝惜看向盛听,分神的一瞬。 察觉眼前寒芒闪过,她眼神一冷,擒住了季司雨的一只手,随即在两个人拉开距离的时候。 她猛地,踹在了季司雨的胸口,将季司雨整个人踹飞了出去,那是数米的高空,铁围栏发出震颤! “啊!” “嗯……”季司雨喷出一口血,她右手骨折,骨头从手腕里戳穿血肉,血淋淋的。 还有左手的手掌心,被匕首钉在墙壁上后,被她不顾疼痛的,抽了出来以后。 此刻鲜血模糊的左手,握着匕首,朝着沈朝惜那边,她的眼神近乎可怜。 因为就在刚才,被季司雨断开了绳索的人,盛听往下坠落的一瞬。 在她以为盛听,就要砸下去,被搅进核电处理机器中,眼前,似乎有一道身影,从高空中利用跳跃性,冲了过来。 忽然,沈愿快速的,翻过高处的围栏,从危险的高架之上,穿过了核电厂的数层高低不等的楼板,到了盛听那边。 但是伴随着嘭的一声,他的长靴砸在铁板上,同时少年的双手猛地抓住了绳子。 “盛听姐!”沈愿喊道。 他抓住了绳子断开的那一头,而盛听两手被绑着,加上她腹部中了枪。 现在浑身无力,根本没办法帮沈朝惜。 “阿愿?……” 她虚弱的声音。 “盛听姐。” “撑住,我在。” 沈愿极力,抓住了绳子,但是他整个人在铁板上,又是在高空中,眼看着下面盛听就要掉落下去了。 她撑不住的。 那是个核电站的高架斜坡,加上承载了盛听和沈愿两个人的重量,一股力量,带着他们往下滑。 但沈愿还是没放手,就在他的身体,即将失去重心,维持着匍匐低头的姿势,就要摔下去的时候。 陡然,盛听那边,被军方的人组织营救,他们上了高架,利用绳子荡过来,成功将其解救了。 季司雨难以置信地看着右侧核电厂内发生的事,似乎是完全没想到,会有人营救盛听。 “呵,”她嘴角,有鲜血涌上来,刚才她撞上围栏的那一瞬,看似只是后退,但当时沈朝惜的力道,是要将她掀下去的。 她没掉下去,身体撞在了围栏上,胸腔里,肋骨断了两根,沈朝惜是朝她下死手的那种。 “什么时候的事?” “我怎么不知道?” # 第311章 你现在这条命,该还我了 季司雨殷红的鲜血,沿着嘴角流下来。 “你居然,还安排了人在暗处,你知道是我们?” 沈愿是第一军区的人。 也是最高X特战队的人。 刚才季司雨让人埋在地下的炸弹,就是被沈愿他们暗中拆除的,原本她以为,这件事她做得很好。 算无遗策。 但是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她本想利用这次任务,杀盛听的机会,杀了沈朝惜的。 可结果,她自以为是布置的天衣无缝所做的一切,都被人早就料到了? 那她现在暴露了身份不说,也没有按照老板的命令撤走,连盛听也没有死,老板交给她的任务,失败了。 他们第一军区暗中部署周密,很多任务都是绝密计划。 即使是犯罪势力在背后,第一军区的特战队,也是一直在奉命调查A国的动向,还要监视着军方的人。 所以他们悄无声息的,在看到核电站的事情后,就将核电站内的狙击手给解决了。 也这是为什么,核电站内的犯罪分子,占领的高处狙击点,人都死在了那位置上。 原本这些犯罪分子是想要对付军方的人。 但是没想到他们军方还留有后手,也就是第一军区放在暗处的人。 所以在沈朝惜他们来的时候,没能敌得过军方的人。 而沈愿在处理完任务后,过来,就撞上了沈朝惜他们遇险。 他才会出现在这,暴露在别人的枪口,视野中。 但其实,X特战队是不能暴露在人的视线里的。 沈朝惜却一步步逼近了季司雨身前:“你猜啊?” 她看向季司雨的眼睛,是从未有过的邪冷,好似她本该不是这样的人。 可偏偏,现在她半张脸笼罩在黑暗中,只剩下凉薄的唇瓣,扬起一抹弧度。 “你进来的时候,是不是觉得叶言溪他们对我很好?” “所以你嫉妒了?” 她就站在高处,那双清冷的眼睛,夹杂着不屑,还有试探,薄唇微翘着。 嫉妒? “你胡说!” 季司雨看到她的表情,被气的当场吐血,她胸腔内两根肋骨断裂,现在疼极了。 “我没有……”她低声吼道。 “是吗。”沈朝惜微勾起唇看她,眼眸清冷,含着戏谑,季司雨抬着头,无措的看着她。 只能看到她那双温柔的眼睛,泛着桃花,却藏着阴冷,好似要将季司雨内心最阴暗的回忆,勾勒出来一样。 “那我救你,你反过来恩将仇报,还是说你忘了,当初是谁在烂民营里仅剩半口气朝我伸出的一只手,求我救她的?” “你应该还记得,你当时跪在我面前,狼狈不堪地磕着头,求我带你走的时候,说的什么话吧?” “这么快忘了?” “你说,只要我能把你救出去,你给我当牛做马在所不惜,这份恩情无以为报,可我怎么回答你的?” “我说,可以,我带你回十四洲,让你重获新生,我也不要你报答,我要你好好活着,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沈朝惜的话懒懒散散,悠闲又轻慢,黑暗中季司雨看不清她的眼神,只觉得那瞬间。 她好像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了。 因为沈朝惜的眼睛里东西虚虚实实,她在笑着。 却倏然伸出手,一把掐在了季司雨的脖颈上。 “你呢?” 季司雨肋骨剧痛,现在靠在围栏边,嘴角的血,越来越多! “季司雨,别忘了最开始,是你求我救你的。” “所以……” 随着沈朝惜的力道,不断收紧,微勾的唇看着她,逼近她的耳边,她的脸色逐渐惨白下来。 “额!……”当季司雨意识到眼前的人是要杀她,她奋力的,抬起手,想要掰开沈朝惜的双手。 落在她脖颈处的力道,慢慢的松开,季司雨以为她能活下来了。 唇角,刚有一丝笑意,还未来得及扬起来。 但是,她眼瞳一缩!似乎是能听到利器,插进血肉的声音。 骤然间,沈朝惜反手,就将一把匕首,插在了她的右边心窝里。 几乎精准到,匕首直插入心脏,捅破了血脉管,热血瞬间溅在了她的白皙的脸上。 沈朝惜面无表情地,眼睛都没有抬一下,浓密的长睫,遮住了眼底的血腥气息。 她只是远离了季司雨血流如注的身体,心脏在喷涌着冒血出来,侧眸。 “你现在这条命,该还我了。” 稀碎的血光落于她的眼中,薄唇染了绯色,眼中冰冷,她的声音很淡。 还有她当初忘了说,在她从混战中的国家,救出季司雨的时候。 十四洲,她说了算。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 但那些犯罪分子,在拼死抵抗,他们将整个核电站厂房都引爆了。 地上,军方的人立即掩护着人,避开。 接着轰然一声后,高处的围栏裂开,整个核电站都震荡了! 沈朝惜倏然,身体失衡,往下滑了下去。 那可是数米高空啊,核电站那个高,砸下去,不变成肉泥的话。 也要被底下的火海席卷,但是忽然传来的一声震颤,似乎把男人吓到了。 “沈朝惜!” 男人紧张的声音,从空旷的核电站传来,在铁架震荡,部分解体的时候。 她的反应很快,染血的手指,抓住了下面的延伸台,就在她准备用力,翻上去的时候。 忽然,她的手腕,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牢牢抓住。 沈朝惜抬头。 与他目光对视上。 “陆云洲?” 就在她看到他的时候。 似乎有什么温热的液体,砸在她的脸上。 是血? 沈朝惜眉头一皱,视线往他被鲜血浸湿的肩膀看了眼,心脏被什么戳痛了一下。 “陆云洲,你是胳膊不想要了?” 猛地靠过来,朝她伸出手,他手背上浮现出了青筋。 修长的骨节分明的大手,抓住了她,血流下来,浸湿了他的军装肩膀右侧。 他的胳膊,不断有鲜血滴落…… 那是他受过伤的右臂,抓住了沈朝惜。 “上来。” 陆云洲拉着她。 沈朝惜是能翻上来的。 但是他抓住她的手的话,她能不需要费力,上来的更快速。 随即,两个人从延伸台,快速穿过核电站的高层,没有解体的部分。 在核电站底下,一片火海,即将吞噬高空之前,他们从上面跳了出去。 # 第312章 是我打扰你们了? 因为爆炸,核电站陡然,变得黑漆漆一片。 只有某个核电站厂房,发出巨响,震荡! 火海在身后燃烧着,映出沈朝惜那张脸,和陆云洲从火海中走来。 “阿姐!” 这时,穿着黑色特种制服的少年,持枪上前来,他看着姐姐安然无恙出来,眼底流出紧张情绪。 “你没事吧?” “我没事。” 沈朝惜看着他,摇了摇头,随即朝沈愿后面看去。 “盛听呢?” 她知道刚才是沈愿救了盛听。 “已经救下来了。” 沈愿认真地语气说道。 只要姐姐跟盛听姐都是安全的,他的心也就踏实了。 闻言,沈朝惜抬头,就看到军方的人在核电站内,处理那些尸体,还有后续工作。 盛听在军方那边,沈朝惜走过去,她喊道:“盛听。” 沈朝惜半蹲下来。 她看着腹部中了一枪,脸色白得吓人的盛听,脸色也跟着冷了下来。 “惜惜,对不起。” 盛听喃喃道。 她看到沈朝惜过来,脑海中,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样。 她腹部的伤口再疼,也顾不上了。 “对不起,都是我……”是她情报失误,没想到对方的目标竟然是自己。 “是我太不小心。” 是她在追查第七区进展中的事情,不小心落入了对方的陷阱中。 “是我的错。” 盛听语气自责极了。 她身体撑在现在,渐渐地,失去了力气。 “不是你的问题?” 沈朝惜却在安慰她道。 “先送她去医院。” “是,首长!” 盛听被姜沉抱在怀里,她这样的情况,显然是强撑着自己的意识。 在看到沈朝惜他们都安全后,她眼睛阖上,似乎是昏迷过去了。 军方的人,将核电站内犯罪的人,全都击毙后,成功把核电站内存活的工人,也都解救了出来。 还有腹部中枪的盛听,被沈朝惜他们发现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 就在盛听获救,被军方的人送上救护车以后,另一边核电站内军方的人,将残存的犯罪分子给包围住。 他们被军部的车带走。 后来,军部的人将核电站封锁了。 连夜,江边的核电站来了警方的人。 消防车,还有救护车……盛听因为腹部的枪伤感染,在医院进行手术。 有两名主治医生摘下口罩,到了手术室外面。 “闻首长,您放心,盛队长她伤不在要害部位,不会有生命危险。” “虽然是失血过多,但好在抢救及时,现在我们给她转移到监护病房,等她明天应该就能醒过来。” “好。” “谢谢医生。” 沈朝惜看到手术室外,医生出来,跟她说明了盛听的情况,她才缓缓松了口气。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但是另一边,从顾随州那里处理了伤口,过来的男人,却皱起眉,看着手术室外着急的人。 “沈朝惜。” 他低声喊道,随即,顺着她的视线,往手术室门外看去。 “别太担心嗯?” 他的声音低沉又缓和,像是在黑夜里从远古传来的闷声,响在她的身边,男人漆黑的眼眸,落回在她的身上。 沈朝惜稳住心神,她脸色还是不太好看,但是看到过来的陆云洲,她眉心再次一蹙:“你的手……” 陆云洲受伤的手,一直以来都是右手,会不会影响他? 他声音低沉温和,透着隐忍:“没事。” 就在沈朝惜的面前,是寂静无人的医院手术室外面。 陆云洲手臂缠着纱布,高大清冷的身影,就站在医院走廊里。 似乎完全不顾刚从顾随州那里处理伤时,顾随州那些骂的难听的话。 说什么你手伤再裂开,你的胳膊就不用要了。 他的喉结滚动了下,眸色变得幽深,连他的声音也带有些许喑哑,低眉询问她道。 “你是要在医院守着她,还是回家?” 陆云洲垂着眸子,低沉的声音,像是夜晚的暗流,藏着无法言说的情感。 他好像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的。 否则,也不会在核电站内沈朝惜掉下去的一瞬,就能眼疾手快抓住她。 那样准的,将她的手抓牢,即使是军方训练有素的特种兵,也很难做到那种程度。 有时候,在危险关头救人,也是同时需要实力跟运气的。 “医院。” 沈朝惜毫不犹豫地说。 她抬眸,对上陆云洲幽深的眼睛,只是拧着眉,神色有些凝重。 “我要照顾她,等她醒过来。” 盛听她,没有家了。 “好。” 听到她的话,陆云洲也不问为什么,只是低垂着眸子,声音微喑哑,“那我陪你。” 他沙哑着声音,眸色变得幽深,仿佛只要是她说的,他都听。 看到他这样,他的手也是因为救她,再次受了伤。 沈朝惜蹙着眉,下意识跟他解释道:“陆云洲。” “这些年,盛听都是靠自己一个人走过来的。” 如果她不在这里,那盛听就没有人管,没有朋友,没有家人。 盛听的生命里,有一半是在沈家,因为沈家人对她很好。 “她从军校开始,逢年过节,就是在我家的。” “我知道。” 男人那磁性的声音里透着慵懒,好似在用一种温柔的语调,缓解沈朝惜的焦虑情绪。 “沈朝惜,你告诉过我。” 沈朝惜却看着他:“什么?” 陆云洲挑了下眉,心想着她的记忆,怎么就会那么差呢? 于是,他勾唇,在她面前低声说着,声音沉闷,带有些压抑。 “你跟她,关系很好。” 她听到他这温柔带宠的声音,心事重重的抿了抿唇瓣,她抬起头,直视着他的漆黑眼眸。 她说的话,哪怕是以前不经意间,他问的。 他也都记得。 这让她想起来在高架桥上,他不顾自己生命危险,将她车逼停的一瞬。 他的眼睛里,也是有微红的。 他当时,也很紧张吧? 是紧张她,怕她出事吗。 就在这时,沈朝惜眉梢一蹙,余光就看见一道黑暗的身影,站在他们的身后,不远处。 封晨炘? 他怎么会在这? “是我打扰你们了?” 忽然,就从医院走廊里,传来一道低沉幽冷的声音,宛若在江边的风,透着冷。 就像封晨炘这个人一样。 半边身体,倚靠着医院的墙壁,他五官冷峻,刀削般的轮廓,比起陆云洲脱下军装后的清贵冷感,他更多是锋利感。 在沈朝惜和陆云洲两个人都转身,看向他的时候,他掀起眼睛,双手抱胸的姿势。 虽然看似漫不经心,但他紧皱的眉,暴露了他此刻来这的目的。 “你是来看她的。” 这话,是笃定的语气,而不是疑问句。 陆云洲看到他眉眼间的青色,很明显就是紧急连夜赶过来的。 倒是来这装起这副慵懒怠慢的样子了? # 第313章 我们挤挤 听到陆云洲这笃定的话,封晨炘也懒得否认,但他是不会承认的。 只是那张冷峻的面孔,薄唇一扯,似是嘲弄。 “听说军方今晚抓获了江边的一伙A国罪犯,查封了大批货物,后来又在核电站,找到了她?” 这话,原本该说的是盛听为什么会出现在核电站,她是被谁抓的,被谁欺负了。 但是这话从封晨炘的嘴里说出来,就变成了违心的言论,顺便在看着陆云洲说完后,他还冷笑了一声。 “她是怎么招惹上那些人的?” 居然伤成这样? 分明是担心。 却句句往别人心窝子里戳,封晨炘这张嘴,就是这样的。 陆云洲也不惯着:“你去问她?” 既然不担心人家,那来他这旁敲侧击的套话是什么意思? 那连夜从新洲坐飞机过来,赶到医院里,又是为了谁? 就在这时,封晨炘冷眸,睨了眼从手术室出来,被转移到监护病房里的人。 盛听她刚做完手术,缝合了伤口,她还处于昏迷中,没有醒。 腹部中了枪,眼下即便是手术过后,没有什么危险,但是盛听失血过多,也还是在昏迷中。 在病人被转移到监护病房后,是有专门的医生,定时查看的。 陆云洲这时候看到封晨炘出现在这里,病房外,医院走廊里静悄悄的。 沈朝惜眉心蹙着,却始终没有松开过,陆云洲看了眼病房外的封晨炘,确认有他在这。 现在也是不需要他们的,于是他走到沈朝惜面前,他的声音低缓,似带有喑哑:“一晚上没休息,在隔壁休息室,睡会儿?” 他跟沈朝惜,还有军方那些人,几乎都是整晚没睡觉的。 “我没,”沈朝惜下意识的,原本想拒绝的。 但是看到陆云洲漆黑的眸色,还有他此时低垂着眼睛,眼神幽深不明,薄唇微抿,认真跟自己说话的样子。 沈朝惜怕他手臂的伤,得不到按时休养,想了想,她还是乖乖点头。 “好。”免得他又说陪她,然后也跟着守在这里。 现在这病房里既然有人了。 而且医生也说盛听的伤势不算严重,医治及时,没有生命危险。 那他们也可以去休息室睡会儿。 有什么事,她人就在医院里,也能有个照应。 眼下,只等盛听麻药过后,醒过来了。 在医院里,今晚是有空出的休息室的。 虽然,这里跟军区医院比较,可能要忙了些。 但是他们这里,也还是人数算少的,毕竟是给军方的人处理枪伤的特殊通道。 清冷的白炽灯光线,照在有一张单人床的休息室内。 这里面气氛静谧,空气中,有独属于医院里的消毒水的味道。 这种味道,以前沈朝惜是不常闻到的。 但是从东洲回来后,她也数不清自己第几次在医院里来了。 这时候陆云洲走过来,在她的靠近中间位置的那个单人床上,放了个细小的白色软枕,他低声说道:“睡吧。” 能在医院里休息几个小时,也总比熬夜到天亮要好些。 “那你呢?” “我将就着也能睡。” 陆云洲压低的声音,似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他是男人,睡在哪里不是睡觉? 况且,这还是有遮风避雨的室内,只要给他一个墙壁,他也能靠着睡一晚上。 但是朝朝不一样。 她需要休息。 “可是你的手……” 沈朝惜还是不放心他,怎么反过来,是他守着她休息了? 今晚发生的事,仍然记忆犹新。 他的肩膀,还有他的手当时出了那么多的血,尽管现在已经找顾医生去处理过了。 但是他一个受了伤的人,站在这休息?那她还能安心睡着吗? 并且,她原本是打算守在盛听病房外,一整晚的,是因为想到他的胳膊,怕他不休息,没办法好好养伤。 她这才答应到休息室来的。 “沈朝惜,我是军人。” 看到她眼睛里的犹豫,似是根本没打算占床的样子,陆云洲认真说道。 他说着,把单薄的医院里的白色被子,抖了抖,摊平,高大的身影,就这么站在休息室里。 他那缠着纱布的手臂,格外明显,落在她的眼睛里。 “但也是伤患。” 沈朝惜却蹙着眉,声音冷冷的,毫不留情的吐槽了一句。 让她睡觉。 跟他一个病患抢床位,是人干的事? “好。”他低哑的语气。 “那你说,要怎么办?” 陆云洲右手缠着纱布,从肩膀处落下来的,他忽然,看着沈朝惜无奈的出声。 “你睡床。”沈朝惜满眼正色。 “沈,”陆云洲声音一顿,他怎么可能自己睡床,让朝朝没地方休息? 但就在他漆黑的眸,看着她说了这话以后,眉心蹙起来,似是又要说什么。 忽然,就被沈朝惜低冷的声音打断了。 “我们挤挤。” 陆云洲眉梢一蹙:“?” 他白皙清冷的一张脸,映在灯光下,男人穿着军装,脸色冷静,眸色却幽深。 在听到她的那句话后,他眼底似乎夹杂着一丝的翻涌情绪,看向了她。 “看在你救我的份上。” 沈朝惜忽然认真,对上他的眼神说道。 随即,她就要分出一半床来给他,门外这时候传来声音。 “报告首长,您要的毛巾,给您拿来了。” 陆云洲眸色微冷,似怔了一瞬,随即,他扯着薄唇,看到出现在门外的军区的人。 他低沉的声音说:“嗯,你去忙吧。” “是,首长!” 然后没过片刻,陆云洲手里,拿着一块干净的毛巾,好似打湿了温热的水。 走到她面前,就在沈朝惜盯着他左手的湿毛巾,眉梢微挑,他这是要做什么? 陆云洲低垂着眸,抬起手,温热的毛巾,便触碰在了她的脸上。 因为在江边核电站吹了一夜冷风,即使送盛听到医院里来,也还是冷的,她身体比较偏寒。 “你,”沈朝惜顿觉脸热。 陆云洲给她擦着脸,动作温柔,好似小心翼翼的,对于他来说,朝朝的身体,是他最担心的事情。 但有些话,好像在他了解了她的脾气后,放在心底里面了。 “你分我一半床的报酬。” 只是在沈朝惜疑惑的时候,他喉结滚动着,一边给她擦着脸上的血迹,声音低沉,充满了冷漠的磁性。 沈朝惜:“……” 他是,在用她的方式算账呢。 可陆云洲哪里是跟她算账? 他只是在用朝朝比较能接受的方法,在做这件事而已。 说着,他就用左手,将温热的毛巾,动作轻缓的擦着她白皙脸上,那还未干涸的血迹。 察觉到了他的动作,是在做什么以后,沈朝惜眸色一沉。 她这才反应过来,她的脸上沾着血,当时因为担心盛听的伤势,都快忘了。 倏然,想到他肩膀上伤的事情,她眉心一蹙,抓住了陆云洲的手。 那一瞬,陆云洲抬起眸,眸色幽深,似眼神微变。 他担心她道:“怎么了?” 沈朝惜对上他的眼睛,陆云洲的眼底充满了疑惑,还有幽沉。 # 第314章 陆云洲,你别再对我这么好了 “你的伤,真的没事?” 陆云洲在她面前,总是喜欢这样,即便是有事也不说。 他是把她当小孩在哄吗。 肩膀的枪伤还没愈合,又在高架桥上将她的车逼停了下来,他都没有当着她的面检查过,他该不会是在骗她吧? 听到她的话,能明显感觉到男人的眼神沉了些许,仿佛有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但也转瞬即逝。 他熟练在她面前低着头,用左手拿着湿热的毛巾,在给她擦脸上的血,用平淡的声音问。 “沈朝惜,这点小伤,还不至于让我瞒着你?” 他的脸色依旧是冷淡的,不辨情绪的声音,但是沈朝惜眉梢一蹙,就是察觉到了他的异常。 “是吗?” 沈朝惜没有急着反驳,低声提问道。 “那顾医生的原话是什么?” 自从上次来御清园里的时候,顾随州跟她说了那些话,她想起来了。 他上次肩上的伤口崩裂过一次,就是这样背着她悄悄去医院里让顾医生给私下处理了的。 他什么都不告诉她。 这次在高架桥上上演生死时速将她的车逼停受伤不说,还在核电站用受伤的胳膊使力抓住了她,将她拉上来。 沈朝惜不信,他的肩膀上的伤,真的没事么? 就看到陆云洲骨节分明的手,手指收紧,握着湿热的毛巾,动作略微停顿。 沈朝惜眼睛一冷,视线落在他细微的动作停顿上,随即上前,她整个人反过来,攥着他的左手手腕,将人给给逼的往床上倒去。 那一瞬,陆云洲看到她后腰的床,怕她突然转身,摔到,没有挣脱她的禁锢。 而是用自己朝下的方式,让沈朝惜瞬间反手,将他给压在了身后的单人床上。 这个床很窄,仅可以容纳一个睡姿标准的成年人,所以当陆云洲高大的身影,往单人床上倒下去的那一刻。 她压在了他的身上,手撑在了男人的颈侧,右手还抓着他的手腕。 这个距离,两个人四目相对,眼神对视上,陆云洲似乎还想护着她的腰的。 但是他的左手被攥着,右手肩膀缠着纱布,不太方便,也正是这个突然的动作,让沈朝惜证明了心里的猜想。 他刚才的右手,果然是没有劲的? 陆云洲看到她的眼神,从自己脸上移开,接着落在他的右边缠着纱布的手上。 他神色一暗,就看到沈朝惜松开了他的左手,葱白的手指,解开了他的军装衣领,落在第二颗扣子上面。 “朝朝?”陆云洲心头一紧,眉头皱起来,想要去阻拦她的动作,就看到沈朝惜垂下眸来。 她白皙的手指已经将他的军装,领口最上面解开了几颗扣子,拉开了冷白的一片肌肤,那里缠着纱布。 但是很明显,厚重白净的纱布缠在他的肩膀处,看不到里面伤口的情况。 她其实并不是要查看这个,只是想通过观察他的神态反应,来验证什么,现在结果已经出来了。 她那双漂亮的眼睛,倏然往上移动,凝视着他的脸,与他目光对视上,几乎是不带情感的开口。 “陆首长骗人的功夫,还真是不怎么样?” 是啊,陆云洲怎么忘了呢。 他的伤口经过处理,缠着纱布,光看伤口能看出来什么? 朝朝是在试探他? 他就这样被她压在床上,后背抵着单人床,男人高大挺拔的身躯,似乎是一瞬紧绷! 他修长白皙的手,手指收紧,温热的毛巾,在他左手中变得有些冷了。 至于沈朝惜为什么会察觉到这些,都是因为顾随州那天告诉了他在医院处理伤,还有昏倒的事情。 对视上她的眼睛,陆云洲眉头皱着,他眼神颇为紧张地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沈朝惜一本正经的语气,声音不急不缓:“是,陆首长良苦用心,怕自己的伤势被人知道。” “不是,沈朝惜。” 陆云洲眉头皱得更紧,他认真看着她想要解释,低沉的声音喊道。 “那你告诉我,是为什么?” 沈朝惜低头,温热的气息,落在男人的白皙脖颈处,能看到他眼神幽深,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盯着她的眼睛,一瞬不眨的看着她,沈朝惜的眼神昏暗,碎冷,叫人猜不透她眼底的情绪。 那天晚上,顾随州来御清园里说的话,仍历历在目,顾随州他看着她的身影说。 “沈小姐。” 顾随州眼神似乎凝重,颇为为难的开口道,“云洲他,是怕你担心。” 那声音,言犹在耳,透进她那颗冷淡细碎的心。 在沈朝惜即将转身上楼,给他端着茶水和药上去的那天,他是站在楼下客厅里这么跟她说的。 “我知道了。” 沈朝惜当时脚步因为顾随州的这番话,顿了一瞬,才会后来跟陆云洲朝夕相处,以婚约的关系,同居。 她动过心么? 答案在心里,无人知道。 可是像她这样的人。 真的配他的喜欢? 小时候那个黑暗的地窖里,被锁链拴着,浑身是血的她,脖颈后被恶狗咬的面目全非,几乎都是伤,还有那些人对她的污言秽语。 在那些人为了抢一口吃食对她上下其手的时候,她也不过才有六七岁,她只是个小女孩,在被那些犯罪分子绑架的日子里,她无处求救。 她的那段记忆,是黑暗的,于是沈朝惜看着他的这双幽深的眼睛,长睫一颤,似是隐忍的情绪,从她眼底溢出来。 “别再对我这么好了。” 沈朝惜垂着眸看他,声音就像那飘洒的氤氲雨水,带了丝凉意。 “陆云洲。” “我害怕。” 害怕拥有。 怕他在知道她小时候的不堪以后,会觉得她其实没那么好。 因为他不是别人。 是陆云洲。 这些时间以来,他对她太好。 好到,让她觉得,她总有一天会失去这些。 她小时候被抓走,被关在黑暗地窖里她怕, 现在他对她的好,她也怕。 从十四洲历练回来,她冷血无情, 在军区,她眼里只有任务,只有对下属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一个人的好。 # 第315章 沈朝惜,为什么怕狗? 她或许“很笨”。 但她什么都知道。 她演技那么出色,怎么会不懂得掩藏自己内心情感。 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心意呢? 这个人,是拿命在对她。 但如果陆云洲不是这样真心对她。 或许她还不会有压力。 她想着,即便是按照婚约,两个人走在一起也不错。 就像并肩的战友一样。 他足够优秀,不会成为她的负担,也不会随便把他自己的想法,加在她的身上。 所以,她试着跟陆云洲相处过,她以为,他们就是这样了。 可后来,他不顾性命的为她挡枪,肩膀受伤。 在明知道她的车上有炸弹会发生爆炸的时候,还要开车追上来,在高架桥上不惜拿他的命在赌,赌他能将她的车逼停。 堵他,能救她。 难道他是不知道当时的情况有多糟糕危险吗? 他知道。 知道还要来,她当时撞进他微红的眼睛里的那一瞬,她大概永远都忘不掉了。 那辆纯白色的车,将车速提到最高,朝着她不要命追赶来的一幕。 那天江边的风声,好像很大,江潮翻涌,夜色像是被水墨晕染开。 但是他的眼睛里,只看得到她,所以他不顾性命的追上了她…… 看到沈朝惜情绪有些不对,陆云洲似乎心揪住,让他原本蹙紧的眉头,更紧了几分。 “沈朝惜?” “你怕什么?” 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她在他的面前说害怕两个字。 不是害怕死亡,危险,而是害怕,说让他不要对她好。 这是为什么? “告诉我嗯?” 他眼神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声音透着一丝的紧张,安抚,他小心翼翼的。 “你真想知道?” 沈朝惜眸色低垂着,声音很轻,很冷,淡得似雨水雾气一样。 他的肩上的伤,是让她放下所有戒备,能跟他相处,想要哄他。 “嗯。”陆云洲压低的声音。 沈朝惜低垂着眸子,似是不太好开口,在他的追问之下她才打算说的。 酝酿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最后说出口的话,有些意味不明。 沈朝惜淡淡道:“陆云洲,我怕狗。” 在说了以后,她挑着眉,好像是在解释她刚才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陆十五之前在京南军事基地的时候,跟我说,你是属狗的。” 好大一口锅,天上飞来,陆十五:“?” 陆云洲:“?” 他属狗? 他怎么不知道? 况且,他属狗跟朝朝怕他,对她好,有什么关系? 但是他随即一想,看到她脸上那抹玩味,冷淡,他瞬间明白了。 朝朝,是在敷衍他? 沈朝惜或许是在敷衍吧。 她说的怕狗是认真的。 没骗他。 脑海里思来想去,刚才她想到的小时候的黑暗画面,好像也就这一个理由,还能拿得出手。 但是不管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陆云洲都听进去了。 他忽然,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然后将她,温柔的动作,男人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将她压在了床上,认真跟她说。 “沈朝惜,我生肖不是狗。” “还有,你要是觉得怕狗的话,以后有我在?” “不会让你被咬的。” 他们两个人此时的姿势,有些暧昧不清。 沈朝惜眸色晦暗不明,在看到他脸色微冷,薄唇微抿着,在张开唇瓣,跟她认真回答的时候。 她好像,心有些乱了。 “不过,沈朝惜,为什么怕狗?” 陆云洲皱着眉,眼神漆黑,幽深的像是黑夜一样,叫人猜不到他的内心想法。 只是在看着沈朝惜眼睛的时候,他薄唇微启,声音低沉充满了磁性,好似能勾人的心。 他的这话出来,要是寻常人肯定就答了。 掉在他的陷阱里面。 但是沈朝惜眉心一蹙,似乎是看出来了他的想法。 这个男人好像,跟她以前想的才是真的不一样。 他分明知道她是在敷衍他,故意说的。 他也听进去了,还认真回答了她的话。 但是现在,反过来,又用另一种方式,变着法子的询问她原因? 不就是还是想知道真相吗。 因为,在她小时候最无能无力,无助,被绑架了关在地窖里的时候,被狗咬过,算吗。 还有,怕狗,是她童年的阴影,已经成了她现在身体生理性的反应,但是她能抵抗。 以前她为了在军区能适应那些特种部队作战的军犬,她特意把自己跟那些训练过的军犬关在了一个禁闭室里,三天两夜。 不允许任何人进来打扰,就是为了脱敏,克服自己的内心恐惧。 后来出来,她就能本能的面对了。 她属于那种,她害怕面对什么,就要去逼着自己克服什么。 所以,倒也不是重点。 “因为,”沈朝惜声音有些低,冷淡的语气里,夹杂着几分试探? 在陆云洲漆黑的眼眸直视着她时,她忽然抬着眼,那双眼睛里好似有点点笑意,溢出来。 随即,她在两个人处于极近的距离内,与男人认真幽深的眼眸对视上,她一扯唇瓣,低声说道。 “它们很凶,会吓着我。” 萧潇:“……” 姜沉:“……” 刚从军区处理完事情来的萧潇,还有姜沉他们两个人,问过医院里的值班护士,说了沈朝惜她在哪以后。 他们走到门口,就在休息室外面听到了那样的声音,顿时脚步一顿,姜沉和萧潇两个人都愣住了。 老大他,说怕狗? 前一秒,他们想着难不成是沈朝惜在跟谁袒露心声,但是后面那冠冕堂皇的理由就有些过分了。 于是,想到之前他们家首长都是跟第十三军区的陆云洲在一起的,就连刚才从核电站回来也是,所以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 还是选择默默退下了。 也不是很要紧的事。 就是军区今晚的行动,有一些事情需要跟沈朝惜汇报,但是他们明天再汇报也一样。 想着,姜沉朝着萧潇摇了摇头,两个人很有默契的,往后退开些,然后转身离开了。 如果他们没有走的话,或许就能听到,在安静的休息室内,陆云洲那毫不觉得打脸的话。 “沈朝惜。” “你要是觉得怕,就告诉我。” “不管任何事?” 他好像,是看清了她的内心,有些难以开口的事情。 所以,想要以他了解她的,他的朝朝能接受的方式,去打开她的心结。 虽然,他不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 # 章末的“乱七八糟名言”: 惜惜破破烂烂,老陆缝缝补补。 想要,拼出一个完整她。 第316章 是我没弄好? 静谧的室内,浅蓝色的纱帘遮住了外面的夜色。 即使到了深夜,医院外面的公园也还是路灯通明的,映照下来一缕微光,温暖了寒冷的秋夜。 “陆首长这么好啊?” 听到陆云洲这话,沈朝惜忽然挑眉,好似心情转瞬愉悦,刚才的阴霾一扫而空。 以前她怎么不知道,陆云洲原来心思这么深呢? 不管他是否看出来她的敷衍,回答都是真假参半的,他都在认真听她说话。 并且,他不会反驳她,只会应着她的话来答,以前沈朝惜没发觉,但是就在刚才那一瞬。 她忽然明白了。 陆云洲是在哄她? 他的军装齐整,穿在他高大英俊的身上,时常都是带有凌厉的冷气。 但是此刻的陆云洲,军装领口的扣子开了几颗,右边肩膀被来开,露出来缠着纱布的肩还有手臂上半部分,这样的画面落在沈朝惜的眼睛里,她似轻薄了他。 可他却毫不在意,甚至随她摆弄,也许是因为沈朝惜身手快吧,刚才的举动,让陆云洲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但也许是陆云洲根本就不会去阻止她,深色的军装穿在他的身上,显得他的气质深沉而稳重,可就是这样的他,会小心翼翼地跟她说话,会不自觉的照顾她所有的情绪。 沈朝惜。 你真的能拒绝吗? 就在沈朝惜挑着眸,盯着眼前军装挺拔却被她拉扯开了半边领口到肩膀的男人,眸色低敛着,情绪在眼中渐渐的加深的时候,陆云洲眼神微冷,他漆黑的眼睛里映出她的那双漂亮的眼睛。 “沈朝惜?” 陆云洲皱起眉,他看着沈朝惜忽然望着自己,竟然有些失神,不由得出声喊道。 “嗯?” 男人清冷磁性的声音,就在眼前响起,将她心思拉了回来,沈朝惜眸色溢出来一抹淡淡的笑意,尾音上扬,似是疑问,没有人知道她当时在想什么,只是平静的脸色看着他。 “没什么。” 在两种极致的权衡以后,她唇瓣一扯,似是上扬的细微弧度,避开了陆云洲的眼睛注视,靠在了休息室内的逼仄的单人床上,头下,是陆云洲刚才放在她那边的白色软枕,她闭上了眼睛。 “睡觉吧。” 看着沈朝惜躺在了单人床上,却空出了大半的位置,留给他,陆云洲眉头拧着,眼神似是瞬间划过一抹暗芒。 眼底,是复杂的情愫,将他的眼神衬得更加深沉了。 就这样,他关了灯后,在沈朝惜的身边躺了下去,动作很轻,似怕吵到了她。 男人身形笔直,右边的肩膀,缠着纱布,他就跟沈朝惜躺在一张单人床上,中间几乎没有空隙。 但是他仍然小心谨慎,在偏过头,看到沈朝惜是真的闭着眼睛,安静的睡着了以后。 他眉梢才缓缓舒展,原本的紧张脸色,渐渐变得放松下来。 窗外秋夜寒冷,路灯都透出一种凄冷的氛围来,只有那彻夜敞亮的医院住院大楼,在一片静谧的环境里,逐渐变得没有声音了。 气氛安静的,能听到他平缓的心跳声,在听着那凄冷的风声,吹过医院外的公园,他也闭上眼睛休息。 沈朝惜长睫一颤、 就在他闭上眼睛后,沈朝惜的眼睛睁开。 她望着头顶漆黑的天花板,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第二天,沈朝惜醒来的时候,陆云洲站在单人床边上,高大挺拔的身躯,穿着被他整理齐的军装,衬得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成熟冷漠的气质。 陆云洲偏过头,就看到沈朝惜坐起身,手撑在下颌,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 两个人目光对视上,面容冷漠的男人,眉头一皱,似是担心起来。 “沈朝惜,是我吵醒你了?” 他的声音低沉,带有沉稳的气息,但是在面对她的时候,总是能听出来他声音里那难掩的紧张情绪。 “没有。” 沈朝惜轻轻勾唇笑了。 她说,“只是忽然觉得,陆首长穿军装的样子,还挺好看。” 陆云洲:“?” 听到她的话。 男人的眉头皱着,拧得更紧些。 其实昨晚两个人都没有脱衣服,都是和衣而眠,但是陆云洲昨晚被她拉扯开的衣领,是刚才才整理好的。 陆云洲眉心上扬,眼神里闪过一抹疑惑:“是我衣领没弄好?” 因为休息室里没有镜子,陆云洲当然看不到自己整理的军装,但是像他这样的人,常年在军区,部队上。 早就把整理军装仪容的习惯刻在骨子里了。 他抬手整理穿着都是肌肉记忆,并不需要照着镜子里去整理衣服的。 但是现在,突然听到沈朝惜这么一声,不紧不慢地的夸赞,他眉头拧起来,怀疑自己是哪里没整齐好。 沈朝惜提了一下声调,有些沙哑:“嗯?” 难不成,是她以前在他面前总喜欢弯弯绕绕地说话。 所以她现在发自内心的,感到欣赏夸他一句,还让他怀疑自己了吗? 但是看到陆云洲偏过头来,下颌轮廓分明,那双漆黑的眼睛朝自己看过来的样子。 沈朝惜忽然起了戏弄他的心思,她很认真地,盯着他看了两秒,随即略微清冷的声调。 “是啊。” “我帮你。” 不知道为什么,在沈朝惜以前每次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的时候,都会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还有在南江镇上的时候,惹得陆云洲红了脸。 他似乎是挺纯情的? 这让人怎么都想不到吧?像陆云洲这种人,将一丝不苟和冷漠的性格好像刻在了脸上一样。 在军区,他也是威严赫赫的,所以,陆云洲这纯情的一面,落在沈朝惜眼里,怎么说都有些反差。 就在沈朝惜话音落下后,她从单人床上下来,动作挺敏捷的,随即走到陆云洲身前。 他的身形高大,长腿笔直,站在那里就跟悬崖峭壁上的青松似的,带有一种坚韧,凛然的气质来。 葱白的手指,从身后落在他的后颈,一寸寸的重新压下去,然后整理好。 沈朝惜动作很自然,微弱的呼吸声,在两个人的耳边萦绕。 因为陆云洲个子高大,沈朝惜也不是很矮,只是身形稍微清瘦了些许。 这样看着,竟然莫名的,陆云洲眼神加深,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 他低垂着眼睑,看着眼前少女的一张白皙绝美的脸,眼底,是渐渐晕染的情愫。 # 第317章 如果是,请你出去 陆云洲喉咙微微发干,心跳加速,当她靠近时,他可以感受到她的身上的冷气。 他的身体有些僵硬,因为沈朝惜,从来没有主动靠近过他,还是第一次。 朝朝主动说的,帮他整理军装。 在那葱白的手指,拂过他的军装领口,他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蜷紧。 休息室内,气氛静谧,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而男人站在她的身前。 他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漆黑深邃的眼眸里,似夹杂着深沉的情绪。 浓的化不开,似墨染的一样。 “好了。”忽然传来的低哑迷人的声音,虽透着一丝冷淡,但她的眼神却是落在了男人的脸上。 沈朝惜手指从他的军装领口收回,长睫轻颤,眸色上挑着,“陆首长很紧张吗?” 他高大笔挺的身影,就站在她的身前,从她这个角度去看他,能看到男人明显紧绷着的下颌线条,还有他冷白微滚的喉结,似是连他的气息都压抑着,好像在隐忍着什么。 沈朝惜说这话,像是逗他的,让他别这么紧绷着自己,但是陆云洲低垂着眼睛,去看她的时候,他眉心一皱,连带着声音都低了。 “沈朝惜,你昨晚没睡好?” 刚才她在给他重新整理了一遍军装衣领,所以她低着头的时候,他没有看清。 但是现在当她那张脸,离的很近,就在他的眼前的时候,他看到了她眼底淡淡的青色阴影,就像是熬夜了似的。 “有吗。” 沈朝惜眉梢一挑,嘴里虽是这样问着,但她心里很清楚。 她昨晚确实没睡好。 脑海中想着太多事,盛鸣初的事,A国犯罪势力,还有十四洲。 无形中在她的眼前,就跟棋局一样,在一步步从最开始的地方复盘,往前推。 她就这么思考了一晚上,然后天亮的时候才勉强休息了一会儿,这不,她可能有黑眼圈被他看出来了。 “真的有那么明显?”沈朝惜看到男人凝重的脸色,紧皱着眉的神色,不由得疑惑问道。 但是看到她眉梢微挑着,好似不在意,陆云洲眼神一沉,他伸出手,落在了她的胳膊上,陆云洲力道很轻。 然后拉着她到了那张床的边上,穿着军装的男人,眉眼冷沉地站在她的面前,薄唇紧抿着,用一种很认真的眼神盯着她。 “你再睡会儿?” 他的眼神幽深,声音夹杂着低沉,似乎是想让她好好休息,不希望她累着。 “我去给你买早餐,可能需要一些时间,你可以再休息一会。” 陆云洲在给她合理解释,她能用来休息的时间,但是沈朝惜怎么会让他一个右肩枪伤裂开,负伤了的人去给她买早饭来吃,她良心怎么过得去? “那怎么好麻烦陆首长……”她勾唇轻轻一笑,刚要拒绝,就看到陆云洲眼神微冷,连带着看她的表情都充满了凝重,还有担忧情绪。 “沈朝惜?” “……” 沈朝惜顿时有一种,他是伤患,他想做什么,就得让着他的错觉。 于是,她微微张开的唇瓣,似乎是合上,缓缓的道出了一个字。 “好。” 让她休息是吧。 那她就正好,再睡会儿。 就当是,满足陆云洲的照顾心理了。 # 而另一边的监护病房内,晨曦,有一缕阳光透进来,照亮了病床上女孩的那张脸。 在旁边守了一晚上的男人,立即上前去,将纱帘关上,只留下淡淡的昏暗阴影在房间里。 病房内,昏暗的光线,映照在盛听苍白的脸上,她穿着淡蓝色的宽松病号服,平日里张扬明媚的盛家大小姐,此时气血尽失整个人病怏怏的,毫无血色躺在病床上。 就在这时,盛听长睫微颤,似是被仪器夹着的手指,动了一下,封晨炘很紧张的,上前,去查看她的状态。 “医生,3号监护病房的病人醒了!” 有护士立即回去叫医生,因为盛听昏迷了一晚上,是需要医生来检查她的身体伤势情况的。 没过多久,来了昨晚给她主刀手术的医生,检查了她的身体各项指标,然后让人给她打针,进行输液。 直到过了半个小时,盛听睁开眼,看到眼前坐在床前的男人,他脸色不太好看。 “你怎么在这?” 盛听刚醒过来,又是腹部中了枪,她说起话来有气无力的,十分虚弱。 “怎么?” 听到她的话,封晨炘凉薄出声,倏然冷笑起来。 “听你这意思,我不可以来吗?” 他那张冷峻无情的脸,此时就好像冰山被寒雾笼罩了似的。 根本看不清他的内心,更加不知道他此刻的心情, 盛听偏着头,看到他那张瞬间生气的脸,有些无力,她低声道:“没说不可以。” 她只是,没想过他会来。 在她掉在那些犯罪分子手里,觉得自己差不多快死掉了的时候,她曾奢望想过,他会不会来救她。 但是这么多年,她都避着他不想见他,他肯定恨透了她的吧? “盛听,你不是很能耐吗?” 封晨炘眼神极冷,似是眼底裹挟着翻涌的情愫,在渐渐吞噬他的理智。 他眼底的疼惜,也在逐渐蔓延……在盛听昏迷不醒的时候,他总能不用那样罪恶的眼神,去看她。 “身为第七区的负责人。” “掌握着Y国最高的情报机关,就这点本事?” “盛听,是不是只要我不在?你总能把自己弄成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听到他的话,在病床上的盛听看向他,被气的胸腔一抖,连带着话都带着颤意。 “封晨炘。” 她那双漂亮的眼睛,脸色极其苍白,看向他,几乎带有一种脆弱的坚韧,落在男人的眼睛里。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她有些自嘲的,勾起唇瓣,脸色惨白极了,单薄的身体也在颤抖。 “如果是,请你出去。” “盛听。”封晨炘有些冷声。 “封晨炘。” 她气息还很虚弱,在跟他说话的时候,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般,只为了吼他这一声,“你出去。” 但是她蹙了蹙眉心,腹部的伤口,被牵扯着,有些疼! 倏然,她闭了闭眼,似有些疼得,坚持不住昏了过去。 封晨炘脸色一变。 # 第318章 你是嫌她命长吗 冲上前的那一瞬间,男人将她搂在了怀里。 手术过后,刚醒来,盛听就被气得牵扯着腹部的伤给疼晕了过去。 怀里的人身形单薄,分明才一个月没见,就瘦了许多。 也或许是盛听受了伤,确实失血过多,看起来显得病态,瘦弱。 她的胳膊搭在被子上面,在输液,脸色苍白,像是血色褪尽了一样。 “盛听?” 封晨炘眼底闪过焦急,看到她这虚弱的的样子,仿佛心脏被揪疼! 但是就在此刻,沈朝惜出现在门口,看到病房里的动静,她眉心一蹙,立即上前来,将封晨炘拉开。 “你做什么?” 封晨炘脸色有些难看,看向了沈朝惜,他刚才看到盛听疼得皱眉,脸色惨白的一片,昏迷的时候,他也急得很。 但是沈朝惜过来的时候,在病房外走廊里就听到了盛听和他的声音,明显就是他和她在争吵,并且他还把盛听给气晕了。 “封晨炘,我警告你。” “如果你来这里是让她伤心的,那么,你最好离开。” 沈朝惜声音凉薄,微微的拧眉,她不露声色,却在告诫他,“我可不是盛听。” 她说这话时意味深长,看向男人的眼神里带有一种冷漠的敌意。 但她说的没有错。 她不是盛听。 所以这么些年仗着心里对他的那份愧疚,还有对封晨炘的喜欢,就能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 封晨炘当年的确是被盛听给辜负了。 但是这不代表,盛听选择独自承受那一切以后,还得被封晨炘给羞辱,欺负。 盛听和她不一样,她是因为小时候的事情,沈家对外宣称是她身体病弱,所以她时常以柔弱的那一面示人。 但是盛听不是,盛听张扬明媚,表面上肆意豁达,如果是一般人看了。 也许根本不会知道她的难处,还有她这些年来所受的苦。 “你凭什么这么说?” 封晨炘被她拉开后,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站在病房里,那张脸冷淡极了。 他偏着头,朝着被沈朝惜盖上被子的盛听看去,就对上了沈朝惜的眼神。 “凭什么?” 沈朝惜微蹙眉,迎上他的冷峻面庞,眼眸里藏着一丝别人看不懂的情绪,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有把那些话说出来。 随即,她眼神有些冷,像是在寻找答案,“就凭你欺负她,够吗。” 盛听今早手术后醒来,是事实。 刚才她在过来的时候听到病房里两个人的争吵,也是真实发生过的。 看到封晨炘那张冷漠的脸,沈朝惜眉头微蹙,眼神担忧,声音微冷,“她刚做完手术,腹部的伤口还没愈合,你就来刺激她?” “封晨炘,你是嫌她命长吗。” 有几个人,能够在受了重伤后,还被人刺激撑得住的? 盛听再次昏迷,就是例子。 况且,盛听跟封晨炘两个人之间,还存在着那样的过往,能不被他刺激么? 听到这里,封晨炘低头思索了一会儿,然后皱起了眉头,他看到了病床上盛听那张失血过多毫无生气的脸,苍白的脸色,隐在病房昏暗的光影里。 因为他将纱帘关上,病房里光线昏暗,更加显得盛听病弱不堪,像是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回来似的。 他的心脏,也跟着疼,那张脸变得更冷了些。 后来,医生来了,给盛听检查了身体的情况,离开后,值班的护士过来给盛听拔针,将输液瓶带走。 同时,她看到病房里的人,拿着手里的输液空瓶,对着他们说。 “刚才医生过来特意交代过,病人刚醒,腹部的伤口还没愈合,需要多休息,不能动怒,也不能情绪过激。” “你们要是再这样吵下去,会影响病人恢复的。” 这名值班的护士,许是看出来了封晨炘脸色很难看,怕他们在病房里再次吵起来,就说了这些话。 随即,她拿着输液瓶出去了。 封晨炘至始至终,除了刚才跟沈朝惜说那两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神都是落在病床上的人身上的。 但是看到盛听的脸色,他没说话,中途,似乎接到新洲军区那边的电话,他出去了。 盛听醒来的时候,是在傍晚,医院里亮起了灯,秋天的傍晚就像是冬日晨曦在林间凝的冷雾,夜风吹在人的身上,极冷。 封晨炘站在医院大楼的外面,高大笔挺的身躯,靠在墙壁上,他手指点燃一根烟,冒出些许烟雾,模糊了他那张冷峻的面部轮廓,孤身站在无人的角落里。 直到他看着外面的寒冷的秋夜,被霜色浸染,他指尖的猩红,一点点的燃烧殆尽…… 路灯,映出医院里的森冷氛围,除了吃饭回来,或者给人带饭的病人家属,其他人,都是在医院大楼里的。 外面太冷了。 病房里,盛听看着在床头,给她把冷好了的瘦肉粥,用勺子,准备喂给她喝的沈朝惜。 “惜惜。” 盛听微弱的声音喊道。 “怎么了?” 沈朝惜低着头,吹了一口温度合适的瘦肉粥,然后伸出手,就听到了盛听的声音。 她抬头,盛听靠坐在病床头,正看着她,沈朝惜担忧道,“伤口疼?” “还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听到沈朝惜的问候,盛听摇了摇头。 她的脸苍白一片,连她的唇瓣也是毫无血色的。 在外人眼里,这个肆意明媚的盛家大小姐,第七区的负责人盛听,总是能独当一面,但是在沈朝惜面前。 还是在盛听她受了伤的情况下,她那张白皙的脸,透着一种脆弱,好似受伤的麋鹿般,惹人怜惜。 看到盛听摇头,表示自己不是身上疼,也不是身体不舒服。 沈朝惜顿了一会儿,似乎想起来,之前封晨炘来过这里,还跟盛听发生了争吵把盛听气晕了过去。 “你是在想他的事?” “盛听。” 沈朝惜蹙眉,看着盛听说道。 “你自己是怎么想的,还想让他继续误会你吗。” 想到盛听的遭遇,沈朝惜也有些心疼,还有不忍。 说到底,盛听和封晨炘两个人之间,毕竟之前也是有着感情的。 尽管他们两个人存在着那样的事情。 但是把话说清楚,总比让封晨炘一直误会她强啊。 # 第319章 你这只手不想要了? 盛听的事情,她是知道的。 但盛听自己不愿意。 靠在病床上,那张白皙的脸笼罩在昏暗光线里的声听,似乎是有些难过、 “惜惜,没用的。” 盛听苍白的唇瓣,微微张开,她的眼睛里有苦涩的味道蔓延出来,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语气里充满了艰涩无力。 “我跟他之间,隔着血海深仇。” 沈朝惜闻言,微微的凝眉,眉心微皱。 用盛听的话来说,确实跟当年一样。 有些话,不是不能说,而是盛听不敢说。 于是盛听的眸底,蕴着丝丝缕缕满是失落,“反正这么多年我都熬过来了,还怕让他误会我吗?” 即使没有误会,她跟封晨炘两个人也是没有将来的。 与其让封晨炘知道那些,不如她早点将他们之间的关系斩断的好。 因为误会,也好过让他在知道了真相以后,对她投来仇恨的目光。 “这是你的事情,盛听,你要好好想清楚。” 虽然在沈朝惜眼里,有一大套的说辞,比如说什么父母的罪,罪不及子女。 不管盛听的父亲盛鸣初做了什么,那都是盛鸣初做的事,跟盛听没有关系。 但是有几个人能做到分得清呢? 沈朝惜垂着眸看她,眼睛里夹杂着清冷感,透明而干净。 她像是身在局外,才能将事情看得清楚。 而盛听身处其中,她们的感受是不同的。 面对沈朝惜的提醒,盛听当然也明白,她脸色有些虚弱。 微微垂下眼睑,纤细白皙的骨指,揪住了身前的医院里的白色被褥,低声叹息。 “嗯。” 沈朝惜这时候端着那碗粥,白色的软粥看上去味道不错。 “来,先吃点东西,这个粥没放你不爱吃的皮蛋。” 皮蛋瘦肉粥,是盛听喜欢吃的。 但是盛听不喜欢吃皮蛋。 “惜惜。” 突然的,盛听偏着头,那双漆黑的眼睛,好似有氤氲的水雾,在那打转,可怜兮兮的。 沈朝惜手臂稍抬,把瘦肉粥喂到了她的嘴边:“想哭?” 盛听点点头,她哪里是想哭,她只是觉得,很多时候都是惜惜在照顾她的。 别看盛听平时那么张扬,看外表沈朝惜才是最需要人保护的那个,但其实盛听这些年都是被保护的。 沈朝惜,沈家,沈爷爷,还有沈愿,他们没有一个人,不是比她的家人还要对她好。 会在她与盛家断绝关系,独自一人流落在外淋雨吹冷风的时候,沈朝惜把她带回家。 会跟着沈家人一起过年,一起守岁,一起吃年夜饭,好像她的记忆里,就只有惜惜对她最好了。 “嗯。”盛听闷声道。” “盛听,我知道你想哭,但你先别哭。” 沈朝惜看着她,眉心微皱,似乎是担心她的身体伤势。 “把眼泪憋回去。” 她把粥抵在盛听的嘴边,眼神认真道,“然后先把这碗粥喝了。” 从昨晚手术后,到现在,盛听一点东西都还没吃的。 听到这话,盛听老实的喝粥,她似乎是想说:“我自己来。” 但是沈朝惜垂下眸,瞥了眼盛听手背上的留置针,她眉梢就扬了起来。 虽然还是微微蹙眉的,但是她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试探。 好似在说,就这样,你确定你可以? 于是盛听就在老实喝粥了。 是沈朝惜慢慢喂给她喝的。 “东西我来收拾。” 因为盛听受伤刚醒来,还需要多休息,沈朝惜给她喂了些瘦肉粥以后,就让盛听歇下了。 “你好好养伤。” “好好休息。” 沈朝惜认真看着病床上的人,叮嘱说道。 沈朝惜收拾了餐盒,就将床头桌上的东西整理了一遍,等沈朝惜推开门,从病房里出来的时候。 就看到了病房外面的陆云洲,他穿着那身军装,就只是站在那里,男人高大冷漠的身影,就吸引了值班护士的目光。 “弄好了?” 陆云洲抬眸,眉心蹙了蹙,他的声音低沉充满了缓和的声调,漆黑的眼眸蕴着复杂的神色,对上沈朝惜的视线。 “嗯。” 沈朝惜拿着餐盒袋出来,她轻声点头,对着陆云洲说道。 “她睡下了。” 随即,她想到陆云洲肩上的伤,昨晚给顾医生处理了,但是今天还没有换药的。 “我陪你去换药?” 陆云洲眉心一皱,朝朝是说,要陪他? 因为沈朝惜以前从未说过,要陪他做什么事。 他跟朝朝之间,就好像在各自忙碌自己的工作,时间线没有重逢过。 除了在南江镇上的那几天,他们是整天在一块形影不离的,其他时间都不在一起。 “怎么?” 看到陆云洲神色有些冷,似是在犹豫,沈朝惜眉梢一挑,似乎是兴味的眼神。 “还是说,陆首长真的对我有所隐瞒,实际上你的伤很严重,却没有告诉我?” 这话,是对着陆云洲直说的。 她心里,实际上也是担心他的肩伤的。 “没有。” 陆云洲立即否认道。 “不会骗你。” 他双眉紧皱着,神情严肃,对视上沈朝惜试探性的目光,他的眼神幽深认真。 却皱着眉,看脸色,不知道的还以为陆云洲隐瞒了她什么天大的事情一样。 沈朝惜看着他皱眉的样子,轻笑起来:“那你怕什么?” 陆云洲皱着眉,他眼底似有一丝黯淡一闪而过,就在这时,忽然病房外,走廊里来了人。 “报告首长,军区有几份加密文件需要你处理,是事关A国的。” 沈朝惜眼神微冷,看着穿着军装的第一军区的两个人,随后,看了眼陆云洲。 看来,她是不能陪他去换药了。 就这样,在傍晚临近吃晚饭的时候,顾随州才从手术室下来,他饭都来不及吃,就饿着。 陆云洲让人给他送了盒饭来办公室,顾随州吃完,就给他拆开了肩上的纱布,那里缝合的伤,看上去还没有愈合。 本来是不久前已经愈合了的,那天晚上去追沈朝惜的车,在高架桥上将沈朝惜的车逼停的时候。 陆云洲受到冲击,肩上的伤再次开裂,鲜血渗出来,染红了男人的一片肩颈。 顾随州当时吓得不轻,看到他肩上的伤,直问道:“怎么,你这是这只手不打算要了?” 要知道,陆云洲肩上的伤,是第三次裂开。 已经很严重了。 要是再出什么事。 只怕是他的这只手都保不住。 以后别想拿枪。 # 第320章 你听到了多少? “顾医生,您要的东西。” 就在这时,有医院的护士进来,手里端着托盘,上面放着一些清创用的工具,还有医用棉签,各种药。 “嗯,谢谢。” 顾随州温声说道。 他在医院里的形象,就是那种温润如玉,外表文质彬彬的医生。 加上医术高超,他年纪轻轻就是帝国医院的主任医生加外科院的院长。 这名女护士本来还想偷看一下,帮外面那些人解解馋,但是看到这办公室里的低气压的氛围,也不敢乱看,多待一秒钟。 于是,进来送完东西,她就关上办公室的门出去了。 反倒是顾随州,盯着眼前的男人,似乎是觉得稀奇,以前陆云洲可不会这么按部就班的过来换药。 但是这次,陆云洲倒是比以往换药要积极,至少他叮嘱的,每天要换一次药。 特别是前两天,需要严格遵医嘱,按时来换药,陆云洲今天第二天就来了。 这要是换在以前,只怕是陆云洲根本不会记得他的话,交代了要隔两三天换一次药的。 陆云洲他能因为军区的事情很忙,忙到一周了才记得来医院里找他。 原本陆云洲肩膀贯穿性的枪伤,经过及时的处理,医治,是能完全愈合好的。 但是他好几次让肩上伤口裂开,等同于是在贯穿性枪伤还没恢复的时候,伤上加伤,促使伤势加重了。 顾随州穿着白色大褂,那副温润如玉的脸上,带有一丝的谨慎,眉梢蹙着,神色稍显凝重。 就在他的眼前,端坐在办公室座椅上的男人,高大挺拔的身躯,腰身笔直,只是肩上的纱布被揭开后。 能看到他那冷白的肩膀部位,有着一条缝合的伤口,这就是枪的子弹打伤的。 虽然伤痕看着不大,但是由于子弹是贯穿了他的整个右肩的,所以当时只留下了一个子弹的洞口,伤口却极深。 “你真得好好的注意一下,你这肩上的伤已经很严重了。” “要是再裂开一次,就算是我也帮不了你。” “不然到时候你这手要是废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顾随州虽然也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但是他这手的伤,牵扯着肩部的神经,要是再裂开可就不是现在这么简单了。 顾随州小心翼翼地给他肩伤揭开了纱布,将药撒上去,又用干净纱布缠好。 在顾随州认真的处理伤口中,陆云洲拧着眉,神情冷漠,紧抿着薄唇,好似感觉不到伤口的动作般。 要知道这伤换成其他人,只怕是在没有打麻药的情况下,来直接这样换药,得被疼死。 但是他的脸色始终冷漠,平淡,就好像感觉不到疼,那张白皙清俊的脸庞,也在医院里办公室明亮的灯光下显得愈发英俊逼人了些。 “不管多严重,你都不要告诉她。”在说这话的时候,他眉头几乎拧在一起,声音染上了一层冷意。 “她?” 顾随州在给他处理伤口,有些没注意,在听懂了陆云洲的话以后,他慢条斯理地说这话,仿佛在明知故问。 “你是说沈小姐?” 但是忽然,顾随州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手里动作微顿,似是抬起头来,看了眼面色凝重的陆云洲。 本要开口说话,可是话到了嘴边,顾随州想到那天晚上在御清园里把话都跟沈朝惜说了。 同时他还把陆云洲到医院里来处理伤,在得知东洲打伤她晕倒的事情全都告诉了沈朝惜,顿觉他现在不该说什么,便尴尬地轻咳嗽了一声。 顿时,顾随州有些不自然的语气说道,“所以,你一直以来都是怕被沈小姐知道?” 面对顾随州的提问,陆云洲眉心微微皱了皱,似乎是有一抹黯淡,从眼睛里划过。 “嗯,怎么?” 他低沉喑哑的嗓音,似从薄唇溢出来的颤音,他冷着一张脸,只是面无表情的说着。 “没什么,单纯好奇而已。”顾随州淡声道。 他笑容温和,仿佛是在想到陆云洲跟沈小姐的事情以后,眼底多了一份耐人寻味。 按照陆云洲的话意思就是说,替她挡枪,是他自愿,他不想沈小姐因为他替她挡了枪口子弹而有什么心理负担。 “但说起这个,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顾随州快要处理好纱布,在一圈一圈的缠在男人的肩膀上的时候,他抬起头,看向面无表情的陆云洲,并且颇有经验的说。 “如果你在看到沈小姐每次遇到危险的时候,都能行动快过你的大脑,想去救她,说明什么?” “说明,那就是你对她的喜欢。” 陆云洲闻声后,眉头拧得更紧了些许。 “好了。” 说着,顾随州将处理伤的医用工具,都收拾起来,放好。 他看着站起身来,将衣服整理着穿上的陆云洲。 忽然,余光就瞥见办公室门口,在推门上留下的一片灰暗阴影,他眉头一皱。 陆云洲也察觉他的视线,往门口看去,就看到沈朝惜刚好推开门,进来,出现在了办公室正门口。 与里面的人目光对视上。 陆云洲动作肉眼可见地一滞,他修长白皙的手指,手略微停顿,将衣服穿好。 # 从医院出来,陈遇去取了车,只听到静谧的氛围里,忽然传来沈朝惜喑哑的声音。 “陆首长,就没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在从医院回去的车上,沈朝惜和陆云洲都坐在车后座,她偏过头,看向身旁面色清冷,完全静默的男人。 陆云洲从医院处理了伤回来,沈朝惜也忙完了第一军区的事情。 现在,是要回御清园的。 陈遇在前面开车,因为陆云洲手有伤,不能开车,加上陈遇刚好要跟首长汇报军方的事,就跟着一起回去。 但是突如其来的,沈朝惜的这么一句话,让陆云洲心脏收紧,他似乎是格外的在乎她,连带着声音都是紧张的。 “你听到了多少?” 陆云洲眸色漆黑,皱着眉,就这么看向沈朝惜,对视上她的含着笑意的眼睛。 “没多少。” 沈朝惜略一迟疑,半带着轻笑说道,“也就,从陆首长跟顾医生提到我开始吧。” 闻言,陆云洲心头顿时一颤,提到她? 他漆黑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紧张情绪,看着眼前的人。 # 第321章 朝朝的口味,别人不知道 那就是前面的话,她并没有听到。 还好。 “怎么,陆首长是有什么话不能让我听到的吗?” 沈朝惜轻启红唇,唇角有意似无意的勾起一抹轻笑,她的眼睛里透着试探。 陆云洲偏头专注地看着她,想到肩上的伤,他不是故意骗她。 “没有。”他声音低沉,目光沉沉的注视着她,眉头皱着,因为穿着军装在身上,军装整齐,所以看不出来他手臂上的伤有多严重。 再加上他趁着沈朝惜不在的空隙里,找顾随州给他把肩上的伤处理了,换了药,现在缠着纱布,沈朝惜是不可能看得见的。 没有人知道沈朝惜是什么时候到那的,也不知道她到底听到了多少,但是沈朝惜故意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在陆云洲否认后,她似乎是挑着眉梢,淡淡的声音,声调上扬:“是吗?” 她那双含着轻笑的眼睛定定落在他的身上,与他目光对视上,半晌,她才扯了下唇瓣,声音半带着兴味说道。 “可我怎么感觉陆首长,倒像是有点心虚的样子?” 她就这样抬着眸,眼神若有所思的盯着身旁的人,眼神里都是审视。 陆云洲什么都不告诉她,是怕她担心? 而且看他的反应,更加证实了那天晚上顾随州在御清园里跟她说的话都是真的。 他不愿意告诉她。 那她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哄哄他罢了。 可是忽然,沈朝惜虽然不打算去揭穿他的心思,语气却有了一丝的玩味。 他一直在看着她,沈朝惜眼见他神情紧绷,呼吸似乎加重了些,就连神色也变得格外冷静。 “陆首长。” 沈朝惜倾身往前,缓缓地逼近他,眼眸柔和的上扬,像是映在傍晚微冷的灯光,朦胧,洒落在昏暗的车内,后座上。 散发出来静谧祥和,却直视着男人的漆黑的眼睛,“你难道不知道,你说谎的时候,喉结会动吗?” 沈朝惜眼睫低垂着,有一丝目光落在他的白皙喉结处,声音揶揄,带有一丝的打量。 “沈朝惜。” 陆云洲眉心微皱,眼神沉了下来,浓稠的像是墨色,沿着他幽深的眸底,落进她的眼睛。 分明,在他抬着眸,望进她的眼睛里时,他眼神中有一份深思熟虑和睿智,仿佛是他心里很清楚,他从未骗过她。 只有受伤的事情,手臂的伤势一直以来都没有告诉她,所以在沈朝惜逼近他的眼前的时候。 他喉结上下滑动,两个人的呼吸交融,他的眼里似有一抹紧张的情绪,融入她的眼睛。 沈朝惜勾唇道:“好了不逗你了。” “我信你。” 沈朝惜轻声说完后,重新坐了回去,但陆云洲眼神幽深,他心跳声,有些停滞。 垂在身侧的手指,微不可察地,他的手指微微蜷了一下。 就连在前方开车的陈遇,都屏气凝神的听着身后的动静,他性格安静,不像陆十五那样八卦。 否则现在,只怕是要换成陆十五在这,都要竖起耳朵来听了。 回到御清园的时候,已经是晚上。 陆云洲他们回来的匆忙,也不知道今天是在医院,还是回来御清园,所以赵姨没有来这,就没人做饭。 似看出来了沈朝惜回来后,第一时间在想什么,陆云洲眼神变深,他微冷的声调。 “陈遇。” “首长,我在。” 陈遇立即就站出来。 “做饭的任务就交给你。” 陆云洲的手臂有伤,加上沈朝惜不会做饭。 眼下能做的,就只有陈遇他了。 “是,首长!” “他会?” 沈朝惜却蹙眉,看向陈遇。 “炊事班历练过。” 陆云洲低沉的声音。 沈朝惜:“?” 所以,他们第十三军区的人,都会做饭? 这时候,就在沈朝惜眸色变暗,看着陈遇在想些什么的时候,陆云洲忽然,转过身来,那双漆黑的眼睛定定看了她一眼。 “朝朝不用学。” 他还特意想到沈朝惜,所以跟她解释。 沈朝惜抬眸,似是有些好奇,她为什么不用? 两个人目光对视上一瞬,陆云洲就看出来了她的想法。 “有我。”陆云洲低哑的语气。 他看了眼沈朝惜以后,视线从进了厨房的陈遇身上收回来,对着她说,“你先上楼去洗个澡?” 陆云洲跟沈朝惜住了一段时间,他好像知道了她的习惯,沈朝惜每次从军区回来,都是要洗澡,在吃饭的。 并且,他们这次还不只是从军区工作回来,还在医院里将就了一个晚上,他们两个人都没有洗澡的。 朝朝肯定会不舒服。 就这样,沈朝惜听到他的话后,点点头,然后看了眼陈遇后,她上楼去了。 接着在晚上跟着军区行动,后来又在高架桥上飙车,看到陆云洲开车追上来,尝试着将她车逼停的那一瞬,她出了一身冷汗。 在医院里没有条件洗澡,就睡了,到现在她身上也还是粘稠冷冷的。 是该洗个澡。 想着,她就从主卧的衣柜里挑了件比较深色的睡袍,然后将头发盘起来,就进浴室了。 浴室温热,水温升高,氤氲着水雾出来,她静静地靠在浴缸里,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而楼下,御清园别墅里的陆云洲,看到进厨房忙的陈遇,忽然,就挽起袖子进去了。 “首长?” 听到身边的动静,陈御偏过头,抬起眸,就看到从后面进来的男人。 “您不是?”手不能碰水,也不能乱动。 陆云洲伤的是右手,连带着肩膀贯穿性的枪伤,是会影响整个手臂的用力的。 所以陈遇才会看到他进来后,感到惊讶,他也很担心首长手臂的伤势。 但就在陈遇担心的时候,陆云洲低冷的声音从身旁传来,带有一丝的谨慎,他语气冷漠却温柔。 “朝朝喜欢吃的菜,你不会做。” 沈朝惜的口味习惯,只有他才清楚。 陆云洲说着,侧过身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了几样菜,放在流理台的桌案上。 陈遇:“那您刚才?”还说让他来做今晚的饭菜。 原来首长是拿他当幌子。 这样闻首长就能放心的,上楼去洗澡。 结果等闻首长上楼了,首长他又来帮忙。 倒不是说陈遇做饭不好吃。 而是在陆云洲眼里,朝朝的口味。 别人不知道。 # 第322章 他肩上的伤,他是一点也没注意? “可是您的伤?” 对于陈遇来说,他本来就是跟在首长身边的,打打下手做饭根本没什么。 况且,像陆云洲这样身份级别的首长,哪里需要自己做饭? “洗菜。”低沉的声音说着,陆云洲将一个盆放在流理池中,让陈遇过来帮忙。 他则是挽起军装的袖口,高大清冷的身影就站在开放式的厨房里,整个人都散发出来一种冷然的,温柔居家的气质出来。 要知道像他这样的人,从未在下属面前露出来过这一面。 陈遇立即上前,但是他看着眼前气场冷淡,却浑身都裹挟着温柔气息的首长,总觉得某些地方很奇特。 看来他家首长为了闻首长,真是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陆云洲以前在军区,最忙的就是军事工作,忙起来可以连自己吃饭都不顾,现在居然还会为闻首长做饭了。 楼上浴室里,沈朝惜正闭目养神,倚靠在浴缸里,整个人都舒服的浸在热水中。 忽然,房间里的一阵手机震动声音,传入她的耳朵,她缓缓睁开眼。 从浴缸里起身,穿上睡袍,披散着头发出来,湿淋淋的黑发,衬得她肌肤白皙,似玉色一样。 葱白的手指,捡起床上的手机,划开屏幕一看,才看到了手机里一串陌生加密号码,发来的信息。 当她看清楚对方发来的时间跟地址后,她眼神冷了下来。 # 吹好了头发下楼的时候,御清园里亮着灯,灯光通明。 加上偌大低奢的客厅里,那面巨大的落地窗纱帘是白色的,看起来格外的有温馨的氛围。 因为就在餐桌前,男人从厨房里出来,端着两样菜,散发着香辣的气息。 沈朝惜眉头一蹙,她走下楼,盯着陆云洲他看:“你做菜了?” 在她说这个话的时候,刚好满脸认真老实巴交的陈遇从里面端着另外两个菜出来,一听见外面闻首长的声音,当即心脏一收,下意识地往陆云洲的方向看去。 注意,这里沈朝惜说的不是,这菜是你做的? 而是,你做菜了。 他肩上的伤,他是一点也没注意? 陆云洲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将两样菜,摆在桌上,整理好,动作慢条斯理,好似准备好了晚饭,就等朝朝下来吃一样。 但是听到她的话,陆云洲抬起头,跟沈朝惜略带打量的眼神,对视上,他喉结微滑动了一下,低声道:“陈遇做的。” “我帮忙。” 陆云洲专注地眼神,说谎脸不红心不跳,只是温和的嗓音,从喉咙里溢出来,轻柔中,带有一种额外的玉石碰撞的清冷质感。 听到动静后,从厨房里负责帮忙的陈遇,在一旁心虚的放下手中的两个菜,低垂着眼睛,也不敢去看闻首长的眼神。 所以当沈朝惜听见陆云洲的话以后,转过头,眼睛朝着陈遇脸上看过去的时候,并未与陈遇的眼神有所交流:“是吗?” 沈朝惜眼角微微上扬,声音有些低缓,随即,她抬头望过来,看到站在身前穿着军装,却面容俊美,温柔矜冷的陆云洲。 “那看来陆首长,真的很体恤下属。” 沈朝惜凝视了他一会儿,眸子微动,仿佛有星光在眸子里闪过,沈朝惜的眼神里透着着一丝意味不明的淡笑。 也幸亏他伤在手臂,枪伤在肩膀上,而不是手指,否则连水都碰不了。 “闻首长,饭菜都做好了,请您先吃饭吧。” 就在这时,陈遇主动站出来,好似是想替自家首长蒙混过关。 只有这样,才会避开闻首长那看着人眼睛似笑非笑的表情,那笑容很淡,跟雾似的。 可沈朝惜又怎么会吃不出来他做的菜的味道呢? 就连陈遇,都是边吃饭边眼睛发亮,好似许久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饭菜了。 军区里的食堂,虽然也都是好菜,但是跟这种一小碟炒的菜,还是有区分的。 说来也奇怪,陈遇以前也只能吃清淡的菜,但是他这一次看着桌上的香辣的菜,愣是加了不少米饭。 陆云洲跟陈遇坐在一起,但是沈朝惜是坐在陆云洲的对面。 “多吃些。” 陆云洲将一份香辣排骨,放在了沈朝惜的碗里,低哑的声音,关心说道。 就在这样的极其和谐的氛围中,陈遇吃着饭,碗里被辣椒沾过了。 “首长,您做的这……” 陈遇是个傻孩子。 他吃着饭,忽然就像想起来,他刚才下意识的说了什么,立即顿住。 陆云洲筷子一顿,沈朝惜抬眸,看向跟阿愿差不多大的少年,少年的脸色顿时紧张起来。 陈遇握着筷子,他那张清隽的少年面孔,透露出来一丝的认真,他闷声道。 “我是说,首长您指挥我做的菜,还是第一次,做的这么好吃!” 沈朝惜盯着少年看。 他差点就说漏嘴了。 陈遇被她看得,有些拘谨起来。 “闻首长,您看我做什么?” “没什么,你好看。” 沈朝惜当即笑叹,口不择言说道。 陈遇眼神一变。 就在这时,忽然,身旁传来低沉略有些冷漠的声音。 “吃菜。” 陆云洲在旁边听着,漆黑的眸中,眼底情绪复杂不明。 他只是在关心沈朝惜吃饭的问题。 或许是因为东洲的事情,陆云洲一直以来,都担心她的身体情况。 神色微冷,连带着下颌线条收紧,他眼神温柔的看向沈朝惜。 但是陆云洲声音低冷,落在少年耳朵里的语气,却能听出来。 首长也是让他吃菜,少说话。 第十三军区的事情,有陈最帮着处理。 所以陆云洲去医院处理了手上的伤,倒是也没有多忙,只是陈遇过来跟他汇报任务进展的问题。 陈遇在御清园里吃了饭,他主动提出来要收拾碗筷。 “首长,这些事情就让我来吧。” 毕竟,他能在首长这吃晚饭已经很不错了。 洗碗这样的事情,还是交给他来做。 在陈遇收拾的空隙里,陆云洲上楼,准备洗个澡。 他也是在医院里不方便,加上从外面回来,他昨晚没洗澡的。 等着沈朝惜洗了澡,吃了饭,他才安心些。 # 第323章 为她挡枪,是他自愿 月亮下沉,天色黑暗寒冷,秋季的夜里树叶发出簌簌的声响。 御清园里的光线,明亮,温馨,与外面的夜色形成对比。 就在别墅二楼的客卧里,灰色调的房间,浴室的门是开着的。 从浴室里溢出来一丝昏暗的光芒,落在地面的薄毯上,男人站在那里,身姿笔挺,身上穿着军装,高大的身体挡住了半边浴室透出来的暗光。 他的整张脸白皙俊美,面容冷淡,正低垂着头站在床边,身材笔直,好似无形中散发出来一种冷贵沉稳的气质。 然而,就在这时,房门被人轻轻地推开,有一丝光亮映照在了沈朝惜的脸上。 她动作很轻微,但是却让房间里原本打算换衣服,进浴室里去洗澡的男人动作一顿。 陆云洲眼神一沉,眉心蹙得很紧,他修长白皙的骨指,落在衣服上,他的军装还是半敞开的。 肩上缠着纱布,腹部明显的肌肉线条,流畅,分明,落在了沈朝惜的眼底。 她眉梢微挑着,似乎在看到没穿衣服的陆云洲后,眸色里闪过一抹晦暗不明的笑意。 “需要帮忙吗?” 沈朝惜笑着开口,她若无其事的走进来,那浴室的光照在男人的脸上。 就见他稍微偏过身,朝着沈朝惜看来,那光线衬得他面容似清雪,一双漆黑的眼眸染上了一层温柔的润泽,与沈朝惜眼神对视上。 “沈朝惜。” 他薄唇微动,声音低哑好听,却莫名的透露出来一种紧张。 “你先去休息?我要洗澡。” 陆云洲喑哑的语气解释。 在看向突然进入到他房间里的少女后,陆云洲眉心微微蹙着,他似乎是没想到这个时候沈朝惜会出现在这里。 “我知道。” 知道? 陆云洲眉头一皱。 那她还进来。 这时候,就看到沈朝惜毫不避讳的进来,她走到了男人的跟前,一双桃花眼染着一丝笑意。 “可是你手上的伤,真的不需要人帮忙吗?” 之前在楼下做饭,分明是他亲自下厨做的菜,非要说是帮陈遇打下手。 那好。 那她不揭穿,毕竟嘛,只是做个饭,不拉扯到伤口不碰水的话,那就没事。 但是这件事,事关他肩上的伤势,不容玩笑。 “我自己可以。” 陆云洲皱着眉,低垂着眼睛,在沈朝惜面前微冷的声音说道。 “我手上的伤,不严重。” 沈朝惜就知道他会这么说,没由来的气息微乱,笑了一声。 “是吗。” 听到她的话,陆云洲眉梢拧紧,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指,顿在身前,那线条流畅分明的轮廓也暴露在沈朝惜的视线中。 她抬着眼睛,只是用一种打量的轻笑,与男人这张认真清俊的脸,融在浴室外的昏暗光影里。 就连她的声音也变得有几分晦暗不清,夹杂着一抹试探,兴味。 “陆首长是觉得,你能像之前在金融中心的商场哄小孩一样,哄得过我?” “还是觉得,我是个傻的。” “你的手有事没事,我会看不出来吗。” 陆云洲倏然,眼神微黯淡下来,他就知道,朝朝应该是猜到了。 “怎么,陆首长还兴骗人。” 沈朝惜盯着他看。 “没有。”陆云洲眉心蹙着,声音低沉充满了磁性,却带有一点的浓稠,好似将气息都放低了。 “既然没有,那待会儿你洗澡的时候,我可以验证一下。” 他的伤势究竟严不严重,有时候,只要亲眼看见了,是瞒不过人的。 说着,沈朝惜率先快过他一步,进了里面的浴室,御清园里的浴室,无论是主卧还是客卧的都挺宽敞。 光线柔和,像是那种暖光灯,映照在人的脸上,会让人中和一些严重的锋利和冷漠,变得如玉般温柔。 被沈朝惜推搡进去,在偌大的浴室里,男人眼睛漆黑,薄唇微微抿着。 陆云洲却从来没有反抗过她什么,低垂着头站在她面前,低哑的语气说道。 “朝朝,我真的没事嗯?” 可沈朝惜眼底明显是不信。 “没事?” “陆首长,那你告诉我,是你的肩伤裂开三次叫没事。” “还是在医院里顾医生跟你说的,伤口要是再裂开,你的这条手臂就废了叫没事?” 沈朝惜抬着眸,声音微冷淡,却充满了一种质问。 陆云洲眼神黯淡,似乎听到她的这些话,瞬间察觉她生气了。 嘴唇绷紧成一条直线,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男人的沉稳气息,却在对视上她的眼睛时,声音放低,主动败下阵来。 “朝朝。” 沈朝惜看着他说:“陆首长。”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伟大?” “受伤了也不吭声。” 肩上的枪伤感染了偷偷自己跑去医院里找顾医生处理,陆云洲,你是当我傻吗。 可沈朝惜没有把这话说出来,她只是就这样盯着眼前神色紧张的男人。 “我没有想瞒你。” 在面对沈朝惜的质问的时候,陆云洲始终是情绪稳定的那个人。 陆云洲低垂着眼睛,与她目光对视上,他的眼神里隐约溢出来担心的情绪,似乎怕她不开心。 “沈朝惜。” “我是怕你知道了这件事,会内疚。” 为她挡枪,是他自愿。 他不希望朝朝心里有心理负担。 “可是陆云洲,你是为我受的伤。” 沈朝惜镇定的语气说道。 “我有权利知道,你的伤势情况。” 即便他们之间没有婚约这层关系。 哪怕他们只是普通的战友,他也得告诉她真相。 沈朝惜第一次觉得,他就像个彻头彻尾的傻子,什么话都不说。 要不是顾随州上次来御清园里告诉了她,她就至今还被瞒着。 在她眼里,陆云洲是个成年人了,更应该知道肩伤的严重性。 更何况,他还是军人。 “好。”陆云洲忽然哑声道。 在沈朝惜面前,他永远会放低自己的姿态,只要是朝朝说的。 他都听。 “以后什么都不瞒你了。” “我都告诉你。” 陆云洲薄唇轻启,认真的声音说道。 他最怕的,是朝朝不高兴。 朝朝的身体,在东洲遭遇了那些事。 他现在只想哄着她。 照顾她。 不让她受伤害。 # 第324章 嫌我技术不好? 陆云洲看着她。 “原谅我这一次,好吗。” “好。” 沈朝惜挑着眉应声。 陆云洲眉头加深,似是没想到她会答应的这么爽快。 “不知道现在陆首长,肯乖乖让我帮你洗澡了吗?” “朝朝。” 陆云洲眼神变得更加紧张了些。 “怎么,陆首长是身上哪里还有伤,不能给我看的吗?” 要是之前他不愿意,还好说。 是怕她发现他肩上的伤严重。 可现在,没什么好遮掩的了。 但是陆云洲皱着眉,他即使是再不方便,怎么好意思让朝朝给她洗澡? 在她眼前,脱干净,让她帮忙洗澡,他想都不敢想。 浴室里,温馨的昏黄光晕映照在他的脸上,衬得他那张脸略显苍白,仿佛有一层淡淡的阴影在他眼底,渐渐的浮现出来。 沈朝惜看出来了。 他的那双幽深眼睛里,有遮掩不住的情愫,很黑很暗,却直直的映在了她的眼底。 “陆首长害羞什么?” 沈朝惜没由来的笑,她似乎是拿捏了他的纯情这一面,所以更大胆了些。 “你救我,都能豁出去性命。” “我帮你洗个澡而已。” “陆首长要是觉得害羞的话,可以闭上眼,什么都不看。” 陆云洲:“……” 男人眉梢皱着,薄唇一扯,似乎是不敢拒绝她,却也不能让她来帮他洗澡。 于是,陆云洲低沉的语气问:“朝朝,是非要让人给我洗澡才放心?” 沈朝惜抬眸:“嗯?” “难道你的伤,还能自己洗澡不成吗?” 说着,就在陆云洲皱着眉,那张白皙清俊的脸,映在浴室的昏暗灯光里,两个人离的很近,气氛有些暧昧不清。 陆云洲站在她的身前,眼神却悄然的变暗了。 就在最后,陆云洲眼神一沉,似乎有些忍不住了。 他喊道:“陈遇。” “到,首长,我在!” 陈遇忽然出声,他神色一愣,似乎在想。 他不是刚过来吗? 首长怎么率先发现他了? 陆云洲都没看到他,却能知道他在房门口,只冷声说:“帮我个忙。” “洗澡。” 沈朝惜:“?” 陈遇:“?” 他站在卧室门口,直接懵逼了。 跟御清园里不一样的是。 帝国医院里,深夜,病房里传来一丝的喘息声。 盛听肩膀微微颤栗,鲜血,顺着她的雪白肩颈流下来。 她瑟缩在男人怀里,就连抵在他肩侧的男人,薄唇都染上了一丝妖艳的红。 “疼?” 封晨炘冷笑着说道。 “疼那也是你自找的。” “盛听。” 他说完,继续低头下来。 “只要我想,只要我要,你就得乖乖受着,因为这是你欠我的。” “别哭,盛听。” …… 清晨时分,薄雾弥漫,四周的景物都模糊难辨,随着一轮旭日升空,有天光从云层里倾洒下来。 映在病房里,盛听那半张苍白的脸上,她的黑发随意披散着,病号服被扒下来大半截,露出雪白的肩颈。 而她的身后有一双有力的大手圈着她的细腰,托在她的腰后,避开了她腹部缠着纱布的伤口,封晨炘的声音有些冷。 “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是嫌我技术不好?” “刚才没有伺候好你,还是说,因为我碰你,你不高兴了。” 因为刚起来,男人的声音带有一丝的沙哑蛊惑,看到盛听有些难受的蹙起眉心的时候。 封晨炘薄唇一勾,紧绷着下颌,粗粝骨节分明的指腹,压在她的那片雪白肩颈处。 “也是,你父亲被抓了,你现在应该很难受对吧?” “怪我,没有安慰你?” 他穿着件单薄修整的白衬衣,面对男人低声的戏谑,盛听的那件病号服,有凌乱褶皱的痕迹。 看上去凌乱不堪,像是刚被人按在床上狠狠蹂躏过,她的唇瓣红肿,被咬出了血,开口说话很疼。 “封晨炘,你非要这么杀人诛心么?” 她的气息虚弱,被男人大手圈在怀里,她连逃避的资格都没有,封晨炘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杀人诛心?” 他声音低哑含着戏谑,弧度锋锐的眉眼轮廓晕染着淡淡的疏离和冷漠,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里神色异常冰冷,男人逼近她的颈侧,低声说了一句话后,他眼神彻底狠厉了下来。 “盛听,是谁耍了我,当初狠心抛弃我说不要了就不要了的?” 他轻咬着她的耳垂,声音沉沉闷闷带着些低低的喘息声。 “究竟是谁诛心?” 她的心脏瞬间被揪住,却身体不受控的,软在了他的肩上,下颌抵着他的肩膀。 被撩拨的,有些受不住。 他嘶哑的声音,温热的呼吸落在她的耳边,“是你,盛听。” “你滚……” “滚?” 他那一双狭长的凤眸微微上挑着,眸底深处是一片恶意,戳穿了她的身体。 “盛听,是你招惹的我。” “即便是睡你一百次,都不足以泄愤。” 他薄唇紧抿着,唇角微微下压,似故意让她难受,说出这么扎心人的话。 说着,他喉结快速的上下滚动,强忍着心底的怒气,咬在了她的肩颈上。 “嗯……”盛听疼得低吟出声,那声音落在封晨炘的耳里,他眼底闪过一抹戏谑。 大手摁住她的雪肩,将她整个人翻过来,面朝着自己,他语气轻贱的说。 “盛听,别叫的这么好听。” “老子怕忍不住,大早上的再强上了你。” “你,”盛听气得胸腔一颤,她声音很虚弱,就这么被男人圈在怀中。 封晨新那双漆黑的眸中,闪过一抹晦暗不清的情绪,分明声音很毒,却还是留情了。 “怎么,听不得这样的话啊?” “可你说,昨晚你被我剥了个干净,也没见你这么生气。” “封晨炘。”盛听听得心里又羞愧,恼怒,一气之下想要推开他。 可是受了伤力气还没恢复的她,哪里是身边这个身强力壮的男人的对手呢? 她的手抵在他的胸前,封晨炘眼神一冷,手摁住她的肩,将她拉了回来,圈在怀里。 但是这一猛烈的拉扯,盛听脸色发白,扯到了腹部缝合的伤。 她疼得脸色都变了。 封晨炘拧起眉,手一抖,漆黑的眸沉下来。 他的大手强势摁着她的细腰,想将她困在怀里,去检查她身上的伤。 # 第325章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弄疼你了?” 那一瞬,男人眼睛里溢出来的紧张,才是盛听最开始认识的人。 封晨炘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不会用这么恶毒的话,来堵她。 也不会看着她受伤,还在这样冷眼旁观,讽刺她。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当初在跟他在一起后,突然,毫无预兆的说分手。 随后,那五年里,他们几乎连面都没有见过一次。 直到后来盛听去新洲执行任务,撞到了封晨炘,还任务过后,把他给睡了。 再后来,就是京城那次会议,时隔半年,再次遇见。 她每一次,对他重复的,就是你滚,我们不熟之类的话。 封晨炘见惯了她的狠心。 当然,也就不觉得她可怜,值得疼惜了。 可是为什么,他就是犯贱,他放不下她! 盛听被他圈在怀里,根本挣脱不掉。 他的手抓住了她的双手,盛听被气的整个人都在发抖。 “封晨炘,你松手。” 接着,她就感到身上一凉。 她的病号服被男人掀起。 她羞愤的别过脸,索性不去看他。 封晨炘却因为刚才的那一下,有些担心。 虽然嘴上说着最恶毒的话,还是忍不住想去查看她的伤。 于是男人粗粝的指腹,摁在她的腰上,防止她挣扎,乱动。 盛听白皙的雪肤,暴露在空气里,也不知道是他动作太大,有意还是无意的。 他把她的衣服卷起来,露出大半截雪肤,能隐隐看到她里面没有穿衣服的某处。 男人的眼神,看到那一抹春光后,变得愈发晦暗起来。 她的伤,好在没有事。 只是拉扯疼了。 “盛听。” 他眼底的晦暗心疼,瞬间被一抹笑意取代,唇角勾起一抹讥讽,就连说出口的话,也变成了之前那番恶毒,不给她留脸面,冷笑着说道。 “你的身上还有哪里我没看过?现在才反应过来羞愧难当,是不是太晚了。” 盛听气得,别过脸不去看他那恶言冷眼,手被男人摁着,她身上那件褶皱的被男人卷起来的病号服,上半身几乎快要全部暴露了。 他竟然好意思,说她身上都被他看过了。 而且,刚才封晨炘或许是看到她疼的时候,有些着急没注意,就把她的衣服直接掀起来看了。 她伤得是腰部,伤口在小腹上面的部位,他把她的衣服全部卷起来干嘛? 现在她身上那片雪山春色落在他眼里,按压她的手腕,可以感受到微微的脉搏跳动,她的手细嫩白皙,男人分的手指则是更显得修长。 他眼神淡漠,嘴角勾着那抹冷笑,看见她胸前的雪色,俯身下来,逼近她的脸。 “盛听,你这里,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诱我。” “要不是看你受了伤,老子真想跟你做……” 盛听受不住,头偏往一侧,不去看他那张恶趣味的脸,只是她身体一颤。 能感觉到男人粗粝的指腹,从她那衣服里探进去。 他的手有些凉,落在她的胸前那片雪肤,好似他就是故意的。 故意将她衣服卷起来,卷的这么高,让她身体暴露出来。 让她难堪。 盛听想阻止,他却禁锢着她的手,不让她反抗。 越是往下,他的眼神里那戏谑的光,越带有一种漫不经心的轻佻,玩味。 他是在故意的! 故意欣赏她的身体。 “盛听,别惹我。” “你知道的,我有一百种方法能在你伤好后,把你脱干净,扔到我的床上。” 这话,瞬间让盛听不敢乱动了。 她身上有些凉,男人却瞅玩物的眼神,丝毫没觉得要把她的衣服给放下来。 给她遮住,就是为了让她羞愧。 可封晨炘的话,她是信的。 他可以有很多种方法,将她绑起来,做他任何想做的事。 上次在酒店里遇到他,就是个例子! 在浴室里那样的事情他都对她做了。 他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还有将她绑在床上,一晚上五六次都在给她喂水,不让她上厕所。 却在她最憋不住的时候,想要跟她做。 他就是故意的。 “或者,我看昨晚那浴室里宽敞度挺好的,不如我们就在那里试试?” 那声音宛若恶魔,钻入她的耳中,温热的气息好似能融到盛听的心底里去。 但这话在她听来,却比窗外的凄冷秋夜还要寒冷,如同枯树凋零,在他面前懒得挣扎了,随他戏弄。 他向来,都是最清楚她的脾气的。 所以,知道她不爱听这些污言,故意变着法子的说给她。 就是成心要羞辱她,让她无地自容,觉得难堪。 “你非要这样么?” 她声音有些颤抖,虚弱无力。 “我怎样?” “盛听,难道这不是你想的吗嗯?” 说着,封晨炘俯身,凑近她的耳边,低声说,“昨晚给你擦身体的时候,你都……” 他咬着她的耳垂,她身前一片凉意,那片雪肤暴露在空气里。 他根本都不会顾及她的颜面,就这样让她露出来。 “你,”盛听手腕用力,似想挣脱他的禁锢,男人声音低笑,“我什么?” 男人捏住了她的下巴,眼神疏冷,与她对视上。 封晨炘看着她的样子。 他歪着头。 “盛听,我是不是忘了告诉你。” “你父亲盛鸣初的罪证,他与A国人勾结,还有他妄想打开东洲市场约我见面,将他密谋行贿的江心地址告诉军方行动的人是我。” “你说,你是不是罪有应得嗯?” 这话,像是要对盛鸣初说的,却说给了盛听。 封晨炘粗粝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那张冷峻的脸,以前对她有多好,此刻就对她有多憎恨。 “或许,盛家垮了,你可以跟我,跟我……” “毕竟你父亲在外树敌这么多,你说,那些人要是想算账,有人想对你做什么?” 盛听:“那也不用你管……” 就在这时,从病房外敲门,准备进来的人,从门口看进来,只能看到男人挺阔的后背,在床上欺负人的身影。 陆云洲迅速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沈朝惜眉心一蹙:“怎么了?” 她刚进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下一秒,就看到封晨炘眸色微沉,修长粗粝的指腹,把盛听身上被他卷起来大半截的衣服,给放下来。 男人在给她整理好病号服,下了床,他冷眼瞥了下病房门口,不合时宜出现的两个人。 陆云洲漆黑的眸,也在看到床上被欺负的有些凌乱的盛听后,皱了下眉,似是不悦。 封晨炘则是黑色的风衣,好好穿在身上,他冷峻的面孔,不带一丝情感的语气说。 “我希望你好好想清楚,盛听。” “封晨炘。” “你给我滚……”盛听锁骨处,有大片的红痕,她听到刚才他在故意说那种话,羞辱她的时候。 气得腹部伤口有些疼! 封晨炘低眸,幽深的眼神,看了眼她后,视线从她受伤的腹部移开,似乎眼神冷了下来。 随即,不发一语的,从盛听面前离开了。 沈朝惜上前来,似乎是担心她。 “盛听。” 接着,她抬起头,去看走到病房门口的男人。 “封晨炘,你是不是疯了?” “盛听她都这样了。” “你还跟她在这里……” 闻言,陆云洲眉心一皱,看了眼快要说脏话的朝朝。 盛听下意识的喊道:“惜惜。” “他没有。” 封晨炘则是脚步一顿,拉开病房门的动作停住,他转过身来,挑着眉。 他昨晚只是帮盛听擦身体。 将她剥干净了。 怎么? 这是想兴师问罪。 # 咳咳,话说,你们到底是怎么想歪的? 第326章 脱了 不过昨晚,确实是盛听喊他走,不让他管。 所以他强势的,把她给剥干净了。 光溜溜的,给她擦身体。 而封晨炘自从被她抛弃后,再遇到盛听,就总喜欢说一些让人误会的话。 伺候她,可不就是伺候她给她弄干净么? 反倒是现在,面对沈朝惜的误会,封晨炘挑着眉,他一双黑眸看着她,眉梢好看地扬起。 “难不成,闻首长是觉得我能在这里跟她做么?” 这跟把盛听衣服脱光了,给人看有什么区别? “封晨炘。” 盛听捂着腹部,气息凌乱,虚弱的怒声道。 “你滚……” 她是真怕他再说下去,能把她的脸给丢干净。 现在的封晨炘就是这样一个人。 既然盛听不想跟他谈感情,那好,那他就换个思路,是他们“对彼此的身体”感兴趣。 但是看到盛听气急伤口疼痛的样子,封晨炘皱起眉,他似乎是回头,往病床上虚弱的女人看了一眼。 随即,他收敛了笑意,眸光深深,只是看着沈朝惜冷笑了一声。 “呵。” 就看到封晨炘笑着,他眸子里闪过一抹嘲讽,打开病房门出去了。 盛听那样的性子,最开始是避开封晨炘,直到被他逮住。 他变成现在这样。 就是为了对付盛听的脾气。 盛听脾气再大,也能被他制服。 所以,就有了现在的一幕,起初,盛听是反抗的,生气对他。 后来,在封晨炘的那些变着花样的捆绑羞辱手段中,她被磨平了棱角。 她是真的会落在他手里,被他玩死的。 不,是会死在他身下。 尽管封晨炘走了,盛听也还是气得腹部的伤口,牵扯着在隐隐作痛。 昨天盛听不让他擦身体,他就直接把人给摁在床上,把她给脱干净了。 然后一点点的给她擦身体,用温热的湿毛巾,目光一寸寸的掠过她身上毫无遮挡的肌肤,她现在脑子里都是糜乱的画面。 想了想,看着床上的盛听,沈朝惜从陆云洲的左手中,接过了一个黑色的保温盒,是陆云洲早上熬的粥。 “你先吃点东西。” 因为考虑到要给盛听送来早饭,所以沈朝惜在御清园吃的很清淡。 加上陆云洲本身口味偏淡,以前都是为了迎合她的胃口,他做的都是辣菜。 但是现在不同,陆云洲肩上的伤没有恢复,而且盛听也还在住院养伤。 需要饮食清淡,只是她没想到来医院给盛听送吃的,会撞见封晨炘。 在沈朝惜在病房里的时候,陆云洲看了她们一眼,随后出去。 而安慰了一会儿盛听,让盛听吃完东西,沈朝惜才叮嘱她,让她好好休息。 “好好养伤。” 出了病房以后,沈朝惜就看到医院走廊的尽头,那被昏暗光晕笼罩着的地方,站着两个男人。 陆云洲看着他:“你真的就打算,一直这样对她?” 这话,是他对封晨炘说的。 “不然?”封晨炘低冷的声音,斜靠在医院墙壁上,他眉头轻佻,一双如幽潭般的眸子微微看去,目光夹杂着一抹复杂之色。 盛鸣初被抓,他最担心的就是对付盛鸣初的那些人。 会对付盛听。 盛鸣初在背后做了多少恶事,以后会遭受的报复就越多。 但眼下盛鸣初被军方捕获,那些人不会善罢甘休的。 但他目前跟盛听的相处方式,就是这样。 分明是连夜从新洲赶来,怕盛听有事,却偏偏对盛听是那样恶劣的态度。 “你好好对她。” 陆云洲低沉的声音劝道。 “你不是自己也说了,她的父亲犯下的错,与她无关,你不该迁怒与她。” 陆云洲知道封家的事情。 自然也就对他跟盛听的事,有些了解。 所以,他从来没有多说过什么。 可对于封晨炘来说,他是夹在与盛家的血海深仇之中。 他什么都知道了。 知道了盛鸣初是害死他父亲的人。 知道了盛听是“他的”女儿。 此刻,他慵懒地倚在墙壁上,微眯着眼睛,忽然听到细微的动静,是沈朝惜过来了。 陆云洲也听到了,朝着走廊前面看去。 就看到封晨炘收敛了脸上的情绪,他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充满了冷冽的气息。 随即,从医院尽头的墙壁上起身,朝着楼梯口离开了。 沈朝惜看到他走,似乎是想要说什么的。 但是她刚上前,就被身边的男人拉住了手臂,陆云洲低哑的声音喊她道。 “朝朝。” 沈朝惜听到他的声音,回头,对视上陆云洲平静的脸色,就看到他皱着眉,脸色凝重地摇头。 像是眼神在告诉她。 封晨炘跟盛听两个人的事情。 他们管不了,更加没办法插手。 盛鸣初做的那些事。 还有盛家与封家之间,隔着血海深仇。 不是他们就能解决的。 这些年,盛听独自一个人承受着这一切,就是当年在得知自己的父亲,是害死封晨炘父亲的凶手的时候。 与盛家彻底决裂,跟封晨炘提出了分手。 不是她不喜欢封晨炘。 也不是她故意耍他,欺骗玩弄他的感情,而是她没办法去面对他。 没办法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人,有朝一日发现,他心上人的父亲,居然是害死他的父亲的人。 所以盛听她逃了。 像个逃兵一样,不敢去面对她所经历的那些。 也就让封晨炘误会了她。 # “你的意思是,封晨炘他知道?” 沈朝惜蹙着眉问道。 “嗯。”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蕴含着不易察觉的一抹沉声,陆云洲看着眼前的沈朝惜。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也就解释得通了。 为什么封晨炘会这么对待盛听。 他知道盛鸣初就是害死他父亲的人。 可他还是控制不了,他对她的情感。 所以在仇恨燃烧,跟被她抛弃的双重伤害里,他选择了隐忍,不去计较仇恨。 哪怕明知道盛鸣初是盛听的父亲,他也还是只对付了盛鸣初。 没有牵扯她进来。 但沈朝惜听了陆云洲说的这些话,才恍然明白,原来封晨炘,已经知道了盛鸣初是害死他父亲的人。 那他对盛听?…… 沈朝惜有些担心这两个人。 可有谁知道,盛听当初提分手,就是在得知了自己父亲,是害死封晨炘父亲的凶手后。 没办法面对他。 才提出来的。 她躲了他这些年,没想到,封晨炘早就知道了。 # 第327章 朝朝喜欢看? 晨曦微光,落在医院大楼的楼顶,仿佛给京城寒冷的深秋,镀上了一层浅金色的光芒。 帝国医院里人很多,但是顾随州那里,却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因为他要给陆云洲换药。 这一次,不是陆云洲一个人来的。 陆云洲伤势严重,会影响他的手臂神经,所以顾随州这次认真交代了。 让他务必来换药。 尤其是前面三天,必须要每天都换药。 “顾医生不好了!” 突然,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有一名年轻护士进来,紧急看着顾随州说道。 “B区域十五床的病人突然心梗,可能是病情加重了,需要您去处理!” 刚准备给陆云洲换药的顾随州眼神一变,急忙放下东西,他对着办公室门口的人说。 “知道了,我马上来。” 说着,他转过头,去叮嘱沈朝惜,神色有些焦急。 “沈小姐,换药的工具都在这里,我还有急事要处理,就烦请你代劳了。” 说完,顾随州几乎都不等沈朝惜答应,长腿往前,随意拿起座椅上搭着的白色大褂,往身上一套,然后朝着门外走去。 事出紧急,没办法,顾随州需要去处理发病的病人。 顿时,办公室里就剩下陆云洲和沈朝惜两个人。 陆云洲手指顿住,他刚解开的西装领口,眸色幽深,看向沈朝惜。 他似乎是担心她,不会弄这些。 可谁知道沈朝惜走了过来,她唇角一勾,似是看出来了陆云洲的担忧情绪。 “陆首长放心。” “这些简单处理伤势的方法,我还是会的。” 沈朝惜在说这话的时候,那双清冷的眼睛朝着男人看过去,也不知道为什么。 她像是在藏拙。 或许,她会的并不仅仅是这些。 所以那自信矜骄的神态,像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气场,她冷声。 “脱了。” 沈朝惜毫不犹豫地说。 陆云洲眉头一皱,抿紧了薄唇,看向眼前忽然拿着换药的医用托盘走过来的人。 “怎么?” 看到他的表情,似乎是面露深沉,沈朝惜挑眉看着他,并且开玩笑说。 “陆首长在医院,也有害羞情节?” 在家里不让她帮他洗澡也就算了。 在医院也这样么? 他面容深沉,在办公室里,在沈朝惜靠近他的时候,陆云洲稍微敛下神色。 他手指解开了衣服,低垂着眸站在她面前,窗外的阳光透进来,将他一双幽深的眼眸,染上一丝的晦暗不明的情绪。 男人的五官深俊,神色宁和淡漠,却看着沈朝惜那张白皙绝美的脸,长睫遮住眼底的冷淡的光。 她微凉的指腹,落在他的肩上的皮肤,小心翼翼地揭开他的纱布。 那伤口有些不太好看,在那纱布最中间染了一点点的血色,但是还好,是正常的情况。 他肩上的伤,已经开始愈合了。 只是那个反复开裂的枪伤伤口,看上去有些狰狞,但好在面积小,又是在男人的身上。 倒像是一个勋章。 沈朝惜笑了一下。 她这一笑,是无声的。 饶是见多了沈朝惜笑的样子,这一笑,却恍惚一瞬间,撞进男人的眼底。 陆云洲呼吸收紧,长睫颤动。 在那晨曦的光影中,男人看着眼前的人,诱人的喉结上下滑动,他垂落在身体一侧的手指,收紧。 就看见男人那修长冷白骨节分明的指节,似乎是弯曲微微蜷了一下。 喉咙发紧,陆云洲眉头紧锁,看着朝朝将他的肩上的伤口处,用棉签抹上深红色的药。 再用洁白的纱布,小心的给他把伤口贴上,用纱布一圈圈的缠上他的肩膀,接连胳膊的位置。 只是在这缠绕纱布的过程中,沈朝惜低下头来,神色专注,她的身体离他很近。 那张白皙的脸,几乎就在他的眼前,只是低垂着眼睛,在认真给他包扎伤口。 微冷的指腹,贴着他的肌肤,在一点点的,将纱布缠上去。 隔着肌肤,传来微凉的触感,却好似羽毛轻轻滑过他的肩膀似的。 温热的气息,淡淡的,落在他的脸上,让男人不自觉地,喉结滑动了一下。 最后,他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划过一抹悸动的情愫,伴随着沈朝惜的动作,映在他的眼里。 喉咙在收紧。 两个人的气息在萦绕……他眼底的涌动的暗潮,渐渐地被墨色浸染,深不见底。 就在最浓时,病房门忽然被敲响,有人推开了门。 “顾医生!” 是一名年轻的女护士,手里抱着病历本,似来找顾随州汇报病人情况的。 却忽然,在打开门的一瞬间,看到了办公室里旖旎的一幕,她眼神一顿。 因为她看到面容白皙俊美的一名男人,那张脸可谓是好看到了极致,紧绷着下颌,正稍微低垂着眼睛。 看着身前给他缠绕纱布的少女,他西装微敞开,与那名在处理他肩上伤的少女离得极近。 从门口那个角度,看进去,就像是贴在了他的怀里似的,气氛暧昧极了。 “哦,我可能走错了,不好意思……” 说着,这名年轻女护士面露尴尬之色,脑海里空白,心里分明想着这是顾医生的办公室,她敲门前还看了的,不会有错。 但她办公室里只有沈朝惜还有陆云洲两个人,并无其他人。 顾医生也不在这。 想了想,她笑着,然后给办公室里的人把门关上了。 关上门的那一刻,这名年轻女护士立即转过身来,站定,双手把病例本抱在胸口大喘了一口气。 平息下来心情。 “呵。”沈朝惜自喉咙里溢出来一声笑叹,她盯着眼前缠在男人肩上的纱布,笑了声说,“还不错。” “好了。” 陆云洲低下头,就看到在她的手法下,他肩上的伤被纱布缠好,那缠绕纱布的方式,轻重缓急,都是落在最恰当的位置。 他眸色微暗,就看到她抬起头来,唇角一勾,似是看着他凝重的脸色在笑。 “陆首长还满意吗。” “不满意的话,可以重来。” “反正你的身材,让人眼睛舒适,多来几次不麻烦。” 沈朝惜就爱开玩笑。 她觉得陆云洲在她面前,像个纯情的小绵羊。 陆云洲眼神加深,似变得如墨浓稠了。 “朝朝喜欢看?” # 第328章 医院里混进来了杀手 沈朝惜:“嗯?” 这跟她喜欢看有什么关系? 她只是开玩笑啊。 陆云洲当真了。 “喜欢。” 沈朝惜轻笑着,对视上他的漆黑眼睛。 她想到陆云洲每次脸红的样子。 沈朝惜怕他心里有什么负担,以后不让她帮忙换药,干脆就承认了。 于是,陆云洲皱着眉,眼底似在听到她的话以后,闪过一抹晦暗的情愫。 渐渐地,融在了他的心里,这句话。 被他记住了。 # 就在沈朝惜陪着陆云洲去换药,盛听独自在病房的功夫,有一名年轻的女护士进来。 “三号床的病人,该输液了。” 这名年轻的女护士推着推车进来,最上面放着输液管,吊瓶,橡皮管,还有盛听的名字。 但是盛听抬眸,看了眼这名女护士。 并且盛听的视线落在这名有着一米七几快要六七以上的身高的护士,微微蹙了下眉。 这名护士身高,不符合之前她见过的所有这里值班的护士,有些眼生,且这名护士从进来开始,都是低垂着眼睛的。 根本没有抬起脸来,与她对视过,脸上戴着口罩,叫人看不清她的一张脸。 就在这名女护士转过身来,倏然,手臂,被盛听抓住了。 “你是谁?” 盛听虚弱的声音,带有一种冷,她警惕的皱眉。 她是第七区的负责人,警觉性自然是不差的。 可就在她抓住这名女护士的胳膊,眉目紧锁,冷声问出这句话的时候。 就看到那名年轻的女护士,眼神一冷,那戴着口罩的半张脸,抬起来,那双阴毒的眼睛看着盛听的时候,很明显。 他就不是个女的。 而是男人。 他是伪装成护士,进来杀盛听的人! 霎时间,被盛听抓住的手臂,手腕间多出来一把折叠刀。 唰的一瞬! 寒芒闪过盛听的眼睛,朝着盛听的白皙喉咙划去,速度极快,力道强劲! 盛听眼神一沉,立即用手,抓着他的手腕,抵挡。 她的速度还算快的,不然就直接被割喉了。 因为是对方突然发起袭击的,加上盛听虽然警觉,但是她现在受了重伤,刚手术醒来的第二天,根本不是这名杀手的对手。 就光是力量,就是不够的,但好在盛听身手好,能凭借速度躲避,可就在她避开了刀锋的割喉,接着手里的折叠刀上移。 那名杀手眼神一狠,手腕使力,这把折叠刀立即朝着盛听的眼睛刺去。 那力道,盛听即使抓住了他的手,也很难敌得过他。 盛听脸色苍白,额前溢出来一丝冷汗,她用力,却被逼到了床头最里面。 后背,抵在了墙壁上,她眼睛里映出来这名杀手狠厉的一双眼睛,还有一把泛着寒光的折叠刀。 就距离她的眼睛不到一丝一毫,即将戳进去,这样的话,她的眼睛就瞎了。 先弄瞎了她的眼睛,再杀她,也是一样的。 就在这名杀手,用了很大的力道,握着折叠刀,朝她眼睛逼近的时候。 盛听拧着眉,脸色变得苍白一片,仿佛浑身的力气都用上了。 但她的力气不敌,腹部伤口不断地渗出血,她陡然,抓着这名白衣杀手的手,往前一撇! “嗯……”用力过猛,盛听腹部被牵扯了一下,极其的疼痛,鲜血流出来。 这一下,瞬间折叠刀划破了她的肩膀。 往她右肩的胳膊划去了。 但是好在没有伤到她的眼睛。 她连忙去按床头的服务铃,但是没有反应! 很明显是在这名杀手来这以前,就将这个住院室的情况摸清楚,连报警器都关了。 “谁派你来的?” 许是盛听的职业毛病,她在不清楚敌人是谁的前提下,问出了这句话。 可这名杀手很明显眼里只有无情和狠戾,他没有回答她的话。 这里是帝国医院,又是晨曦,还不到七八点钟的样子,医院里只来了一部分值班的人。 医生要到八点在正式上班。 所以在病房里没有发出什么特别大的声音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在刺向她眼睛的折叠刀,被她用力,撇开,划伤了她的肩膀的时候。 盛听被逼得下了床,她有些虚弱,捂着腹部的伤,鲜血从她的指缝里渗出来。 一滴滴的掉在了地上。 这名杀手眼神一冷,立即,单手握着折叠刀,往她脖颈划去。 盛听被逼退在了墙角,她双手,用力抓住了这名杀手的手,眼睛直视着这把折叠刀。 主要是她伤得太重,几乎都站不稳,没穿鞋就这么踩着地,腹部的血,一点点的掉在地上。 就在这时,病房门,陡然被人踹开! 发出“嘭”的一声!巨大的动静。 男人看到病房里的一幕,眼神顿时沉了下来。 封晨炘上前,骤然,抬腿一脚踹中了这名杀手的身体。 这名杀手被踹的猛地退了好几步,他似乎是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有人来! 他先是喘息了一下,刚才那一脚,踹的不轻,他眼神狠厉,握着折叠刀朝着男人刺去。 可对付受重伤虚弱的盛听,还能行。 但对付封晨炘,他明显就打不过了。 手里的折叠刀,被封晨炘一把抓住了手臂,然后用力一折,几乎都没有给这名杀手反应的机会。 “啊……”手腕骨折,折叠刀掉落在地上,跟盛听流下的血混淆在一起。 而瞥见地上的血迹,封晨炘眉头一皱,朝着靠着墙角站着,虚弱的盛听看去。 就见她脸色苍白,似乎很难受一般,捂着受伤的腹部,而她的肩膀,也被划了一刀。 封晨炘眼神立即就像是黑了。 他的大手猛地,攥住了这名杀手的胳膊,将他往窗口拖去。 封晨炘就将他扼住了喉咙,抵在了病房里面的一侧窗口,他冷声斥责道。 “你找死!” 他五指收紧,手中的力道仿佛要掐断了这名男人的脖颈似的,只看到这名杀手挣扎起来。 却怎么都挣扎不了。 渐渐地,脸色变红,再变得苍白一片。 脖颈,也能听到骨骼收紧,发出的声音。 “额……” 再继续掐下去,他真有可能喉咙的骨头,会被捏碎的。 就在这一刻,病房门外进来四五名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他们都是封晨炘的人。 因为封晨炘是在新洲,所以回到Y国后,他手底下的人都是穿着西装便服。 “首长?” 封晨炘脸色很黑:“把人带走!” “是!” 他手底下的人看到眼前的情况,立即听命! 封晨炘陡然松了手,只留下喉咙一片红痕,再掐了一会儿有可能被他掐死的这名男人。 但是他现在还不能杀了他。 需要抓回去,调查这件事。 “去查!” 封晨炘冷声道。 “看是什么人,也敢混进来。” “是,首长!” 就在他说完这句话,立即转身,看向了靠在墙角的盛听。 盛听脸色白得,捂着腹部伤的手指,有鲜血溢出,不断掉落下来。 倏然,她眼前一黑,身体往后靠,几乎快要昏过去。 在她站不稳倒下去时,封晨炘伸手,拦腰搂住了她。 他的眼神虽然冷,却充满了幽森担忧的情绪。 # 第329章 他不爱她了 就这样,医院里突然混进来杀手,要杀害盛听。 虽然不知道是谁派来的,但封晨炘溜了活口,交给手底下人审问去了。 封晨炘叫来医生,重新给盛听处理了腹部,还有肩上的伤口。 等这名医生离开,他才转过头,看着床上昏迷的女人,陷入一抹复杂的思绪。 看来医院里不安全,盛听是不能继续待了。 他得把她带走。 带回去。 不过像他们这样身份的人,把伤患从医院带回家,再请京城有名的私人医生看,也是一样的。 就在快十点钟的时候,盛听醒了,她穿着病号服躺在床上,病房里空荡荡的。 她醒来的时候,地面上的血迹已经被人处理干净了。 就连不知道从哪冒出来杀她的人,也不见了。 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应该是被封晨炘手底下的人带走了。 封晨炘,是他救的她? 盛听蹙起眉,就看到病房门,忽然被人推开。 脸色阴沉的男人走了进来。 盛听虚弱的语气,朝着男人看去:“你怎么还没走?” 她还以为,他已经离开了。 “怎么,很想我离开?” 封晨炘声音有些冷淡,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苍白的脸上,眼眸里笼罩着的阴霾,很深重。 但他看到盛听的样子,勾唇笑着说,“离开是可以,不过盛听,你得跟我一块回去。” 这话,从他半笑着的眼神里,好像是在跟她开玩笑。 可盛听知道,他不像是在跟她开玩笑。 盛听的唇色很苍白,她有气无力的张嘴,好像听到他这个话后,有些吃惊的眼神看着他。 刚想说什么。 这时候,忽然封晨炘手底下的人过来,严肃说道。 “报告首长,盛小姐的出院手续已经办好了,需要您过去签个字。” 封晨炘冷眸睨了一眼病房门口的人。 他什么都没说,甚至都还有告诉盛听,就这么擅自做主的给她去办理出院手续。 “你好好待着。” 他高大冷峻的身影,就站在病床前,随即抬眸看了眼盛听后,就出去了。 病房门被无情的关上,盛听蹙着眉,有些心慌无助地揪住了被子。 他刚才说,是给她办理出院手续? 他要带她去哪? 虽然盛听她知道医院里也许不安全,有来历不明的人要杀她。 事情还不清楚,但是她没办法了。 要是被封晨炘带回去,还不知道她会怎么样。 不行,她得想办法离开这。 想到这里,盛听垮下脸来,她不顾腹部的伤,掀开白色被子下了病床。 然后趁着封晨炘离开的空隙里,偷偷往医院另一边走廊溜走了。 帝国医院里很大,她从住院室的后门离开,刚坐着电梯下了一楼,就看到远处一楼来来往往陆续开始来医院看病的人。 而她走的是后门,这里人很少,通向另一座B区域住院楼。 她穿着单薄的病号服,深秋的医院温度很低,外面很冷,但她顾不上这些了。 她刚要走出去,就被身侧袭来的一只手臂抓住了胳膊,她心惊回头,就看到男人脸色阴沉的站在她面前。 男人高大笔挺的身影,好似一座山似的,挡住了她前方所有能看见的光。 就在盛听抬头,对视上他的眼神的时候,只看见男人黑得难看的脸色,还有他那恨不得掐死她的表情。 他在看到她的时候,她身上的伤没好,腹部的伤刚处理过,为此黑目蒙上了一层冷意。 盛听心底一慌,是啊,她怎么忘了,封晨炘说要到带她走,她又怎么可能从他眼前溜得掉? 早已经不是当年了。 所以眼下,封晨炘根本不给她逃离的机会! 她被他直接拦腰抱起,重新扔回了病房的床上。 但是接着,封晨炘走向她的时候,盛听脸色就白了。 “这么怕我?” “你想做什么?” “收拾你,把你打包带回去,跟我住。” “封晨炘。” “我住在医院好好的,我不要跟你去。” “盛听,这可由不得你。” 封晨炘冷笑了一声。 他陡然,高大的身影,俯身下来,双手撑在了她的身侧床上,逼近她的眼睛说。 “或者说,你不要跟我回去,是想在这里和我做点什么?” 他看着盛听的脸色,不禁挑眉,嘴角露出一抹暧昧的笑意。 “封晨炘,你不要胡来。” 盛听害怕的往后缩,却被男人抓住了脚踝,拖回来在病床上。 封晨炘低下头,凑近她的颈侧说道:“不想吗。” “你上次在新洲,缠着我要的时候,可不是现在的态度。” “更何况,昨晚我还帮了你,盛听。” “是你有反应……” “你……”盛听胸前起伏,似有些气急。 难道不是他趁着给她擦身体的时候故意玩弄她,才让她那样的吗? “这就生气了?” 封晨炘心底的火,岂不是燃烧的更大。 “盛听,你再敢跑一次试试,你信不信,我真能当着外人的面强上了你?” 当年是,一声不吭就跑了。 现在也还是这样。 “或者,就在你那位沈小姐的朋友面前,当众和你做?” 而现在的封晨炘,跟当年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他能轻易拿捏盛听的脾气,甚至知道她最害怕的是什么。 “封晨炘。” 听到这句话的盛听,眼睛一红,似乎是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认为他,怎么能够说得出这个话? “你真是个疯子。” 就算他觉得是她无情甩了他在先,上次在酒店里欺负她,这次扒了她的衣服也就算了。 可他,怎么能想到当着外人的面,当众跟她……做那样的事? 他把她当成什么了? 是可以给人观看的玩物么? “我疯么?” 封晨炘却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好笑的事情。 他伸手,捏住了盛听的下颌,逼她抬起头来,直视着他的眼睛。 “呵……” 他唇角溢出凉薄的笑,就连说出口的话都像是猝了毒一样。 “盛听,自从你招惹上我的那天起,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你这般肆意玩弄我的感情,会是什么下场?” “既然你玩我感情,那我就玩你的身体,不过分吧?” 在说这话的时候,他那深沉的眸底,藏着难以察觉的情愫,透着恶趣味,还夹杂着几分难以言说的情意。 他陡然,捏着她的下巴,修长的手指收紧,甩开了她的脸。 “即便是死在我的床上,也是你活该,盛听。” “我不是你可以随便玩的人!” “死在,你的床上?” 盛听忽然就愣住了。 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他以前分明,不是这样的人。 他不会对她恶言相向,不会对她说这么残忍的话。 也不会这样在床上变着法子欺负她。 难道五年的时间,真的可以改变这么多吗? 他不爱她了。 他只想着跟她做,就像他说的,他喜欢做的是她这具身体。 而不是她这个人。 只要想到这些,盛听的心,就像是被针刺痛了一样。 密密麻麻的疼,戳在了她的心上。 盛听难受的,有些呼吸不过来了。 “封晨炘。” “我知道,是我招惹上的你。” “也是我耍了你。” “可我们难道就不能各自安好,过好自己的生活吗。” “盛听啊盛听。” 他唇角弧度渐深,盯着她看了两秒,似笑非笑道。 “我的一颗心都差点被你掏空了,你说不要就不要,还想各自安好,你想得美!” 说着,封晨炘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他心底有火。 他恨她心狠,说分手就分手。 恨她逃了这么些年,好不容易给他找到。 他也恨他自己。 明知道她就是那个人的女儿,为什么还是对她放不下。 甚至,只要她肯低头,认个错,跟他重归于好,他就能什么都不计较了。 可偏偏她是盛听。 是翻脸无情,说不认识就不认他了的盛听。 他要是不这样。 恐怕他连接近她的机会她都不会给他。 所以,与其折磨他一个人。 不如他们两个人一起,反正从盛听把他心掏走的那一天起,他就已经疯了。 只要能见得到她,哪怕是把她用锁链绑在床上,他也甘之如饴。 # 咳咳,你们理解一下封狗,他这些年都是被辜负的那个人。 他失去父亲,失去自己的爱人。 他现在差不多已经疯了。 他能报复盛鸣初,却唯独不舍得牵扯她进来。 还有,他只是对盛听嘴毒,因为好好说话盛听不听他的。 关于盛听的篇幅不会在正文写太多,就这几章,还是因为盛家跟主线有关。 # 第330章 她的腿,是他们分手以前,骨头被子弹射穿的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他手底下的人进来,将一份盛听以前的病例,拿给了封晨炘看。 “首长,这是您要的东西!” 封晨炘从床前直起身,他低头,视线落在手里的这份病例报告单子上。 他手里的这份东西,还是他刚才去给盛听办理出院手续,签字的时候。 在盛听的主院病历表上看到的东西,以往的病例?他眸色一黑,就让手底下的人去查了。 可他眉头皱着,看着手里的这份单子,越看,脸色越黑。 他粗粝的手指,骤然,将这张病例单子,转向了盛听那边。 他内心愤怒,却压抑着,那双黑眸看向了盛听。 “这是怎么回事?” 盛听眸色一颤,视线落在他手里的单子上,难道是? 也是,封晨炘来医院,又去给她办理了出院手续,在签字的时候。 肯定是需要他确认的。 自然能看见以往的……盛听敛眸,避开了封晨炘的视线,她不以为意地说。 “没怎么。” 盛听的声音很轻,仿佛从喉咙里溢出来,就要碎掉一样。 她连眼睛,都不敢去看封晨炘了。 封晨炘也收回手,将手里的这份单子,揉成了一团,丢给手下的人。 “盛听。” “你很好。” 他站在她面前,胸腔里的颤抖,似乎是止不住一样。 “是不是我不问,你就永远不打算说了?” “我问你,你的腿,是怎么回事?” 她什么时候受的伤,那个时候又有谁能伤她! 盛听移开视线,选择闭口不提。 过去了这么久的事情,何必再问呢? 封晨炘看着她噤声的样子,还真是,她真的是很好,有足够的本事和能耐,能让他失去对她的耐心。 “行,可以,你不说,等我们回去以后,我也能有一千种百种的方式,让你开口。” “在床上,我们慢慢说……” 他眸光微冷,忽然低下头来,手捏住了她的脸,对她意味深长的说。 “不……”听到他的话,盛听蹙眉,抬眼,就对上他红了的眼睛。 “由不得你说不。” 那一瞬,封晨炘手指收紧,几乎手背上的青筋,全都露出来了。 心底的火,燃烧的,仿佛快要失去理智。 她的腿,是他们分手以前,骨头被子弹射穿的。 可那个时候,她还好好的。 她怎么会受这个伤? 对于封晨炘来说,这无疑是对他的打击,因为盛听受伤的时间。 就在他们分手的前一天。 可对于盛听来说,那已经是她最不想面对,提及的过去了。 那样的事情,只要盛听自己不说,别人又怎么会知道呢? # “你说什么?” “封晨炘把她带走了?” 沈朝惜面色沉静道。 “是的。” 医院里来了杀手想暗中杀害盛听的事情,很快传到了沈朝惜的耳中。 但是当时,已经有人告诉她,盛听被人带走,就连出院手续都是被人守着办理好的。 而那个带走盛听的人,就是封晨炘! “别担心,朝朝,他不会伤害她的。” 这时候陆云洲看了眼空无一人的病房,想到刚才医院里发生的事情,他眸光微冷,对着沈朝惜劝慰说。 陆云洲最了解封晨炘这个人。 他走不出那段感情,夹在仇恨中,这些年东奔西走,查找当年的事情,却唯独没有牵扯盛听。 盛鸣初是封晨炘对付的,联合军方的人一起做了一场局。 但是无论封晨炘做什么,他都不会因为盛鸣初的事情,而牵扯盛听。 “可是……” 沈朝惜还是忍不住担心。 盛听现在还受着伤,就被封晨炘带回去了。 还不知道他们会发生什么。 “或许盛听被他带走,是好事。” 陆云洲却忽然说道。 “医院里现在混进来杀手,情况不明,有封晨炘在她身边,至少不会有危险。” 这话,倒也是。 不过,到底是谁在追查盛听的事? “首长!”忽然,医院走廊里传来一道急切的声音。 陈遇跑过来,先是对着沈朝惜敬了个礼,才转身朝向陆云洲那边。 同样的敬礼完毕,他才递出手里的文件夹,脸色认真说,“军部加密文件。” 陆云洲抬眼,看向陈遇手里的东西,这才接过,打开一看,他的脸色就稍微变了。 “我知道了。” 他眼眸漆黑,将手里的文件合上,只是看向陈遇,低冷的语气喊道。 “陈遇。” “到。”陈遇认真的声音。 陆云洲眉头微皱道:“帮我送朝朝回去。” 他现在要去军区,朝朝一个人在这,他不放心。 “是!” 陈遇立即领命。 “你要去军区?” 沈朝惜却在听到他的话以后,想到军区可能是有什么重要的军情,需要他去处理。 因为像他们这样的军方首长,时不时就会有紧急的军事行动,或是什么突然情况。 临时有事,或是任务,突然被喊去军区是很常见的。 “嗯。” 陆云洲没有直说,只是看着她低下头,轻声道,“我忙完就回来。” 沈朝惜蹙了下眉。 可是他的伤, “陆云洲,我自己能回去,你让陈遇跟你一起走吧。” 陆云洲却皱着眉,迟疑半晌,只是对她说。 “我不放心。” 在陆云洲的眼里,即便是他离开沈朝惜的短暂时间里,都发生过她被挟持那样的事情。 现在在他心里面,最怕的就是她再遇上什么事,而他不知道。 得让陈遇把她安全送到家,他才放心些。 出了住院部大楼,医院门口停着一辆军用车,陈遇负责送沈朝惜回去。 而陆云洲则是重新叫来人,上了另外的一辆军方的车,往前方开走了。 从医院离开,陈遇握着方向盘,听到沈朝惜的声音后,他面色紧张道。 “闻首长,您不回去吗?” 可是首长刚才还交代了。 “嗯。”沈朝惜微微停顿,她长睫遮住了眼底的一抹冷色思绪,葱白的手指,划过手机屏幕,瞥了眼上面的消息。 随即抬头,对着陈遇说。 “你尽管按我说的做,若是你家首长问起,有我担着,不会责怪你的。” 说着。 沈朝惜就半路下了车。 她要去办一点事。 她需要,知道答案。 # 第331章 小狼狗挨揍 京城,上午十点左右,阳光被厚重云层挡住了。 冷秋,高楼大厦外飘着薄薄的冷雾,电梯门开。 有看守在外面的保镖看到沈朝惜进来,连忙上前阻拦:“您好。” “请问有预约吗?” “这位小姐!” 可沈朝惜并未搭理他们,而是不顾阻拦,来到了这座高楼的中心区域,偌大的实验中心。 跟外面的高楼的冰冷金属的质感比较,这里更像是用来专门研制什么的地方,大楼实验室外面,一群黑衣人围了过来。 试图将穿着黑色风衣,眼神不善的少女逼停,可沈朝惜那副表情,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无惧,神色淡淡的,似乎是看向了眼前的这些黑衣人。 她唇角一挑,露出来了一抹侵略性的笑,略带戏谑,让人猜不透她心底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 寂静的实验室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有人急忙进来禀报:“少爷,不好了,外面有人现在执意要闯进来,我们根本拦不住。” 这里虽然是在一片林立高耸的金融大楼区域,但平时不对外开放,人少,安静。 加上这个地方,也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背后的势力很隐秘,所以根本不会有人闯到这里来。 今天,怎么会突然有人敢不怕死的到这里来? 于是在实验室的研究区域,放着各种研究报告的桌上,那名身体倚靠着桌沿,外面披着件白色大褂里面穿着卫衣的少年。 听到声音后,他摘下来戴着护目镜,他停下手里捣鼓研究药剂的工作,眼神里闪过一抹诡谲阴狠。 前头刚有人进来禀报,后面马上那骚乱的动静就过来了。 “什么人?”很明显的,能听到外面传来轻微的打斗的声音,有几名黑衣人撞在墙壁上,发出来的痛呼声。 “啊!……”就连他们这层楼的研究中心都被人闯进来了。 外面传来人阻拦的声音,似乎是有人势如破竹般,根本阻拦不住,朝着研究室这边过来。 “我们这里不能随便进!” 听到动静,在里面的那名穿着白色大褂的少年眯着双眸,目光里似乎有一丝的玩味,有一丝探究,还有一丝不耐烦。 随后缓缓起身,抬眸,漫不经心的朝着外面闯入的人一瞥。 “我倒要看看,究竟是哪个不怕死的人敢闯进来……” 他的眼神极冷,嘴角一勾,仿佛连怎么把人的心脏和子弹一起挖出来的思路都想好了。 他转过头去,一脸懒散地微眯着眼睛,探究的目光跟外面来人对视上,他眉头一皱,立即变了脸色。 就在外面闯进来的,那抹清冷的身影,映入他眼前的是一张熟悉的脸。 “姐姐?”叶言溪眼神一变,他就要动手的动作,立即停住了。 他的神色愣了愣,随即看到对方朝他勾了勾唇,露出了一抹玩味的微笑。 “呵,”沈朝惜似乎是看到了他,眉梢微挑,看到了他朝着自己举枪的样子。 “什么人?” 可实验室这里是有很多人看守的,外面那些人刚才拦不住,这会儿全部涌上来,将沈朝惜包围住了。 沈朝惜不动声色的瞥了眼他们,却目光直直看向在实验室里,隔着透明玻璃,与她遥遥相望的少年。 他目光一缩,眼底似乎闪过一抹害怕,手里的枪放了下去。 “都滚下去!” 叶言溪看到有人举着枪,对准了姐姐,脸色一变,连忙阴狠的声音呵斥说。 “是,少爷!” 看到他变冷的脸色,周围人都暗暗互视了一眼,连忙收了枪,在领头黑衣人的带领下往外退下了。 顿时,整个实验室里只剩下沈朝惜和叶言溪两个人。 沈朝惜眉梢上挑,仿佛看着撤走的黑衣人,笑了起来。 那张白皙的脸映在实验室的明暗灯光里,伴随着葱白的手指,将玻璃门关上。 …… 实验室里,气氛静谧,光线昏沉,却从中传出来玻璃器皿碎裂的声响,仿佛实验室的东西摔烂了。 几个回合下来。 少年被推到窗台边上,半边脸都隐在明暗的光线里,可突然的一拳,直接将他打倒在地。 “嗯……”少年胸腔闷声,后背撞上了实验室的长桌,实验桌上的试剂摔碎了满地。 他嘴角流血,却被沈朝惜掐住了脖颈,提着摁在了墙壁上。 “他人呢?” 这时候传来轻微的冷声,不带一丝的情感,温度。 沈朝惜默默地掐着他的脖颈,眼底溢出来一抹冷笑,与少年稍抬的漆黑的眸子撞在一片。 融在一起,仿佛在实验室明暗的光线里,能看到他的半张负伤的侧脸,少年的眼神冷沉。 两个人周围,明暗交织的光线,只落在少年那张毫无感情的脸上。 “他不在这。”叶言溪嘴角破了皮,那张病态好看的脸上,苍白一片。 分明挨揍了。 被打得半死。 少年却还是执意抬着头,对视上沈朝惜的那双眼睛,没有抱怨半个字。 这样看上去,有几分偏执,冷冽的气息溢出来。 “是吗。” 沈朝惜勾唇一笑,脸上漾出一片明媚,那笑容看起来跟她平时的清冷感不一样。 她眼神微暗,唇角忍不住笑得更肆意。 “那你告诉我,他在哪?” 叶言溪是十四洲的人。 听命于那个人没有错。 但是现在,沈朝惜要确认一件事。 关于那个人,究竟是不是“他”,她葱白的手指,掐在少年的脖颈处,他喉咙也被碎片割伤了一点。 应该是刚才沈朝惜揍他的时候,摔在了地上四五次,被碎片化开的一道血痕。 可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疼似的。 只是狼狈抬着头,看着她的眼睛,“姐姐想知道?” 他俊美的面容上勾起一丝薄笑,笑声在胸腔里微微震动,穿着白色大褂的身前,有一点点的血色似花瓣,绽开在他身上。 他的样子看上去很迷人,他还勾着唇角的笑,漫不经心的看着她。 没有人看得出他这双漆黑的眸子里,想的是什么,但沈朝惜看出来他故意的模样,也没回答他的话,挑了下眉。 因为她向来不喜欢被人掣肘,沈朝惜也不恼,只是换了个问题。 “你出现在这里,季司雨说奉的是他的命,那他人应该在Y国京城吧?” 季司雨临死前在核电站说的话, 就是说的杀盛听。 是那个人的意思。 “让我猜猜看,” “你不肯告诉我,是因为连你也不知道他在哪,对么?” 沈朝惜挑着眉看他,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 # 第332章 你对你自己研制出来的东西,心底没数吗 沈朝惜一身黑衣,那张白皙唇线分明的脸,一双幽暗至极的眸子透着叫人捉摸不透的冷光,浑身透着一丝的神秘和魅惑人心。 她还是她。 只是在离开十四洲以后,很少见到她这个样子了。 少年手臂撑在长桌下,手被碎片刺破了,他却浑然未觉般。 但在听到沈朝惜这句话的时候,他骤然,眸色一变,似乎是有些怔住了。 看到他的反应,沈朝惜更加验证了心里的猜想。 她几乎是用那双暗含着幽冷情绪的眸子,懒散的瞧了眼他手上被碎片戳得血淋淋一片的伤,掀起眼皮睨着他,体贴的问。 “手疼么?” 沈朝惜披着黑发,她那双眼睛透出淡淡的锐利,只是她五官清冷娇柔,这话说出来反倒多了几分反讽的味道。 “既然心不够狠,就少来惹我。” 说着,沈朝惜松开了掐住少年脖颈的手指。 随即,她站起身,实验室里满地的狼藉,试剂瓶碎了许多。 有的还散发出来一些腐蚀性的液体气息。 她忽然,走到实验室的一处操作台前,将上面的试剂成分都看了一遍。 随后,没等少年从地上爬起来,还疼得皱着眉,摸了一下嘴角的流血的伤痕,沈朝惜已经拿起一支针剂。 白皙细长的手指,将长针握在手里,黑色的风衣半褪,露出来光滑细密的肌肤,她面无表情地拿着针剂,扎进了她的胳膊里。 “姐姐?”就在这时,还在地上摇晃着起不来,胸腔一阵疼痛的少年,似察觉到实验室突然安静了下来。 沈朝惜走到了一边,忽然,他抬头,就看到了沈朝惜那不要命的动作,立即低喊出声。 他的神色是苍白的,眼神紧张,看着沈朝惜将长针刺破肌肤,将针剂注射进去,还滴出来一丝的液体。 沈朝惜却在听到他的声音后,回头,眼神里夹杂着几分懒散,看了他一眼。 “怎么?” “你对你自己研制出来的东西,心底没数吗。” 沈朝惜身体里很早以前,就注射过能化解一切药剂的东西。 但被季司雨掉包后,扎进她脖颈的针剂,是叶言溪近年来最新研制出来的。 能够让人生不如死。 这要是身体或者意志力扛不住的。 只怕是早就选择自杀了。 但沈朝惜体内早年的针剂,跟叶言溪的最新研制出来的针剂,起了对抗反应。 或许是药剂的作用,被化解了一半,所以沈朝惜不至于死在他研制的东西上。 可当沈朝惜手里的长针,扎破皮肤后,少年看着她瞳孔微缩! 似张了张嘴,好半天,都没有找到他自己的声音。 “你没有用我给你的解药?” “我分明……”制成了包裹,偷偷前去放在了御清园门口的。 叶言溪简直不敢想,要是她没有用他送去的解药针剂,她该怎么熬得过那体内蔓延全身的剧痛? 那是他们十四洲用来对付犯人,他制作出来,专门折磨人用的针剂,后来经过升级,效果更甚,人不会死,但会生不如死。 那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够熬得住的。 在知道沈朝惜那次被算计的针剂,是被季司雨掉了包以后,他就连夜拿了解药针剂,想去给她的。 后来他发现沈朝惜回了御清园,撞见了有人暗杀她的那次,他还将逃走的人给暗中解决了。 他就隔天将针剂偷偷伪装成成包裹快递,写的是姐姐网购的名义,放在门口的。 难道,她没有收到吗? 那她?…… “那个啊,被我扔了。” 沈朝惜云淡风轻的说着,她手里的长针,被她不动声色的拔出来,扔掉。 她甚至还看着少年,那双清冷的眸子里含着笑,轻扯唇瓣说道。 “效果不错。” 这是对他针剂效果的夸赞。 可叶言溪却瞬间,眼瞳一颤,他刚爬起来站稳的身体,陡然虚晃了一下。 他手撑在狼藉满目的实验桌上,似受到了某种刺激一样。 什么叫效果不错? 他一直以为,姐姐已经用了他送去的东西。 可现在他才知道,她没有用。 也就是说,沈朝惜这些天,被针剂折磨,而那种痛,疼痛感不亚于凌迟处死。 叶言溪心底,瞬间慌了神,看向沈朝惜。 那他上次去医院引开她,她在高速上的那次,叶言溪简直不敢想象,要是出半点错,会是什么后果? 昏暗的实验室里,少年就这么看着她,攥紧了血淋淋的手心。 他脑海中,都被沈朝惜刚才的那句,被她扔了,效果不错,所充斥着。 就连沈朝惜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他也毫无反应,只是在实验室里恢复了一片寂静,走廊外的声控灯一盏盏的亮起来后,他的心脏,骤然一疼! 他颓废的跌坐在了地上。 他眼角微红。 倏然,看向了旁边的那保险箱里的针剂。 跟沈朝惜被注射的,是同一批次,连日期都一样的。 他取出来,手指颤抖着,扎破了自己的胳膊。 随即,他力道收紧,注射器就这样在他手心里碎裂了。 鲜血渗出他的指缝,一点点的滴落在地面上。 实验室内灯光昏暗,走廊里的声控灯没过多久又熄灭了。 # 沈朝惜不怪他。 是因为她知道,上次对她动手的人,是云祁。 针剂,是季司雨掉的包。 虽然研制这个东西的人,是叶言溪。 但错不在他。 沈朝惜从大楼里出来的时候,外面一片阴沉,似乎起了飞絮般的雨雾。 却忽然,瞥见一道黑色的身影,撑着把黑伞,挡在了她的面前。 沈朝惜抬头。 就看到男人皱着眉,一张脸布满了担忧凝重,他漆黑的眸子看着她。 陆云洲? 他怎么在这。 他不是去军区了么? 就算忙完了回来,他也不应该知道她在这。 就在她想着这个的时候,忽然,就看到陈遇站在不远处,路边停着一辆军用车。 陈遇还是不放心。 就跟了过来。 但是他不知道闻首长要做什么。 就只能等在这外面了。 要不是这样。 陆云洲也不可能从军区开完会,就直接过来,找到沈朝惜的。 这个时间,大街上人来人往,陆云洲握住了沈朝惜的手,皱起眉,满脸担心的看她。 “你手怎么这么冷?” 虽然他知道她的手常年偏凉。 但是她的手,此刻被冷汗浸湿,就像是在冰片上。 # 第333章 我这点伤,还不至于抱不动你 陆云洲宽厚的手掌,握住她的手心,温热的气息瞬间包裹了她的手。 “天冷。” 沈朝惜低声说道。 听到她这么说。 陆云洲眉头一皱,他倏然,解开了自己的衣服,将衣服脱下来。 披在了沈朝惜的身上。 沈朝惜单薄的身影,顿时,裹上了一件西装外套,从他这个角度看上去。 她身形偏清瘦,加上皮肤冷白,此刻就像是清透的雪片一样。 能风吹就倒。 “是身体哪里疼?” 陆云洲却不信她说的,是天气原因。 她在东洲经历的那些,现在已经成为了陆云洲心底的痛。 只要看到她稍微有点不舒服,他的心脏就被揪住,眼底露出担忧情绪。 “陆云洲,你不冷么?” 沈朝惜看到他把自己的衣服都脱了,给她披上。 她不由得抬眸,看向男人那张清俊的脸,他的眉头拧着,似是在看着她。 两个人眼神对视上。 “冷的话,我们回家。” 陆云洲眉头皱着说道。 他眸色一沉,倏然把手里的黑伞,给了过来的陈遇。 下一瞬,没等沈朝惜反应,陆云洲上前,将她给抱了起来。 “你……” “陆云洲,你肩上的伤。” 沈朝惜欲言又止道。 “我这点伤,还不至于抱不动你。” 陆云洲却沉声。 主要是沈朝惜也没说错。 深秋,眼下快要入冬了。 天气骤降。 要比前些天还要冷。 京城,笼罩在一层薄薄的雾气里,就连御清园里的那面巨大落地窗,都覆上了一层霜。 陆云洲抱她回了御清园,将她带到楼上卧室,将人给放在了床上。 “我去给你煮点吃的。” 男人穿着件白色的衬衣,他声音微冷,低沉,眼神却映出她的苍白的脸。 “你睡会儿。” 他结实手臂离开沈朝惜的胳膊,温和的语气说着。 她躺在床上,柔软的白色被褥被他盖在了她的身上。 就看到了男人一张清俊的脸,映在卧室的光线里,眉心始终皱着。 陆云洲知道有些事情,沈朝惜一直瞒着,没有告诉他。 但他尊重她,只要她不说,他就不去问。 但是他还是忍不住,会担心她的身体情况。 现在她的一点小事,在他眼里都是大事。 他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这要是在以前,沈朝惜肯定有精力跟他周旋一会儿,但是陆云洲说让她睡会儿。 她就真的,浑身越来越难受,犯困。 没过多久,她就在男人担忧的目光注视下,睡着了。 陆云洲在出去房间以前,在她的卧室里留了暖光灯,床头的。 他则是皱着眉,看了眼床上的少女后,轻轻关上了房门。 他什么都没有问,没问她为什么会半路下车,出现在那里。 她去做了什么? 也没有问她为什么会突然脸色变得这么难看,他只是带她回家了。 让她好好睡一觉。 顾随州上次跟他说的话,他还记得,她的体内被人注射过两种针剂。 这也是为什么陆云洲上次看到她的车被人动手脚,看到她出事,会那样着急,担心。 他是怕她的身体万一有什么不舒服,然后那样的飙升的车速下一旦发生意外,只怕会翻车落得个车毁人亡的下场。 “首长。” “闻首长她,没事吧?” 陈遇站在客厅里,神情有些紧张,看着将人送回房间后,从楼上下来的陆云洲。 陆云洲安排了他把闻首长送回去。 但闻首长半路下了车,也就是说,陆云洲交给他的任务,他没办好。 心里自然是担心的。 “没事。” 陆云洲眸色漆黑,看了眼在旁边站着的陈遇。 随即招了下手,带他到书房,“帮我把军区开会的资料准备好。” “是,首长。” 陈遇认真回答说。 虽然他心里还是在为闻首长担心,但是眼下军区也还有很多事。 都需要陆云洲处理。 陆云洲则是从书房出来后,转身进了厨房,他利用陈遇整理资料的空隙里。 给沈朝惜去做些吃的。 快到初冬,天色暗淡得快。 御清园外面,渐渐黑了下来。 陈遇在书房里,做着会议资料的记录。 这一觉,睡到了晚上七点。 沈朝惜醒来的时候,卧室里开着暖光灯,映照在她苍白的脸上。 床头,放着热茶,应该是刚才不久前,陆云洲端进来的。 怕她醒了口渴。 而主卧安静的氛围,跟御清园里的气氛,是一致的。 沈朝惜掀开被褥,下了床。 她进了浴室里去洗澡。 她今天注射的针剂,能将她体内残留的药效,彻底清除。 但是代价是,她身体会出了一身冷汗。 所以在走出大楼的时候,看到来找她的陆云洲,沈朝惜才会看起来会那么虚弱。 “睡醒了?” 陆云洲看到她洗完澡下楼,脸上的气色好了许多,眉头皱着,低哑的声音问道。 “身体还不舒服么?” 沈朝惜怕他担心说道:“好多了。” 他眼神幽深不明,薄唇微动,刚要说什么。 就在这时,忽然陆云洲身上的手机响了。 轻微的震动声,陆云洲敛眸下来,按下了接听键。 当沈朝惜抬头看去的时候,听着声音,是陆家的人。 “少爷,老爷子醒了。” 陆云洲眸色微沉下来。 “怎么了?” 沈朝惜听到他接电话,不由得开口问道。 “爷爷醒了。” 陆云洲这才握着手机,跟她说了那天在医院,他接到电话陆老爷子昏迷的事情。 就这样,吃过晚饭后,陆云洲和沈朝惜一起回了陆家。 “少爷,沈小姐!” 陆家的佣人,立即恭敬的喊道。 “朝朝回来了?” 陆夫人等在门口,在她看到沈朝惜的一瞬,脸上就露出来了一抹笑容。 像是很高兴。 陆云洲也不怪母亲眼里看不到他。 只要朝朝好。 他都好。 晚上九点。 陆家人已经吃了饭。 但是陆老爷子因为前些天昏迷的缘故,他在楼上休息。 沈朝惜准备和陆云洲上楼,去看望他。 但是忽然,就在别墅的复古楼梯口,看到了从楼上下来的穿着西装的仪表堂堂的男人。 他面色冷峻,抿着薄唇,似乎常年都没什么表情,那双深邃的眼睛,朝沈朝惜他们看了过来。 与沈朝惜目光对视上。 随即,男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轻轻一瞥后,看向了在她旁边的陆云洲。 “爷爷找你有事。” 陆振南冷声道。 在他的身上,似乎有一种属于商人的冷金属质感。 那双漆黑的眼睛,却落在了沈朝惜的眸中。 她眸色微微眯起。 # 新年快乐,宝贝们。 第334章 你身体不好 就这样的一眼,陆振南就跟她错开了视线。 他往楼梯下走去。 而楼上。 “陆爷爷真的没事吗?” “嗯。”陆家的那名老管家点头。 他在旁边说陆老爷子他应该是上了年纪,血压高,容易出现头晕的反应。 只要以后多加注意休息,平心静气就没什么事。 陆云洲这才进了房间。 奢华复古的卧室里,陆老爷子躺靠在床上,床边站着两名穿着白色大褂的家庭医生,刚给他听诊和量完血压。 陆老爷子语气闷闷道:“都说了是老毛病了,头疼犯了,你们不用担心我。” 陆老爷子退休前就时常有头疼的毛病,这次就是血压上来头晕症犯了才会突然晕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陆爷爷,有头疼的老毛病?” 在旁边来看望陆老爷子的沈朝惜听到这个,忽然蹙眉问道。 “爷爷以前,时常也会头疼。” 陆云洲看她问,便低声回答说。 “我来试试可以吗。” 沈朝惜想了想,看着在床前的两名家庭医生,忽然道。 陆云洲闻声后看向了她,眼底闪过一道晦暗不明的情绪。 就看到沈朝惜上前,找医生要了针,因为其中的一名私人医生就是中医的专家。 他看了眼陆老爷子,陆老爷子脸上也有说不出来的喜悦,不仅是高兴朝朝能来看他,还因为她刚才提出来的这个话。 就这样,得到了老爷子的允许,沈朝惜走到床前给陆老爷子施针,而且周围人屏气凝神,看她的动作,竟然从容不迫仿佛熟练至极。 那手指摸穴,刺入,还有她捻针入穴的轻巧手法,看的旁边的那名中医专家都眼神里闪过惊讶和崇敬的光芒来。 行针的过程差不多十来分钟,可是陆老爷子竟然内心惊喜的觉得自己头舒服了很多,也没有隐隐作痛的感觉了。 顿时,周围人都感到惊叹不已。 陆云洲也一样。 …… 在晚上,陆家别墅里灯光敞亮,陆云洲和沈朝惜从陆老爷子的房间出来。 “朝朝学过这个?” 他拧着眉,似是疑惑,但眼神幽深,充满了温柔复杂的情绪。 因为按理来说,虽然他们都是军区的人会一些简单的急救方法。 但是像她这样的施针手法,很明显就像是会医的。 并且,她的医术造诣还不低。 可沈朝惜,何止是会医呢? 七岁就能精通各国语言的她,在十岁的时候,她就已经能研制出来别人看不懂的药剂了。 就连上次在东洲的时候,带去沙城替换掉的针剂,都是她研制出来的。 “不算会,略懂一二。” 沈朝惜谦逊道。 陆云洲见她没有多说,也不去问,只是猜测可能跟她以前的经历有关。 毕竟很多事,他都不了解她,也从来没有参与过她的过去。 陆云洲想到从御清园过来,朝朝还没有吃东西的。 他站在复古雕刻的走廊里,围栏边上,有一盏灯,映出他凝重的脸,有些认真。 “我去厨房给你做点吃的?” 沈朝惜听到他的话,眼睛里闪过一丝的暗色,她笑了声,很轻的声音。 “我想吃面。” 她精致的五官被灯光镌刻得分外柔和,这要是在以前,她肯定会说不用麻烦了。 但她笑容浅浅的,跟陆云洲表达了她的诉求,他将她微妙的神情尽收眼底,眉心皱着。 “好。” 陆云洲低沉的语气道。 “那你在客厅等我,我马上做好。” “嗯。” 沈朝惜乖乖等着他。 在陆云洲去了厨房以后,沈朝惜站在别墅客厅里,看向敞亮的别墅外。 那寂静的院子里,夜色昏暗,喷泉水在哗哗流动。 “首长。” 就在这样的安静氛围里,沈朝惜摸了下白皙的耳垂,黑发遮住半边脸,她看着大门外的夜色,唇瓣微张。 “陆振南离开了么?” 军用通讯频道里,立即传来手底下人的声音,振振说道。 “刚出陆家没多久。” “继续盯着他。” 沈朝惜冷声。 “是!” 陆振南,现在已经落入了军方的监控中。 有任何异常的举动,都会被军方的人知道。 晚上的这个时候,有陆家的佣人过来,像是要擦拭别墅客厅里的各处,还有落地窗的那面巨大的玻璃。 像他们这里,每天都是要打扫干净的。 所以偌大的陆家别墅,从里到外花草院落,都被用人整理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沈朝惜想着,倒也符合陆家的习惯。 这不由得让她想起来,陆云洲貌似有着轻微的洁癖? “沈小姐。” 这时候有四五名陆家的佣人过来,看到在客厅的沈朝惜以后,都对她礼貌称呼道。 因为他们都知道沈朝惜的身份,是陆云洲的未婚妻,也是未来的陆太太。 所以对沈朝惜,他们是再恭敬不过了。 她们像是要开始整理客厅的花瓶,古董摆件,还有换鱼缸里的水。 看到沈朝惜在这里,她们有些不太好意思,沈朝惜看出来了他们的拘谨,只微笑说。 “没事,你们忙你们的。” “是。” 说着,她们就开始忙碌起来。 就在沈朝惜看着他们,看得出神的时候,忽然,身旁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 “在看什么?” 他的声线和他的人不一样,冷厉中带有几分严谨,只是他对沈朝惜说话的时候语气不同。 知道是陆云洲来了。 沈朝惜回头。 就看到男人端着一碗面,热气腾腾刚出锅,盛在碗里,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他的手指瘦削而修长,骨节分明,白净的皮肤下隐隐可见青色的血管。 他手里的动作优雅从容,将筷子也放在了这碗面上。 在沈朝惜走过来的时候,陆云洲伸手,将椅子给她拉开些,让她坐下来吃东西。 随即,他将这面碗轻轻推到她的面前,骨节分明的指尖,修长白皙,极为好看。 “尝尝?” 他的尾音勾着笑意,声线干净温柔,那双漆黑的眸子落在少女的脸上。 “嗯。” 沈朝惜坐下来,低垂着头,闻了一下这碗面散发出来的热气,她毫无吝啬的夸赞说,“好香。” “陆云洲,你这是在里面放了什么?” 这面好像不是清淡的。 仔细看,这面里加了一些香辣的配菜。 都是她平时喜欢的口味。 加在面里,就会很香。 陆云洲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看着她说:“怎么样,好吃吗。” “嗯,还不错。” 沈朝惜在想,或许是她有些饿了。 就连看这一碗面都很香,所以她吃得也很舒服。 陆云洲看她喜欢吃,漆黑的眸子里映出桌上的东西,唇角微勾,似乎是那张清俊的脸上溢出来一丝的温柔笑意。 等看着沈朝惜吃完了面,陆云洲才稍微安心些。 他眼里,只有朝朝的身体最重要。 “首长。” 但是这时候,忽然陈遇从外面走进来,他皱着眉,看了眼别墅客厅里的人以后,上前。 “陆小姐出事了。” 闻言,陆云洲手指收紧,他皱眉抬起头来,看向了陈遇。 沈朝惜也听到了。 陈遇口中的陆小姐,自然就是说的陆商商。 因为陆商商是陆云洲二叔的女儿,而陆振南也是他二叔收养的儿子,刚才陆振南从这里离开。 现在应该也知道了这件事。 可有谁会绑架陆商商呢? # 在得知了陆商商被绑架后,立即出动了警方的人,在京城搜查。 但是陆商商有可能去的地方都找过了,没有人。 绑架犯这是将人关在了哪? “首长,我刚才派人找过了,都没有。” 就连陈遇,在派人寻找的过程中,都一无所获。 漆黑的夜里,茫茫的江边上,夜风很冷,陆云洲看了眼跟着他出来的沈朝惜。 脸色微沉。 似乎是怕她着凉。 修长的腕骨,露出来,他抬手将衣服脱下来后,披在了沈朝惜的身上。 在沈朝惜就要张嘴,想要说什么的时候,他像是猜到了她要说的话。 只是低声说:“听话,你身体不好。” # 第335章 盛家的事,血腥 东洲的事情,是他心里抹消不掉的存在了。 他每次都像怕她冷到了一样,恨不得把她裹在怀里,生怕她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即便是沈朝惜想拒绝的。 但是很明显,陆云洲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他将她身上的衣服裹严实了才放心。 他把照顾她当成了一种习惯跟本能。 有那么一瞬间,沈朝惜微微抬头看着他。 他的事无巨细,无微不至的照顾,让她冷淡的内心。 与这无边夜色相融,竟然,有了涟漪。 陆云洲:“继续去找。” 同时,他吩咐陈遇,再去联系警方的人,一起调查这件事。 要把陆商商给找到。 虽说,陆商商是跟陆家有着关系。 可陆云洲的二叔,是个生意人。 按理来说,不会像沈朝惜她自己小时候那样,沦为犯罪分子报复的对象。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的话,那绑架陆商商的人,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想绑了她,换钱? 陆振南,是陆云洲二叔收养的孩子。 也是陆商商名义上的亲哥哥。 所以,有两种可能,要么就是绑架犯看中了陆振南,图谋陆家的钱财,想靠绑架陆商商这个大小姐来换钱。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陆振南得罪了人。 对方,就以绑架他的妹妹,来换取报复心理的快感。 陆振南手里的商业帝国,是会有很多人觊觎的,在商战厮杀中,不可能手上不沾半点仇恨。 但沈朝惜,却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如果要是那样。 那陆振南他?! # 警方的人找了一整夜,可是绑架犯那边,连敲诈勒索的电话都没有打过来一个。 就在天亮前,忽然,陆家那边传来了消息。 陈遇上前来,走到陆云洲身边,并且犹疑的语气说。 “首长,陆小姐她,人找到了。” 什么? “找到了?” 陆云洲皱了下眉。 从陆商商在逛商城的途中,让陆家的保镖留在商城大楼里,她自己则是在乘坐电梯中消失了。 对方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她绑架,警方那边也在持续调查了一晚上以后都没有丝毫的线索。 此时仅仅距离天亮还有不到半个小时,现在却来了消息说,陆商商找到了。 这不是明摆着,有问题吗。 “在哪找到的?” 陆云洲幽深的眸,在听到陈遇的话以后转过身,看向来人,他脸色有些冷漠。 “就在陆家家门口。” 陈遇张了张嘴,似乎也是感到很疑惑,才赶紧来禀报首长的。 他继而补充说,“据说是被人套在麻袋里扔下来的。” “但当时由于警方的人出动了,只留了两个寻访的警方人员在陆家,所以当他们追出去的时候,那辆车看不清车牌号,就消失在了黑夜里。” “后警方的人得到消息,连夜展开调查,却发现连车牌号也是空的,最终,锁定了那辆车被人十分钟后遗弃在江边大桥附近。” 先是将人绑走。 在天亮前,又将人送了回来。 对方到底想要做什么? 不由得,沈朝惜心底隐隐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只不过,陆商商虽然人是被送回来了。 但是受了些惊吓,整个人都是恐惧的。 陆振南在家里哄着她。 虽然陆振南是陆家二爷的养子。 但是对陆商商这个妹妹,却是极其疼爱的。 在知道陆商商被送回了陆家后,陆云洲就让人先撤了。 御清园里,天色微亮,沈朝惜在房间里睡觉。 昨晚跟着他出去了一整晚,天亮前才回来。 早上六点,陆云洲穿戴整齐,在沈朝惜的房门口站了一会儿。 男人穿着军装,眼神晦暗不明,只是看着她的门口想到了一些事。 可能是陆商商被绑架,让他调查了一些当年关于沈朝惜小时候的绑架事件。 但那时候的事情,时隔久远,早就没什么人知道了。 就连陆云洲,也是在陈遇送来的一些相关的资料中,想起来朝朝她也是被绑架过的。 楼下,陈遇将文件递出来,给陆云洲。 “首长,这是下午需要的会议资料。” “嗯。” “现在就去吗?” “先忙完军区的事情,我再赶回来。” 早起,陆云洲甚至都没有睡上几个小时,就是因为军区也有很多事,等着他处理。 陈遇眼神微暗,唇角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的。 但是陆云洲已经转身上车了。 他只好握着方向盘,开车前往军区。 # 某高楼内,黑暗的办公室里,男人斜着身体靠在座椅上,手指敲击着桌面。 “有人跟我们一样,在调查盛家的事?” 他的声音清冷,透露着一种冷漠的寡淡,他的身上有一种冷金属的气质。 身前有穿着西装革履的保镖,站成一排,为首的手底下的人禀报说。 “是的老板。” “而且我们还发现了一件事。” “对方似乎,想要杀盛听灭口。” 男人挑起眉,漆黑的眼底,似乎闪过一抹阴翳的气息,他声音微冷薄唇微启道。 “消息属实吗?” “是的,属下再三确认过,不过这样一来,老板,也就不用我们的人再动手了。” “现在盛听被人带到了封家,有军方的人二十四个小时严格看守,我们的人不好进去。” 即便是派杀手去,也会被封晨炘手底下的人发现。 在这个时候,他们不能轻易动手。 听到这个话,男人垂下眼睑,他那双深邃的眼睛里似乎划过一抹沉思。 随即,他冷声命令道:“继续去查,我要的东西不能再等了。” “是,老板。” 就这样,黑暗的办公室里,看不清男人那张冷峻的脸,只有他森冷幽暗的眸子。 看向了前方高楼外,那面巨大的落地窗,映出天边升起的太阳,他却忽然,停下了手指敲击的动作。 接着。 第一军区的人,将调查到的事情,都告诉了沈朝惜。 “你是说,有不同的两拨人在暗中调查盛家的事?” “是,有人在查找盛鸣初这几十年里手里沾染的血案,但之前盛鸣初没被抓,那些有关盛家的资料,也都被销毁了,根本无从查起。” 就算是他们军方的人现在想要查,也需要一步步慢慢来,才能将盛家的一些往事,一点点查出来。 “可尽管是这样。” “还是有人在调查盛家。” 这是为什么呢? 先是有人要杀盛听。 后又有人在查盛鸣初当年的血腥,所以,这其中,难道真的有什么关联? # 第336章 你拿这个威胁我,没有用 沈朝惜看着军区办公楼外的被风吹得簌簌作响的树叶,陷入了深思。 因为盛家的事情,很是复杂。 按照目前的形势来看,还需要好好去查找真相。 “盛鸣初这个人老奸巨猾,做事从来不留下任何把柄,所以即便是军方的人。” “这些年也始终找不到线索,去定他的罪。” 姜沉在旁边冷声分析着。 “近年来,要不是盛鸣初与A国的人勾结,交往密切,加上军方早就在暗中部署了,也不可能抓到他与人勾结行贿的罪证,将他当场抓获。” “所以,从以往来看,盛鸣初做事,相当的谨慎小心,真要想从盛鸣初身上开始查,只怕是有些难了。” 沈朝惜随口说:“是啊,以前的事情既然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想要查清楚盛鸣初手上到底沾了多少鲜血,做了多少坏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就好像,虽然军方抓获了盛鸣初,且掌握了他这些年来与A国人勾结,做的那些违法勾当,暗中行贿,有了判定他的罪名。 但他以前做的坏事,不管有多少,只怕是盛鸣初早就暗中处理干净了,又哪里还会留下来什么线索呢? 但眼下,很明显盛家的事情,牵扯很深,沈朝惜务必要调查清楚盛家的事。 更加,有关于盛听。 # 封家,暗沉的天空,气氛阴冷,整个京城都仿佛笼罩在这个寒流冷空气中。 自从盛听被封晨炘从医院带走后,就被封晨炘带回了家。 别墅外,里里外外,全都是封晨炘手底下的人。 他们严格看守着,有一名私人医生从房间里出来,封晨炘刚好处理完新洲那边的事,从楼下上来。 在楼梯口,他碰上了给盛听检查伤势的医生,他冷声询问。 “她情况怎么样?” 他的语气是平静的,但话语里,却仿佛隐隐有正在夹着风暴的暗流在慢慢地涌动。 他漆黑的眸,也随之看向了楼上的主卧房门,门口站着两名黑衣保镖,是封晨炘的手下。 这名穿着西装的私人医生恭敬的语气说:“封先生,还请您放心。” “盛小姐她腹部的伤,正在逐渐愈合,只要好好修养,没什么大碍了。” “嗯。”听到这话,封晨炘冷峻的脸色,皱着眉心,眼神里有晦暗的神色蔓延出来。 他似乎,是在担心盛听的。 所以很担心她的身体情况。 而楼上主卧内,盛听被关在房间里,到现在都还没有吃东西的。 “先生。”有几名佣人们端着中午的饭菜从房间里出来,早已经冷却了。 封晨炘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她还是什么都不吃吗?” “是的先生,从昨晚到现在,一点东西都没碰。” 听到佣人的话,封晨炘脸色一瞬间变冷了。 下一瞬,就看到男人眼神沉下来,漆黑的瞳眸中溢出来一抹愠怒之色。 他推开门,高大的身影好似裹挟着浑身寒气,往里走进去。 “为什么不吃饭?” 他低冷的声音,进来就是质问,盛听看到他进来,她在这等了一整天,可他们就是关着她不放她走。 她顿时起身,准备往外走,却被男人一把抓住了胳膊,封晨炘侧头看着她,皱着眉。 “说话。” 他漆黑的眼眸里,映出女人苍白的一张脸,仿佛只剩下压抑的如黑暗一般的她。 盛听唇瓣有些苍白,毫无血色,却冷漠的看了他一眼:“你放我走。” “呵,想走?” 听出来她的意图,封晨炘薄唇一勾,似乎是气笑了。 不吃饭,就为了离开他? 心底的怒火,顿时升起来,燃烧了他的理智。 他的那双漆黑的眸,瞬间被猩红染上了一丝的娟狂,连他说话都变得狠厉起来。 “盛听,我说过,你就是死,也得给我死在这里。” 他修长粗粝的手指,顿时捻了下她的白嫩肌肤,将她的手腕擒住了。 “不喜欢在房间里是吗?” 他忽然笑着问道,刚才的怒火,都被他敛在了漆黑的眼睛里。 他的脸色就好像被阴霾的天色给笼罩了,薄唇只缓缓发出冰冷的声音。 “那我们换个地方。” 说着,盛听只觉得手腕一阵强劲的力道,男人攥着她的手,让她没办法拒绝。 盛听被他牵着手拽到了大床边,她的脚后跟碰到床头,骤然踉跄了一下,却被男人扶住了后腰。 他的大手掐着她的细腰,长身玉立,骤然逼近了她,盛听到了一种退无可退的地步。 因为在她的身后,就是床,男人却抓着她的手不放,他居高临下的站在她面前。 那眼神漆黑,幽深,仿佛眼底的神色晦暗不清,连带着声音都充满了无形的压迫感。 “你要做什么?” 盛听眉头一皱,看到男人的眼神,仿佛心底有了提防和害怕。 “做什么?” 可封晨炘眼神很冷,只是盯着她看, “现在才知道害怕,会不会太晚了点?盛听。”随即男人从床头,柜子里拿出来一件金属物品,盛听眼睛一看,心里顿时装乱了起来。 是手铐。 而她想跑的。 但是他抓着她的手。 忽然,男人看着她低笑了一声,将她推到了身后的柔软的灰色大床上。 盛听身体往后,被褥压下去一部分,就在她准备起身的时候。 忽然,听到耳边传来清晰的冷金属“咔哒”的一声! 手腕顿时传来冰冷的触感。 她眼神一变,急忙低头看去。 就看到她的右手腕,竟然被一只银色的手铐,牢牢的拷在了床上。 “封晨炘!” 她惊喊了一声。 窗外的天色是昏暗的,就像她此刻惊慌的内心,她的手被牢牢的拷在了床头。 只有手铐发出的清脆金属的声音,她的挣扎显得毫无意义。 封晨炘盯着她:“盛听。” “不吃饭,我有的是办法喂你吃下去。” “你拿这个威胁我,没有用。” 说着,他就喊了外面的医生进来。 从盛听面前起身,不顾床上的女人的胡乱挣扎,有人进来按住了她。 医生给她检查身体。 “你们要做什么?” “放开我。” “封晨炘,你混蛋……” 封晨炘走出房间,只听到身后传来的惊喊声,带有一丝的哭腔。 “放开。” 盛听被他们摁住了手脚,她想反抗,却被打了镇静剂。 “你们这是非法拘禁……” 有医生给她进行输液,但盛听的声音实在是破碎不堪,好似能勾起封晨炘的恻隐之心。 封晨炘内心压抑,沉闷,好似被那声音喊的有些心烦意乱,顿时,他转身下了楼。 选择不去听房间里的破碎喊声。 而楼上房间里,伴随着冰冷的液体,缓缓注射到她的身体里。 盛听被人摁着手脚。 她没办法挣脱。 渐渐地,意识昏沉,她视线越来越黑。 …… # 第337章 她跪在地上的那一刻,没有人知道她有多无助,痛苦 她眼角,流下了无助的眼泪。 缓缓闭上眼。 …… 骤然,她被一道惊雷惊醒。 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那个雨夜。 雷电,划破凄冷的夜空,盛听站在书房门口,被雷吓得身体抖了一瞬。 可让她更害怕的,不是屋外的雷电。 而是她所知道的,一件足以颠覆她所有生活的事情。 盛鸣初。 是害死封晨炘父亲的人。 而且,盛鸣初害死的人,不止一个。 “站住!” 那书房里的人,骤然站起身,在得知刚才谈话的内容,被盛听知道了以后。 “盛听。” “我让你停下,没听到吗?” 他那双眸如狼鹰般不驯,那双漆黑的眸子如寒冰般发出阴冷的光芒。 刚才发生的事情,让他眼中闪过一抹冷酷的杀意。 盛鸣初站在书桌前,因为书房门是敞开的。 盛听依旧往外走。 却忽然,听到了手指扣动扳机的声音,跟屋外的雷电一样。 骤然,“咔嚓”的一声,很是清晰,子弹在枪内上了膛。 黑色的天空,暴雨如瀑,狂涌而下,而盛家却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空气里弥漫着的压抑的感觉,那感觉,就快要让人窒息! 盛听站在了原地,没有动,却也没有回头。 只是听到身后的人,那张老脸露出狡猾的神色,挑着眉,视线阴毒至极。 “盛听,怎么,你是想去告发我吗?” 他从抽屉里掏出手枪,举起来,对准着盛听。 森冷的眼眸如鹰一般锐利,看得让人有些害怕,此时的盛鸣初,全然是动了杀心的! 他眉眼之间,一片冰凉,只浅笑着看着眼前不远处的女孩。 “可即便是我做的,你也没有证据!” 他说的没错。 盛鸣初手上沾染的鲜血,多不胜数,他却能将后续的事情处理的干干净净。 不留下任何把柄。 即便是外面的人,也永远不会知道他是算计封家的真凶。 可这不代表,盛听不会发现,事情就是那么巧,刚好,被盛听知道了。 这世上的事情,最无助的,也正是因为这个在知道了真相后,对人造成的毁灭性的打击。 因为盛听,一夜之间从封晨炘的女朋友,变成了杀害他父亲的仇人的女儿。 多么讽刺啊? “呵,是,我是没有证据。” 盛鸣笑起来,忽然转过身,看向了站在书房里,此时正在书桌前,站起来拿枪指着她的人! 盛鸣初。 也是她的父亲。 “我要是有证据,您以为您还能好好的在这么?” 盛听的眼睛里,瞳孔里映出盛鸣初的一张脸,还有他手里毫不犹豫对准了她的手枪。 她眼底,有痛苦,破碎的目光,尽是丝丝缕缕的失望。 “你说这个话的意思,是当真决定了,要与我翻脸?” “盛听,你可要想清楚……” 就在盛鸣初说完这句话以后,盛听摇了摇头,突然转身往外走。 她一句话,都懒得再与他多说,他们是说不清楚的。 可盛鸣初怎么可能会让她走? 任何人,在知道了他的事情以后,只有死路一条,不留活路。 “盛听,你站住!” 他看着盛听继续往外面去,那双黑眸闪过一抹阴冷,眸光骤然缩了下。 “你今天要是敢从这里走出去,休怪我今后不念父女之情!” 可听到这个话的盛听,倏然回过头来,她看向了盛鸣初,眼睛是红的。 “父女之情?” “我有吗?” 在盛鸣初冰冷的目光注视下,在他手里的枪,对准了她的情况下,她笑了起来。 “从小,你就看我不顺眼,小时候不是对我非打即骂,就是把我关在杂物间。” “我那个时候就在想,你为什么会这么恨我,羞辱我,折磨我,我难道不是您的女儿吗?” “可你让我睡地下室,不给我饭吃,只要你不痛快了,你就拿鞭子抽我。” “在人前,你却故意捧着我,让人人都以为,我们父女情深,让我在大家眼里,是那个盛家最张扬的大小姐?” “我不懂,您为什么要这样?如果这么恨我,为什么不杀了我?” “现在我知道了,您手上沾染的鲜血,根本不差我这一个。” “您要的,就是让人以为我们盛家和睦,您是一个合格的父亲,而我表面上受尽宠爱……” “可实际上呢?您心思恶毒,背后折磨了我十几年,到现在,我才知道您竟然,不能算得上是个人。” “而是个恶魔!” 她小时候只觉得自己命苦,不受父亲的喜欢,待见。 所以父亲要惩罚她,在寒冷的冬夜里把她关在酒窖里,饭也不给她吃,用鞭子抽打她。 可是现在,她发现,她或许都不能算得上他的女儿,盛听眼底,满是凄楚,笑得让盛鸣初握紧了手里的枪。 “您害了这么多的人,迟早会有一天,遭到反噬的!” 听到这个话,盛鸣初眼神一黑,彻底怒了,他嘶吼了一声。 “闭嘴!” 可盛听看着他手里的枪,只是无情的嘲讽,她早已经不是那个小时候任人打骂的小姑娘了。 从她离开盛家,去往军校开始,她所有朝着努力的方向,就是要成为一个更好的人。 能配得上封晨炘,能跟他在一起,能和他一起实现自己的愿望,理想,可是现在,都被“他”毁了。 被她这个名义上的父亲,实际上将她所有人生快乐都夺走的人,毁于一旦,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封晨炘。 所以,人到了最落魄的时候,是会发了疯的想送死的,盛听也不例外,她眼睛微红,讽刺道。 “怎么,在京城,你也敢开枪打我吗?” “杀人,是要坐牢的。” “砰!”的一声,盛鸣初面色一怒,陡然扣动了扳机。 那一瞬,或许是盛听自己也没料到,子弹会落在她的身上。 穿过她的腿,疼得她当即跪了下来。 雨水倾盆,暴雨中,闪过一道雷电,映出了盛听脚上的鲜血。 她的腿上,赫然有一个血洞,鲜血止不住的往外溢出来。 她的骨头,被子弹射穿了。 跪在地上的那一刻,没有人知道她有多无助,痛苦。 她失去了支撑力。 可她还是忍着疼痛,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往盛家大门外走去了。 她拖着一条受伤的腿,在雨幕里走着,而她腿上的血,流出来,一路往外蜿蜒了满地。 直到雨水打湿在她的身上,淋湿了她全身,混淆了她腿上鲜血的水。 泛着血腥味。 她没有家了。 盛家,不是她的家。 而她不知道要去哪,在黑夜里漫无目的的拖着一条残腿走着。 被淋湿的衣服里的手机,不停在闪烁着,响起震动声音。 来电显示——封晨炘。 未接电话,二十三。 封晨炘。 我该怎么办? 我以后该怎么面对你。 # 第338章 他为了她,结束会议 嗡嗡嗡!……手机的震动声。 不停响起。 电闪雷鸣的夜里,暴雨中,盛听身上被淋湿,腿上的血不断涌出来,跟雨水混淆在一起。 伴随着她腿上的血液流失,盛听好似失去了体力,骤然,在雨幕中。 倒了下去。 嘭的一声。 雨雾朦胧,那雨水,雷电交加着,映照在盛听惨白的脸上,而无形中,好似什么东西,将人往黑暗中拖去。 那道倒下的身影,昏死在了那个雨夜,封晨炘没能打通她的电话。 盛听昏迷前,看了眼从衣服里掉落出来的手机,在黑暗中闪着光芒。 是封晨炘。 她眼睫颤抖着,被雨水浸湿的手指,往前够了够,却碰不到。 只能眼睁睁看着手机屏幕里不停的闪烁,最后暗了下去。 …… “盛听?” “盛听!” 当进到房间里来,发现半夜忽然不对劲的盛听。 封晨炘急了。 他抱着怀里的女人,只觉得她浑身滚烫,白皙的额前密布着一层冷汗。 她像是发起了高烧,脸色很苍白,却有闷红。 浑身都是湿冷的。 人却怎么也叫不醒。 盛听像是在哭。 在男人怀里,她的眼泪流了下来。 封晨炘眼睛红了。 “盛听!” 最后,还是顾随州被叫到了这里。 他看了眼主卧里,凌乱不堪的床单,还有上面躺着的人。 手腕,还被拷着。 只是没有拷在床头了。 而是另一头,是解开的。 只是还在盛听的手上。 但明眼人一看,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说你这,这……” “快,帮我。” “看看她……” 封晨炘心乱了。 他眼睛泛红,看着床上高烧不退的女人。 按理说,给她注射了镇静剂,只是想让她好好睡上一觉。 给她输入营养液,也是怕她不吃饭,她的身体吃不消。 可是为什么好端端的,会突然变成这样? # 军区开会,持续到凌晨,陆云洲还是没有回来。 沈朝惜等不到他,想到之前郑幸跟她说的,陆云洲在军区忙起来,很容易通宵熬夜,那他肩上的伤? 最终,沈朝惜去了第十三军区。 京城,第十三军区总部。 建在重要军事基地附近,军褐色的高楼,坐落在威严宏伟的围墙内。 最上面,有着热烈的五星旗帜,在黑夜的广场上飘扬着。 最中央的会议室,军区的人都在开会,灯光通明。 “闻首长,您先在这休息吧。” 陈遇礼貌的声音说道。 沈朝惜来了军区,还是陈遇认出了她,并且带她进来的。 他带着沈朝惜进了军区大楼的办公室,也是陆云洲工作的地方。 “闻首长,您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叫我。” 陈遇跟她说了他们首长还在开会,沈朝惜刚才路过的时候也看到了。 “嗯。” 在这里,陆云洲的办公室窗外,有一棵杨树,在深夜里,看不太清。 只是能依稀看出来,窗外的树叶茂盛,长得很高大,足有五层楼的一大半了。 正好,隐隐泛黄的叶子,在黑暗中掉落,却意外落了几片在陆云洲办公室的窗台上。 沈朝惜葱白的手指,捡起一片,指腹捻了一下。 陆云洲在开会,据陈遇说,这个军区的会议持续了十几个小时,直到晚上。 她“闲来无事”参观了一下他的办公室,布置得很干净,整洁,就连在办公椅后面军用柜子里的书,都是按照类别整理好的。 沈朝惜无声笑了一下,看来陆十五以前说的,倒也不全是假话,随即,窗外的树叶,被风吹得簌簌摇曳,半夜温度有些低,很冷。 军区大楼的会议室,依旧灯光通明,很明显是有军区的重要事件,需要开会讨论,决议。 沈朝惜站在窗前,看着对方大楼的灯光,依然是亮着的。 而办公室墙上的时钟,是凌晨二时二十五分,他还在忙。 以前的沈朝惜没怎么关注过陆云洲的日常和工作。 今天到这来一看,也难怪第十三军区能在他的领导下,变成如今几乎超越前三军区的存在了。 但貌似某个人,忙得连饭都顾不上吃了。 在这期间,有人去向军部会议大楼内,端坐在那的男人,告诉了他,是沈朝惜来了。 但因为有会议,他没有当场结束,却皱了下眉,往对面办公大楼看了一眼。 陆云洲落在会议文件上的手指,似乎稍微,收紧,连带着他的一颗心。 …… 后来,陆云洲回来的时候,推开办公室门。 就看到办公室里,气氛寂静,能听到窗外的风声,传来簌簌的树叶声音。 沈朝惜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窗户半敞开着,有冷风灌进来,男人蹙了下眉心,往里走。 只见冷风,被一只修长宽厚的大手,给将窗户关上,隔绝在了外面。 室内的温度,顿时没那么冷了。 安静到极致的环境里,男人上前,高大挺拔的身影,俯身下来。 似乎是刚想要伸手,将军装外套盖在她的身上,就被沈朝惜霎时抓住了手腕。 陆云洲眉梢一蹙,沈朝惜睁开了眼睛,与他目光对视上。 “是我吵醒你了?” 陆云洲刚把军装脱下来给她盖上,就看到躺在沙发上的沈朝惜睁开了眼睛,他蹙眉问道。 眼底,也有些疼惜。 “没有。” 沈朝惜否认道。 她醒的快,是因为她只是靠在沙发上休息。 并没有真正睡着。 再加上她本来就是这样,很警惕,所以自然就醒过来了。 “几点了?” “凌晨……” 沈朝惜睡眼惺忪,看了眼墙上挂着的时钟,几乎都没有给男人开口回答的时间。 “三点四十五。” 但陆云洲沉声回答,跟她异口同声。 陆云洲这个会议,从白天开到晚上。 不,应该准确来说是凌晨,军区时常有这样的事情,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忙完的。 “我们回家嗯?” 陆云洲看着她醒来,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稍微蜷了一下。 他认真的语气。 会议持续到半夜,他也担心她,所以让人给她准备了晚饭。 但是他刚才进来的时候,发现那份饭,还原封不动的放在他的办公桌上。 沈朝惜或许是想等他结束会议,一起吃的,只是没想到她会就这样睡着了。 陆云洲蹙着眉,视线从桌上收回来,在心底暗暗想着,给她回去做,就听到沈朝惜的声音。 “你的工作都忙完了?” 沈朝惜看着他问。 “嗯。”陆云洲低哑的声音。 就算还有些事情。 也可以明天做。 但他得带朝朝回去休息。 就连在办公室门口的陈遇,看到自家首长的态度,都是微微怔住的。 想到以前首长开会到凌晨,哪还会回来休息? 干脆就直接忙到天亮算了。 可这次,把重要的会议事项,都解决好了。 他们家首长竟然,会停下来休息。 # 第339章 吓到你了? 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某个人小心翼翼,恨不得把她放在心上护着。 陆云洲整天提着一颗心,生怕她身体哪里不舒服。 或许,陆云洲从前是个眼里只有军事,能通宵达到夜不归宿,在军区忙到半夜天亮那是常有的事。 但现在不一样了。 从手底下的人告诉了陆云洲,沈朝惜凌晨来了军区的时候,陆云洲就脑海里不仅只有工作。 会议提前结束,也是怕朝朝一个人在这等太久,把重要会议内容解决完,他就过来了。 但是过来以后,看到沙发上轻微闭着眼睡着了的沈朝惜,他的心就揪住了。 “怎么在这睡觉?” 陆云洲看了眼窗外的阴冷夜色,想到办公室里没有开空调,温度很低,加上刚才窗户没有关上,冷风灌进来一晚上,到现在室内都是冷的。 她身体这么差,他将外套盖在她的身上,放低声音询问,“要是感冒怎么办?” 看到他拧着眉的样子,沈朝惜那双眼睛,落在男人担忧的眼里,她细白手指落在男人盖在她身上的外套上,笑着调侃说:“感冒了,刚好,两个人一起去医院。” 她这话语里夹杂着几分兴味,明显就是跟陆云洲开玩笑的。 可偏偏男人眼神担忧,他在听到她说这话的时候,心下微颤,手指收紧,只是蹲低在她面前。 “沈朝惜。” 从沈朝惜这个角度,看不到男人藏在心里的紧张,因为在陆云洲眼里,不只有东洲的事情,她身体遭受的损伤。 还有她小时候的事。 可沈朝惜看了眼窗外照射进来的冷光,在陆云洲喊她名字的时候,她笑了笑,声音慵懒,带有着几分轻微的冷意。 “要是我不来,你是不是就打算直接工作通宵到天亮了?” 他只知道关心她。 那他自己肩上的伤,怎么就不管了呢? 他肩上的伤,需要好好休息,按时换药才能恢复得好。 不等男人开口回答,她不动声色的坐直了身体,有些不怀好意地说。 “陆云洲,要不我以后也在军区加班?你这么卷我,我寝食难安。” 她声音平淡而冷静,眼神里几乎不带任何多余的情绪,却让陆云洲皱起了眉,似是紧张的眼神。 “沈朝惜。” 她好像是懂怎么让他妥协的。 甚至,每次她都只需要一句话,陆云洲就会用那种担忧复杂的眼神看她。 他皱起眉,眼底闪过一抹痛色,手指微曲,他看着沈朝惜刚要说话。 这时候,陈遇很不合时宜的打断了他们,他像个微笑的小苦瓜似的。 “那个,首长,闻首长,今晚还要回去吗?” “回去的话,我去准备车。” 因为陆云洲的肩上有伤,不能开车,所以每次都是陈遇负责开车的。 凌晨快四点钟。 这要是再耽误下去,只怕是两位首长都不用休息了。 # 回到御清园的时候,凌晨五点,别墅外静悄悄的一片。 除了落叶的簌簌声音,慢慢有了薄雾,细雨挥洒下来。 天色阴沉,虽然是晚上,也能看到起了雨雾,雨滴打在客厅落地窗上。 就好像,无声中在预示着什么要发生一样。 而楼上卧室里,光线旖旎,这次跟以往不一样,以前陆云洲不太习惯于别人帮忙上药。 尤其是让人看到,但今天回来后,沈朝惜说要帮他换药,他就乖乖把衣服脱了。 或许是因为那天在医院里的那句话,陆云洲认真问她:“朝朝喜欢看?” 沈朝惜没心没肺说的那句:“嗯,喜欢。”所以被陆云洲暗暗记在了心里面,只要朝朝想要的,他都会做到。 所以在沈朝惜都尚未察觉,可以说毫无知情的情况下,事情就这么顺理成章的进行了。 军装领口,被男人修长的骨指,解开,他动作一丝不苟,仿佛是在哄她,怕她因为今天的事不高兴。 男人稍微赤裸着上半身,那线条流畅令人脸红的身材,军服衬衣半敞开,就露出来面前的那片肌肤,冷白的,落入沈朝惜的眼睛。 “……”白色纱布缠着他的肩颈,还有手臂,被沈朝惜一点点的缓缓揭开,这两天伤口开始愈合了。 她手指微顿,想到那天他开车在高架桥上不要命的追上来的一幕,心口好似被什么东西堵住。 沈朝惜心里过不去,这些天一直是在担心他肩上的伤的,好在,慢慢恢复了。 顾随州跟她说的话,她不是没有认真想过,只是她觉得,他们走在一起是因为婚约,要是没有这层关系的话。 还会和现在一样吗? 陆云洲这个名字,以前从来都不会在她脑海里多待一秒,可现在,她好像觉得,她已经习惯他了。 习惯了他在身边,习惯了他的照顾,习惯,他看她的时候眼神里的那种担忧的情愫,她心向往之。 却越来越,觉得不真实。 “沈朝惜。” 但就是因为她停顿的这几秒,陆云洲眉头一皱,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低声开口喊她,“怎么了?” 沈朝惜没说话。 她像是在想一些事。 虽然,他们之间有婚约,可是她这样真的对他公平吗。 她那么不堪的过去。 就像她后颈那片遮不住的伤疤,那些黑暗里的记忆,会在某一瞬间,在心底涌起。 翻涌而来。 “哭什么?” 他抬头看她,这才发现她眼睛微红,像是皱眉在想着什么事情,陆云洲心不受控的紧张起来。 “我在想,这个伤疤真的好丑……”她唇角勾起一抹笑,却充满了艰涩忧郁。 闻言,陆云洲眼神一变,他漆黑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担忧,骨节分明的手指,当即将衬衫拢紧,穿好。 他低声:“吓到你了?” 可能是关心则乱。 问出口过后,连他也觉得真正的问题不会是这个。 他只是下意识的想到这个原因,把衣服拉上了。 他和沈朝惜都是军人。 看过的伤不计其数,又怎么可能会被枪伤留下来的疤痕吓到? 可那一瞬,看到沈朝惜的不对劲,他满心满眼只有慌乱,心被揪住了。 “沈朝惜?” 她很少有这样的一面,平日里冷漠戏谑惯了。 善于伪装,极爱隐藏情绪。 可今天,就跟上次在医院休息室里,盛听受伤昏迷的那一晚上一样。 她那天也是这般。 突如其来的一句,很丧的话。 告诉他,“陆云洲。” “你别再对我这么好了。” “我害怕。” 那天晚上她说的话,历历在目,让陆云洲沉下去了一颗心。 他似乎看到了她最无助的一面,想去问清楚她,到底怕什么? 可是她没有说。 而是开玩笑般敷衍了过去。 他怎么会看不出来? 陆云洲是怕她有些事情不想说,或许是她不愿意提及,就没有追问。 甚至,他不敢去调查,那些她所有不想说的事。 他也怕。 怕她反应过激。 怕她有些她不想让他知道的事情,被他追问后,会逃开,再也不见他。 所以,他找到了能跟朝朝相处的方式,不去试探她的过去。 不去窥探她不愿意提起来的事情。 用一种她能接受的方式,去对她好。 陆云洲这样心思沉敛,稳重的一个人。 他怎么会傻呢? 他什么都知道。 也都把她的敏感看在了眼里。 只是,他选择尊重她的一切,不去用那种手段,调查,窥视她的曾经。 否则,他要是想调查什么事情,即使过去了那么多年,他也能去查到一些。 但他很清楚,她小时候遭遇过绑架,他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 但朝朝,似乎很介意? # 第340章 告诉你,我对你的喜欢 他盯着她的眼睛,有些泛红,就连她平时的冷漠,都全部卸去了。 她似乎是情绪不太对劲,还是说,她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 倏然,陆云洲想到了那天晚上,她说的害怕。 后来用敷衍的方式,说她怕狗,掩饰过去的那句话。 陆云洲忽然,伸出手,攥住了她的一只手腕,白皙的修长手指,微微用劲。 “沈朝惜。” 他哑着低冷的声音,抬头看着她微红的眼睛,唇角微收,眉心皱着,他眼底的担忧情绪更加深了几分。 “告诉我,你心里在怕什么?” 他的脸上溢出来一抹愁色。 极其的认真模样。 陆云洲从来都没有这样紧张过一个人。 本来所有的话,她都隐在心底,没有表露出丝毫的痕迹的。 但是沈朝惜在听到他突然这么问的时候,她微微皱起来好看的眉头,眼底溢出一丝的疑惑,心想着,他怎么会知道? 可她想到了,陆云洲本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怎么会看不出来? 寂凉的夜晚,无月,浓雾阴云笼罩着黑暗,细雨如丝线,陡然生出一种快要到冬夜的凄冷感。 她微红的眼睛,长睫一颤,而她的眼神,在对视上他的眸色的时候,似是跟窗外的夜色,那茫茫细雨浇灌着的黑暗,交融在了一片。 她的手腕被男人抓在手里,他的手劲很温柔,眼底饱含着晦暗不清的情愫,融在她的眼睛里,她声音似哑了几分。 “怕。” 自嘲,敏感。 “陆云洲,你是因为婚约对我好。” “也怕,你是因为东洲朝我开的那一枪,心里愧疚,才想着补偿我。” 她带着一种类似于坦诚的和疼痛的情绪,唇瓣轻扯着,气息有些不稳的吐出这些话。 那又绵又细的雨,落在他房间被纱帘遮住的窗户上,轻薄的,透着冰冷,就像她现在的声音,诉说着她的无助。 “我还怕,怕你对我的好,是因为我是沈朝惜。” “我怕你,以后不对我好了。” 她就这么抬着头,撞进男人的幽深眼眸里,似是在揭露她的以前,那些刻意忽视掉的他的好。 本来这些话,她大概是永远不会说出口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就想说。 卧室里,气氛安静,光线旖旎,衬得男人那张俊美的脸庞,更加的幽暗,眼神复杂不清。 沈朝惜突然的丧,让他心底一阵担心,在她眼前这名面容俊美的男人,抓着她的手腕,低声问道。 “因为这个?” 陆云洲抿着薄唇,眼神漆黑,眉头皱起来,声音有些上扬,似乎是疑问。 他们两个人就这么眼神对视着,沈朝惜长睫遮住了眼睛里的晦暗情绪。 “嗯。”沈朝惜哑声。 她眸色黯淡了下来,她无法做到再去忽视他的存在。 也没办法一边接受着他的好,还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因为婚约住在一起。 他因为婚约,照顾她。 因为东洲的事,他始终怕她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他一次次的对她好。 都会让她犹疑一瞬,不敢开口,不敢将两个人相处的这种关系说明,所以她假装,当个没心没肺的人。 可是沈朝惜,你问问你自己,这对他公平吗? 所以,当她看到陆云洲肩上的伤的时候,知道了陆云洲在遭遇了危险,却还想着怕她担心,隐瞒她的时候。 她是生气的,但想到高架桥上他不顾性命的追上来,只为了逼停她的车,赌她的一线生机。 想到了核电站里,在她坠落的那一瞬,抓住她手的那一刻。 他手上的鲜血,几乎染红了一片,温热的血液掉在了她的脸上。 就像是一抹温热,砸在了她的心尖上,令她心神一晃。 她好像真的心乱了。 这个看到她面临危险,总是不顾性命,连他的这只手都不顾了的男人,好像总在哄她? 分明伤得这么重,还说没事,她又不是个蠢人。 他今晚在军区忙,真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么? 也是,他装的那么好,就是想瞒着她的。 她当时靠在沙发上睡觉,是在试探他。 在他靠近她的一瞬,她就抓住了他的手。 他果然,还是受伤了。 怕她知道。 选择了自己承受。 他真像个笨蛋。 什么话都不说,藏在心里,在小心翼翼地哄着她。 她还有什么理由再去假装,对他的一切的好,视而不见? 可男人想到她是因为这些,一直以来都在怀疑自己,陆云洲心揪疼起来。 “沈朝惜。” “我对你……” “并非弥补,不是亏欠。” “也不是因为你我的婚约,想着跟你成为合法的夫妻关系,两个人相敬如宾的走下去。” “那是因为什么?” 此时,卧室里的微弱光晕映在他的侧脸,他此刻的眼神不同于刚才的冷静,眼神逐渐变得幽深,晦暗。 倏然,他眼底渐深,喉结明显一滚,男人温热的气息掠过她的眼睛,他的眼中仿佛燃烧着什么。 片刻后,他认真低缓的语气对她说:“因为喜欢。” 喜欢,她? 沈朝惜蹙眉:“可你。”从来没有,说过这个话。 陆云洲似乎猜出来了她想说什么。 只是认真的眼神,看着她说:“沈朝惜。” “你连颜色都只喜欢最清冷的,我又怎么敢告诉你我炽热的心意呢?” 陆云洲这些话,早就想说了。 可他不敢。 他看到了她的刻意,看到了她的冷漠的一面,他怕他这些话说出来,连跟她住在一起的机会都不会再有了。 “原本我以为,只要我不说,用你的方式跟你相处,就能慢慢让你感受到我的心意。” “可是我错了。” “沈朝惜,我应该告诉你的。” 谁叫他的朝朝,会胡思乱想这么多呢? 他怕他再等下去。 她就真的要哭了。 她在外人面前,永远都是冷淡的一面,她刚才红了眼睛的一瞬,陆云洲心都要碎了。 他之前在犹豫,也是怕她根本对她毫无感情,怕失去。 所以才放慢了脚步。 可现在,陆云洲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心疼。 因为像沈朝惜这样的人。 早就变得清醒独立,不会被这些情绪影响了。 如果连她自己都不敢提到的过去。 他想都不敢想,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所以,陆云洲将她抱在了怀里,他低头看着她说。 “告诉你,我对你的喜欢。” # 第341章 盛鸣初死了 窗外雨声变大,来势汹汹,滂沱的雨夜里。 忽然,传来一道惊雷的声音,那雨水浇灌下来,打湿了窗台,伴随着一丝的冷空气,钻进来。 就在这个时候,陆云洲放在床头的黑色手机屏幕亮了起来,震动着。 陆云洲眉头一皱,回头看去,在最不合适的时候,手机响了。 并且,沈朝惜看到了他手机里来电显示,是陈最,他们十三军区的人。 可当陆云洲拧着眉,走过去,将电话接通了以后,传来了一个极其不好并且惊人的消息。 “不好了首长!” “盛鸣初逃了!” ??.??????????.?????? 陈最的声音透过手机传过来,也能听出来几分的急切。 彼时,暴雨声音无情拍打着玻璃窗,那刺目的闪电瞬间撇过来,将昏暗的卧室照亮,也衬得沈朝惜的那双眼睛,瞬间冷了下来。 然而,天色微亮,就在一片废弃的广场上,前方是藏在雨雾朦胧里的仓库,盛鸣初来到了一片堆放货物的地方。 大雨滂沱,他躲在盖着雨布的货物后面,伴随着滚滚雷鸣声,从远处传来,他避开了军方的追捕。 手指颤抖着,在给手机那头的人回复消息。 我已经到了你说的地方 你派人接我的人呢? 军方已经全城在搜捕我了,你的人动作快点 盛鸣初做尽坏事,被军方在江边码头抓捕后,移交给了京市监狱,准备上法庭,宣判。 同时,军方的人也在审讯他,让他交代他做的那些事情,还有哪些是没有上报的。 可他怎么会松口呢? 他知道就算他进了监狱,也 《佛子高不可攀!搂怀里娇妻细腰亲》第341章 盛鸣初死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42章 笙笙,慢点跑 因为封晨炘,也在盯着盛鸣初。 所以,在盛鸣初出事的第一时间里,他也知道了这个事。 郊外,军方的人在搜查周围,看有没有留下来什么痕迹。 但是许久,都没有发现。 “在想什么?” 就在这时,雨声中,陆云洲走到了沈朝惜身边,低沉的声音关心问道。 ??.??????????.?????? 就看到她低垂着眸色,在看着盛鸣初尸体所在的地方,在走神。 听到陆云洲的话,沈朝惜思绪收回来,她低声摇着头“没有。” “我在想,盛鸣初的死,会不会是因为他在y国,跟军方的高层有着某种利益勾结。” “而他盛鸣初被抓以后,对方生怕他说出来什么他们之间不该说的秘密,就想方设法的先把他救出来,然后再杀了他灭口。” 毕竟盛鸣初,在他还没有出事的时候,也算个大人物。 在国际上跟那么多国家市场有着利益往来,而背后那个人,起初跟他应该是合作关系。 只是在他被抓了以后,盛鸣初失去了利益价值,又怕他泄露隐秘,只能选择杀了他。 “嗯。”陆云洲低声道。 他站在她的身后,声音带有着一种被砂砾蹭过的低哑,却收敛了冷漠,带着一点点温柔的语调。 那漆黑的眸子,定定落在那片雨雾里,赞同沈朝惜的观点。 “只有怕被盛鸣初捅破隐秘,这个人才有可能,有杀人的动机。” 这件事,起初就是陆云洲负责调查的。 所以沈朝惜没有插手过,她甚至连军方那次的行动,都不知道。 因为每个军区之间,都有各自的工作重心,第一军区也有很多其他的事情。 每天忙的都处理不过来,她之前是不关心盛鸣初的事情的。 只是后来她发现,好像很多事,都跟盛 《佛子高不可攀!搂怀里娇妻细腰亲》第342章 笙笙,慢点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43章 帮他的这个人,身份背景很特殊 “哥哥。” 小女孩在追着眉眼白皙干净的小小少年,在花园里,微风吹过围墙外那棵高大的树,有叶子飘落下来。 “笙笙追不着。” 少年眼中,都是温柔,学着母亲的样子,在逗着身后的妹妹。 “哥哥!” “慢点。” 可盛听的眼前,画面里的女人声音清透,仿佛微风穿过来,暖阳下格外好听,温馨的一幕。 “小南,你看着点,你别把妹妹摔着了。” 女人站在别墅门口,温婉的笑容,气质清冷俱佳,这时候从屋里走出来一名穿着正装年轻英俊的男人。 看到在花园里打闹的两个孩子,他笑容温和,俊美的面容上都是笑,劝说道“别担心。” ??.??????????.?????? “小南他心里有数的。”男人微冷的声音说道。 “你就惯着他们吧。” 女人温柔一笑,那笑声落在盛听的耳中,只觉得心脏一疼! 因为他们好像要往外走,连带着眼前的画面都开始变得模糊起来,那耳边喊着哥哥的声音,渐渐消散。 盛听眼睛红了。 她想要往前,着急去抓住什么。 倏然,眼前画面消失了。 只剩下蚀骨冰凉的雨水,将站在雨幕里的她淋了个浑身湿透,她身上那件睡裙贴着身体,湿淋淋的一片。 大雨里,盛听只觉得浑身冰冷,她脸上被雨水打湿,早已经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雨水了。 她只是摇了摇头,看着眼前空荡荡的,早已十年荒芜的庭院,被污泥和枯草堆满,雨水无情的浇灌在别墅。 她苍白的薄唇颤抖几瞬后,微微低下头,柔弱的背脊玩下去,眼角微湿。 “呵呵……” 她的眼泪夹杂微红泪水不住滚落,轻轻一笑,破 《佛子高不可攀!搂怀里娇妻细腰亲》第343章 帮他的这个人,身份背景很特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44章 朝朝喜欢 其实不难猜。 盛鸣初有钱,能够与A国还有多个国家方面的人勾结,在背地里从事那些违法买卖,开通黑暗地下市场。 而那个人有权势,这样一来,盛鸣初和“他”两个人的合作恰到好处。 盛鸣初做事阴狠,不留痕迹,也不会留下什么把柄。 如果不是封晨炘为了报仇,故意设下陷阱,以新洲市场做诱饵,引盛鸣初入圈套,联合军方的人行动,将盛鸣初抓获。 只怕是凭借着对方的本事,能力,也有可能,盛鸣初再往后十年也不会被人抓到。 因为上次在江心轮渡上的事情,陆云洲军方的人身份差点暴露的那次,就是个例子。 陆云洲的身份,已经是军方的首长级别,意味着很多事情,都是军方秘密采取的行动。 也就是说,再往下的人,根本都不可能知道那件事。 只有军方高层的人,才有可能知道一些风声,同时在军方行动过程中,向盛鸣初那边暗中泄密,通风报信。 ??.??????????.?????? 有这样的一棵“参天大树”在,盛鸣初被保护的很好,他们之间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怎么会被人发现呢? 只可惜,盛鸣初被军方抓住了。 而那棵参天树,也感受到了危机,怕被盛鸣初将他们之间的事情抖出来。 “首长,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姜沉目光冷厉,在滂沱大雨中,军方的人都还在陆续展开有关于“盛鸣初被暗杀”的调查。 “盛鸣初的事情,牵扯之深,只怕是远超我们的想象。” 因为从种种迹象来看,这背后,还藏着更手段高明的人。 沈朝惜嘴角半勾,清冷的一双眼睛掠过雨幕,看向路边停车的位置。 她若有所思后,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既然存在过, 《佛子高不可攀!搂怀里娇妻细腰亲》第344章 朝朝喜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