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毒妇,带崽种田爽翻天婕焱》 第2章 滚出去,不要你! “昨日凌相公才走,这妖精就迫不及待去镇上找她那个相好的。看这样子,是一夜未归哪。” “你们说,这都成亲好几年了,怎么还如此不安分?” “安分?你看她,每日打扮得花枝招展,一看就不是会安分的。若是会安分,当年就不会跟人私奔!” “哎,只是可怜了两个孩子。凌相公不在,两个孩子又要受苦了。” “哼!她去跟人厮混一夜,凌相公回来,定会剥了她的皮!” 拂云:“……” 要她说,这就是原主可悲的地方! 后来,原主与猎户相公成了亲,生了娃,她还是对萧然念念不忘。 她甚至认为,生了别人的孩子,就是对不起萧然,萧然不理她,定是因为这一点。 她一看到孩子和猎户相公凌寒舟,就像看到宿世仇敌一般。 只要一句话不对头,就能闹翻天,怪凌寒舟横插一脚毁她幸福。 恨他入骨。 渐渐地,整个人变得疯疯癫癫。 凌寒舟眼里无她,也很少与她争吵。扭曲的心理不能通过吵架满足,她更疯癫了。 不过也专一,几年来只专注一件事——凌寒舟在家就咒骂他,凌寒舟不在家,就虐待两个孩子。 若说凌寒舟眼里无她,无爱无情,为何还会与她生孩子? 这也是凌寒舟这辈子最难以启齿的过往。 第一次,是萧然成亲那日。 原主给凌寒舟下药,把他当替代品睡了。后来,有了儿子凌景。 第二次,是萧然纳妾那日。 凌寒舟的爹意外去世,他喝得不省人事,原主就半夜爬床,觉得这样能报复萧然。后来,有了女儿凌雪。 总之,原主就是个实打实的疯子! 三天两头就要闹,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我不好过,谁都别想好过! 凌寒舟气急了会动手,她打不过他,就上房打瓦、往水缸里放泻药、朝饭桌上扔屎! 一想到这些鬼畜行为,拂云就忍不住一阵恶寒。 好好的一个姑娘,却为了看不见摸不着的爱情,变得癫狂,何必呢? 那刚才弥留之际,她为何会想到孩子? 良心发现? 这样的人会良心发现?实在让人费解。 停在一户砌了石头围墙的院子外,拂云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她这不堪的身份,这艰难的处境…… 要不还是跑吧? 可她人生地不熟,身上无盘缠?能跑去哪? 再说,凌寒舟昨日好像说过,这次进山,一去多则半月,少则七八天。 那家里两个小孩,不就成孤儿了? 想到这里,拂云动了恻隐之心。 抬手推开门,迎面就飞来几块石子,丝毫不给面子地砸在她身上。 “滚出去!我们不要你!” 院子里,一个小男孩凶神恶煞地盯着拂云。 拂云认出,这是原主和凌寒舟的六岁的儿子凌景。 躲在他身后瑟瑟发抖的,就是四岁的女儿凌雪。 这个小凌景,脾气大抵是随他爹。 经常被娘虐待,他不仅没有表现得怯弱,反而越挫越勇。 拂云倒是挺喜欢他这样的性子,当然,更喜欢的是那肉嘟嘟可爱的小脸。 拂云笑了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善,朝孩子走去。 凌景急忙护着妹妹往后退,憋红了脸,戒备地盯着眼前的女人。 跟在拂云后头的妇人们也到了凌家门口。 看到拂云盯着孩子,都以为她要动手。 其中,一个长脸妇人站出来就喊:“李翠花!你还敢打孩子,就不怕你男人把你休了?” 拂云手上一顿,对这个名字感到十分失望。 不过土到极致就是潮,翠花就翠花吧。 凌景休不了她,若是能,只怕早就休了一百次。 拂云转身,默默将院子的大门关上。 那些好事的妇人被隔在门外,就将脑袋从围墙上探出来,继续看。 第3章 原来相公在家啊 “饿了吧?我给你们做饭吃。”拂云浅浅一笑,揉了揉凌景的小脑袋,径直往厨房走去。 围墙外的妇人面面相觑。 这个李翠花,每次去找姓萧的回来,都会将怨气转移到孩子身上,不打一顿不会消停。 今日受了什么刺激? 竟然说,要给孩子做饭吃! “啧,白日见鬼了!李翠花会关心孩子饿不饿?”长脸妇人一脸的不可置信。 “我猜,定是这次去找姓萧的得了准话,想回来毒死孩子,再跟姓萧的远走高飞!” “这种不要脸的事,倒是她能做得出来的。你们说,她想毒死孩子,咱该不该管?” “嘘,嘘!”一旁的妇人用手拐了拐说话那人,示意她赶紧闭嘴。 只见凌家房屋大门边,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面色冰冷,一双狭长的眼,如鹰一般,冷冷睐向围墙。 墙头上的脑袋瞬间消失! “艾玛,那眼神太吓人了!”长脸妇人弓着腰,拍着突突直跳的胸脯,呢喃道:“他不是带着几个男人进山打猎了么?” “我听我家隔壁的说,昨日傍晚,山中起浓雾,看不到路又回来了。” “啥?昨晚回来的?那他不是知道了李翠花彻夜未归的事?” 如果是这样,李翠花不是完蛋了? 几个妇人对视一眼,又偷偷地扒在墙角,一个个恨不得将自己的眼珠子都给丢到人家院子里去。 凌景还呆呆愣愣地站在原处。 那女人,没打他? 而且,还摸他的头? 这是爹爹才会做的动作! “阿景,她又欺负你们了?”凌寒舟将手放在凌景头上,温声询问。 不等凌景回答,凌雪一下子抱着他的大腿,“爹爹,坏女人打哥哥。” 在小丫头看来,坏女人只要是碰了他们,就是打。 凌寒舟眸光一沉,大踏步往厨房走去。 拂云正在烧火准备做饭,忽然,光线骤减,一片昏暗。 扭头一看,一个高大的身影将整个厨房门堵住。 拂云一愣,这就是……原主的那个猎人相公凌寒舟? 男人虽着粗布衣衫,身形却十分笔挺,往那一站,自发地散发一种神秘阳刚气质。 很帅啊! 不过他面容冷峻,整个人看起来冷傲孤清,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第4章 便宜相公是懒汉? 拂云蹙了蹙眉,望着那双强有力的大手,倏然一笑。 “哥哥,干嘛对人家凶巴巴的。他们好歹也是我的孩子,我不会对他们怎么样的,你就放心吧。” 她眼睛不停地眨巴着,眉宇间多了一种说不上的……猥琐。 凌寒舟一激灵,厌恶地甩开她,碰了她的那只手在衣衫上蹭啊蹭,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你最好别耍花招,若我回来听到什么不好的,你死定了!”凌寒舟的声音似乎一再克制。 “不会不会,相公,你快去快回。”拂云的笑更深了。 目前又没有个好去处,她暂且还得厚着脸赖在这里。 本还担心这个男人在家,她会有些不好意思呢。 听到他要出门去,恨不得买两节炮仗相送。 凌寒舟咬牙切齿,恨恨盯了她好一会儿,喉间吐出两个字:“恶心!” 拂云:“……” 我操你大爷! 凌寒舟转身出了厨房,将两个孩子叫进屋里,叮嘱道:“阿景,爹不在的这几日,你提防着点。” 凌景抿着唇,问:“爹爹,你几时回来?” 凌雪抱着凌寒舟的大腿,“爹爹,小雪不要你走……” 看着两个孩子,凌寒舟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次,是不得不走。 他蹲下身,抱着凌雪,哄道:“小雪,爹爹这次会很快回来,你在家要乖乖听哥哥的话,嗯?” 他又温声细语对凌景说:“阿景,爹教你识别的毒物你可还记得?” “记得。” “记得就好,吃饭时,一定要多加小心。”他别的不怕,就怕那女人给孩子下毒。 所以,在凌景很小的时候,他就教他识毒辨毒,一直防备着那个疯女人。 又叮嘱了几句,凌寒舟不得不狠下心,拿着打猎的工具,大跨步出门。 院子外头的人一见他出来,不约而同地看天看地看空气,假装自己只是个单纯的路人。 这种被人围观的情况,凌寒舟已见惯不怪,没搭理她们。 他一走,长脸妇人又说道起来:“啧,这就完了?没听见打架啊,李翠花也奇怪,今日怎么安安静静的?” “谁知道呢?走走走,没啥好看的,回家做饭。” “……” 屋里,凌雪抱着哥哥的胳膊,颤巍巍道:“哥,我怕娘……” “小雪不怕,哥哥保护你。”凌景刚才还有些飘忽的眼神,变得坚毅起来。 “哥哥,我要爹爹……” “爹爹很快就会回来。” “我想爹爹……”凌雪撇着嘴,一双泪汪汪的眼看着他。 “小雪不哭,哥哥带你去抓你最喜欢吃的鱼,好不好?” 小凌景就像成熟的大哥哥,不停地安慰着妹妹。 拂云在厨房忙得热火朝天,并未注意到两个孩子跑出去。 她将厨房的东西都盘点了一遍。 米缸里只剩下一碗米,索性一次性全煮完。 另外,柜子里还有两斤左右的面粉,灶上有三个蔫吧的土豆,除了油盐酱糖,再无其他。 拂云不禁有些咋舌。 李翠花就算了,指望不上。 可凌寒舟在家待了月余,怎会让家里穷成这样? 记忆中,凌寒舟经常进山打猎,在家也是窝在房间里,能不跟原主碰面就尽量不碰面。 所以,原主对凌寒舟这个人并不了解。 当然,她也不想了解。 所以,拂云只知他在家待了一个月,昨日才起出门的念头。 兴许是见家里没了吃的,才想到要出去干活。 啧……这个猎人相公是个懒汉呐。 找一点,吃一点。 真叫人嫌弃。 拂云熬出的浓稠米汤,用小钵装起,加了些砂糖。 蒸饭时,将三个土豆放在甑子底下煮起,准备做土豆泥。 才往灶里添了两根柴,就听到外头传来急切的喊声:“凌大哥!你在家吗?” 第5章 儿子被打了 来人是原主李翠花的堂妹李如烟,拂云下意识蹙起了眉头。 原主成亲后,一直对白月光萧然不死心,有一部分功劳要归于眼前这个李如烟。 “他不在,有何事?”拂云从厨房出来。 “翠花,凌景跟人打起来了!你快去看看!”李如烟上来,拉起拂云就往外走。 拂云下意识不喜与她接触过近,扯回自己的手,“如烟,你是孩子的姨,孩子打架你为何不拦?反而跑回来叫人?” 李如烟愣了一下,道:“那俩孩子跟牛似的,我也要拉得住!” 再说,她为何要拉? 孩子打架受了伤,都是她李翠花的过错。 不管凌大哥在不在家,这错都得算在她头上。 小河边。 凌景被比他大三岁的小胖子李小虎骑在身上,身边还有几个孩子拽住他,让他动弹不得。 李小虎一手狠狠掐着凌景的脖子,一手抓着一条一斤大小的鱼。 “敢抢你爷爷的鱼!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贱种,爷爷掐死你!” 拂云未赶到河边,就听到这么一句充满戾气的话。 这让她想起,自己像凌景这么大时,被组织里的大孩子欺负的场景…… 她顿时气血上头,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将李小虎从凌景身上提起来。 “臭小子,你再说一句?谁是贱种?” 李小虎见来人是李翠花,丝毫不慌。 他大叫着:“莫说一句,就是叫小爷说一百句都行!凌景是有娘生没娘养的贱种!” “啪!”拂云抡起巴掌就朝李小虎脸上甩去。 李小虎愣了,抢来的鱼也掉了。 都说李翠花是疯子会打人,但她从来都只打凌景兄妹俩,不敢打外人,故而他才敢放肆。 拂云冷着脸,再次问李小虎:“再说一遍,谁是贱种?” “有娘生没娘养的凌景!” 啪! “再说一遍。” “有娘生没……” 啪! “再说!” 拂云面色冷如冬日寒风,李小虎忽然颤抖起来。 “疯子,你个疯子!放开你爷爷!娘,救命啊!李翠花杀人了!” 李如烟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去拉拂云,“翠花,你怎么能打孩子!” 可拂云没搭理她,而是看向李小虎和他的几个小伙伴。 冷声道:“你们给我听着,凌景有娘养!若以后叫我看到谁再欺负他,这就是下场!” 拂云一脚踩在脚边的鱼上,脚一旋,几个来回,那鱼被碾得稀巴烂。云九小说 那几个孩子吓得脸都白了。 拂云扔下李小虎,转身去扶还在地上呆愣的凌景。 却不防,李小虎突然朝一旁的凌雪冲过去,奋力一撞。 只听凌雪一声尖叫,“扑通”落水。 湍急的河水很快淹没了凌雪的身影。 以李小虎为首的孩子,怪叫着跑了。 “小雪!”凌景顾不得报仇,从地上爬起就往河里跳。 可身子还未落下,就被人抓住后领,扯了回来。 他还未反应过来,就见另一个身影扑通跳了下去。 耳旁还盘桓着一句“不许下水”! 凌雪在水里浮浮沉沉,跟着水流一路往下。 拂云任由自己顺流而飘,很快抓住她,一手揽着她就往岸边游去。 “小雪!” 凌景和李如烟往下游跑来。 “阿景,接着妹妹!” 这里的河岸有点高,拂云不好带着孩子爬上去,只能奋力把孩子托在手上。 那声阿景,让凌景再次一愣。这女人,一直叫他杂种…… 今日不仅帮他,还叫他名字? 李如烟赶到,忙把孩子接过去。 见着凌雪睁开了眼,拂云松了一口气,冲凌景笑了笑,身体往后一仰,没入水中。 凌景身子一顿,趴在岸边,脸色惨白,黑溜溜的眼睛死死盯着湖面。 第6章 怎么没冲死她 拂云好一会儿没冒头,凌景趴在岸边,颤抖着唇,“娘……娘!” 水中,拂云扬起了唇角。 这孩子,自从会说话以来,从未叫过李翠花娘呢,她一来,就叫她了。 这声“娘”,似让她那颗死了很久的心,重新活了过来。 又过了约莫半分钟,拂云才从水里“哗”地冒出,冲凌景挥了挥手,“我没事,别担心。” 见她没事,凌景的脸一下子红了。 刚才是怎么回事? 自己为何会担心她? 这种女人,早点死了才好! 他还叫她…… 转瞬,凌景的脸,从鲜红变成铁青。 拂云抱着一条大鱼上了岸,就见着凌景蹲下身要去背凌雪。 一旁的李如烟道:“阿景,小姨来抱妹妹,你朝前走。” 凌景看了李如烟一眼,点了点头。 “等一下。”拂云朝这边走来,“小雪身上湿哒哒的,不能劳烦你们小姨,省得把她漂亮的衣服弄脏。” 凌雪看了看李如烟,又看了看一身湿哒哒的拂云,转身爬上凌景的背。 凌景撑着地面要起身,忽然,后背一轻,他猛地回头。 却见着拂云一手将小雪抱了过去,另一手还抱着一条大鱼。 凌雪内心是拒绝的,可她呛了水,累得虚脱,根本没有力气反抗。 拂云冲李如烟淡淡一笑,“两个孩子受了惊吓,我就不与你多说了,改日再答谢你。” 李如烟征愣地看着一大二小两个离开的背影。 李翠花竟会不要命地下水救凌雪! 她不是最巴不得没有这两个孩子吗? 以往,凌景跟人打架,不管出于何种原因,李翠花都会不分青红皂白教训凌景。 今日却…… 早知道凌大哥已不在家,她就不该报这个信。 该死的,李翠花怎么不被水冲死,或者让小丫头被冲走也行啊。 若小丫头今日就这么被冲走,凌大哥定不会饶过李翠花。 这么好的机会,可惜了。 不过,转瞬,李如烟便笑了。 她打的是村里“三大不可惹”之一的刘寡妇的宝贝儿子。 这刘寡妇是村里最凶恶的女人,李翠花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她就等着看好戏,这一次,一定要想办法,让凌大哥休了这个朝三暮四的女人! 拂云不知自己那个好堂妹心中的如意算盘。 她抱着孩子,一路小跑回家。 现在才二月中旬,虽有太阳,可气温低。 浑身湿透下,就如寒冬腊月一般,冷得让人直打摆子。 凌景怕这女人教训妹妹,一路紧跟着跑回来。 一进院子,拂云将鱼往地上一扔,抱着凌雪就往自己房间去。 不顾孩子反对,二话不说就将她身上的湿衣脱下,拿干帕子擦干全身,掀起被子叫她钻进去。 又重新取了一块干帕子给孩子绞干头发。 凌雪的眼,一直盯在拂云身上。 拂云知道,她与李翠花天壤之别的性子,会让孩子不适应。 她像凌雪这么大的时候,就没了父母,吃尽苦头。 要她像李翠花那样,凶巴巴的对这么小的孩子,她做不到。 一想到李翠花的非人行为,她就心疼两个可怜的孩子。 弄完孩子,拂云擦了自己的头发,从衣柜里找出自己的衣服,才脱了上衣,身后的门“嘭”地被撞开。 凌景一脸紧张地站在门口。 当看到裹在被子里安然无恙的凌雪时,他松了一口气。 又看到光着半身的拂云时,他的脸,一下子红了,急忙关门。 由于太慌张,不小心被夹了手。 凌景焦躁不安地在堂屋里转来转去。 他看到那女人换衣服的样子,她肯定要生气,又要打他…… 凌景忽然瞥见门后的镰刀,他将镰刀别在腰后,心里才踏实了些。 这个月,他跟爹爹学了些拳脚,若这女人敢再欺负他们,他定以死相拼! 第7章 儿子,来吃饱了好干架 吱呀—— 拂云换好了衣服,披着潮湿的头发,从房间出来。 凌景骤然僵硬着身子,手缓缓放在腰后,直勾勾看着眼前的拂云。 拂云自是看到了他的小动作,顿住脚步,冲他笑了笑道:“阿景,妹妹的衣服放在哪里?” 凌景愣了,她不是来教训自己? “你若不告诉我的话,我只能乱翻了。”拂云从凌景身边走过,来到另一个房间。 凌寒舟和两个孩子都睡同一个房间,衣服自然也在这个房间。 李翠花从没管过两个孩子的生活,自是不知摆放在何处。 她只能在柜子里胡乱翻找。 “那个……在最底下一层。”凌景轻轻的声音传来。 “谢谢,我看见了。” 拂云恰好也看见了红的粉的小衣裳,挑了一套较厚的出来。 临走时,还揉了揉凌景的小脑袋。 凌景差点将镰刀挥出去! “你的手没事吧?需要上药吗?”拂云微微笑着。 凌景愣了一下,紧紧握着镰刀,不住后退,也不说话。 拂云无奈地摇了摇头,回了房间。 给小丫头穿衣时,她浑身都在打摆子,也不知是冷的还是怕的。 拂云只得轻声细语安慰:“小雪别怕,从今天起,我再不会打你们。” 才穿好衣服,凌雪“蹭”地跳下床,光着脚跑回了自己屋。 凌景也钻进屋,爬上床去,“小雪,她刚才可有欺负你?” “没有。”凌雪弱弱道:“哥,她说,不打我们了。” “别信她!昨日爹才出门,她就去找野男人,我们才不要这样的娘!”凌景咬牙切齿。 拂云听到了。 李翠花昨日下午去镇上,的确是去找野男人来着。 可她才出现在萧家门口,还没开始闹,就被萧家家丁打晕,扔出镇子二里远。 一直昏睡到早晨,才醒来要走,就遇到那伙强盗,永远地留在了那里。 看来,一夜未归的事,她得找个合适的机会,替自己好好狡辩一番。 厨房里,灶膛的火已熄。 好在出去前没加多少柴,锅没烧干。 拂云用筷子将土豆叉出,放在大碗里,加了一小坨猪油,用木勺压成土豆泥,把粘在边缘的扒拉下来。 又用盐和酱油加水,调了个简易料汁淋在上面。 墙角有个坛子,是凌寒舟先前腌的柳芽,捞出一小碗,算是得了两个菜。 拂云将米饭盛到小锅里,挑了一小坨猪油,加入些许酱油,一点点盐,搅拌均匀做成酱油拌饭。 将饭菜端到堂屋,两个孩子还在屋里嘀嘀咕咕说着话。 “阿景,小雪,吃饭了。”拂云推门,却发现门从里面闩上了,她只得扬声喊着。 原主昨天下午就没进食,现在又快正午,她早就饿得浑身乏力、胃里泛酸。 两个孩子没听见一般,也不回应一声。 “你们不吃的话我就自己吃咯。” 说是自己吃,可她一点也没闲着。扒一口饭,就要说一句,“好香啊!” “这白米饭就是香,尤其是拌了猪油的猪油拌饭,好吃得停不下来。” “还有这土豆泥入口即化。可惜了,最后只剩这几个土豆,真是吃不过瘾。” 吧唧吧唧…… 屋里,凌雪望着凌景,直咽口水,“哥,我饿。” “小雪,咱不吃,她肯定想毒死我们!” “可是……”小姑娘眼巴巴地望着房门。 她是真的好饿啊,前胸贴后背都无法形容的饿。 “对了,阿景。”拂云的声音再次从外头传来,“你不填饱肚子,一会儿那小胖子来报仇,你可打不过他。” 第8章 坏女人打得一手好算盘 凌景看了看妹妹,犹豫不决,最后,一咬牙,开门,拉着妹妹从屋里出来。 拂云头也不抬道:“乖儿子,快来,吃饱了才有力气打架。你若打不过小胖子,就得要我帮忙,我若帮了你,只怕今后大家都瞧不起你。” “我打得过,不要你帮!” 凌景正眼也不给拂云一个,拉着凌雪坐下,端起碗就扒拉起饭来。 猪油拌饭,香死了! 拂云给凌景添了一勺土豆泥,他身子一僵,做势要把土豆泥挑出去。 拂云无奈笑道:“放心,我都吃了,若是有毒也是我先死。” 听到她这话,凌景有些恍惚,淡淡看了她一眼又闷头吃饭。不一会儿,连着甜甜的米汤一扫而空。 拂云起身要收碗,就被凌景率先抢了过去。 她才想起,李翠花虽会给孩子做饭,可别指望她会洗碗。 凌景从四岁开始,就是家里的洗碗工。 有人洗碗,拂云也不闲着,她得去找点驱寒的草药,熬给孩子喝。 不然,若是染上风寒,麻烦的也是她这个便宜娘亲。 她将院中的门闩上,转头对厨房里喊道:“阿景,我出去一下。若是有人来,你们就躲进屋里,别开门,等我回来!” 凌景没回应,拂云看到他身体顿了一下,知道他听见了。 她后退几步,一个起跃,直接翻墙出去。 等院子里没了声音,凌景才从厨房出来。 大门是闩上的,那女人是如何出去的? 他紧紧抿着唇,盯着大门发了好一会儿呆。 那个女人,今日行为实在奇怪。 …… 凌景才洗好碗,院门就被人拍得啪啪响。伴随着李小虎的娘,刘寡妇那粗糙不堪的大嗓门。 “李翠花!给老娘滚出来!你丫的偷不到男人,就拿我儿子出气,是何道理!” 刘寡妇气势汹汹来凌家的消息不胫而走,许多吃了饭没事干的人都跟来看戏。 李家村最好的戏角子,就是这刘寡妇和李翠花,还有一个李翠花的奶奶周氏。 三人在村里齐名,有个优雅的名号,叫“李家村三大不可惹”。 她们唱的戏,比城里那瓦舍勾栏的还精彩! 如今,两大不可惹杠上,大家自然想看,都拿着小板凳,兜着瓜子前来围观。 “李翠花!你个如狼似虎的烂货!昨日出门一夜不归,找的野男人满足不了你,你就拿我儿子出气!” “你那个没教养的杂碎狗儿子,抢我儿子的鱼!” “我儿子不过是抢回自己的东西,你她娘的却以大欺小,将我儿子的脸打成这样!” 说着,刘寡妇将自家儿子红肿的脸,对着身后众人。 “可怜,真可怜……” “太可恶了,竟然打孩子。” 众人一片唏嘘,嘴上同情不已,心里却十分激动。 打轻了! 李小虎这兔崽子,仗着自家娘凶恶,整日干坏事! 今日去拔这家菜,明日去偷那家蛋,甚至还偷看人家小媳妇洗澡! 偏偏大家弄不过刘寡妇,不敢找她说理。 今日李翠花为民除害了! 刘寡妇拍不开门,索性直接坐在门口骂,小板凳还是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妇人给她的。 她嘴里那词是越来越不堪入耳。 屋里。 凌景听到那句杂碎,牙都咬碎了,攥紧了小拳头。 他倏然起身,却被凌雪紧紧抱住。 “哥,她说等她回来。” 凌景紧皱着眉头。 这么久了都没回来,可见,她不会回来。 他就说那女人怎么会突然替他出头? 原来是在这等着他! 她打李小虎,又在李小虎娘找上门时溜了。 这么一来,李小虎娘便会对付他。 想到这里,凌景眼睛一眯,借刀杀人,好响亮的算盘! 第9章 我是你爹! “凌寒舟就是个窝囊蛋!宁愿顶着一头绿草当王八,也不愿休了李翠花这贱人!” “想是贱人在外练得一身好技巧,回来将窝囊蛋伺候舒坦了,舍不得休呢吧!” 刘寡妇越骂,情绪越高昂,那言语污秽得不堪入耳! 倏然,大门开了! 她得意洋洋起身,“李翠花!你总算……” 一抬头,却见凌景拿着镰刀,怒目圆视,“我爹不是窝囊蛋!” “呸!你爹不是窝囊蛋,你是?被人骑着打,还要女人帮着出头的小窝囊蛋!” 刘寡妇说完,哈哈哈笑了起来,可并没有人跟着她一起笑。 气氛尴尬了几秒。 凌景气得火冒三丈,闭着眼挥起镰刀就朝刘寡妇冲去。 周围顿时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凌家这小子,脾气可真大! 一个六岁的萝卜蛋,竟敢拿刀砍刘寡妇! 以卵击石! 当即有人站出想拉他,可刘寡妇动作更快,抬脚就将凌景踢回院子,镰刀也离了手。 凌景翻身去捡镰刀,手才碰到刀柄,就被刘寡妇狠狠一脚踩在手背上。 凌雪吓得小脸苍白,跑过去抱着刘寡妇的脚就咬。 刘寡妇吃痛,大手薅起凌雪的衣颈,抬手就往一边丢。 “咚”的一声,凌雪脑袋撞在房子的石墙上。 围观的人坐不住了。 有大胆的上前劝道:“小虎娘,你这过分了,打你的娃的是李翠花,你拿孩子撒什么气?” “我拿他撒气?你心盲还是眼瞎?没见这小兔崽子拿刀砍我?怎的成了我拿他撒气?” “再怎么说也是个孩子,他爹又不在家。” “就是他爹在,老娘也照打不误!”刘寡妇说着,脚下加重了力道。 凌景疼得直冒汗,却一声没叫出来,紧咬着牙,抬着猩红的眼恶狠狠瞪着这个泼辣的女人。 坚强得叫人心疼,有人去拉刘寡妇,反而被她打。 拂云采了药回来,就望见乌泱泱众人挤在家门口,吵吵闹闹。 她急忙跑上去,拨开人群就看见自家院子里,一个壮女人踩着凌景,凌雪狼狈地跪跪坐在墙角哭,才换的衣服滚了一身土。 拂云那个怒火蹭蹭直往上冒。 将草药扔在墙角,大跨步上前一把揪住刘寡妇的辫子就往后扯。 “哪个王八蛋敢弄你娘!”刘寡妇想回头,可头皮的拉扯让她无法扭头。 “我是你爹!”拂云冷声喝道。 她直接扯着刘寡妇的辫子将其拉出自家院子。 像扔破布似的丢开,转身将大门关上。 她怕暴怒的自己让孩子更加害怕。 “好你个李翠花!老娘还以为你要躲着当缩头乌龟!”刘寡妇从地上爬起,嗷嗷叫着朝拂云扑来。 “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就自己送上门!”拂云眸中射出寒光。 刘寡妇微微一愣。 李翠花是个疯子,说话向来颠三倒四,今日怎么会讲出这么清晰又恐怖的语气? 不过,她刘寡妇可不是吓大的。很快正了心神,挥舞着双手,啊啊啊大叫着朝拂云的脸抓来。 她胜券在握,可下一秒,眼前的身影突然消失! 紧接着,小腿一痛,她直挺挺朝地上跪去。 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人从后头勒住脖子。 拂云屈膝跪在刘寡妇小腿上,一手反绞着她双手,另一只手臂紧紧缠着她的脖子。 刘寡妇想挣扎,却动弹不得。 第10章 再多嘴就去你家厨房拉屎 “李翠花!放开我,你想造反?”刘寡妇像牛一样,不停用蛮力扭着身体。 “你爹我每日都在造反,疯起来连我自己都打,你应该习惯了才是!” 此刻,拂云忽然庆幸自己有个“疯子”的头衔,不管做什么,总能找到正当的借口。 出了事,就用“发疯”来解释。 “你儿子险些掐死凌景,又将凌雪推入河中险些淹死。两条人命,你说怎么算?”拂云声音不大,却让人忍不住心生寒意。 “你、你放屁!分明是你儿子抢我儿子的鱼,两个才打起来。小孩子打架,你却以大欺小,将我儿子的脸扇肿,就是你不对在先!” 拂云凶狠,刘寡妇也不甘示弱。 “我以大欺小?那你又为何趁我不在,跑来我家以大欺小?” “我、我……我是来找你算账!是你儿子拿刀砍我,我才会动手!”刘寡妇脑子快速转动着。 大人动手打孩子,多少是有些理亏。 若这帽子叫李翠花给她扣下来,日后定会被人戳脊梁骨。 她刘寡妇是泼辣,可也怕被戳脊梁骨。 拂云哪管她什么动手理由!https:/ 她要在这蹭住,两个孩子就像她的手下,手下的人受了欺负,那就是打她的脸! 她这如花似玉的脸,岂是生来给人打的? 拂云手腕一用力,勒得刘寡妇脸都变形! “你不来我家,他又如何会砍你?” “若不是你打了我儿子,我会来你家?”刘寡妇怒目横对,翻账讲理谁不会? “行!我打了你儿子,现在你也打了我儿子,咱就算是扯平了,你说是这个理?”拂云反问。 刘寡妇被控制,动弹不得,一直处于下风,只能顺着她的话说:“你、你打我儿子,我打你儿子,算扯平了。你可以放开我了!” 拂云手上松了些,“大人的事是扯平了,但你儿子谋财害命的事还未扯平。” 刘寡妇气得脸都白了,大声叫嚷道:“李翠花,你满嘴喷粪!我家虎子不过九岁的孩子,他能谋什么财害什么命?乱讲话是要下大牢的!” “抢我儿子东西,又推我女儿下河,不是谋财害命是什么?今日不管教,明日杀人放火就追悔莫及!” “你还想做什么?”刘寡妇忽然冒出了冷汗。 拂云冷笑一声,抬头对自家院门喊道:“凌景,出来!” 院子里。 凌景拉着凌雪,呆呆愣愣的现在院子里,听到自己的名字,他浑身一颤。 那女人还是要找他算账…… 迟疑了一瞬,他捡起镰刀,打开门。 只见那女人蹲跪在地上,抱着刘寡妇,风轻云淡地冲他一笑。 “阿景,我跟小虎娘已经说好了,你们小孩子间的矛盾,自己解决,大人不会插手。方才李小虎是怎么欺负的你和妹妹,你就怎么欺负回来。” 有见不惯李翠花的人,站出来打抱不平:“李翠花,有你这么教育孩子的吗?” “我的孩子我想怎么教育就怎么教育,关你何事?敢惹我信不信我去你家厨房拉屎!” 拂云一个冷眼扫过去,那人悻悻的闭了嘴。 别说,这种丢老底的事李翠花真干得出来。 “阿景,把刀放下。咱今儿让他看看,凌家人不是好欺负的!你只管报仇。 是赢是输不要紧,咱只为争口气。左右有事我给你担着!我担不了的,就等你们爹回来!” 原本拂云想心平气和、优雅地解决两家矛盾,不想让大家面上难看。 可一看到这女人踩着孩子的手,她一腔怒火再无法平复。 第11章 两颗老鼠屎还想较高低? 凌景疑惑地看了拂云一眼,不知为何,听到她这句话,他顿时没了顾忌。 挥起拳头重重往李小虎脸上招呼。 李小虎正看向自家娘寻求帮助,还未反应过来,就吃了一拳。 他一脸惊恐,挥起拳头还了回去。 两个孩子打得不可开交。 凌景好歹学了几天功夫,又怀着一腔憋屈的怒火,爆发力贼强。 不一会儿,就将李小虎骑在身下,捏紧小拳头就朝他脸上招呼。 李小虎打不过,扯开嗓子嚎啕大哭,叫爹喊娘的。 刘寡妇被拂云锁住喉,呜呜咽咽着喊不上话。 围观的不仅没拉架,还差点拍手叫好! 这兔崽子,总算是被教训了,叫人好生解气! “住手!” 大家看得正爽,突然,一声爆喝,周围鸦雀无声。 村长李大德汲着拖鞋,急匆匆小跑而来。 凌景蹭地一下跳开,拂云也放开了刘寡妇。 刘寡妇一起身,就要去踢凌景,拂云眼疾手快,抓过她的辫子将人给拽了回来。 “小虎娘,咱可说好,孩子的事孩子自己解决!你若敢动手,我也要动手了。” 说完,她大步踏上前,将凌景护在身后。 “干什么干什么?吃饱了闲着没事干?就知道闹闹闹!咱李家村良好的风气都叫你们两个女人败坏了!” 李大德胸膛剧烈起伏着,显然气得不轻。 刘寡妇母子俩,一屁股坐在地上,嘴一瘪就嚎啕起来。 动作一模一样!https:/ 刘寡妇高叫道:“村长,是李翠花以大欺小,打我儿子!她自己打还不够,还叫她儿子来打我儿子! 你瞅瞅,将我儿子的脸打成什么样!我家那口子一走,剩下我们孤儿寡母就是叫你们李家人欺负的!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她这一嗓子嚎下来,震耳欲聋。 刘寡妇和李翠花作风都不好,李大德一直瞧不上这两人,话都不想跟她们说一句。 李小虎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只好看向凌景,问:“凌景,你为何打人?” 凌景对着村长拱手行礼,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讲了出来。 “村长爷爷,上午我跟妹妹去河边捞鱼,李小虎带着李狗蛋几人就来抢我的鱼。 他掐我脖子,还骂我是贱种,后来,他把我妹妹推进河里,差点淹死。我、我娘才会动手打他。 然后,李小虎的娘趁着我娘不在家,就来打我,她踢我、还推妹妹去撞墙。村长爷爷,您看,我的手……” 凌景手背上还有脚印,细嫩的皮被磨破,手掌也磋伤。 一想到爹爹还要好几日才回家,他就委屈,眼泪大颗大颗掉。 凌景向来乖巧,长得讨喜,这一哭,直叫人心疼。李大德不忍责罚他打人的事。 再说,李小虎被比他小的骑在身上打,打不过还哭,实在丢脸! 李大德不追究,可刘寡妇不肯放过拂云。素来只有她刘寡妇弄别人的份,谁敢朝她动手? 见李大德沉默,她抓着他的裤腿就道:“村长,她李翠花不仅打我儿子,还打我,如此可恶行径,定不能放过!” 看到她顶着的一头凌乱鸡窝,村长就恶烦,踢开她骂道:“你也不是好人!” “村长,是她先动的手!今日不罚她,日后她发起疯来,只怕连你也要打!”刘寡妇近乎癫狂。 “她敢!”李大德怒目圆视,“李翠花打人有错,你管教不好孩子你也有错。谁都不姑息!” “你、你、你。”李大德点了几个男人,“你们把她们俩押到祠堂去,反省两个时辰!我倒想看看,从祠堂出来,明日还打不打架!” 说完,他摇头晃脑、叹着气走了,嘴里还嘀咕着:“两颗老鼠屎还想比个高低?” 第12章 不信能挡得住她的攻势 拂云松了一口气,跪两个时辰换出一口恶气,她乐意。 看到凌景不安的眼神,她不由得心头一软,小家伙是在担心她么? 她捡起丢在墙角的药,递给凌景,“这是治风寒的药,你用两碗水,煮一炷香的时间,吹冷给小雪喝,不然会生病。” 她又看向凌雪,“小雪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凌雪哭成了花猫脸,见她看自己,浑身一颤,紧紧拽住凌景的衣服。 孩子怕娘那么多年,拂云也不指望一天就能消除他们内心的恐惧。 她站起身,“阿景,你把门反锁好,除了我,不许给任何人开。我很快回来,若小雪哪里不对劲,立马去祠堂叫我。” 凌景紧紧抿着唇,眼中还含着晶莹的泪花。 “别哭,这事我也有错,错了就该罚。不过,只要能给你出气就值得。” 都说真心换真心,她就不信这两个小崽子,能抵挡得住她的进攻。 说完,拂云转身就走。 刘寡妇,带着孩子想跑,被人抓住,又推又搡的,狼狈极了。 拂云则是自己走的,昂首挺胸,走得十分有气势。 望着那笔直的脊背,凌景有些恍惚,那背,仿佛就跟爹爹的一样伟岸。 可旋即,他的脸又冷了下来,他这辈子都忘不了,这个女人是如何对他的。 凌景将门从里面闩上,拉着妹妹去厨房煮药。 看着锅里翻滚的绿叶,他思绪有些飘忽。 以往,他跟人打架,那女人都只会不分青红皂白责罚他。 今日不仅帮他揍李小虎、不顾危险下水救妹妹,还给妹妹找药、叫他去报仇。 她还说……只要能给他出气就值得。 她怎会突然想到给他出气? 哎,他都快忘了自己是有娘的人。 “哥,她是不是变好了?”凌雪站在凌景身边。 如果是一个时辰前,凌景会毫不犹豫告诉她,不可能! 可现在,他自己也不知道。 迷茫了一会儿,他眸光忽然变得坚毅,“小雪,不能信她!说不定,她在打别的坏主意。” 兄妹俩说着话,外头的门被人拍响,凌雪下意识颤了一下,紧贴着哥哥,戒备起来。 “阿景,开开门。”外头的人出声。 “是小姨!”凌雪笑着就要跑出去。 凌景忽然想到拂云走前的话,一把拉住她,“不能开。” 那女人说,除了她,谁都不能开。方才他就是没忍住,开了门,吃了亏。 “哥,小姨来了。”凌雪甩开哥哥,跑了出去,软糯糯喊:“小姨,我给你开门。” 李如烟一进来,就抓着凌雪上下打量着,“没事吧?大虎娘有没有欺负你们?” “小姨……”凌雪一下子扑进李如烟怀里,“坏女人打我和哥哥。” 李翠花对孩子向来很差,两个孩子对她并无多大感情。 但李如烟不一样,在孩子心里,她是远胜于娘亲的姨。 因为小姨会给他们好吃的,不会打他们,还会轻声细语给她们讲故事。 而他们的娘,每次看到好吃的就会抢了自己吃,一个不高兴就又打又骂。 李如烟蹙起眉头,“她又打你们了?打你哪了?” 第13章 小姨可以做我娘吗? “她推我撞墙,还踩哥哥的手。”凌雪委屈道。 “太可恶了!回头小姨定好好骂她!小雪还没吃饭吧?小姨给你和哥哥带了大白馒头。” 坏女人,一直是李翠花的代名词,所以,李如烟下意识认为,凌雪说的坏女人是李翠花。 她从篮子里拿出两个馒头,还有些温热,分给两个孩子。 “谢谢小姨。”凌景擦了擦手接过馒头,去把门闩上后,回了厨房。 李如烟带着凌雪进堂屋说话,“小雪,你喜欢小姨吗?” “我最喜欢小姨了。” “那你娘呢?” “打坏人,去祠堂了。” “哎……说是去祠堂,谁知道她会不会又不安分? 你们爹爹不在,你们娘说不定哪天又会抛下你们去找那个野男人。 小姨听说,那个野男人可有钱了,你娘嫌弃你爹爹穷,一直想找个有钱的,过好日子。 只是可怜了你们两个,跟着这样的娘,只能吃苦。”李如烟一脸心疼。 “小姨,那你嫌弃爹爹吗?”凌雪啃着馒头,脆生生问。 “只要爹爹对你们好,小姨就不嫌弃。”李如烟说着模棱两可的话。 “那你可以做我娘吗?我不想要娘,也不想要后爹。”凌雪靠在李如烟身上,亲近得很。 李如烟脸上闪过笑意,一本正经道:“小雪,以后可不能说这种话。谁做你们的娘,得你爹爹说了才算,旁人说了不算的。” “那等爹爹回来,我跟爹爹说让你做我们娘好不好?”凌雪认真地问。 “可不能问这样的话。就是不做你们的娘,小姨也会对你们好的。 就算你们的娘真跟野男人跑了,不要你们,还有小姨在呢。”李如烟笑得十分温柔。 凌景端着药碗来,恰好听到这句,心里一阵感动。 还是小姨对他们好。而那个女人,不过是虚情假意,今日对他们好,谁知明日会怎样? 凌雪只抿了一口药,五官就皱了起来。 “好苦……” 李如烟皱起眉头,“阿景,这是什么?” “治风寒的药。” “哪里来的?” “坏女人采的。”凌景老老实实回答。 “什么?她采的你也敢给妹妹喝?快丢了,别叫人毒害了都不知道。” 李如烟抢过凌景的碗,将汤药朝外泼去。 “小姨,那就是治风寒的药!”凌景喊道,可终究是晚了,药没了。 “阿景,你别被她骗了!她连猪草都认不全,怎会认得治风寒的药?云九小说 我来时可听人家说了,她昨夜未归,一回来突然对你们好,指不定就是想毒死你们,好去找野男人。 爹爹不在,你是哥哥,千万不能大意。” 李如烟苦口婆心劝告着,话里都是为孩子好,话外却处处贬低孩子娘。 小丫头落了水,指定会染风寒,这风寒不是一两天就能好的。 到时候凌寒舟一回来,李翠花同样没好果子吃。 李如烟脸上闪过笑意,又叮嘱了几句才离开。 望着外头湿掉一小片地面,凌景皱紧了眉头。 他认得的,那就是治风寒的药,小姨却不由分说就把它倒了。 他突然对这个小姨生出一丝厌恶。 他去厨房,将剩下的半碗药全盛出来,凌雪听了李如烟的话,不肯喝,他连哄带骗才让她喝下。 这半碗,本是为那女人留的。 第14章 别怪她不讲武德 “李翠花,你个烂皮燕子,你自己犯的错,凭什么要老娘给你承担?” 祠堂。 刘寡妇不甘地骂着。 “不跪你就走。”拂云闭着眼,一句都不想搭理,但这女人太能叭叭了。 “走?你倒是说得轻巧!” 话一出口,刘寡妇发觉气势不对劲,立马板着脸,气息沉沉又骂起来。 “你个天煞的扫把星,疯婆子!叫你打我儿子,活该受罚!你说说,凌寒舟那个没用的,摊上你这么个疯子,为何不休了你?” 拂云依旧眼观鼻鼻观心,左耳进右耳出,懒得搭理她。 刘寡妇见她目中无人,心中更气,提高嗓门,“莫不会真是你去外头学了技巧回来,将他伺候舒坦了,所以人家宁愿当王八也不休了你?” 一说这话,刘寡妇从头到脚,都透着阴阳八卦。 拂云心累,淡淡瞥向她,“咋?羡慕我有男人?也是,就算你想伺候,也没有能伺候的。” 听她这么说,刘寡妇的脸,立马变了,“老娘是没了男人,却也不像你一般,换着样伺候,人尽可夫!” 人尽可夫? 李翠花虽疯癫,可与白月光萧然从未越矩过,当然,疯癫以后她倒是想越矩,人萧然已经不搭理她了。 人尽可夫这种话,若传出去,她顶着这张脸,今后还怎么混? 看到刘寡妇像胜利的公鸡,翘着尾巴咯咯叫,拂云倏然一笑。 “要说人尽可夫,还得看你。俗话说,好亲不过姑娘的嘴,好摸不过寡妇的腿……”拂云冲刘寡妇挑了挑眉。 懂的都懂。 “呸,放你娘的狗屁!”刘寡妇啐道。 “啧~恼羞成怒?” “我怒什么?老娘身正不怕影子斜!” 刘寡妇虽没了男人,可到底还是桃李年华,五官也算标正。那丰满圆润的身材,更是男人普遍喜欢的款。 所以,她男人死后这三年间,不乏有许多想钻寡妇门的,但都被她打了出来。 她每次将贼人打出,都会扯着嗓子骂半天,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为亡夫守着贞洁。 刘寡妇虽混不讲理,可脊梁骨还算硬,最怕被人编排贞洁方面的事。 这些事,拂云自然是从李翠花的记忆中得知。 她本不想与她计较,可人家偏偏要凑上来恶心她! 那就别怪她不讲武德。 拂云睨了刘寡妇一眼,“你身正,那又为何……天黑后有男人钻去你家?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哪~” 刘寡妇脸色发青,浑身发抖,一股无名邪火“蹭”地从胸口蹿到大脑皮层,气得她脑壳发昏。 “胡说八道!”她大叫一声,张牙舞爪就朝拂云扑来,“贱人!老娘不撕烂的嘴,看你还敢胡说!” 拂云身子一倾,她扑了个空,撞上一旁的柱子,这让她更气愤,爬起身又朝拂云抓来。 “两齿一碰就想毁我名声?难怪姓萧的不要你,就你这歹毒的心思,狗都嫌!” “对对对,你说得对,狗爱吃屎所以不嫌你。” “你!你给我死!” 好端端的祠堂面壁思过,转眼拉开了大战。 撕扯中,拂云推翻了香案上的油灯,那灯里才换满了油,这一打翻,垫桌子的布很快燃起来,顺着风势,往祖宗灵牌那边烧去。 刘寡妇是越打越来劲,丝毫没注意,打这一架,闯下了大祸。 第21章 她生病了,他才不担心 拂云吃力地睁开眼,眼前,是瓦片,四周,是石墙,窗户是镂花的实木窗。 愣了好久她才回过神,她的确死了,只不过灵魂穿到古代一个村妇身上,奇迹般地活着…… 缓了许久,心脏还扑通扑通跳着,脸颊上的血管肿胀,随着心跳的节奏跳动。 这会儿天色才微亮,还可以再睡会儿…… …… 日上三竿,凌景站在拂云的房间门外,发了好一会儿呆。 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哥,她不给我们做好吃的了?”凌雪问。 昨晚睡前她说好的。 “她的话你也信?”凌景转身来到院子,提起菜篮子。 他没意识到自己内心有不易察觉的失望。 二月中,田间地头长出许多鲜嫩的野菜。 凌景带着凌雪,来到村南的一块烂田,这田里湿润,有许多水芹,这菜有股奇怪的味道,许多人吃不来,便很少有人来摘。 凌家是外地来的,凌父爱吃,带着凌寒舟也爱吃,两个小崽子也爱吃。 兄妹俩只掐最嫩的,不一会儿,就装满了篮子。 回到家时,依然不见那女人的身影。 那女人没起?还是又跑去找野男人了? 想到这个可能,凌景的脸,瞬间冷如寒冰。 他还是忍不住好奇推门进去。 当看到床上有人,他暗暗松了一口气。 正想转身离开,突然看到一双如葱根的手拉开被子,露出红彤彤的脸,眉头紧皱,看起来很不安生。 “喂……”凌景弱弱地喊了一声,没得到回答,他壮起胆子走上去。 近距离才发现,床上的人除了脸色绯红,呼吸也很重,白皙的额上布满细密的汗。 “你是不是生病了?” 凌景抬手,试探了几次,见拂云没反应,才大着胆子摸她额头,烫得像烧红的铁,吓得他立马缩回手来。 他才想起,昨日她下水救小雪,回来没喝药。 “哥,她生病了?”凌雪低声问。 凌景颤抖着小手,又去探了一下拂云的额头。 “你怕我死了?” 突然,手被一只热烘烘的大手捉住,凌景心头一颤,张口就道:“对、对不起,是我自己进来的,你要打就打我,跟妹妹无关。” 拂云感觉到,他的手抖得厉害,显然是害怕她。 抖成这样,还能记得护着妹妹,倒像个小男子汉。 她一松手,凌景立马带着凌雪退到门边,探着头,小心翼翼地看进来。 “你是关心我,我打你做什么?”拂云起身,下床,浑身软绵绵的,有些虚浮,“对不起,我好像睡过头了,你们饿了吧?我去给你们做饭。” “你生病了。”凌景抬着眼,小心翼翼问。 “我知道,昨日为救小雪,泡了那么久的凉水,又在祠堂吹了两个时辰冷风,后来还忘了吃药,生病是难免的。不过死不了,不用担心。”拂云笑了笑。 小孩子忘性大,她得时刻提醒着,她昨日为他们做的事。 为了生这个病,她还半夜起来冲凉水澡来着。 凌景别扭地撇过脸去,这次,他没否认担心她。 “对了,小雪今日感觉怎样?没发烧生病吧?”拂云又看向凌雪。 凌雪下意识躲在哥哥身后,摇了摇小脑袋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