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虐渣指南》 1、第一章 肖霁下车的时候还在下着细密的小雨，他低敛着眉眼关上门，露出的一截手腕削瘦，手背上青紫密布，针孔留下的疤痕染着令人心惊的血迹。 他穿着米白色的大衣，虚虚拢了下衣领，抬眼看向前方的庭院。围巾将他小半张脸都掩盖住，只露出一双眼睛，眼尾稍稍上挑，昳丽的样貌不难看出，他的右眼上方长了颗黑痣，无端多了几分凌厉。 “二少爷，进去吧。”并不见老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肖霁这才被拉回点思绪，他脚尖在地面微点了一下，手指稍勾开围巾，抬步往前走。 庭院很大，两侧的树因为季节早已经枯枝，独立的别墅毫不掩饰奢侈之气，肖霁目光落在两侧的花丛中，他轻声开口：“白叔，这里多了好多花。” 白叔慈爱的笑起来，他先一步站在门前输入密码，身体挡住了肖霁全部视线，随着滴——一声落地，他在肖霁进去的那一刻低声答复：“小少爷喜欢，夫人就种了许多。” 肖霁侧眸扫视了他一眼，身为肖家的管家，一晃都过去二十来年了，他视线定落在客厅喧闹的地方，在他进来的一瞬间戛然而止，他神情淡淡的解下围巾随手搭在一旁的玄关处，动作自然的换了鞋，他扬起一抹笑：“父亲，母亲，大哥。” 他挨个叫过去，停留在一个人身上停顿了片刻，听不出什么情绪：“弟弟。” 白叔默默退到厨房让人端菜，豪门世家那股子烂芝麻的事情也不是他们能议论的。 肖霁瞳孔漆黑，他缓步走过去，顶着并不是很友善的目光将手中的东西放下，他无声缓了口气，又挑开衣领，一时间没人接话。 他是肖家收养的孩子，在幼年时期就来到了这里，因为肖家真正的孩子肖稚走丢，他顺理成章接替了这个位置，取名肖霁。只是没想到走失的孩子早就被找了回来，一直暗中养在外面，而他则一直被蒙在鼓里，勤勤恳恳的为肖氏工作。 直到他耗费四年的心血zero要上市后这才将肖稚接了回来。其中什么意思肖霁早就懒得揣摩，他这几年身体不好，早早就搬了出去，也省的发生点矛盾。 要不是肖母再三要求回家吃顿饭，或许肖霁根本不会过来。 “这……”肖母率先回过神，她笑起来，像是对肖霁十分关心一般拉过他的手，带到饭桌前，“开饭吧，早就等你了。怎么这么晚才过来？” 肖霁脱掉大衣放在身后，他露出点会心的笑意，似是随口接话：“有点堵车。” 他指尖玩转着手机，时不时落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声音，他低敛着眉眼，没等到回话反而听到身侧一声嗤笑。 是他的大哥——肖佰闻。说来也奇怪，无论对谁都是一副温和有礼，沉稳内敛的人偏偏到了他面前，仿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般，对方垂眼侧睨着他，眼中是不加掩饰的嫌恶。 “我看是不想回家吧在外面待久了人都野了。” 肖霁的手机立在桌面上，他一松手就落在手心里，他面色并不算红润，露出的脖颈上的青筋显露，他并不生气，反而抿唇笑了起来，看似乖巧不少，额间的碎发虚掩住了眼眸中的情绪：“大哥说的什么话，下一次我早点来。” 肖佰闻扭转过头想要说些什么，猝不及防和肖霁对上了视线，他声音收敛了不少，似乎压制着什么：“下一次是不是要再闹一次？” “大哥。”肖稚及时打断他的话，他腼腆的笑了下，将碗筷放在肖佰闻面前，“吃饭吧哥哥，说这些做什么。” 肖佰闻鼻腔发出一声哼，这才止住了话题。 肖霁看向摆在自己面前的碗筷，漫不经心把目光放到肖稚身上，他们很像，无论是气质还是样貌，肖家父子都极了。而肖稚更是将优点集于一身，看起来乖巧又讨喜。 “二哥，妈妈特意让后厨准备了你爱吃的菜。”肖稚对着他露出温和的笑意，一脸无害的扭头和肖母说话。 肖霁移回目光，他手里的筷子迟迟没落下去，他身体不好许多东西都是忌了口，辛辣是一点碰不得，反而肖稚口味重许多。他抿了抿唇，沉默的嚼着白饭。 “肖霁，今年都25了吧。”餐过半截，肖父突然出声，他自然的给肖稚夹了一筷子菜，“身体最近怎么样？” “要是还不见好，就歇歇吧。前几天你把小稚从公司赶回来的事情我不想再听见第二次。”肖父迟迟等不到回复，眼神凌厉扫了过去，见人不回话，没再忍着火气，一脸不悦的看着埋着头的肖霁。 “小稚脾气好没和你计较，他正儿八经的能管理公司，到你这里反而一句话就打发了，你不解释就算了，回家还摆脸色给谁看！” “肖霁！我在和你说话。” 肖父压着火气，他克制着音量：“你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小稚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时间，你说不行就不行，你到底在想什么？” 肖稚在一旁扯了扯肖父的袖子，刚要劝就被沉着脸的肖佰闻拦住。 肖霁终于咽下嘴里的东西，他撂了筷子，身体没什么劲的倚靠在座椅上，暖色的灯光让他看起来脸色苍白不少：“父亲，我只是身体不好，没到脑子都有问题的程度。” 他手放在小腹前随意交叠着：“弟弟的事情我感到很抱歉，但是zero项目已经要完工了，没必要再加人进来。不如让他先从——” “肖霁，小稚这些年在外面受的苦够多了，我们有条件，有能力。” 肖佰闻直接打断他的话，眉目之间的烦躁已经快要藏不住，雷雨将至的沉怒显而易见。 肖霁眼神静静落在肖稚身上，他忽而轻笑起来，这些话的意思很明确，要让他把zero让出来，不然肖氏顶上的位置总要有他的一席之地，可耗费了这么多心血，他怎么可能舍得。 他目光平淡，想着快要结束了。 “爸爸，大哥，别说了。”肖稚脸色有些不堪，他低落着头，轻声劝着，“吃饭吧，好好的吵起来做什么。” “二哥……” 肖霁抬手让他安静：“我吃饱了，你们慢用吧。” 说完他就想走，还没起身就被肖母按住，对方冲他歉意的笑了笑：“我之前给你买了套衣服，一直没时间拿给你，拿了再走吧。” 肖霁定目看着桎梏自己的手几秒，有些兴趣的歪了歪头：“好啊。” 他站起身问：“在哪里？” “我带你去吧。”肖稚拉开椅子，他乖巧的盯着肖霁，“我上一次看着妈妈收起来的。” 肖霁没拒绝，他轻点了下头，脚步放的很轻跟在肖稚身后。他视线下敛，眼睫覆盖一小片阴影。 “二哥。”肖稚扭头看他，楼梯两侧都是墙壁，形成一个幽闭的小空间，他颇有居高临下的意味，“你很累吗？” 肖霁轻飘飘对上他的目光，他脚步没停，他随意接：“是啊，应付你多麻烦。既然看不顺眼，不如早早让我离开。” 肖稚也不生气：“忘记和你说了，你的房间没人住，就被当做储物间搁置了。” “随意吧。” 他其实真的不在意，以前住在这里的时候就没什么存在感，房间第一眼什么样往后就是什么样子，离开太久他记忆里早已经淡化许多。 肖霁跟着肖稚走进去，一股烟尘的味道让他忍不住低声咳了起来，他看着对方翻翻找找才拿出一套保存完好但并不贴身的卫衣，他忍不住勾起唇，随即接过搭在臂弯里。 肖稚靠在一旁打量着他，语气没什么不对劲：“看起来你身体差了很多，也难怪旁人说我肖家虐待了你，毕竟好歹是个二少爷。” 话里明讽。肖霁没什么情绪，他反而侧过头抬了下肩膀，他扬了扬眉梢，多了些活力：“你要是喜欢给你就好。管他什么大少爷二少爷，一个称谓而已，没那么重要的。” 他转身要走却被肖稚攥住了手臂，下一秒就被硬生生拉扯撞到了墙壁上，房间位置不大好，没什么光线，肖霁大半张脸都隐匿在黑暗中，他难忍疼痛的蹙起眉，他的脖颈被手死死扼住，窒息感不断逼近他，他小口哈着气，眼眸中流露出不屑。 “肖稚，你还真的差了点火候，动不动生气怎么行？”肖霁低低笑了起来，又因为猛的抬力发出一声闷哼，他脸颊漫上红润，呼吸渐渐乱了起来。 “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在那么多人面前出丑。”肖稚语气低了起来，他想起那天被肖霁赶出公司的场景就心里就窜着火气，再厉害又怎么样，还不是半死不活的病秧子。 肖霁抬手反握住掐住他脖颈的手臂，他低眼瞧他，声音断断续续：“你最好能……掐死我……不然我一直会压你一头。” 他早就知道肖稚怨气从何而来，说来也好笑，恨他夺走了一切，要不是他的存在也不可能沦落在外数十年。只可惜这些年他根本不知道肖稚的存在。 肖稚眼眸染上血丝，这句话几乎戳中他的弱点，手上的劲不自知的加大，他逼近了肖霁，听见短促的呼吸才拉回点神智，他倏然松开手，神情又变得得意起来：“没关系，很快就能见分晓了。” 肖霁捂着脖颈弯了弯腰，剧烈的咳嗽让他小腹痉挛起来，他憋的满脸通红，眼尾都含着湿意，他手扶着墙重新站直了身体，消瘦的身体在此刻暴露无疑。 他冷冽的看着眼前人往后退了几步，对方的手似乎不经意摔破了放置的花瓶，四碎的瓷片在地板上溅开，他闭上眼睛垂着头，耳边是慌乱的脚步和惊呼声，一声声谴责密不透风的卷席过来。 他费力的睁开眼睛，肖母焦急的查探着肖稚的伤势。而他衣领之下则是骇人的红痕。 肖霁突然觉得反胃恶心，他嘲讽的低头轻笑一下，这里的每一秒都在他的神经线上拉锯着，他快要忍不住想吐出来，他攥紧了衣角，目不斜视的绕开一众人，只擦肩时轻声说：“走了。” 他懒得理睬其他的声音，动作迅速的拿走自己的东西，那件卫衣他没动，就扔在地上被人随意的踩踏。 肖霁拒绝了白叔的好意，没犹豫的走出了庭院，他脸色发白，眼前一阵阵的恍惚。疼痛感让他不得不时不时弯腰喘气，直到彻底看不见那房子才猛的蹲下身，差一点晃到地上，他剧烈的干呕起来，吐出来的几乎是酸水，他指尖都发着麻，脊背不住的颤粟着。 他小心的拿出手机因为无力好几次都要脱落手中，他艰难的按下通讯，蹲在路边大口缓着起。 天边早就落了黑，肖霁侧头埋在臂弯里，路灯将他照的很亮。他将手机放在脸边，没什么气力的报了位置，他半眯着眼睛，小声问：“能不能过来接我一下。” “我似乎走不回家了。” 2、第二章 肖霁躺在车后座，他闭着眼听着车引擎发动的声响，他脸色煞白，软绵的发丝被汗水打湿散落的贴在脸上，他蜷缩着身体，冻的发抖的状态还没有缓过来。 “肖霁，你先别睡。” 他低应了声，撑起半边身子，勉强露出笑，透过后视镜对上对方的眼睛，露出温和来：“麻烦你特意来接我了。” 镜面折射出来的面容很端正，黑边眼镜添了几分儒雅，两个人相识快七年，文少言无奈的递过纸巾，他收回目光：“拿纸擦擦汗。怎么突然想着要回来，又和肖稚撞上了？” 肖霁躺了回去，他不在意的轻笑两声：“叫我回去吃顿饭，实际上还是想要让我把zero让出来。至于肖稚，不提他。” 他目光亮了起来，突然撑起身体：“再等几天zero成功上市，一切都结束了。” 肖霁松了口气：“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他不加掩饰脸上的期待，文少言朝后扫了他一眼，眼眸中闪过一丝阴沉。 zero是跨现实的通讯器，佩戴zero之后会进入虚拟世界，两个人完全可以在模拟现实的环境下出现，所有触感都将会保存，甚至可以利用zero体验很多事情。这个核心推广出去的时候关注度就极高，不难看出如果真的成功了将迎来怎样的市场。 “我相信一定会成功的。”文少言扬起热切的笑容，他回头看了眼肖霁，“记得吃药，我现在送你回去好好休息。” 肖霁侧躺着，他眼神都软了不少，没怎么设防，他舌尖露出一点快速的舔了下发涩的嘴唇，眼睫下低，在昏暗的空间里投下阴影，毛衣稍微偏了点，贴身的勾勒出他的身型，他呼吸声很小，思维稍有发散。 根本没有注意到文少言落在他身上偏执的目光。 . 肖霁回到家就再也撑不住了，他踉跄的冲进卫生间，吐的昏天黑地，他跪在冰冷的地面上，眼前一阵阵的眩晕发黑，他吐出来全是酸水，一整天都没吃什么东西，此刻顿时感到无力起来。 他艰难的冲了水，扶着墙壁试图站起来，却在下一秒就腿软的滑落在地。肖霁仰着他靠在瓷砖墙上，他换了个姿势把自己小腹暖起来，无声的粗喘着气，他屈起腿难捱的低吟出声。 从进到肖家开始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就浮了上来，要是文少言再开慢一点他怕是忍不住直接吐在别人车上。他自嘲的笑了下，低阖着眼摸到随手带的药盒，他的剂量已经从半颗加到两颗，甚至到了不吃就没法入眠的情况。 肖霁手使不大上力气，半天都没能倒出来，他隐隐烦躁起来，深吸一口气才晃出来几颗，他没敢拿自己身体开玩笑，遵循医嘱往下咽了两颗，苦涩的味道瞬间在口腔里爆发开。 他头晕着，腹部像是有人扯着了内脏反复揉搓，死死牵扯着他的神经，药的作用发挥的很慢，他大腿都痉挛起来，肖霁无声的低呼着，脖颈上都渗住了细密的汗，滑落在胸膛里瞬间变得冰冷起来。 肖霁躺在地上，他缓缓把自己缩起来，努力的等着痛意过去，太阳穴刺痛着，他眼前闪过拉锯的白光。记不得什么时候耗光了自己的身体的，等到送进医院已经很严重了，他是很配合的医生的，只是可惜这么些年都没什么效果。 反而愈发严重。 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光滑的瓷砖上抓了抓，肖霁汗涔涔的跪坐起来，他半低垂着眼，不大能聚焦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却在下一刻就摔到了一旁洗漱台上，他吃痛的低呼一声，慢慢扶着站直了身体。 他一抬眼就是镜中的自己。 脸上几乎没什么肉感，他嘴唇唇色很淡，但很敏感，用点力就容易红，他发丝乱遭的遮盖着双眼视线，衣衫也因为挣扎而凌乱不少，看起来狼狈极了。 倒是和肖家人没半点相似。 肖霁没什么情绪的抿唇勾笑，随即就收敛下去，他接了捧水扑打在脸上，意识这才回笼了不少。他眨了眨眼，慢条斯理的开始整理衣服，他撩开碎发，控制着气息拨通电话，他声音听起来落的不稳： “你多留意着zero，还剩五天时间，撑过去这些年的努力才没有白费。” “我明天会早点过去，你不用担心我。” 肖霁挂断电话，他把手机随意的扔到床上，匆忙冲了个澡就把自己摔到床上，他很困，几乎是躺下就昏睡了过去。窗帘半掩着，月色投照在他身上又极快散去。 翌日。 天没亮肖霁就醒了，他脸上睡出了红印，没缓过劲的扯了扯被子，他呼出的气都是热的，几分钟会过后才挣扎着起床。 脚刚落地他就觉得不对劲了，他反射性的探了下额间的温度，头重脚轻的感觉让他难受极了，干涩的咽喉吞咽是都胀痛。 有点低烧。肖霁舔了下唇，他光着脚在铺着毛毯的地面走着，凸出的脚踝格外明显。他找到退烧药，动作熟稔的吞了一颗下去，没敢耗太多时间，他觉得这不严重也没放在心上。 快速洗漱好就出了门。最近温度下降的有点厉害，他畏寒便穿了不少，加厚的外套到他的膝盖，扣上口气整个人就被包裹进去，围巾遮掩着下半张脸，看起来气质都软和了下去。 肖霁刚走下楼就看见熟悉的车，他单指勾下围巾，白汽晕化着他的脸。他并不怎么赞同的看向对方：“你怎么过来了？” 文少言和他相比穿的轻便的多，他双手环抱着胸倚靠在车上，他扬了扬下颚：“等你啊，正巧顺路。” “顺什么路。”肖霁走过去，他无奈的看向文少言，“你离这个有半个小时的路程，我们去的地方方向正好相反。” 文少言理直气壮：“我知道啊，可是不妨碍我时间充足愿意花费啊。更何况你打车去或者挤其他的一点都不方便，还不如我跑一趟呢。” 肖霁身体原因没法开车，他没开口再辩驳，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他顺着话：“是，劳烦文总捎我一程了。” “吃早饭了吗？”文少言系上安全带，他眼底含笑的询问，“我这里有粥，喝吗？” 要是往日肖霁就接下来了，只是今天实在没什么胃口，他兴趣缺缺的摇头：“不喝，味道太淡了。” 文少言稀奇了：“你除了粥还能吃什么，别挑食。” 肖霁头偏过去不理会他。 “成，你回头自己买。”文少言单手递过来一张硬壳纸，“喏，接着。” 肖霁有些好奇的接过来，他指尖挑开，迅速扫了一眼，眼神逐渐惊喜：“这是白家办的宴会吗？” 文少言“嗯”了声：“对，白老爷子特意让我转交给你的，说平日里难见到你。” 他视线迅速后瞥：“我听说施钟宴也回去，日期刚好是zero——” 文少言莫名顿了下，他语气迅速如常：“上市后三天的日子，要是有施钟宴参与进来，必定会再上一层。” 小插曲肖霁没未放心上，他摩挲着磨砂的纸封，白家和施家都是百年家族，地位一直都无法撼动。施钟宴上位后手段更是胜于蓝，这些年不是没有想过要和对方结交，但就是没这个胆量。 施钟宴这个人他远见过一次，长相到底有些模糊，但绝对要超越一众人。不过圈子里倒是讨论过施钟宴，说性取向为男性，就是一直没给固定伴侣，玩的并不算开。 肖霁眼底掠过思索，指尖敲打着邀请函，要是靠这次真的能拉拢施钟宴，那就再好不过了。 他笑容舒展开，真心的对着文少言道谢。 文少言透着镜面看他，肖霁被暖气拥怀着，脸色也好了几分，他眼睛透着亮光，随着情绪而时不时会做舔唇的小动作，明明没什么，但就是极为吸引人。 他手握紧了方向盘，阴翳在他脸上一闪而过。 他坦然的想……只要再等一等，多一点耐心。 一路车速不算慢，肖霁刚把邀请函收好车就停稳在肖氏楼下，他敛去情绪推门下车，和文少言道了谢就目光不偏不倚看见熟悉的身影。 肖佰闻带着肖稚，看样子应该是把肖稚重新带了回来。 肖霁哈出口气，在文少言担忧的目光中随意摆了摆手，他扯下围巾一点，露出边边带有青紫指痕的脖颈，阔步走了过去。 “肖霁。”肖佰闻低声叫住他，微蹙着眉探寻着他脖颈上的痕迹，“小稚跟着我。” “大哥。”肖霁乖巧的转过身，他病态的神情总是会给人极为听话的错觉，他眼睫颤了颤，“我知道的，有什么事情告诉我一声就行。” 说完他就要走，没分给肖稚多余的眼神，却在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快速的对上了视线，像是死寂的潭水下潜伏汹涌的波涛，特殊的苦药味随之而来。 肖霁轻笑了下，他脊背挺直，在肖稚阴沉的的目光中背离而去。 他按动电梯，手指捏着手腕，不经意的动作像是从未把肖稚放在眼底一般。 3、第三章 肖霁办公的地方在三楼，他推开会议室的门，激烈的争论声淹没了他的动作。他倚靠在门上静静看着他们争论，随即满意的垂下头抿唇。 他把围巾放置在一旁，和肩平行的发尾凌乱起来。肖霁本来还想再看一会儿，但闷咳声还是暴露了他。几道目光瞬间投了过来，他屈指抵唇，等好了些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展露笑颜。 肖霁装作无事，他轻车熟路的拿起一旁囤积的面包，手揪着一点点往里吞咽，他拉开椅子坐下来：“看我做什么，继续啊。” “肖哥啥时候来的啊？” “就是，都不和我们说一声，一看就是故意的。” “肖哥今天来的这么早啊，这才七点。” “……” 讨论声瞬间响起，肖霁食不知味的咀嚼着，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回复哪句话，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吵闹。 而他的副助在一旁站了有一会儿，端详了他好半天才凝眉：“你身体还好吗？” “吃早饭了吗？” 肖霁举了下手中的面包：“我没事，成义，都准备的怎么样了，大清早吵什么呢？” 苏成义停顿了几秒，他收敛回目光，像以往一样腼腆的挠了挠头：“关于zero的一点小细节，他们认为需要再将感官系统深化，作为第二次更新的重点。但是我觉得太过沉浸式会麻痹神经，一旦深陷无法自拔就不好了。” “这个问题——”肖霁沉思片刻，他放松的靠向座椅，“等zero的反响出来再做商议。我对这个问题也考虑过，这事情急不得，先往后放放。” “等一下我去试一下zero的性能，成义你跟我一起。”肖霁把面包袋封口，他耸了耸肩，“不如想想发布会当天晚上吃什么？我通通满足你们。” 会议室里立刻爆发出欢呼声。 几个人都是一路跟着他拼过来的，当初肖氏并不看好他们，甚至是不支持。肖霁一个人力排众议，靠着这间会议室，几个人没日没夜的研发设计着，到后来有了成果，规模也大了起来，还是舍不得离开，办公室也不用，就蜗居在这里。 肖霁对他们很信任，几乎不设防。他托着腮看着几个人打打闹闹，原本的心情也舒坦起来。他不露声色的咬了咬牙，没露出异样来，他起身看向苏成义：“走吧。” 苏成义不知想到了什么，猛的被这一声拉回了思绪。他有几分慌乱的应答着，引的一声短促的笑意在肩侧。 “想什么那么入神。”肖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先一步走了出去，“快点结束，你还没有吃早餐吧，回头让那几个给你带一份。” 苏成义想起一瞬间看到脖颈上的痕迹，眉头紧蹙的跟了上去。 是肖稚留下的吗？ 他暗中握紧了手，心里有些不安的确认了口袋里的u盘的位置。 苏成义吐息着，他暗暗想，已经安排好了，不会有问题的。 . zero试验的每一次都要数个小时左右，需要耗费大量的精力去一点点调试，好在这次没什么问题。 肖霁卸下手环，他额间都是汗，发丝早就被打湿，他脸色有些不自然的潮红。但精气神明显要比之前好，他们这次速度很慢，他扫了眼时间居然已经到中午了，足足五个小时。 他高兴的起身，却因为气力耗费太多腿瘫软的往下跌坐，苏成义瞪大了眼匆忙跑过来接他，却被肖霁拦住，他轻声安抚：“好啦好啦，我没事。” 苏成义看他软绵绵的样子表示狐疑：“真的没事？” “放心，我有分寸。”肖霁的确感到使不上劲，他低垂着眼缓了半天，他抬手贴了下额头，觉得温度已经降了下去，应该没什么大事情，“吃饭去吧，我有点饿了。” 苏成义犹豫着开口，他纠结了好一会儿，在肖霁询问的目光中也没能说出什么。 他嘴唇微张了半天，还是只挤出：“照顾好自己。” 肖霁忽然失笑，他虚点了两下苏成义：“早知道了，放心吧。” 苏成义低目：“嗯。” 食堂离的不远，肖氏这几年可谓水涨船高，往上蹿的势头很猛。规模也在不断扩大着。肖霁并未把刚刚的事情放在心上，他应付着一路上的招呼都觉得疲劳。 现在人并不算多，肖霁要了碗粥，正要找位置就听见不远处有人在喊他。 他呼吸停了瞬，面上一闪而过的不耐烦，再抬眼时已经是淡然自若。 肖稚身侧就坐着肖佰闻，两个人目光死死停留在他身上，豪门世家的八卦并不少，或许可以用流传广泛来形容，一时间不少视线都小心翼翼的望过来，凝视的人浑身不舒服。 “肖哥。”苏成义不放心的跟上了，他突然对上肖稚的眼睛，慌乱的错开，不动声色的往肖霁身后站了站，口袋里的东西瞬间滚烫的吓人。 肖霁没留意他的异常，此刻他的大脑昏沉，走路时都能感觉像是踩在云端上，根本落不到实处。他侧回头给了对方一个安心的眼神，大方走过去坐下。 正对面就是肖稚。 肖稚和他差不到两岁，但穿衣风格明显要明媚不少。而他衣服颜色都偏低，总是给衬托出一种若有若无的阴郁感。 肖稚笑容灿烂：“二哥，很抱歉昨天的事情，妈妈特意让我给你带了汤补身体。” 一旁坐着的肖佰闻目不斜视，根本不想理会肖霁。 “劳烦母亲了。”肖霁打开保温桶，扑面而来就是极为令他作呕的腥味，他没法喝鱼汤，更别提里面大多是海鲜。 肖霁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不少，他齿尖划过唇上，他保持着疏远得体的笑容，重新盖了回去：“替我谢谢母亲。” 而肖稚像是突然记起了什么，低呼一声，语气瞬间变得卑微起来：“抱歉二哥，我忘记你不能喝这些的。还有昨天，是我的疏忽忘记告诉妈妈了。” 肖佰闻没理解，他扭头：“什么意思？” “就是二哥很多东西都不能吃的。”肖稚自责着，“都怪我，是我搞砸了家宴。” 肖佰闻心疼的摸了摸他的头，安抚了几句。他眉目紧锁着，询问着肖霁：“你很多东西不能吃？” 肖霁淡定的抿了一口粥：“对啊。” “哪些？” 肖霁扬了扬眉梢：“我不吃香菜不吃鱼不吃肉，不吃蒜不吃葱姜，不吃辣的不吃咸的，不吃任何动物的内脏，酱油生抽一点不碰，稍微刺激点就挑食不吃——” 肖佰闻打断他，他哈笑一声：“你能吃什么？” “粥啊。”肖霁的碗容量不大，他努力的灌下最后一口，撑着站起来，他身形恍惚了下很快就稳住了，他冲肖佰闻笑了笑，“记住了吗大哥？” 他说完也不管肖佰闻的脸色，敛去情绪扭头就走，他步伐飘忽着，还没来得及靠近苏成义，意识顷刻就被抽离，他眼前一阵发黑，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就昏了过去。 .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医院，肖霁费力的睁开眼，白茫茫的一片让他十分熟悉。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觉察到身侧有人，迟缓的移转了视线，他声音干涩：“罗医生。” 罗觉一直是他的主治医生，两个人的关系不错。肖霁这些年也多多少少帮衬了对方不少，他勉强笑了下，但眼底却平静：“我睡了几天？” 罗觉正在看病历单，他表情有些无奈，还是回答：“后天是发布会的日子。” “我睡了这么久吗？”肖霁想要起来，动作起伏不小，手背上的针立刻回血，他焦急的想要打电话，“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罗觉一把按住他，把人塞了回去，他“啧”了声，重新给肖霁扎了一次，他不赞同的看着眼前人：“你先别着急。我看文总和小苏都来过，两个人看起来心情不错，没什么大问题的。你多操心操心自己吧。” 文少言和苏成义也是肖霁介绍认识的，三个人倒是相处的还融洽。 说是这么说，肖霁有几分颓然的侧偏过头，闭上眼睛不知道想些什么。他又瘦了不少，病号服在他身上都显得宽松许多，他眼睫颤了颤，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他小声说：“我知道了。” 罗觉垂眸看他，肖霁显露出的脆弱感很强，因为肤色偏向冷白，血管几乎是掩藏不住，仿佛里面流动的血液都发出了喧嚣的声音，他不动声色舔了下牙齿，又换回一副温柔的神情。 他长相比文少言差一点，但气质却天差地别，他给人的感觉很舒服，很容易亲近，加上谈话的语速不紧不慢，更是给人温柔以待的错觉。 肖霁很依靠他，也极为信任。 罗觉从口袋里拿出崭新的药盒，淡黄色的药片在日光下润出光泽，他放到对方身侧，轻声说：“等这瓶盐水吊完了我就给你办理出院手续，你现在好好休息。药我重新给你配了，一天一颗就行，最好晚上吃，听到没？” “嗯。”肖霁声音有些闷，“麻烦你了。” 罗觉不大乐意：“我们之间说什么谢，更何况你还是我的病人。” 他倏然一顿，看向肖霁脖颈上明显的痕迹，他斟酌着语气：“你这伤口……是肖稚弄的还是肖佰闻？” 肖霁睁开眼睛，他没什么情绪，倦怠的轻声：“肖稚。” 其实这两兄弟挺像的，对他的态度一直很粗暴，从肖霁来到肖家就没给过好脸色。肖佰闻在他小时候经常把他换在阁楼里，最长关过两天，而他也差一点因为脱水死掉。后来就换了法子，动不动就是贬低他，戏弄他。 长大后肖霁管理能力展露出来后才好一些，他们又讨厌他，又不得不靠着他的能力一路往上，现在似乎找到了一个新的依靠，他失去了价值就想将其扔掉。 罗觉叹了口气，以前肖家也会派人过来看看，现在只要不签病危通知书怕是不会出现，他静默几秒：“你好好休息吧，我去查房。” 肖霁重新闭上眼睛，低嗯了声。 出院时间是上午，肖霁自己一个人走出来，没让罗觉送他。文少言就在楼下等着，看见他出来立刻跑过去。 “身体好点没有？” 肖霁眉眼都下弯了不少：“没事了，放心。” “那就好，下一次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 肖霁敷衍的应答，他心里有点急：“我想去公司。” 文少言一哽，随即妥协的看着他：“成吧，就知道你放心不下，明天晚上我们去小酒馆喝一杯吧，不喝酒，给你放松放松。” “好。”肖霁没犹豫就答了下来。 文少言闻言快速的瞥了他一眼，目光有些闪烁，沉默的发动了车。 半个小时后文少言熄了火，他目送着肖霁走上去，临了补了一句：“别忘记明天晚上！” 肖霁回头点了点头，看起来有些乖。 他见文少言突然接了一个电话，看样子还挺急就没再出声，快步走向会议室。 不知道什么运气，他转电梯门就碰到了在走廊尽头打电话的肖稚，对方对他挑衅的笑了笑，在身体转过去的那一刻他似乎看见了类似药瓶的东西。 肖霁心倏然加快，他蹙起眉，没再理会对方。 而肖稚却势在必得的挂断了电话，与楼下的文少言对视了一眼，轻轻举起手里的药瓶挥了挥，他抿唇笑起来，一抹阴狠不露声色的被掩盖下去。 他漫不经心的想，肖霁啊，你还不是什么都没得到。 4、第四章 小酒馆是一家酒吧的名字，内置没什么区别，芯还是一样的。肖霁交代好所有的事务后就赶了过来，他今天心情不错，换了身灰色的外套穿上，看起来小了几岁，他刻意把过长的头发用皮筋扎上，发尾留了一个小揪揪。 文少言就坐在吧台前等着他，天色已经暗了下去，本来出晴的天傍晚的时候也阴沉了下去，现在来看仿佛是暴风雨前的压抑。 肖霁轻车熟路的找到位置，他们算是这里的常客。 “少言。”肖霁搓了搓手，“等了很久了吧，稍微有点事情耽搁了。” 文少言摇头：“没有。” 他伸手要了杯开水，一直没敢直视着肖霁，在交换水杯的瞬间他手心里卡着的药粒无声的滑入杯子，他紧张的看过去，发现肖霁注意力并不在他身上。 文少言松了口气，心中突然泛起一阵说不上来的喜悦和得意，他忍下勾起了的嘴角，将水杯推了过去：“肖霁，喝点暖暖身。” 肖霁目光都落在狂欢的人群之中，他单手拿起杯子在手心里捂了一下，随即就喝掉小半杯，他看着这些人，忽然喟叹一声：“好期待明天。” “所有流程都对过了？”文少言见目的达成，语气都往上扬，他压下兴奋，“明天我一定在场，等赚到钱了我就入股。” 肖霁好笑的扫了他一眼，他放下杯子单手撑着头：“才不让你入股呢，想的美。” 他的面容在闪烁的灯光下被衬托的格外精巧，像是被细心雕琢了一番，他微抬起头，眉眼稍冷，但能给人激起另外的征服欲。 文少言看着他有些出神：“肖霁。” 肖霁扭头“嗯”了声，眼神示意他怎么了。 “你对和男人在一起排斥吗？”文少言低哑着声，莫名紧张起来，他看了眼时间，手心里都渗出汗。 肖霁蹙了下眉：“男人？还好吧，喜欢就行，反正我没什么多余的情绪。” 文少言点了点头，他低喃自语：“那就好那就好。” “怎么，你问这个干什么？”肖霁来了兴趣，他揶揄的冲对方扬了扬眉梢，“你有喜欢的人？” 文少言干笑了下：“算是吧。” 肖霁高兴了：“你怎么不和我说一声，是男生吗？” “嗯。” 肖霁笑容放大：“没想到啊文少言，你可以啊，提前恭喜啦，26岁终于开窍了。” 他继而话锋一转：“别催我，我没到时候。” 文少言也忍不住笑，他定目盯着肖霁，对方有些不解的回看过去。其实肖霁的眼睛很好看，很迷人，哪怕因为生病了也难掩盖自己的魅力，他小腹一紧，心里的汹涌几乎要藏不住。 两个人又扯了一些闲话，他看着肖霁面色泛起不正常的红，这次惊觉时间差不多了。 “肖霁。”他突然哑声喊，“你有没有感觉哪里难受？” 文少言说话时身体不自觉的往前探，他微微低着身仰视着肖霁，身形都是强势性的逼近，这让肖霁很不舒服，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他的确有些不舒服，感觉很燥热，脸颊滚烫，耳唇也发热的灼人。肖霁咽喉干涩的吞咽了下，凸起的喉结顺着滑动，一滴冷汗顺着曲线流落，他突然觉得很无力，浑身滚烫但软绵绵的使不上劲。 肖霁眼前的人影都恍惚起来，他轻晃了晃头，声音不自知的哑了不少，他双腿下意识交叠着，胸膛起伏不断变大，连带着呼吸都是粘稠的，他张了张口：“有点。” 他不自然的往后仰了仰，手指在吧台的瓷砖上挠了下，他缩起肩膀，随即又舒展开，白色毛衣让他看起来格外纯。肖霁舔了下唇，他皱起眉，低声说：“你离我远一点，有点闷。” 肖霁不解的把衣领往下拉了点，他自问着：“好奇怪的感觉。” 他甚至低头看了眼裤子，心跳快的不正常，他像是被人从水里捞出来，浑身都被压的喘不过气，他小口小口呼吸着，没注意到文少言愈发暗沉的目光。 “肖霁。”文少言攥住他的手臂，明明隔着衣服，但肖霁还是觉得不大舒服，他有些抗拒这样的接触，用力才挣脱开了手，他撑着吧台才站稳身体 肖稚闭了闭眼，瞳孔有些涣散，他还保留着意识，勉强说：“怎么了？我感觉我可能要先回去，我有点不舒服。” 文少言虚扶着他，他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小动作，为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开始期待，他缓声道：“肖霁，小酒馆楼上有房间，我有个礼物送给你，你看了之后再回去好吗？” 他的话要求并不难，肖霁头脑发沉，迟缓了几秒才点了点头，脚步有些踉跄的跟着他往上走。 肖霁的脸潮红一片，他无意识想要拉开衣服，太热了，太不正常了，但尚存一线的理智让他收回了手，手背上的青筋都暴起，他忍住身体的异样，尽量靠着墙快步往前走。 药的副作用吗？ 他还没有想出什么原因，文少言就已经停了下来，走廊里的灯光要暗很多，对方背着光看向他，肖霁心里却无端一紧，这样的文少言竟是显得有几分怖人。 文少言刷开门，他侧身让肖霁进去：“进来吧。” 肖霁稍稍停顿了几秒，还是走了进去，房间没灯，他往里走了走，背后传来开灯的动静，刺眼的灯光让他忍不住遮了一下眼。 细微的动静不容易发现，但肖霁因为紧张的心情导致整个人都紧绷起来，他的腿在发软，咬着唇猛的回头看过去。 文少言竟是在上锁。 肖霁大脑里仿佛一根弦拉紧了，他莫名感到危机感，几分不解的望着他：“你……要给我什么？” “肖霁，我刚刚说我有喜欢的人。”文少言扯开领带，开始解衣服，他步步逼近，“你想知道是谁吗？” “你——”肖霁眼底都泛着水润，他电光火石之间连贯起一件令他害怕的事情，他的思绪在不断沉沦，“你喜欢我？” 文少言不再是以往温和的模样，他眼中闪烁着欲望：“对，肖霁，我喜欢你很久了，你放心。和我在一起我一定会好好陪你。” 肖霁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好友是这个想法，他警惕的看着他，不断往后推，直到顶上冰凉的玻璃，他突然想起那杯水，结合自身的情况，身形忍不住发抖。 他低哑着声，像是怀疑自己一般，眼底是掩盖不住的震惊：“你给我下东西了？” 文少言低笑起来，他摊开手，看着肖霁的模样浑身都燥热起来，他轻声说：“对，但是不要害怕，药性不强的。你配合我，很快就能消除的。” “肖霁，我喜欢你。” 肖霁手指贴合着玻璃，他像是发狠了盯着文少言，有几分崩溃的警告他：“滚！” “离我远一点——” 5、第五章 玻璃面上倒映着两个人的身影，文少言被肖霁惊的半晌没说话，他像是不解的歪过耳朵：“你叫我滚？” 他低笑起来，面目有些狰狞：“你不是可以接受男人吗，我难道不可以？” 肖霁被他的言语惊的无法反驳，他不敢相信文少言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他低抬眼看着对方：“文少言，你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肖霁已经没什么力气了，他差一点就瘫软坐在地上，他仰起头呼吸，水汽几乎要弥漫出来，贴合玻璃的双手不断发力，他咬着唇，疼痛感让他尽量保持清醒，他胃里泛着酸，从来没有想过文少言对这样对他。 文少言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他“哦——”了声，目光像是要把肖霁一点点解剖开，他开始解扣子：“的确牵强了，但是肖霁，我见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你了。你的能力，长相，性格都很吸引我。没有感情没有关系，我们慢慢培养。” 说完他不再是一副冷静的神情，而是变了一个人，他大步走过去，把身体高热的肖霁直接扯起来甩在床上，他开始解腰带，一边靠近对方。 “肖霁。”他低喊了一声，“我们会在一起的。” 肖霁咬紧牙关，他手指半天用不上力，他气愤又难过的看向对方，氤氲的泪水快要模糊了他的视线。小腹又开始痉挛起来，而药物的作用下他头脑不断发晕。 欲望——渴望。 他快速的垂下眼，哈出来的热气让他忍不住想要舔唇。对方越来越近，他的心也一点点跌倒了谷底，他脊背绷紧，凸出的肩胛骨随着开合，在文少言扑上来的那一刻，他翻身朝床边爬过去，下一刻就被人攥住脚腕拖了回去。 肖霁眼神都发着凶，他在挣扎之中一把勾住床头柜上的台灯，没什么犹豫的砸了过去。 哐当—— 台灯被扔在地面上，肖霁顺势滚到床另一侧，后背直接撞击到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音，他不敢缓气，挣扎的就要起来。他摸到玻璃杯，猛的往地下一摔，他不顾危险就往自己脖颈上抵。 尖锐的一侧划出细微的血痕，他看着捂着头的文少言，窒息感不断涌了上来，他还能保持镇定：“我什么性格你知道，别过来。” 文少言看着手心的鲜血，不可思议方看向肖霁，又在对方握住碎片的那一刻蹙起眉，他没想过要伤害肖霁。 只是睡一觉，和他谈个恋爱，有那么难吗？ 文少言吃痛的嘶了声：“你放手，这个很危险。” 他不断后退，从床上下来，一点点靠近戒备的肖霁，他不理解的盯着他，没注意口袋里露出的药瓶：“为什么？” 肖霁脸色煞白，他身体不住的颤粟，却不落下半分气势：“没有为什么！你自己——” 声音像是被扼住了一样，灯光下的白色瓶子似乎往肖霁身上狠狠扎了一刀，他眼神迷茫的看向滚落在两人之间的，又那么熟悉的药瓶，他发出“嗬——”的声。随即猛的抬起头看向文少言。 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和失望，他动了动嘴唇，半晌才挤出气音，他不住的流泪，他自嘲的笑起来：“你和肖稚有联系？” 文少言原本还憋着的火气猛然消失，他抹掉头上的血，糊自己半张脸，他变得不知所措起来，斟酌着开口：“肖霁。” 肖霁凝视着他，直接打断：“文少言，你明明知道我和肖稚的关系，还在这个时候和他有联系。联合起来用药物整我。” 说到这里他自己都忍不住发笑：“真是讽刺，你的喜欢还真是‘喜欢’。这个节骨眼给我下药，真是煞费苦心了。” 文少言语速有些快，他着急起来：“肖霁，你身体不好，而且一直不同意我入股。肖稚他有精力和时间去管理公司，你交给他，你自己也有时间调养身体。我是个商人，我也要谋取利益的。再者说，你和我在一起，我不会亏待你的，等身体好起来，再回去也不迟。” 肖霁像是完全不认识文少言了一样，他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他低着声逼告：“解药在哪里？” 他手抵着脖颈，逐渐划出血珠：“让我离开，不然我就死在这里。文少言，你应该了解我的性格。” 文少言一哽，他抿紧了唇似是不甘：“没有解药，这是黑市的，医院也没有办法的，除非——” “我再重申一次！”肖霁厉声打断他，“药在哪里？” 这是一场博弈，两个人的气氛逐渐凝固，文少言手不断握紧，他不情不愿的拿出一个小盒子装的药物，扔在肖霁面前，他梗着声：“就这一颗，但只能起到舒缓的作用，不治根本的。” 肖霁不理会他，他已经到了强弓末弩，就快要撑不住了。他单手挑开，试了好几次才成功，他硬咽了下去，此刻也管不了多少了。 口腔里是苦涩的味道，刺激的他想吐，肖霁深吸一口气，慢慢地上撑起来，他看向文少言，示意他让开：“我要出去。开门。” 文少言还想挣扎：“肖霁……” “开门！”肖霁情绪已经濒临边缘，他纠结又痛苦的低语，“别让我恨透你了。” 文少言身形一顿，他咬了咬牙，看着肖霁的样子，心有不甘但别无它法，肖霁性子太倔了。他缓步退到门前，开了门，又顺从的退到一边。 肖霁仍是攥紧了玻璃碎片，他手心嵌进去几分，血液顺着滴落在地上。他终于不再看文少言，像是逃离了这个地方，药是真的，他能感受到体力恢复了一点点，恍然之间他才发觉浑身疼痛，他顾不上这些，匆忙捋了衣服就低着头往外走。 他精神还恍惚着，视线有些不稳，酒吧的光线不算明亮，等他反应过来避让就已经直直撞了上去。 对方礼貌的扶了他一把：“需要帮忙吗？” 肖霁此刻谁也不信，他费力的抬起头，只觉得眼前人有些熟悉，但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他面色潮红，衣领还是乱的，发丝凌乱的扑打在身前，他舔了舔唇，小声说：“谢谢，我自己可以。” 其实声音连他自己都听不清楚了，他动作迟缓的拉开两个人的距离，脚步虚浮的踉跄出了小酒馆的门。 入夜的气温总归要低不少，肖霁发颤着，他顶着别人异样的眼光走到路边，来来往往都是步履匆忙的人，他抬手擦掉眼泪，再也无法忍耐的靠在路边呕吐起来，他胃都在抽，指尖发着麻。 他蹲在地上，叫了车。随即才涣散了思维，他蜷缩着身体，风一阵阵毫无规律的吹过来，他只剩下单薄的一层，他把头埋到臂弯里，小声抽着气。 他眼眶通红，半天都发不出声音，牙关打着颤，再没控制的低泣出声。 都是骗子—— 6、第六章 回到家后肖霁就忍不住吐了，他趴在马桶边沿吐的昏天黑地，裤子已经湿透了，他清楚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异样变化。原本因为抑制药压下去难捱的感觉又一次汹涌的卷席而来。 他手颤巍的打开了花洒，拉开小隔间的门，刚起身整个人就摔了进去，冰凉的水瞬间浇湿他的全部。身体忍不住打颤，可这种刺激下他才能保持着清醒，他躺在地面上，努力的撑起身体，慢慢挪到墙边倚靠着。 肖霁低歪着头，蜷缩起腿，把头埋在臂弯里，他脊背凸起，随着情绪微抖着，他双眼涣散，不知道过了多久，已经冻的发白的手关节突起，费力的关掉了花洒。 衣服已经全部都湿透了，肖霁浑身湿漉漉的出来，贴合的衣料显露出他病态的身形，他扶着门，腰不住的靠在上面。今天事情似乎匪夷所思，但一切都发生的真切。他轻笑一声，眼底却无半点笑意。 说不上来现在是难过还是气愤。肖霁大脑晕眩着，他步履艰难的给自己换了衣服，几次差一点就摔倒在地，腰腹之间撞了好几处乌青。他又吹干了头发，却差一点连路都看不真切。 他很容易着凉，肖霁清楚现在在发烧，他目光有点停滞的看向一处，好半天才踉跄的摸出退烧药干咽了下去。 他放空思维，却很难什么都不想，头一阵阵的疼。肖霁把自己摔到床上，裹进被子里面，就留了一盏小夜灯，他迷迷糊糊的找到苏成义的电话，拨打了过去，等待期间拿出罗觉给的药，服用了下去。 肖霁还是不放心，他的心血即将要展现在所有人的面前。文少言是个他无法预料的意外，也只能尽可能的愈发其他事故发生。 电话是快要自动挂断的时候接通的，苏成义的气息似乎有些乱，肖霁觉得有点异样，但没放在心上。他的声音像是被砂石摩擦过，沙哑的难听。出声又干又痛，他缓了几秒钟才把电话对上耳侧。 “成义，你确定好明天……今天的流程了吗？”肖霁晃神之间才注意到已经到了第二天，他半闭着眼，“我记得你一直很想要一辆新车，我有物色好的，等事情结束后抽个空去看看吧。” 苏成义语气听起来很怪异，他支吾起来，对面好像有交谈的声音出现，他似是把手机拿远了，听起来不难么真切：“确定好了，放心吧。” “至于……呃车就先谢谢肖哥了。”苏成义语气低了下来，他急切的想要挂断电话，“时间不早了，你早点睡，我太困了。” 肖霁来不及说话通话已经挂断，他迟缓的反应过来已经太晚了，他喘了两口气，已经撑不住要闭上眼，他太困了，在药物的作用下直接昏沉了过去。 连天光大亮都没有醒过来。 没有一个人给他打电话，而文少言他早就已经拉黑，不想见也不想听。 肖霁半个人都要扑到在地，他跪在地毯上，发觉已经快要上午十一点，发布会就要开始了，为什么没有人来找他？ 他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边谴责自己边给苏成义打电话，他快速换好衣服洗漱完，可是电话却一直打不通，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肖霁心中有疑，但没功夫揣测了，因为他的失误要是导致不可挽回的错误就不好了。 他怎么就睡的这么沉？ 肖霁拿着围巾快步走出房间，他低着头又一次拨打了电话，腾出一只手开门，他手腕使劲，突然抬起眼，错愣的看向家门。 他用力的按压着门把手却发现纹丝不动，肖霁着急了：“怎么回事？门打不开了。” 他尝试开关保险，却发现无济于事。肖霁不可置信的看着这扇门，他大力的捶打着，直到手作痛，他头抵在门上，温度差让他大脑清醒了不少。 连带着心也惴惴不安起来。 他手里握着手机，倏然发觉手机屏幕亮了下，他匆忙打开，就在这一瞬间看见推送的消息时，浑身入坠冰窖。他忍不住发抖，下意识做出反应，他拿起家中电视的遥控器，因为设置过一打开就是zero发布会直播合作的平台。 一张他此生都忘不掉的面容出现在上面，肖稚穿着西装，精神抖擞的站在了本应该属于他的位置，而苏成义则跟在他的后面，面上是藏不住的喜色。 “大家好，欢迎来到zero发布会的现场，我是负责人肖稚。”他轻轻挥了挥手指，卖了个关子，“等结束后我会解答所有的疑惑，让我们先来看看zero……” “……” 人潮的喧嚣的，肖霁站在家中，被困在着逃不出的囚笼，他死死盯着苏成义和肖稚绝妙的配合，看着这两个人一唱一和介绍着zero，听见一声声询问和回答，又再每一次起伏点迎来惊呼。 肖霁忽而笑了，他抱着小腹笑了起来，不住弯了腰，泪水像是不受控制的滴落在地上晕开一片。他笑的讽刺，踉跄的走到家门面前，他尝试着按动内置改密码的按键，果然没有听到动静。 文少言和苏成义都知道他家的房门密码，只有他被蒙在鼓里，连门锁都被人换了都丝毫不知。 “一个个……”肖霁失力的跪在地上，他视线模糊，今天天气不怎么好，没能见到太阳，他捂着脸无声的抽泣着，阴影笼罩着他，半分天日都不赠予他。 肖霁感觉沉闷的，心抽痛着，五脏都毫无节奏的抽动着，他听着电视的声音，听着如此讽刺的事情，脸色苍白，他瞳孔中无半分神采，拿起手边的遥控器就用力砸了过去。 砸的他手臂发麻。 肖霁坐在地上，他突然感觉有液体流出，半晌才反应过来是他流鼻血了，他手忙脚乱的擦去，却越擦越脏，水渍晕化了血痕，在他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已经泪流满面，他低眸看着自己狼狈的模样，一时间都没有动作。 似乎过了很久，似乎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他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他半身靠在门上，仿佛整个人都灰败了下去，他轻声说：“您好，我被困在家里了。” “可以来救救我吗？” 7、第七章 “关于zero的介绍就到此结束，各位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肖稚笑吟吟的看着一众记者，不自然的扯了扯手腕上的衣袖，这个动作他已经做了很多次，自然引得不少人的注意。 他不动声色和其中一位记者对视一眼，随即就像没事人一般错开了目光。 那位记者第一个站了出来：“请问您和zero的肖霁并不是亲兄弟，是否和这次发布会换人有关系？” 肖稚勾唇笑起来：“你这个问题很犀利，但肖霁是我的哥哥这一点毋庸置疑，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很好，至于为什么换人……” 他顿了顿，表情变得微妙起来：“自然是因为zero本身的开发者就是我，处于某些原因让我哥一直出面，很不好意思欺骗大家这么久。” 记者继续发问：“那请问您为什么一直要遮掩着手腕，据说肖霁一直对您施行暴力这个传言是否属实呢？” 肖稚像是被他的发言惊到了：“怎么会呢？我和我哥的关系很好，都是无稽之谈，不要被造谣生事的骗了。” 记者见问不出什么，又换了一个方向：“那请问苏成义先生，这些情况是否属实呢？” 肖稚轻推了一下他，动作似乎小心但很明显，他用口型说：回答呀。 这无疑让记者们嗅到了八卦的气息，zero本身就是一个大爆点，要是再加上一些豪门恩怨就更加精彩了。 苏成义像是心疼的拍了拍他的手，他眼神变得愤懑起来：“今天，借着zero给我的机会，就像我们说的从零开始，我要曝光一件事情！” 他猛的攥住肖稚的手腕往上一提，宽大的衣服立刻滑落，骇人的青紫淤青展露在众人面前，引的一阵唏嘘，他昂声道：“这是肖霁留下的。” “他对肖稚实施暴力手段，不断阻挠肖稚进入公司，甚至想要把zero占为己有。根本不存在什么原因，单纯因为肖霁控制住了我们，要不是今天突发意外，可能肖稚都无法站在众人面前。” 他把目光投向肖稚，明明是极为深情，但从中却看出了颤抖和惊惧，他轻轻捏了捏肖稚的肩膀：“把事实都说出来吧。” 肖稚似乎终于绷不住了，他抹去眼泪，哽咽了半天，才举起话筒，极为艰难的开口：“我是儿时走丢，很感谢肖霁一直为我照顾父亲和母亲。但是我并不能不原谅他阻止我父母认回我的事实……” “……” 什么罪名似乎都在肖霁身上落实了，不论假的还是真的都成为了一个既定的事实。记者不断发问，闪光灯淹没了肖稚和苏成义两个人，直播间早就刷疯了，热搜也直接飙升到第一。 肖霁站在人群之前，静静的看着这场闹剧。他听着极为熟悉的经历忍不住笑起来，他好像一夜之间就消瘦了许多，整个人都仿佛下一刻要散去，他脸上毫无血色，眼中也聚不起焦。 “这是……肖霁！”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视线一下子就凝聚到肖霁身上，晃的人眼睛疼的光线让肖霁微微侧开了头，他抿紧着唇，眼睫下垂。 偌大的会场因为一个人而导致二次沸腾，肖霁脖颈上的伤痕格外明显，又引的一阵讨论。他站在灯光下，脖颈仿佛一折就断，脆弱的不堪一击。 他突然明白这一出是在闹什么，想起文少言的话，才彻底明白是在拿他做文章，既一举坏了他的名声，又给zero炒了一波热度。他想的这样嗤笑一声，怪不得一路进来畅通无阻，早就做好了准备。 肖霁盯着一群人灼灼的目光，他有些喘不上来气，他失望的看向苏成义，他声音并不高：“你说，我动用暴力？” 苏成义往后推了两步，他紧张方吞咽口水，暗中和肖稚对了一个眼神，对方正惊恐的看向肖霁，并且悄悄往他身后躲。 在暗处，肖稚低声道：“让他出去。” 苏成义抿唇，他纠结起来：“我……” “苏成义！”肖稚直接打断他，他一副柔弱样子，攥住苏成义的衣角，嘴唇微动，“别让我说第二遍，亲爱的。” “大哥已经来了，晚上我陪你，别闹幺蛾子。”肖稚捏了捏他的手，似乎不敢看肖霁一般背过身。 苏成义犹豫了几秒，还是快速下了台，开始走向肖霁。 “苏成义，你还真的好样的。”肖霁语气很轻，几乎都要抓不住了。 “什么好样的。”苏成义冷下脸，他开始叫保安，“肖霁，别再闹了。” 肖霁不说话，他眼底没什么情绪静静站在那里，等到保安和肖佰闻都赶来，一把按住他，他才有了点反应，他微歪头说：“真可惜，照你们说的这样，我怎么还能让他出现。苏成义，你就是是个蠢货。” 肖佰闻怒气上来了，他猛的反拧肖霁的手，听见清楚的咔嚓一声，直接脱臼。他听见一声闷哼，随即用力的把人扯向后台，闪光灯迅速淹没了他们。 舆论是会死人的。 肖霁被甩在地上，他无意露出的手腕擦破了好几道血痕，再一次听见骨裂的声音，他却低笑了起来，嘲讽的看着他们两个人。 “我的东西，你们倒是抢的心安理得。”肖霁撑不起身体，他还在发烧，勉强撑着自己不倒下，“果然一丘之貉。” 可苏成义不赞同他，他快速回身扫了一眼肖佰闻，快步走过去，他低声劝：“肖哥，别怪我们。只要你好好的配合我们，zero一定会发光发亮。我……也是为了你好，你斗不过肖家的。他才是肖家少爷，还年轻，而且这样一炒，不可能没有热度。” “等我们起来了，再给你一点点洗白，现在网上的人忘记东西很快的，你很快就是zero的负责人肖霁啊。” 苏成义自顾自的说：“我那么喜欢你，不可能骗你，信我好不好？” 他眼底的情感肖霁十分熟悉，在前不久文少言也是这样看他的。肖霁气的身体都在发抖，他一把挥开苏成义的手，努力的站了起来，他忍不住咳起来，点点鲜红暴露在一众人眼里。 苏成义慌了，他急步上去：“肖哥！” “别碰我。”肖霁看起来一晃就倒了，他眨了眨眼，擦拭掉眼角的泪水，“我嫌脏。” 肖佰闻环抱胸站在一旁，他睥睨着肖霁，开口嘲讽：“这也算还了肖家养了你这么多年的情了。” 肖霁闻言笑了声，他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看着这些人嘴脸，他只觉得倒胃口，唇色被鲜血染红，他有些站不住脚跟，风从他身后卷席而来，模糊了他在旁人眼底的一幕。 他嗤声道：“我恨透你们了，多待一刻，我都觉得恶心。” 8、第八章 肖霁没回到自己的房子，他只是找人换了把锁，把电话卡掰断扔进垃圾桶。又找了一个小诊所给自己接了手臂，但到现在还是有点不自然。 网络上铺天盖地都是他的黑料，他住在一家宾馆里，设施还可以，但不靠阳面积也不大。肖霁靠在床头，他还是断断续续在起热，吃了药退了烧后就容易犯困，后来干脆就不吃了。 zero在这场闹剧的鼓动下销量大卖，肖稚更是频繁的出现在大众面前，他点击推送消息，标题赫然写着关于他的黑料。 他唇色苍白，闷咳了几声点了进去，评论区早就已经沦陷，什么不如眼的话都发了出来。 【谁还不知道肖霁怎么对肖稚实施家暴的啊，我看他就是心理扭曲。】 【我听说他的亲生父母是吸.毒，一直在牢里面。】 【我看肖家也真是白养他了，白眼狼一个。】 【简直太心疼了肖稚，看肖霁尖酸刻薄的面相就知道。】 【……】 【快看，肖家父母出来实锤了#链接#】 …… 肖霁顺着点进去，他的瞳孔里倒映出屏幕模样，他手不断握紧，指关节发白，他听见自己敬重的母亲在众人面前崩溃的哭，诉说着肖稚这些年受过的苦。 “我没有想到肖霁会是这个样子。他从小性子就沉闷，特别喜欢虐杀小动物，我有一次发现后才制止了他。”肖母哽咽着，演技谁看了不说一句好，“他还把我的大儿子关到阁楼里面，整整三天才找了出来，当时差一点就没命了，这几年老实了很多，我没有想到……” “……” 肖霁忽然嗤笑一声，把手机随手一扔，他翻身下床，恶心的感觉又上来了，但因为无力而差一点摔在地上，他手肘不小心撞了一旁的衣架，摇摇欲坠的纸封从口袋里掉了出来，他吃痛一声，借着昏暗的光线认出了什么东西。 ——是那封邀请函。 他目光有些复杂的拿了起来，单指挑开，倏然想起文少言当初和他说的话：“施钟宴也会在。” 施钟宴也会在—— 这句话像是紧绷的弦，突然在他的大脑里崩裂开来，他死死攥紧着邀请函，恍然之间明白着可能是他最后的机会。 肖霁抿紧唇，他并不是好拿捏的人，早在前几年性子更是倔，他要让这些人付出代价，无论什么手段。 他撑起身体走进卫生间，随意用水抹了把脸，他看向镜中的自己，发丝上滴落的水顺着滴落下来，晕染了他的视线。肖霁这几天又瘦了很多，他抬手轻触了一下镜面，他的长相早已经失去了原先的优势，只留下病态的感觉。 也不知道施钟宴愿不愿意帮他。 他低垂下眼，侧头咳了两下，他找到手机，凭着记忆输入号码，对面很快就接通了，他缓声道：“帮我调查一个人。” “在明天的白家宴会上，我要知道施钟宴的踪迹。” 肖霁手指在洗漱台上画着无规则的圆：“嗯，放心。钱会给够。” 对方低声说了几句，很快就挂断了电话。 肖霁呼吸变得有些乱，他头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他没吃药，而是就这么撑着走了出去。 他还有事情要做，时间不能这样浪费。 路上的行人不多，天气降的很快，他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倒是没引起什么注意，他拐了一条小巷里，往里走了几分钟才停下来。这个地方还是文少言带他来的，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处。 他推开门，屋内暖气开的很足，他把围巾解开，并不在意旁人好奇的目光。肖霁看向负责的设计师，轻轻在自己腰腹上比划的一个长度：“我想要这个长度的衣服，加急。” 设计师目光定落在他的身上，眼底浮现出玩味的神情，他歪了歪头：“好呀。” 衣服是加点做的，肖霁就待在店中，他窝在躺椅里面，体型看起来小的不少。半夜灯火依旧通明，他看着私家侦探发来的消息，心中暗自谋划着路线。 肖霁这一想就出了神，设计师喊了他好几声才猛的拉回思绪。他不好意思的冲着对方笑了笑，视线定在臂弯里的衣服，眼底终于浮现了笑意，他低声说：“谢谢。” 设计师倒不觉得有什么，他期待的看着肖霁试穿，笑吟吟的开口：“不用道谢。你穿上一定很漂亮，我很喜欢美的事务。如果可以，希望我们能交个朋友。” 肖霁倏然侧头看过去。 只见对方冲他俏皮的做了一个wink：“下一次来五折优惠哦。” . 宴会开始的时间是下午两点钟，肖霁来的稍微迟一点，一进去就赚足了旁人的目光，他穿上白色的麻衫，腰间和领口都是由绳子系上的。穿的极为单薄，好在暖气很足。 其实这样的衣服并不适合这种场面，不过好在没什么人愿意淌他的浑水。 肖稚和文少言也在场，文少言所有联系方式的朋友联系不上他，这个时候一看就恨不得冲上去，却被身后的肖稚拉住了手臂。 身侧人显得有些可怜，他低着头咬起唇：“你找他，岂不是自毁所有？别忘了我们才是一条船上的。” 文少言还是想要说什么，就被肖稚扒着他的肩膀凑到耳边说：“今晚我陪你，先别想其他人了。这样我可是会难过的。” “我——”文少言又回头看了看肖霁，发现那个人目光根本没有放在他的身上，肖霁又瘦了很多，他攥紧了手，回眸盯了肖稚几秒，最终还是妥协。 文少言呼出一口气：“好。” 肖霁注意力的确不再文少言这两个人身上，他环视了一周并没有看见施钟宴。他事先摸到了这个会场的路线，也清楚今天晚上会有人进入施钟宴的房间。 果然，谁都想要抱高枝。 他指尖随意划过口袋里的房卡，找到路后提步走了进去。白家这次办的宴会选的地方很大，入住休息的地方也十分多。幽长的走廊一眼都望不到尽头，他掐算着时间，身体一软就靠在了一旁的墙面上。 他腰弯了一个小弧度，手无力的撑着墙，这幅模样很能激发别人的保护欲。他低垂着眼眸，在一旁有人推车过去的时候踉跄的往前走了两步，正好很对方撞上。 他手极快的抽掉对方口袋里的房卡，并且迅速把事先准备好的替换了进去。 肖霁堪堪稳住了身体，他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显得十分歉意：“抱歉，我没站稳。” “没事，小心一点。” 肖霁侧开身体让对方过去，待看不见背影的时候他才翻转着手里的房卡。他轻笑一声，转身从安全通道上去。 施钟宴住的楼层并不低，在十楼。肖霁爬到一半就没有了力气，面色潮红的扶着围栏喘气，最终还是无奈的选择了电梯。十楼人并不多，先前看见的人也并不在场，他放心的找到了施钟宴所在的房间。 但他并没有直接打开。 而是有些犹豫的将手抵在门上。他心里多多少少还是害怕的。要是施钟宴拒绝了他怎么办，他又该如何自处？ 可这偏偏是他唯一的出路。 施钟宴手握着这个帝国的命脉，除了他能帮助自己翻盘，并没有其他人选。 昏暗的灯火衬的他肤色很白，完全是不正常的，他眼尾微微泛红，深吸一口气后还是刷开了房门。 屋内灯光太暗了，肖霁因为高度紧张并没有注意到，他迅速走进去，并且把门关上。他正对着门，刚松一口气就听见身后传来明火的声音。 肖霁罕见露出点慌乱来，他立即转过身，手放在腰侧撑着房门，他看见火机发出幽蓝的灯光，虚虚掩掩映亮了对方的面容。 施钟宴坐在沙发上，他身处暗处，手肘撑着膝盖，眼神锐利的扫了过去，他嘴里含着烟，稍稍抽离开吞吐了出去，烟雾快要模糊他的脸。 他轻笑一声，并不带什么情绪，却无端让肖霁心一颤：“你似乎并不是今天晚上该来的人。” 肖霁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眼神闪躲，低“嗯”了声。 下一刻他就感觉到一层阴影覆盖住了他，腥红的火星在阴暗处忽暗忽明，他不得已又往后贴了贴，在闻到缭人的烟味时忍不住咳了起来。 施钟宴扬了扬眉梢，他伸手掐灭的烟，扔进一旁的垃圾桶：“你这么害怕我？扭头看看我，你对我一点记忆都没有吗？” 肖霁眼微微睁大，他快速的抬头看过去，猝不及防闯进一双琥珀色的瞳孔，施钟宴的下颚线十分有线条，唇形偏薄，眼睛倒是带着一丝温和，是很抓人的长相。 这样的样貌让肖霁那晚在酒吧的记忆犹如潮水般卷席而来，他不可置信的低声道：“原来那晚是施总您。” “你最近似乎惹上了一点麻烦。”施钟宴见他还是放松不下来，主动提起，“找我做什么？” 肖霁不是傻子，他很快领悟到施钟宴话里那点转机，他把下唇咬的充血，轻声道：“我想让您帮帮我。” 他手指一勾就解开了腰侧的绳子，肖霁顿了顿，几乎不敢和施钟宴对视，他继续解开衣领，脖颈上的黑色吊带展露在施钟宴眼中，贴身的黑色礼服堪堪直到腰间，他脊背光滑，锁骨上透明的纱遮掩住，礼服将他的身材发挥到最大化，他稍稍褪了两肩的衣物，微歪着头抬眼看向对方。 肖霁鼓着勇气牵起对方的手，借着施钟宴的手指将腰侧微微下拉，纤细的绳子就系在胯骨间，只需要轻轻一扯就暴露无疑。 他明显的感觉施钟宴眼中多了些意味不明的情绪。肖霁大着胆子勾住对方的脖颈，伏在对方耳边，颤声低语：“我想请您帮帮我，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房间的灯光氤氲了暧昧的气氛，肖霁见施钟宴半天不动，心猛然一沉，他刚要松手被人托住了腰。 施钟宴施钟宴低眸看着他，他轻笑一声:“你做好准备了吗？” 肖霁心一颤，他闭上眼睛，小心翼翼贴上施钟宴的唇，他退开一点点，黑色在他身上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感，他明明身体都在抖，还是看向施钟宴，他轻轻的，有些含糊不清的：“嗯” 9、第九章 “病人现在的身体情况并不好，长期服用药物已经搞垮了他的身体。” “嗯，有什么建议的治疗方案吗？” “只能慢慢养着，开点中药一点点调养身体。还有啊，施总您也太不节制了，烧这么厉害……” “嗯……” 交谈声很轻，肖霁意识模糊中只能听个大概，他咳了几声，极为费力的掀起眼皮，视线恍惚中依稀能辨认出施钟宴的身影。 他抬头看着天花板，很快就认出自己是在医院。耳侧的谈论声很快就停下了，随即就是医生低语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几秒后关门声就落在两人之中。 施钟宴单指抵了一下眼镜，他把电脑放置一旁，双手交握放在小腹下：“很难受吗？” 肖霁迟缓了几秒才扭过头，他眨了眨眼睛，有些呆，很明显没有反应过来，他“啊”了声，顿了顿才哑着声：“还好，我这是——” 明明不是还在……怎么就到医院来了？ 施钟宴叹了口气，他面色温和，看了肖霁一会儿没忍住给他往上提了提被子，又仔细掖好。 “很抱歉，我没注意到你的身体状况，结束后才发现你发烧了。” 施钟宴的眉眼其实很具有攻击意味，但他一旦软和下去就极能拉进旁人的好感，他劲瘦的身材完全将衣服撑了起来，很有魅力也很有安全感。 肖霁不算清楚的记忆中施钟宴说话是很让人舒服的，在床上最令他羞耻的话也无非是“这个姿势你是比较喜欢吗？”“你很敏感，这里是……”诸此之类的话，而且施钟宴也很会安抚他的情绪，什么放轻松，别怕。 而且技术很好，肖霁并没有感觉到特别不适。 只是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会被做到发烧进医院。 肖霁看着自己被裹的严严实实，反应过来后头往被子里埋了埋，这也太丢脸了吧。 饶是他心态再稳也没能承受得住这样的结果。 施钟宴见肖霁泛红的耳尖，他失笑一声：“肖霁，这样会呼吸不畅。出来，我有话要和你说。” 肖霁低“嗯”了声，他状态还没有恢复，声音也很低，像是哼了一声，看起来乖巧许多。 “渴吗？”施钟宴一开口说的并不是正事，而是先倒杯水给肖霁，见人坐起来咽了几口才放心，“你想让我答应的，我可以帮助你。但是我希望你也可以帮我一个忙。” 肖霁猛的抬头：“嗯？” 施钟宴好笑的抽了张纸给他：“我希望你能和我结婚。” “什么！”肖霁手上动作一停，随即就冷静下来，“为什么？” 施钟宴笑了笑：“如果我们结婚，中间的阻力就少很多。而且我家里正在催婚，这样一来对我们两个人都是一举两得。再加上我很相信你，zero上市的事情我也听说了，肖家的小把戏也就骗骗那些媒体大众，圈内人多多少少还是明白的，所以我更偏袒你。” 肖霁怔愣。 “我是希望你可以答应我，当然我们之间也不会签什么协议，这种东西并不现实。”施钟宴身体放松后仰，他轻风云淡的开口，“只是肖霁啊，我有很多种办法让你永远翻不了身，我们之间需要靠信任。” 肖霁抿唇，他还是有些犹豫，他本以为能做个情.人，没想到直接抬到正宫的位置上去了：“可是我……” 施钟宴扬了扬眉梢：“还是有顾虑吗？没关系，我先来自我介绍一下吧。我今年31岁，有过床伴，但很可惜我并没有恋爱经验，或许在做伴侣这一方面我并不能给你很好的体验。每年都会定时体检，不良嗜好大概就是抽烟，我知道你身体不好，会尽量克制。” 这番话让肖霁一时间僵住，他缓慢的错开了头，深吸了一口气，才说：“其实我也没有谈过恋爱，工作太忙了。” 他停了停：“我答应您。” 施钟宴这才舒展开笑容：“你很听话。不过我希望你出院以后可以直接搬到我的家里，领证的日子你定就好，我随时随地可以腾出时间。” “直接搬进去？”肖霁舔了舔唇，“会太快吗？” 施钟宴反问他：“你觉得快吗？” 肖霁看着施钟宴的眼睛，忽然就偏开头，反正对方是他的“金主”，没什么不能答应的，他否认：“不会，我都可以。” “那就这么说定了。医生说了你的身体需要慢慢调理，大概过两天就可以出院，我会亲自来接你。这两天我有点忙，所以不能陪着你。我的助理会负责你的需求，电话号码你记一下……算了，还是我记你的号码好了。” 肖霁报了自己的号码，施钟宴很快就输入了进去，并且在前面加了一个“a”，他还把手机屏幕举给肖霁看。 施钟宴眼底含笑：“我希望你也可以把我置顶哦。” “好的。”肖霁乖巧点头。 施钟宴满意了，他不动神色看了眼放在一旁方药盒，似是随手拿起，他问：“这盒药能起什么作用？” “我失眠，加上我身体会时不时疼痛，这个镇定效果很强。” 施钟宴“哦”了声，他眼中迅速掠过一丝阴暗，再抬头是已经平静下去，他说：“肖霁，医生说你一直在服用慢性毒药，这事情你知道吗？” 肖霁面色唰的一下就变了，他很快就锁定了施钟宴手里的药盒，语气忍不住发抖：“您的意思是，我的药有问题？” “目前看来是这样的。我已经让人去化验成分了。不过八九不离十了吧。”施钟宴起身轻轻捏了捏肖霁的背，他沉声，“先躺下，这样容易感冒。” 肖霁被不容抗拒的力度重新塞回了被子里，施钟宴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拥在怀里，但很快就脱离开。 施钟宴继续说：“你的身体长期下去过不了几年就会彻底垮掉，现在发现不算太晚，肖霁。你的身边可都是一些要把你吞入腹中的恶狼啊。” 他一直保持着俯视的姿势，灯光大半都被施钟宴遮掩去，从肖霁的角度看只能对上他的眼睛，明明丝毫没有波澜，却丝毫不掩饰波澜下的威严。 肖霁被他看的无端生出紧张来，但施钟宴只是轻轻拨开了遮掩他视线的发丝。 施钟宴又问：“给你开药的医生，你用了多久？” “四年。”肖霁痛苦的闭上眼睛，“我从未换过主治医生。” 施钟宴的逼问很有技巧，他的经验远远要比肖霁厉害的多。 他轻“啊”了声，尾音拖了有点长，施钟宴语气带笑，但眼底丝毫不带情绪：“那的确很长时间了。肖霁，如果你要去找对方，我希望你可以告诉我一声，也希望不要一个人前往，我会给你安排人在旁边。你想报复的人，放心，我会帮助你的。” 肖霁眼睫一颤，他定声道：“我会的。” 施钟宴点头，他终于站直身体，他关掉电脑，看了眼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公司一趟，有事情记得给我打电话，好吗？” “嗯。” 肖霁发现施钟宴每一个要求都很难让人拒绝，就算是打着商量的语气，可还是无法抗拒。 病房里传来第二声关门的声音，肖霁紧绷的身体终于松懈下去，手还输着液，只是把身体往下挪了挪，他指腹抹了抹眼角的湿润，看向一旁的药盒，心里的情绪再也忍不住。 他看向窗外沉下来的天，缓了口气。没关系，总有一天会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而施钟宴并没有着急离开，他看向蹲守在门外的助理，轻声交代：“查一下肖家这两年有没有什么违反乱纪的事情，我还需要肖稚完整的信息。还有那个负责肖霁病情的医生，时间可以宽限你几天，但我不希望等太久。” 助理示意明白，他欲言又止的看了看病房。 施钟宴抬眼扫了他一眼：“有话直说。” “施总，您真的要和肖霁结婚啊，可以问问原因吗？” 施钟宴点头，他勾起唇：“要知道他不光外表出众，能力也很强，只是过于信任他人了。性子很讨我喜欢，第一眼就有这个感觉。其他还不成熟的我可以慢慢教他，相信不久的未来他一定能令你我都为之讶异。” 他对着自己下属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他现在需要我的帮助，我也需要他，两方交易，不亏。” 助理点头：“放心，交代我的事情很快就会完成，出院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您。” 施钟宴“嗯”了声：“成了，有任何事情立刻告诉我。” “好勒。” 助理看着施钟宴远去的背影，不禁啧啧称奇：“万恶的资本家啊。” 三天后肖霁成功出院，但施钟宴并没有出现，他心里也并没有失落，而是自己拿好自己的东西往出口走，这几天也不怎么和助理交谈，两个人并不相熟。 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一出门就看见微喘着气的施钟宴，对方明显是赶过来的。 肖霁顿在原地，手里的东西很快就被接过去，施钟宴站在他面前低下头，歉意的说：“很抱歉，工作耽误了，不要生我的气，好吗？” 肖霁微仰起头看他：“我没事，不用这么麻烦的。” “答应你了，不能食言。”施钟宴走在前面，很巧的挡住了不少风，“走吧，带你回家看看。” 10、第十章 家这个词对肖霁来说还有点陌生，他起初是愣了一下，随即才反应过来，低声“哦”了句就跟在施钟宴身后。 助理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施钟宴自己开车过来的。肖霁就坐在后座上，身侧是不少生活物品和一小部分零食。 施钟宴透着后视镜见肖霁一直盯着，开口解释：“我昨天买的，没来得及带回去。等你一起买怕是来不及，要是不喜欢我们哪天再换。” 肖霁坐姿还是比较拘谨，他其实精神不大好，昏昏欲睡的，还是撑着和施钟宴搭话：“不用的，我不挑的。您费心了，自己跑一趟。” 他往一旁靠了靠，身体稍稍侧了点，半眯着眼明显困了。 施钟宴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没接他这话，反而说：“困了就睡吧，到了我喊你。” 肖霁摇头：“没事，我能撑住的。” “是吗？”施钟宴明显不信，还是迁就着他的话，“那可千万别……” “别睡着了。”施钟宴好笑的看了他一眼，把车速放慢，又切换了舒缓的轻音乐，他小声嘀咕，“还撑着呢，睡的比谁都快。” 半个小时的路程施钟宴硬生生开了快一个小时，车停的时候肖霁还没有醒，身子就快压倒他买的那堆东西上了。 施钟宴扭头看他半天，无奈叹口气，他解开安全带，探身过去捏了捏肖霁的手：“醒醒，到了。” “嗯？” 肖霁没什么起床气，很好就被叫醒了，他一睁眼就一团水汽，看起来还怪可怜的，他睡的发蒙，半天才明白怎么回事，哑着声点头：“好的。” 施钟宴失笑松开他的手，头也没回就说：“东西我拿，你照顾好自己。” “好的。”肖霁乖乖收回自己的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施钟宴带他来的地方是幢别墅，没肖家那么奢侈风外露，反而要低调很多，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肖霁看了几眼，突然回头问：“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住吗？” 跟在身后的施钟宴点头：“嗯。其实我经常去的并不是这里，离公司太远了。但这里很安静，很适合你养病。不过我会定期来打扫或者住一晚，里面还是比较干净的。有的时候太忙会找保姆来打扫一下，但次数很少。” 肖霁走到门前，他稍稍吃惊：“你一个人打扫吗？” 施钟宴自然的“嗯”了声：“是啊，我不是很喜欢别人经手我的东西，所以家务都是自己干。” 听到这话的肖霁轻轻蹙起眉，照施钟宴的工作强度来看，估计回家的次数不算多，看来他需要他来负责了。 肖霁也会动手清理房子，但因为身体不好加上忙于zero的时候，找清洁工的次数还是要多的多的。 他想着就出了神，没留意到打开大门后施钟宴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施钟宴像是会洞穿人心一般，他拍了拍肖霁的肩膀，安抚他：“我每天晚上都会回来，放心，这里的卫生不需要你负责，病人的任务是养病。” 肖霁似乎被吓了一跳，肩膀往上耸了耸，随即就放松下来，他先是对弯腰给他拿拖鞋的施钟宴道谢，又问：“不会很累吗？” 施钟宴极有分寸的松开手，只在脱离的一刹那无意间碰到了肖霁的脚裸，他打趣着：“所以也需要你帮帮我的呀。” “进来呢，我给你安排的卧室在二楼，就在我的卧室旁边，放心，床单什么都是新的，我手洗过的。” 施钟宴把东西提上二楼，他回头笑笑：“上来看看。” 肖霁“哎”了声，目不斜视的跟了上去，别墅内部的风格和他想象的不一样，要暖系很多，施钟宴给他准备的房间也是，正好面对着阳光，他看向房间的摆设，书架上摆满了关于zero相关学术的书，还有不少杂志。 书桌上面摆在一台崭新的电脑，从这个房间看过去，楼下就是花园。 施钟宴弯腰收拾东西，见肖霁绕有兴致的往下看，解释说：“我种的花，喜欢吗？不过春天会更好看。” 肖霁颇为惊醒的回头：“您种的？” “对。”施钟宴不以为意，他把睡衣拿出来举给肖霁看，“这种风格喜欢吗？” 是件灰色的绵睡衣。 肖霁点了点头，他总觉得施钟宴这个男人太过于细节了，给他的分寸感和亲近感恰到好处。这种几乎是示好的举动，他却并不反感，反而有点麻烦人的不好意思。 明明是他求施钟宴来着，而且也并没有结婚。 虽说可能快了。肖霁随即在心里又补了句。 施钟宴放心的搭在臂弯里：“那就好，你自己收拾吧，衣服我拿下去过一遍水，晒干了再穿。这里有暖气，你先将就几天。” 肖霁摇头：“不会的，真的很谢谢您。” 施钟宴笑容很浅：“真客气。” 他垂下眼：“我去给你煎中药。” 肖霁抬眼，他快步上去一把攥住施钟宴：“等等，还是我自己来吧。” 施钟宴眼神有些怪异：“你会吗？” 这个……说实话他真的不会，天生没法下厨房。 肖霁悻悻松开手，却又一把被施钟宴握住，他视线上挑，只见对方皱眉：“你手很冷，一会儿记得开暖气。我今天不回去公司。” 他喊了声：“肖霁。” 肖霁应他：“怎么了？” 施钟宴稍稍弯下腰，他凝目注视着肖霁：“你需要习惯我们的生活。我要的婚姻，不想两个人都不自在。好吗？” 他的目光简直能溺死人，肖霁舌尖露出一小截，眼睛轻颤了颤，过了几秒才“嗯”了声：“我会尽快适应的。” “听话。” 施钟宴说完就下去了，肖霁无声的松了一口气。他总感觉施钟宴身上有股说不清的压迫感，这让他不由得紧绷起来。 他把门关上，快速把采购的东西放好，施钟宴买的都是纯色系的，他看着也挺舒服。 只是病人刚出院不久，哪怕睡了一觉也还是很困，肖霁打了个哈欠，指尖碰了碰床铺，小心翼翼睡了上去。 施钟宴应该是晒过被子，睡上去很暖和，本来想眯一会儿的肖霁竟是直接昏睡了过去。 连施钟宴进房间都没有察觉到。施总看着睡的正香的肖霁，终是无法，端着药碗轻轻把人拍了起来，好在肖霁似乎并不抗拒喝药，只是入口的一瞬间还是干呕起来。 施钟宴给他顺了顺背，轻声：“中药苦，喝下去就好了。” 肖稚眼泪都呛出来了，表情又乖，活像是深闺里的小媳妇。 施钟宴不禁笑了起来，盯着人喝完才算罢休。然后他又让人睡下了，还贴心给他掖好被子，要不是条件不允许或许还要压两个枕头在旁边。 看的肖霁直愣神。 施钟宴这也太像……了吧。 肖霁默默往被子里钻，抵抗不住困意又睡了过去。这一觉就睡到了半夜。 施钟宴中途有好几次想让他下去吃饭，见肖霁迟迟不醒也不好叫，问过医生这是正常的才放心。 他把菜套上保鲜膜，忍不住说：“真是不好伺候的，怪娇气。” 说完他自己失笑:“小孩子一样。” . 这一觉肖霁睡了很久，他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在肖家的小房间里，他抱着一个小枕头赤脚下床，刚要洗漱门就被人一觉踹开。 这个时期的肖霁只有七岁，但因为长期营养不良个字并不高，看起来小小的。和对于他来说如同巨人般的肖佰闻来说简直就是天地之别。 九岁肖佰闻手里拿着一根竹条，神情晦暗不明的走进来，他看着肖霁就心生厌烦，一把抢走他怀里的枕头往地下一扔，下一秒就挥舞着手里的竹条往肖霁身上甩去。 速度快到掀起空响出来。肖霁下意识就蹲下身抱着他，这是来自身体和心底的恐惧，反射性保护自己，他穿的单薄，身上很快就青一块紫一块，但一声也不吭，默默流着眼泪。 肖佰闻嘴里还骂他是贼，偷走他亲弟弟的小偷，说他应该去死。 肖霁虽然小却明白这些话的含义，可是他同样知道这些事情责任不在他，但反驳的话他不能说，因为家里没有人会喜欢他，也没有人信任他。 “你个脏东西，脾气倒是很倔。”肖佰闻似乎找到的要害，对准一个地方可劲的抽，渐渐衣服上透透露出血迹。 肖佰闻像是兴奋起来，一脚踹在肖霁身上，瘦小的身板完全抵挡不住，直接滑出去。肖霁终于发出小兽一般的闷哼声，他嘴唇发抖，后背火辣辣的疼，他还是迅速蜷缩着身体，这是院长告诉他的，这样就不会死。 不会被打死。 肖霁等了半天没有等到下一次殴打，正当他以为这次逃过去的时候，一抬头就看看肖佰闻站在他面前，猛的揪起他的头发就往外拖，根本不害怕肖霁的挣扎。 肖霁脚不停在地面上摩擦着，脚跟都摸出了血，他头发被死死揪住，硬生生拖上了楼，还不等反应过来就被肖佰闻踹进了阁楼里，逼仄阴暗，到处都是潮湿的气息。 他缓慢爬到角落里躲着，把头埋到臂弯里，不知过了多久，肖佰闻突然打开门，他牵来了一只大型犬，他面露嘲讽，似乎在戏耍肖霁一样，把饿极的狗拴在了肖霁对面。 随即他便出去反锁了门。 咔嚓—— 随着着一声响，肖霁的心彻底沉入谷底，他害怕的抖起来，看着面前的狗不停的对着他流口水，一天三天，每天都要忍受锁链会断开的肖霁，心理防线崩塌，终于——再也无法忍受的哭了出来。 “肖霁！肖霁！醒醒！” 肖霁浑身都是汗，他从梦魇里脱离出来，一脸的泪痕，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神里还有着惊魂未定，他把人抱紧怀里安抚着，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背。 就像是哄小孩子一样。 施钟宴下楼倒水，就听见肖霁房间传来的哭腔，进来一看果不其然做了噩梦，他轻叹了口气：“好了好了，做噩梦了吗？” 肖霁应该回过神了，他觉得有点尴尬，没承认：“没有。” “啊。”施钟宴好笑，“那是为什么哭成这样呀，哭的这么可怜。” 肖霁小声反驳：“我没有。” 只是可惜带着哭腔的嗓音还真没什么威慑力。 屋内的光线很暗，施钟宴跪在床上抱着肖霁，他也给肖霁台阶下：“那是认床了？” 肖霁也明白他的意思，低低“嗯”了声。 施钟宴忍不住笑出声，胸腔都跟着共鸣，他说：“那我要不然把你家搬过来给你睡？” “不要。”肖霁把头抵在施钟宴肩膀上，他身子都还软着，已经许久没有做过这些梦了，其实肖佰闻还有更多的法子折磨他，有的时候他都在想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 施钟宴突然凑在他耳边问：“我可以抱着你躺下吗？” 肖霁：“嗯？” “这个姿势有点累。”施钟宴怕他不同意，“都要领证了，何况我不会对病人下手的。” 肖霁落在两侧的手一紧，他低声：“我没有这个意思。” 施钟宴心领神会：“那我就当你同意了。” 随即就抱着肖霁躺下，他撩开肖霁湿漉漉的发丝：“怎么流怎么多汗？明天我带你去买衣服。” 肖霁和他贴的很紧，施钟宴就搂着他的腰，他双手抵在对方胸前，两个人的呼吸都交缠着：“不用的。” 施钟宴不赞同，他低头瞧他：“要忘掉过去，买点新的吧，又不花你钱。” “可是……” “没有可是。”施大总裁拍手定下，“饿了吗？一天都没吃什么，我给你下去煮碗面？” 肖霁小声问他：“你还会做饭？” 施钟宴脸不红，心不跳：“是啊，我全能的。” “哦。”肖霁抿唇，“我不饿。” 施钟宴定目盯了他有一会儿，明明都看不清人，可肖霁还是无端发烫起来，下一秒就有双大手覆盖在他的小腹上。 肖霁：！ “难受为什么不说？”施钟宴责怪他，“可别还没有结婚身体就彻底垮了。” 他把人往自己跟上搂了搂，闭上眼：“我给你揉揉，有事情不要硬抗。” “听见没，这可是施氏施总教给你的秘诀。” 肖霁哽了一下，随即弓了下腰，他低低的：“哦。” 11、第十一章 肖霁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应该快八点了，后半夜倒是没有再做噩梦，连什么时候睡过去都不知道。他没吃药，还以为会失眠。 施钟宴的手法很熟练，也很舒服，他也没什么特别抗拒的心理。 他不知道施钟宴昨晚是不是在自己身边睡下的，下了床洗漱好，打开衣柜发现有好几套他能穿的衣服，和他平时的风格都差不多。不清楚什么时候放进来的。 肖霁随手拿了一套，嘀咕着：“明明昨天还没有的。” 他刚要下楼才发觉自己没穿鞋，长期养成的坏习惯早已经熟悉冰冷的触感了，他把脚悻悻的收回来，只是很不巧，施钟宴正好从厨房走出来。 又不偏不倚看见他没穿鞋。 肖霁深吸一口气，什么话也没说，扭头就走。只剩下施钟宴看着地面若有所思。 早饭是施钟宴做，他穿着围裙，还是睡衣，带着眼镜看着火候，两个灶台一个熬粥一个煎药。 “早，过来吃饭吧。记得把鞋穿上。”施钟宴低头关火，准备倒药。 浓烈的中药味带着苦意，肖霁半身倚靠在门边，静默的看了施钟宴背影几秒，对方后背宽厚，良好的身材让他看起来平添了不少魅力，衣料随着肌肉的起伏滑动着，勾勒出若隐若现的曲线。 肖霁很清楚施钟宴是绝对有力量的。 他低垂着眉眼，轻声开口：“昨晚谢谢你。” 施钟宴扭头看了他一眼，含着笑意：“只是一声谢谢吗？” 肖霁呼吸稍一滞，他思绪了几秒钟，开始设想自己需要做什么。 他犹豫了一瞬，抬步走了过去。肖霁接触过不少类似于他们之间的关系，他指尖蜷缩了着，在对方面前停了下来：“施总。” 施钟宴转身：“嗯？” 肖霁轻轻攀住他的肩膀，快速的凑过去亲了一下他的唇角——一触即分。 他手指稍稍用了力，低下头眼睫颤了颤：“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你帮助了我，我知道。但是我并没有这方面的感情基础，我很感想你。我希望我能力所能及的让你开心。”肖霁呼吸颤了下，抬眼看向施钟宴，“我想我可能需要您教教我。” 施钟宴忽然轻笑一声，他问：“教你什么？接吻吗？” 他微弯了腰抵住肖霁的额头，腾出一只手关了火。 随着咔嚓的声响落在两个人的耳边，肖霁只感觉到猛的一阵推力，他几乎是没有反抗的顺从着，被施钟宴步步紧逼，后腰被施钟宴的手垫着，没接触到案台边缘，他双手弯折抵在对方身前，不受控制的仰起头。 施钟宴松开他，呼吸稍乱，他短促的笑了声，低眸看着肖霁湿润的眼神：“这才叫接吻。” 肖霁闭了下眼：“嗯。” “但是我不需要你这么做。” 肖霁掀起眼，气息尚未调整过来，其实这个姿势很具有压迫感，整个人几乎是被施钟宴拥在怀里的，他胸腔起伏着，清楚听见施钟宴的声音。 “我大概知道你把我们的关系理解成了什么样子。从某种角度来说的确没错，但是你要知道，很快我们会结婚领证，成为法律认可的夫夫，或许未来某一天我们之间的关系会发生变化，可不管怎么样，我不都不需要你对我刻意的示好。” “肖霁。”施钟宴喊他，“我需要的是你平等的看待我们之间的关系，更希望你能在这场交易中彻底展露自己。我是一个商人，我清楚的知道我要什么，谋什么。而你只需要适应，适应做我的丈夫。你不需要可以讨好我，这不是我想要的。明白吗？” 施钟宴捏了一下肖霁的后脖颈，成功引起对方瑟缩了一下，他浮现笑意：“吃饭了。吃多少自己来。” 肖霁定定的看着他，突然松了力，他紧闭了下眼： “好。” 12、第十二章 施钟宴早餐做的很简单，顺带给肖霁多煮了一个鸡蛋，他过了凉水后递给肖霁：“吃完。” 肖霁“嗯”了声，安静的小口抿着粥，他其实没什么胃口，甚至有些想吐，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给自己灌了下去。 长期的药物让他身体亏损的格外严重。 肖霁手指修长，缓慢地剥开蛋壳，一瞬间涌上来的腥味让他犹豫了几秒，小心试探的抬起眼观察施钟宴，对方吃饭速度很快，端着碗喝粥，但又不显粗鲁，衣袖被解开扣子，卷上去了几分，半露半隐着有力的肌肉，此刻正全神贯注的观看着身侧放置的平板。 “怎么了？”施钟宴注意到他的目光，不明所以的看向他。 肖霁摇头：“没事。” 他还是有些无法说出不愿意吃东西的话，怎么看都是施钟宴为他准备的。 肖霁低敛下眼，无声的呼了口气，刚抬起手要往嘴里塞就被人拦住了。 施钟宴定目看了他几秒，忽而一笑，他自然接过肖霁手里的鸡蛋：“我看你似乎没怎么接触手机。需要更换手机号码吗？” 他两三口解决了鸡蛋，吐字清楚：“现在网上都是zero的消息，看吗？” 肖霁指尖蜷缩了下，他眼底一掠而过的狠厉，他抬起头直视着施钟宴，语气很轻：“我想要更换手机号，但是以前的我也会用。我需要和那些人保持一定的联系。” 即使隐晦的提到文少言等人，他神色还是难掩厌恶。 “好，我会给你准备。” 施钟宴指端轻点了屏幕，下一刻平板里就响起了肖稚和文少言的声音，他没转动屏幕，只是听着声音。 “zero这几天的用户反馈都挺好的，请问肖总接下来有什么想法呢？” 是采访人员的声音。很快肖稚就接了话：“有很多，但是现在时机还不成熟。我会带领我的团队把zero的魅力完整的献给大家的。也希望能收到评价、建议，这对我们研发挺重要的。” “好，相信zero一定能大放异彩，真的很令人期待呢。那苏设计师有没有什么想要说的呢？” 苏成义很自然的接话，语气没有一丝颤抖：“希望zero能在我们肖总的带领下，越来越好，我们也会不负用户的期待，努力前行。” “……” 施钟宴冷嗤一声，将平板关机，这字里行间都在抬肖稚的位置，还真是一窝子都是废物。 他扭头问肖霁，对方面上并未有多余的神色：“你有什么想法吗？” 肖霁状态还好，对肖稚只言片语并不多费心，他缓了口气，才轻声道：“我想自己重新把zero的核心做出来。” 施钟宴也没表示不赞同，而是问：“你想好了吗？zero在先，已经有了一个基础用户了，你再做，要面临的舆论和阻碍远远是无法想象的。” 他说的这些话肖霁都清楚，事发后他总是会想起，可真的不甘心！ 肖霁咬了咬牙，语气终于硬气了不少：“我明白，但是都是我的东西，我不可能会放手！” 施钟宴却笑起来，他起身手上碗碟，眼眸却寻着肖霁：“好，很快我就会处理好这件事情，不过今天我们的第一个要完成的任务是……去商场。” 商场？ 肖霁一愣，他回想起半夜施钟宴对他说的话，本以为是无心之举，谁曾想施钟宴是真的有这个意思。 他咬了下唇，默默低下了头。 施钟宴很快就收拾干净了厨房，又上楼拿了些东西下来，他走到肖霁身边，将手中的帽子轻戴在对方头上，又往下压低了帽檐。 肖霁伸出手接过施钟宴递过来的衣物，是一件风衣和一条围巾，因为帽檐遮挡，不得不稍稍仰起头：“我的吗？” 施钟宴：“嗯。穿上吧。” 衣服稍微有些大，但并不冷，肖霁老实的扣上的扣子，又带好了围巾，遮住了自己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施钟宴看了几秒，才满意的说：“家里没未拆封的围巾了。这条我只戴过一次，有洗过的。很抱歉我们第一次出门是这样的情况，下一次不会了。” 肖霁指尖摩挲了下围巾，质地很柔软，带着很淡的气味，他一时间想不起来是什么味道。 他又觉得有几分羞耻，手指攥的紧了几分，轻摇了摇头，目光直视着施钟宴，他舌尖微露，又藏匿于层层掩盖下，声音又几分沉闷：“我看网上都说总裁出门都是清场的。” 施钟宴神情一愣，随即笑出声，明白肖霁费劲的活跃气氛。 他和肖霁穿着极像，很像是同款，同肖霁给人的感觉不同，不能那么温和，反而多出不少凌厉。他眼底神情浮现出几分打趣，打开门让肖霁先出去：“这可怎么办，一天下来要亏好多的，我可舍不得。” 肖霁回头看了他一眼，眉眼很轻微的弯了下，手指攥着衣领遮蔽着风，他的声音有些落不稳，却平稳落在实处：“谢谢。” 13、第十三章 施钟宴带肖霁去的商场属于施家，他本身比较放心。 路程不算近，将近开了半个小时到达，车上暖气看的很足，肖霁因为药效倒车就睡，下车的时候还没怎么缓过来，眼底氤氲着一层雾气。 施钟宴站在他身边，利用身形优势挡了不少风，他按下电梯键，侧头看向神色还有些怏怏的肖霁：“还没睡醒吗？” 肖霁反应迟钝了几瞬，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过来，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醒了，就是没缓过劲。” “嗯。”施钟宴带着他走进去，身旁还有不少人在，他尽量带着人往里靠，“一会儿就回去休息。” 肖霁背靠着电梯侧面，微凉的温度让他又不得不弓起点背，但这个姿势几乎是被施钟宴拥起来的，他往下拉了点围巾，小口缓着气，熟悉的味道充斥着他的周围，他耳尖捂的有些热，稍稍偏开了头。 施钟宴余光留意着他的小动作，无声的笑了下。 电梯上升的很快，内部的人很快就换了个遍，施钟宴虚勾着他的手臂从人流中挤了出来，偌大的商场在节假日挤满了不少人，这一楼层里有几处堆积了不少人，肖霁目光好奇的观望过去。 但施钟宴却捏着他的后脖颈把人带了过来。 他低声解释：“那里是zero的专柜，你真的想去看看？” 肖霁犹豫了几秒，还是摇头，语气平添几分怨气，但面色无异：“不去，迟早他们会付出代价的，不急于一时，看了反而添堵。” 他眼底掠过寒光，轻笑了一声。 施钟宴尊重他的想法，领着他路走到最末端，这是一个环形的构造，但明显有几家没什么人。 但这个店面肖霁却很熟悉，是一家定制的高端店，不过大多都是正装。 “施总，等您好久了，今天是想想看看什么类型的呢？昨天刚到几件样装哦。” 店员是个男人，工作牌上只有一个程字。 施钟宴指了下肖霁：“给他买。” 他又扭头对着肖霁：“喜欢什么自己去挑，别觉得不好意思。” 肖霁深吸一口气，他身体明显有些紧绷，眼神也微微警惕起来，像是戒备着什么，一双眼睛里泛着微红，又无端端勾着心弦。 他抬手扯下围巾，露出最近网上舆论重点对象的面容，肖霁面色很苍白，唇色也很淡，但彻底卸下伪装的那一刻，又给人无形的压迫感。 肖霁勾唇笑了下：“我知道的。麻烦了程店长。” 程店长一眼就认出了肖霁，内心早就翻腾起来，天哪！ 他暗戳戳的打量着肖霁和施钟宴，不知道脑补了多少家族年代狗血大戏来 妈耶，这个班值的爽啊！ 肖霁漫不经心的扫视了过去，轻声询问他：“程店长，不来推荐一下吗？” 他消瘦了很多，同那日发布会上看起来少了几分弱势，可眉目之间还是充盈着淡淡的阴郁感。 程店长看的心一颤，慌忙走过去，还未开口就被肖霁拦断：“我就这要这种版型的，您给我量尺寸就好。” 他把帽子摘了下去，散乱的头发虚掩住他的眼睛，依稀之间能看见他的瞳孔。 很黑也很沉。 肖霁闷声咳了两下，配合程店长的动作，他低声问：“网上都怎么说我的？店长一直看着我。” 程店长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又打量了下肖霁消瘦的身体，他其实看起来已经很病态了，整个人都显的很软，手腕也很细，似乎稍用力就能折断一般。 网络上的词用的挺狠的，程店长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但肖霁一直盯着他，似乎很希望他回答，他清了清嗓，突然想到曾经看见过一条评论，他干笑了下，不大确定的说：“小说里面的反派恶毒美人。” 肖霁没想到是这个回答，他也了解过一些，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忍不住笑出声，他眉眼弯了下去，轻轻冲程店长歪了下头，看起来很乖。 “好吧，谢谢你告诉我。” 程店长被他这个举动晃了下神，干咳了身继续工作，心里却反复在想zero的事情，他余光扫了一眼回复消息的施钟宴，觉得施钟宴的眼光应该不会差才对。 看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并不是坏的走势。 嘶—— 程店长凝重的收起卷尺，刷刷的认真在纸上写下了肖霁的尺码。 肖霁见他神情不对，也没多问，刚要回头同施钟宴说话，就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拉了过去，他直接被施钟宴拥个满怀。 “施总，好久不见。” 肖霁大脑一片嗡鸣，文少言的声音他可能很久才能忘却，当真实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时还是来不及反应。 文少言出现了。 施钟宴指腹摩挲着肖霁的脊背，朝程店长淡淡看了一眼，低声告知：“文少言带着一个女孩过来了，把口罩戴上。” 他们都心知肚明，想要挤掉zero，他身为这个项目原本的核心人员，没人想要放过他的，一个肖霁不要紧，但加上施钟宴就不一样了。 “我来应付，别紧张。” 施钟宴很明显感受到了肖霁紧绷的脊背，短促的笑了声：“怕什么。” 肖霁只觉得难受，他深吸着气，尽量调整呼吸：“没怕，有些生理反应。” 他想到那日文少言对他用药，就忍不住想要吐，小腹也隐隐约约抽痛起来。 “施总，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文少言带着一个女孩走过来，他讨好的伸出手，“这位是？” 施钟宴没动，反而把肖霁往怀里搂了下，意味很明确，他勾起唇角，有几分嘲讽在内：“我的爱人。” 文少言悻悻的收回手，也察觉出来施钟宴的意思，他也不觉得尴尬，只分出一点心思在肖霁身上，单看背影就觉得极为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施钟宴有了伴侣这个消息足足在圈子里炸一番了，也不知道是谁能拿下他。 施钟宴视线冷了下去：“不知道文总还有什么事情，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情，我要去忙了。” 他捏了下肖霁的肩膀，警告意味很浓，他低声嗤笑：“有些人别惦记着，小心走不稳了。” 文少言笑容有些僵硬，很快的就收回了目光，他态度有些低，还是强撑着说：“施总能否赏个脸去zero看看，初步市场还是不错的。” “zero？”施钟宴“啊”了声，他的尾音有些长，“你来向我介绍吗？” 文少言点头：“是啊，我之前跟在肖……肖稚身边学到了很多。想必施总也听了不少关于zero的传闻，谁也没想到肖霁会这样做。我们也是被他苦苦骗了好久，您放心，这样冒名顶替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第二次。不会再让这样卑鄙的小人趁虚而入。” “zero研发团队那边已经着手开始第一次优化了。施总有没有意向……” 文少言期待的等待着施钟宴，却只感受到对方的睥睨。 施钟宴看着窝在自己怀中的肖霁，抓着衣服的手明显紧了紧，呼吸也加重了许多，他能感受到来自肖霁的气愤和痛苦。 他漫不经心对着程店长交代了几句，才慢悠的看向文少言，他似乎是敷衍，又好像很认真：“文少言，我很期待我们的合作。” 他垂眸看向肖霁，轻轻地拍了下他的背：“只不过这次还是算了，再说吧。” 文少言自知扰了施钟宴的兴趣，带着同伴快步走了出去，本想要再看看施钟宴护着的人，莫名的熟悉感让他心跳都滞空了一瞬。 却还是忍了下去。文少言抿紧唇，施钟宴这个人他惹不得。 肖霁被施钟宴示意可以放松了，他才察觉到自己一直都是紧绷着的，他周身都是施钟宴的气味，他粗重的喘了一口气，有些无力的捂着腹部弯了弯腰，他抬眸看向远去的文少言，再次敛眉的瞬间——是挥之不去的郁沉。 文少言—— 肖霁微仰起脖颈，缓缓站直了身体，再也没回过头看过他一次。 14、第十四章 他们没能逛多久就回去了，肖霁一上车就容易犯困，加上身体不大舒服，坐在后座很快就意识不清晰。起初还能和施钟宴搭搭腔，说谢谢之类的词，但很快就没了下文，只剩下平稳的呼吸声。 施钟宴停下车等红灯，他深呼了一口气，眼神晦涩不明的扭头看着睡过去的肖霁，他眼底闪过一丝克制，看着对方身体一点点歪在一旁，随后又因为不舒服而小幅度的换了姿势。 红灯的秒数在不断减少，施钟宴终于卡着点扭过身，重新启动车。 一路顺畅无阻的开向前方，扬起星点灰尘。 . 肖霁回到家中后也没怎么熬的住，很快就回到房间里休息了，一直睡到施钟宴第三次喊他起来吃饭。 他已经拒绝两次了，按道理他已经不可以拒绝了。 肖霁从床上爬起来，头发睡的凌乱不少，散乱的虚掩住视线。他还是觉得很无力，身体软绵绵的使不上劲，半天才挣扎的下了床。 脚触碰到地面的冰冷他才堪堪回过神，步伐稍乱的打开了门：“施总。” 施钟宴嗯了声，目光往下一低就看见了他赤着脚，面显不赞同：“把鞋穿上，地下凉。” “我热了下粥，难受也要吃一点，不然身体跟不上。” 肖霁听话的接过来，随着一并的还有一个密封袋，他困惑的看着施钟宴：“这是？” 施钟宴：“是你药物的分析报告，你心里应该都有数，结果大差不差。” 肖霁静默了几秒，语气无异：“我知道了。我都明白。” “那我不打扰你了，任何问题喊我一声就好，我就在隔壁。碗记得放到楼下，不必洗，我回头一起解决。” 肖霁点头：“好。” 他准备关门落锁那一刻犹豫了下，挣扎了几秒只是把门虚掩住，透出了门里的暗光。 肖霁端着粥喝了两口，没逼着自己，转身接水又吃了药，他看着放在一旁的密封袋，眼中划过痛苦，他对结果心里已经有了数，但还是下意识的抗拒。 ——罗觉。 肖霁心一颤，低垂的眼投下一层阴影，他紧绷的身体不难看出他的情绪。 他的手在昏黄的灯光下照射的有些惨淡，密封袋里面的纸张被他抽离出来，像是迟缓的凌迟一般，猝不及防的捅了他一刀。 肖霁瞳孔中倒映出最后的结果：【经检测该药物所含麻痹神经性成分高达48%，已违法国家规定。】 他手指不断收拢，牙关不自知的打颤，他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耳边的嗡鸣声尖锐又刺耳，小腹无规律的抽搐着，他再也稳不住身体直接撞上桌边沿，手中的纸张被他捏的已经看不清楚字迹。 “罗觉！” 肖霁头抵在桌沿上，想起曾经这个人是如何对待他，又想到真实目的也不过想要他的命，一切都变成他的慢性自杀，那些真情实感一瞬间就变成了虚情假意，他突然觉得恶心。 生理性的不适让他踉跄着跑进卫生间，跪在地上吐了个昏天黑地，他本身就没吃什么，现在只剩下酸水，他的视线被星星点点和时不时出现的黑暗所取代，他摸索着冲了水，身体无力的靠在墙上。 肖霁抬起手，缓慢的将纸张一点点撕开。 “肖霁，你好，我叫罗觉。” “关于这个药物，我找了很多人才配齐的，你要记得好好照顾自己。” “放心，肖稚迟早有一天会遭报应的。他们一家都是。” “肖霁，心里事别压着，是不是肖家兄弟俩又对你做什么了？” “放心，zero的发布会我一定回去，我们肖总邀请的我怎么可能会爽约。” “……” 肖霁呼吸急促，他指缝滑落一地的碎纸屑，他深吸一口气，忽然嗤笑一声，觉得自己蠢到家了，被几个人团团耍。 他想起罗觉之前说的种种，胃再一次翻滚起来，像是有跟无形的线不断吊着他，他生理性泪水被逼出来，眼前一阵阵恍惚，心跳也快的不正常。 肖霁直接坐在地面上，他垂着头大口大口的呼着气，尽力的平复着自己的呼吸，他因为用力，按压着地面的指尖发白，他脊背颤粟起来，捂着脸无声的流着泪。 他蜷缩起腿，在满地的碎纸屑中，被困于牢笼，怎么也无法逃脱出去。 肖霁纤细的脖颈上青筋暴起，却又看起来不堪一击。 他已经无法关注周围的声音了，连身后的门何时彻底关上都毫不知情。 知道施钟宴蹲在他的身边，轻轻拍着他的肩，声音温和却带着无法拒绝的强势：“起来肖霁，地下很凉。” 肖霁被他直接拉扯了起来，他在施钟宴手中像是一个面团子一样，任意宰割，完全没有反抗能力。 他背后出了一身冷汗，被施钟宴虚拥在怀里：“肖霁，你现在需要做的是去洗澡，然后上床睡觉。感冒发烧就很麻烦。” 肖霁无力的将头抵在他肩膀上，小声应了下去，又问：“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施钟宴其实一直都在门外，他很清楚肖霁会有什么样的状态，只是还是出乎意料之外。 “很早，你一直都没有注意到我。” 施钟宴捧起他的脸，肖霁眼眶通红，眼泪还蓄着，欲掉不掉的，像是受到了什么委屈一样，他吸了吸鼻子，又轻低下眼：“抱歉。” “我不需要你道歉。”施钟宴指腹擦去他的眼泪，声音带着坚韧，“我希望你可以调整好自己。现实就在你的面前，选择也是你的。” “哭过这一次就够了。”施钟宴问他，“明白吗？” 肖霁点头，他低声答应：“嗯。” 要多乖又多乖。 施钟宴也缓和了语气，他俯起身，尽量同肖霁平视：“去拿衣服洗澡，小心别着凉了。我会帮助你的。” 肖霁站稳了身体，施钟宴像是给了他一针定心剂，紊乱的心跳有了明显平稳，他这才才缓步挪了出去。 他洗澡其实很快，在热水的冲洗下渐渐清醒了不少，他穿上睡衣，打开门之前看向镜中的自己——灰败不堪，早就垮掉的身体在此刻都反噬给了他。 他咬了下唇，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只是在看到外面的场景时，还是顿住了脚步。 施钟宴睡在他的床上。 “怎么了，不上了来吗？”施钟宴拍了拍身侧，他取下眼镜，指尖摩挲着，“我以为留门是这个意思。” 肖霁愣了几秒，还是缓缓的点了头，他嗓子是哭后的沙哑，说不上来的听话：“是这个意思。” “没有错的。” 肖霁提步走了过去，掀开被子的一瞬间还是微不可察的停顿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如常。 施钟宴察觉到他的小动作，勾唇笑了下。 “这么紧张？” 肖霁没有否认，他背对着施钟宴，半张脸都埋入被中：“是的。” 施钟宴好笑：“放心，我一会儿就走。” 肖霁呼了口气，他还是翻过身，小心的表达着：“其实可以睡在这里的，我本来就——” 不远处的手机亮了一下，震动的声音吸引了两个人的注意力——那是肖霁一直关机的手机。 而上面的消息赫然属于罗觉。 【肖霁，你还好吗，我们可不可以见一面？】 15、第十五章 “你要去吗？” 施钟宴把电脑放置一边，借着微弱的灯光探寻着肖霁的意思：“如果想，我会陪着你。” 肖霁是想去的，有些事情和人总要断的干净，他不能让自己再深陷淤泥之中。 额间两侧的发丝还有沾染着水，顺着发夹滴落下来，他一抬头那水珠就滑落了下来，他眼尾被水汽蒸的通红，一路顺着眼角滴落下来，他肤色白的异常，抬眼之间全然是小心。 气氛有几分旖旎，肖霁眼眸很黑，他直直看着施钟宴，摇头：“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的。之前说给我安排人，这样就可以了。” 他又低垂下头，眼睫颤了颤：“你也有工作，我可以处理。” 施钟宴定目看了他几秒，突然笑出声：“肖霁，我腾了几天时间来陪你，明天是最后一天，我觉得你需要一点底气。” 肖霁掀眼看他，脖颈恍若一折就断，他稍仰起头，看着施钟宴久久没有说话。 . 肖霁同罗觉约好了时间，很早就在医院楼下等着，施钟宴坐在他身边敲电脑，时不时会发出键盘按动的声响。 他无端紧张起来，不断的深吸着气。 “肖霁。” 施钟宴喊他。 肖霁侧头：“嗯？” 他神色认真，在等待着施钟宴的话。看着施钟宴拿出东西，轻轻放在他的外衣口袋里。 突如其来的重量让他一懵，指尖滑落进口袋，触碰到冰凉的一瞬间就惊愣住，他仔细摩挲着，在意识到什么东西的时候瞪大了眼。 ——是把匕首。 “施总……” 肖霁不解：“这是要我——” 施钟宴：“要你保护好自己，我怕对方会对你做什么。毕竟隐藏了这么长时间。” “我……” 肖霁话还没有说话就被前排的助理打断，提示他罗觉来了。 距离他们约定的时间也剩下不到十分钟。这是罗觉的休息时间，肖霁曾经在这个时间段找过他。 施钟宴眉眼稍低，他语气很令人安心：“去吧，一切回来再说。” 肖霁闭了下眼，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熙攘的人群让肖霁的背影不断远离施钟宴的视线，看着两个人碰面，才点了根烟，幽蓝的火焰微摇晃，擦出火星来，他深吸了一口气，身体松弛的往后靠。 助理扭头看他，不大确定的问：“真的不需要派人上前吗？” 施钟宴低眸，反问：“你在担心什么？” “罗觉在肖霁生病那几天，态度很奇怪。应该是喜欢他的。” 施钟宴“嗯”了声，他慵懒抬眼，吐出烟雾，半眯起眼：“但肖霁不喜欢他，这就够了。” “他需要一个成长过程，虽然这对他来说很残忍。但心太软了可不大好，肖霁能力很强。” 施钟宴掸了掸烟灰，低声笑了下：“他如果能舍下这些的话，能带来的利益是你我不能想象到的。” “不过他调节能力很强，距离他出事才短短几天，就已经开始想尽办法给自己谋寻出路了。” 助理神色微变：“您对他……” 施钟宴掐了眼，他靠在座椅上闭目，淡淡道：“贪心的资本家本就是自私自利的。我不谈其他的，就事论事而已。” 施钟宴轻声喟叹： “希望他能给我不一样的惊喜。” . 肖霁穿过人群，跟着罗觉一路走到了他的诊室，这个点没什么人在。 罗觉拉开椅子，见到他明显很激动，给他倒了杯水就在对面坐了下来：“肖霁。” “最近还好吗？” 肖霁：“还好。” 罗觉显得拘谨：“这几天我给你打电话，你都没接。我很担心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如果需要帮助一定和我说，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的。” 他目光如此真诚，真真切切担心着肖霁，可那外表之下的面孔只让肖霁害怕。 罗觉没察觉到肖霁不对劲，他舔了舔唇，把眼镜摘了下来：“肖稚那边有找你麻烦吗？文少言和苏成义居然帮着他，简直难以想象。你现在住在哪里，我找过你没人在，那个地方安全吗？” 他看起来好像真的在担心肖霁。 肖霁看了他几秒，突然就笑出声。他今日穿了件深色外套，是很潮流的款式，他鲜少穿这种，更多比较简约，看起来多了几分倨傲和肆意。 “笑什么？” 肖霁没着急回复他，他捧着水杯，低头看着晃动的水纹，虚虚倒映出他的面容：“很安全，不劳挂心。” 罗觉蹙眉：“说这么见外的话做什么。发布会那天我正在手术，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也没能第一时间去你那里，抱歉了。” 肖霁：“是吗，谢谢。” “你……你最近身体怎么样，药按时在吃吗？”罗觉说着就按动电脑，“我再给你开一点——” “罗觉。” 罗觉抬头看过去，只对上肖霁冷漠的眼睛，那双平日十分温润的眼中只剩下他看不懂的嫌恶和悲哀。 肖霁几乎白的不自然的肤色，稍眯起眼，从未展露的凌厉感就出现在他身上，天光投射在他身上，那薄弱的病态又很好的柔和在一起。 他肩膀很薄，身形也瘦了许多。肖霁轻轻坐直身体，似是随口问：“我的病真的可以治好吗？” 罗觉一愣，他手顿了下来，几秒后把眼镜重新戴了回去，他倏然就收敛了情绪，冷静了下来：“当然会。肖霁，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过，你的病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你太过劳累，多休息好的更快。而且你心事很重，这样不好。” 罗觉又放缓了语气：“我知道你着急。但是治病急不得。慢慢来，我会陪在你身边的。” 记忆恍惚要被他的话拉扯的模糊起来，肖霁紧紧盯着他，忽然觉得一阵讽刺感油然而生，他低眸：“是吗？” 罗觉啊罗觉，你何必如此煞费苦心，苦心经营这不堪一击的谎言。 肖霁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重新打印的报告单，轻飘飘的放在桌上：“不如你看看这个。” 他的态度说的上是恶劣，冷漠。这无端让罗觉小腹绷紧，既惊慌又兴奋。 这样的肖霁，他还从未见过。 罗觉笑着，把纸打开：“让我看看是什么——” 肖霁屈指落在桌面上：“是什么呢？” 罗觉的脸色全然已经变了，他咽了下唾液情绪也淡了不少，将报告单随手撕碎：“你觉得这是真的？” “施氏机构检测的。你可以去质疑他们。” 肖霁咳了两声，他有些费力的抬眼：“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罗觉，为什么？” “从一开始你接近我就是有目的，对吗？” 罗觉哈笑一声，他死死盯着肖霁，眼底藏匿着渴求：“当然不是。我最开始是真的很想和你好好相处的。但是可惜事与愿违，你有些方面，是在不适合混杂在这个社会上。” 肖霁歪头，声音轻的要抓不住了：“所以肖稚比我合适，对吗？” “当然。”罗觉起身，他走到肖霁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肖霁，你永远不知道我想要什么，或者你知道但是从未关心过。我想要名想要誉，可是你给不了我。因为你自诩高贵，看不起我们这些腌臜事情。” 他摊开手，理所当然：“没人会和钱过不去，更何况我是收益方。而且我只是和肖稚合作而已，我并不喜欢他。肖霁，你应该能理解我的。我知道我对你做了很不好的事情，可是你要站在我的角度想一想，我也没有办法了。” 罗觉虚伪的笑着：“肖稚只是想要zero而已。他不想要你的名的，你放心，等他厌烦了，倦了，自然就会还给你的。而且现在这样不好吗，你可以休息休息。我会很负责的照顾你，爱护你的。” 他弯腰，眼神变得迷恋：“既然你发现了，那就不再藏着了。肖霁，我喜欢你，我爱你。即使你现在被所有人唾骂，不过没有关系，我还在你身边。你可以毫无保留的相信我的。” “我不在乎你对我的态度，也不可以不在意你以前对我的忽视，没有关系的。肖霁，好不好，和我在一起？” 肖霁直接把手里的水泼到罗觉脸上，他被这番话弄的不知该作何反应，自私又虚伪，他指尖都在发麻发颤，完全不认识罗觉了。 他手指握紧纸杯，几乎是挤出来的话：“罗觉，你恶不恶心啊？” “所以呢，肖稚能帮助你，你就利用我是吧？”肖霁真是要被罗觉的逻辑逗笑了，“罗觉，你这么想要名誉，难不成上手术台的时候，也想着这个病人能给你带来多少钱吗？” 肖霁不加掩饰厌恶和失望：“你犯贱和我没有关系。这些药应该医院里面没有吧，肖稚弄来的？” 罗觉擦拭脸上的水，他神情阴郁了下来：“是啊，他弄的。就算你举报，不也没有证据吗？” “肖霁，如果你能满足我的需求，该有多好。这样我就不用，藏这么久了。”罗觉直接想要抱住肖霁，“没关系，你怎么想不重要，记得我可以帮助你就好了。” “肖霁，你真的应该好好想想，别一根筋……你！” 罗觉猝然顿住了动作，冰凉的刀片抵着他的脖颈，他惊异的看过去，肖霁并不是再和他开玩笑。 “我精神上有病。”肖霁低声说，他眼神发狠，吃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又狠狠的把罗觉往后推，细小的血线就这么暴露出来。 “你可以看看我做不做的出来！” 肖霁眼球泛起血丝：“我告诉你，罗觉，你喜欢谁，想要什么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你才是犯罪的人，你真的自私令人作呕。” “收起你虚伪的关心，我怎么走，是什么性格，该怎么样不是你来决定的！”肖霁把罗觉逼到墙面，“再见，希望下一次你还可以这样和我聊天。” 肖霁松开他，刀尖却一直对着他，他的呼吸很不平稳，一步步朝门外退过去：“到此为止。” 门被他轻声带上，肖霁在脱离罗觉视线的一瞬间就泄了气，他冷汗不停的流，眼神也有几分失焦，踉跄着朝着医院大门走去。 他浑身止不住的颤粟，寒意从脊椎一路蔓延而上，他深吸一口气，忍不住了所有不甘。 肖霁步伐很不稳，好几次都差一点跌落在地，扶着墙才堪堪稳住，一路跌跌撞撞走到门口。 刚要想起整理衣物，就听见施钟宴站在他面前：“肖霁。” “抬头。” 肖霁缓慢的抬起头，施钟宴带着一路的风尘走了过来。 轻轻的给他整理着衣服，然后问他：“回家吗？” 16、第十六章 肖霁坐在车上，他眼睑下垂，衣领虚遮掩了嘴唇，看起来有几分可怜和无助，他脸颊微红，轻喘着气，好几次想要开窗，最后都被身侧人拦了回去。 他胸口起伏幅度大了不少，脸上也染上了潮红，他眼尾湿漉漉的，还有生理性泪水未擦干净。 他声音很低，喏喏的：“换一下气，有点闷。” 肖霁被施钟宴带出医院后就再忍不住蹲在路边吐了，他足足缓了十几分才能借着力站起来，几乎是被施钟宴托着上的车。 车上暖气很足，肖霁一上车就容易犯困，他瑟缩了下身体，还是觉得闷到快要呼吸不上来了，他勾下衣领，脸颊滚烫。 施钟宴定目看了他几秒，突然探出手贴在他额间，随即微蹙眉：“你可能有点低烧。” 肖霁“嗯”了声：“我知道，我对药物会出现反应，这种情况很多次了。” 他猛的偏开头咳了起来，咽喉的肿痛让他差一点发不出声音，却反应很快的按住了施钟宴要去敲隔离板的手，他声音发涩：“不用去医院。” 肖霁轻喘着：“一会儿就退了。” 施钟宴薄唇抿成一条缝，最终还是没有再说写什么，而是问：“罗觉和你说了什么吗？” “说了。”肖霁嗤笑一声，他尾音带着自己都不易察觉的寒意，“说……他原谅我自命清高，也不嫌弃我落魄，因为肖稚能给他想要的名利，无非是我做的不对。” 他唇色发白，视线定焦的看着一处：“他说他喜欢我，想要和我在一起。” “原来真的会有人一瞬间就变得那么陌生。” 肖霁扭头看向车窗，绿景飞快的在他眼中掠过，他看着自己的模样，出声：“我想要罗觉的详细信息，他觉得我现在无依无靠，倒是敢说背地里勾结的事情。” 他神情严肃：“您应当是查过他的吧。” 施钟宴同他相视，扬唇笑了起来，他点头，调出电脑界面转向肖霁：“没错，在我们……第二天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着手调查了。” “但肖稚这方面似乎很谨慎，并没有什么异样，只有罗觉很早之前得的奖项有几分异议。” 施钟宴手虚握着肖霁的，他目光落在屏幕上，两个人温热的呼吸都交缠在一起，他说：“这里，你看。” 肖霁吐息微滞，他没动，差一瞬就能贴上施钟宴，对方的体温很高，相比他就是一个行走的的热源，而且施钟宴很魅力。 他不得不承认—— 肖霁视线没乱动，只觉得靠的好近。 他稳了稳心神，快速扫了眼就浮现了记忆：“这个奖项我知道，当初的确被卡了很久，他也是靠着这个奖项打出名声的。” 施钟宴“嗯”了声：“但是还有一些资料显示，这个奖项当初有些歧义的，不过具体是什么，现在信息都很模糊。” 肖霁静默几秒：“当初是指认他顶替了别人的名字，但最后证据不足就不了了之了。不过按照我现在的角度来看，的确是可疑的。” “记得那个人是谁吗？” 肖霁思索几瞬：“有点印象，我想查一查。那个时候肖稚已经回到肖家几年，或许就是他们勾结在了一起。罗觉这些年不知道同他隐藏了多少事情。” 他闭了下眼，拉开一小截拉链：“罗觉还并不在生意场上混。” 文少言和苏成义，肖稚又给了他们多少好处？又或者是，他们做了什么交易？ 上一次见到文少言和肖稚，他们之前的关系很像是…… 肖霁呼吸一颤，他看向施钟宴：“我想要调查罗觉。” 想要把肖家连根拔起。 施钟宴没什么异议，似乎早就料到了，他升起隔板，直说：“可以，想要做什么就去做。” 肖霁触碰到他的视线，不动声色的偏开头，他身体往后靠，稍稍瑟缩了一下，他轻声：“肖家您也在调查吗？” 施钟宴没吭声。 “以前的是要经过我手的，反正明面上是没有问题的。我不可能让zero就这么毁在他们手里。” 肖霁话说的很明了，他没有做过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像是在告诉施钟宴，又像是在告诫自己。 施钟宴失笑：“我明白了。既然你心里有了想法，我不会过问。其他人你想用就用，不必在意我。” “我知道了，还是——” 施钟宴打断他，他把电脑转了个边，轻笑：“要给我发好人卡？不需要叫什么施总，什么敬称，喊我的名字就可以了。我又不会吃了你，怕什么。” 光滑的触感在肖霁大腿上摩挲着，有点痒意，他稍微偏了下，犹豫了片刻才“嗯”了声。 他侧头看向窗户，觉得还有些晕涨，靠着座椅休息了几刻，突然想起了什么，突然出声：“可以转个方向吗？我有个地方想要去。” 助理透过后视镜看了肖霁一眼，多余的话没吭一句，只问了地点，立刻就调转方向。 他要励志做一个任劳任怨的勤奋打工人！ 肖霁给的地址是之前定制那套衣服的小巷，车开不进去，他准备自己去。 “施……钟宴。”肖霁其实某些方面听话的过头，他腔调软了不少，像是沙哑过后提不起力，在人身上不轻不重刮了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施钟宴点头：“去吧，我等你，不急。” 肖霁把围巾和帽子戴上，快步穿梭在人群之中，渐渐隐去了身影。 这家店此刻没什么人，透着玻璃门还能大致看见设计师的身影，对方身材很好，腰背被束腰系着，他长相很艳丽，带着一股很强烈的冲击感。 但不显得强势。 肖霁对他还是抱有好感的，当初对方提出要加微信，只是被他拒绝了，当时抱着最后搏一次的心理，整个人都不大清醒。 他推开门，店内的暖气很快就让他感受到了燥热，肖霁扯下围巾，脸上的红晕格外明显。 设计师转身看过来，眼中掠过一丝玩味，他姓程，具体叫什么肖霁并不知道。 “程师，在忙吗？” 程师放下手中的工作，摆了摆手指：“不哦，你都来了我怎么还会忙？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他撑着一旁的桌子：“怎么样，那件衣服派上用场了吗？” 那套定制衣是程师加班加点赶出来的，肖霁也算欠了他一个人情。 他点头，又迟疑了几秒：“应该算是，他说要和我结婚。” 程师：“……” “结婚……你们动作可真快。” 程师啧了声，快步走到肖霁身边，仔细打量了起来，半晌才斟酌出声：“不过看起来你瘦了很多，不会是什么奇怪的交易吧？” 肖霁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对方不可能不认识他。话虽有些扯，但倒是真挨上了边。 “没，生病了没好。”肖霁手背贴着脸，灼热的体温让他心不由得一颤，“……他对我很好。” 程师点头：“那还可以。你今天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肖霁觉得好闷热，解下了围巾，又拉开了拉链，他反应少慢了几秒：“是，我想找你做几套衣服。正装和日常的都要。” “时间上我不着急。” 程师扫了他一眼，心里稍疑肖霁的反应，他还是答复：“上一次是看你和我眼缘，你现在就是给再多我可都不干那吃力活了。” 肖霁抿唇笑了下，眼底稍静：“嗯，谢谢。” “方便问问和你结婚的那位伴侣是谁吗？”程师拿出软尺给他量尺寸，“或者谈谈你们的感情史？” 肖霁顺从的抬起手，他垂眸看着程师的发丝，倏然出声：“我们之间没什么感情。” 程师不动声色的挑了下眉。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发展感情。”肖霁轻蹙眉，他尾音很低，“他帮助了我很多，但目前为止我并不能给他同等的回报。这让我很苦恼。” 施钟宴对他的态度太好了，正是因为这样肖霁才屡屡觉得不自在。不管对方处于什么目的，又有什么想法，他都认下了。可还是会因为这段并不是很光彩的关系而隐隐不安。 因为他随时可以被扔掉，以施钟宴的实力地位，像他这样的人大把抓。 何况他的身体更是…… 他的位置始终过于被动，施钟宴不可以不要他，而他也无法失去施钟宴给他的靠山。 程师不紧不慢的写下了数据，他余光看着肖霁，随口提：“没有感情就培养感情，反正不都是要结婚了。” 肖霁低“嗯”了声，他大脑有些缓不过劲：“可是我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做。” “想问问我的想法？” 肖霁只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和程师只是顾客和老板的关系，只是一瞬间就无法自控的说了出来。 “我都明白。”程师声音不断拉远，“那你就顺其自然，怎么舒服怎么来，与其想着怎么讨好对方不如展露你自己的魅力。小肖总，我关注你很久了，你可不止皮相美，连同实力也足够吸引人的。” “或许你可以试试。” 肖霁微怔，还来不及说话就被程师打断：“记得加我好友，桌子上有我的名片，衣服做好了会通知你的，现在我觉得你需要去一趟医院。” “倒下我可不负责啊。” 肖霁神色一愣，他看了眼自己，又揉了两下脸，见程师不再出现，才转身推门离去。 施钟宴依旧在等着他，但并不在车上，而是下车和别人通电话。 他站在一旁等了一会儿，施钟宴很快就处理好了事情，身躯把巷口涌进来的风挡了七七八八。 “好了？” 肖霁：“嗯，我们可以回去了。” 施钟宴应下，他稍微缓了下，才低声询问：“我想明天去领证，你觉得呢？” 领证？ 肖霁咽喉滚动了下，他半眯起眼：“好。” 施钟宴露出一抹浅笑，刚要领着他走就察觉了异常，他皱起眉神色严肃，把肖霁拉到自己身边，贴了下他的额间，倏然轻抽了口气，他短促的笑了声： “肖霁，你在发烧。” 17、第十七章 肖霁发烧了，远远要比他起初想的更厉害，他侧躺在床上，听着身后的施钟宴放下温度计，随即就是一阵静默。 他闭了闭眼，有些抗拒。 “肖霁。”施钟宴喊他，“你烧到了三十九度。这就是你说的低烧吗？” 当然不是——肖霁也没有想到会烧的这么厉害，施钟宴发现不对劲之后就立刻带他去了医院，药物敏感是一方面，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他受了凉。 施钟宴没什么情绪起伏，只是听着医嘱说记下，回家后就让他躺在床上，冲了药给他喝。但一直到现在，他都还未退烧。 他把被子往上提了提，意识还算清晰：“医生说这是正常反应，是我身体太差了。” 肖霁翻过身正面对着施钟宴，他的眼神湿漉漉的，看起来软了不少：“对不起。” 施钟宴直接笑了声，他穿着居家服，空调被调的很高，哪怕是单薄的一件也足够让他热出细汗，他摘下眼镜，随手放在床头柜上，发出一声响。 昏暗的灯光被他再度调暗，施钟宴低头看来肖霁几秒钟，才缓缓掀开被子，睡了进去。 肖霁见他半天没有动作，小声喊：“施钟宴。” 但施钟宴闭着眼丝毫不动：“睡觉吧，很晚看。” “你晚上会离开吗？我怕传染。”肖霁翻过身，他声音很低，像是嘟哝出来的，发丝散乱的遮盖着眼睛，“明天是不是要去领证？” 可惜他连什么准备什么都没有想好，整个人完全被动着。 施钟宴终于有了动静，他轻轻吐出一口气，垂眸看着肖霁暗中较劲，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只说：“睡觉吧。我会处理好的，明天等准备好了我们就去领证。” 肖霁瞳孔微颤，他紧紧抿紧唇，发白的唇色连成一条缝隙，无力感和绞痛感让他感觉到力不从心。 施钟宴身上的气息他很熟悉，都是一同添置的沐浴露。肖霁轻轻缓了口气，又稍抬眼看向闭着眼睛的施钟宴，肩膀松弛了下来，半晌后他才转过身，轻声答复：“好。” “晚安。” 肖霁猛的抬起眼，他身子一僵，看着房间内的窗帘出神，直到身后人动作小心的起身，身旁的床榻稍抬起，脚步声微乎及微，直到关门落锁。 而施钟宴已经走了出去。 . 次日天亮的很早，肖霁没睡多久就起了床，他还带着几分迷糊的下意识伸出脚，刚接触到地面就觉察了不对劲。他大脑猝然清醒，错愣的看过去。 这间侧卧地板都铺设了一层毛绒的地毯，质地很好也很厚，踩上去的触感也极为舒适。 但昨天明明是没有的。 肖霁站起身，绕着房间转了圈，他指尖挑开窗帘，一眼就看见了正给花圃修剪的施钟宴。 施家不怎么请人打扫，只要施钟宴在家几乎是他亲力亲为，更何况肖霁还在这里休息，对方应该不会让其他人进来。 他闭了下眼，明白这是施钟宴给他安排的。 也想起来为什么前几天对方总是会看他赤脚，只是让他穿鞋却不勒令不准这样。 但肖霁被说教后是会改正的。他这个坏习惯是因为儿时要躲避肖佰闻才养成的。 肖霁弯了弯腰，轻轻揉了揉下眉心，然后在床边找到了属于自己且被摆放整齐的拖鞋，十分郑重的穿了上去。 他重新调整好状态，快速的洗漱完后开始着手准备今天需要做的事情。 肖霁在房间里环视了一眼，果然找到了施钟宴给他准备的衣服，很简约的款式，没什么其他灵活的设计，对方的目的似乎只是为了让他保暖。 他蜷缩了下手指，快速的换好了衣服下楼。 “施钟宴。”肖霁一抬眼就看见走进来的施钟宴，男人手里还拿着一小捧花，衣袖被卷了上去，露出干劲的小臂，“早上好。” 施钟宴点头，他把花束整理好，伸手递给肖霁：“帮我放进花瓶里，早饭一会儿就好。晨起量体温了吗？” 肖霁“啊”了声，他捧着花神情有几分无措：“并没有。我一会儿就去。” 他垂下眼眸，外表看起来乖巧温和，像是无害的猫，把花轻往上一抬，连带着眼底都是被簇拥的颜色。 施钟宴定目看了他几秒，突然说：“睡的还好吗？” 肖霁咬了下唇，他提着气抬起头对上施钟宴的眼，他很轻的“嗯”声，随即扬唇笑了起来：“我睡的很好。” “房间的地毯其实不用那么麻烦，我可以——” 肖霁还在斟酌着词汇，就被施钟宴干净的拦了下去：“可以什么？可以照顾好自己还是可以发烧？” “嗯？”施钟宴稳步逼近他，漫不经心的拨开花束，隔着缝隙看肖霁，“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娇气。” 肖霁：“……！” 他很明显的怔愣住，甚至有些手足无措，一时间不知道施钟宴这话里是否隐含了什么意思，他怔愣在原地，默了几秒才出声：“我可以……听话的。” 说完他就转过身，快速找到花瓶摆弄着花束，施钟宴养的很好，也不清楚哪里腾出来的时间，但是肖霁很喜欢。 施钟宴站在他身后几瞬，无辜的笑了声，转身进了厨房。 早饭过后就准备去民政局，肖霁临走的时候罕见有些害怕，以至于施钟宴差一点误认为是不愿意。 施钟宴：“怎么了吗？是觉得时间还在还是觉得……” “不是这个原因。”肖霁摇头，他站在大门前，手顺从的关上了门，像是堵死了他最后的路，“我只是感觉不大真实。施钟宴，你会不会后悔呢？” 不谈这脆弱到不堪一击的感情，只谈他们之间的利益纠葛。 施钟宴定目看了他几秒，他倏然伸出手调整了一下肖霁的围巾，语气缓慢且认真：“我会对我的选择负责，首先——” “你需要对自己有点信心。”施钟宴视线移到他的手上，力度很缓和的握住他的手，“走吧。” 肖霁眼中一怔，随即反应过来，立刻就跟在他身后，他看着两个人交握的手，稍稍歪了下头。 去民政局的路上肖霁没睡觉，车是施钟宴亲自开的，两个人几乎没什么交流，只是偶尔会扯两句关于zero的想法。 施钟宴看的出来，肖霁的确很紧张，这或许和同谁结婚没有关系。 “下车吧。” 肖霁应了声，他动作有些迟缓，硬是磨了一分钟才下来，施钟宴也不着急，撑着车门等他调整好。 “不急。”施钟宴伸手给他调整了下围巾，低声，“这么紧张？” 肖霁低敛下眼：“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跟在施钟宴身后，慢步走向民政局。肖霁觉得这段时间很煎熬也转瞬即逝，他只是一愣神就走了进去，周遭都是数不清的声音。 包括施钟宴的呼吸声，和他的心跳声。 肖霁从未想过自己结婚的时候会变成这样方局面，人生的第一次—— 他大脑还是晕乎的，施钟宴做什么他跟着做什么，拿到红色本子的时候还觉得不真切，好轻好薄的纸张，总觉得格外的烫手。 肖霁指腹摩挲着结婚两个字，轻声开口：“已经好了吗？” 施钟宴：“嗯，好了。” “感觉好不真实。”肖霁掀起眼看向施钟宴，微微弯了眉眼，“原来结婚是这种感觉。” 施钟宴也笑起来，他揉了下肖霁的后脖颈，叹息着：“是的。现在回家吗？或许我们可以一起出去吃个饭。过两天你需要和我一起回趟我父母家里。” 肖霁敏锐提取到信息，他一怔：“他们知道了吗？” “是啊，第一天把你带回家的时候就知道了。” 施钟宴语气轻飘飘的，却成功让肖霁反应不过来，他喏喏的蹙了下眉，却也没说什么。 而是在原地站了几秒钟，然后出声喊：“施钟宴。” 施钟宴侧头：“怎么了？” 下一刻他的瞳孔里就放大了对方，肖霁单指勾下口罩，攀上他的肩膀，腾出一只手举起结婚证挡住两个人的脸——是很轻的一个吻。 肖霁极快的拉开两个人的距离，随即武装好自己，声音几分沉闷：“抱歉。” 施钟宴气息乱了几分，他看着肖霁还算生疏的卖乖，一时间竟是来不及反应：“不用觉得……抱歉。” “嗯。”肖霁侧开身体，他低头想，程师说的或许是对的，他可以换种方式待在施钟宴，起码短时间内不会不要他，他说，“我知道了。” 两个人没逗留很长时间，只是在回去方途中施钟宴临时需要开个会议，时间匆忙直接就在车里开始。 肖霁没待在旁边，指了下一旁的奶茶店，说自己一会儿就回来。 得到应允后就下了车，外面的寒风鼓吹了起来，肖霁走的很快，排队的人不是很多，一会儿就轮到了他，刚把两杯奶茶拿到手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肖霁？” 肖霁猛的转过身，警惕的看向对方——是肖佰闻。 肖佰闻也是无法相信，他上上下下打量了肖霁一番，嗤笑：“看起来混的还可以。” “玩够了就回家去，还嫌丢人不够多吗？” 18、第十八章 肖霁是谁——是现在网络上讨论度举高不下的话题人物，不光是脸足够吸引人，更多的是他做的那些事情够恶心人。 身为一个养子，处处针对亲生孩子，还不断施暴，又勾结上对方的好友和下属，把本应该属于其他人的东西占为己有，再加上肖佰闻和文少言两个人真情实意，肖霁早就成为别人口中的恶毒人士。 可谁能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肖霁和肖佰闻呢？ 不少的目光都纷纷投过来，却又碍于两个人在场不敢明目张胆，还有许多人拿出手机开始拍照录像，奶茶店的队伍突然就停滞了下来。 谁不乐意看这一出手撕白眼狼的戏码？ “肖霁。”肖佰闻见肖霁没回话，语气不耐，“你听到我说话没？” 那些视线像是实质般朝着肖霁涌过来，他不可避免的想到那天发布会的场景，到处都是唏嘘和讥讽声。而这一切都要托这几个人的福了。 肖霁手里握着奶茶，他抬眼看向肖佰闻，眼中皆然是寒意，稀碎的发丝遮蔽了他的眼睛，黑不见底的瞳孔直直的对上对方的目光，他轻声应：“在听。” 肖佰闻好笑：“在听还那么磨磨蹭蹭的。我不管你做什么错事，这段时间电话也不接，住宿也没人，怎么了，想寻死是吧？你怎么不想想你干了什么事情？小稚都没说什么，还整日担心你会出什么事情，爸妈也很着急，你倒好，日子过的挺舒服的啊。” “你说说你，做错了事情就去改，一直逃避算什么事？还要劳烦别人为你担心。”肖佰闻语气愈发责怪，“肖霁，做人不是这样的做——” “你觉得我是亏欠了你们肖家吗？” 肖霁声音几乎要捕捉不到了，他勾下口罩，苍白的肤色下是毫不掩饰的嫌恶：“你真的觉得，是我亏欠了吗？” 肖佰闻被他的眼神看的心底竟是害怕，他紧蹙起眉，厉声道：“难道不是吗？” “好啊。”肖霁低敛下眼，“你说是就是。” 肖佰闻觉得肖霁状态不大对劲，他急步逼近，想要攥住肖霁，却被人直接躲开，警惕的看着他。 “做什么！”肖霁往后退了两步，他踉跄了了一下，呼吸稍急的看向肖佰闻，胸腔起伏着，看起来远远要比对方弱势，他轻笑一声，“别碰我。” 他眼睫稍低，余光看向周围那些人，稀碎的声音不断从四面八方传过来：“看看，这是肖霁，就是我和你们说的那个人，啧啧啧。” “肖家大哥都这么说了，他还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看着人模狗样的。” “我瞧他长的也不错啊，怎么是这样一个人啊。” “这段发网上，指定能爆。豪门家啊，就是恩怨多。” “……” 肖霁淡淡收回目光，说不上什么感觉，手中的奶茶在不断退却凉意，他咬了下唇：“还有事情吗？” 肖佰闻：“当然有，我说话你听见没有，爸妈都很想你。小稚也不怪你，妈这两天因为你身体都垮了！” 肖母什么样子肖霁是一清二楚，他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迎上肖佰闻的目光，一字一句：“那就祝她身体健康好了。” “肖霁！”肖佰闻沉下脸，“我本来在谈生意，看见你连其他人都不管了就下来找你，你倒好，软硬不吃是吧。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在为你事情忙的焦头烂额。” 肖霁手指不断收紧，杯身发出褶皱的沉闷声，他抿紧唇，有几分阴郁的盯着肖佰闻。 他现在说什么旁人都不会信。肖佰闻还真是给自己洗脑的彻底。 “我说你要不然就回去吧，自己真的不知道干了什么事情吗？” 突然有人出声，肖霁目光移到对方的身上，没吭声。 有了第一人开头就有其他人跟上来，他们拿着手机挡住脸：“就是啊，人家都好心好意让你回去了，你还不乐意。” “还好zero不是你接手，不然我真的要恶心死了。” “虽说是养父母，但也真心实意对你好吧，你还这个态度，真的良心喂了狗。” “我看直接送你去警局吧，也不知道这种偷窃罪犯不犯法。” “就是啊，肖总快报警吧。” “……报警吧！” “……” 肖霁默声看着一群人对着他的指责，眼眶稍红，他低敛下脸，遮住了其余的情绪。扬起的风吹动着他的发尾，他站定在原地，身上显露出来的脆弱感仿佛一吹就碎了。 肖佰闻侧过脸暗中勾起唇角，他靠近肖霁，看不清眼前人的神色，语气有几分得意：“舆论是会淹死人的。” “你要是听话一点儿多好，乖乖和我回去。小稚不会怪你的。” 肖佰闻眼底掠过一丝疯狂：“肖霁，你现在一无所有，我可以帮助你。那些不好的言论我都可以帮你抹去，可是你怎么就是这么叛逆呢？” “一点儿也不乖！” 肖霁突然举起手，周围的声响都寂静了一刻，在屏息着观察他的动作，所有人都以为他会过激做出什么不好的行为，就连肖佰闻皱眉往后躲避了几步。 但肖霁只是轻轻撩开了头发，他微扬起头，隐约显露出修长的脖颈，他说：“肖佰闻，你真令人作呕。” 故意在大庭广众之下乱编一通，想要靠外界的声音把他打压的翻不了身。从小肖佰闻就是这样，故意把争吵暴露在其他人面前，然后不断贬低他，每一次都能达到想要的结果，还不忘给自己营造一个关心弟弟的好哥哥人设。 顺便给zero拉一波热度。 好算盘—— 肖霁眼下被大众唾弃，肖佰闻像是一个太过于心急的家长，一时间话说重了，见他不愿意走，才慌不择路的选择在大街上争论，怕是谁看了都要骂上他几句。 他脊背绷紧，眼微低的凝视着肖佰闻。对方似乎被他那句话激到了，脸上完全没有了笑意，隐隐透露出不少怒气来。 “肖霁。”肖佰闻盯着他，突然扭过头看向正在围观的一众人，他神色无奈又有些疲惫，“小霁，回家吧。” “大家也都别拍了！是我太着急了，希望大家见谅。” 肖佰闻可谓是真情实感，仿佛受到什么伤害。 肖霁侧头哈笑一声，却想着自己现在却无力还手，他提着奶茶袋子，想着与其浪费给肖佰闻，倒不如自己忍一忍。 他不急，他还有时间陪他们慢慢玩。 “这些照片可能会对我们造成一定的影响，还是删了吧——” “肖总。” 肖佰闻想要去拉扯肖霁，刚伸出手就直接顿住，他猛的扭头看过去，眼底稍滑过错愣。 “施总？” 施钟宴站在离他们几米远的地方，淡淡的看着两个人，他目光稍往下移，落在肖佰闻悬在半空的手上。 他屈指推了下眼镜：“那应该是肖总的车吧，您……乱停了。” 施钟宴虚指了下，语气很淡：“挡住我了，麻烦可以挪一下吗？” 肖佰闻神情一顿，他有些僵，随即就坦然的：“是吗，不好意思啊施总，我见到我弟弟太着急了，家里人都很担心他。我现在去挪开。” “啊——”施钟宴眼中意味不明，“是吗？” 他扫向身后一群暗中拍照的人，脸色微冷：“但是您的父亲昨日参加酒局的时候看起来丝毫没有受影响呢。您的母亲前几日还想约我母亲出去一同游玩，原来一直都在担心人啊。” 施钟宴笑了下：“看不出来呢。” “毕竟当初我看见最多的也是肖霁出面交接事务，还以为和家里关系不好。你们藏的挺深的。” 他仿佛只是随意的扯了几句，但肖佰闻面上已经完全绷不住了，干笑了声：“是吗？我先去开车。” “希望可以和施总有合作。”肖佰闻撑着笑意，在擦肩施钟宴时低声说了句，便匆匆的离开。 背影说不上慌乱，但的确让周围的人感到一丝迷茫，施钟宴他们都认识，上过报道的人物，但说的话竟是和肖佰闻所言的圆不起来，见人也没反驳。 啧—— 几个人面面相觑，眼底带着兴奋，果然啊豪门就是事多。 指不定还有什么惊天大秘密没扒出来呢。 他们还在默声交流，身边突然闯入了一道陌生又强势的气息，施钟宴站在他们身边，语气很温和：“麻烦删掉一些照片，我还不想这样暴露在网络上，谢谢。” “好好……没问题。” “我现在就删，放心哈。” “……” 等他们重新活动起来的时候，队伍已经开始朝前走了，而几个当事人早已经不在原地，只留下过往不明所以的路人。 肖霁在肖佰闻走后就离开了，他还特意绕了一圈才回到施钟宴身边，手里的温热早就凉却了。 施钟宴倚靠在车门前单手打着字，见他出现立刻就关闭了手机，他问：“肖佰闻怎么还玩这种把戏。” 肖霁看了施钟宴几秒钟，快步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然后犹豫了几秒，轻轻抬起头，在对方不明所以的眼神中把头埋在他的胸口。 “幼稚。” 施钟宴看着胸前柔软的发丝，低声附和他：“嗯，幼稚。” 肖霁把手举起来，他低眼看着地面：“买的奶茶凉了。” “没事，我回去热一热就好。”施钟宴捧起他的脸，“先上车，外面凉。” 肖霁听话照办，他一进去就感受到暖气，身侧是打开的热水，他顿了一下，还是拿起来捂了捂手，把最开始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施钟宴嗤笑一声，他见肖霁迟迟不回来，抬头看见一辆车横在面前，他依稀记得车牌号，才发觉不对劲，果真要闹了事情出来。 “肖霁。” 施钟宴扭头看他，他把电脑递过去：“网络上暂时先别看，再等一段时间。” 肖霁应下去，在看清楚显示屏的内容时瞳孔放大，他错愣的看过去，不偏不倚对上施钟宴的视线。 “这块地肖氏盯了很久了，不过我同一个当街无赖抢一抢，应该不算无理吧。” 施钟宴目视前方，他发动车，在才下油门的那一刻扭头看了肖霁一眼：“明天去公司上班吧。” “好吗？” 19、第十九章 肖霁没有想到施钟宴动作会这么快，组成一个研发团队是一件很漫长的事情，不曾料到他会如此上心。 他拉着安全带，稍稍仰起头：“我现在真的可以去吗？” 一个处在风口浪尖上的人，质疑还是嫌恶都是扑面而来的，他根本躲不掉。 施钟宴：“可以，但是肖霁，时间不会抹去流言碎语，无论你过一个月还是一年，你还是会被人怀疑的。只有你的实力才能彻底澄清。” “其实我本来并不想你过早去公司，毕竟身体……还没好全。但是我觉得你应该等不及了。” 施钟宴踩下刹车，前面是几乎一分钟的红灯时间，他松开方向盘，扭头看肖霁：“对吗？” 肖霁整个人都怔愣在原地，他抿紧唇，眼稍往下低，他样貌昳丽，沉默下来把唇咬的发红充血，拉开的衣领下是白皙的脖颈，他喉结滚动了下，往座椅里靠了靠。 “是啊，我等不及了。”肖霁声音轻的要捕捉不住，“我恨透他们了。” 他颤了颤眼睫，突然掀起眼：“我会好好工作的！” 施钟宴见他的反应，突然忍不住偏头笑起来，他发动车，笑意愈发不收敛：“好，不好好干就扣工资。” 肖霁也仰起唇角，扭头看向窗外，他眼底是飞速掠过的绿景，指尖按在在车窗上用力到泛白。 “肖霁，会难过吗？” 施钟宴好像是随口一问，却再一次让肖霁无法回答，他把头往下埋了埋，闭着眼睛不说话。 当时被肖佰闻在大街上拉拉扯扯，他好像没什么感觉。可是缓过劲来了才觉得浑身都凉，酸涩感一路顺延而上，几乎要让他喘不过来气。那些人的目光隐秘又袒露，本以为可以从容面对，可真正对上那些探究的视线时还是会感觉犹如刀绞。 他心跳的很快，也毫无节奏。 白眼狼，不知感恩，盗窃——这一个个看似简单的话语却压的他缓不过气，很生气，恨不得上去反驳，可他只能站起原地，沉默的听着不明真相的人对他的指责。 肖佰闻一次次惯用的戏码百试不爽，但真真实实给肖霁带来了伤害。 ——每一次都逃不掉。 无论是幼年时期的肖霁还是成年后的他，似乎结果都是被骂，被惩罚，被无限的责怪。 他曾经被肖家父母关在门外足足一天，只因为肖佰闻说他动了肖稚的东西，还辱骂肖稚。 没人去考证，他永远无法做上肖家人的饭桌，每一次聚会都被拉去强行营造幸福的景象。但背地里后瞧不起他。 肖霁一如既往忍了数年，他去肖氏，最开始日日都喝的烂醉，直到胃出血。但好像当时身边只有文少言，可是谁知道他曾经真心对待的好友实际上在思考怎么把他拖下来。 从此不再翻身。 而信任的罗觉却一直在消耗他的生命，就连他最珍爱的项目，都要被苏成义拱手让人。 肖霁从一无所有到一无所有。 不甘心，他是真的不甘心。 这么多年忍气吞声，本以为终于可以实现自己的理想，却被这些人随口一说，所有成果付之东流。 肖霁不知道隔了多长时间，他才从牙关里挤出声，语句早已经溃不成军：“我难受。” “施钟宴……他们怎么那么坏？”肖霁低下头，语气颤粟，“都在骗我。” 施钟宴一句话像是让肖霁再也伪装不住，他弓下腰，缓缓蜷缩起来，极力压制着声音。 一声声的压抑的哭腔在狭小的车中蔓延开来，没人说话，只有各自的呼吸声。 施钟宴停下车，他解开安全带，发出清脆一声，他目光落在肖霁凸出的脊背，随即就下了车。 几秒后肖霁这边的车门被开了锁，宽大的身躯挡住了所有的光线，并不是特别细腻的手把他的脸捧了起来，他感受到对方给他擦了眼泪，又听见：“好了，抱抱。” 肖霁眼眶泛红，鼻尖都润上了颜色，他眼神水润，看起来可怜极了，听到施钟宴的话，还无法缓过劲的下意识伸出舌尖，快速的舔了下干涩的唇。 “不需要抱一抱吗？”施钟宴见他半天不回神，伸手掐了掐他的脸，但力度不重，“怎么了这是？” 他轻笑着，突然伸手从肖霁腰间一路往上，直接卡住他的胳膊，小心把人半抱了出来，他半托着人，往自己怀里提了提：“该好好补补营养了，你太轻了。” 肖霁在他手里完全没有招架之力，直接被抱起来，他整个人都懵了下，他双手小心攥着施钟宴的衣角，身体全被对方拥在怀里。 施钟宴身上夹杂着寒意，却不冷冽。肖霁眼一颤眼泪就忍不住滑落下来，他抬手擦了下，小声：“我没事的。” “人心难测。”施钟宴没松手，而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不需要藏着掖着情绪，逼急了自己就不好了。现在不晚，肖霁，你还有反盘的机会。” 肖霁“嗯”了声：“我知道。” “算算你年纪也不大，还是个孩子。”施钟宴低声，“受难了。人经常会说，渡过劫难就好了，你的好运还在后面。” 肖霁哽咽了一下，他扭过头，不让施钟宴看自己：“我已经25岁了。” 施钟宴低笑：“还是小。其实我想和你说，在公司里背地里说小话的人少不了，这个没有办法管住的，嘴都在别人身上。只能靠你自己调节，自己首先抗住了压力，才去考虑其他的。” “如果太难受，可以和我说。”施钟宴点了点他的口袋，“此刻我们是合法夫夫。一切事情我们都可以一起承担。” 肖霁仰起头，看他。 但施钟宴却没有了其他动作，贴在一起的身体像是被灼热，他说： “我要去公司一趟，今天可能赶不回来了。我让阿姨过来给你做饭，药你自己煎，记得要注意火候，少玩晚点手机。有任何事情联系助理就好。” “晚上见，肖霁。” . 施钟宴真的很忙，安抚好肖霁情绪后就立刻开车走了。 肖霁整个人还有些晕乎，他打开门，一推门就看见已经在打扫卫生的阿姨。对方见到他也不意外，点头笑了下就继续工作：“肖先生中午想吃些什么吗？” “我都可以。”肖霁被拉回思绪，语调稍高，一时间竟是拘谨起来，“我不挑食。” 阿姨好笑：“放心，我在先生家工作好多年了，别紧张，你才是主人。” 肖霁笑了下，摇头：“没紧张。我就是——” 就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他看向放在桌面上的花，娇嫩欲滴，上面还带着未蒸发的水汽，仿佛带着无限的活力。 肖霁眼往下垂了垂，好像这几天都是施钟宴一直在忙碌，他抬起手左右看了看，突然扭头：“阿姨，我上去工作，吃饭的时候喊我一声就好。” 阿姨应答：“好勒。” 得到应答后肖霁才快步上了楼，他打开施钟宴给他制备的电脑，又拿出自己一直记录数据的本子，他心情竟是有些激动。 拿着笔的手在空中停滞，肖霁舔了下发涩的唇，又闭了下眼，才开始在纸上写了起来。 他一进入工作状态就极为沉迷，除了下楼吃饭喝药几乎不外出，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晚上十一点钟，但施钟宴还没有回来。 上一次肖霁知道施钟宴会等他睡熟后离开，他也不再那么提心吊胆，本来是想等施钟宴回来的，但是他却有些熬不住了。 他坐在地毯上，屈起腿敲键盘，满地都是散乱的纸，上面写了复杂的数据密密麻麻看不真巧。 房间内的暖气开的很足，肖霁竟是就这么睡了过去。 施钟宴回来时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肖霁像只蜷缩的猫一样窝在地面上，身侧是没关闭的电脑，手上还拿着笔，穿着宽松的睡衣，无意中露出半截腰。 他缓步走过去，视线在肖霁腰间停留了一瞬就挪开，他把电脑数据保存好放在桌面上，又随手捡起地上的纸放好，然后比划了两下，找到一个合适的姿势把肖霁抱了起来。 但是肖霁太敏感了，还没怎么样就半睡半醒过来，他认出是施钟宴，还来不及说话就被人放到床上，又被勒令：“困了就睡，别熬夜。怎么躺在地上，着凉了怎么办？” 肖霁意识还没彻底缓过来，他问：“施钟宴……现在几点了？” 施钟宴：“快十二点了，今天有个饭局，晚了些，下一次不会这么晚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肖霁抬起手捂住眼睛，他眼神软了不少，他轻声说，“虽然我们并不是那种关系，但是我还是想说——” 他笑起来：“新婚快乐。” 施钟宴一愣，闻言也低笑：“新婚快乐。” 肖霁借着床头微弱的光，静静的看着施钟宴，他缓慢撑起上半身：“我想……套牢你。” 施钟宴：“嗯。” 他又笑起来，眼底都含笑，伸出手勾住施钟宴的领带，在指尖绕了一圈又一圈，倏然探出身体，吻住了施钟宴，他低声：“我想应该不会发烧了。” 施钟宴眼中情绪愈发强烈，他反握住肖霁的手，静默了几瞬，轻轻把人往自己身边拉了拉，然后低头吻住肖霁。 这几乎是施钟宴主导的盛宴，肖霁圆润的肩膀露出来，他扭了下腰，把脸埋在被子里：“别捏。” 施钟宴指尖玩弄着，沉重的呼了口气，他失笑：“我还没有干嘛。” 随即又往上提拉，成功让肖霁浑身一颤，眼泪竟是活生生逼了出来。 他咬了下唇，抬起手又拉下施钟宴，两个人再一次接了一个绵长的吻。 施钟宴亲了亲他的眉眼，一点点往下滑动，最终咬住肖霁的喉结，手刚滑倒他的肩膀，想把衣服往下扯：“难受就——” 但下一刻两个人齐齐都怔愣住，看着不远处亮起的屏幕，在柜台上嗡嗡作响。 ——是肖佰闻的电话。 20、第二十章 “施钟宴怎么这个时候横叉一脚！”肖父把玻璃杯重重落在书桌上，“到底怎么回事，你得罪施钟宴了？” 肖佰闻把遇见肖霁的事情已经告诉了家人，他低着头抿紧唇，这块地他们物色了很久，本以为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谁曾想施钟宴会突然表露对这块地的意思。 他们拿什么和施氏争？ 肖佰闻语气僵硬：“我并不觉得施钟宴和肖霁有什么关系。当时是我挡住了他的车。” 肖稚坐在一旁，指尖夹着烟，他眼中一片阴霾：“去看看就知道了。肖霁必须要回来，不然总是留着一个隐患。爸和哥哥应该也不想看到我们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吧。” 他仰起头看向肖佰闻，无害了笑起来：“大哥，假如肖霁真的攀上了施钟宴这个高枝，你又该怎么办呢？” 肖稚眼中早已经是一片寒意，直勾勾的盯着肖佰闻，仿佛把人早已经看穿。 肖父并没有听出什么不对劲，他怒气上来：“那还不快去！等什么，等那个小子反咬我们一口吗？” 肖稚抬了下肩膀，在擦肩肖佰闻那一瞬间，轻轻勾了下他的腰：“走吧哥哥，你给他打电话，我们——去找他。” 酥麻的触感却让肖佰闻整个身体都紧绷起来，他微瞪大了眼睛，隐隐含着怒气跟着走了出去。 肖霁……你怎么可能和别人在一起，都这么落魄了，这么脏了，还是一点都不乖。 该罚了。 肖佰闻坐在车后座，沉默的拨通了肖霁的电话。 他眼中阴郁的看向前方，想起肖霁儿时被他打到蜷缩成小小一团，他就无端感觉到兴奋。 他养的宠物，怎么能随便让人抢走？ 外面掀了起风，寒意不断逼迫进来，肖霁仰起脖颈，一道不算明显的幅度贴着施钟宴的唇，他嘴唇被撕咬的红肿，湿润，舌尖舔了下上唇，用力把手机够了过来。 他之前补办了一张卡，没想到竟是在这个时候起了作用。 肖霁把电话扔到一边，刚想要说不理，下一刻自己就扭头咳了起来，一发竟是不可收拾，半天都缓不过来，他打了个寒颤，差点没喘上气：“施钟宴……” 他眼角挂着泪，不知道是施钟宴逼的还是咳的，他伸手想要勾下施钟宴的脖颈，却被人轻攥住手腕，然后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人打包塞进了被子里。 肖霁：“……” 他挣扎的要起来：“不是，我没事的，就是呛了一下。” 他还要再说，却在对上施钟宴有几分压抑的眼神那一刹那就噤了声。 肖霁小幅度的往下滑了滑：“……施钟宴。” 施钟宴粗喘了口气，他用力的扯下了领带，伸手捏了下肖霁的脸，有几分不甘和无奈：“你的身体怎么这么娇气，这么难养？” “我没有——” “你没什么？”施钟宴把被子往上提了提，又给他掖好，“下一次绝不放过你。要是我真的做到最后，明天指定要进医院。” 他起身扯开衣领，准备出去：“我去透透气。” 肖霁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说：“我可以帮你。” 施钟宴好笑，他否决：“睡觉。” 随着脚步声的离去，肖霁才彻底摊开身体，他把衣服扣子重新扣好，又掐又吸的地方被衣料摩擦的刺疼，他倒抽口气，把手机重新打开。 肖佰闻足足打了四个电话，见他不接才发的短信：【我和小稚在你家门口，人呢？】 【你不在家去了哪里？肖霁，你最好能赶回来。】 【我就在这里等你。】 肖霁简直觉得肖佰闻精神有问题，他无语片刻把人直接拉黑，然后关闭手机，他把身体蜷缩起来，漆黑的瞳孔看着落地的窗帘失神。 其实肖佰闻他们还会换很多号码来骚扰他，只要他一直使用这个手机号码，就绝对不会得到宁静。 他指尖无规律的敲打着手机屏幕，神情恹恹的扔到了一旁。 不过没关系，陪他们玩就是了。 肖霁低垂下眼，眼睫覆盖一层阴影落在他脸上，他张开嘴小口喘息着—— 他有的时间陪他们耗。 窗外的风没入窗户的罅隙里，轻轻晃动了帘摆，直到房间的灯彻底覆灭。 次日一早肖霁就醒了过来，身边的温度依旧是凉的，他拍了拍自己的脸，快速的洗漱好就下了楼。 施钟宴早就穿戴整齐，把早餐摆到餐桌上：“早。” “洗手吃饭吧，和我一起去公司吗？” 肖霁听话照做，他拉开椅子坐下来，犹豫片刻还是拒绝了：“不用，我自己打车过去。” 施钟宴不强求，他喝了口粥：“会开车吗？” “会。”肖霁“嘶”了声，唇被烫的艳红，他哈着气，“但是现在不想开，有点怕。” 施钟宴抬眼盯了他几秒，肖霁穿着正装，看起来多了不少鲜活气，又隐含着别样的吸引力，带着令人想要蹂.躏的错觉。 他收回目光，快速解决了早餐：“都可以，有事情打我电话，随时在线。我先走了。” 肖霁点头：“我很快就到。” 此刻的他的确是这样想的，但还是预估错了时间，硬生生堵在路上半个小时。 肖霁坐在车上无力的垂下头，恨不得跑过去。 好早没再发生什么意外。 他站在施氏集团前的时候还有些拘谨，他防护的很严密，里一层外一层，差一点被前台认为是可疑人员，幸好他有施钟宴给的员工证，才半信半疑的被领了上去。 而助理就在电梯前等着他，见到他来直接了当：“施总在会议室等你。” 肖霁点头：“抱歉，我迟到了。” 助理没说什么，反而打趣：“没什么，扣您的工资，反正让施总损失一点是一点。” 肖霁失笑，他深吸一口气，在一众人好奇探究的目光下，用力推开了门。 一瞬间所有的视线都凝视在他的身上，不解，好奇，气愤—— 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令他手心都出了汗。 施钟宴就坐在他的对面，如此遥远又触手可及。 男人漫不经心的放下手机，朝着所有人说：“这就是负责本次项目的领导人，介绍一下自己吧。” 施钟宴朝他投来安心的目光，肖霁在隐匿在口罩下的唇轻张开。 他摘下帽子，单指勾下了口罩，像是做出了生死的决定，他眼神倨傲，一如过往在肖氏的一般，他启唇，又铿锵有力：“你们好，我是肖霁。” 21、第二十一章 肖霁—— 这个名字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这两个字在这段时间几乎是热搜上的常驻人物，各种黑料被一一捶死，不少业内人士也纷纷出来发声，揭露他为人强势，肚子没墨还要硬撑，差一点毁了他们的心血。 谁愿意和这种人在一起，再染一身晦气。 “施总，您这是什么意思，找他来做什么？” 有人率先发问：“当初您把我们凑在一起，目的不就是为了研发虚拟世界吗？” “是啊，您找他我可不愿意，您不想好好做我还想好好做呢。” “肖霁要实力没实力，就光会骗人了，施总不会连这些小伎俩都看不出来吧？” “谁说不是呢，想要研发虚拟世界可不是易事，您给我们找的组长怕是只能看懂abc吧。” “……” 不少人越说情绪越高，谁也不敢相信施钟宴会找这样一个满身污名的人来，这简直就是在欺骗他们！ 施钟宴双手合十放在身前，淡定的听着他们对自己的谴责，他抬眼看向肖霁，随后就移动了位置，将主场交给他。 肖霁深吸一口气，在踏进来的一瞬间他俨然已经看不出任何不适，他的薄唇苍白，抿成一条线，极快的扫视了在场所有人，便提步走向施钟宴，然后站定，冷静的拿出电脑，，然后连接了会议室的屏投屏。 里面的内容是关于虚拟世界的定义—— 从虚拟世界概念提出后，不少业内人士都投身于研究之中，而至今这么多年，zero的研究成功并且上市则是成为了第一人！zero的系统将之前提出的稀散的成就成功汇总，并且更为精密。 不单令人羡慕和佩服，更令不少人都为之燃起动力，都渴望再上一层楼。 而肖霁却偷窃顶替，将肖稚的功劳全部抢走，差一点埋没了一个天才，这不光是业内痛惜，更令关注这些的上层后怕。 肖霁简直就是一个千古罪人！ “你怎么有脸待在这里的？亏我当初还把你当我前进的目标。” 说话的是一个男生，长的不算出色，但很清秀，他离肖霁很近，在人走过来的时候就不耐烦的扭过头，眼底是不加掩饰的失望和厌恶。 他也是目前这个小组的核心人物，话语权极重。 情绪是会传染的，男生说完以后气氛先是凝固了几秒，随即抗议声更加剧烈。 甚至有人斥责：“肖霁，你为什么还没有被抓起来！你的所作所为是偷窃！” 肖霁刚调转好资料，闻言一顿，他突然笑出声，要是肖稚他们真的敢报警就好了。 毕竟他们根本没有证据，只能靠舆论造势，试图控制大众风向，对外还宣称是舍不得，不愿意。 简直可笑至极。 “关于虚拟世界的定义想必大家都了解。”肖霁突然出声，他声很高，瞬时间所有人就安静了下来，死寂般凝视着他。 肖霁没有逃避，而是直接同他们对视：“我今天主要想谈一谈，虚拟世界背后的含义。” “现在这个大数据带来的很多好与坏，我们都在数据时代下被操控，久而久之开始有人憧憬是否能够在创造一个世界。我们称为精神世界，这个概念至今都仍是一个热门话题，毕竟即使是虚拟的，大家也都想自由的支配世界。”肖霁随手敲了一下电脑，投屏是竟是zero的数据分析。 他语调有些懒：“但前不久上市的zero给我们带来了信心，这是zero的数据图。我们可以看到在创设——” 肖霁声音被温水覆盖，他的发丝被打湿，软绵绵的垂落下来，半遮掩着他的眼睛，还有烫意的水珠瞬间冷却，一路顺着他的脸颊滴落在地，内衫被打湿，有些厚重的搭在他身上。 他指腹轻轻抹去了眼睑下的水滴，另一只手拉开外套，又扯开了前一个扣子。 肖霁把头发撩了上去，他目光落在那个男生身上，正是刚才反驳他的。 男生把杯子往桌上一扔，厌恶的看着他：“你怎么有脸提zero的。” “这活谁爱干谁干！” 他起身要走，椅子在地面下拖动极为刺耳的声音。一旁的施钟宴眼神微沉，手紧了紧。 “柏苍。”肖霁准确的叫住了他的名字，但男生没停，再快要摸到门的时候，倏然听到令他熟悉的名字，“death。” 柏苍猛的转过身，震惊的看着他：“你再喊我？” 肖霁抽纸慢条斯理擦着身上的水渍，他点头：“是啊，死……神，不知道这个久远的名字能不能让你记起什么。” “什么意思？”柏苍死死盯住他，“你怎么会知道？” 肖霁撑着桌面，他眼神平和：“因为我突然想起来，曾经在一个学术论坛里面，有个人一直因为数据无法平稳运行而一直苦恼，我觉得很有灵气，便去私聊了他。” “我说——”肖霁目光定在柏苍身上，“你这个设计很完美，只是还无法撑起如此大的运作，数据链中间一段被提的太高了，或许可以尝试着修改一部分。” “后来我把他的详细数据中出现失误的地方圈了出来，不出意外这个人悟性很高，后来也成功研发出了可以更为精细的软件，后来也因此获得了大奖，成功打响了名声。” 肖霁垂下眼，他轻笑，指尖缓缓调换着电脑：“后来他找我，说想要给我署名，感谢我，但是被我拒绝了。后来就用的我的论坛名称。” 他只是轻轻一动，投屏上立刻就出现了论坛主页，显露的赫然是柏苍永远不能忘记的名字。 柏苍呼吸急促起来，他无法相信的看着肖霁，随即又觉得不可能，他快步上前，嗤笑：“拿这个糊弄我呢？指不定是你特意去调查的我，所以才知道我们的聊天记录。” “你的实力早就被——”柏苍还想要出言嘲讽，他身侧的手却在收紧，他对上了肖霁平静的目光，无形的压力接踵而至。 肖霁过往在商场上摸爬滚打许久，他很小就被肖家强势的推了上去，因为他能力很强，强到令他们惧怕，而这些年打拼出来的沉淀下的气场也足够威慑一众人。 “被质疑，被架空？”肖霁笑起来，他低下头快速的敲打这键盘，投屏上不断滚动着代码，“你最近在研究的我去看了看，你知道你犯了什么错误了？” 柏苍错愣的盯着屏幕，他看着这些熟悉的数据，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快速打开电脑，下一刻他就听见肖霁的声音：“只知道套用我给的，不变通怎么行呢？” 话音刚落，他设置的系统就发出了瘫痪的提示，肖霁居然直接入侵了他的系统，导致无法运转。 不，这不可能！ 柏苍手心居然都在出汗，他指尖突然动不了了，他瞳孔颤粟的看向肖霁：“你什么意思？” 肖霁活动着手腕，他抬了下肩膀：“因为你还在用我交你的方法不是吗？看似牢固，一击就破。” “我——”柏苍脚步有些虚浮，他上前一步，“怎么可能呢，难不成真的是我误会了？” “不一定。” 一道女声突然拉住了柏苍，肖霁掀起眼看过去，这个人他认识，是一个天赋极高的女生，叫何厌，很有想法也很有个性，他看过她的一些论文，很喜欢同时极为欣赏。 从昨天施钟宴告诉他这个研发组有谁之后，他特意去做了调查，不过因为眼熟，只是粗略的总结了一下近期几个人的一些成果。 肖霁示意她说。 何厌轻敲了一下键盘，肖霁之前攻击柏苍的程序迅速被瓦解，她轻笑了一下：“也不过如此，你只不过利用了柏苍的薄弱点，谁知道是不是自己总结的。相比施总早就告诉你有谁在这里了吧，想要破解不是很容易吗？” “更何况你伪装了这么长时间，会点儿代码也很正常。” 何厌笑意放大：“我还是不接受你。我不想让我的心血和名声毁在你的手里，肖霁，你要看你配不配。” 接着不断有人配合她，纷纷站了起来：“没错，柏苍可能犯了错误，被你找到了，这能证明什么？” “一个说不清是真是假的账户，只要你知道了柏苍的事情，都能明白！” “就是，肖霁，请你尊重我们！” “……” 肖霁耳边都是他们的斥责和质问，他深吸一口气，低下头失笑，他舌尖舔舐了下唇，倏然抬起头，眼神凌厉的看向他们：“尊重？可以。” “何厌。”肖霁抬起手，做了个请的含义，“不如你们现场给我设置一个难题，两分钟内，我破解它。” “你们愿意吗？” 他的声音很稳，明明语气不狠，也并不大声，却还是让现场安静了下来。 肖霁只是站在原地。 何厌看了他几秒，突然点头：“可以，这可是你自己求的。” 他们的几乎达成了一致，瞬间就开始配合起来，柏苍犹豫了几秒，又看了肖霁几眼，也拿过电脑。 只剩下键盘敲击和若有如无的交谈，肖霁百无聊赖的无节奏敲击着桌面。 在第三百六十次的时候，所有人齐齐停了动作，何厌把电脑推给他：“计时开始。” 但肖霁却没有着急，而是慢慢拉动了椅子，随即活动了手腕。 何厌看了眼时间，已经浪费了半分钟有余。 “那我开始了。” 肖霁收起了他的慵懒劲，原本毫无血色的脸此刻都泛起潮红，他的神色很认真，快速的敲打的着键盘，但给人却泛着胸有成竹的意味。 施钟宴看着这样的肖霁，从未见过的他，轻轻眯了眼。 “时间剩下三十秒。”何厌看了眼时间，对着同伴使了使眼色，不约而同的准备收拾东西走人。 但下一刻肖霁就松开了手，他把电脑转过头，手托着腮，眉眼都弯了下去：“顺带重新帮你们加固了一下。” “还有些不足的。不过没关系，短时间内设计成这样很厉害了。” 何厌快步走过去，所有人都看到了最终的结果，完全不敢相信现实。 肖霁轻轻把倒下的杯子扶正，他眼底充斥着野心：“zero只是虚拟世界的开始，可惜被人糟蹋了，不过没关系。” 他抬起眼，静静凝视着他们： “你们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创造一个新的历史？” 22、第二十二章 “交接工作已经全部完成，你看看还少些什么？” 施钟宴带他去了趟研究所：“这里我很早就在筹备的，只是一直没能找到一个好机会用上。” 肖霁侧头看他，随即又轻轻垂下眼，咬着唇不说话。 “肖霁。” 他听见施钟宴在喊他，不解的抬起头：“怎么了？” 施钟宴扯开领带，又脱下了外套放在臂弯里，他退却几步：“来，输入指纹。” 肖霁“哦”了声，快步上前操作，他头也不抬：“施钟宴，他们相信我了。” 在会议室他们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以肖霁的实力怎么可能回去偷窃。一个天才被打成一个盗窃者，又该是何等的耻辱？ 柏苍当场眼眶就红了，不是愧疚，更多是惋惜，其实他们年纪都相差不大，都怀抱着梦想，渴望用诚挚的心去往上攀爬，其中有几个一直对肖霁很崇拜，当初得知zero的事情真心觉得天塌了。 后来有人问肖霁怎么办，还说要给他澄清，但肖霁只是愣了几秒，脸色煞白，但眉眼皆却透着一股狠辣，他定目看着他们，轻轻摇头：“信我，但是需要时间。” “只要我们建立了信任，一切进展就顺利多了。” 肖霁推开门，即使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里面的设施而惊到——好熟悉的风格。 几乎是和当初在肖氏的一模一样。 他没缓过神的往前走了两步，突然转过身：“这些……” 施钟宴往前走了几步，伸手捏了下他的脖颈：“我想了很久，既然是你来做这个项目，我还是想让你处于熟悉的环境之中，这是临时换风格时间上不大够，只能七七八八复制成这样。” “如果你觉得难受，我们可以调整，毕竟并不是一幕一样的。” 施钟宴垂眼看他：“肖霁，你开心吗？” 肖霁没说话，而是仰起头，眼睛润润的看着他，然后稍掂起脚，搂住施钟宴的脖子，不大熟稔的吻了上去。 他的嘴唇温度偏凉，动作也只是轻轻贴着，肖霁眼睫颤了颤，见施钟宴没动作，又小心的探出舌尖——舔了舔。 温度倏然就被拉高，施钟宴按在他脖颈的手开始用力，另一只手环住肖霁的腰，几乎是被他托了起来，他开始抢夺主权，完完全全掠夺了肖霁的呼吸。 肖霁被施钟宴半抱起来亲，他的手死死攥紧对方的衣物，只觉得要喘不过气，发出几声轻哼，也不抗拒，他几乎是无条件服从施钟宴的，他的唇被撕咬的通红，水润润一片，看起来犹为好欺负。 他小口喘着气，然后定目看了施钟宴几秒，突然就觉得不好意思，拢紧对方的脖颈，自己软绵绵的靠在他的肩膀上，有几分撒娇的意味在内。 “施钟宴。”肖霁闭着眼喊了他一声。 “怎么了？” 肖霁低声，他显得有几分迷茫：“如果我没有遇见你，没有去找你，我现在又该如何自处？” “我可能还要苦苦挣扎。对吗？” 施钟宴把人往上抱了抱，他摸着肖霁细软的发丝，脑海里无法自控的回想起刚才在会议室的肖霁。 他的眼中有野心，有张狂，更有连施钟宴都无法言说的喜悦。 肖霁很热爱这个行业，他本就应该熠熠闪光，而不是被按上莫须有的罪名。 施钟宴轻叹一声：“肖霁，或许我会去主动找你。” “为什么？” 施钟宴笑出声：“因为你很好。” 肖霁把头抵在施钟宴肩膀上，他耳尖泛红，却还是抬起头和人对视，他有几分不好意思：“把我放下了吧。” 这次轮到施钟宴发问：“为什么，不舒服吗？” 肖霁见他眼中带笑，分明就是故意的，他摇头：“重。” 施钟宴挑眉：“重？你对自己的认知的还真的偏差极大。这就不好意思了，不会有其他人进来的。” “我知道，但是我感觉还是不自在。”肖霁咬了下唇，“放我下来——” “施钟宴。” 但施钟宴还是不愿意，甚至把人往自己身边勾了勾，他的指腹按着肖霁的腰，果不其然听见一声哼。 ——像猫一样。 肖霁很敏感，敏感到只不过碰一碰浑身就泛红，他习惯蜷缩着腿，又喜欢要咬手指软绵绵的看着施钟宴，但一句话也不敢说，明明受不了了也不愿意。 施钟宴呼吸倏然加重，他刚想要把人放下，就听见推门的声音。 还未来得及有动作，就已经有人走了进来。 何厌倒抽一口冷气，看着两个人亲密的抱在一起，僵硬的愣了几秒，突然转身就走，嘴里嘀咕着：“这是我没睡好，熬夜熬的幻觉吧，这两人咋就抱一起了呢？” 肖霁反应极快的从施钟宴身上下来，他偏过人抵唇咳了一声，耳尖红的像是充了血，他喊住人：“何厌，过来。” 都快要走出去的何厌猝然停住了脚步，她一副无法理解又了然的看着他们：“这个……潜规则嘛，我能理解，能理解。” “你们聊你们聊，我就来看看，打扰了哈。” 肖霁觉得好笑：“不是什么潜规则。” 何厌沉默了几秒，她第一反应就是不正当的上下属关系，也有可能是包.养，虽说肖霁有实力吧，但施钟宴为啥要帮助他还信他，难不成也当场露一手？ “那……应该是什么关系？” 何厌又开始琢磨起来，肖霁生的漂亮，施钟宴也帅，而肖霁估计在肖家也得不到什么好处，难不成是什么豪门虐恋？可是不对啊，施钟宴这么有钱，还怕拿不下肖家？ 不会是肖霁身世格外悲惨，两个人的父母有什么瓜葛吧，所以才爱不得始终，跑这里偷情来了？ 何厌想到这种可能，一时间表情十分精彩。 肖霁完全不知道何厌几次变化的神色是怎么回事，他余光看了眼施钟宴，见人一副由他来的意味，轻声说：“我们是合法的——” “爱人。” 何厌：“什么？” 肖霁简单提了下自己领证的事情，又让何厌先别说出去，包括和柏苍他们。 何厌凝重的点了点头，她严肃的看着他：“放心，我明白，那我先走了。” “好，路上小心。” 何厌简直就是小跑出去的，她走出半截路才回头看没人跟上来，突然就激动的拿出手机，噼里啪啦的打字：【姐妹们！刚磕到真的了！】 【两个人超配，身高差体型差，漂亮美人和帅气霸总啊啊啊，给我嗑！】 而在实验室的肖霁看着何厌走出去，倏然松了口气，他四处看了看研究所，转过身会心一笑：“我很喜欢，不用改了。” “我们回去吧，第一天上班呢。” 这个实验室离肖氏很近，一旦有什么需求很快就可以赶过去，现在定的是一日三餐都在肖氏的食堂吃，第一天只是几个组员认个面，明天才正式工作。 也就是今天一天肖霁都需要待在公司里。 在公司楼下两个人分开的，施钟宴先一步上了楼，让他有事情立刻给他打个电话，肖霁笑着回应说好。 他在原地等了几分钟，才把口罩带严实，提步走了进去。 此刻正是人流量大的高峰期，电梯需要等一等才行。 肖霁默默的站在最后面，他低着头把发丝扒了下来，尽量的遮住眼睛。 他等了两趟才轮到他，刚要上电梯就被一股无法抗拒的拉力直接扯了出去。他身体弱，最近虽说养了点回来却还是无法与正常男人相比，此刻竟是硬生生被人推搡到了地上。 肖霁手肘直接撞到了地面上，他吃痛的皱起眉，莫名其妙的看向拉他的人，是个男人，应该是肖氏的员工，火急火燎的。 “你做什么？我就轻轻拉了一下你，你不会是碰瓷的吧？” 男人按着电梯门，匆忙和其他人解释：“我迟到了有些急，但我没用太大力气，我也不知道他一推就倒啊。” 肖霁不想和他说话，而且起身定目看了他几秒，突然伸手握住他的手腕，他定声：“出来。” 以前总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现在才明白人善被人欺。 更何况这人全然把责任推给他。 男人抗拒：“你发什么疯！别耽误别人时间。” 肖霁不放手，他发丝下的眼睛郁沉，低声：“好啊，你不出来我们就这么耗着。” 其他人也不耐烦了，一个劲催他出去，男人脸涨的通红，完全没有想到肖霁这么板，只好咬牙切齿的走出去，想着好好和他理论理论，只是没想到在他出去的一瞬间肖霁就被其他人顺手拉了进去。 “你等下一班吧，真是的浪费时间。” 有人谴责男人，然后立刻把电梯门关掉。 肖霁想等下一班的，他也不急，没想到没人直接拉了进来，他有几分拘谨的站在原地，只觉得这几十秒格外漫长。 “哎，你新来的员工啊，叫什么名字？” 有个女生戳了戳他，她也挂着员工牌，很小一个别在胸前，进出会自动扫视，并不担心有人冒名顶替。 肖霁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叫……” 他哽了一下，没再说下去，楼层也愈发逼近，直到叮的提示音响起，门刚打开肖霁就走了出去，他和那个女生在一个楼层办公，对方也进退有度，见他没回答就不再逼问：“你要是不愿意说就算了，反正今天我记得来的是研究组那边的人，很快我就会知道了。” 女生先一步走，她手里还拿着给同事买的咖啡。 肖霁精准捕捉到了自己所在的位置，施氏也给他们都安排了地方。 柏苍正向他投来目光，但并未催促。 这是一个过程——对于肖霁来说并不好受的过程，他不动声色活动了下发酸的手臂，缓缓摘下了口罩，他明显听见有人倒吸了口气，随即就是窃窃私语声。 他扬唇笑了起来，朝他们稍稍弯了弯腰：“你们好，我叫肖霁。” 23、第二十三章 肖霁就这么站在一众人打量的目光下，一句话也没说，他神色算的上坦荡，无谓。 可其他人不这么想，这可是肖霁，竟然来施氏上班了，还加入了研究组，这种新闻放出去可是爆炸性的。 有些人甚至还拿出手机想要拍照，却被柏苍一群人按住了，他们不算强势，只是带着笑：“各位，施总有规定，但凡泄露出去一点点，都能让各位这辈子翻不了身。如今大家工资都不低，安逸的日子不会不想要吧？” “大家还是安分一点，都是同事，别闹的不愉快。” 这话的暗示很足，拿着手机的人很快就反应过来，悻悻的收了回去：“好说，好说。” 肖霁理了下衣服，目不斜视提步朝着自己的位置走去，却在半路被之前那个女生拦住了下，对方不大自然的看着他：“你……真的是肖霁？” “我？”肖霁失笑，他点头，“是啊，是真的。” 女生“哦”了声，她清咳了声，把手边的奶茶递给肖霁：“这个，多了一份你要吗？” 肖霁看着她手里的奶茶，猛然想起那天买的两份，因为施钟宴后续问了医生，说最好不要喝，直接就送给了他的助理。 他其实很喜欢甜食，但是现在身体不允许，而且要是被施钟宴知道，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他喉结轻轻滚动，还是摇了摇头：“现在不能喝这些，医生交代怕我消化不好。” 肖霁弯了弯眉眼：“谢谢你。” 女生先是愣了一下，才红着脸扭过头：“没事没事，这个我叫李瑶瑶，你叫我瑶瑶就好。” “好。”肖霁点头，“那我先去工作了。” “好的！” 肖霁刚走几步，就听见身后衣服拉扯的声音，李瑶瑶被身侧的同事一把抓了过去，低声质问她是不是疯了。 “你有病啊大善人，肖霁什么人你不知道啊，还主动和他说话，生怕别人不背后讲你。” 李瑶瑶快速扭头看肖霁一眼，她眼中闪烁异样的光：“难道你们不觉得他很漂亮吗！” 同事：“……” 肖霁闻言勾唇失笑，他拉开椅子，只不过是一个小动作都引的不少人对他行注目礼，有着道不明的意味在内——嫉妒、好奇、鄙夷。 他舔了下发涩的唇，无声叹了口气，只觉得这段日子估计不好过啊。 肖霁靠在椅子上，揉了揉脸，默默看向了施钟宴的办公室方向。 . 一上午的时间过得很快，肖霁和几个组员讨论了一番后初步拟定了方案，还没有换过神午饭时间已经到了。 肖霁松懈了下来，有些疲倦的捏了捏眉心，他脸色稍红，准备一起下楼吃饭，就被助理叫停。 施钟宴的助理姓朱，具体叫什么一直没告诉肖霁，他也没细问。 “肖霁，施总让你去一趟办公室。”朱助理公事公办的笑着，“说有事聊聊。” 不知道为什么，肖霁总觉得对方眼神中有些意味深长。 他起身：“好的，谢谢。” 何厌探出头，激动的抓出身边人的手，激动的拍在对方的大腿上，恨不得把那办公室的门扒开看看。 对方吃痛的吱哇乱叫：“……你打我干什么！” 何厌一脸你不懂，她老神在在：“你们啊，看事情就是太肤浅了，不像我，看得到本质！” 所有人：“……” 门外的喧嚣肖霁并不清楚，他一进去就看见施钟宴在打电话，也没敢打扰，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想想又怕别人进来觉得怪异，随即又站了起来。 施钟宴通话结束的很快，或者说从肖霁进来的时候目光就落在他身上，他扬了下眉梢，扯开了领带：“怎么了，坐着不舒服？” 肖霁摇头，他视线绕了办公室一圈，没什么独特之处：“没，我怕有人进来，看见了会不大好。” “哦——？”施钟宴突然笑起来，他走过看似随意的勾了下肖霁的发丝，引的对方往里缩了缩，“也是啊，毕竟办公室恋情是不允许的。” 办公室恋情？ 肖霁被哽了一下，他抿紧了唇，想起两个人的关系，怔在原地像是无法回答。他站着不动，发丝乖顺的垂下来，他任由施钟宴摆弄他，甚至还偏了下头，蹭了蹭对方的手心。 施钟宴手一顿，眼色沉了沉。 但肖霁不知足，他勾唇笑了起来：“怎么办呢？我会被开除的吧，可是我才第一天上班。” 他腔调软，或许是故意的。 当肖霁熟悉施钟宴开始，就已经开始发生变化了，他原本藏着锋芒，又可能是一时间情绪没有调节好，加上两个人之间不算平等的关系，以至于格外的乖巧。 但现在不同了，肖霁像是刻意的在讨好施钟宴，不，更像是在套牢施钟宴。 当猫熟悉的领地，便开始展露自己的小心机。 施钟宴捏了捏他的脸，他往前逼近了几步，低声问他：“中午陪我出去吃饭。” 肖霁：“我去食堂，要是他们发现我不在，一会儿指不定想到你和我。” “嗯？”施钟宴笑他，“食堂的菜有些重油，你吃清淡一点。” 肖霁握住他的手往下拉，他仰起头看他：“回头要是说你潜规则我怎么办？” 施钟宴笑出声：“也挺好的，省的旁人猜忌。” “施钟宴。”肖霁松开手，语气不重，“员工食堂也是你开的，有问题需要找你的。我吃点白饭就好，本身没什么胃口。” 施钟宴见他不愿松开，也不再强求，毕竟肖霁才是漩涡中心的人。 他应着：“好。回头还是自己在家带饭吧，我给你做，你在公司吃就好，身体才最重要。” 肖霁犹豫：“会不会太麻烦？” 施钟宴没回答，而且俯下身轻轻抵着他的额头，问：“我可以吻你吗？” 这句话像是一个开关，肖霁突然就僵住了，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他咬了下唇，然后掀眼同施钟宴对视，几秒后他轻声：“不行，上午亲过了。” 施钟宴：“……？” 肖霁也不解释，他指尖抵住施钟宴的肩膀，然后把人往后一推，两个人就此拉开了距离，他转身就走：“我饿了，我去吃饭。” 然后打开门就走，完全不给施钟宴说话的机会。 施钟宴在原地停了几秒，突然扶额笑了起来，他抖开在一旁的西装外套，也提步跟了上去。 食堂人很多，施氏工作压力偏大，竞争力也强，但相对各方面都要好很多，食堂饭菜更是不马虎，三荤一素直接安排妥当，味道也从未有人说过。 以至于肖霁去迟了，菜都快空了。 他没要其他菜，就打了汤和饭。他端着餐碟，四处找位置落座，还是柏苍他们刻意的占了位置留给他。 “谢谢。”肖霁放好餐盘，刚坐下何厌就默默推过来一个保温杯。 肖霁：“嗯？” 何厌头也不抬：“见面礼。” 肖霁觉得不大对劲，他看了几眼总觉得眼熟，慢半拍才想起来这是施钟宴的杯子。 他拿起来是有分量的，心里也有数是什么东西，面上有一丝抗拒，还是打开闻了闻——是他的药。 不得不说施钟宴对他还是十分负责，肖霁抿紧唇，差点以为今天能逃过去。 坐在他对面的何厌暗戳戳打量着他，无端觉得肖霁是有些失落和委屈的，这更令她好奇是什么。当时施钟宴来找她的时候还惊了惊，后来才明白是为了他年轻的丈夫。 何厌“啧”了声，莫名觉得心里不痛快，有被伤害到。 肖霁没留意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扒着饭，他是真的没什么胃口，喝干净药后觉得苦涩，打算出去买颗糖吃，只是还没能走出食堂他就被人拦住了。 苦涩几乎是泛在舌尖上的，肖霁有点想吐，他几乎是冷着眼看对方的，这人是刚刚在电梯前拉他的男人。 “你是……肖霁？”对方惊呼一声，眼神也随即变的怪异，他没刻意压低声音，“怪不得干出这种缺德事情，放在你身上一切都合理了。” 不少人都注意到了他们，纷纷装作忙自己的事情，实际上恨不得凑过来听。 肖霁不想理他，准备绕开走，却被人再一次拦住，对方好像把错都认在他身上：“你知道我迟到了吗？” “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被经理骂？” 肖霁不想理这种大脑发育尚未完全的人，他往后退了几秒，口腔里的苦味让他蹙了蹙眉，他看了几眼人，几年的经验让他一眼能看出不同，他开口：“你父母在这里工作？” 男人哽了下，看了一眼肖霁身后，原本差一点脱口而出的话又硬生生憋了回去，他嗤笑一声，语气有些硬：“算了，懒得和你计较。” 对方阔步走过来，肖霁垂了下眼，侧身偏了一点，这才没撞到一起。 他回头随意扫了一眼，就看见了正前方的施钟宴，怪不得都安静了下来。 肖霁无奈的抬了下肩膀，继续往外走。 施钟宴多看了几眼男人，什么也没说的退了出去。 大家这才放松下来，被人按住李瑶瑶愤懑不平，她对肖霁很有好感，不管网上的谣言四起，她吐槽着，把事情原原本本都说了出来。 男人本就因为一些事情和同事闹的不大愉快，如今又公然的造谣，得知真相的人都一脸唏嘘。 “不过有一说一，肖霁还真刚，两个人看起来体型差了不少。” “人家好歹也当过老总，也不稀奇吧。” 话刚出就是一片寂静，大家互相看看也都反应过来什么，默默低下头吃饭随意换了个话题。 “肖霁，刚才怎么了？”施钟宴把人带到办公室，“药喝完了吗？” 肖霁把杯子放在桌上，点了点头：“没事。不过那人是家里连带进来的吧。” 施钟宴肯定：“嗯，找个机会，我会把他一家一同请出施氏，不然整天和个蛀虫一样也麻烦。” 他打开电脑，转向肖霁：“这是你要找的人现在所居的地址。准备什么时候去？” 肖霁眼中倒映着屏幕上的光亮，他半眯起眼，轻声说：“明天吧。让罗觉好过一天，都是对我的折磨。” “他也该付出代价了。” 24、第二十四章 下午基本上没闹出什么事情，除了没什么愿意同肖霁搭话。 他敏感的发现只要他去茶水间接热水，里面的人会立刻停止对话然后离开，路过他的时候还会佯装不经意扫了他一眼。 其中的含义肖霁并不愿意去揣摩，就这样和组员偶尔搭上几句话，不知不觉就到了下班时间。他没拖延，喝大多数人一样准备离开，只有小部分人还在处理滞留工作。 “那个……你要和我们一起走吗？”柏苍说话还有些别扭，他偏开头，“我开车来的。” 肖霁想了想，还是很轻的摇头：“谢谢，我自己一个人回去。” 他不想暴露多过的信息，要是有人此刻再捅他一刀，他怕是无暇应付。 柏苍也不多说，他背起包，挥了挥手：“走了。” “明天见。” 肖霁低声对着每一个人说了一遍，他带好口罩和帽子，又摘下了员工牌，把刘海弄乱遮住眼睛，确认看不出来是他后才放心的出了公司。 他依旧是打车回去的，让司机停在离家里还剩下一千米左右把他放了下来。 肖霁慢悠悠的走回去，起先思绪有些出神，直到手里的手机不停的震动才把他拉了回来。 他被拉入了一个名为【世界第一top研究组】的群聊里。 创群的人是柏苍，何厌和其他人正在嫌他品味低俗，此刻闹的不可开交。 肖霁看着飞速滚动的屏幕，把头往衣领里埋了埋，温热的体温让他终于找到了点实处，他真正的落在了地面上。 一步步的，没再感觉到摇摇晃晃。 他偶尔也会想起那段相处的岁月，只是觉得愈发的模糊。 何厌他们和当初他同苏成义一群人的状态很像，或许连当事人都说不清楚什么时候潜移默化的发生了改变，才导致今天的局面。 他在群聊里发了一个猫猫探头jpg.的表情包，不会很快就被刷了上去。肖霁也不再掺和进去，又去翻了翻拦截电话。 从肖佰闻给自己打电话被挂断到现在竟是一个都没再打过来。 肖霁微微眯起眼，有些提防的虚点了下那串数字。 不清楚这人要闹什么事情出来。 肖霁勾下口罩，缓了口气，把手机放进口袋，刚抬起头就愣在原地。 施钟宴站在门口低头看着手机，像是察觉到了他的存在抬起眼：“回来了，冷吗？” 原来他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目的地。 肖霁手心里都沁出了汗，他快步走过去，然后抬起头看着施钟宴，他摇头：“不冷的。你怎么站在这里，要出去吗？” 施钟宴把门打开，他虚拥了下肖霁，让人进来：“嗯，但我是想等你回来。” “我没关系的，认识路。” 肖霁把鞋穿好，他转过身，比划了一下路：“稍微在那个路口有点犹豫，耽误了时间而已。” 屋内开着暖气，肖霁一路走过来也出了汗，他解开外套：“你一会儿要出去吧，今天晚上是不回来吃饭吗？” 应酬这种事情肖霁也是极为熟悉的流程，他也明白施钟宴腾出来那几天估计积压了不少事情要处理，也没怎么放在心上，走到餐桌前把已经蔫掉不少的花的抽了出来。 他捧起来，往前一递：“这个，要怎么处理啊？” 肖霁发丝没怎么整理，一路竟是视线模糊的走了过来，他肤色白，同花束形成了强烈的冲击对比，可他偏偏不知道，眉眼往下晚，面容更显昳丽。 “怎么了？”肖霁见施钟宴仍站在原地，他轻偏了下头，“是我哪里不对吗？” 施钟宴否认：“肖霁，明天开车去吧。要是被人认出来就不好了。” 肖霁笑意渐渐敛了下去，他“哦”了声，心里已然明白，施钟宴一路上应该听到了不少流言蜚语，他赶扯了抹笑，低着头看着地面：“好的。” 他的指尖拨弄着花，意想中的关门声并未响起，他只是轻轻抬起眼，就感受到了来自施钟宴的气息——不可忽视的。 施钟宴垂眸看着他，不免有些笑意：“花放在这里就好，我回头会来处理。晚上我可能会晚一点，大概凌晨的样子，不必等我，我回主卧睡。” 肖霁应他：“嗯。” 但施钟宴还是不走，肖霁仰起头轻“嗯”了声，尾音稍稍往上。 “中午的时候说不可以亲，是为什么？” 肖霁察觉他话语的笑意，然后定目看了他几秒，把花往上挡了挡，只露出眼睛：“因为在公司，会肿。” 施钟宴亲吻时是很强势的，肖霁在他手里往往没什么招架之力，一亲就容易瘫软下来，但身体又敏感，亲完好长一段时间都是肿起来的，稍微心思敏感的人都能察觉到不对劲。 “那你现在——”肖霁把花放下来，然后背到身后，他看起来偏冷，但又带着一股勾人的热，“要亲我吗？” 他是故意的，故意用自己的方法去抓住施钟宴。 施钟宴呼吸一滞，他偏头失笑，突然就快步上前攥住肖霁的手腕，把人逼到桌前抵着，肖霁的腰被迫弯折下来，抵在桌面上，他被施钟宴吻住，双腿也被人抵开，花瓣被冲击，散落在桌上。 肖霁闭着眼，他完全无法回应施钟宴，无奈下只能被迫跟着施钟宴走，他腰被抬起，形成一个弯曲的小幅度，他无意识的发出几声轻哼，被高举过头顶的手稍稍蜷缩着。 不知道亲了几分，施钟宴才堪堪放过肖霁，他眼底染上一抹克制，掩盖了贪欲，他松开肖霁，把人抱直。 “肖霁。”施钟宴本想说他学坏了，但很快就回过神其实不是，肖霁这个人本身就不是什么白纸，更像是被单染的黑白两面。 不得不说，肖霁这种性格带给施钟宴感觉是不同的，起码他现在很喜欢这种势均力敌又明白如何服软的肖霁。 肖霁还在喘着气，他应了声，然后抬起眼寻他。 施钟宴快速的闭了下眼，他退开两步：“我走了，一会儿叫阿姨过来。” 便不再多说，干脆利落的关门离开。 肖霁等人真的走了，才撑着桌子缓神，他耳垂通红，脸上也泛起了潮红。 施钟宴很会亲他，他手腕上还有并不明显的痕迹，但整个过程是舒服的。 他捻起花瓣，一点点的堆聚在一起，然后捂住脸又顿了几秒，才脚步有些不稳的上了楼。 . 如施钟宴所预料的，他接近凌晨一点才回来。 他刻意的放轻了脚步，本以为肖霁已经睡了，但刚走到侧卧就发现里面的灯还是亮着的。 施钟宴推开房门，此刻的肖霁正坐在地上，满地都是纸，电脑也开着，他以一个极为变扭的姿势给手臂上药，昨天白日里的一推，他硬是淤紫了一片。 他穿的单薄，也不知道就着这个姿势多久，外露的皮肤都呈现苍白。 肖霁没扛住的偏过头咳嗽，恍惚之间看到啦另一个人的身影。 他一怔，胸腔距离起伏着，手上还有红花油，吸了下鼻子，仰头看着神色不明的施钟宴，他“啊”了声：“你回来了，几点了啊？” 施钟宴蹲下身，也不说话，沉默的捡起地上的纸张，然后理好放在桌面上，然后把电脑备份关机，他喝了点酒，但不多。 “我没注意时间，居然都一点了。”肖霁心下暗惊，“那个……我擦完药我就去睡觉。” 施钟宴“嗯”了声，他把药接过来，然后攥住肖霁的手臂，接触到明显的凉意后还是忍不住笑了声，他问：“怎么弄的？” 肖霁能忍疼，他舔了下唇，无端紧张起来：“和别人推搡了下。” “是吗。”施钟宴话听不出喜怒，一切弄完后他才站起身，“你倒是知道照顾自己，还清楚要上药。” 肖霁一愣，他蹙起眉：“我——” 想要解释什么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口，无力居然一瞬间就浮现了上来。 但施钟宴没饶过他：“你说你，身体不好也不在意，为了自己一腔热爱倒是舍得消耗自己的健康。我本以为我说的多了，你能听进去一点儿，毕竟我什么办法都想了。可是发现都是无用功。” “想来想去可能我一厢情愿占主要因素，我自认为我没有做什么不对的事情，那很可能是我路走偏了。” “最开始约定好你和我结婚，我帮你完成你想要的，想想也是我越界了。肖霁，我是一个商人，我现在在进行一个看不到未来的项目，你认为我应该在怎么做？” 肖霁没回答他，他起身走向施钟宴，低下头：“我——对不起，我知道我哪里做的不对了，你别生气。” “但我并没有生气，肖霁。” 肖霁微怔，他抬起头看着施钟宴，的确没有从对方脸上看到任何情绪的波动，只是平静宣布了一件事情。 “单纯觉得没有必要了。你忙吧，有事找我。” 施钟宴转身走了出去，没再回头看肖霁一眼。 肖霁愣愣的站在了原地，他迷茫的站了一会儿，片刻才反应过来施钟宴的意思。 施钟宴是不要他了吗？ 不，是放弃他了。 他坐在床上，静静的看着关闭的电脑，他很累，但睡不着，并不是不想睡觉。 从晚饭后身上的疼痛感就让他没法全神贯注的提起精神来，写了满地的废纸，直到后面才稍微感觉好了一点，他起身把整理好的纸放进抽屉。 他紧蹙着眉，身体上又不知道哪里做疼起来，密密麻麻从骨子里泛着疼。 肖霁站在原地，指尖都发着颤，他脚步迟缓的拿了自己的衣服披在身上，然后他应该去关灯。 但肖霁并没有这样做。 他只是坐在床沿，又深吸一口气，觉得不对劲又站了起来，他憋了一口气，看向自己的手臂。 还留着施钟宴指尖的余温。 肖霁觉得他不应该这样，他低垂下眼，转身就了出去。 他来到主卧，敲了敲门，说：“施钟宴，我……” “我是身体不舒服，我没有想要熬夜。我明白我的错误了，我不会再犯了。” 他嘴唇发白，话语都带着自己察觉不到的颤抖：“我想想还是要说清楚，如果……您觉得还是不合适，不满意，我什么——” 肖霁单手撑着门，声音低了不少：“我什么都可以接受的。” 25、第二十五章 肖霁并不清楚施钟宴是否会回应，又能不能听到。他想说的只有这么几句，翻来覆去也就这个意思，他半掀起眼顿了几秒钟，手慢慢滑落下来垂在他两侧。 他该回去睡觉了。 肖霁叹了口气，刚想要走就听见门锁开的声音，他极快的反应过来抬头去看，施钟宴逆着光站在那里。 “肖霁，这个天很冷。”施钟宴捏住他的肩膀，把人往自己身边带，“我没有生气，不要多想。” 肖霁大脑有些晕乎，他能感觉到身体无力感加剧，连喘着气都费劲，他攥着施钟宴的衣领，埋在他胸口，声音沉闷：“我知道你的意思，是我错了。” 他认错态度良好，施钟宴定目看了他几秒钟，终于放缓了语气，他托起肖霁的腰，抱起来往里走：“肖霁，身体是最重要的，我希望你能好好对待自己。” “我不清楚你对待我们的关系定义如何，可以缺少情爱，或者是其他的，唯独不能少了信任。肖霁，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肖霁被他放在床上，然后任由对方给自己盖被子，他接触到柔软的床时思绪就已经跟不上了，他额间渗出细密的汗，咬着唇不出声。 施钟宴坐在床沿，他垂眸观察着肖霁的神色，见人估计疼的没法说话了，将手捂热，探进被子里给他揉小腹，他轻声：“怎么就养不好呢？” 肖霁没说话，他没怎么能听清施钟宴的声音，抬起头有几分茫然的看着他。 “睡吧。” 施钟宴把灯光调暗，低声：“我在这里陪着你，闭眼睡觉，不舒服就说，别忍着。” 肖霁眼睫颤了下，他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手传递过来的暖意渐渐让他困意占了上风，不知不觉竟就这么睡了过去。 一夜安稳。 次日肖霁醒的时候才六点，他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还没能反应过来，半晌才回想起半夜的事情，他眨了眨眼，掀开被子下床时才迟缓的觉察不对劲。 这里不是他的房间—— 肖霁四处环看了一遍，是施钟宴的房间。他昨晚居然是在这里睡着的。 后半部分的记忆很模糊，他蹙起眉，快步回到自己房间洗漱好下楼。 施钟宴每日睡的晚，起的倒是很早，才六点钟就已经把早饭准备好了，连带他的午饭也打包完成。 “早上好。”肖霁拉开椅子，他侧头看向花瓶里新鲜的花，“我昨天晚上——” 施钟宴低头喝粥：“嗯，和我一起睡的。睡姿还好，不闹腾。” 这话让肖霁没法往下接，他“哦”了声就闷声吃饭。 “这是给你准备的车，没不算特别好的，。你开起来也没人会多怀疑。” 车钥匙被施钟宴推到肖霁面前，他起身准备去公司：“我先走了。” 肖霁目光移到他的身上，一路跟随，他手捏紧了勺子，倏然开口叫住了他：“施钟宴，我今天下午去找那个人，想着如果可以一起吃顿饭，晚上可能晚一点回来。” 施钟宴脚步一顿，他笑意放大，点头：“好，有事联系。” 肖霁咬着勺子边沿，他低头应了声，抿唇笑了下。 上午的时间他都待在研究组，把自己初步概念同他们说了一遍，他本身就有zero的经验在前，应付起来也是得心应手。加上柏苍几个人对这方面早就关注许久，理解能力很强，几乎一点就能明白意思。 肖霁交代好事情后就准备去见人，那个人他其实没什么印象了，只记得个子并不高，但很斯文，说话给人的感觉很舒服。 当初闹出来的事情并不小，他也曾关注过一段时间，但罗觉让他别操心，说能处理好，于是便不了了之，现在想想才觉得有许多不对劲的地方。 也不清楚对方如今过的怎么样？不过罗觉真的顶替了他的名字，应当不会让他好过。 肖霁按照地址绕了许久才找准地方，但是因为地方偏，车没法往里开，他便下车去找。 这里是一条快要荒废的小巷，里面只零零散散住了几户人家，到处都是垃圾腐烂的味道，他轻蹙起眉，找了一个过路的人：“您好。” “请问徐誉是住在这里的吗？” 对方点头，然后把肖霁上下打量了下：“你来找他干什么啊，要钱啊？” 肖霁摇头：“不是。” “不是就行，里面倒数第二户就是他家。不过我劝你别去，这人不知道惹了什么人，最近总是被人找上门，小心引火上身哦。” 肖霁说自己知道了，道了谢便快步走过去。 难道罗觉已经开始有动作了吗？ 他找到位置，敲了敲门，等了半晌里面才有人走路的声音，那人声音又哑又粗：“谁？” 肖霁眼神厉了不少，他勾下口罩：“是我，肖霁。” “肖霁！”徐誉没想到会是他，他没急着开门，“你来做什么，为了罗觉？” 话刚说出口他就发觉不对劲，网上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肖霁怎么可能还愿意被罗觉他们利用。 肖霁无声呼了口气：“我来找你的。我想找你和我一起让罗觉得到该有的惩罚，不光为了我，也为了你。当初罗觉一篇学术报道直接成名，而你却沦落到这个地步，你真的甘心吗？” 徐誉眼球里满是红血丝，他听到这些话就忍不住发颤，恨意是无法掩盖的，明明是他的东西，凭什么被人顶替？ 他突然觉得肖霁和自己的处境很像，都被身边人背叛，简直可悲可叹。 “徐誉，让我进去吧。” 肖霁出声，他落目在门前几秒，往前又进了点，想要再一次敲门的时候徐誉已经打开了门。 纵使心中已经做好了准备，肖霁在看见徐誉那一瞬间还是不由得怔住，和他记忆中的人完全不一样，对方身形消瘦，整个人都透出一股颓废的感觉，他头发凌乱，衣服也不算整洁，胡子没刮，看起来完全不好相处。 徐誉自嘲的笑了下：“房子没时间搭理，挺乱的，将就将就吧。” 肖霁像是没有闻到屋内的气味，他摇头：“没事。” 对方给他搬了把椅子，自己也坐下来：“肖霁，你现在也是自身难保了，想怎么做？” 肖霁放松的坐着，他轻笑：“放心，能翻身，只要你愿意，一切都会如愿的，我想你也不愿意看见一个顶替你的人，现在混的风生水起，而你却只能待在这个地方吧？” 徐誉哈笑一声，眼底闪过阴鸷，肖霁问的很准，罗觉根本没有想过放过他。当初他和罗觉是校友，更是舍友，谁曾想会害他到这般田地。加上有其他人的帮助，他根本无法找到合适的工作，一直做一些临时工勉强度日。 最近罗觉又找上门来，好几次他差一点都被打死，要不是命大，怕是早已经成为一具腐烂的尸体。 “我当然不愿意！”徐誉咬着牙，“要不是他，我怎么会变成这样？我有家无法回，已经四五年没有和家里人通过话了，如果有法子就好了。” 他捂着脸，掩面无声抽泣着，他透过指缝看肖霁，哑声问：“你应该知道网上都是在谩骂你吧。你的底气来自哪里？” 肖霁双手交十放在身前，他轻轻笑了声：“我自然有我的办法，徐誉你现在只能相信我不是吗？” “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利益面上已经达成了一致。我帮助你也是帮助我自己，徐誉，这么些年，我已经不是当初什么都不懂的人了，我有我自己想要的。天下不会有白吃亏的买卖，你完全可以放心。” “徐誉，你我都是爽快人，在我们协议的期间，我会保护你的人身安全，一句话，你愿不愿意？” 肖霁没有说太多的话，他只是定目看着徐誉，漫不经心的目视着他，他衣着干净，与这个环境格格不入。 徐誉看着他，盯着那双早就看不透心思的眼睛，才猛然意识到，当初被肖佰闻打个半死，还要强撑着去上班，眼中满是不屈服的肖霁早就已经消失了。 而眼下的，是能给他紧迫感和压力的肖霁。 徐誉喉结滚动，他的手不断收紧，纠结了很长时间才从牙关里挤出破碎的声音，赌一把吧，赌一把吧—— “好，我答应你！” 肖霁见徐誉松了口，他并不意外，轻轻挑了挑眉梢，又拿出准备好手机和现金，递给徐誉，他笑着，却不达眼底：“别有负担，迟早要还给我的。把自己收拾好，搬出这个地方。我会给你安排好酒店，手机里有我的联系方式，到时候电话联系。” 徐誉愣愣的接过：“好。” “一起去吃个饭吗，天色也不早了。” 肖霁发出邀请，但徐誉却摇了摇头，他腰渐渐挺直了起来，抬起头看对方：“给我一点儿时间好吗？” “可以。那我先走了，有事情联系。” 肖霁也不多留，他打了招呼就转身离去。 此刻天色已经沉了下去，他仰头看了看天，并不显得压抑，他戴好口罩，心情极好的走了出去。 也不知道施钟宴回没回家？ 整体进程要比他相信中的要快，但肖霁并不意外，一个人的绝望是最好利用的，徐誉是如此，他也是如此。 肖霁直接开车回了家，但意外的是施钟宴竟然已经回来了，他看了眼时间，距离下班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 “今天回来的好早。” 肖霁看着站在餐桌前的施钟宴，又落到对方手里拿着的小盒子上，有点像——戒指盒。 但施钟宴只是不慌不忙的收了起来，他转身走进厨房端菜，也不多问，声音不断拉远：“肖霁。” 肖霁低头换鞋：“嗯？” “明我妈让我们明天晚上回去吃饭。” 肖霁下意识要应，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他愣住原地，一时间不知所措，他蹙起眉看着走出来的施钟宴，看起来有几分呆，他舔了舔唇，半晌才出声： “啊？” 26.第26章 第26章 “明天吗？” 肖霁有些愣神的坐到餐桌前, 施钟宴像是捏准了时间，饭菜还是热的。 施钟宴把面推到他跟前，他像是没有觉察到肖霁的异样，把筷子递过去：“是啊, 不是一早说好了领证后过几天就回家吗？” “菜都比较清淡, 你可以吃一点, 但别贪嘴。快吃饭吧, 一会儿冷了。” 肖霁机械性的接过筷子，然后低下头吃面，他思维发散着，但还知道给自己吹凉。 明天就要去施钟宴家里了？会不会对自己不满意？要是因为看到了网上的言论感观不好怎么办？要不要带什么东西，现在去买来得及吗？ 完全没有准备, 他该穿什么衣服去见对方父母啊？要是不满意施钟宴会不会生气？ 肖霁咬着筷子，迟迟没再动筷。 施钟宴看了他半天, 好笑的放下筷子, 抬手捏了下他的脸, 轻轻扯了下：“回神。” “施钟宴。” 肖霁躲了下, 他轻蹙眉：“我——” “先吃饭。”施钟宴打断他, “吃完饭你还要喝药, 一切都等忙完再说，好吗？” 肖霁看了他几秒钟, 才“哦”了声低头吃饭, 今天胃口不错, 施钟宴给他乘的半碗面都吃的干净, 菜也进口了不少, 剩下的施钟宴全部吃干净。 “上楼洗澡, 我洗完碗就上去找你。今天晚上去主卧睡吧。” 施钟宴收拾碗筷, 看向一旁忧心忡忡的肖霁，忍不住失笑：“明天回去肯定要过夜的，我陪你睡一晚上，习惯习惯。” 肖霁并非在意这个，他垂下头，扒着厨房拉门站定着，他注视着施钟宴在厨房忙来忙去，肌肉在衣料下藏匿起伏着，他眼眸微抖，指尖互相捻了捻，还是不确定的问：“施钟宴。” “你说。” “你的父母真的对我没有意见吗？”肖霁低着头，“我怕我做不好，你会不满意。” 当初施钟宴提出要和他结婚的时候意思就很明确，想要应付家里人。 肖霁背过手无声叹了口气，他听到脚步声逼近，便抬起头惆怅的寻他：“我有点怕搞砸了怎么办？” 施钟宴闻言再也忍不住笑意，他笑出声，把手上的水渍擦干净，然后捏了下肖霁的脖颈，指腹摩挲着：“我在，不会有事情的。” 他俯下身吻住肖霁，手滑落到他的脊椎上，用力按了按，成功引的人浑身颤粟。 肖霁双手被压在身后，不大舒服的动了动，施钟宴这才放过他：“上楼洗澡，今天还要工作吗？” “不要了，有点困。” 肖霁否认，他摸了摸有些疼的唇，其实并不能很好的理解施钟宴喜欢吻他的这个举动，但并不排斥，以至于每次都顺着对方来。 他上了楼，想了又想还是给程师发了消息：【程师。】 对方几乎秒回：【衣服还剩两套，怎么了？】 【明天和我的丈夫回去见家长，想穿的正式一点。】 但这次对方没有回复，肖霁等了几分钟后见没有消息，先去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才看见程师回复不久的消息:【？你还没有见过家长？】 【年轻人真会玩。】 肖霁哽了一下：【情况有点复杂，那我能明天去拿衣服吗？】 程师：【可以啊，但是中午来吧，不然其他时间人会多，认出来就不好了。】 肖霁：【好，谢谢。】 对话到此结束，程师也没再回复过消息。肖霁把手机关机，心里还是焦躁不安，他看了眼时间，估计施钟宴也已经洗漱完，便抱着自己的枕头去敲主卧的门。 他对两个人睡在一起不抗拒，只是自己会害羞。但上一次知道施钟宴会等他睡着后离开时，就已经好了很多。 不该干的事情都干了，两个人整天还抱在一起亲，睡一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肖霁说服了自己，就更显得自然许多。 施钟宴很快就过来开了门，扫到他手里的枕头轻轻扬了下眉梢：“进来，我还以为要去找你的。” “不会的。”施钟宴房间就一个枕头，他把枕头放在床上，两个稍微离的远了些，“我会自己过来的。” 施钟宴失笑：“我现在知道了。” 他坐到床沿上，示意肖霁上床盖好：“我知道到你在担忧什么，但是别紧张，我父母目前为止对你都很满意，他们两个混迹商场多年，心里面都清楚的。” “只不过——” 肖霁呼吸都连带了放缓：“怎么了？” “我家有几个小辈比较难缠，他们……喜欢黏着我，所以可能对针对你。”施钟宴把被子往他身体里掖了掖，“不过都是一群孩子，没什么坏心思。要是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你一定要和我说。” 肖霁还以为是什么事情，他此刻松懈下来了：没关系，只要不是叔叔阿姨的事情就行。” 施钟宴揉了下他的头：“放宽心，礼物什么的我都准备好了，只差你了。” “而且称呼也要改。”他眼底含笑，“要喊爸爸妈妈。” 肖霁换了个姿势，他稍把自己往下埋了埋，最后干脆把被子闷过头，然后蜷缩起来：“我知道了。明天见到面了我会改口的。” 施钟宴笑意愈发浓烈，也没强行拉扯被子，让肖霁一个人消化去了，他低声说：“我去看会资料，一会儿就过来，你先睡。” “晚安。” 肖霁把被子往下扯了一点点，他闭着眼，轻声回：“晚安。” 次日一早肖霁就醒了，身侧还躺着施钟宴，他小心翼翼拿过手机发现才五点半，刚要放回去就听见身侧人的动静，下一刻就被捞了回去。 肖霁窝在他的怀里，乖巧的一动不动。 施钟宴像是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在他的侧颈里蹭了蹭：“醒了？” 刚睡醒他声音是说不出来的沙哑，吐息落在肖霁的耳侧，引的人忍不住浑身发麻，肖霁低垂着眼，随即又抬起：“是的，你现在就要起床吗？” 施钟宴已经清醒不少了，他渐渐松开了肖霁，然后坐起来：“是啊，要做早饭和中饭。家里花园还要浇水，我今天起的有点儿晚了。” 肖霁转过身看他，他昨晚根本没有感到施钟宴有任何越界的动作，他轻声：“太早了，你每天睡的也很晚。” “习惯了没事。”施钟宴下床，一边脱了睡衣，强劲有力的后背猝不及防的闯入肖霁的视线，“你再睡一会儿，饭好了我叫你起床。” 迟来的羞耻让肖霁偏了偏头，他目光落在地面上，猝然想起侧卧的地毯，他轻声问：“你以前也起这么早吗？” 施钟宴正在系扣子，他翻正了衣领：“差不多，我并不喜欢赖床，而且在公司我有时间会去补觉的。” “办公室里有隔间吗？” 肖霁也坐了起来，他头发睡的有些凌乱，衣领稍往下挪了不少，两肩被布料欲盖弥彰遮掩着，他眼中还透露着一股慵懒劲，整个人都懒散了不少。 施钟宴看了他几秒，眼眸一垂，他背过身继续穿衣服：“嗯。你要是不舒服也可以去休息。” 话虽如此，但肖霁会不会去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昨天怎么样了？” 肖霁知道他问的是徐誉，他翻身找拖鞋，脚轻落在地面上，凸显的筋络同他的白形成了对比冲击，他扭过头：“他答应我了。” 施钟宴卷起衣袖，准备去洗漱：“那就好，一会儿记得下楼吃饭。” “嗯。” 肖霁其实动作很温吞，他睡意好半天才彻底散去，等到下了楼施钟宴已经做好了早饭，但是临时接了一个电话，随便吃了点就先一步走了。 他自己一个人解决了早饭，随后去的研究组。此刻只有何厌在场，她正在反复的对比数据，面上浮现出难办的情绪来。 肖霁走过去，看向她手中的数据：“怎么了？” 何厌：“很奇怪，如果按照你的说法，zero后续会出现断连的情况，是因为前期数据并不适配。那我们经过调整后却也出现了这种情况，甚至调试到现在都是失败的。会不会是哪里出了问题？” 肖霁目光落在那几组数据上，眼眸微暗：“想说我的推测是不是错误的，对吗？” 何厌没说话，沉默肯定了他的想法。 “不会有错的。”肖霁看向她，“zero前期一帆风顺，但后续推演的确会出现问题，如果我没有被强制退出，那么我现在的难题就是如果解决这些问题。所以我们从来再来，就必须要处理好。” “我在想，会不会是我们的数值还是偏小？”肖霁指尖落在操控台上，“再进行调试，等到初步模型出来后，我会亲自去进行实验。” 他微仰起头，眼中情绪闪烁：“没人比我更了解它们了。”. 在实验组呆的时间过久，肖霁午饭都忘记了吃，一直忙到下班几个人才回过神，他也倏然记起和程师的约定。 手机一直关的静音，他匆忙打开手机，对方果然发了消息谴责他：【爽约了啊，记得请我吃饭。】 【算了，不等你了，东西我放在隔壁了，我下午有事情，自己去取。】 肖霁单手打字，调转车立刻赶过去：【抱歉，麻烦你了。下次一定请你吃饭。】 等他成功拿到衣服的时候才发觉不对劲，这并不是他要的版型，更像是日常的休闲装，但并不显敷衍。 程师用袋子装起来，里面还留了备注。肖霁翻找出来，对方的字体很有力，却不觉得过于有攻击性：【想了想还是给你准备了这套，见家长穿太正式也不好，好歹也是结婚了，这套是之前一个废弃的，我修改了也能穿，要是觉得不合适你找邻居要钥匙，自己去拿，我分好类了。】 肖霁把纸条重新放回去，他想了想又拿起衣服仔细看了看，分明不像是旧款。他大致比划了一下，是自己的尺寸。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倚靠在座位上，后视镜照射出他郁沉的双眼，漆黑一片仿佛要洞穿一切。 随后车发动，只留下一地的，在空中挥之即去的烟尘。 后来肖霁和施钟宴一同回了家，换了身衣服才赶去的肖家老宅。 肖霁一路上都没说话，但紧绷的身体不难反应出他的不安，但在下车的时候却又自然的起来，施钟宴察觉他情绪的转变，多看他几眼。 “总归还是要面对的。”肖霁想要去接施钟宴手中的东西，却被人拒绝，“要是我哪里做的不对，一定要提醒我。” 施钟宴正在输入大门密码，他失笑：“好。” 随着大门的打开，肖霁呼吸也逐渐趋于平稳，他站在施钟宴身边，神态自若。 所有人都看向了他，压力接踵而至。 施钟宴环着他的腰，把人往里带，然后拿了拖鞋给他：“叫人，那是妈妈。” 肖霁准确的找到了对象，他忽略的其他并不算善于的目光，看向对方，那是一个保养很好的女人，见他带着笑意，是个很温和的人。 他也放松不少，刚要说话眼前就被一个黄团子整个覆盖住，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忍不住后退。肖霁踉跄几步，被施钟宴稳稳接在怀里。 肖霁错愣的看着自己怀里的橘猫，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迟缓的抬起眼，眼底还有不知所措： “妈妈？” *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了，搞事情，搞修罗场/bushi 猫猫:嗯？什么猫猫？ 谢谢大家支持，留言发红包 谢谢观阅 27.第27章 第27章 肖霁抱着猫, 不明所以的回头看了眼施钟宴，一大一小频率竟是一致起来，两双眼睛一瞬不瞬的挪向身后，看起来格外的讨喜。 施母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她笑着把橘猫接了过来, 顺手握住肖霁的手, 把人往里面带：“好孩子, 早就想看看你了，一直拖到现在，是钟宴没安排好。” “妈，一回来就谴责我啊。” 施钟宴预语气也忍不住放缓，他顺路揉了把坐在沙发上几个小辈的头, 不动声色投过去警告的目光，让他们别多生事。 “肖霁。”施钟宴握住他的手, “叫爸。” 肖霁看着不久前还在商业场上打过照面的男人, 拘谨的弯了弯腰：“爸。” 施父并未给他难堪, 但也不算热情, 稍稍点下头以示回应, 然后继续看着金融新闻。 “这是姐姐的两个孩子, 还有弟弟。”施钟宴虚点了下三个人，两个男生一个女生, “姐姐还在外出差, 没能回来。” 施母怀老三的时候已经上了年纪, 最小的一个同最大差了快20岁。 肖霁看向他们, 温和的笑了笑：“你们好。” 但没人回应他, 甚至有些排斥和厌恶的看着他, 施乘身为其中最大的先一步扭过头, 嗤笑一声：“真以为什么人都能进施家，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和我哥结婚只是为了应付我爸妈吧。” “哥，你找谁不好，偏偏找肖霁？”施乘越想越气，“反正让我接受他是不可能的。” “舅舅，我也不会接受的，一个小偷凭什么进我们家。” 有一就有二，三个人站在统一战线上抨击肖霁，他本以为难办的是施父施母，现在才明白为什么施钟宴昨晚欲言又止。 果然呐——不能掉以轻心。 施钟宴蹙眉想要警告几个人，却被肖霁拦住了，他轻轻摇了摇头，也没说什么，而是转身和两个长辈打交道。 施父施母像是没有注意到这边，他们两个人交谈着，对肖霁保持最基本的客套。 “天不早了，饭菜也好了。肖霁，和妈妈去端菜出来吧。” 施母朝着厨房走去，喊了肖霁一声。 肖霁应下，快步走过去：“妈。” “感觉怎么样？”施母把温着菜端出来，“小心烫。” 肖霁低眼，他咬了下唇，随即就恢复如常：“我感觉很好。” 施母若有所思的打量了他几眼，几秒后才点点他，她眼神凌厉，看的人无端发紧：“那就好，怕你还不习惯。” “家里的猫很喜欢你，猫这种生物啊，讨厌一个人就真的讨厌，喜欢一个人是真的喜欢。可是它精着呢，知道什么人对它有利，它分得清人对它是不是真的好。” 肖霁手贴在餐盘上没动，他静默了几秒，才抬起头：“是吗，可能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吸引它吧。” 施母仍是笑着，她隔着衣料把肖霁手托起：“小心烫，这么一直摸着不难受吗？你的手生的很好看。” 肖霁紧绷着，他扯出一抹笑：“谢谢妈夸奖。” “我其实一开始知道是你，我很意外。”施母指腹轻轻摩挲着肖霁的中指，上面光滑一片，“但是想想也都明白了。既然钟宴选择了你，我们做父母的也没什么好说的。你为人怎么样我们是不清楚，不过不都说只看眼下吗？” 施母拍了拍他的手：“什么位置有什么样的人，要坐稳了才行，不然到时候撕破脸就容易闹的不好看。” “你说是不是？” 肖霁笑意从未散去，他像是不懂施母话里过多的意思，轻轻点头：“妈说的对。” 施母松开他：“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随便炒点菜，还望不要嫌弃。” “不会的。”肖霁端起餐盘，“您多虑了，我不挑的。” 他单手推开门，把菜端了出去。施钟宴正在整理餐桌，见他来，低声：“他们说什么都别放在心上，要是觉得不舒服，今晚回去。” 肖霁面上无事发生，他拒绝：“没有关系，我感觉挺好的。” 施钟宴蹙眉：“是吗？” “嗯。”肖霁低敛下眼，他轻声，“我骗你做什么呢？” 施钟宴刚要回答，就被施乘拉开：“挤在这里做什么，快点吃饭，饿死了。” 肖霁也收回目光，他拉开椅子坐在施钟宴身边，生疏的接过施母盛过来的饭。 其实分量很多了，肖霁胃口小，往往半碗多一点就吃不下去。 但他此刻没拒绝，余光留意着施钟宴，他侧过头：“吃饭吧，别看着我了。” 施钟宴闻言为不可见的顿了下，随即眯起眼，但没说什么，而是先一步拿起筷子夹菜。 他一动手，就有人跟着，肖霁手里拿着筷子，没着急吃饭，等到所有人都吃过第一口后他才动手。 他嚼咽着白饭，一直没吭声。 施母的手艺不差，可还是不合他的胃口。但肖霁什么也不能说，他很挑食，几乎到了挑剔的地步，这一桌不管是他的喜好，还是身体状况，其实都不能过多的去食用。 不然难受的会是他自己。 施钟宴不动声色的偏过头，沉声：“吃不下就不吃了，别强撑着，我说过你的情况的。” 肖霁头也不偏，他咽着饭，轻应了他：“嗯。” “肖霁啊。” 施父突然叫了他，肖霁反应很快的扭过头，他勾起笑：“爸，怎么了？” “上次我们见面，还在在一次酒会上。”施父举起身侧的酒杯，“你喝水应付应付就行。” 肖霁端起茶杯站起来，他弯着腰敬对方：“是的。” “这些天也发生了不少的事情，只是我年纪大了，也管不动了，仍由你们年轻人折腾吧。” 施父一饮而尽，他拦下了肖霁要喝的手，眼神稍顿的看向他：“先别着急。既然也在场钟宴，做父亲我也不拐弯了，你应该知道肖稚最近混的不错吧。” “zero，是一块大肉啊。”施父扬了下眉，问他，“你觉得呢？” 肖霁静静同他对视几秒，倏然笑了下，他把水喝干净，才重新弯下腰：“爸说的没错，zero的确肥。但是您应该知道，肖稚坐不长久的，您觉得肖氏还能撑多久呢？” 施父大笑起来，他拍了拍肖霁的肩膀，又看了身后已然不悦的施钟宴一眼：“我可不知道，但我清楚，肖佰闻来找我谈，说zero已经要进行第一次优化了，肖霁，你说肖氏什么时候倒台呢？” 肖霁眼中情绪翻涌，他手不动声色的握紧桌边沿，指尖早已经泛白，他失笑，丝毫不畏惧的迎上施父的目光：“一年……不，半年内，zero的红利他们吃不下的。“ “那就好——” “够了，父亲。”施钟宴放下筷子，他直接迎上对方的视线，语气偏重，“该吃饭了。” “肖霁。”施钟宴缓声，他虚握住肖霁的手臂，轻轻用力，“坐下吃饭吧。” 肖霁顺从的坐下来，他附和：“嗯，吃饭吧。” 施乘在一旁冷哼一声，快速吃干净饭就撂了筷子：“你们慢用吧，我实在吃不下。” “施乘。”施钟宴喊了他一声，实在觉得有些头疼，刚准备起身找他聊聊，就被肖霁按住。 “我去吧。”肖霁没等施钟宴反应过来，就已经拉开了椅子，“你吃吧，小孩嘛，不吃饱肯定不行的。” 施钟宴伸手想要抓他，却被人巧妙的躲过去，肖霁冲他摆了摆手：“你陪爸爸妈妈聊会天吧。” “肖——”施钟宴突然觉得事情有些难办，他双手放在身前，靠着椅背，沉默的看着自己的父母。 “爸，妈。我好久都没有回来了。”. “你来做什么？” 施乘见到他出现就觉得烦闷，招呼自己的侄子侄女往旁边坐：“真的添堵。” 但肖霁似乎没放在心上，大方的坐到他的身边，看向屏幕上的游戏，他伸出手：“来一把吗？” 施乘正因为频繁死亡生闷气，他嘲讽的看了肖霁一眼：“就你？上一边去吧。” “你不让我试试，怎么知道我不会？” 肖霁笑起来：“我想我们之间有一点误会。” 施乘放下手柄，他扭头看着肖霁，对方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怎么了，脸色一片苍白，但眼中却很有神，他长相并不具有攻击力，很容易就给人好感。肖霁单手撑着头，眼稍弯，温和的看他。 “算了，你想玩就玩吧。”施乘扔了一个手柄给他，他正眼都不瞧肖霁，“输了可别怪我。” 肖霁点头：“不怪你，输了就是我技不如人。” 施乘听着话就觉得好笑：“盗窃犯。” 他操控着游戏：“开始了。” 本以为会赢的很漂亮的施乘，玩了几把后开始怀疑人生，他把手柄扔到一边，闷闷不乐，又觉得难以置信：“你怎么这么会玩？” 随后他又想明白了理由：“也是，反正你也无所事事。” 肖霁手蜷缩着，他摇头，随后轻声问：“你觉得你哥会找一个花瓶放在家里吗？” 施乘一怔，错愣的看向他：“什么意思？” “意思是，zero是我的。只是别人骗走了而已。” 施乘不信：“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啊，谁信啊。” 肖霁“啊——”了声，低头闷笑：”你哥给我安排了一个研究组，你有空可以去看看，我相信你能明白，不相信我也要相信你哥，不是吗？” “谁知道是不是骗人的。”施乘扭过头，“你离我远一点。” 肖霁却不动，他放松的靠在沙发上，叹了口气：“其实最开始你心里应该就发觉了不对劲吧。你很黏你哥，看的出来。再怎么质疑都不会质疑你哥。” 施乘烦躁：“是又怎么样？我就看你不顺眼，行了吧？” “真的吗？”肖霁好笑偏头，“那为什么我赢你三局后眼神都变了？” 施乘一哽，他气愤的扭过身体，半晌不说话。肖霁也不催促，静默的等着他。 “其实最开始家里给我哥物色过人，但他拒绝了。我想着总该找个实力相当的吧，谁知道是你，不管zero是不是你的，现在你都是满身污点。” 肖霁垂眸：“我知道。” 施乘重新转身：“而且，我哥又不喜欢你。” 肖霁眼眸轻颤，他倏然抬头：“你怎么知道你哥不喜欢我？” “哈？”施乘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我哥以前和你从未接触过，谁相信一见钟情啊。我爸我妈，我全家都知道你们之间肯定做了什么交易，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八九不离十应该和zero有关吧。” 肖霁沉默，他抿紧唇——原来都知道。 “既然又没有感情，又只是利益相关的，我干嘛还要费心思来招待你，省的浪费时间。” 肖霁低声问：“是吗？” 施乘理所当然：“肯定啊。我们又不是傻子，多少能猜出来点。不过我看你人倒也不坏，给你提个醒，不知道你们交易了几年，又或者其他的，我哥这个人吧，做事情认真，估计对你也好极了。但是你要知道后果啊，要是什么都成绩都没有，连人也把握不住，你信我，你只会比现在更惨。” “再者说了，我哥这个人吧很引人动心，你控制不住自己也正常。” 肖霁没说话，他眼底恍若一滩死水，下面藏着波涛汹涌。 “为什么？” 他还是问：“怎么看出来的？” 施乘随手扫了一眼，攥起他的手腕：“连个戒指都没有，好歹也做全了呢。” 肖霁轻挣开他的手，没再说话，他靠在沙发上，仰起头闭了闭眼。 晚上的时间过得很快，肖霁同施父又聊了一会儿，才上楼准备休息。 他缓缓的吐了口气，只觉得很累。他想起施家几个人说的话，心知肚明他们什么意思知道他和施钟宴的关系，金主还是床伴？ 不管什么位置，肖霁都是那个得利的人，被施钟宴承认，和他领了证，甚至带回了家。 只是肖霁想起当初施钟宴提出的要求，帮忙应付家里人才是假的，他们都知道，可他却还要装作一副白痴的样子。 楼梯的灯光很暗，肖霁抬起头对着看了看，原来一个小饰物这么重要，比他的说辞重要，比他的一切都重要。 他扯了一抹笑，费力的朝上走，但就在他快要登顶的时候，施钟宴站在那里。 他们一上一下，肖霁仰视着他，施钟宴站在窗边，手里是肖霁眼熟的盒子，里面赫然是两枚对戒。 肖霁一时间竟是无法思考，他站在原地半天都不能动，浑身都僵在原地，寒意一路从下往上，直直刺激着他的神经。 他只能看见施钟宴对他笑了笑，又听见他说： “过来，肖霁。” * 作者有话要说： 施总:谢谢你们，狗血你们是懂的/微笑 放心，不虐，包甜 很快猫猫就会打脸那些渣渣，等我！ 谢谢观阅 28.第28章 第28章 肖霁不清楚自己是怎么走过去的, 他恍惚之间就来到了施钟宴身边，对方轻轻捏了一下他的后脖颈，然后稍稍往身边拉。 “肖霁。”施钟宴喊他，“我一直都很喜欢这里看过去的景色。” 肖霁回过神, 他目光稍滞的看过去, 从这里看去能见到花园, 往远处看就是模糊的霓彩灯光, 天边的星星散落，虚化了边界，他莫名生出一种不真切感。 “我小的时候就很喜欢待在这里，觉得很漂亮，每次看到心情会都变好。” 施钟宴半拥着肖霁, 他托起他的手，拿出对戒, 轻声：“其实我很早之前就已经预定了, 但是昨天才送过来。然后我一直在想什么时候给你,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在这个地方。”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并不友好, 很抱歉, 我没有考虑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也不知道我的家人会如此咄咄逼人，是我欠考虑了。” 施钟宴的声音算的上是温柔, 戒指款式很简单, 戴在手上并不显得突兀, 他捏了下肖霁的手：“帮我戴上吧。” 肖霁手微不可见的蜷缩了下, 他哈着气, 只觉得这枚戒指烫手灼人, 他似乎很费力, 半晌才拿下另一枚，他低敛着眼，看不清神色，轻托着施钟宴的手，顺畅的戴了上去。 的确是定制的。 肖霁微微抬起手，他定定的看着这枚戒指，只觉得被牢牢的禁锢住，施钟宴只是一抬手，他就逃不掉了。 “不怪你。”肖霁轻声开口，“怎么会怪你，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也撑不到现在。” 这话让施钟宴感到很不舒服，他抬手想要让肖霁转过来，但却被突然冒出来的施乘打断：“哥，爸爸让你去书房，他有事找你。” 施钟宴面露不悦，但终归没有说什么，他示意施乘先进去，随后轻拍了拍肖霁的后背，把人拥的满怀，他无声叹了口气，摩挲着眼前人的脸：“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肖霁，你只能相信我的话，明白吗？” 肖霁蹭了蹭他的手，低声：“明白的。” “先去休息，有什么问题回家再谈。” 肖霁垂眸：“好。” 施钟宴没再多说，快步进了书房。肖霁一个人站在原地许久，才缓步走向主卧。他脚步有些虚浮，整个人也像是没能缓过神，稀碎的发丝遮蔽着他的视线，连带那双眼眸都挡看一干二净。 肖霁又吐了。 他其实吃了很多，晚饭几乎都吃的干干净净，施父就坐在他身旁，偶尔抛出来的问题都会令他心惊。 胃早已经翻滚，他跪在地上，扒着马桶吐的昏天黑地，他咽喉肿痛，双手死死攥紧边沿，异物碰撞着光滑的侧壁，硌的他生疼。 肖霁双眼发红，浑身都冒着冷汗，手腕用力到青筋暴起，他失神的看向一处，身体止不住发抖。 “肖总，祝我们合作愉快。” “肖总，zero上市记得请我们吃饭啊！” “肖总，年少有为啊，记得拉我入股！” “肖总……” “……肖总……” 肖霁大口大口粗喘着气，他胸膛剧烈起伏着，无数破碎的记忆和声音无法形成完整的画面，像是飞来横祸般强势让他接受，刺耳的嗡鸣声让他稳不住身体，眼前的景物都变得扭曲起来。 原来他早就一无所有，还以为自己峰回路转。 事实上仍是为人诟病。 肖霁瘫坐在地上，闭了闭眼。 偏烫的热水氤氲出来的热气模糊了肖霁的身体，他站在花洒下，脱力的身体不得不撑着墙壁，大脑不受控的回想起施家人说的话。 “我全家都知道你们之间肯定做了什么交易。” “什么位置有什么样的人。” “知道什么人对它有利。” “zero已经要进行第一次优化了。” “……” 肖霁攥紧手，他失神的看向前方，所有的所有，全是都是在提点他，他们都知道自己为了什么和施钟宴结婚，或许只有他自己才觉得这是一场不为人知的秘密。 可他一个落魄至极的人，爬上施钟宴的床，图的不就是对方的实力和地位？ 原来只有他是不清醒的，本以为脱离了肖家，现在才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是。施家人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又或者只是当成一个利益伙伴。 肖霁撑不住的跪在地上，他视线的聚不起焦，定定的看着手上的戒指，合法的身份，其实还不如一枚戒指更有公信力。 他浑身发冷，眼圈发红，有些迷茫的想，那施钟宴是怎么想的？ 肖霁突然发现一个事实，最开始就是他们两个人在交易，就想施乘所说的，施钟宴这个人太好了，以至于他完全的忘记了这件事情。 他们才是交易的双方，他才是那个被动者。 肖霁头抵在墙上，脸色煞白，他止不住的喘息，所有的话语都沉默在滴落的水中：“……一切都是我越界了。” 是他求着施钟宴帮助他，是他蠢到极点被人骗，是他认不清现实，拎不清自己的地位。 原来是他搞错了。 肖霁突然笑出声，在这个不属于他的地方沉默继而沉默着. 施钟宴被自己的父亲叫走很久，他有几分烦躁的扯开领带，推开门，肖霁就站在窗边，背对着他。 听到动静，人才转过身。 肖霁穿着他的衣服，只穿了上衣，不合身的衣服有些长，但只堪堪遮住了他的大腿，他眼眸稍冷，却带着一点罕见的勾人。 “你回来了。” 肖霁走过去，他帮忙扯下施钟宴的领带，然后缠绕在手上，随即勾住对方的脖子，把头埋在人的肩膀，他低声：“叔叔和你说了什么吗？” 施钟宴抱住他的腰，眼中不满：“没什么，公司的事情。你怎么只穿了这么一点，着凉了怎么办？” “我给你找衣服，你去床上躺着。” 施钟宴攥住肖霁的手臂，想要让人去睡觉，但他拒绝了。 房间只留了一个小灯，肖霁笑起来，手上的戒指明晃晃的，他轻声：“施钟宴，我们做吧。” 施钟宴蹙眉一怔：“什么？” “他们和你说了什么？” 肖霁轻摇头，他发尾还带着水滴，他亲了下施钟宴，用力抱着他：“施钟宴，我似乎从未清醒的和你亲密过。” “我们做吧。” 我们做吧，施钟宴。这是我的义务，也是我们最初约定好的。 肖霁撑着施钟宴的胸膛，他浑身都泛起了红，额间滴落下来不少汗水，他舌尖探出来一点，眼神稍软的看着施钟宴。 他往下坐，一瞬间的疼痛让他清醒了不少，他的眼睛被发丝遮住，虚虚掩掩的看着躺在床上的施钟宴，他身上全都是汗水，黏腻贴合在对方身上。 “施钟宴。” 他仰起脖颈，上下起伏着，随着空气中的气氛愈发粘稠，节奏越来越快，他不住的张嘴呼吸着，红唇被撕咬的红肿。 肖霁弯下腰，费力的抬眼看着施钟宴，对方眼中也稍有迷乱，他思维发散，想起自己狼狈的过往。 他本以为只要再忍一忍，忍出头就好了，可谁曾想会在最后一刻破灭了希望，他的心血全部拱手让人。 可偏偏他毫无招架之力，任人摆布。 肖霁闷哼了一声，他身体后仰，被坐起来施钟宴抱住，灯光在很细微摇曳着，看不真切。 后来他找到了施钟宴，找了自己唯一的活路，这个人当真是极好，他时常会错乱，会不切实际的幻想。 从未有过家的肖霁有了归处，哪怕他深陷泥潭，找了一根救命的绳索，真的以为可以生存。 肖霁被施钟宴吻住，他身上出了好多的汗，浸润到眼中，刺痛感让生理性泪水不住的留下来，其实肖霁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了。他被迫的抬起头，把最危险的地方暴露在人面前。 可这一切都是他给自己编织的象牙塔。 肖霁痉挛起来，他死死抱住施钟宴，被对方细细的亲吻着，他张着嘴，舌尖往外探出，很快就含了回去。 “施钟宴 。” 他还在喊他。 施钟宴可以随时抛弃他，他现在只不过是一个毫无利用价值的工具，他可以和肖稚合作，可以找到很多合适的人。 这一刻肖霁才真实的感到了危险。 他身无分文，只不过是攀上了高枝。他懦弱的性格造就了他的悲剧，像施钟宴说过的，没有必要了。 肖霁闭上眼，他的手臂被拉到身后，用力的拖拽，他费力的稳住身体，眼中倒映着施钟宴的面容。 他们从来都不平等。 肖霁被虚假的现实所骗，他能做的只有稳住施钟宴，不是靠对方去纵容他。 这个世界上有一个肖霁，就会了下一个肖霁。 他一无是处，又怎么能坐稳这个位置？ 施钟宴被肖霁推倒，他们接了一个绵长的吻，肖霁趴在他的身上，在那一瞬间他瞪大了眼，脖颈被人咬住，他手指都在发抖，发麻，小腹莫名的撕裂感让他忍不住低吟出声。 肖霁腿发颤，他听见身侧的电话声，挣扎的要去接，却在慌乱中扫到地面，他被人放平，手臂汗涔涔的垂落在床侧。 手机还亮着屏，那枚象征着爱情的戒指却不受控的滑落下来，滚落到地上，发出细微的声响，像是命运的巧合一般，掉落在手机上，又滑动着消失不见。 肖霁眼中失神，他侧歪着头，脸上被紧密方贴着碎发，他手指蜷缩着，苍白继而无力的盯着光亮。 那缕光静悄悄的落在他眼中，惊慌失措的声音打乱了他的所有思绪。 “肖霁，我被罗觉盯上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我们一起看看不一样的猫猫吧。 求个评论呀/搓手 这几章我想了很久，是否需要这段剧情，但我想想肖霁需要一个彻底转变的过程。 他恨，可是不够彻底放开。 我看见出自水边之夜超话里的一句话“我们先平等，再相爱。”（不妥会删） 我想他们也是，首先要平等，猫猫也要彻底独立起来 谢谢观阅 29.第29章 第29章 徐誉是在下午接到罗觉的电话的, 他最开始没接，直接拉入黑名单。但很快对方就换号给他发消息：【徐誉，我们谈谈吧。我可以让你重新回来，但是那件事情绝口不再提, 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罗觉这话其实很虚假, 但徐誉却为此纠结了起来。他饱受太多苦难的日子了, 而且还不知道肖霁到底能不能真的帮助他, 毕竟对方现在也是满身骂名，如果罗觉真的愿意帮助他也不是不行。 至于当初的事情——徐誉并不打算就此揭过，等找到时机再公之于众。 他也没有一开始就答应，而是等了一段时间才试探性的去回复，没想到罗觉立刻就有消息, 这让徐誉更看到了一丝光明，如果是这样的结局, 才是最好不过。 后来罗觉给他发了地址, 是海港那里。他们大学时期就经常会去那里散心, 熟悉的地方让徐誉心下的疑虑散了不少。 他想了想还是打算去一次, 好歹搏一把。于是避开了保护他的人, 很快就赶了过去。 可是徐誉没想到, 自己还是真心喂了狗，不长记性。 罗觉是真的想要杀了他。 几个人差一点把他打的半死, 最后想要拖进海里的时候被挣扎逃离开, 或许是巨大的求生欲望让他竟是一时间脱了身, 这才有功夫给肖霁打电话。 但他也不知道肖霁到底会不会来。 徐誉靠在一个集装箱后, 他死死握着快要没电的手机, 闭着眼嘀咕着一些不成句的话。他突然听到了身侧的脚步声, 慌乱的睁开眼看过去, 想要爬起来跑。 但看清楚来者之后才放下心来。 是肖霁—— 肖霁穿着黑色的外衣，静静的站在那里，发丝被冷风吹过，稍稍遮掩了他的眼睛。 但徐誉看的见，对方眼神是冷的，是他从未见过的目光。 “肖霁……？” 徐誉不确定的喊他：“我今天是因为……我可以解释的我——” “蠢货。” 肖霁直接打断他，他居高临下的看着瘫软在地的徐誉，突然扭头嗤笑一声：“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宁愿相信一个能把你随时随地弄死的人吗？” 徐誉一怔，他完全说不出话来，支支吾吾半天，最终只得垂下头：“我知道我错了。” “徐誉，我没那么多耐心等你醒悟，或许我可以帮助你收个尸，毕竟你死了也没人会留念，想必你的父母早就忘记了一个不争气的儿子吧。” 肖霁神色怏怏，他脸色惨白，周身的气压也很低，没多说几句话，转身就走：“待着别动，一会儿有人送你去医院。” 徐誉老实点头，他看着肖霁离去的背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半晌他才回过神，发现自己手心里早就出了一手汗。 刚刚肖霁的眼神，真的是想要放弃他了。 徐誉后怕的靠在集装箱上，死死攥紧了手。 另一旁的罗觉找人找到心多生烦躁，他刚准备再找几个人，余光一扫就看见了自己日思夜想的人。 “肖霁！” 罗觉真的很惊喜，那日两个人决裂后就一直没能再看见对方，只能在肖稚只言片语中知道一点消息。 肖霁这段时间一直不在家，也调查不到去了哪里。 谁曾想今天就碰到了。 肖霁站定，他手捂在口袋里，定定的看着他：“罗觉。” 罗觉很高兴，他应了声：“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肖霁看了他几秒，猝然笑了声：“我来找徐誉啊，毕竟你想要杀人灭口，我来救他罢了。” “你什么意思？”罗觉敛去笑意，他蹙眉，“徐誉……是你准备帮他？” 但这不可能，肖霁现在明明自己都…… 肖霁轻声：“是啊，是我。你消息还挺灵通的。” 罗觉牙关绷紧：“为什么？” “不为什么，因为徐誉可以让很多人知道，罗觉罗医生是个盗窃犯啊。”肖霁眼中带着讥讽，“不然你怎么会这么害怕，一直想要对徐誉赶尽杀绝，发现有人要帮助他的时候彻底动了歪心思。让我看看……你身后这几位怕是肖稚给你安排的吧。” 罗觉眉心蹙紧，他眼神警惕的盯着肖霁，仍是说：“肖霁，我是真心喜欢你。你不要插手我的事情，等日后我会给你想要的。” “你过来，我带你回去。” 肖霁没动，他轻叹一声，稍稍仰起了脖颈，那衣领下遮盖住的吻痕毫无保留的显露在罗觉眼前，不难知道刚刚这个人经历什么。 肖霁歪头：“给我想要的？” 但罗觉没有回答他，而是死死盯着他的脖子，心里顿时蹿起火，他忍不住上前：“有人碰了你？谁碰了你？” 肖霁挑眉，他指尖挑开衣领，点了点：“你说这个？” “我问你，谁碰了你？”罗觉几乎要控制不住情绪，他没想到自己会那么生气，像是自己心爱的宠物突然被人抢走了，“你为了翻身，愿意出卖自己的身体，下不下贱？” 肖霁手一顿，又笑了一声，他漫不经心朝后看了一眼，又看向朝他走过来的罗觉，低声：“贱？“ 罗觉低吼：“难道不是吗？” 他都没有碰过肖霁，其他人怎么可以？ 他越想越生气，几乎是快跑过去想要抓住肖霁，但下一刻就被人两个人强制按在了地上，他错愣的看着肖霁，开始挣扎起来：“你们是谁？” “他们是我的人呀。”肖霁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手里拿着一条领带，然后慢条斯理的系在了罗觉脖子上，“你知道我最想要什么吗？” 肖霁手猛的拉紧，他发狠的迫使罗觉抬起头，手不断用力：“我最想要你死。你少自我感动，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变成这样，如果不是你和肖稚几个人，谁帮谁还说不定。” 他用力掐着罗觉的脸：“以前是我太懦弱了，因为等等事情就会有转机。现在才发现是我太蠢了，你们这种货色的人怎么可能改过自新，你说对不对啊——罗觉！” 罗觉面上涨红，他完全快要呼吸不上来，身体已经有着抽搐的前兆，但肖霁此刻就松开了领带，他剧烈的咳嗽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可肖霁只是帮他系好了领带，甚至还整理了片刻，最后满意的拍了下手，他站起来，倨傲的盯着罗觉：“我跟了谁，是不是贱都和你没有半点关系，懂吗？” 他站在风中，仿佛下一刻就要倒地，但肖霁却只是站着，他眼中漆黑一片，根本看不见底。 肖霁拿出手帕给自己擦了擦手，并不正眼瞧他：“不过你这么死就太可惜了。这是法治社会，我是守法好公民，自然不可以做。我要让你慢慢饱受折磨。” 他倏然笑出声，眼尾稍红，眼中却是恨意：“是你们，一步步教我怎么为人处世的，多谢了。” 肖霁转过身，他随手一指：“别打死了，给点教训就行，手腕别碰，他还要上医院呢。” “那边的一会儿拖去医院，我先走了。” 肖霁迎着风朝着停车位走去，但下一瞬就看见了站在车门前的施钟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怎么来了？” 施钟宴看了眼时间，沉下脸：“你走的时候并没有和我说。” 肖霁笑了笑，他突然伸出手抱住施钟宴，然后轻轻用力蹭了蹭，他仰起头，声音很轻：“施钟宴，我好累好困啊。” “您可不可以亲我一下？” 肖霁抬头：“好吗？” *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观阅 30.第30章 第30章 肖霁抱着施钟宴, 他抬起头，期待的看着他，他面色苍白，身体在很细微的颤粟： “施钟宴。” 他腔调很软, 几乎是哼出来的音, 他见施钟宴不动, 微微敛了笑意, 又抵在对方胸前：“你什么时候来的？” 施钟宴深吸口气：“你出现在罗觉面前的时候。” 肖霁“啊”了声，他心里了然，都看见了啊。 可那又怎么样，他知道施钟宴是期待他变成这个样子的。 “我并不知道徐誉会这样。”肖霁稍拉开点距离，他勾唇笑起来, “起码能让罗觉吃点苦头了，不是吗？” 施钟宴轻蹙起眉, 他觉得肖霁身上有些变化, 说不上来的奇怪：“肖霁。” “怎么了？” 肖霁笑意不减, 他摇头, 又侧头闷咳起来, 像是撑不住了蹲在地上, 他答复：“我只是觉得很后悔，后悔我以前太懦弱了。” 他又一次仰起头, 深深的仰望着施钟宴, 他把脸贴在臂弯里, 问他：“您应该是希望我可以成长的。” 施钟宴呼吸稍微一停, 他蹲下来和肖霁平视, 他看了人几秒, 伸手把人抱了起来, 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我说过，这是一个过程，心急是没有办法解决问题的。” 肖霁听话的贴在他的肩膀上，他“嗯”了声，又闭了闭眼。 施钟宴对他很温柔，只是他此刻也厌恶极了这种施舍。 他高估了自己的魅力—— “施钟宴。”肖霁睁开眼，他搂住施钟宴的脖子，把自己往他怀里塞了塞，音很轻，“我好困。” 可是没关系，那他就好好把握，若是来日不得方长，他肖霁也认了。 施钟宴没吭声，把他松开让他上车。车内的暖气很足，不知道看了多久，正常人进去就会感觉到燥热，但却对肖霁很适合。 “我们回家吧。”施钟宴发动车，“我把衣物都收拾好了，你回去看看有什么缺漏的没有。” 好像是一时间的反差让肖霁身体有些不耐受，他稍蜷缩着身体，手心里全是汗，他靠着窗低眸看了眼手，才轻声说：“戒指。” 施钟宴没听清：“嗯？” 肖霁却又不吭声了，他闭上眼，好像睡着了。 “肖霁？”施钟宴放缓了车速，腾手摸了摸他的脸，觉得温度还好才放心，“不舒服吗？” 肖霁哼唧了声，没否认也没肯定。 他稍侧过身，似乎困极了，不愿意交流。 施钟宴看了他的背影一瞬，默默看向了肖霁的手指。 是戒指—— 肖霁在说戒指。 施钟宴并不知道家人和肖霁说了些什么，但总归是些不好的东西。施家都是人精，不难猜出他和肖霁的关系，但这不是他想要的。 哪怕他发了火，让自己父亲不要插手这件事情，可还是晚了一步。 他看见肖霁是如何勒罗觉的脖子，那一刻是真的想要杀了他，他想要培养的孩子不应该变成这样。 究竟是哪一步出了错？ 施钟宴停下车，他看向一旁睡熟的肖霁，拿出戒指，这枚被他用细绳吊了起来，早就被他捂热了。 施钟宴眯眼盯了半晌，动作放缓给肖霁带了上去，随即又把人抱出车内，他拍了拍肖霁的背，往怀搂了搂：“睡吧。” “我们到家了。”. 肖霁睡的很熟，早上还是被施钟宴喊醒的。 他坐在床上缓了一会儿，思维才开始活跃起来，身体迟来的不适让他下床上倒抽了口气，他磨蹭的换了衣服，进浴室准备洗漱，在看到镜子里自己的那一瞬间还是由不得怔住了。 施钟宴下手很狠，他脖子上全是印记，不穿高领根本就遮不住，但偏偏施氏的正装都偏低。他抬手轻触了下，又拉开衣服看了眼身上，肿起的地方都有些破皮，因为衣物磨蹭而感到刺麻感。 肖霁抿了抿唇，他快速洗漱好，然后下楼找施钟宴。 对方正在给他打包午饭，见他下来打了声招呼：“早。” “今天睡迟了，早餐去公司吃。” 肖霁没说话，他走到施钟宴身边，然后低声喊他：“施钟宴。” 他语速放的很慢，听起来就莫名有种撒娇的意味在内。 施钟宴手一顿，眸色暗了暗。 “怎么了？” 施钟宴转过身，然后就被肖霁抱住，他靠在大理石的边沿，抬手揉搓了下他的发丝。 “我脖子上的遮不住。”肖霁偏过头，“？怎么办？” 施钟宴看了看，也不由得感到一丝后悔，他昨晚没控制好力度，看起来像是被凌虐了一般，甚至有些青紫。 他抬手摩挲了下：“疼吗？穿件高领遮一下，反正你待在研究所，没人说你不穿工作服。” 肖霁抿唇不说话，他抬起头，目光包含着谴责：“好吧。其实并不疼，但是看起来吓人。要是被人看见就不好了。” “我的错。”施钟宴承认，“先去换衣服，一会儿我送你去。” 肖霁稍稍松开他，他勾住施钟宴的脖子，探出一点舌尖，却在接触的一瞬间含了回去，然后轻轻吻了下他：“早。” 施钟宴定定的看了他几秒，想要把人抱住，却被肖霁抵住肩膀：“不行。” “嗯？” 肖霁推开他，然后又亲了下他：“你不可以亲我。” 施钟宴：“……为什么？” 肖霁不说话，然后转身就往楼上跑，留着施钟宴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 他应该没有哪里得罪人吧…… 肖霁回到楼上，找到件高领的毛衣在换衣服的时候才发现脖颈上挂了一条链子，晚上睡觉蹭到后面去了，注意力一直在其他地方，迟迟没有发现，他单指勾了过来，仔细看了看，的确是他那枚。 施钟宴……给他戴上的吗？ 肖霁低垂下眼，用力摩挲着，他本以为对方并不知道这件事情，也根本没有注意到戒指掉落，原来早就发现了。 他缓出一口气，妥善放好，藏在衣服里面，连带着他的情绪一同隐匿起来。 “施钟宴。”他来到对方面前，“戒指。” 施钟宴挑了下眉梢：“现在才发现？” “你是不喜欢戴着吗？不过也是，戴着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施钟宴把他的鞋从鞋柜里拿出来，“那就挂在身上吧。不过决定权在你。” 肖霁摇头，他低头换鞋，语气稍顿：“没有的，我很喜欢。” 施钟宴点头，他把餐盒递过去：“那就好。药也在里面，要是觉得苦就吃颗糖，我放了几颗在里面，不过不要贪嘴。” “好哦。”肖霁抱着餐盒，跟着他上了车。 一路上两个人没聊什么，肖霁撑着没睡觉，到了研究所不远处下的车，两人没有多余的交谈，各自回到各自的轨道上。 肖霁很快就投入了工作，也和柏苍等人说明了zero要进行第一次优化的事情，这代表zero将进入一个新的阶段。 柏苍“啧”了声：“我们进度还是太慢了。” 何厌看着数据蹙眉，她低头演算着：“不过急不得。” “嗯，我们再熬一熬，应该能把初始模型做出来，很快就可以投入实验。” “就是前期太累了，有的时候一天都破解不了一个难题。” “要是那么好做，谁都要成为第一人喽。” “不过我们要是赶不出来怎么办？毕竟zero领先太多了。” 所有人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肖霁只是在一旁默默听着，他看着一组组数据很快就有了思路，在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忍不住发笑： “你这么肯定zero能顺利完成第一次优化？” 柏苍愣住，他不大确定的问：“你什么意思，是说zero无法完成优化还是……？” 肖霁：“字面意思罢了” 他点了几个人：“跟我过来，我们再进行一次调试。” 但柏苍还没死心：“肖霁，你倒是给句准话啊。” 肖霁转过身，他轻飘飘的虚点了下显示屏，又指了指自己：“zero所有的概念都是我一个人的，你觉得一个冒牌货能有什么本事？骗人的本事吗？” “走了。”肖霁拍了拍身侧人的肩膀，“回神。今天有进度的话请你们吃饭。” “好耶！” 柏苍和何厌对视一眼，都看得到彼此眼中的野心。 一个冒牌货，怎么能相提并论。 肖霁一忙就忙到了下午，不出意外明天应该可以将进度往前拉不少，很快就可以进入第一次实验。 这种速度放在业内都能搅起一番波涛起来。 肖霁松懈来下靠在休息室的沙发上，他疲倦的吃了几口饭，又强迫自己喝了药。施钟宴的确给他准备了糖，但并不是买的，看样子应该是自己做的，并没有特别甜。 他嘴里含了一颗，看着何厌给他冲了一包感冒药：“我真的不用。” 何厌白了他一眼：“大哥，您老今天一天都在发低烧，一点感觉都没有是吧。” “没有。”肖霁坐起来，他接过杯子，却在要入口的瞬间有些排斥，他想了想还是放下了，“算了，我不敢多吃药，怕一会儿身体有什么毛病。” 肖霁不在意何厌谴责的目光，顺手就扔进了垃圾桶，他看了眼时间，突然勾唇笑起来，眼中讥讽愈甚，他打开电脑，把屏幕转向何厌：“给你看个笑话。” 屏幕上显示的赫然是一个热度极高的业内账号，开头第一句就是：【扒一扒关于第一医院罗觉罗医生剽窃他人心血的过往……】 *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管这就是二更！ 猫猫:特殊时期，不可以乱喝药/暗示 谢谢观阅 30-40 第31章 #罗觉顶替#的话题早已经冲上热搜, 但是许多人都不信，纷纷开始攻击发博文的账号。 肖霁指尖点着手机屏幕，他依靠在沙发上，给一个人发了消息:【时间到了。】 没一会儿热搜话题再度炸开, 一条来自徐誉的实名视频直接掀起了千层浪。 这是有关部门的官方账号发出的, 真实性可想而知。 徐誉坐在几个负责人面前, 他拿出了自己当初的手稿, 备份记录的截图，这些东西一直都是罗觉在苦苦寻找的，以至于后期动了杀心。 肖霁也没想到徐誉一直能保留到现在，还以为要用第二个方案。 徐誉向其他人诉说自己是如何被罗觉欺骗，顶替, 又把这些年在各大医院诊室的诊治记录给了他们，上面全是被暴力殴打后的记录, 徐誉眼中闪烁着泪光：“这些年我一直在逃亡, 好几次都要被罗觉打死, 就连昨天也被找上了门, 如果不是我逃走了, 怕是早就沉尸大海。” 接下来都是一些证据和徐誉的一些研究报告, 无不在向大众证明，他是有实力的, 但是因为罗觉, 他付出了几年的光阴岁月。 肖霁看了眼广场, 让人稳住热度, 才放心的关了手机。他虽然落魄, 但还是认识了一些人, 就好比这次将要出面的老教授, 说起来巧，这还是罗觉引荐给他认识的，但是后来估摸给他下了药，渐渐就断开了联系。 这位老教师惜材，加上徐誉也同是他的学生，在得知真相后庞然大怒，说一定要把罗觉这种败类赶出去。 肖霁早就在苦心安排，在他想要到通过徐誉时就已经在准备，徐誉这个人若是活着，就是锦上添花，若是死了，对于他来说无非是要多耗点心神。 更何况他这次也动用了施钟宴的力量，肖霁缓缓躺在沙发上，他闭了闭眼，不得不说施钟宴的地位足以帮他摆平很多事情，他之前还于心不忍，觉得利用了施钟宴简直不仁不义。 可是他们分明就是一场交易。 肖霁突然嗤笑一声，稍稍蜷缩了身体，他准备借助舆论，也好让肖稚先有个心理准备。 毕竟罗觉还牵扯出来一条关于黑色地带药物的事情，肖霁真想看看到时候肖稚会如何抉择，是否要保住他早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的情人呢？ 肖霁勾唇笑起来，却不达眼底，他翻了个身，余光扫到门外的身影，顿时就怔愣的看过去。 施钟宴来了——他怎么来了？ 肖霁看了眼时间，竟是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他猛的坐起来，然后慌乱站起，看着饭盒里几乎没怎么动的饭菜犯了难。 “施钟宴。” 肖霁像是一下子就泄了气，他语气下低，慢慢走了过去，然后抬头：“对不起。” 施钟宴往里走了两步，他关上休息室的门，握了握肖霁冰凉的手，意味不明的笑了声，随即半抱着让往沙发那里走。 “施钟宴。”他老实趴在施钟宴肩膀上，乖乖认错，“我没吃饭。” 施钟宴“嗯”了声，他捏了捏肖霁的腰，不轻不重拍了下：“就那么高兴？” 肖霁点头：“开心死了。” 他被人放到沙发上，然后搂着施钟宴的肩膀，眼睛亮亮的：“对不起，我下次一定好好吃饭。” 施钟宴看了他几眼，准备起身时又被人勾住。肖霁抬腰吻他，声音含糊不清：“别生气。” “谁教你？”施钟宴按住他的脖颈往下，“嗯？说话。” 肖霁动了动肩膀，他摇头：“没有人，没有人教我的。” 施钟宴轻笑一声，他的手禁锢住肖霁的脖颈，用力的往上抬，肖霁不得已往上弓起腰，他微微张开嘴，下一刻就被人掠夺了呼吸。 这一次肖霁觉得施钟宴吻的格外的凶，他的舌尖被迫迎合着，发出很轻的细微声，他被人按出腰，双手抵着施钟宴的肩膀，用力的攥紧他的衣服：“施……钟宴……” “嗯？”施钟宴松开他，抵在额头上，“这叫接吻，今天早上为什么说不能亲？” 肖霁没想到施钟宴竟然会纠结这个问题，他噗嗤一笑，侧过脸抵住唇：“早上不行，那是上班时间。” 施钟宴：“哦？所以你在说我潜规则吗？” “我没有……” “……小骗子。”施钟宴又低下头，他轻轻吻着肖霁，逐渐加重了呼吸，“回家想吃什么？” 肖霁迷迷糊糊的，语气也极为黏糊：“都可以的。” 施钟宴又笑了声，他刚摸到肖霁的腰，门外就传来脚步声，柏苍的声音传了进来：“肖霁，你现在回去吗，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吃顿饭？” 肖霁身体一绷，他开始推搡施钟宴，腿忍不住蹭了蹭：“施钟宴……有人来了。” 但男人没放过他的小丈夫，似乎是在寻求刺激一般，死活不愿意松开他，两个人的体型差让肖霁根本无法抗拒，他眼神湿漉漉的，下一刻又被拉入沉沦，他突然想，要是这样公开也没什么，毕竟他们明面上是合法的。 随着柏苍脚步声越来越近，肖霁身体也绷的愈发紧，施钟宴好笑的捏了捏他的脸，下一秒就听见何厌欲盖弥彰的声音： “那个柏苍，你别进去。” 肖霁把头埋在施钟宴胸腔，露出一只眼睛盯着门。 柏苍不解：“为什么！” 何厌一巴掌拍在他身上：“因为施总在里面，你不要工作了？” 肖霁闷笑，他紧抓着施钟宴的衣领，手心反抵住对方的唇：“不行……回家吧，我饿了。” 随着门外的脚步走远，施钟宴终于起身，他把肖霁拉起来，然后快速的整理了一下桌面：“明天去我办公室吃。” 肖霁一怔，他蹙眉：“不……” “反抗无效，不然我明天亲自来请你过去。”施钟宴递给他一个口罩，“晚上随便吃点面，怕你胃承受不了。” 他随手将桌面上的纸扔进垃圾桶，不偏不倚的扫见了被扔进了垃圾桶的纸杯。 施钟宴半眯起眼，快步走向肖霁身边，在对方不解的目光下用手自己贴了贴他的额头，确认温度还好才放心。 “发烧了？” 肖霁不明白施钟宴敏锐度怎么这么高，他闷进对方怀里，仰头笑起来：“退了，反正亲有亲过了，要是感冒你也逃不过。” 施钟宴垂眸看了他几秒，抬手撩拨了他的发丝，他无声叹了口气：“肖霁。你一点也不听话。” 眼前人莫大的转变让施钟宴有些惊喜也有些害怕，肖霁并非什么都不懂的白纸，而是一直因为心太软，总是无法割舍感情。 施钟宴原本的计划是一点点引导这个孩子的成长和心理变化，直到成为一把锋利的刃。但眼下好像超出他的预期了，肖霁不过一夜之间，性格就潜移默化的改变了不少。 ……更会讨好他了……也更懂得利用一切隐藏自己的情绪。 甚至开口找他讨要东西。 “肖霁啊。”施钟宴捏了捏他的耳垂，又强迫扼住他的脖子，迫使他抬头，露出一双淡漠的眼睛，“长大了。” 肖霁抿唇笑：“总要长大的。” 施钟宴没在说什么，让肖霁自己拿着东西，先一步走了出去。 肖霁和几个人打了招呼，很快就跟上了施钟宴。 回家后两人也没什么交谈，肖霁窝在沙发上，他抱着抱枕，看着网上的风向，满意的露出一点笑意。 罗觉一直在给他打电话，但肖霁也不挂断，任凭对方不断的拨打。 他撑着下颚，给徐誉打了个电话：“调查组那边怎么说？” “嗯，不急。”肖霁稍仰起头，瞳孔漆黑，“我想去趟医院，抽个血。”. “肖稚，我该怎么办？” 肖稚推了下压在他身上的文少言，嗔怪的看了他一眼，他语气淡淡：放心，动不了你，不过你说的肖霁……是怎么回事？” 文少言微不可察的皱起眉，趴在肖稚时不时动动腰。 “我身上的伤就是他指使人打的，而且他应该找了人，我碰见他的时候身上还有吻痕 。”罗觉低骂了声，“现在医院已经停了我的班，你别忘了，当初是你给我的药。” 肖稚冷笑一声，他随口敷衍着：“知道，我怎么可能会抛弃你呢，晚点等我回信吧。” 他没再多说，直接挂了电话，然后用力和文少言换了个体位，他挑起对方下颚，沉着声：“你刚刚都听到了，肖霁跟了别人，说不定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呢。” 肖稚见文少言脸色微变，用力的掐着对方方脖子：“你在想什么？操着我心里还想别人呢。” 文少言捏住他的手腕，挣脱开，他缓了几秒，才说：“没有，别多想。” 肖稚嗤笑一声，他指尖滑过文少言的胸膛，像是在聊一件小事：“罗觉那边怎么办？” “能保就保，不能保，就算了吧。” 肖稚挑眉，他俯下身和文少言接吻：“说的对，不过这件事让我非常不高兴，你不是想见到肖霁吗？我现在也很想哦。” 他眼中的疯狂之色逐渐显露:“你们怎么都那么喜欢他呢？” 而接近凌晨十二点时，肖霁刚准备睡觉，就接到了一通电话，他简单交涉的几句，瞳孔微缩，倏然起身看着施钟宴，他低声道： “关于罗觉的热搜，开始被人疯狂的买热度，估计是肖稚那边动手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猫猫:听说我跟了一个年过半百的人 接下来不出意外都是11点左右更新啦 有问题直接提！没关系/撒花 谢谢观阅 第32章 施钟宴伸手把肖霁按了回去, 他闭着眼警告：“很晚了，你该睡觉了。” 肖霁抿唇，默默背过身，身后人的大手放在他的小腹上, 看似随意的动作却根本无法挣脱, 他往后靠, 轻声问他：“你今天晚上走吗？” “不是你问我, 而且我问你。”施钟宴埋在他脖颈处，语气淡淡，“你希望我去哪里？” 肖霁倏然笑出声：“我不知道。” 施钟宴“嗯”了声：那就不管了。一切等第二天再说。” 他指尖点了点肖霁的喉结，不轻不重按了下，引的人一颤, 难受的动了下身体：“你心里有数，何须再问我。” 肖霁翻身搂住他的脖子, 眼睛落在一处没动, 他低声：“我怕你不高兴, 要是我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 被你赶走了怎么办？” “施钟宴, 你会不要我吗？” 但肖霁没能等来回答, 施钟宴像是疲倦极了，早已经呼吸平稳。他转过身看了他几秒, 自嘲般的把自己往施钟宴怀里塞了塞, 又用力的抱住, 声音几乎微不可闻：“施钟宴, 今晚陪我睡一觉吧, 天气冷了, 我有点害怕。”. 次日肖霁起的很早, 他并不清楚施钟宴是否陪在他身边，一觉起来身侧的温度早就冷却了下去。他在床边坐了几分钟，挑起脖颈上的戒指看了又看，才缓缓的进了浴室。 但施钟宴已经走了，肖霁下楼后找了一圈没找到人才发现对方给他发了消息：【早上临时有事情，见你睡着没叫你，午饭去我办公室吃吧，我等你。】 肖霁看了几秒，突然扭头笑了起来，随即随手在家拿了袋面包当早餐。 他没立刻去研究组，而是打了出租车去到那天被肖佰闻堵在奶茶店前的那条街，他把衣领翻起，刻意的阻挡着脸，像是刚刚从家中出来一般，从一个小巷里走出来。 果不其然，有人在蹲着他。 施钟宴将他保护的很好，根本无法调查他现在的任何消息，而那几个人唯一知道他出现过的地方就在这里。 肖霁并不打算让他们一直跟着，只是遛遛而已，他不动声色的拐进一个深巷，随即拿出手机给人发了消息，刚到拐角的时候就差一点和人撞上。 他心一紧，看清楚是谁后立刻拉着对方往前走，直到手机接到【一切顺利】的字样才停下脚步。 “抱歉，程师。” 肖霁松开他，歉意的弯了弯腰，这才发觉原来对方身后还有个小男孩，看起来同程师并不像，反而……眉眼之间倒是看出来他的几分模样…… “刚刚有人跟踪我，我怕多生事端，给你带来不好的影响。” 程师没在意，他摇了摇头，又把男孩往前推了推：“程望，叫叔叔。” 男孩大方的上前：“叔叔好。” 肖霁蹲下揉了揉他的头，又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匀给程望：“好乖，吃吗？” 程望看了眼自己的父亲，得到许可才接过来，高兴的道了谢。 “程师，这是你孩子吗？没想到都这么大了。” 程师挑了挑眉：“我今年都35了，看不出来吧。” “我离过婚，这孩子给了我。”程师把程望往自己身边拉了拉，“这不好不容易得空了，他出去转转。你呢，现在还有危险吗？” 肖霁失笑：“没有了，不过你们还是要保护好自己，我怕牵扯到你们。” 程师摆了摆手，并不在意：”没事，大不了讹你一场好了。” 他看了眼时间：“我得走了，怕时间来不及。下一次有空记得那顿饭啊。” 肖霁点头：“好，我记下了。” 程师说着要走，又想起什么扭头补了一句：“少吃点糖，小心牙齿。” 肖霁面上一怔，他下意识点头，却好半天才回过神，不知道怎么为什么，明明只是简单的问候一句，他却莫名感到熟悉。 好像曾经见过程师，但他可以保证，在他的记忆里完全没有这号人物。 肖霁压下心里的疑虑，快步赶向研究组。 但还是迟到了。柏苍对他这种行为感到十分失望，和其他人纷纷谴责肖霁。 肖霁被几个人围在一起，举起头示意投降：“成成成，想吃什么我请！” 何厌“哎”了声：“这就对了嘛，别光让我们干活不给甜头啊。” 他们笑起来，纷纷开始商量去哪里搓一顿才好。 肖霁无奈的笑起来，他拿起这几日的数据，不出意外七天后可以进行第一次实验。这个进度他是非常满意的。 虚拟世界毕竟关联人的大脑，由大脑所反映出来的意识构建世界，出不得一丝马虎。但zero不同，第一次优化很难，因为肖霁当初设计的时候将一些难点挪到了后期，并没有向现在这样一点点攻克。 zero留下了许多问题，肖霁本来是想和苏成义他们一同商量的，因为具体数据和构思都在他这里，只有他这里是完善的，但是可惜事与愿违，不过他同时也抱有一丝确幸，正因为这样，才没有把所有东西托盘而出。 肖霁默默整理着数据，眼底闪过阴鸷，肖稚啊肖稚，我陪你慢慢玩。 上午时间过的很快，肖霁没和柏苍一起去吃饭，而是去的公司，他直奔施钟宴的办公室，但很可惜对方并不在，只有小朱在里面等着他。 “施总去开会了，让我等着你。饭菜都是热的，比较清淡，你尝尝合不合胃口。”小朱交代完后就退了出去，就留下肖霁一个。 他打开餐盒随口糊弄了两口，又从口袋里拿出上午没吃完的面包，慢吞吞的吃了干净。 肖霁又扒了几口饭，见施钟宴还是没回来，决定还是先回去好了。 要是有人进来也不好解释。 肖霁带好口罩，去了趟厕所，里面有几个人，大家都在扯着闲话，没人注意到他。 “哎，你知道网上那个罗觉吗？” “就是热搜那个？知道啊，听说还给肖霁治过病。” 几个人嘀咕起来：“我看那，这件事情八成和施总有关，不然怎么可能这么久远的事情都被爆出了啊。” “我觉得也像，肖霁和这人有过节，施总无法给他出口气罢了，真是为了蓝颜一笑啊。” 几个人大笑起来：“不过我看施总倒是并非真的是自愿的。” “什么意思？快说说。” 肖霁洗手的动作一顿，他抬起头，定定的看着镜子的自己。 “昨天我听人说，施总和朱助理聊了很长时间，他们听了几句，听到了肖霁和罗觉两个名字，而且啊，朱助理出来后脸色就不大好，还发了好大的火，估计也是不想沾染上和肖霁有关的事情。” “能理解，我要是朱助理都晦气死了。谁让自家老板看上了这么一个玩意呢。” “什么玩意？”肖霁勾下口罩，他单手撑着洗漱台，勾起一抹笑，“不如说给我听听。” 他往前走了两步：“我倒是也很知道我在你们心中，是怎么样一个人？” “下贱还是坏，又或者是恶心？”肖霁笑意愈发浓，他眉目的情绪很张扬，明明话语间有些针锋相对的意外，但偏偏面上却很温和。 几个人看着他愣了愣神，随即才反应过来：“那个……我们还有事情，先走一步。” 肖霁轻笑一声，见几个人慌乱的脚步，他补了一句：“慢慢走，别着急。我又不会吹耳边风，让施总开了你们。” 说完他就敛了笑意，静静的靠在洗漱台边，沉默了几秒钟才拉起口罩，走到小朱办公室前。 “朱助理，在忙吗？” 几秒后小朱就打开了门，他笑起来：“进来进来，这个……是有什么事情要我做的吗？” 肖霁低敛下眼，他随即转过头，像是随口问：“施总是说我可以找你帮忙吗？” 小朱不知道问这个做什么，他点头：“是啊，更何况你们都结婚了不是吗，我给你服务是应该的啊。” 肖霁笑意更甚：“罗觉那边的事情辛苦你帮忙了。” “没有没有。” 肖霁突然说：“能帮我先保住罗觉吗？肖稚那边肯定一心想让罗觉进去，不然会牵扯到自己。我这边还缺一点点，很快就会揭发他和黑市有交往。” 小朱没犹豫：“当然没有问题，你放心好了。” 肖霁点头，他又说：“我回头会和施总说的，给你加奖金，辛苦你了。” “哪里哪里，我的工作。”小朱虽觉得这话有些怪异，但还是没多怀疑，“还有其他事情吗？” 肖霁摇头：“没有了。我没有其他事情了。” 他说完就要走，没再多停留。 肖霁出了电梯，看着来往的人突然有种陌生感，他好像怎么都逃不掉施钟宴无形中给他编织的网，哪里都有这个人的身影。 可不管他怎么问，怎么想要得到一个答案，都会被对方的沉默打击的溃不成军。 没了施钟宴的肖霁，就变得一无是处。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肖霁走出公司，身后是高楼大厦，他无非只是一个被随意拿捏的懦夫。 无端有些冷。 肖霁伸出手，总觉得自己好像找不到路，什么人都不适合他，什么人都在怜悯他。 “下雨了。”肖霁呢喃一句—— 只可惜他却连把伞都没有。 * 作者有话要说： 施总:问题不大，问题不大。 评论都看啦，有时间我会一一回复滴，谢谢大家呀 谢谢观阅 第33章 雨下的并不算特别大, 肖霁决定小跑回去，只是还不等他付出行动，施钟宴一通电话就已经打了过来。 “喂。”肖霁声有些哑。 “上来，我刚刚没有预估好时间, 让你等太久了吧。” 肖霁低着头看着地面：“没有, 我吃过了。” 电话另一边传来一声笑：“吃过了？让我看看是谁在我的办公室宁愿吃面包都不愿意吃热乎饭的。” “请问这位肖先生知道是谁吗？” 肖霁笑出声, 他小声嘀咕：“你怎么那么喜欢翻垃圾桶啊。” 施钟宴也笑起来, 声很小，几乎用的气音，他看着楼下，又重复了一遍：“肖霁，上来。” “我有话要和你说。” 肖霁动了动身体, 不过才吹了一会儿的冷风他就觉得浑身僵硬，缓慢的感到温热的血液回流, 他又一次进了施钟宴的办公室, 一路上还小心翼翼的尽量不撞上其他人。 施钟宴并不在办公室外, 肖霁环视了一圈, 见休息室的门微开着, 他快步走进去, 果然人就在里面。 “施钟宴。”肖霁低声喊他，“怎么了？” 施钟宴正衣柜里翻找着, 他拿出一件加厚的外套, 递给肖霁, 又把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我就知道, 天气冷了也不知道添衣服, 感冒了怎么办？” 肖霁愣愣的接过外套, 他犹豫了几秒还是换上了, 原本夹带的寒意顷刻间就散去：“就只是因为这件事情吗？” “当然不止。”施钟宴走过去，他屈指贴了下肖霁的脸，“小朱把你和他的对话原原本本告诉了我。” “肖霁，昨天晚上我是错过了什么吗？”施钟宴面上浮现一丝不解和歉意，“我昨天太累了，不是故意睡着的，我只知道你在和我说话，但没有精力去听去思考，我现在还可以再听一次吗？” 肖霁怔在原地，他大脑迟缓的反应过来，原来施钟宴不是不愿意回答他，而是真的没有听见，但他此刻又不想说了。 施钟宴这三个字密密麻麻的将他包围，无孔不入的攥紧他的身体里面，稍微牵扯一下都觉得疼。 正如施钟宴所说，他是肖霁的底气，但没有底气的肖霁，就会变得一文不值。 这是肖霁第一次明显的抗拒施钟宴，他摇头：“我不想说。” 不想再问一次，如果仍是沉默，怕是要比上一次更令人害怕。 倒不如想现在这样，给了肖霁一点点期待。 肖霁要的不多，只需要一点他就能好好活下去。 施钟宴也不强求他，又低头亲了亲他的唇：“外面在下雨，记得带伞。” “好。” “晚上回去吃饭吗？” 肖霁仰起头，他抱住施钟宴，静默着听他的心跳，他深吸一口气，才缓缓拉开两个人距离：“回去的。” 施钟宴点头：“好，如果没有想吃了，我就自由发挥了。” “好哦。”肖霁笑起来，他又说，“我准备这两天解决掉罗觉这件事情。” 施钟宴点头：“你自己安排，肖霁，我不会插手你的事情，你是你，我是我。” 肖霁眉眼都弯下去，他应了下来，又说要回去了，施钟宴没多留他，放了人走。 只是施钟宴并没有注意到，肖霁转过身阴郁下来的眼睛. 微博热搜挂了一天后终于开始往下降了，罗觉以为是肖稚在帮他，还特意打了电话过去，为自己半夜的冲动而感到抱歉。 肖稚笑了声，他却阴下脸看着汇报上来的数据，声音却依旧上扬：“挺好的呀，罗觉你放心，我肯定会帮助你的。” 这句话无异给了罗觉吃了定心丸，他喟叹一声又闲聊了几句，放松的靠在座椅上，因为这件事情，他被迫停了职，周围的人无不在耻笑他，罗觉怎么能忍受的了？ 他又听文少言说，这件事的确有肖霁在插手，恨不得把人抓回来狠狠教训一番。罗觉总是觉得自己以前太过仁慈，怎么就让肖霁一次次在自己面前，而他一直装作无动于衷呢？ 偏偏让一个不知名的老头抢去了便宜。 罗觉正好笑着，想着这次风波过去了定要好好的会会肖霁，毕竟他的病还需要自己治疗呢。 此时门铃响的更为频繁，罗觉这才猛的被拉回思绪，他快步走过去开门，一脸的不耐烦：“谁啊？不知道等一会——警察？” 罗觉看着门外的警察，大脑瞬间宕机，他们怎么回来？因为什么，徐誉的事情吗？不，难道是……药吗？ 他感觉浑身的体温都降了下去，被强行带回了警局。 一去就是三天，其中没有一个人来看他，包括肖稚，到最后连电话都打不通了。 罗觉对外界一无所知，内心的惶恐不安让他逐渐烦躁起来。 “罗觉，有人找你。” 罗觉瞬间就激动起来，是肖稚来保他出去了吗？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门，但进来的人却不是他心中所想，而是另一个他日夜惦记的男人——肖霁。 “肖霁？”罗觉感觉不可置信，“你怎么回来？” 肖霁拉开椅子，他双手交十的看着罗觉，对方好几天衣服都没换，胡子也无法打理，看起来颓废了许多，他没多说，而是把电脑打开，直接对准了罗觉，他失笑着：“你看，大家都在骂你哦。” 罗觉死死盯着电脑屏幕，他不敢相信那些恶意攻击的话会落在他的头上。 【太恶心了这个男的，亏我还替他说过好话。】 【突然觉得肖稚好惨，竟然被罗觉利用了。】 【就是啊，自己还被下了药，怪不得身体看起来那么不好。】 【……】 肖霁托着腮，他笑吟吟的同罗觉介绍：”你的好情人，肖稚，这几天特别忙碌，一直在和外界澄清，说是你利用了他，甚至不惜给他下黑药，这段时间一直在收集证据，只为了可以揭发你。” 罗觉双手握拳，青筋暴起：“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呢？”肖霁语气很轻，他往前探了探，低声问罗觉，“你觉不觉得，这样很像是当初我的经历呀。” 肖霁又淡淡收回目光，他拿出身侧的东西，轻轻放在桌面上，那是一个人偶，有些四不像，但看的出来是个人形。 “昨天是你的生日。”肖霁定目看他，“我其实很早之前就开始准备了。” 罗觉牙关绷紧，死死看着那个人偶。 “你说你想换一辆车，事实上寓字证我真的给你准备了，不过好像现在在肖稚手里，我猜如果没有这件事情，他一定会说是他贴心给你准备的。” 肖霁目光不散，移在罗觉没动，他继续说：“你说马上就是你从医8年了，是个好日子。我就一个个去找，找那些被你诊治过的病人，让他们在锦旗上面前面。我想想锦旗写的什么，哦对——” 他唇角仰起一个很小的弧度：“妙手回春罗医生，愿我们友谊长久。” “其实我想了很多，但还是觉得这句话够直白。”肖霁叹了口气，他似乎又瘦了不少整个人冷冷清清的，又仿佛脆弱不堪，“当初我被你救回去，你塞给我一个人偶，上面缝缝补补的。这次我花了很长的事情，自己缝制了和当初一模一样的。” “罗觉啊，你还要我怎么办呢？你说你爱我，可是我整日都要对吃那些药，有的时候差一点就死了。”肖霁目光沉下来，他看着罗觉说，“你的爱真够廉价的。” “好了，我要说的就这些。”肖霁起身，他扭头看了眼罗觉，轻声说，“祝你——生日快乐。” 随着门应声关闭，罗觉整个人都浑身一震，他完全没有消化这短短几分钟给他的事实，肖稚背叛了他，而肖霁他准备了很多东西。 罗觉捂住脸，不可置信的用起力：“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明明一起都是肖稚陪着他的，肖霁那句话有什么意思，难道他一直都认错了吗？ 可是那个时候，肖霁每次都会说工作太忙了，很抱歉啊。 罗觉呼吸急促起来，他大口大口喘着气，用力把那个人偶拿了起来，却在一秒整个人偶都散了架，洋洋洒洒的棉絮飘落在地，如同他从未抓住一般. “据最新报道，嫌疑犯罗觉已经被警方逮捕，具体消息……” 耳机里传来字正腔圆的女声，罗觉被一群人围着，警方拉了警戒线，肖霁走后没多久肖稚就保释了罗觉出来。 但不知道中途发了什么事情，罗觉竟然逃跑了，一躲就是五天，今天终于被警方找到踪迹被实施逮捕。 肖霁撑着伞，他轻轻挤了进去，警察并没有阻拦他。 罗觉看到肖霁，目光一亮：“肖霁，我这几天我终于想明白了，是你，是你一直在我的身边，一直都是我弄错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还愿意回到我的身边吗？” “肖稚……又给你吃什么洗脑包？”肖霁稍抬起伞，他手里拿着一管血，他扬唇笑起来，“我猜猜肯定是他要送你去自首，你不愿意对吗？” 罗觉低吼着：”不是我，是他，是他让我这么做的！” 他手里拿着刀，直直对准肖霁：“我真的错的，我不应该利用你，我不应该为了一时的利益，我真的错了。” 肖霁静静的看着他，突然提步走过去，他穿着黑色的风衣，一步步朝着罗觉走过去，他仰起手中的血管，低声说：“罗觉，我的血液里面还残留着药物成分。我这几天又重新弄到了当初你删掉的监控。” “罗觉啊……” 他喟叹一声，看着罗觉痛苦的蹲了下来，肖霁半眯起眼，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总觉得罗觉的精神状态不大正常。 但此刻也无所谓了。 像是以伞划分了界面，肖霁一尘不染，罗觉浑浊不堪。 肖霁的声音夹杂在雨里，细细密密落到罗觉身上：“我肖霁——” “实名举报罗觉对我使用来源不正当的精神药物。” * 作者有话要说： 会觉得节奏太赶了吗 感觉我状态不大好，唉，有什么问题直接说 留评发红包，抱歉 谢谢观阅 第34章 罗觉后来的事情肖霁并没有过多的关注, 前几天发生了一点意外，第一次实验的进程一推再推，直到今天才彻底准备完成。 肖霁推门进了实验室，他关了伞, 把剩下的血管收了起来。以防万一, 他还是抽了两次, 好在足够让罗觉彻底无法反反盘。 所有人都在等他的到来, 包括施钟宴。 肖霁放下伞，他发丝间还有点潮湿，看起来整个人都冷了不少，他笑起来：“等我啊。” “那开始吧。” 话音刚落，其他人就立刻动了起来, 这将是他们征程的第一步，前几天数据反复对接不上, 差一点就崩了心态, 肖霁总是安慰他们慢慢来, 但zero将要第一次优化的消息却频频落在他们耳朵边。 好在现在还不晚。 肖霁坐在实验舱内, 初期的规格很大, 后期他们将逐渐压缩, 直到变成手环一样的大小，密密麻麻的连接线缠绕在肖霁身边, 他趟了进去, 一如过往一般娴熟的戴上了精神连接器。 “开始连接——匹配成功。” 熟悉的系统音让肖霁有些失神, 他能感觉到所有的期待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他微蜷缩了手指, 轻声说：“将匹配度降到百分之六十。” 何厌操作的手一段, 她不确定：“百分之六十？” “嗯, 听我的吧，失败了我们就再来一次。” 肖霁缓缓闭上眼睛，当初zero的第一次实验，就是因为匹配度太高，精神系统一下子无法承受，哪怕实验成功了，肖霁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他在重症监护室呆了半个月才醒。 肖霁不敢冒这个险，就好像zero仍然有巨大的威胁一样，他准备上市也是和苏成义他们做了完全的准备，但可惜的是，这些人却排挤了zero的构思者。 那么他就要从根源上的掐断无法预知的危险。 “开始构建世界，请稍等——” “构建成功，开始读取使用者意识——读取成功。” “恭喜您，开始享受属于自己的时间吧。” 随着最后一个字的结束，肖霁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前的景物早就变了样子，雾蒙蒙的一片，根本无法看清前面的路。 世界是根据使用者的意识所变的，肖霁抬起头虚抓了一下：“怎么会是这样的呢？” 空气里说不上来呛人的味道，肖霁往前摸索着，开始尝试动用虚构的能力，他心中所想，大脑会产生意识，物质会展现在他的面前，随着他的想法改变，眼前的雾不断散去，随即取代的则是一座座高楼大厦，车水马龙。 肖霁站在人潮之中，轻轻吐了口气。 其实这项工程是很累的，足足进行了两个小时肖霁才彻底断开连接。 “连接断开，祝你每日生活愉快。” 肖霁满头大汗，他小腹有很轻微的疼痛感，但他没放在心上，实验舱的门打开，他终于得以呼吸，他头发湿透了，贴在脸上，面色潮红：“恭喜我们吧，成功了。” “艹。” 不知道谁骂了一句，何厌终于回过神，她语气都颤抖着：“百分之六十的匹配度，天哪，这太神奇了。” “这将大大提升用户的范围！啊！这就是个奇迹，短短不到一个月内，我们真的做出来了。” “我好想哭，我看谁还敢说我们不行！” “……” 肖霁浑身无力，他躺在实验舱里面，半天都没动，眼前覆盖着一层阴影，施钟宴弯腰把他抱了出来。 “施钟宴。” 肖霁几乎是呢喃出声的：“我好累。” 施钟宴哄着他，拍了拍他的背：“你很棒，辛苦了。” “我给它取了一个名字。”肖霁窝在施钟宴的怀里，此刻他并不想在意旁人的目光，“叫做追逐。” “我以前觉得zero，就是0这个数学包含着无限的可能，但现在想想，只有不断的追求，才能创造出无限的可能。” 肖霁搂紧施钟宴，他埋在对方颈窝：“怎么办，施钟宴，我好高兴。” “我知道，我都知道。” 肖霁笑起来：“施钟宴。” “嗯，怎么了？” 肖霁：“就是想要喊喊你，追逐后期的进度应该会快很多，我当初答应你父亲的，相信可以如约实现的。” 施钟宴正要开口说话，身后就传来了朱助理的声音：“施总。” 朱助理举起手机，周围一片寂静： “zero完成第一次优化了。”. “终于请我吃饭了？” 肖霁给程师打了一个电话，他面色苍白，撑着窗沿站稳：“是啊，今天晚上你想去哪里吃？” 程师没犹豫：“我家吧，外面吃不卫，而且我还有孩子。” “你过来就行，我给你做饭。” 肖霁失笑：“这怎么好意思？” 程师：“怎么会，地址发给你了啊，记得过来哈。” 他们没说多久就结束了通话，肖霁收敛起笑意，转过身看着恹恹的一众人：“做什么呢？又不是天塌了。” 柏苍垂头：“第一次优化意味着他们已经走上正轨，我们可能追不上了，更何况zero已经积累了不少口碑，肖霁，你就真的甘心被他们白白抢走zero吗？” 肖霁歪了歪头，他像是很疲惫一样，抬手捂了下小腹，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细细麻麻的疼：“当然不甘心。但是这是不争的事实，可我有把握，他们这一次绝对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 “肖稚这段时间都在风口浪尖上，总要找些什么大事情赌住大众的嘴，zero就是他最好的挡箭牌。” 肖霁换了个姿势：“请你们放心，我们势在必得。” “至于优化问题——”肖霁沉默了片刻，他仰起头，眼底是极为容易察觉的张扬，“那我们就在这段时间内，完成三次优化。” “你们慢慢消化吧，我出去有点事情，明天见。” 肖霁见几个人怔怔回不过神，好笑的走了出去。 施钟宴晚上临时有事，不能陪他了。肖霁这才腾出时间去约程师。 根据程师给的地址他很快就赶了过去，不算特别高档的小区，但安保工作却很严，肖霁费了半天劲才进去。 “来晚了抱歉。” 肖霁刚按门铃，程师就像是感应到了一样把门打开：“没有，正好，我刚做好饭。” “来，换双鞋。” 肖霁听话的换了鞋，他走进去四处看了看，这个房子面积不算大，但布置的很温馨，程望很喜欢他，见他来特别高兴，拉着肖霁就要进房间：“叔叔，给你看看我弟弟。” “弟弟？”肖霁没明白，还以为是玩偶之类的，直到真的看见了一个孩子，他错愣的站在原地，看着几乎和程师如出一辙的小宝宝出神，“你妈妈……” 程望摇头：“我没有妈妈，只有爸爸。” 肖霁缓不过劲，完全没有想到程师还带着看起来才刚刚一岁的孩子：“这是你弟弟吗？” “是啊，我弟弟，我爸爸生的孩子。” 肖霁没琢磨这一句，他下意识认为这是在说这个孩子是程师的，他缓步走过去，刚弯下腰，小宝宝就举起手，看见他好像很高兴。 程望趴在床边，他拉了拉肖霁的衣服：“叔叔，我弟弟很喜欢你，你要抱抱他吗？” 肖霁僵在，他只是伸出手让孩子牵住他的手指，然后摇头：“对不起，我不会，怕弄伤他。” “没关系！”程望很兴奋，“我来教你好了！” 正当肖霁进退两难的时候，程师出现了，他拿着一个小铁碗，敲了敲：“程望，出来吃饭，别搞弟弟了，他不哭让他自己玩。” “肖霁，吃饭了。” 肖霁应了声，他欲言又止的看了看孩子：“他……” “你和对方……孩子也太小了。” 程师无所谓的笑了笑：“没办法啊，既来之则安之，毕竟不是每个父母都会爱自己的孩子，走吧，先吃饭。” 程师的手艺不错，而且像是刻意迁就着肖霁，饭菜都很清淡，他也吃了不少。 “最近很累吗？看你瘦了不少。” 肖霁摇头，他放下碗，还是觉得小腹不大舒服，轻轻揉了揉：“还好，但事情都堆积在一起，就有点棘手。” “也被太累了，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你还年轻 。”程师起身给他盛了碗汤，“喝点暖暖胃。” 肖霁感谢的接过来，他莫名对程师抱有好感，他摇头：“我等不了了。这段时间我都快熬不下去了，再等，怕是我真的要死了。” “说什么丧气话。”程师扫了他一眼，连“呸”几声，“日子还长，着什么急啊。” 肖霁苦笑着，他撑着下颚，像是真的倦怠极了，他把戒指勾出了给程师看：“看看，这是我的婚戒。” 程师挑眉：“好看的。怎么不戴手上？” “因为……因为……”肖霁说的有些费力，“很可能送我戒指的这个人，以后会找到另一半，我戴着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就像是狗仗人势一样，我无非就是倚仗着他，不然什么都做不了。” 屋内的灯光很暖，程师眼神变得温柔很多：“我能理解，但别贬低自己，肖霁，你很棒。” 肖霁点头，他似是很难受的捂着肚子，往后靠了靠：“我最近可能肠胃不大好，有些闹肚子，抱歉。” 但程师却脸色一变，他突然问：“你最近有过x事吗？” 肖霁不明所以：“有过啊。” 程师倏然沉下脸，他死死盯着肖霁小腹：“我建议你明天就去医院检查，不能拖，听见没？” * 作者有话要说： 来晚了！继续发红包哈，我太慢了呜呜呜对不起 猫猫:啥？ 小声问大家觉得我是感情流还是剧情流啊 谢谢观阅 第35章 次日肖霁就去了医院, 他和研究组的人请了半天的假，今天医院的人很多，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总是惴惴不安。 “39号，肖霁。” 肖霁立刻起身, 他拉好口罩, 确定没有人会注意到他, 快步进了诊疗室。 但医生却没着急和他说话, 而是看了报告单很久，半晌后道：“把门关上吧，我有事情要问你。” 肖霁怔愣，他“哦”了声，起身把门关上：“那个医生……我怎么了吗？” “你结婚了？” 肖霁点头：“结婚了, 是先生。” 医生了然：“最近行过房吧。” “嗯，几周前有一次。”肖霁心里不安愈烈, 完全不懂为什么一个两个都会问这件事情, 莫非真的有什么隐疾吗？ 如果会传染, 施钟宴有没有事情？ 肖霁胡乱揣测着, 医生终于放下报告单, 他给人发了一个消息, 起身：“你跟我过来吧。” “好的。” 肖霁跟着对方，被带入了另一个领域, 他仰头看了一眼——是妇产科。 那一瞬间他大脑一片空白, 紧张的吞咽着, 为什么……要带他来这个地方？ “来, 躺下, 衣服掀开。” 肖霁躺在检查台前, 大脑浑浑噩噩, 冰凉的液体涂抹在他小腹上，仪器落在上面，像是处以缓刑，一点点增添着他的恐惧。 “医生，我怎么了？” 医生看了半天，然后抽了纸巾给他，认真的看着他：“你怀孕了。” 怀孕…… 肖霁完全做不出反应，他下意识反驳：“不可能，我是个男人，我怎么可能怀孕呢？” “是不是检查错了，我不可能啊！” 医生示意他冷静，又把b超单子摆在肖霁面前：“可事实就是你怀孕了，已经有两周了。现在男性也可以怀孕，但这部分人比较少，你不要紧张，目前看来一切都安好的。” 肖霁却摇头，他看着单子，眼眶都红了：“可……我怎么会……医生，真的没有误诊的可能吗？” 他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从未听过男人可以怀孕，现如今轮到自己身上，才发现是多么恐怖，多么令人害怕。 旁人怎么看他，施钟宴又怎么看他？ “没有。”医生态度依旧温和，“我遇见过好几位和你一样体质的男人，他们最开始也是这样无法接受的，我们这里已经是本市最好的医院了，你去哪里都是一样的。” “那如果——”肖霁哽了一下，“我要打掉它呢？” 医生突然苦笑一声：“抱歉，因为男子受孕，风险太高了，很有可能一尸两命。在我的手里，就曾经去世过三个人，我不建议你冒这个风险。” 肖霁侧过脸，眼泪止不住掉下来，这无异是个重创，如果他怀了孕，如果施钟宴不接受，如果会阻碍他的计划，又该怎么办？ 他握紧手，他又该怎么办？ “谢谢医生，我先回去了。” 肖霁脚步都虚浮着，他起身对着医生稍稍点头，又拿了对方的名片以防万一，医生让他放宽情绪，最好和爱人商量一下。 他都一一应了下来，然后像是慌乱不堪的逃出了医院。 肖霁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他裹紧了自己，小心提防着每一个人，他害怕，畏惧，自己身上突然多出来的一个小生命让他无法呼吸，他又该如何自处？ 要告诉施钟宴吗？可是他们之间没有亲没有爱，这个孩子的到来只会增添两个人的矛盾，有了血缘关系后终究是会不一样的，可肖霁又无法等到孩子出生，然后抛弃他。 他甚至还答应了施父，半年内搬倒肖氏，可是如今全都变了，有了一个孩子后要考虑太多太多，肖霁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突然觉得反胃，眼前一黑差一点摔到地上，堪堪撑住了身侧的墙壁才稳住了身体，他抬头看过去，竟是不知不觉走到了程师的工作室。 他倏然想起昨天程望说的话：“是我爸爸生的。” 肖霁眼睫一颤，又想起昨天程师的提醒，他不敢相信的得出了一个结论，难道对方也是可以受孕的体质吗？ 他缓步走过去，正巧碰到程师用力推一个男人出来，他看对方有点眼熟，但一时间记不起来是谁了。 “滚！别逼我报警！” 程师呼吸急促，在看见肖霁那一瞬间就冷静了下来，他拉起人的手，然后往店里走，随即反锁拉窗帘，动作一气呵成。 “肖霁，去检查了吗？” 肖霁抿紧唇，他摘下口罩，脸上还有干涸的泪痕，他刚想要说话，眼泪却先一步流下来。 “我……”肖霁蹲在地上捂住脸，哽咽，“对不起，我没有控制好情绪。” 程师没着急，他蹲下来，轻轻把人拉起来，让他坐到沙发上去：“检查结果出来了，是吗？” “怀孕了？” 肖霁点头：“嗯。” “程望是不是你——”肖霁又顿住，“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就下意识跑到这里来了。” 程师却笑起来：“真是个傻孩子。” 他捏了捏肖霁的脸，然后掀起衣服：“你看，看见这道疤痕没有？” 肖霁抬眼，那是一道已经褪色的疤痕，但不难看出最开始有多狰狞，他抬起手，轻轻碰了碰。 “程望和家里的宝宝，都是我的辛辛苦苦生下来的。”程师看起来倒是无所谓，“你刚刚看见的男人就是我的前夫，我有一段并不很美好方婚姻。” “肖霁，我知道你害怕。” 程师摸了摸他的头：“你和你爱人说了吗？” “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生育要承担的风险太大了，伴侣才能即使的帮助你。” 肖霁静默了几秒，他垂下眼：“我的结婚对象是施钟宴。” 程师一愣：“谁？” “是施钟宴。”肖霁声线都颤粟了起来，“我和他只是交易而已，他不喜欢我，我知道他是欣赏我的能力。这个孩子他又怎么可能会要，他以后会和我离婚，和找到自己爱的人，可谁能接受他还有一个孩子，我们就理不清扯不断了。” 程师万万没想到肖霁的伴侣竟然会是施钟宴，他沉默了几秒：“还是要问问他的，毕竟你不可能去选择人流。” 肖霁垂下头，他被程师轻抱住，他扭头看向窗帘外雾蒙蒙的天，低语呢喃：“可是他可以放弃我的。”. 肖霁一天都没有去研究所，他整个人窝在程师的房间浑浑噩噩睡了一下午，手机一直关机着，直到施钟宴直接找上门来。 “肖霁。” “醒醒！” 肖霁浑身一颤，他抬手遮了下眼睛，迷糊中看清楚了来者，他来不及反应就喊：“施钟宴。” 施钟宴都要被他气笑了，他拿起一旁的手机开机：“手机有电关机做什么？找不到你人知道有多着急吗！我一下午给你打了二十多个电话。” “我——”肖霁摸到手机，他此刻口干舌燥，又莫名烦躁，“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睡过头了。” 施钟宴叹了口气：“穿衣服起来，我们回家再说？真的累了也要说一声是不是，我很担心。” 他指腹摩挲了下肖霁的脸，又半蹲下来：“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没事。” 肖霁套上外套，他掀起眼看了施钟宴几秒，默声张开手抱住了对方，闷声道：“我错了，别生气。” 施钟宴心里一落，他垂眸看着肖霁的发丝，伸手抱住他，轻声道：“我没有生气，你不要那么紧张。我们回家好不好？” “嗯。”肖霁伸手握住施钟宴的手，随即又被反握住，“回家吧，我和程师打个招呼。” 程师就在楼下等他们，见两个人握着手出来，神色莫名：“下次见。” 肖霁点头：“下次见，麻烦你了程师。” 对方只是摇摇头：“照顾好自己。” “嗯，我会的。” 施钟宴推开门，他大半身子都挡住肖霁，在关门那一瞬间多看了程师一眼，莫名令人生寒。 回去之后肖霁说自己身体不舒服，早早就上床休息了，直到晚上十一点施钟宴才彻底忙完。 “还不睡？”施钟宴躺在肖霁身边，他侧身抱住他，哑声问，“现在还难受吗？” 肖霁摇头：“不难受了。” 他敛下眼中的所有情绪，抬手抱住施钟宴的腰，他闷声问：“施钟宴，你有没有想过要一个孩子？” 肖霁明显感到施钟宴周身气场一变，他紧张的抬起头，对方目光沉沉的看着他：“肖霁，我喜欢男人。” “我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肖霁突然就有些无法阻止言语，他松开施钟宴，低声，“我的意思是，你喜欢孩子吗？如果我来生——” “不喜欢。”施钟宴看着他，目光没动，“不能说是不喜欢，只是没有考虑过。我总不可能去祸害人家女生，更何况我现在也没有精力去照顾一个小孩子，你知道的，一旦有了血缘这种关系，处理起来会很麻烦。” 他摸了摸肖霁的头发：“说什么傻话呢，你是男人怎么生？我家里还有个施乘，不怕后继无人。你别乱想，我不可能碰别人。” 肖霁匆忙挪开视线，他点头，敛去情绪：“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他重新仰起头，对着施钟宴笑了下，他躺回施钟宴怀抱里，问他：“今天晚上陪我睡一觉吧。” “一个人怪冷的。” * 作者有话要说： 崽崽:(。??︿??。)（还不知道叫什么好的崽崽） 哪里有刀子/探头，我甜文小作者羁南好吧 谢谢观阅 第36章 肖霁醒的很早, 甚至施钟宴还没醒，他小心翼翼的从人怀里挣脱出来，下一刻就被人强势的拉了回去。 施钟宴勾着他的小腹，有几分强势的抱着他, 声音沙哑：“怎么了？醒的这么早。” “我睡不着了。”肖霁呼吸都是轻的, 他小心的看着捂在自己腹部的手, 总觉得灼热滚烫, 却又令他十分紧张，哪怕他都无法感知这个孩子的存在。 肖霁握住他的手，放在脸边蹭了蹭：“我要起床了。” “小霁。” 肖霁被施钟宴这样一喊，身子都一僵，他软声：“嗯？” 施钟宴抱紧他, 亲了亲他的脸，语句含糊不清：“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还是昨天晚上的事情吗？我真的不需要孩子, 是不是我父母和你说了什么？” 肖霁他垂下头, 不再想听到施钟宴说孩子这个话题：“没有！” 他挣扎出来：“我要起来了。” 肖霁没再多说, 快速的洗漱好就下了楼：“我先去研究组了, 早饭我随便买一点吃, 会拍照给你看的, 走了。” 施钟宴坐起来，半眯着盯着肖霁离去, 他沉思了一会儿, 还是拿起手机给自己弟弟打了个电话：“施乘——” 离去的肖霁并不知道施钟宴打了电话过去, 他没什么胃口, 但还是买了杯豆浆, 并且拍照给了施钟宴。 肖霁：【早饭！】 施钟宴：【就这个吗？你录视频给我。】 肖霁：“……” 好讨厌—— 肖霁抿了下唇, 还是乖乖在休息室录了一段视频给施钟宴：【视频.记得查收。】 施钟宴:【可以, 中午过来吃饭吗？】 肖霁：【不了，我想回家一趟，就是我自己的公寓。】 施钟宴：【好。】 对话到此为止，肖霁关掉手机，他静静的坐着等着其他人来，等到所有人都到齐，他才示意他们过来：“关于我昨天说的，今天就给你们保证。” 他拿出一个偏厚的笔记本，然后递给柏苍，他似乎有些拿不稳的舔了下唇：“这个是我所有的数据记录，你们可以看看。” “从zero的设想，到现在追逐，我都一一记录过。”肖霁深吸一口气，他看着错愣的一众人，笑起来，“我觉得我需要你们再给我一次尝试的机会。” 何厌率先反应过来：“那让我们一起为了追逐努力吧！” “一起！一起！” “天呐，这简直就是独家秘籍啊。” “突然就死而无憾了，快给我仔细看看。” “慢点儿，小心别弄坏了。” “记住不能拍照啊！” “……” 肖霁眼中笑意很浓，他走到何厌身边，低声说：“一会儿调试你让其他人来，我最近就不试了。” 何厌：“怎么了？” “想着你们也要多练练，这样才更有效率，我等一会儿要走，可能今天又不在，手机24小时开着，有事记得联系我。” 何厌点头：“好嘞。” 肖霁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肩，开始张罗开始实验。 如他自己所说，没待多久离开了，肖霁拉下围巾，站在自己的家门前，听着未关紧的门，无声笑了下。 他打开手机录音，随手扔进口袋里，他丝毫不慌乱的推门进去，看着一地的狼藉，默默弯腰捡起，然后物归原位。 “苏成义。”肖霁扬声喊，“好久不见了。” 他转身进了厨房，垂眸拿着水壶接了水，然后开始烧热水，呜咽声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他说：“恭喜你，完成了第一次优化。” 苏成义像是慌乱的从房间里走出来，他一瞬不瞬的盯着肖霁，眼神像是要把对方吞入腹中：“你这些天去哪里了？” 肖霁背过手，他反手撑着案台，勾唇笑起来：“和你似乎没有任何关系吧。” “我跟的是男还是女，年轻还是老人，早就和你没有关系了，苏成义。” 他微仰起下颚，眼旁的黑痣都润了水色：“你在找什么？” 肖霁眼中嘲讽：“我想想，应该是找有关zero的相关数据吧……你知道我喜欢用手稿的。怎么了，盗窃来的东西把握不住了吗？” 苏成义抿唇不说话，他手里捏着几张废纸：“我是为了你好。” “哦？”肖霁觉得好笑，“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苏成义：“如果你愿意跟着我，你是可以看见zero的第一次优化的，肖霁，你会看见一个崭新的zero。” 肖霁转身倒了杯热水，他拿到面前晃了晃，突然说：“苏成义，收起你的冠冕堂皇。” “zero是我的，不是你的。”肖霁眉眼下弯，“你也说你喜欢我，可是却和肖稚同床共枕，你到底在透过谁看谁？” 苏成义往前走，他想要解释：“肖霁，不是你——” 下一秒滚烫的热水就直接泼向他，苏成义慌忙推退后几步，却还是被烫到了手，他倒抽一口冷气，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肖霁？” 肖霁甩了甩杯子：“抱歉，我消消毒，太脏了。” 他再度转过身，轻声问：“你怎么还不走，根据帝国法律，你这是私闯民宅，犯法的。” 随即肖霁又觉得不对，他失笑：“不过你倒是惯犯了。” 苏成义似乎没理会他的明嘲暗讽，而是把受伤的手垂在身侧，他尽量稳定着情绪：“你没有换密码。” 肖霁轻笑一声：“所以呢？” 苏成义：“我来找你，我来这里好几天了，但是你一直不在。” “zero也是你一点点研究出来的，是我们心血，你也不想让它前功尽弃吧。这里不是我弄乱的，我只是去了趟你的卧室。” 肖霁眯起眼，揣摩不出神情：“苏成义，我不管是谁这么私自闯我的家里，肖稚也好，你也罢，现在请你出去。” 他放下茶杯，一点点靠近苏成义：“想来想去，我打也打不过你，不如我们报警处理？又或者，我找人来？” 他语气轻飘飘的，好像就是在开玩笑，但苏成义却莫名感到了威胁，他深吸一口气，自知理亏，只留下：“我们下次再见。” 肖霁没理会他，定站在原地，直到听到一声落锁声音才彻底松了气。 他捏了捏眉心，扫了一眼狼藉的地方，他掀起眼看了眼高处隐藏的摄像头，轻轻勾了下唇角。 房子太乱了，肖霁不得不开始打扫卫生，就这样一直忙碌到了晚上，他才觉察小腹有些不舒服。 肖霁嘶了声，坐在沙发上躺着，他闭了闭眼，还是心中不稳，给医生发了条消息：【医生，我下午整理了下房间，现在感觉有点疼，需要去医院吗？】 对方可能在休息，回复的很快：【前三个月注意一点，如果没有出血不用太慌张，不过你和伴侣商量了吗？前三个月你会很喜欢黏着对方，目前我们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能是此刻胎儿需要对方身上类似荷尔蒙的东西，如果缺少近距离接触，你的心情可能会很焦躁。】 肖霁微怔，他蜷缩起腿，打字:【还没有，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对方没有在回复，肖霁叹了口气，刚要躺下休息一会儿，就收到了来自朱助理的消息。 小朱:【照片.老板娘，你再不来施总可就要被别人拐走喽。】 肖霁点开照片，他眼睫一颤，上面赫然是施钟宴和一个男生的照片，他们好像在交谈着什么，对方的手都快要触碰到施钟宴了。 他一怔，缓缓把手机关掉。肖霁深吸一口气，躺在沙发上，慢慢蜷缩了起来。 腹部好像更疼了。 肖霁迷迷糊糊在想，今天好像更冷了一点，忘记加衣服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施总:搞我是吧/微笑 虽然我短小—— 是谁说要刀了我的/叉腰 谢谢观阅 第37章 施钟宴本来的计划是回家吃饭, 但是中途几个玩的好的朋友约他出去吃饭，他想了想给肖霁打了电话交代了一下，见对方声音无异也算放了心。 施乘同他说，家里人没有一个人联系过肖霁, 对于他的话施钟宴是相信的, 只是完全摸不着肖霁到底瞒着什么, 又突然提起孩子这件事情。 “来来来, 施总喝一杯！” “是啊，见你一面可太难了，不自罚三杯说不过去吧。” “而且我听说施总最近有好事啊。” “……” 几个人不停的打趣他，但施钟宴只是神色淡淡的坐着，他把弄着手机, 指间的戒指晃眼：“能有什么好事，家里有个人管着罢了。” “啧, 瞧你嘚瑟的, 怎么不带来见见？” 施钟宴扫了他一眼：“舍不得。” 众人开始起哄：“哟, 这就护上了, 那我们可更想看看谁哪位了。” “施总不喝一杯？” 施钟宴摇头：“不喝了, 怕晚上遭人嫌。” 小朱适当的站出来：“我来！今天好不容易聚一下, 我替施总喝，毕竟我孤家寡人一个。” 他同这群人也算熟悉, 没什么人刁难他, 只是还是喝了有些多, 他往后靠, 身侧突然有人拍了拍他：“小朱啊, 我手机没电了, 借我一下可以吗？” 小朱晕乎的看着他, 这人他不怎么熟悉，是别人带过来套近乎的，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递了过去，这是家用的，里面没啥东西，也不怕发现什么。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会有人那么没脑子，竟然往施钟宴身边塞人。 “施总，我准备份礼物给你。” 施钟宴挑下了眉，他神色平平，并没有多少兴趣。 “小季啊，过来。” 施钟宴听到熟悉的字音，终于有了点反应，他抬目看去，却只看见一个穿着女仆装的男生，看样子很青涩，但他清楚对方绝对不是什么善茬。 “施总。” 男生走过去，却因为衣服过于暴露忍不住拉了拉，周围都是起哄的声音：“我叫小季。” 下一刻他像是没有稳住身体，往前一扑，却被施钟宴直接起身躲开。 “老刘，这就是你的态度？” 被点到名的人面色也不好看，他把人轰了出去，连忙给施钟宴道歉：“我也不知道他们会闹这么一出。” 施钟宴哈笑一声，冷着脸换了个位置：“该滚的滚。” 小朱也反应过来，他拿回自己的手机，一言不发的站到施钟宴身边，他打开手机查看，点进消息的那一瞬差点没心脏骤停，颤巍巍的把手机递了过去：“施总，完了。” 那个人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竟是抓拍了这么一张暧昧的照片，还发给了肖霁。 “施总，我这个……”小朱有苦说不出，酒顿时醒了大半，“要不然我和肖霁说清楚吧。” 施钟宴深吸一口气，他摇头：“不了，我和他解释。” 他起身走到一边，刚要拨电话过去，就收到了肖霁的消息。 肖霁：【定位发给我。】 施钟宴：“……” 他沉默了几秒，还是发了定位过去。随后他拿起外套，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回头再找你们算账。” 小朱瘫软在座椅上，生无可恋的看着他们，眼底满是同情：“你们完了……彻底完了。” 众人：“……”. 肖霁停稳车，他结束导航，趴在方向盘前深吸气，他揉了揉发白的脸，快步下了车，只是还不等他有什么动作，眼前便覆盖一层阴影，暖意瞬间包裹住他。 施钟宴抱住了他，替他挡去寒风。 “施钟宴。”肖霁突然就忍不住鼻子发酸，他哽了一下，缓了半天，“你怎么下来了？” 施钟宴：“我在等你。” 肖霁抬手攥住他的衣领，把人往下压：“我收到了一张照片，可是我不信。那个语气也不是小朱的。” “不信就是对的，肖霁，那个人我没碰他，错位的照片。” 肖霁闷声：“施钟宴。” 施钟宴捏了捏他的后脖颈：“怎么了？” “你会不要我吗？” 施钟宴呼吸有些缓慢，他吐出一口气，又捧着肖霁的脸揉了揉，他说：“我为什么不要你？” “肖霁，我怎么会不要你？” 肖霁清楚的感受到他手上戒指的温度，他仰起一抹笑，低声应他：“是啊，你怎么会不要我呢？” “我总是害怕，害怕哪一天你找到了其他人，比我更有利用价值了，其实我都知道，可是我就是——” 我就是害怕，紧张。 肖霁无比的厌恶此刻的自己，他摆不清楚自己的位置，痴心妄想，看见照片那一刻明明知道是假的却还是忍不住心里焦虑，他劝自己，他们之间有着羁绊，可想想也只是随便就可以斩断的关系。 哪怕有个孩子，可肖霁都不敢说，他看着施钟宴，看着他如此温柔的对待自己，一方面陷入假象，一方面又逼自己清醒。 “对不起。” 肖霁缓缓蹲下来，他撑起抹笑，勉强说：“对不起，给我一点点时间，我很快就可以调整好。” 他擦着眼泪，低声说：“我没想哭的，就是忍不住，我——” “抱歉，我太敏感了。” “小霁。”施钟宴把他抱了起来，“不怪你。” 肖霁摇摇头，他定定的看着施钟宴，突然轻笑，他浑身发抖，嘴唇都发白，低声说：“施钟宴。” “谢谢你还要我，谢谢你帮助我，可是我瞒了你一件事情，我真的感到抱歉，因为我也不知道会变成现在这样。” 肖霁抱紧施钟宴，他目光有些聚不起焦：“如果可以，我也想偷偷的处理掉。” 因为施钟宴不爱他，所以他不能要这个孩子。 “但是我没有办法了，我太懦弱了，太怕死了。” 施钟宴并不清楚他说的是什么，但还是开口：“没有关系，我不会怪你。” 肖霁倏然笑了声，他反问：“是吗？” 随即自己又答复：“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 “施钟宴。” 肖霁他软着声，拉开两个人的距离，他仰起头，指尖发凉，他呼吸都快要听不见： “我们回去吧，回去我就告诉你。” “好不好？” * 作者有话要说： 猫猫的状态就是很缺乏安全感，也不知道我写的怎么样唉，我今天状态格外的差，有问题随时说 今天还有一章，会补上的 留评发红包，真的对不起 谢谢观阅 第38章 肖霁被施钟宴带回了家, 他一言不发的上楼洗澡，然后又把自己塞进被子里，床头的灯光被他调的很暗，他静静看着施钟宴从浴室里走出来。 他喊：“施钟宴。” 施钟宴走过来, 垂头看着他：“我在这里。” “柜子上的报告单, 你要不要看一下？”肖霁尾音都带着颤, 他低下眼, “我没有开玩笑，或许我昨天真的没有说荤话。” “怎么办呢？施钟宴——” 肖霁喃喃自语，他翻过身，把身体往下埋了埋，不敢面对着施钟宴。 两个人呼吸逐渐交缠, 肖霁明显感受到施钟宴加重的喘气，没有交流, 沉默如同一刀刀落在他身上, 他感觉到窒息, 喘不上气。 施钟宴此刻在想什么呢？ 肖霁睁开眼, 他双目稍失焦, 无法自控的揣摩施钟宴的意思。 会不会觉得他是个怪胎？ 这个孩子——这个无法感知的生命, 又该怎么办？ 他突然起身，定目看了施钟宴几秒钟, 然后跪坐在床上, 被子因为动作牵扯开, 他穿着单薄的睡衣, 拉住对方的衣角。 肖霁仰起头, 笑了下：“我并不知道自己会怀孕, 我以前做全身检查的时候也没有发现。我不会利用这个孩子去做什么。我……您再给我一点点时间, 我处理完这些糟心的事情，我会把它打——” 余下的话肖霁没能说出口，他被施钟宴扼住咽喉，又迫使抬起头，随即被男人吻住。 肖霁错愣的看着他，一点点被人推倒，他的手被施钟宴死死握住，戒指的存在感让人无法忽视。 “肖霁。”施钟宴微微拉开了点距离，他抵着人的额头，又喊了声，“小霁。” “我没有其他的意思，我只是一时间缓不过来。这已经超出我的认知了。”施钟宴指腹摩挲着肖霁眼下的黑痣，“医生怎么说的？” 肖霁大脑还有些迟缓，他下意识认为这句话接下了他的话，他垂下眼，还是照实说：“医生说，如果我不要这个孩子，可能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可是如果到了那一步，我想赌一把，反正那个时候追逐肯定已经成功了。” 他掀起眼，声音很低：“您放心，我很听话的。” 一字字把施钟宴整个构建起来的情绪砸的稀碎，他一时间都无法回答肖霁，他垂眼看着肖霁，看着眼前人强撑着情绪，他此刻才意识到对方到底有多缺乏安全感。 “小霁。”施钟宴认真看着他，“我其实很高兴。” “在看到b超单的那一瞬间，我很高兴。”施钟宴眼底含笑，“我有了一个孩子，可以做父亲。但是我更担心是你的身体，男人可以生孩子，这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我想问的是，肖霁，你的身体怎么样？” 肖霁愣了几秒，他默默偏开头，半晌都没说话：“医生说，还好。” 施钟宴松了口气：“那就好，我担心的是你，不是其他的。小霁，我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你更信任我一点，我不会不要你，更不会抛弃你。” “我知道的。”肖霁他仰起头，抬起手搂住施钟宴的脖子，弓起腰吻住他，他浑身冰凉，呼出的气却是热的，“施钟宴，那你喜欢我吗？” 他硬生生撕裂整个气氛，肖霁就这么看着他，等着他，不知道是几秒还是几分钟，沉默让他先受不了了。 肖霁承认自己喜欢施钟宴，却不敢保证施钟宴喜欢他。 “不回答也没有关系的。”肖霁摇头，他又轻吻了一下施钟宴，“没关系的。” “我只是想把这件事告诉你，我拿不定主意，我怕中间因为我出现什么差池，你会赔钱，赔了时间。” 肖霁松开他：“好晚了，应该睡觉了，你什么时候睡觉呢？” 施钟宴这次终于抬起头和肖霁对视，他没动，而是抬手勾起肖霁脖颈上挂着的戒指，他用力摩挲着：“肖霁。” “再给我一点时间吧。”施钟宴眼中透露出迷茫，“我竟是没法理出思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我不想拒绝，也不愿意承认。” “但这是我第一次会这样。”施钟宴吐出一口，“再宽限一点儿时间，好吗？” 肖霁抬起手捂住脸，他侧过身体，语句溃不成军：“好……好。”. 坦白过后的肖霁睡的很快，他眼下还是微红，发丝稍乱，睡着后看起来又乖了不少，少了许多锋芒。 施钟宴坐在床边，定定的看着他。 肖霁像是一个他已经预料到人，早就已经想过这种可能。在zero还未上市之前他就注意到了肖霁。 那个时候的肖霁像是压抑着什么，却整日对着人笑，看起来并不在意经历的，谴责的。可是施钟宴却明显发现，这个人来到自己身边后，像是沉溺于水，无法挣扎，每天都小心翼翼，不断关注的他的情绪。 哪怕他说了不是，肖霁还是会惊慌，会害怕。 他无法挣脱自己无形中给他的枷锁，原来他才是束缚住肖霁的人。 施钟宴深吸一口气，他觉得事态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可是他很早就明白肖霁会有喜欢上他的可能性，可是为什么此刻会觉得不安？ 究竟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施钟宴站了起来，他稳了稳情绪，决定先放一放，他快步走到书桌前，打开电脑开始搜索起来：【男人怀孕。】 【男人生孩子有什么风险？】 【男人为什么会怀孕？有没有文献考究？】 【……】 这一查就是几个小时，肖霁睡了一觉醒，施钟宴仍面色凝重的盯着电脑，他半睁着眼看了对方几秒钟，低声问：“是公司出了什么事情吗？” 施钟宴：“不是。” 肖霁轻哼了一声，他困的要睁不开眼：“几点了，不睡觉吗？” “睡。”施钟宴来到肖霁身边，他轻声，“明天我们一起去一趟医院好吗？” 肖霁低“嗯”了一声，也不知道听清楚没有，还是下意识答复。 施钟宴也不急，他再一次调暗了灯光，动作缓慢的掀开被子上床，刚调整好姿势身侧人就贴了过来。 “施钟宴。”肖霁嘟囔着，“来陪我……谢谢……” 像是有根弦绷紧而断，施钟宴呼吸急促起来，他的胸腔被肖霁填满，整个人都被对方捂暖，那一刻他耳侧嗡鸣，急剧拉远的声音反复响起，他费力的去听，去猜，直到自己精疲力尽才恍惚间意识到—— 原来那是肖霁的呼吸声。 *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可以发誓，这是我目前根据字数来定，最快的一次感情线 其实我不知道他们应该什么时候喜欢，剧情流导致我拿不准感情线，我总是畏畏缩缩，可是今天晚上我突然觉得—— 怎么会有人不爱肖霁？ 谢谢观阅 推本文文《应许之地》[公路文]by衒之 简介: 大二暑假，李应一个人来到康定参加社会实践的支教项目。 在这个空气稀薄的高原，李应遇见了一个冷如雪山的人洛桑。 一开始李应觉得洛桑是个澈髓的雪山。但是洛桑带着李应骑马，逛寺庙，转经筒，爬雪山，牵经幡。 洛桑甚至跪拜拉萨城，只为求长是千里外的李应一世安稳。 李应才明白洛桑不像雪山,雪山终年沉默孤寂从不爱,但洛桑只是从不说爱罢了。 他的爱藏在绒默之下，任山风吹逝，如云漂泊，却在浮光惊去时只增不减。 背景在川西康定 洒脱自由的藏族酷哥攻&不谙世事的大学生受 洛桑&李应 第39章 “肖霁, 起来了。” 肖霁被施钟宴弄醒，他睁开眼几秒，又翻过身，小声拒绝：“不要。” 施钟宴没恼, 耐心的喊他：“说了要去检查的, 去晚了就太多人了。” “嗯？”肖霁睁开眼, 怏怏的, “去医院做什么？” 施钟宴把他拉起来，轻声解释：“检查身体，半夜你答应我的。” 肖霁眼底迷茫，“啊”了声就被人晕乎乎的牵带着，等到他坐上车的时候才缓过神：“体检吗, 是不是担心孩子啊？” “不是。”施钟宴发动车，“我担心你。” 他们起的早, 路上基本上没什么车, 一路畅通无阻, 肖霁睡了一路, 停了车等了几分钟才彻底清醒。 施钟宴早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他给肖霁围好围巾口罩, 牵着人往目的地走。 肖霁低头看着相握的手，微微眯起眼, 然后把头往下埋了埋, 稀碎的发丝垂落, 堪堪遮住他的眼睛。 医生早就等着他们了, 见到施钟宴, 起先讶异了一下, 随即就恢复正常：“这就是另一位父亲吧？” 施钟宴这才松开肖霁的手, 他点头：“是我。” “麻烦医生了。” 医生摇头，他耐不住好奇多看了施钟宴几眼，对方摘下口罩那一刻他心里着实一惊，施钟宴的知名度很高，没想到伴侣会是一名男性，而且—— 他扫了眼名字，扬了下眉，而且会是风口浪尖上的人物，肖霁。 “来检查一下吧。”医生让肖霁躺好，“其实前两天没什么大问题，还是我强调的那几点。” “这是你们的宝宝，不过现在太小了。”医生指给两个人看，然后抽了纸巾给肖霁擦腹部，“一切都挺好的，不过因为是男人怀孕，稍微会有些不同。” 施钟宴打开手机录音，坐在肖霁身边认真的听着医生说话。 肖霁稍讶异，看着摆在桌面上的手机出神。 施钟宴……这是怎么了？ 还不等他想出结果，就被人捏了捏后颈，而对方脸不红心不跳甚至头都没偏。 “什么叫做荷尔蒙依赖症？” 医生清了下嗓：“其实这并不是术语，而且我和几个接触过男性生子的人自己拟的代称。就是您的伴侣在头几个月会十分黏着您，目前为止都出现了这种情况，有的人甚至严重到分别一个小时就会情绪崩溃。” “这就有点类似……”医生稍有些不好意思，“abo文你们看过没有？” 肖霁：“……” 施钟宴：“什么abo？” “没什么，医生我明白了，我会和他解释的。”肖霁拦下施钟宴，他拉下口罩，不大自然，“还有其他的注意事项吗？” 医生看他的眼神多了几分玩味：“没有了，我一会儿给你本孕妇手册，基本上没什么出入，不过要小心，你这种体质的自然流产还是人流都会有很大的风险，所以这方面还是要注意一些的，至于你喝的药，继续喝，没关系的。” “大概就是这样，有任何问题可以随时找我，肖先生有我的联系方式。”医生拿了本手册递给施钟宴，“多看看没坏处，毕竟生育是件很辛苦的事情，伴侣的作用极为重要。” 施钟宴点头：“我知道了，谢谢。” 医生摆手：“不客气。两位放心，我不会随意泄露病人信息的。” “谢谢医生。”肖霁起身道谢，然后先一步拉着施钟宴走了出去。 施钟宴仍由他牵着：“怎么了？” “你怎么了？”肖霁把他拉到医院大门一边，他低着头，声音被风吹散了不少，“你一觉醒来，怎么感觉变了不少？” “其实不必跑这么一趟，我可以告诉你的，太麻烦了，你好多事情要忙的。”肖霁往他跟上贴了贴，“医生的话也不需要全听，我可以照顾好我自己。” “肖霁。”施钟宴突然喊，“昨天晚上你问我的问题，我现在回答了。” 施钟宴勾出他的戒指，深吸口气，他声音是不易察觉的颤：“认真的，我没有任何想要敷衍你的意思。” “小霁，哪天找个时间，把戒指戴上吧。”. 距离上一次去医院已经过了快半个月的时间，研究组的几个人彻底住在研究室，忙着第一次优化，肖霁给他们的时间很紧，压力很大。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施钟宴总是过来，前几次说是要监察监察也就算了，但是来多了，而且目的直奔肖霁，这就引起几个人方揣摩和八卦。 柏苍摩挲着下颚：“你们说，这两个人什么关系？” “我觉得不正常。” “我也觉得，而且感觉有点亲密。” “不会是潜规则之类的吧？” “你别说，上一次实验我还看见两个人抱在一起了，不过肖霁长相实力都有，量谁都把持不住吧。” “……” 几个人嘀嘀咕咕的，一旁的何厌白了他们一眼，然后暗自窃喜，这两个人可是合法的！ 不过最近来的确实有点勤了。 何厌觉得不对劲，她抬头制止他们几个八卦男：“我去问问好了。” 柏苍眼一亮，看着她的眼中都带着崇拜：“厌姐，你也太勇了！” 何厌懒的理他，快步走向休息室，敲了敲门：“我是何厌，我可以进来吗？” 里面传来一阵细微的声音，还有几句小声窃语，何厌兴奋的搓搓手。 “进。” 这是施钟宴的许可。 何厌呼出口气，她轻推开门，刚要说话就被眼前两个人的姿势震惊到哽了回去。 光天化日之下，施钟宴强势的抱着肖霁，两个人就这么吃着午饭。 腻腻歪歪，成何体统！ 何厌表情扭曲了一下：“施总你不怕别人看见吗？” 她看肖霁整个人耳垂都红了，垂着头根本不敢看她。 “合法的，怕什么？”施钟宴像是逗弄得趣了，终于放开了肖霁，他稍偏过头，轻声，“刚刚不是你说要抱？” 一个月后肖霁反应明显大了起来，尤其是黏人这方面，他们两个人的通讯记录里面几乎都是对方。 坦白过后都放开了不少。 肖霁抿紧唇，低头扫了他一眼，直接把饭盒端走，坐到沙发上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施钟宴也不着急，他看向何厌：“怎么了吗？” 何厌面无表情：“没事情了，见你们恩爱我很开心，我先出去了，祝你们用餐愉快。” “什么？”肖霁没理解，看着何厌压抑着激动走了出去，他蹙眉，“下次不要那样抱着我。他们会看见的。” 施钟宴答应，然后问：“那怎么抱？” 肖霁不理他，专注低头吃饭。 不远处的手机特殊提示音突然响起，肖霁目光一凝，快步走过去查看：【罗觉疯了，你和我一起去看看他吧。】 ——消息来自文少言。 肖霁定目看了几秒钟，突然轻笑一声，递给身侧的施钟宴，他眼神乖戾：“正好，我也想见见他。” 施钟宴没话说，他并不阻拦肖霁，而且突然响起另一件事：“当时你在酒吧，衣服乱成那个样子，是不是和文少言有关？” * 作者有话要说： 猫猫:你有事？ 施总:翻旧账/ 最近只能更新两千的废物向各位投来了二模考试，并且申请16号断更一天，如果没有更新就真的没有了，17正常更新 谢谢观阅 第40章 这个问题几乎是让肖霁脸色瞬间煞白, 他目光滞了一瞬，那夜的记忆清晰的浮现在他的眼前，他侧颈无端刺疼，额头上渗出细细麻麻的冷汗。 “肖霁？”施钟宴没想到肖霁会是这个反应, 他抬手轻轻捏了下他的后脖颈, 歉意的弯腰和他对视, “抱歉。” 肖霁半晌才摇了摇头, 他咬了下唇，随即松开：“他……” 话音刚起，肖霁就转身抱住了施钟宴，他闷声道：“他给我下了药，说喜欢我。” 他眼神稍迷茫：“他们都喜欢我。” 可是太恶心了—— 施钟宴想起那日的情形, 眼中掠过狠厉，他失笑, 抬手摸了下肖霁的头发：“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小霁呢？” 肖霁闻言抬手捂住他的眼睛, 仰起头定定的看着他良久, 才出声：“施钟宴, 我很知足了。” “让我自己来解决吧——”. 肖霁和文少言约的时间是下午, 他刚刚安排好第一次优化的流程, 几个小时都没休息过，快傍晚的时候又匆匆赶到约定地点。 他脸色煞白, 窝在后座半天没吭声。 施钟宴朝后看了一眼, 语气稍重：“我建议你们明天再约。” 肖霁好笑, 他撑起身体, 揉了揉脸, 有些含糊不清：“才不要, 今天就能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等明天？”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的, 放心吧。” 施钟宴意味不明的笑了声。 肖霁：“……” 他打开车门，距离精神病院还有一段距离，他刚要走，又想起什么，折返回来敲了敲车窗。 肖霁拉下围巾，冲施钟宴笑了笑：“放心，我一定会还你一个健健康康的肖霁。” 施钟宴看了他几秒钟，眼底逐渐浮现笑意，他缓声：“早去早回，有事情记得给我打电话。” “好哦。” 肖霁这才抬步往前走，文少言早就等着他了，见他过来眼睛一亮：“肖霁！” “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 肖霁扫了他一眼：”怎么会，我都答应了，自然不会爽约。” 他抬头观察了一眼周围的环境，稍稍蹙眉：“罗觉为什么疯了？” 文少言扬了下眉梢：“谁知道呢，毕竟他犯了法不是吗？” 肖霁嗤笑一声：“是吗？进去看看吧，不然来这一趟也没什么意思。” “自然的。”文少言似乎对这里很熟悉，带着肖霁轻车熟路往里走，“罗觉还时常念着你呢。” 肖霁意味不明的笑出声，他侧身避开行路的病人，才觉得这里面安静的可怕。 没有什么声音，所有人都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一样，肖霁不由得放轻脚步，隐隐约约觉得很压抑。 “就在这里。” 文少言推开房门，入眼就是坐在床边，浑身颓废的罗觉，他扬声喊：“罗觉，我们来了。” 肖霁走上前几步，罗觉见到他格外的兴奋，立刻就想要冲过来，却被束缚他的绳索拦住。 “肖霁！肖霁！” 罗觉嘶吼着，他看起来精神恍惚：“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好久，求求你，带我出去。” 肖霁蹙眉，他扭头看了眼文少言，突然笑出声：“麻烦你出去一下，好吗？” “我有些话想和他单独说说。” 文少言面色紧绷，他沉默了几秒，刚准备拒绝，就被肖霁再次打断。 “请你出去一下。”肖霁定定的看着他，“不然我可以离开。” “你叫我来，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肖霁歪了下头，他看起来很疲惫，却比平日多了几分强势：“想要说些什么？说我要是不听话，也会变成和他一样的下场吗？” “文少言，你未免太自信了些。” 文少言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他像是隐忍着什么，一言不发，死死盯了肖霁几秒，才点头：“你们谈。” 肖霁看着他带上房门，随手断了一旁监控的电源，他垂头看着坐在地上的罗觉，没吭声。 “我没疯。”罗觉声音沙哑，“都是他们逼的。” 肖霁淡淡的应了声：“我知道。” 罗觉却突然激动起来：“不，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自从上一次知道会被肖稚他们当成棋子扔掉的时候我就已经悔过了。”罗觉眼中通红，他咬着牙，“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是我一直都在补救，我在网上给你澄清，但是都被限制了，我知道，一定是肖稚他们！” “我又在好好悔过，我想要补偿你。”罗觉声音哽咽，“但是我做错了事情，一切都失去了，肖稚他不肯放过我，差一点把我逼疯，又借口把我弄到了这个地方来，他们还锁住我，连自杀都不行。” “肖霁，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感觉我要死了，要被他们逼死了。” 罗觉跪在地上，一声声的讨饶，但肖霁始终一言不发，他看着原本光鲜亮丽的人沦为这幅模样，突然有些厌恶。 厌恶罗觉，厌恶这一切的一切。 “罗觉。”肖霁低声喊他，他轻叹一口气，眼中满是悲悯，“真可惜，你要道歉的人不只是我，木已成舟，又怎么能复原呢？” 罗觉一愣，他抬起头呆呆的看了肖霁许久，他倏然大笑起来：“说的对，说的对！” 他像是有些疯癫，抬手勾了勾：“你过来，我给你看个东西，就算是我最后的礼物。” 肖霁没动：“什么东西？” 罗觉定目看了他几秒，突然爬到床底，很快就掏出一沓厚厚的照片出来，他在肖霁面前晃了晃：“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肖霁心倏然一坠，莫名的加快。 “照片？” 罗觉点头，他摩挲着照片，看样子有些痴迷，他喃喃：“都给你好了。” 随即就把那一沓照片随手抛了过去，洋洋洒洒飘着空中。 肖霁随手接了一张，下一秒却被照片的内容惊的说不出话。 他眨了眨眼，开始捡起更多的照片，拾的越多他浑身越发凉，这一张张——居然都是他的照片。 “这些……都是哪里来的？” 肖霁话音都发颤，他站起来，看着罗觉，他问：“谁拍的？” 工作的他，病房的他，睡着的他。 慢慢的侵蚀了他整个生活，而他却什么都没有发觉。 肖霁猛然觉得呼吸不上来，他死死攥着照片：“你吗？” 说完他又觉得不对劲：“不，不光是你。” 罗觉重重的点头，他笑起来：“是啊，不光是我，还有文少言和苏成义啊。” “没想到吧，我们一直都在关注你的生活。”罗觉又笑起来，他偏执的盯着肖霁，“我们真的很喜欢你。” “再告诉你的一个秘密，其实当初zero发布会后，我们是打算把你弄到这里来的，这个房间本应该是你的归属。” “但是很可惜——”罗觉语气发狠，“不知道谁帮助了你，我们竟然彻底失去了你的消息。” “没想到兜兜转转居然最后让我住了进来。” 罗觉又抱头哭起来，他问：“你是不是觉得很恐怖啊，没有关系的，我只是在你睡着的时候拍了几张你的照片而已。” 肖霁完全说不出话来，他看着罗觉，此刻才彻底觉得对方如同陌生人一般。 他心中满是愤恨，却丝毫没有展露出来。肖霁仰起头舔了舔唇，随即慢条斯理的把照片一张张捡了起来，他轻声说：“谢谢你。” “不然我都不知道这些事情。” 肖霁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罗觉：“愿你以后的生活，也如此美好。” “我们的对话结束了，再见。” 肖霁把照片放进口袋，他不管身后罗觉发疯尖叫的声音，快步走出了精神病院。 文少言就在门口等着他。 “你出来了，怎么样？” 肖霁面上彻底没有了血色，他看起来下一秒就要倒地，却仍然不把文少言放在眼底。 他声音很轻，稍偏头看文少言：“一切正常。” 文少言点头，他丝毫没有发觉监控断开连接，继续说：“那就好，我还怕你们起争执。” “肖霁，你现在跟了谁？” 肖霁“啊”了声，他舔了发涩的唇，只觉得腹部微微传来痛感：“不关你的事情。” 文少言也不恼，他伸手想要抓住肖霁：“没关系，你现在和我走，还是一样的。肖霁，我是真心想要对你——” 响亮的巴掌落在文少言脸上，他不敢相信的看向肖霁，却只见对方嫌恶的拿出手帕擦了擦手。 肖霁把手帕扔到垃圾桶，他呼出的气都是冷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摔倒在地，他讥讽：“文少言啊文少言，你当真是个笑话。” “我走了。”肖霁扫了眼他的脸，不在意文少言此刻的愤怒，他轻声道，“我们下一次还会见面的。” 说完他便不在留恋，快步离开了这个压抑的地方。 施钟宴还在原地等他，甚至站在车旁边等他。 肖霁想要挤出一抹笑，却感觉整个人都无力，他再也忍不住蹲在一旁吐了起来，身体时不时痉挛，他凭着感觉握住施钟宴的手臂，接过了递过来的纸巾，他眼底戾气不掩，哑声道： “帮我彻底送罗觉进去，他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施总:我会生气。 来晚啦，我被数据弄的很伤心，需要缓一缓，可能最近不大看评论了，等我缓好了我就回复！ 关于那条我回复的评论，可能语气不大好，可以点击她的ID，她有条被屏蔽的评论，我真的因为那条评论生气了很长时间/气炸了直接 谢谢观阅 40-50 第41章 严石章 肖霁回去就开始发低烧, 施钟宴给他量了温度后就强制勒令他上床休息，一言不发的把粥和药端上来。 不知道是不是施钟宴有过让肖霁在床上吃饭的想法，前几天还没有看到折叠桌，也他不清楚从哪里找出来的。 “肖霁, 起来吃一点。”施钟宴贴了贴他的额头, “还难受吗？” 肖霁费力的睁开眼, 整个人都透着软绵的劲, 垂落在眼前的发丝被施钟宴撩开，他声音低哑：“还好，我下来吃吧，一会儿弄脏了。” 施钟宴按住他：“没事，脏了我洗。” 他把肖霁扶起来, 低声道：“你和文少言谈了什么，那么生气。” 肖霁捏着勺子在碗里搅动着, 半天没往嘴里送, 他面色潮红, 但唇色却白：“是罗觉。” 他声音很小, 细微听还有些哽咽：“在我外套口袋里面。” 施钟宴捏了下他的耳垂, 起身交代他：“喝一点, 胃会好受，不然你现在身体也受不住。” 他得到肖霁的应答, 这才起身去拿对方的外套, 那厚厚的一沓照片让施钟宴心里无端燃起怒气。 “这个吗？”施钟宴没着急看, 他去问肖霁, 见人仍是垂着头, 终于反应过来对方的不对劲, “怎么了？” 施钟宴快步走过去, 他捧住肖霁的脸，看见眼前人红着眼眶，泪水盈在眼中，忍一忍又无法落下来。 “小霁？” 他们没有坦白心意的时候，施钟宴其实没有这么明显的感受到心中的慌张和细微的压抑感，仿佛有根线死死的吊着，不上不下的拉扯着，他看见肖霁哭的那一刻是无措的。 “施钟宴。”肖霁摇头，“我不想哭，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控制不好情绪。” 施钟宴抱住他，低声安慰：“没事，没事的。” “我今天才发现，我太蠢了，我简直就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傻子。”肖霁把头埋进施钟宴的怀里，手被人握住，他哭出声，“我好恨，怎么办啊施钟宴，我好恨！” 施钟宴低头亲了一下他的脸，意识到问题出现在哪里，他带着无法掩盖的戾气，一张张浏览着这些偷拍的照片。 直到他控制不住捏皱了一张，手背上青筋暴起，他语气忍不住的往下压：“他们偷拍的？” 肖霁没说话，却用力握紧了他的手。 施钟宴什么都明白了，知道为什么肖霁会如此生气，原来这一切早就有预谋，这么多照片或许还只是冰山一角，或许从最开始接触肖霁的目的就是不单纯的。 “关于文少言——”肖霁小声抽泣着，他缓着呼吸，抬起头，眼神湿漉漉的看着施钟宴，“他之前一直在拉拢张氏集团的合作，最近已经约了负责人吃饭。不出意外合同应该没有问题。” 施钟宴怔愣一瞬，很快就反应过来，他视线落在肖霁身上，柔和了不少：“我会处理。” 肖霁呼着气，他握着施钟宴的手，拉到自己脸上，小心翼翼蹭了蹭，他小声：“谢谢你。” 施钟宴不回答，而是低头想要去吻他，却被人躲开，肖霁含糊不清的说：“不行，会传染，我发烧了。” “又不是感冒。”施钟宴好笑，“也知道自己是发烧啊，怎么养的这么娇气，动不动就生病。” 肖霁哼了两声，没反驳，他困倦的被施钟宴抱在怀里，像是找到了依靠，安心的闭上眼休息。 施钟宴沉下眼，他深吸一口气，垂眸将目光移到肖霁身上，他低声道：“肖霁，我们是合法的，受法律保护的。” “我们是相爱的，所以再多相信我一点。” 施钟宴小心给他掖好被角，又收拾好残局，他无声笑了下：“晚安，好梦。”. 关于张氏这边，过了快五天这才彻底得到确切的消息，今天也是肖霁准备第一次优化的时间。 追逐有太多不确定的因素，肖霁几个人反反复复的检查，推算，时间一拖再拖，几个人也时常窝在研究所就不出来了，昨天才确定具体的时间。 施钟宴放松的往后靠，他目光沉沉落在窗外，手不停的摩挲着指间的戒指，一言不发。 小朱好奇的扭过头：“施总，你看起来很不高兴。” “我在惋惜错过了肖霁生命中很重要的一个节点。” 施钟宴看着戒指失笑：“不过解决张氏这边，也算是帮了肖霁的忙。” 小朱闻言扭头看了施钟宴好几眼，这才啧啧称奇：“施总，你感觉变了很多。” “怎么说？” 小朱嬉笑：“爱情使人滋润呗，之前还无法感觉到你和肖霁之间的磁场，现在一眼就看的出来你们很相爱。” 施钟宴挑眉，他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扫见了目标：“他来了。” “走吧，我们去截个胡。” 这还是施钟宴人生中第一次干这个事情，他下车快步跟上前面的人：“张总。” 张总听到熟悉的声音，猛的转过身，顿时讨笑起来：”哎呦，施总，好久不见啊。您也是来这里吃饭的？” 施钟宴摇头，他笑起来：“不是，我在这里等张总。” “啊？”张总有些摸不着头脑，“等我？” 施钟宴点头：“是啊，我很想和张总有次合作，不知道能否赏脸一起吃个饭？” 张总也是人精，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余光瞥了眼预订包厢的位置。施钟宴如此大张旗鼓的特意来蹲守他，不可能不知道他来这里做什么，怕是正在等他的那位哪里不小心得罪施钟宴。 这就很难办了。 张总笑起来，他率先伸手邀请：“走吧，施总，要请也是我请。” 施钟宴：“客气了。” “哪里哪里，施总赏脸我可要好好照顾着。” 一旁在包厢内等了快一个小时的文少言终于坐不住了，他尝试打电话过去却无人接听：“去问问有没有人看见过这老不死的。” 助理点头，快步退了出去。 文少言焦躁的走来走去这个项目对他来说很重要，这些年都被肖氏压一头，就连肖稚也能因为这个原因以此来要挟他。 谈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快要成功了，要是出现了什么意外—— 文少言眼底一片阴鸷，他绝对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助理很快就回来了，面露难色的看着文少言，有些支支吾吾的。 文少言不耐烦，低吼：“有话快说。” “是施钟宴。”助理心一横，“是施钟宴截胡了，他直接带走了张总。” 文少言面露不解，有些无力的坐到了椅子上，他还是不相信：“施钟宴，你确定吗？他为什么会突然找上门，我应该没有哪里得罪过他。” 助理低头：“的确是他，没错的，我还看了监控。” “可是为什么呢？”文少言突然抬起头发问，还不等助理回答，他就起身用力的扫掉了桌面上的摆件，玻璃碎声响了一地，他撑在桌面上，“为什么，为什么总是会这样？” 他大口呼吸着气，用力的锤了两下桌面。 施钟宴这个人，他根本碰不得. 研究组这边一早就开始准备第一次优化，何厌激动的整夜都没睡，她紧张的搓手：“这个肖霁啊，这次是你上吗？” 优化需要一个人佩戴追逐，其他人负责调试，但稍有不慎就很可能会出错。 肖霁有些疲倦的撑着，他下意识摸了下小腹，又不动声色的挪开：“不是我。” “是你。” 何厌一惊，她不确定：“是我吗！” 肖霁见她如此兴奋，无奈笑了下：“是你，你对追逐太了解了，看的出来，你比其他人都更上心，不过这些话可不能往外说。” “我知道。” 肖霁继续：”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优化实验风险很大，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没有人可以保证这次万无一失。” 何厌摆手：“我当然知道，但是如果我可以参与这么重要的环节的话，也算是无憾了。” “那就好好准备。”肖霁不多说，“半个小时后开始。” 半个小时的时间过的很快，肖霁说出“实验开始”四个字的时候才发觉手心里全是汗，他舔了舔唇，让何厌佩戴好。 “这一次我们需要优化追逐的提取大脑信息的敏感度，请大家集中注意力，这是一项高风险的任务，一旦有失误，这将是无法挽回的过失。” 其余人扬声说知道了。 肖霁点头，他深吸一口气，启动了追逐的连接。 追逐他们从最开始就改变了构思方向，和zero基本上是两个极端，这次优化本应该是zero后期最为重要的一次。 但是他们却是第一次。 “匹配成功，开始构建世界。” 肖霁不自知的屏住呼吸，他稳声：“何厌的世界已经稳定开始给出指示，让她开始变换场景。” “好的。”有人应答，“场景变化完成。” 肖霁聚精会神的盯着数据屏幕，他一次次发出指令，一次次的握紧手，好在几个小时下来没出现什么问题。 “最后一个流程了。”肖霁开始推动追逐的匹配敏感度，“让何厌，开始操控系统，彻底完成高度匹配。” 柏苍点头：“指令已发出，目前数据平……等等！” 肖霁猛的抬起头，关于何厌的精神值竟是不断的在下降，最坏的情况出现——系统居然在吞噬何厌的意识！ * 作者有话要说： 来晚啦 谢谢观阅 第42章 “何厌的精神数值怎么会下降的这么快, 但和追逐的融合系数却很高！” 柏苍额头上都渗出细汗，他偏过头，声音微颤：“怎么办？” 如果稍有不慎，何厌很可能就会变成植物人。 她的生命和前程绝对不能葬送在他们的手里。 “别急, 别自乱阵脚。”肖霁声音平稳, 他紧盯着数据,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也是好事情, 涉及人脑这方面是一点差池都不能有，如果这次没有发现，下一次要是出现系统反噬意识的情况就遭了。” “何厌太敏感了，这也我最坏打算情况的一种。” 肖霁深吸一口气，他扬声：“你们尽量控制系统, 压低它的数值，但不要操之过急, 很可能会出现刚刚压下去但瞬回弹的现象, 千万不要慌张, 继续压。” 他松开手, 看着一众人：“我去调配追逐的核心数据。” 肖霁退了两步, 才发现自己腿软的不行, 他握紧手：“请相信我。” “有任何情况叫我。” 柏苍还想要说什么，就看见肖霁大步离去, 他咬了咬牙, 调配核心数据是一项很大的工程, 短时间内压力太大了, 更何况肖霁看起来并不是很好。 但是没有办法了—— 柏苍手上动作不停——肖霁是他们唯一的出路了。 肖霁快步来到中心数据调配室, 这里面他们几乎很少进来, 里面都是密密麻麻的大数据, 他心往下一定，小心的走进去。 他输入自己的指纹，开始录取信息。 “核心人员肖霁，正在为你打开数据。” 屏幕上开始浮现滚动的数据，他擦干净了手心里的汗，缓缓挺直了脊背，他手在半空中悬停了一下，义无反顾的落了下去。 敲击声伴随着他急促的呼吸，外面传来人的惊呼：“降下去了降下去了！” “操，这个回弹的太吓人了吧，快！” “柏苍，你稳住，我先往下调。” “给何厌发指令，别让她就这么沉沦下去了。” “肖霁！肖霁那边怎么样？” “……” 肖霁满手都是汗，他牙关绷紧，他精神力不敢松懈一毫，目光锁定不断调整的数据当中。 “何厌现在怎么样了？” 他发声才惊觉自己语气平稳，他手上动作逐渐慢了下来：“开始运行新的模式，你们做好准备。” 肖霁缓步退了出去，他脚步有些踉跄，慢慢的站到了众人身后，他像是重心有些不稳，需要倚靠着墙。 “目前运行正常，何厌那边有回应。” “现在调低数值，慢慢往上拉！” “慢点，何厌精神力又开始浮动了。” “没问题的，这个走向看起来已经成功了！” 还不等所有人松一口气，下一刻生命值降到危险线的警报声彻底打乱了所有人的阵脚，肖霁震惊的看过去，他舔了下发涩的唇，身体比大脑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等我……等我一下！” 肖霁小跑回到中心调配室，他差一点摔倒在地，小腹的阵痛感让他忍不住闷哼，他缓着气，面色苍白，刚刚几个小时就已经快要用完他的体力了。 “怎么会这样，到底哪里出了错？”肖霁喃喃自语，他费力撑着自己，抬起头快速的查看着数据，“要快一点。” 何厌等不及，柏苍他们等不及，追逐也等不及。 肖霁必须快速的找到解决方法。 他歪了歪头，痛苦的捱着身体上的不适，小心翼翼地捂着小腹弯了弯腰，他大脑却快速的复盘着刚刚的流程。 外面不断传来交谈声，肖霁几乎快要听不见声音，他大脑里似乎有一根紧绷的线，不断发出刺耳的嗡鸣声，彻底在他耳边拉响。 他视线不断模糊着，一次次出现重影。肖霁按着数据台的手发白，发抖，在外面再一次响起危险警告的时候，他抬起手，精准的找到了目标，毫不犹豫的切断了连接的数据线。 肖霁跪在地上，费力的举起手，他死死紧握住断开的数据线，他不敢大意，更不敢松懈，害怕下一刻这个决定酿成大祸。 他的呼吸灼热，吐息之间几次差一点摔倒在地，双膝跪的早已经麻木。 “成了，成了！” “肖霁！快出来，成功了！” “何厌……何厌怎么样？” “何厌醒了，你怎么样，难受吗，要不要打120？ “……” 肖霁终于放松了脊背，他垂下手随手扔掉了手中的线，原来是因为数值一直被限制着，无法自由调配。 他轻笑出声，费力的站起来朝外走，靠在门框上静静的看着他们欢呼。 好在何厌没什么事情，只是头有些晕。 但他身体好像出问题了。 肖霁捂着小腹，脸色煞白，他眼神聚不起焦，涣散的盯着一处，眼前的人影都变得模糊，腹部明显的下坠感让他慌了慌神，还来不及出声，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施钟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莫名紧了紧，他不动声色的按了下心口，无端有些慌乱。 “施总，祝我们合作愉快。” 施钟宴被拉回思绪，他举起酒杯，却没喝，又歉意的笑了下：“抱歉，最近在戒烟戒酒。” 张总一进来就被拉入正题，根本没时间客套，好不容易谈妥了，谁知道还被拒绝了。 他刚想要再劝劝，余光就扫见施钟宴手指上的戒指，他心里了然，面露惊喜：“恭喜施总啊，记得要请我喝喜酒啊。” 施钟宴笑着点头：“自然的，家里那位闻不得这些味道，还是戒了好。” 张总附和：“是的是的，施总好男人啊！那我们约个时间把合同敲定了吧。” “好说，这两天我会让法务联系张总的。”施钟宴看了眼时间，“不早了，也不打扰张总忙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张总立马起身：“施总慢走，下次找时间再聚。” 施钟宴推门，他摆了下手：“好的。” 他缓出口气，解开了手腕上的衣袖，刚从拐角绕出来就差一点和人迎面撞上。 施钟宴反应极快的往后躲了下，看清楚是谁后暗中蹙了下眉，他不悦的退了几步：“抱歉。” 肖稚像是受了惊，他瑟缩了下肩膀，摇头：“没关系的，抱歉，是我没有看路。” “嗯。” 施钟宴并不是很想理会肖稚，而是极为想要听到肖霁的声音，也不知道优化进程怎么样了。 但肖稚似乎不想要放过他：“等一下施总。我有点事情想和您谈谈，关于zero的时候，我有些想法，只需要几分钟就好，可以吗？” 施钟宴冷眼扫过去，肖稚比肖霁更懂得怎么利用自己的长相，讨巧卖乖也比肖霁擅长的多。 但是施钟宴只觉得厌恶。 他躲开了凑过来的肖稚，沉声警告：“别动什么歪心思，收起你下三滥的手段。” 肖稚一怔，他慌乱解释：“我没有，我只是——” 施钟宴彻底没有耐心，他深深的看了肖稚一眼，满是威胁的意味，不再留恋的阔步朝外走。 徒留下慢慢敛去情绪的肖稚。 “施钟宴这个人提防心很高。”肖稚瞥了一眼文少言，他拉着对方的领带往下扯，“他结婚了。你看见他手上的戒指没有？” 文少言：“看见了，不过会是谁？” 肖稚嗤笑一声：“说不定是个圈子外的人，不过施钟宴……倒是的确和传闻中所言的差不多。有钱有势，长的还不错。” “你看上他了？”文少言眯起眼，“别贪心太多。” 肖稚好笑：“你叫我过来不就是想我巴结上他吗？别以为自己想法多干净一样。至于施钟宴为什么会针对你这件事情，还要再多观察观察。” 他整理了下衣服，语气平静：“毕竟啊，zero最近销售额很不错，苏成义也在考虑第二次优化了，要是突然杀出了个施钟宴，可就难办了，而且zero那边第一次优化也并非特别顺利，外部因素我希望一件都不要发生哦。” 肖霁抬眼看向文少言，眼中早无之前的无害：“我伺候你们已经够累了，别老想着肖霁，以为我不知道前两天你们刚见过面吗？文少言，你也太天真了，怎么能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面的呢？” “我和他又差距在哪里，你和我做的时候也不也很爽吗？” 他语气淡淡，又仰起一抹笑：“你放心，很快肖霁就会死在我的手中，让他成为你生命中再也无法忘记的人。” 文少言瞳孔紧缩，随即慢慢的低下头，隐去了眼中的情绪. 走出门外的施钟宴并不清楚他们的对话，他的心跳的越来越快，不安感也不断的放大。他刚上车就给肖霁拨去了电话，对面很快就接通了电话，但是却不是肖霁的声音。 而是柏苍—— “喂您好，请问您是？” 施钟宴听着柏苍不对的语气，心猛然往下坠：“我是他的家属。” 柏苍声音一喜，随即又落了下去：“那您快来一趟市中心人民医院吧，肖霁在研究组晕倒了，现在正在抢救室。” “我们在三楼等您！” 电话被挂断，施钟宴手攥紧手机，他促声道：“快去医院！” 他声音中是不自知的害怕：“肖霁出事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施总:你完了 猫猫:我完了0.0 来晚啦，抱歉，留评发红包 谢谢观阅 第43章 柏苍一回头就看见了晕倒在地的肖霁, 对方脸色全是因为疼痛而渗出的冷汗，捂着腹部无意识的低喃着，他也听不清，立马让人打120, 他把人扶起来, 感觉到手上触感不对劲, 低头一看竟是一手的血迹, 吓的当场愣在原地。 “肖霁的家人马上就来了，别怕，他一定会没事的。” 柏苍尽力的安抚其他人，但有人却抬起头：“可是肖霁不是——” 话没说完，但所有人都明白了, 肖霁哪里还有什么家人，早就众叛亲离了。 柏苍也错愣, 他慌忙解释：“我看肖霁的备注是爱人的……” “人来了, 别猜了。”何厌身体没什么大碍, 她敛去表情, 起身, “施总。” 剩余几人齐刷刷的看过去, 都看见了对方眼中的迷茫和惊恐。 施钟宴呼吸不稳，他焦急的看向手术室, 半天说不出话来。何厌大致和他说了前因后果, 小心的打量着他的神色。 “只要人没事就好。”施钟宴闭了下眼, 定了定心神才转向其他人, 他低声, “我是肖霁的丈夫, 施钟宴。” 哪怕是提前做好了心理建设, 但柏苍等人还是震惊的说不出来，又联想起这段时间的异常，加上何厌波澜不惊甚至隐隐激动的神色，终于明白他们反应到底有多迟钝。 施钟宴没再说话，直到手术灯按下去，他的脊背才彻底放下去。 医生走出来，见到施钟宴直接就走了上去：“病人已经脱离了危险，都没什么大问题。” 他隐去了些内容：“但是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发低烧，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情绪波动的很厉害，所以——” 医生压低了声：“会出现先兆流产，家属最近需要特别关注。而且他的身体状况一直不怎么好。” 施钟宴面色凝重，他认真的看着对方：“我知道，记下了。” “而且他之前的药最近一段时间也不喝了，先稳定身体状况再说，不过他可能会出现很严重的失眠，和身体不适感，具体是怎么样的还需要你们自己沟通了。” 施钟宴捕捉到“失眠”“不适”这些词，微不可察的皱眉，他目光锁定被推离的肖霁，稍稍垂下眼：“好的，我会安排妥当的。” 医生安抚他：“注意点没什么关系的，病人会再观察一段时间，没有什么大问题就会转到普通病房。” “谢谢。” 施钟宴目送医生离去，他准备去缴费，又想起还在原地等候的几个人，轻轻摇了摇头：“回去吧，有我在这里就行。” “忘记和你们说了。”施钟宴勾起唇，他眼神缓和，“恭喜你们完成追逐第一次优化。”. 肖霁意识恢复的很慢，刚醒过来就觉得浑身乏力，他嘴唇发涩，咽喉也是一阵阵的刺痛感，他抬了好几次眼，盯了白色的天花板许久，才彻底清醒过来。 他慢慢扭头看向一旁，施钟宴握着他的手，睡的并不是很舒适，那么大一个人弯着腰，将额头轻轻抵在他的手背上。 两个人交握的手都渗出了汗，也不知道握了多久。 肖霁轻动了下手指，施钟宴立刻就感知到，抬起头来惊喜的看着他：“醒了？”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施钟宴起身给他倒水，小心用吸管喂给他，“你睡了快一天了。” 肖霁偏开头，他眨了眨眼，突然想起什么，有些着急：“孩子……” “宝宝还在，它很好，但是如果你再不注意身体，谁都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 施钟宴撩开肖霁的眼前的碎发，握着他的手又捏了捏：“这段时间我会陪着你。” 肖霁下意识反驳，他声音干涩：“不用的。” “肖霁。” 肖霁一愣，他感觉出来施钟宴这次是真的生了气，他看了对方几秒，后知后觉眼前人一直压抑的情绪。 肖霁小声喊：“施钟宴。”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我是在通知你。”施钟宴语气加重，“我反反复复告诉你过去，照顾好自己，前几天我也问过你身体有没有不适，你怎么说的？我没有关系的，信誓旦旦和我保证。医生又怎么告诉我的？说你这些天一直在发低烧，你告诉我，我们之间的感情在哪里？” “还是说你觉得我对你的关心一文不值？”施钟宴松开手，他呼吸稍重，克制着，“肖霁，现在不是我这么定义这段关系，而是你怎么看待这段关系。” “我愿意大大方方承认我有一个爱人，也尊重你的想法，短时间内不公开，可是你的想法是什么？推拒我对你的好，推拒这个，推拒那个，我知道我给你的安全感不够，但是肖霁，我也不是没有脾气的，我不可能一直迁就你。” 施钟宴尾音发颤，他眼神毫不躲避的落在肖霁身上：“你说你爱我，但是一直缩在自己的角落，让我又能怎么办？” “肖霁，我今天知道你进医院的时候，真的很害怕。” 肖霁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他愣愣的看着施钟宴，本想要起来，但还在挂着水，他舔了下唇，有些迟缓的反应过来，说了声：“对不起。” “我也不知道我在发低烧，我真的不知道，没有刻意想要隐瞒的意思。我也不是故意想要拒绝你的好，但我就是……就是……” 肖霁自己都没有感觉，眼泪就先下来了，他控制着情绪，小声解释：“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些年向他示好的人不是没有，文少言和罗觉也并非对他处处都是利用，但肖霁分寸感很强，他知道自己有点讨好人的意味，但迟迟都扭转不过来这个性格。 幼年时期时常被肖佰闻打个半死，肖父肖母头几年甚至不让他上桌吃饭，后来长大了才稍微好一点，但这个时候肖稚回来了，他始终要背负一个养子的称呼，一众人看着他的眼神总是带着鄙夷，嗤笑。 以至于施钟宴对他格外的好，肖霁不是没有想过自己是不是因为没有感受过这些，错觉自己喜欢上了施钟宴。 可是抛去其他因素，肖霁发现自己还是喜欢施钟宴。 真的好喜欢这个人啊—— 所以肖霁畏手畏脚，他不敢变成一个拖累，怕施钟宴不喜欢他，或许没有人会知道，那天施钟宴告诉他戴上戒指的那一刻，他有多开心。 施钟宴抬手抹去他的眼泪，疼惜的亲了下他的手，低声说：“别哭，是我不应该这个时候说的。” 他没能控制好情绪，在肖霁拒绝他的那一刻彻底的绷不住了，他明明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让肖霁情绪波动的，更应该找缓和的方式，而不是硬生生要求对方正视这个问题。 肖霁摇头，他扭头看着施钟宴，轻声问他：“可以要求抱一下吗？” 施钟宴看了他几秒钟，没再犹豫的翻身上床，他占了边沿的位置，将肖霁慢慢抱在怀里，他摸着对方的脊背，深深吸了口气。 “肖霁，我好喜欢你。”施钟宴摩挲着他的脸，“好喜欢你。” 在他丰富的人生过往中，可以勇敢的闯进来，如此热烈的，真切的。 肖霁把头埋进他的胸口，安静的听着施钟宴的心跳声，他闭上眼，小声诉说着他的以前被隐藏，埋于心底的过往。 “施钟宴，我也好喜欢你。”肖霁眼眶微红，他抬起一边手，“谢谢你。” 施钟宴垂眼看他，良久他低下头，和自己年轻的丈夫接了一个绵长的吻. 肖霁出院的很快，施钟宴无微不至的照顾起初还让他不大适应，好在还算勉强能接受。 “小霁，到家了。”施钟宴给肖霁解开安全带，捏了捏他的脸，“回家再睡。” 肖霁哼了两声，还没彻底清醒就打开车门，施钟宴好笑的下车接他，把人拥了个满怀，一点点朝着家走去。 “我今天想去研究所看看。”肖霁低头看着给自己换鞋的施钟宴，“好久没有去看了，我有点担心。” “他们没什么经验，虽然度过了最难的第一次优化，但是怕他们还是应付不来。” 施钟宴起身，他点头：“可以，我陪你去。” “正好也有事情要和你说，文少言上一次准备合作的张氏，和我们的合同已经谈妥了。” 施钟宴牵着他的手往楼上走：“接下来我会一点点处理掉他身边的所有资源。” 肖霁扬唇，他心情不错：“张氏不会不明白你的意思的，很快圈子里面就会传文少言得罪你的消息，这个时候就要看看肖家该怎么做了。” “这些天我想了很多，zero的第一次优化可能根本就没有完成，只是苏成义修复了一些bug，用来糊弄肖稚罢了。” 肖霁被施钟宴抱住，他抬头蹭了蹭人，软声：“等追逐这边稳定下来，我想和你一起去见那些负责人，当初我帮助文少言牵线了不少，他们都是人精，不会不明白意思。” 施钟宴低头亲他：“不怕被发现？回头让肖稚他们知道了，怕是要提高警惕了。” “那就要看我们施总——”肖霁被他揉的哼了两声，耳垂泛红，他握住施钟宴的手，仰起头呼吸微喘，“能不能处理好我们的地下情了。” “可千万，不能让你的丈夫知道……”肖霁软在施钟宴怀里，“你在偷吃——” * 作者有话要说： 本质一些小情侣的角色扮演罢了 谢谢观阅 第44章 “累吗, 不行我背你上去？” 施钟宴撑着伞，他垂眸将目光落在肖霁身上，这几天气色明显好了很多，不清楚是不是有人□□的原因, 基本上两个人没失眠过。 肖霁摇头, 他心情不错, 好久没有出来放松过了, 追逐那边他反复确认过，新的运行模式并没有什么问题，加上何厌他们也很令人惊喜，不久之后将会进行第二次优化，那个时候就可以放出消息, 同zero开始竞争。 这几天施钟宴带着他去了几个饭局，几个碰面的人都是明事理的, 纷纷朝施钟宴抛向橄榄枝, 也心知肚明肖家和文家那边的合作多半需要放放了。 肖霁并没有在意外面的传闻, 情人也好, 包养也好, 他现在父贵子贵的无需关注过多, 时间会验证那些子乌须有的一切。 “这座山风景不错，好像还有温泉。”肖霁攥住施钟宴的衣角, 他步伐节奏很慢, “听说今天文少言回来。” 施钟宴摸着他的耳垂, 他眼底浮现笑意：“不来怎么会带你过来, 他最近想必很是着急, 联系了小朱好几次。” 肖霁反握住他的手, 却没阻拦, 他有些累，站在台阶上休息：“小朱辛苦了，得加工资。” “带我过来不怕人知道啊。”肖霁站的稍高一阶，他张开手抱住施钟宴，觉得医生的话一点没说错，他真的很喜欢靠近施钟宴。 施钟宴回抱住他，低声：“今天晚上程师回来，他知道你生病以后一直想来看看你。” 肖霁蹙眉：“程师？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他不让，今晚你和他待在一起。”施钟宴亲了下他的眉眼，解释，“程师的前夫是楚熠，听说这段时间楚熠一直想要和程师复婚，放心，没人敢动他的。” 肖霁想起来那日见到的男人，心里竟是有些异样，他拉开一点距离，仰起头：“我感觉我和程师一定认识，但是我不记得了。” 施钟宴静默片刻：“程师也是从福利院里出来的，后来被楚家带走，听其他人说是应付结个婚，加上当时检查出他可以生育。” “这不就是为了孩子吗？”肖霁神色敛去，“他们一定不相爱。” 施钟宴：“为什么？” 肖霁重新趴在他肩膀，声音闷闷：“因为我见过那个楚熠，以前也合作过，但从未见过程师，时间有些久，我都要想不起来了。当时楚熠身边永远是另一个人。” “如果相爱，程师也不会那么痛苦了。” 施钟宴摸着他的头发：“的确是的，如果相爱，或许他们不是这个结局。” “走吧，他们要等急了。”施钟宴眉眼稍弯，用力的把肖霁托起来，吓的人反射性的搂住他的脖颈，“怕什么，不会摔的。” 肖霁促笑了声，他低声凑到施钟宴耳边，尾音不自知的拉长：“不怕，但是被别人看见也太尴尬了，放我下来。” 施钟宴也不多逗弄他，很快就把人放了下来，小心护着他往上走。 山庄的人给他们安排了住处，肖霁刚收拾好东西，就听见敲门声。 “程师？你来了！”肖霁有些惊喜，“进来坐坐吗？” 程师摇头，他只是静静的看了肖霁几秒钟，上上下下打量了半天才松了口气：“之前听人说你住院了，我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来看你，现在见你没事我才放心。” 肖霁微怔，他笑容扩大：“没事了。” “一会儿他要去忙了，一起走走吗？” 肖霁发出邀请：“你有和其他人一起来吗？” 程师犹豫了几秒，还是点了头：“和楚熠。” 肖霁瞬间敛去了笑意，他莫名的不喜欢这个人：“没关系，我们忙我们的。程望和宝宝——” “他们在家，我找人帮忙照顾了，这些年也没能好好玩玩，今天权当给自己放个假。”程师招手，“走吧，再不走施总都要舍不得你了。” 肖霁面色微红，他抵唇摇头，否认：“哪里有。” 说着就乖乖的跟在程师身后，也没有戴口罩掩饰。 而程师似乎已经知道他早已经清楚一切，毫无负担的带着他在人群面前转悠。 肖霁跟在他身后，突然出声：“下一次带孩子们一起出来吧。” 程师没回头，他目视前方：“肖霁啊，我也想，但看样子怕是处理不好自己的感情，生活也不会安慰了。” 肖霁沉默着，他没开口。 “其实孩子绊住了我很多时光，年轻的，活力的，我以前恨过，甚至想过日后离婚就不要他了。但是到了那个时候我才发现我放心不下，程望是我辛苦了十月生下来的，当初差点没了半条命。” 程师回头冲肖霁笑笑，神情很放心：“所以你要好好的，哪怕以前的生活并不如意，但人总是要往前看的。” 肖霁伸手抱住他，深吸一口气：“我们是不是见过面？” “见过啊。”程师大方承认，“但是是我单方面见你，你肯定不记得我。” 肖霁疑惑：“为什么？” 程师只摇头不解释，他领着肖霁一路往上走，又时刻关注着他的状态：“这座山庄有个很好看的地方，就是比较高，你要是觉得不舒服我们就不去。” “没那么脆弱。”肖霁伸手牵住他的衣摆，调整呼吸，“好美。” 他看向周围浮现的点点云雾，抬手虚接了下，然后仰起头看着程师：“真的好美。” 程师眼神温柔的看着他，一言不发只是点头回应他。 肖霁又说：“你看起来不开心。” “嗯，我不开心。” 肖霁放下手：“那我怎么才能帮助你？” 程师摇头：“你就站在这里，让我好好看看，我就会变得开心。” 哪怕知道这句话不做真，但肖霁还是听话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直到程师自己先绷不住了，抬手摸了摸肖霁的头：“好了好了，一直站着不累了啊。” 肖霁刚想要回复，就被人促声打断：“肖霁！你怎么在这里？” 肖霁瞬间敛去笑意，他神色冷淡下来，扭头看向一旁的不速之客——文少言。 “想来就来了。”肖霁不愿多理会他，“走吧。” 文少言见他要走，立刻出声：“等等！” 他没想过能在这里碰到肖霁，这段时间不知道怎么回事，处处碰壁，施钟宴像是针对他一般，已经截下他三个单子，不光如此，好几个合作过的也都不愿意再合作，细问缘由却一个人也不说话。 文少言隐隐能感觉到哪里出了问题，却一直无法解决。肖稚这几天也因为他的事情发了脾气，加上zero似乎并不怎么顺利，刚刚两个人还吵了一架，肖霁就是话题之一。 逃不开的话题—— 文少言心里憋着一团火，见到肖霁却瞬间烟消云散，他笑起来：“好几天没有见面了，你过的怎么样？” “想必是脱离了你们，我生活过的前所未有的好。” 肖霁眼中讥讽：“不过听说文总最近几日过的不大顺利啊。” 文少言面色不显：“生意场，这种事情很正常，反倒是你很关注我。” 程师默默翻了个白眼。 “这就是你跟的金主吗？”文少言好笑，“我记得还是我给你引荐的他，没想到居然顺便给你搭了个桥。” 肖霁不愿看他，转身要走：“随你怎么想吧，反正我跟了谁也不大重要，不是吗？” 文少言快步上前，先要拉住人：“我们先聊一聊，我有话要和你说。” “文总。”程师抬手拦住他，眼中是从未有过的阴戾，“我这次代表的是楚熠，烦请不然搞砸了和楚总之间的关系，劳烦您稍微的滚远一点。” 文少言握紧拳，他克制的情绪，张口还要再说些什么，眼前人却早已经失去了踪迹。 “肖霁。”文少言咬牙切齿，“今天不会再放过你了。”. “慢点。”程师跟上肖霁，“宴会马上要开始了，你做好准备了吗？到时候会有很多人关注你。” 肖霁看起来并不在意，他抬了下肩：“你跟着我，小心被人说闲话。” 程师捏他后脖颈：“我跟着楚熠来，本身就是一个大话题，再多一点无所谓。” “这样看来我们两个还挺像的。” 肖霁侧头冲程师弯了弯眉眼：“如果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提。” 程师扬眉，看着里面离宴会场所越来越近：“现在就有一个。” “什么？” 程师无声叹了口气：“今天陪我睡一晚吧，程望这孩子粘人，我们没怎么分开过，我怕我没法抗拒楚熠，怕老二被他知道了。” 肖霁扭头：“他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啊，我离婚后五个月才发现自己怀孕了，打又没法打，也不想和楚熠再有多余的瓜葛。”程师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帮我这一次。” 肖霁没犹豫，或许是无法言说的亲近感，他罕见的不需要施钟宴陪同，只是倚靠在程师身边都很安心。 “没问题的。”肖霁抬步往前，酒会的光打落下来，照亮每一个角落，无数被隐藏的心思却覆盖的越深，他呢喃自语，“放心好了。” 他坦荡的站在众人面前，轻松的勾了勾唇。 * 作者有话要说： 调整不过来的时间 呜呜呜 谢谢观阅 第45章 肖霁的出现无疑给许多人带来了冲击, 纷纷开始揣测他身边的人到底是谁。 但程师几乎没人认识，只有零散几个人抹了把虚汗，不动声色的找寻施钟宴的身影。 “肖霁？” 肖稚的声音突兀的插了进来，他错愣的看着肖霁, 很快就恢复了自然：“好久不见了。” “你……过的还好吗？”肖稚像是有些腼腆, 他试探着往前走, “我一直都联系不上你, 要不然我们出去聊聊？” 肖霁迎上他的目光，轻轻笑了下：“原来不是你打的，我还以为这几天拉黑的电话都是你呢。” 肖稚神色微僵，他明显感觉周围的视线又落到他的神色，他打着圆场：“的确是我, 也是父亲——” “不必用这个做借口。”肖霁漫不经心的理了下袖口，拿起身侧的高脚杯, 对着肖稚稍举起, “他们不在国内。” 肖霁转身看向其他人：“张总, 李总, 好久不见。” 被叫到的两个人脊背一绷, 维持的自然的走过来, 两个人心中暗骂，也不知道是谁几天前腻腻歪歪在他们面前。 “的确许久未见了, 我们这边聊？” 肖霁点头：“好说。” 一旁被忽视的肖霁紧咬牙, 他维持的表面上的笑意, 眼中还显露出担忧, 但在看见文少言进来那一刻忍不住沉了沉脸色。 他快步走过去, 低声问：“肖霁怎么回事？” 文少言心情烦躁, 他烦闷的撩了下头发：“不知道他到底跟了谁。他身边的是楚熠的人, 我们不好得罪。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一个两个的都翻脸不认人。” 肖稚吐出一口气：“不行，我们不能这样被动，要是让肖霁翻身了，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我知道，今天是我们一个机会。”文少言看向肖霁的背影，“我总觉得最近发生的事情和他有关系。” 肖稚眼中阴郁：“这可不好说，要是真的是他，可就有意思了。” 他话音刚落，就看见一个身影，他喜色：“施钟宴也来了，没听人说过啊。” 肖稚给了文少言一个眼神，拍了拍他的肩膀，压着声：“该怎么做你知道，我再去试探一下施钟宴。” 文少言低应了声：“去吧。” 他看向人群簇拥的两个人，眯起了眼。 “施总，没想到你会来。” “是啊，施总，最近你出现的频率很高啊。” “哟，这手上有戒指，这是好事临门了？” “……” 一群人围绕在施钟宴和肖霁身边，两个人贴的不算远，肖霁勾唇笑起来，他侧过身，轻轻和施钟宴碰了酒杯：”施总。” 施钟宴挑了下眉，他看着肖霁手上的酒，微不可察的摇了下头：“肖霁，我记得你。” 肖霁像是很惊喜：“是吗？我的荣幸。我最近这段时间身体不大好，不方便喝酒，希望施总别怪罪。” “无碍。” 施钟宴应付了肖霁这边，见人没什么大事，这才面向其他人：“的确有好事，到时候请大家喝喜酒。” “好说，有合适的项目寓于争利我一定联系。” “陪人一起来，具体谁还不方便。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 肖霁目光静静落在施钟宴身上，他垂眸失笑，突然扭头看向身侧的几个人，他轻声交代：“上一次的合同我想了想，能往下走，但施氏这边稍微要多讨点好，几位意下如何？” 他们起先都没反应过来，几秒后才迟钝的明白肖霁话里的意思，又重新打量起肖霁。 这才想起当初肖霁才是撑起肖氏的人，本应该年轻有为的。 “自然可以，肖……这个肖总啊，你和施总这个关系——” “肖霁！” 有人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文少言打断：“我们谈谈吧。” “就借着今天这个机会。” 肖霁挑了下眉，他看了眼施钟宴，站到程师身边，他扬声：“好啊，文总邀请我自然不能推拒，大家都在，要是我几个小时都没有回来，还请大家报个警，我有点担心我自己的人身安全。” “你说呢？”肖霁无害的歪了下头，“文总。” * 作者有话要说： 会不会感觉奇怪啊，我本来想写完这个打脸的，但是遇到了下头男，气炸呼了直接 晚上补两千 呜呜呜抱歉 我困死了心跳的好快 留评发红包 谢谢观阅 第46章 肖霁这话可谓算的上是大胆, 甚至算鲁莽，文少言也没有想到他会如此直白的挑明，在场的一众人心里都有数，纷纷朝他们投来打量的目光。 文少言觉得肖霁疯了, 再大的靠山也不敢这么作, 他余光打量着肖霁, 对方波澜不惊, 目光平静，但他却暗暗心惊。 “你这是什么话？”文少言好笑，他像是有些伤心，“也怪我。” “这里也不方便，肖霁, 别闹了。”文少言笑容苦涩，看向其他人, 歉意道, “抱歉了各位, 让私事打扰了大家。” 肖霁扫了他一眼, 眼中意味不明。 他还未开口, 就听到肖稚横插了进来：“施总, 又见面了。” 肖霁挑了下眉。 “这是……讨论什么呢？”肖稚视线死死锁定着施钟宴，他羞涩的仰起唇, 看起来格外的单纯, “上一次还没来得及好好和您聊上几句。” 站在肖霁旁边的两位老总一脸吃到瓜的神情, 有位甚至没控制好, “哇噢”了声。 施钟宴好笑, 他连个眼神都懒的分给肖稚, 扭头就走, 下一刻周围的人就快要散的干净。 肖稚站在原地捏紧酒杯，他垂下眼眸隐去眼中的气愤，再抬眼时已经调整好情绪：“少言，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一直没吭声的程师此刻终于有了动作，把肖霁直接拉走，他啧了声，不解：“你怎么说话说的这么直白？” 肖霁朝后看了一眼，见两个人一路朝着偏僻地走，无声笑了下，他把手机打开，调出监控，然后把一只无线耳机递给程师，两个人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屏幕里是苏成义，他再一次进入了肖霁的家，动作小心的翻找着，不难看出对方的烦躁。 录像中苏成义打了个电话，有些气愤的锤了下桌子：“肖稚，这里根本没有东西！” “找，怎么找？这个房子的确有生活过的迹象，但你也知道，这么长时间以来根本没有看见肖霁回家过！” “我们必须要找到肖霁那本记录数据的笔记本，zero后续会出现那么多问题我根本不知道，谁知道肖霁还藏了这么一手，我能怎么办？” “zero本身核心就不是我们一起提出来的，只有肖霁知道为什么，他有几次根本没有和我们商量过，直接上手改动的数据。” “我无能？肖稚你说什么贱话？我要是无能能骗其他人这么久，你难道不知道虚拟世界的研发难度吗？而是这是连接精神系统的，根本无法出现一点差池，要是出了人命，你我要吃一辈子牢饭。” “外界只知道zero有了第一次优化，要是被他们知道这是一个幌子，你看看你还能不能翻身！” “什么？肖霁在你这边？” 苏成义眼睛一亮，他语气兴奋：“你想要怎么做？” “下药？你忘记文少言上一次失败了吗？而且肖霁对我们都有提防心，罗觉的事情捅出去的，怎么还敢用那种药？” “你还想做什么？”苏成义神情震惊，“疯了吧，我告诉你，肖霁很重要，你别用太偏激的方式，更何况怎么能便宜了文少言。” “我知道他跟了别人。”文少言错愣，话语中带着不确定，“你确定是个老男人吗？” 苏成义罕见陷入了沉思，许久好才缓缓动了下，弯腰开始收拾地上的残局，半晌才吭声：“好，有需要联系我。” 录像到此结束，肖霁关掉了手机，他一言不发的录屏转发给一个人，随即才轻松的朝程师方向偏了偏：“有些事情，闹的越大越好，只有他们关注我，才会更多的关注文少言他们。” “这段录像留着，下一次彻底扳倒他们。” 肖霁期待着程师的回答，但对方静默的看了他几秒，一直不吭声。 肖霁敛去笑意，他坐直身体，还有些紧张，小声问：“怎么了吗？觉得我太莽撞了吗？” “其实不是，我也很着急，我之前答应了施钟宴的父亲，半年内弄垮肖氏，我知道可能令你们觉得我操之过急，但我都做好了准备的。” 程师还是不说话，肖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垂下头，还在解释：“或许你担心我的身体，没关系，我不会拿我自己去冒险，我今天的事情和施钟宴商量过了，我……” 肖霁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他无力的扯了抹笑：“没关系，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他扯开话题：“那个，一会儿宴会结束，你和我说说孕期需要注意的事项吧，我一点都不会。” 程师还是没说话，他突然就无法出声，他眼眶微红，看着肖霁无言，又看着对方像是受惊了一般，错愣的看向他，然后慌张的找纸巾，开始反省是不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对。 “你觉得施钟宴会赞同你吗？”程师突然问，“我没事的，别紧张。” 肖霁听到这个问题，舔了舔唇，他挤了个笑：“他对我很好，几乎是宠溺的。” “上一次生病住院，他还发火了，说我太小心的。我也知道我有这个毛病，也一直在改，可是进度很慢很慢。” “我这次没有刻意去关注他的态度，当然施钟宴也不会干涉我的选择，他不留余地的帮助我，我很感激。” 肖霁苦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除了谢谢我什么都说不出口。” 他视线落在不远处的施钟宴身上，他虚抬手，轻轻拢了下光线，轻声：“你看他，本应该身处人潮中心的。” “和我也不大一样，我被家人抛弃后，很小就被肖家带回去了，我对情爱没什么概念，也至于一直看不懂他们对我的感情。” 肖霁视线聚不起焦：“我有时在想，我无找他，是不是个错误，可我已经走投无路了。施钟宴是我一条生路。” “你说——”肖霁偏头看向程师，他眼神很真诚，“真的会有人，会对一个认识不过半年，还带着目的的人动心吗？那个人浑身都是病，还总是招来麻烦，每一次都要靠他的实力才能翻盘，怎么会有人喜欢这种半死不活的病秧子呢？” 肖霁眨了眨眼，眼中的泪水又忍了回去，他坦然的说：“不过没关系，我们之间有个孩子，婚姻也不至于那么快的散。” 程师没说话，突然捂住脸久久没起来。 “不过他也说了喜欢我。”肖霁笑起来，他拉起程师，“在他得知我怀孕后的第二天，他让我找个时间把戒指戴上。” “上一次在医院里也说了喜欢我。”肖霁摩挲着手指，他低头，“满足了。” “父凭子贵嘛，等我熬过去这段时间再说其他的吧。” 程师咬着唇，他偏头抵过唇，看着肖霁小心翼翼的目光，又看向在灯光下的施钟宴，忍不住抹了下眼泪。 他背着身体：“你很好，没必要这么看低自己。肖霁你真的很有魅力，不然也不会有人喜欢你。” “可他们都不要我了。”肖霁看见文少言走过来，淡定起身，“我说了没关系的，谢谢你愿意听我说话，我一会儿就回来。” 程师猛的回过头，他看着肖霁的背影，烦闷的抓了下头发，愧疚又自责的垂下头，难堪的无声哭了起来。 但肖霁并不知道，也没有注意到程师异样的反应，他跟着文少言走到休息区的走廊，此刻这里都没什么人来往，灯光昏暗，很好的掩饰的两个人之间的暗潮。 “你也不怕我会对你做些什么。”文少言倚靠着墙，点个根烟，微弱的火焰在走廊忽暗忽明，“肖霁，楚熠并不是一个好的人选。” 肖霁闻到烟味，有些不适的侧头，他嫌恶的看着他：“怕什么，刚刚不是说了，要是我几个小时没出现，麻烦报警吗。” 文少言低声笑起来，他嘲弄的盯着肖霁：“你呀，就是太天真，真以为跟了人就能摆平一切吗？肖稚很快可以拿下施钟宴，你应该知道施家的地位。” “拿下？”肖霁觉得可笑，他微仰起头，“知道啊，不过和肖稚应该没有关系。毕竟你们当务之急想要找的人是我，不是吗？” 文少言面色不变：“的确很需要你——” “外界只知道zero有了第一次优化……下药……” 苏成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肖霁拿着手机漫不经心的把玩，他伸手：“你别动，不然我可能失手就发出哦。” “天真的我用一些天真的办法对付你。”肖霁眼底含笑，“看来很有效果。” 文少言瞳孔紧缩：“你怎么会……你按了监控？” 肖霁大方承认，他开始朝后退：“对啊，谁让你们没有料到呢，还三番五次进入我的家里，试图偷窃。啧，你们当真是狼狈啊，如此想要榨干我的价值。” “把手机给我！”文少言想要上前抢夺，但肖霁已经退了出去，他一不小心就暴露在阳光之下。 肖霁倨傲的看着他：“你应该喜欢被注视的场景。”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文少言浑身发凉，他的手机不断震动的，无数的目光投向他，他意识到了什么，快速打开手机，而推送新闻早就铺天盖地—— #文氏集团偷税漏税# #文氏集团建筑偷工减料# #文少言和肖霁关系# 文少言死死盯着界面，他猛然意识到——完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不虐的，信我，他们需要一点时间 ——开始话痨的一生，觉得我啰嗦的宝子可以给我开一个消息免打扰嘿嘿嘿 关于我防盗的问题，我开的是70%，再低我就莫得钱钱啦，这个防盗其实我开的不高，容易被盗文，但是我知道我自己水平，跳章莫得办法，唉，我也没法往下调，如果达到了70%还不能看，就是晋江抽了，刷新一下 我目前可以坦然面对数据了，这算是我尝试失败的题材，我不大能掌握打脸文，谢谢大家包含我的不足，真的感谢 谢谢观阅 第47章 关于文少言的词条直接爆了, 肖霁站在他面前，小口喘着气，他看起来有些喘不上气，但目光里全然都是张扬。 肖霁定在原地看着对方, 轻笑了下, 他扬了下手机, 没再停留, 缓步退出了会场，只留下在原地呆站着的文少言。 其他人都聚焦在文少言的身上，玩味的打量着他，他定在原地，半天没动, 浑身冷汗直冒，半晌才救助的看向肖稚, 他被人搞了, 处理不好文氏和他就完了。 但肖稚却站在人群当中, 悲悯又厌恶的看着他, 他在记恨, 记恨拖他下水了。 文少言张了张口, 完全说不出话，怔然的看着他, 只觉得荒唐。 ——太荒唐了。 肖霁走出去后施钟宴也很快退出了出去, 他刷开房门, 肖霁就躺在床上补觉。 “怎么不盖被子, 着凉了怎么办？”施钟宴弯腰给他扯被子, 但却被肖霁躲了过去 施钟宴手滞空, 恍然明白了什么, 他好笑的拍了拍肖霁：“吃醋了？” “我没碰到肖稚。”施钟宴要去抱他，头埋在肖霁颈窝，深吸一口气，“我讨厌他。” 肖霁翻身看他，他看起来还没睡醒，眼神软了不少，见施钟宴让他检阅的模样，绷着没笑，而是攀住他的肩膀，然后凑上去，像是猫一样一点点闻着他，看看有没有陌生的气息。 施钟宴失笑的摸着他的发丝，低声问：“查到什么了吗？” “没有。”肖霁闷声，他抬起头，亲了一下施钟宴，黏糊的抱住他，“不要让他碰到你。” “我知道。”施钟宴亲他，“我是肖霁的丈夫。” 肖霁点头：“嗯，当然了。” 他仰起头，突然说：“今天晚上我要去和程师一起睡。” 施钟宴：“……” 他不解，把人搂紧了点：“为什么？” 肖霁接话：“因为楚熠可能要找他麻烦，我在就不一样了，他能让我离开。” “这种事情说不——” “如果可以让我离开的话，那就是你不行了。” 施钟宴被他这么一打断，直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无奈的看着他，又轻轻蹭了蹭他的脖颈。 “小霁。”施钟宴抱着他，手指抚摸着他的脊背，引的身侧人不禁颤了颤，“走之前，让我黏糊一会。” 肖霁有些难受的动了动，他好笑的看着施钟宴，突然弓起腰，贴上他，语句含糊不清：“我可以……吗？” 施钟宴呼吸节奏一乱，轻轻垂眸看着他。 闹得满室的荒唐. 程师等待肖霁已经很久了，直到楚熠来敲门，都还不见人，本以为今晚见不到人了，刚拉开门，就听见肖霁不大高兴的声音：“你走开。” 楚熠挑眉看他，情绪也不高：“为什么，你有什么资格？” “以为是施钟宴的爱人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肖霁手还有些发麻，他吸了下鼻子，感觉有点感冒，不大善意的看过去：“因为你是前夫。” 楚熠：“……” 程师没忍住笑出声，他留意着肖霁的情况，有些担心的把人拉了进来，然后毫不留情的关上了门，徒留吃了闭门羹的楚熠在门外烦躁。 “楚总还不睡觉吗？”施钟宴像是捏准了时间，拉开门抱胸看着他，“时间不早了。” 楚熠哼笑一声：“你的小丈夫刚刚进去了，两个人早就合谋好了吧。” 施钟宴点头，他笑起来：“毕竟我想程先生更喜欢脑子正常的人，像楚总这种……不知悔改的人，怕是谁也不喜欢。” 他话不停，根本不给楚熠机会：“毕竟是前夫哥，老骚扰做什么？你要是真心喜欢他，早干什么去了？” “你这份感情来的还真迟，可惜人家不稀罕了。” 施钟宴轻笑，他准备关门，临了补了一句：“我和你不一样，我的丈夫特别黏着我，我想楚总或许不知道，孕期的爱人会格外黏着自己的。” “晚安，祝你有个好梦。” 施钟宴毫不留情的关上了门，只剩下在原地又气又消化不过来信息的楚熠。 而门内的两个人却相处的很融洽，肖霁乖乖的躺在程师身边，仰起头看着他和孩子通话，一声不吭的听着。 程师关掉手机，见肖霁的模样，觉得好笑，伸手揉了下他的头发：“你这样特别像一个小朋友，不过你的确是好孩子。” “今天吓死我了，还好文少言吃了亏，我看网上都是他的黑料。” 肖霁听到他的名字，微微皱眉：“自己干了亏心事，总会被人扒出来的，我无非助推了一把。让他也感受一下来自我经历过的。不过他不冤枉就是了。” 程师点头：“辛苦你了。” 肖霁笑起来，眼底是虚虚倒映的烛光：“他也是够蠢的，始终没有摸透肖稚这个人呐。” “嗯。”程师很耐心的听着他说话，直到肖霁说累了，才开口，“我给你做了几套衣服，孕期稍微穿的软一点，之前订做的衣服我还要再改改，生孩子后身材会有些变化的，一时半会儿应该恢复不过来。” 肖霁静静的看着他，半晌后才小声说：“你对我真好。” 程师给他提了提被子：“因为你值得我对你好。” “想必你应该知道我的以前是从孤儿院出来的吧。” 肖霁点头：“知道的，你是那个时候认识的我吗？” 程师摇头，他伸手调暗了灯光，又给肖霁挡了不少，他轻声：“还要更早一点。” “我当时被扔下都已经10岁了，我还记得我的父亲把我放到福利院前的样子。”程师低声，“他和我们一样，也可以生育。但是他过世的很早，因为我的生父是个坏人，他早就结了婚，却还是骗了我的父亲，骗对方骗我们，一骗就是十二年。” “我父亲就这么没名没分跟着他，直到那个同样被骗的阿姨找上门，我父亲才知道这一切。” 程师声音很缓：“那个阿姨很好，她没有第一时间谴责我的父亲，而是一点点和他对起来了时间，确定双方都被骗之后，和那个人渣离了婚。当时那个阿姨还说，和我们父亲搭伙过日子算了。” 说到这里程师忍不住笑了下：“当然这是一句玩笑话。” “只是我的父亲没有熬过那一年，不知道谁传了出去，说我父亲是个怪胎，不男不女的，还当三。其实他很漂亮，除了你以外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人。同样也很敏感，渐渐的就得了抑郁症。那年还查出了胃癌。” “后来他就把我送到了福利院前，把身上所有的钱给我，和我说‘程盼舟，要好好的活下去’，我当时都没有办法理解这个意思，后来那个阿姨和我说，我父亲自杀了。” “她想要带我离开，但是我拒绝了。她是个很好的女生，哪怕自己生活过的很艰苦，也时不时来看我。直到楚熠的出现。” 肖霁伸手抱住他的腰，闭上眼睛，总觉得心里发酸。 “他其实有喜欢的人，虽然那个时候年纪小，但是很早就开窍了一样，或许他当时对我这种人很感兴趣。当时楚家需要找一个人来应付楚熠的婚姻，我不是很能理解这种大家庭为什么小小年纪就物色好了人。” “但是我别无他法了，我也只有给楚熠生孩子的价值了。于是我就和他们做了交易，希望他们可以帮我照顾一个人。” “但很可惜，他们没有做到。” 肖霁语气很软，他攥住程师的衣角：“程盼舟，这个名字很好听。” 程盼舟给他整理了下发丝，他点头：“是啊，我父亲取的，我也很喜欢。不过当了设计师，更喜欢别人叫我程师一点。” “你在楚家过的开心吗？” 程盼舟依旧把目光落在肖霁身上，他眼眶微红：“不开心，因为他们从来不觉得我是楚熠的丈夫，当然楚熠也不认为，他心里有人，我只是挂的名字罢了。当初怀上程望的时候，他还总喜欢可以打掉，他说程望很脏。” 肖霁手一紧，更用力的抱住了程盼舟。 “我生完程望没多久，就有人谋合要让我们离婚，让楚熠喜欢的人进来。但是我当时太傻了，因为我们有了亲密的关系，一切都会变好的，事实上我错了，楚熠从未喜欢过我，哪怕我们离婚，他也只是觉得不习惯，也可能兴趣来了，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程盼舟握住肖霁的手捏了捏，他有些哽咽：“我就想着，我还有想要找到的人，就这么一直撑了下去。” 肖霁没抗拒程盼舟，他抬起头，轻轻出声：“那个人是谁呢？” “他叫程祈安。”程盼舟眼泪止不住掉下来，“父亲给他取的名字，祈愿他平平安安。” 肖霁仰起头没动：“为什么他不见了？” 程盼舟哽咽：“因为我没有保护他，让他吃了很多的苦，我再次回到福利院的时候，他们说当初那批孩子已经不在了，我翻找了档案很久，才知道是被肖家带走了。” 他看着肖霁挤出一抹笑：“好孩子。” 程盼舟低下头，再不敢看肖霁：“对不起，我不想打扰你的生活，但是我真的没法忍耐了。” 他小心看向肖霁，指腹抹去他的眼泪，轻声诉说着： “哥哥怎么会不爱你，又怎么舍得抛下你？”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霁何曾不是哥哥人生中唯一的光亮 昨天睡着了呜呜，睁眼就是一点钟，白天又写作业去了/大哭 谢谢观阅 第48章 施钟宴早起来找肖霁,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自己的丈夫哭了很久，眼睛微肿，有些委屈的靠在程盼舟身边。 “小霁, 走吧。该回家了。” 肖霁攥住程盼舟的衣角, 他像个孩子一样, 然后闷声摇头：“我过一会儿再回去。” 施钟宴：“……？” 他怎么感觉自己的伴侣好像不是很喜欢他了。 “我昨天应该没有干什么惹你生气的事情。”施钟宴看着肖霁窝在程盼舟怀里, 语气稍低，“你难道不需要抱一下吗？” 肖霁怀孕后，最喜欢贴着他，施钟宴也逐渐习惯，今天晨起的时候还有些不适。 肖霁仰起头看着程盼舟, 他转身又抱住对方的腰，把头埋进去, 闷声：“不需要的, 我到现在都没有感觉难受。” 他从一开始就对程盼舟很熟悉, 现在知道是自己的亲人, 更是原因挨着, 甚至连身体的不适都消失的干干净净。 程盼舟好笑的揉了下他的头, 肖霁昨晚一直哑声哭，他哄了一会儿没见效, 迟缓的反应过来肖霁是难过, 是开心, 本以为自己被抛弃, 身边除了施钟宴也没有其他的亲人。 他笑起来, 往前走了两步, 伸出手：“施钟宴。” 施钟宴犹豫的握了他的指尖：“这是鱼s烟生？” 程盼舟松开, 他有些释然：“我是肖霁的哥哥，程盼舟，用这个身份重新认识一下你。” 但施钟宴并不是很意外，他松开手点了点头，无形中感觉到一股压力，被审视的压力。 程盼舟和肖霁退开了一点距离，轻轻让他往前走，低声说：“有事情联系我，我先回去了。” “再见。“ 肖霁站在原地，他目光一直落在程盼舟的身上，待人走远后才转身靠近施钟宴的怀里。 “施钟宴。”肖霁眼眶湿润，“回家吧。” 他抬起头，眼中带着从未有过的兴奋：“走吧。”. “你的意思是，程盼舟是你的哥哥，你们差十岁吗？” 施钟宴侧头看了眼昏昏欲睡的肖霁，有些好笑：“眼睛都哭肿了。” 肖霁哼了两声，他迷糊的半撑着眼：“哭到我都不记得什么时候睡着了。” “但是我好开心，他关注我好长时间了，怕打扰我的生活。” 肖霁突然清醒，他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从现在开始，我有了一个亲人。” 施钟宴看了他一眼，纠正：“是很多个亲人。” “小霁，你有我，有宝宝，还有我的父母，他们都会是你的亲人。” 肖霁没说话，他老实坐回去，然后扭头看向窗外，外面的绿景从他眼中一掠而过。 施钟宴停下车，他看向外面红灯的时间，倏然开口：“明天和我回家吃顿饭吗？” “好。”肖霁重新转过来，“你打算告诉他们我怀孕这件事情吗？” 施钟宴没说话，一直盯着他。 肖霁躲闪着他的目光，有些郁闷的偏过头，他半晌才开口：“我其实不想告诉他们，但是也躲不掉，以后月份大了，不可能瞒住的。” “我就是害怕他们会怎么看待我，可是想想其他人也会这样，不如先过了他们那一关。” 肖霁抿唇：“上一次他们都看出来你只是找我来应付婚姻，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反正就是怕。” “怕他们还是不理解，觉得我蓄谋已久，借着这个孩子捆绑住你。” 他低头：“但我没有，他们要是不相信怎么办？” 施钟宴没说话，肖霁回过神才发现已经到家了，他扭头看向施钟宴，目光有些难捱：“是他们邀请我们回去的吗？” “是。” 施钟宴解开安全带，他猛的半起身，探出身体靠近肖霁，手捏着眼前人的脸，低头吻了下去。 他从未吻的这么狠，肖霁第一次感觉到了不适感，他推了下施钟宴，眼中湿润，抬起手撩了一下施钟宴的发丝，轻声问：“怎么了吗？” 施钟宴抬眼深深看着他：“我拿你真的没有办法。有什么想法直接说，我们是合法的！是法律同意，我不是你的谁，我只是你的爱人，伴侣。” “明白吗？” 他语气很重，几乎是低吼出来的，肖霁一怔，他往后靠了靠，定目看了施钟宴几秒，突然往前靠了下，轻轻吻了下施钟宴，他小声：“好的，我知道了。” “所以我们还是回去吧。”肖霁摸着他的喉结，“人总要经历这些的，逃避不是办法。” 施钟宴喉结上下滚动，他握住肖霁的手，又觉察到什么，敏锐的抬起头，看向后方，他眯起眼：“有人跟着我们。” 肖霁扭头去看，“啧”了声，他有些不解：“是文少言的车。他应该是看见我们了。” “下车吧。” 肖霁打开车门：“看样子是和肖稚闹掰了，以肖稚的性格，怎么可能会让自己陷入风波中。” 他推开车门，同一时刻文少言也出现在他面前，模样看起来狼狈不少，甚至不可思议。 “原来你……巴结上了施钟宴。” 文少言看见两个人抱在一起的时候还不信，直到一路尾随过来，才惊觉一切都是真的。 肖霁失笑，他解下脖颈上的挂坠，然后慢条斯理的带上，他承认：“的确是，不过有些出入，我是他的丈夫，合法伴侣。” “什么？”文少言怔愣在原地，他看向跟在肖霁身后的施钟宴，突然明白了什么，自嘲的笑了下，“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肖霁有问必答：“多亏了你们，不然我也不能认识我的丈夫。” 他往身后一靠，像是没劲了一样：“好可惜啊，你现在应该成为肖稚的一个弃子了吧。” “感觉怎么样呢？” 文少言背看起来有些弯，他错愣的看过去，咬着牙不说话，肖霁说的对，他的确成为了肖稚的弃子，没有想到会如此迅速。 一夜之间，他便成为了过街老鼠，文氏已经撑不下去了。 文少言费力的看向他们，恍然觉得肖霁早已经和他们拉开了距离，他语气低落：“我不会告诉肖稚你们的事情，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可不可以帮帮我，挽救一下文氏。” “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天淅淅沥沥下起雨，文少言站在雨中，模糊的视线中是两个相互依靠的人。 肖霁站在伞下，他眼中全然是怜悯，他歪了下头：“你是一个犯了法的人，我是好公民，没有报警已经是给你施舍了。” “文少言，何几曾时我便提醒过你，不要做的太过。但细想那个时候，你和肖稚应该已经勾搭上了。” 肖霁笑起来：“我又不是什么大善人，你们怎么对待我的，我恨不得千倍万倍的还回去，文氏倒了没关系，很快肖稚也回去陪你。” “只能说你傻，情愿相信肖稚。不过啊，也是你作茧自缚罢了。”肖霁扫了一眼他，“你从来不觉得对不起谁，知道躲不下去了，才愿意弯下腰求人，真可惜啊，没有让你看见zero最后的结局。” “那是你的zero。”文少言突然吼出声，“我真的错了，真的错了。” 雨水打湿他的发丝，显得格外的可悲。 肖霁摇头：“你错了，从你们抢走zero那一刻起就不再是我肖霁的了。” “文少言，祝你以后会快乐。” 肖霁不再留恋，转身离开。 留下文少言一个人站在雨中，呆滞的愣在原地。 “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帮我这一次。” “肖霁，我真的知道错了！”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文少言喊了几声，但没有任何人回复他，也没有任何人拦住他，他像一个跳梁小丑一般，反复出丑。 肖霁站在窗边看着他，顺手拍了一段视频给程盼舟：“哥。” 打字的时候他有些不好意思：【视频。】 程盼舟很快就回复了：【文少言？他跟你回家了？】 肖霁：【嗯嗯，不知道要站到什么时候。】 程盼舟:【记得报警抓他。】 肖霁：【猫猫点头jpg.会的。明天我要去施钟宴的父母家吃饭了，准备告诉他们宝宝的事。】 程盼舟:【别怕，他们会接受你的，我们小霁值得所有人喜欢。】 程盼舟很喜欢夸他，肖霁忍不住咬唇笑起来，根本没有注意到一直站在他身后的施钟宴。 肖霁:【谢谢哥哥。】 “呵。” 肖霁听到这么一声，吓的小幅度颤了一下，转身有些慌乱的看着施钟宴：“施钟宴。” 施钟宴点头：“看起来你们聊的很开心，是我出现的不是时候了。我只是想来问问，中午吃什么？” “随便……吧。”肖霁好笑的看着他，“你什么时候来的。” 施钟宴无声叹了口气：“一直。” 肖霁：“……” “有个哥哥就忘记我了。”施钟宴靠近他，环住他的腰轻轻往上抬，压在窗户边沿吻他，“我像是工具人一样。” 肖霁语句含糊不清，他双手抵着施钟宴的肩膀，轻哼了两声：“没有，我就是太开心了。你不可以不高兴。” 施钟宴被他的霸权主义弄笑了：“为什么？” “因为哥哥比你还大两岁。” 施钟宴：“……” * 作者有话要说： 施总:谢邀，已经开始卷年龄了 来晚了呜呜呜呜 第49章 施钟宴没想到肖霁会用年龄压他, 他年轻的丈夫说的时候自己都忍不住笑，惹的他半点脾气都没有了，只是亲昵的蹭了蹭对方的鼻尖，又让他去睡一会儿。 肖霁的确困, 这段时间他睡觉的时间明显要长很多, 他打了个哈欠, 回抱住施钟宴：“追逐那边第二次优化我会全权交给他们, 第三次需要我负责，这段时间我都有空，明天回去吃饭的话，你不要工作吗？” “要，但是腾出晚上吃饭的时间还是有的。”施钟宴干脆抱起肖霁, 让人软绵绵的趴在身上，“白天你自己在家, 或者去找程盼舟都行, 但是记得要和我说一声, 文少言这边我会派人处理。” 肖霁卷起被子, 然后给自己掖好被角, 刚躺上去困意就来了, 他撑着眼皮：“嗯，看他能站多久吧。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 要是明天还不走, 我不介意警察到这里来逮捕他, 我已经提交了他犯罪的证据。” 从解决罗觉开始, 肖霁就开始着手收紧文少言的犯罪证据, 他很了解文少言, 哪怕有些事情并没有告诉他, 当初两个人没决裂的时候，他就曾想过劝文少言，实在不行就报警，没想到这已经成为他唯一的办法。 文少言这种人，永远不知道错是什么。 施钟宴低头吻了下他的额头，快步下楼准备午饭。 但肖霁最终还是没能起来吃，他身体没好太多，这几天施钟宴虽然又在好好养着，不免还是劳累的，加上昨晚不知道哭了多久。 施钟宴没叫他，安静的等肖霁自然醒。 “几点了？”肖霁还有些迷糊，他摸到手机，看清时间后猛的坐起来，“八点了？” 施钟宴单指推了下眼镜，看了眼肖霁：“你没看错，一觉睡了快六个小时。” “饿不饿？”施钟宴起身把事先准备好的粥端上了，“喝一点，不然身体会不舒服。” 肖霁乖巧接过，他捧着碗小口抿着，倏然开口：“明天……我想要穿的正式一点，上一次见面给长辈们留下的印象似乎不大好，这次我想自己挑点东西带过去。” 施钟宴点头：“可以，我陪你去还是……” “哥哥陪我去。” 肖霁话接的很快：“他答应我了。” 施钟宴：“……” 莫名有股危机感。 “文少言还在下面？”肖霁下床，他挑开窗帘，扫了一眼，“真坚持。” 施钟宴“嗯”了声：“肖稚那边今天找了小朱，表示zero已经进入了最好的阶段，想要拉投资，文氏垮台后对zero后续会造成不小的影响 ” 肖霁扬了下眉梢，他翻出手机录屏，把那段录像放了一遍：“zero他们已经无法掌控了，因为运行程序后续会跟不上，这也是追逐第一次优化会出现夺取人意识的原因，我改变了运行流程也解决了这个问题。” “但苏成义他们并不知道，我从未透露过这个消息。” 肖霁坐到施钟宴身边，他目光一直看着对方：“你有什么想法吗？” 施钟宴看了眼屏幕上的视频会议，不动声色的摘下一只耳机：“你有什么想法？” “我想负责和肖稚之间的洽谈，但是不想合作，你已经有追逐了，够了。” 肖霁捏着他的手，那股粘人劲又上来了，他抬手搂住施钟宴的脖颈，语气放的轻：“你还要处理多久，什么工作需要——” 他扭头看过去，下一刻所有的话都哽在嘴里，硬生生忍了回去，几张不难看出被惊到石化的脸，就这么和他对视着，两方逐渐僵持。 肖霁下意识松开手臂，迅速拉开和施钟宴距离，退出了屏幕视线，他起身有些气：“你在打视频？” 施钟宴理直气壮：“对，打视频。” “结婚了，为什么不给我一个名分？” 肖霁错愣的看着他，突然就不说话，转身直接缩回被子里面，听到施钟宴的低笑声，半晌才道：“你就是故意的。” “他们都知道了。” 施钟宴笑而不语，他转过身示意继续讲，看的出来心情不错。 他当然是故意的，他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小丈夫是肖霁，也希望他的爱人可以放下戒备，不再那么慌张。 施钟宴想要被肖霁承认，想要让肖霁只有他一个人。 肖霁闷在被子里面，他没抱到施钟宴，会莫名有种失落感，他轻轻碰下小腹，又打开手机，此刻早已经被无数消息占满了。 李瑶瑶：【你是老板娘？】 李瑶瑶：【我去哈哈哈哈，我嗑的cp果然是真的。】 李瑶瑶：【那些人还说你是潜规则，你直接正宫打脸好吧。】 李瑶瑶：【啊啊啊我要发疯了，祝你和施总永远幸福！】 肖霁看的稍愣，他抿起唇，有些小雀跃的回复：【谢谢。】 随后他犹豫了几秒，才重新打字：【我们会的。】 而一旁的公司大群，早已经被疯狂刷屏：【v我50，我把录屏给你们，我们老板可宠老板娘了。】 【我只要20，在线观看我们施总下凡。】 【我就知道他们有一腿，不然怎么可能帮助肖霁，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 【建议上面别酸，滚远一点，开的小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 【我就知道我的cp就最叼的！】 【……】. 次日肖霁起来后已经消化了事实，但是还是生的闷气。 早起惯例抱住施钟宴黏糊了几分钟，然后毫不留情的推开对方，进洗手间洗漱。 施钟宴空张开手，总觉得自己这次惹毛人了。 他敲门：“小霁，让我进去，我上班要迟到了。” 肖霁含着牙刷：“老板迟到不扣钱。” 施钟宴：“……” 他站在门外等，看到肖霁出来准备放低态度，但肖霁直接避开他，他已经换好了衣服，然后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在施钟宴面前晃了一圈，然后侧身就往楼下走：“哥哥一会儿来接我，你自己上班去吧。” 施钟宴摩挲了下手腕，他发笑：“生气了？” 但肖霁不理他，直接出了大门。今天的温度不算高，风时不时涌起来，肖霁的围巾尾随着起伏着，他只露出一双眼睛，站在遮蔽风雨的屋檐下，静静的看着狼狈不堪的文少言。 对方整整站了一夜，浑身都湿透了，眼中满是卑微的祈求：“肖霁，我——” 肖霁：“我报警了，你还要继续站在这里吗？” 文少言低着头：“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我给过你很多机会了。”肖霁拉下围巾，他目光冷冽，“不得不说，你比我更适合当一个商人，就是站不稳，看不清。我没你的本事，起码我不会坑身边的人。文少言，你从未觉得亏欠过我，对吗？” 文少言立即摇头：“我一直都在悔过。” 肖霁讥讽：“一直都在？你这种人自私自利，哪怕前不久也想着怎么利用我，你和肖稚还真的天生一对。我不接受你所谓的道歉，也不可能会帮助。” “文少言，你犯的法，法律不会宽恕你。你那些工程但凡出现了问题，就是一整个家庭的支离破碎，我帮不了你，我不是圣人，度化不了你。” 肖霁看向文少言身后的程盼舟，眼睛一亮，眉眼都弯了下去：“哥哥！” 程盼舟点了下头，根本不看文少言，直径走过去，警笛声愈发离的近，肖霁在擦肩而过的那一刻，稍侧头看向他：“祝你以后生活快乐，再见了文少言，希望以后不会再看到你这个人。” 文少言瞪大了眼睛，猛的转过身，但肖霁和程盼舟早已经上了车，留给他的只有警察和制裁。 “文少言，你涉及多起犯罪案件，和我们走一趟吧。” 手铐彻底锁死了文少言的后半生，雨不知何时又下了起来，肖霁彻底放松的靠在车后座，他扬唇笑起来：“走吧。” 程盼舟发动车：“我们现在去哪里？” 肖霁：“接程望一起吧，小宝宝带着吗？” “不了，楚熠那个死变态最近老是跟着我，我怕他发现，就我们两个人。” 肖霁看向窗外，玻璃上隐隐约约倒映着他的面容，他脸上是隐藏不下去的笑意：“陪我一起去商场吧。” “哥——” “好像从明天起就是晴天。” 程盼舟从后视镜中看他，他点头：“是啊，要出太阳了。” “今后不会再有这样的雨天了。”. 入夜的时间很快，肖霁看着眼熟属性的房屋，紧张的半天都不愿意下车。 施钟宴侧头留意着他：“要是觉得不舒服，就下一次吧。” 肖霁摇头，他面上血色不多，但比上一次来要有精神的多，他轻声：“没关系的，他们肯定等了我们很久。” “给我一颗糖。”肖霁握着施钟宴的指尖，“我感觉我有点低血糖。” 施钟宴紧张起来，他蹙眉：“还好吗？” 肖霁点头：“没事，就是太紧张了。” 他接过糖，碰到嘴唇的那一瞬间又停住：“会不会不太礼貌？” 施钟宴好笑，他揉了揉肖霁的头发：“不会，吃吧。” “我下车拿东西。” 肖霁缓了一会儿，才下车，他刚缓步走到施钟宴身边，施乘就猛的跑了出来，然后一直盯着他，下意识接过了施钟宴递过来的东西，他语气郑重：“你身体不好，我来。” 肖霁：…… 他看向施钟宴：^_^ * 作者有话要说： 施总:我给我爸妈打了个预防针，怎么被这混小子猜出来了 施总:完了，彻底完了 谢谢观阅 第50章 肖霁站着没动, 他目光投向施钟宴，示意他怎么回事，施乘上一次的态度可不是这样的。 施钟宴捏了下徐誉的肩膀，语气稍低：“这么殷勤, 有什么鬼点子呢？” “别恐吓我。”施乘挣脱开, 他神神秘秘的凑到肖霁身边, “上一次是我草率了, 看来你们过的不错。你是不知道，从前段时间开始，我哥就时不时手误，发一些关于男人是否能怀孕的论文，然后解释说发给你的, 追逐要用。” “我就知道，这个男人怎么可能发错, 我自己猜出来的。”施乘眼中激动, “真的要有小宝宝了吗。” 肖霁被他看的无端紧张起来, 他揪了一下衣角, 答也不是, 不答也不是, 身侧的施钟宴很轻的捏了下他的后脖颈，算是安抚。 “是。”肖霁轻声, 他抬起头, 又重复了一遍, “是要有小宝宝了。” 施乘得到答复后事藏不住的喜悦, 哼着小曲一路往家蹿, 惹的肖霁忍不住扭头：“他怎么了？” 施钟宴发笑：“开心的, 他一直很想要一个差他不少的小孩子, 之前还催过我妈再生一个，他一定是做好准备的，不然不可能这么贸然就来问你。” “施乘很期待，爸妈也会很高兴的。” 施钟宴牵起他的手，对戒无声的碰撞着：“走吧，该等急了。” 事实上施母也才刚刚做完最后一道菜，她准备鱼汤，见两个人回来，自然的招手：“回来的刚刚好，换鞋洗手，过来吃饭吧。” “施乘，好好站着，笑成这样。”施父训了施乘一嘴，“快点洗手吃饭，作业写完没？” 施乘今天心情好，怎么骂都乐意听着：“写完了，当然写完了。” “那个肖哥啊，你快来吃饭呀。”施乘甚至贴心的给他拉开椅子，“我哥特意嘱托，要做的清淡一点，我妈手艺很好的。” 施父怪异的看了他一眼，抬手就是一巴掌：“做什么妖呢。” 他看向拘谨的肖霁，敏锐的察觉到两个人之间的变化，态度缓和了不少：“站着做什么。肖霁，追逐第一次优化成功的事情我知道了，做的不错。” 肖霁慢慢走过来，他点头示意，然后不大自然的坐下来，他看向桌面上的饭菜，的确都是他能吃的，他孕吐并不严重，还没到时候，就是吃不下太多。 施乘目光一直落在肖霁身上，见他吃的少，主动给他盛了碗汤，少年的心思总是藏不住的：“喝一点暖胃。” “谢谢。”肖霁立刻接过来，他碗里还有施钟宴剥好的虾，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小幅度倾斜了身体，“我好像吃不掉了。” 施钟宴没说话，自然的接过他的饭碗：“你把汤喝干净就行。” 肖霁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其他人，见没什么抵触的情绪，才慢悠悠的端起碗。 但意外还是出现了，肖霁喝了没两口，就觉得鱼腥味太重了，他勉强咽了下去，还不等放稳碗，就觉得胃里翻江倒海，来不及说什么就拉开椅子，直奔卫生间。 他扣着边沿，吐的昏天黑地，整个人都稍稍痉挛起来。 施钟宴蹲在他身边，轻拍着他的后背，眼中焦急：“还好吗小霁？” 肖霁缓了几秒，随即点头：“没事，给我抽张纸。” 他接过纸，然后漱了口，脚步有些软的一头窝进施钟宴怀里，他喊：“施钟宴。” “我对不起妈妈，不是故意的。” 施钟宴又气又心疼，拍了拍他的后背：“会理解你的。” 他看向探头的施乘，示意他回去：“好些了吗？要不要睡一会？” 肖霁摇头，他拉开两个人的距离，然后往外走，看向施母的眼神饱含歉意：“对不起妈，我有点……不舒服。” 施母没在意，反而问：“要是不舒服尽早去看医生，年轻人可不能躲。” “会的，抱歉，扫大家兴致了。”肖霁微垂头，他感受到施钟宴站在他身边，小心的碰了一下他。 施钟宴深吸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开口，施乘就打断了他。 “爸，妈，我不信你们真的一点没感觉出来。” 下一刻所有目光都落到肖霁身上，看的他不自在的怔在原地。 然后轻轻扯直了衣摆，低下头耳垂泛红，小声解释：“是的，没错的。” * 作者有话要说： 断在这里啦，接下来都是处理渣渣的剧情了 虽然觉得不合适还有几万字应该就完结了，小声说征集一下番外，不然我可能就不写了/实在不知道该写什么 谢谢观阅 51.52.53 第51章 关于文少言的审判结果, 肖霁时隔一个月才知道结果，审判过程全程直播，他听到法官出说“无期徒刑”四个字才关掉手机。 追逐已经开始进入第三次优化的流程，网络上都是对zero的质疑, 这个风向很好, 但令肖霁有些着急的是zero带来的副作用。 网络上已经有人反馈zero偶尔会出现自己从未设定的过的场景, 而且下线的时候会有明显的迟钝感, 肖霁知道，这是zero的运行程序已经无法带动了，开始出现问题。 他端着茶杯，站在阳台边静静往下看，这几天他都住在自己的公寓里面, 程盼舟一直陪着他，两个孩子都带过来了。 肖霁感觉的到, 程盼舟精神状态并不好, 当初来找他的时候脸上还有明显的泪痕, 当时吓的他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办。 但程盼舟只和他说没事, 稍微提了一嘴, 后来施钟宴派人去查, 才知道是楚熠家人来了，小宝的事情已经被发现了。 肖霁想程盼舟是害怕的, 就是不愿和他说, 好在施钟宴安抚了他, 和程盼舟保证过：“只要施氏在一天, 你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这才让程盼舟稍微松懈了不少。肖霁这段时间一直忙着第三次优化, 所有的饭菜都是程盼舟做好, 然后送到施氏, 一起陪着他吃，他明显能感觉到自己胖了些。 不过程盼舟和施钟宴却很满意。 “小霁，在看什么？”程盼舟给他拿了件外套，然后抱起跟着他的小宝，“问叔叔在看什么呀。” 小孩子就一岁多一点，能说清楚爸爸、妈妈和哥哥，而且很黏肖霁，两个人长的很像，肖霁后来才知道是随了生他的父亲的样貌。 肖霁想要抱小宝，却被程盼舟瞪了一眼，他无奈收回手，上一次没注意抱的太用力，差一点折腾到医院，把几个人吓的半死。 包括施父施母也过来看他。肖霁感觉到他们并不是因为自己怀了施钟宴的孩子，更注重的是施钟宴的态度，因为施钟宴喜欢他，对他真的好，他们的态度自然也就软化了。 肖霁眉眼稍弯，他们都是很好的人。 “哥，苏成义来了。”肖霁扫了眼楼下，不偏不倚和苏成义对视上，他倨傲的偏开头，“跟了我这么几天，终于按捺不住了。” 程盼舟让程望带小宝去玩，他给肖霁扣上外套扣子，低声：“你要去见他吗？” 肖霁点头：“我想去看看zero。” 他漫不经心抬起眼：“毕竟肖稚也要孤立无援了，只要苏成义心理防线崩溃，他再不可能反身。” 程盼舟没什么异议：“我陪你，小宝一会儿送给施钟宴。” 肖霁眼底浮现笑意，谁能想到施钟宴为了他特意买了对面的房子，当初肖霁还有些舍不得，但施大总裁依旧我行我素，并且明确表示抗议无效。 “好，你和他说一声，说我去了肖氏，然后我准备一下，我们就出发。” 程盼舟点头：“那我在楼下等你。” 肖霁点头：“好。” 门应声而关，肖霁敛去笑意，他找出最新版的追逐，调了下内部的程序，直接连接上他的手机，一切处理好后才下楼。 苏成义在楼下一直等着他，看样子竟是有些拘谨：“肖霁，抱歉这么晚打扰你了。” 肖霁戴上口罩，他随口接：“跟了我好几天，你天天都打扰到我了。” 他只露出眼睛，往程盼舟身边靠了靠，轻声道：“zero出问题了吧。” 苏成义笑的有些僵硬：“我知道我来找你不厚道，但是zero已经推广出去了，出了问题就不是小事情了。” 肖霁“嗯”了声：“当初怎么不见你有这个觉悟。开始害怕了？是因为文少言还是罗觉？” 苏成义舔唇：“都有吧，就是我……也舍不得zero。肖霁，zero总归也是你的心血，你要不要去看看？” 肖霁静静注视他，他突然仰起笑容：“我要带人一起，苏成义，我对你可不放心。” “我知道。” 苏成义缓出一口气，他眼底闪过不甘，文少言倒台后，肖稚明显感觉到吃力，就连肖佰闻都在不断给他施压，研究组里面几个人明显有些吃不住了，zero像是一个无底洞，越补越大，他们很快就彻底无法掌控了。 他闭了闭眼：“还有一件事情。” 肖霁示意他说。 苏成义语调稍颤：“我这里送来了一个，因为zero而陷入昏迷的人。” “我……实在没法解决了。”苏成义低下头，“要是真的闹出了人命，一切都迟了。” 肖霁目光定他身上，觉得手指发凉，他牵着程盼舟的衣角，转而一笑。 他看向苏成义眼神复杂，相比从几天前跟踪他开始就已经出现了，但是一直压，一直压，实在撑不住了才愿意找他。 苏成义啊苏成义，果然还是阴沟里的老鼠，上不了台面。 肖霁缓步下楼，他看着苏成义，语气不重：“走吧，要是迟了一点，造成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就糟了。” 他站在苏成义几步远的地方，四周稍起的风，悄无声息撕开了一道缝隙. 苏成义车开的速度很快，肖霁坐的有些晕，程盼舟蹙起眉，不大愉悦的看向苏成义，下车之后更是隔开了两个人的距离。 “就在里面。” 肖霁站在熟悉的门前，没动，而且先出声：“断了监控。” 苏成义动作一顿，干笑了两声：“已经断开了，我知道你的习惯。” 他推开门，灯光自动亮起，又侧开身体让肖霁进去。 zero依旧在原地，肖霁站在它面前，看了许久：“挺好的，你们可以维持到现在，不错的。” 苏成义只觉得浑身被他一字一句击的疼痛，他无声的攥紧手，连忙打开了zero的核心数据：“我给你看看这个数据，我做了一点——” “我不看。”肖霁摘下口罩，他身形依旧不算坚实，但只是站在那里，就逼的人根本无法呼吸。 他说：“我要看看那个昏迷的人。” 苏成义动作一僵，他犹豫了几秒钟，还是答应了：“你过来吧。” 肖霁被程盼舟虚拥着，他仰起头乖乖笑了下，然后示意他别紧张。 他跟着苏成义走进去，很快就锁定了维持着呼吸的人，他眼睫稍颤，什么多余的话也没有说：“你出去。” 苏成义错愣：“我吗？肖霁，这是一个大工程量，你没了我根本不可能完成。” 肖霁看了他一眼，眼神凌厉：“说了，滚出去。” “你不行是你的原因，和我无关。” 苏成义抿紧唇，他点头：“好，我出去。” 空间只留给肖霁，程盼舟担忧的看着他：“真的没有关系吗？” 肖霁勾唇失笑：“很快，给我十分钟。zero前期出现的问题并不算严重，但是如果后期还不改，就是我也不行了。” “导致昏迷是因为使用者不愿意脱离幻觉，我们只需要——”肖霁修改着数据，随着最后一下，躺在床上的人身体一抖，他低声，“摧毁虚拟世界罢了。” 他起身拍了拍人，安抚：“你没事了，回去吧，今天很晚了，记得找人来接。” 肖霁推开门，入眼就是焦急的苏成义，他轻轻抵在一旁的数据台边沿：“处理好了，不如说说你其他的目的吧。” 苏成义错愣的看着走出来的人，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他迅速打电话给对方的家人，然后让人自己去外面等，之后会给处理结果。 对方也没什么意见，或许还是害怕的，年纪看起来也不大，瞪了苏成义一眼后快速的跑到门口，安安静静的等着家人。 苏成义放低姿态，他余光一直往程盼舟身上扫，有些别扭：“我还是那个意思，我知道你现在跟了别人，文少言还是罗觉，身后都有你的推波助澜，但是肖霁，zero需要你。肖稚和我聊了很多，只要你回来，他可以澄清一切，还你一个名誉。” “肖霁，我很想你，大家都很想你，你是一个天才。”苏成义往前走了两步，“只要你愿意，我什么都可以给你，我是真心的。” “肖霁，我当初承担着所有人的质疑，跟你走，你应该明白我的。” 肖霁打断他：“你当初只是为了混个证明罢了。” “苏成义，少自欺欺人。”肖霁拿出一个手环，扔给他，“给你看个东西。” 苏成义下意思接过，他看了一眼就知道是什么，错愣的戴上。 肖霁也不说话，和程盼舟对视了一眼，十分钟后用手机直接切断，他扬唇：“欢迎使用虚拟世界追逐。” “苏成义，你感觉怎么样？” 苏成义完全说不出话来，他惊的浑身发凉，完全和zero是两个水平阶段，他开口问，语气不自知的颤：“你优化了？” “是啊，第二次已经成功了。”肖霁起身从他的手上勾走手环，“不久后，你就可以看见它上市了，苏成义，我怎么会放过你呢？zero，是你毁了他。” 肖霁笑出声，他完全不看苏成义的表情，然后拉起程盼舟，一起往外走：“下次见，我爱人接我来了。” 苏成义猛的回过头，他瞳孔惊颤，熟悉的身影让他完全发不出声音。 是施钟宴，施钟宴来接肖霁了。 他匆忙退后几步，只能听见肖霁对他说： “记得保密哦。”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怪怪的，这一章，大脑浑浑噩噩的，不知道是不是熬太晚了 说是几万字，会写到20万啦，关于哥哥的文，我还是想单独写一本，开了预收，求个收藏啦 谢谢观阅 第52章 对于施钟宴突然来接他, 肖霁并不意外，他看着后座已经睡熟的两个孩子，轻弯了眼。自从程盼舟和肖霁相认，施钟宴就立刻给车后座按了安全座椅, 说是提早做准备。 “怎么样了？”施钟宴攥住肖霁有些发凉的手, 捂了一会儿, “今晚还和哥一起睡吗？” 程盼舟在给两个孩子调整姿势, 闻言失笑：“不和我睡了，这些天麻烦你们了，明天我就出去找房子。” “不是这个意思，对门那间给你。”施钟宴回头看了程盼舟一眼，他总觉得两兄弟之间很像, 都很敏感，他补了句, “我出租, 要收费的。” 肖霁只是回头看着他, 眼神有几分委屈和期待的意味。 程盼舟无奈：“嗯, 谢谢。” 肖霁这才满意的转过身, 但在那一瞬间就敛去了笑意, 微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路上堵了一会儿，回去的时候已经接近十点, 肖霁穿着睡衣, 缓慢的走向阳台。 施钟宴正在打电话, 见他走过来立刻进来关上阳台门, 他很快就结束了通话, 手探下肖霁的脸：“外面很冷。” 肖霁点头, 他一言不发的抱住施钟宴, 然后把头捂在施钟宴的胸前。 “小霁，哥在这里落了东西，你一会儿给他送过去吧。” 施钟宴抱了他一会儿，突然开口：“是药盒。” 肖霁退开一点距离，他接过透明的药盒，轻轻抬起看了几秒，有些迟疑：“这是什么药……你知道吗？” “治疗抑郁的。”施钟宴握住他的手，“我和楚熠很早之间就认识，也听过他有个丈夫，但是每一次出现的时候，身旁的伴侣都不是哥。我这几天查了一点，但不知道是楚熠藏的太严，还是哥这些年的确没怎么出现过，只有追风捕影的东西。 不过可以确定，哥是十岁就被接进了楚家，按时间来算，当时你应该才几个月大，不记得哥也是正常的。” 肖霁垂下眼静静看着手中的药盒，他稍侧过头，轻轻吸了下鼻子，小声：“谢谢。” 施钟宴亲他：“我们之间不用说谢谢。小霁，他是你的亲人，也是我的亲人。” “我知道的。”肖霁心中发涩，心脏像是猛的往下坠落，“这些天和他住在一起，我能感觉到。” 感觉到程盼舟也并非外表那般乐观，楚家着二十年多年里，肖霁对此一无所知。 肖霁低下头：“我想去找他，把药送过去。” 施钟宴没什么异议，像是早就知道一般，把事先准备好的外套给他穿上：“去吧。我去处理一下追逐后续宣发的事情。” 他的丈夫站在客厅中央，软和的灯光稳稳落在施钟宴身上，肖霁推开家门，回头的时候仍是可以撞上对方的视线。 “去吧。” 肖霁听着施钟宴的话，这才彻底走了出去。对门他也有钥匙，他犹豫片刻还是选择的敲门，程盼舟很快就给他开了门。 “小霁，这么晚了还不睡吗？”程盼舟就看着他笑，然后侧开身体让他进来，“两个孩子睡着了，我们说话声音稍微小一点。” 肖霁换了鞋，他抬起头，低声问：“哥哥还不睡吗？” 程盼舟摇头：“还不困，我在想给你的孩子准备两套衣服，就是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他开始弯腰收拾桌面上的残局，自顾自道：“后来想想干脆都各准备一套，你有想过日后谁来带孩子吗？” “孩子还是要放在身边，起码不能生疏了。你和施钟宴爸妈谈过这个问题吗？” 程盼舟断断续续说着话，肖霁看着他的背影，哪怕相认不过短短数月，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轻声问：“程望是你带大的吗？” 程盼舟却突然沉默了，他起身将目光落在肖霁身上，抱怨：“怎么哭了？” 肖霁还是问他：“你需要回答我的问题。” 程盼舟捏着手上的设计图，他垂下头沉默了片刻，才说：“算是吧。他们当初不想让我和程望接触的，生产了大半个月才看见我的孩子，后来我胡搅蛮缠了楚熠很久，才让程望就待在我自己身边。” “施钟宴对你挺好的，你也要好好过日子。”程盼舟语气稍颤，“那段时间已经过去的，我都不计较了，你计较什么。” “那个……时间不早，你快——” “你的药。”肖霁把药盒递过去，他有些慌乱的偏开头，“那你当初为什么要和楚家走？因为我吗？” 程盼舟闻言哽咽了一下，他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半晌才出声：“你太小了，又因为是早产，那个时候福利院条件并不好，我当时已经检查出来可以怀孕，我没办法，我刻意去接近楚熠，也成功被他们带回去。” “因为他们会给福利院一大笔钱，院长记得我，也会多给你一点关照。”程盼舟小心抚平稿纸，他舔了下唇，“小霁，不要有任何的负担，你来到这个世界就是对我最好的礼物。” 肖霁眼泪止不住往下，他小心的看过去，缓着语气轻声开口：“过段时间就是哥哥的生日了，马上要到新的一年了，我们一起吃顿饭吧。” 他看过程盼舟的身份证，算了算时间是在近期，他本来打算当天给个惊喜，目前又怕程盼舟会陷入不好的回忆，干脆扯开话题。 只是他没有料到程盼舟的反应。 程盼舟起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眼中有些不可置信，他像是不大确定的问了句：“给我吗？” “我……很久没有过生日了。”程盼舟笑着笑着就哭了，“谢谢小霁。” 肖霁看了他几秒，心里沉闷到他再也说不出什么话，只是摇头，随即伸手抱住他：“是的。” “哥哥，我每一年都陪你。”. 距离上一次见到肖霁已经过去了快一周，苏成义几乎整天都守在研究所里面，一群人都陪着他，熬的满眼都是血丝，他颓废的瘫坐在椅子上，看着推翻一组又一组数据，愤恨的锤了两下桌子。 zero上市时间越长，出现的问题越多，最近送来的使用者越来越多，基本上都是陷入昏迷无法清醒的，他们废了好大劲才把这些人安全的脱离虚拟世界。 苏成义很害怕，也很迷茫。肖霁展现出来的实力根本不是他能比的，但是他不敢说。 网上已经闹了一波zero出现危险的事情，不少人纷纷表示怀疑，短短几日肖氏的股票严重下跌，肖稚找到他闹了一次又一次。 “苏成义。” 苏成义听到肖稚的声音就烦躁，他转过身明显的不想要交流。 “最近能不能解决这个问题？”这次说话的人是肖佰闻，“我在和你说话。” 苏成义抿紧唇，他看向自己组员一个个疲惫的状态，倏然想起文少言和罗觉的下场，他转过身，直勾勾的盯着他们：“如果我说不能，你们会怎么样？把我也送进监狱吗？” 肖稚蹙眉：“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知道吗？施氏那边放出消息，他们即将上市和zero一样的虚拟器，而且甚至网络上有人说，他因为使用zero出现昏迷，还是施氏那边的人解决的。文少言，我问你，有没有这回事？” 他语气犀利，甚至夹杂着气愤，苏成义看着他突然就笑了，笑的直不起腰，他双眼猩红，几乎是低吼出去的：“有！有啊！本来就是偷来的东西，也该付出代价了！zero已经毁了，毁在你我的手里！” 下一刻他就被肖佰闻直接摔倒了墙壁上，肖稚上去阻拦两个人：“哥，你做什么？” 肖佰闻却是死死盯着他：“你见过肖霁了？” 苏成义被他扼住脖颈，喘不上气，面色不断涨红，他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这一刻才恍然一切都错了，他有些癫狂的干笑起来，却忍不住抽气。 “我……就不告诉……你。”苏成义的眼泪滑落，他眼中满是疯狂，“zero……完了！你我……都完了！”. “最近这几天感觉怎么样？”施钟宴看着坐在一旁安静吃饭的肖霁，怀孕三个月，孕期症状却格外的严重。 “还好。”肖霁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还是想吐。” 他扯了下衣服，低头看自己的小腹，只能看见起伏一点点弧度。 “我看网上都是关于追逐的推送，你这次宣传力度好大。” 施钟宴好笑：“不大怎么能让其他人产生危机感，更合理追逐的确很成功。” 肖霁轻哼了两声，他起身走到施钟宴身边，乖乖让对方捏着他的手：“第三次优化应该可以在跨年之前完成，大概上市时间也可以赶在除夕之前。” “嗯。” 施钟宴抱住他，自从肖霁被迫掉马，干脆也不藏了，大大方方和施总牵手拥抱，上一次李瑶瑶看见后开心的给他狂发几十条消息。 “明天就是哥的生日。你想好要送什么了吗？” 肖霁点头，他有些不好意思：“想要尝试做顿饭，我感觉哥哥什么都不需要。” 施钟宴突然笑出声：“也不怕毁了厨房。” 然后成功迎来肖霁的泄愤。 肖霁被施钟宴抱在怀里，他掀眼看着施钟宴，然后抬头吻他，他有些紧张，小声问：“下午有时间吗？” “我找到了曾经肖佰闻对我施暴的录像，和我一起去看看吗？” * 作者有话要说： 猫猫:哥哥(?í _ ì?) 来晚了，晚上还有，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遇到一些令人生气的人，不过会化成我努力的动力，哼，总有一天我要写出成绩，啪啪啪打脸 谢谢观阅 第53章 施钟宴敏锐的捕捉到肖霁话里的信息, 他没吭声，而且把人往怀里托了下，随即立刻开始处理工作：“稍等我一会儿。” 肖霁就这么静静靠在他怀里，听着敲击键盘发出的声音, 倦怠的半眯着眼休息。 “困了吗？” 施钟宴的声音突然惊醒了肖霁, 他挣扎的抱着施钟宴的脖颈, 缓了好一会儿才清醒。 “处理完了。”肖霁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 “走吧，一会儿人家该等急了。” 肖霁从他身上下来，把自己全副武装好，随后站在一旁乖乖等着施钟宴，他眼底都是笑意, 全神贯注的盯着施钟宴。 “走吧。” 肖霁被他牵着手，一路低着头往停车场走, 施钟宴笑起来：“你们紧张做什么？” “因为我也是员工。”肖霁低哼了声, 他上了车, “但是我睡了老板, 我不好意思。” 施钟宴发笑, 他发动车：“没关系, 老板好意思就行了。” 肖霁把导航打开，接着话：“我也是这前段时间才想起来的, 上一次做梦才记起肖佰闻曾经给我录过相。” “那个时候年纪不大, 很多事情还不懂, 听他说要把录像放出去, 我就害怕, 然后就把内存卡偷了出来, 塞给了我最信任的阿姨。” “只是她很快就辞职了, 这件事情也就过去了。” 肖霁喟叹：“我本来也是抱着试试的想法，谁知道那个阿姨一留就接近二十年。” 施钟宴抽空快速看了他一眼，见肖霁没什么低落的情绪，反而更多的是期待，他却无端感受到心一紧。 “肖霁，快到了。”施钟宴把车停稳，“只能停这里了，再往里面没有停车位了。” 他率先下车，给肖霁遮掩了不少寒气。 肖霁缓出一口气，稳步往前走，他顺着给的地址，找到一户人家，然后按了门铃。 门很快就开了，像是一直在等着他们，一位大约五十来岁的女人开的门，看见是肖霁，面上是掩不住的高兴。 “这个……快进来。”阿姨很拘谨，“那个儿子，给人倒杯茶。” “好嘞——” 肖霁说着谢谢，他牵着施钟宴走了进来：”阿姨，好久不见。” 阿姨直点头：“是啊，一晃二十年就要过去了，你都长那么大了，当初我就很喜欢你，就是没能力。” “没事的，您对我很好。” 肖霁和人客套着，身后的施钟宴微不可察的蹙起眉，目光落到茶几上放置的相机。 “阿姨，那个内存卡在哪里？”肖霁笑起来，“没想到你替我保存这么久。” 阿姨摇头：“没关系，能帮到你就是好。当初我就不信是你做的，多好的孩子啊。” “我儿子找了台相机，正好能用，内容我们从未看过，你要不要检查一下？” 肖霁点头，他走过去，拿起相机，熟稔的打开，像素还有些模糊，录像一开始就是一段大笑。 施钟宴站在肖霁身边，倏然生出抗拒的心理。 “肖霁，过来。”幼年的肖佰闻蹲在地上，像是唤着宠物一样对着幼年肖霁勾了勾手，“自己都养不活，还养猫呢。” 小肖霁蜷缩在地上，他身边都是比他高的人，他眼神倔强的看着肖佰闻，还来不急发话就被肖佰闻揪着头发一路拖走。 有些暴力因子是与生俱来的。 小肖霁疼到哭，他想要挣扎，下一刻两条腿就被跟上来的人用棍棒敲击着，他咬着唇，再也不敢乱动。 小肖霁被肖佰闻提起来，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人甩了出去，半个身体都探出了关养着猎狗的笼子里。 他吓的脸色都白了，数只拴起来的狗只差一点就可以咬到他，小肖霁根本不敢乱动，他嘴唇颤抖着，浑身都被他们踢打出来的伤口。 肖佰闻却很满意，和自己的伙伴分享着 还把相机给对方，下一刻就用力把肖霁往狗喝水的盆里按。 他张狂的笑着，看着小肖霁差一点昏迷，用力打了他一巴掌：“就你，代替我弟弟，也不看自己什么货色。” 肖佰闻用力揪着小肖霁往家走，然后点了几个人帮忙，把半昏迷的小肖霁抬起来，一路抬到二楼，然后放在边沿出。 他踩着小肖霁的脸，用力摩擦着，见人转醒才满意：“反正你不死，就一直要待在我家，那个贱种。” ——哪怕他们只是十几岁的少年。 小肖霁害怕的浑身发抖，他身体不住的抽搐，脸上都是血污，消瘦的身体让人都不忍心看，他缓缓抬起手抱着头，下一刻腹部就受到剧烈的撞击，他根本无法出声，天旋地转，浑身都是剧烈的撞击造成的疼痛感。 骨骼也不断发出响声，小肖霁快速的滚下楼，额头上还是流出血，他手臂以一种诡异的弧度断裂着，他意识已经开始迷糊，恍然之间看见那些人朝他走过来。 他想要逃，却还是被抓住了，然后一步步被反扯上了楼。 “关到阁楼里——” “别看了。”录像声音戛然而止，施钟宴用力关掉相机，他看着面无表情的肖霁，手止不住的发颤，“别看了。” “小霁，我们不看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抱住我们猫猫 谢谢观阅 54.55.56 第54章 肖霁没有预料到施钟宴会是这样的情绪, 他起先都怔愣在原地，随后就恢复正常，向这家人道谢，然后拉着施钟宴告辞。 施钟宴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 肖霁一直盯着他看, 小心翼翼揣摩着他的情绪。他的确有私心, 这段回忆他也并非真的像表面一样平静, 但他想知道施钟宴的态度，想知道是否愿意接受这样的自己。 肖霁明白这件事情和他无关，奈何还是不由自主的牵扯到自己身上。 “施钟宴。” 到了公司停车场，肖霁这才开口喊了对方，但施钟宴并未回应, 而是一言不发的下了车，提步朝着公司走。 肖霁心不由得慌乱起来, 他匆忙下了车跟着施钟宴身后, 又不敢靠的太近, 就这么不远不近的走着。 看起来施钟宴是生气的。 肖霁跟上施钟宴的步伐, 前后进入了电梯, 此刻狭小的空间里面这有他们两个人, 格外清晰的能停下肖霁紊乱延盐s的气息。 “你真的想要这么做吗？” 施钟宴突然发问，肖霁这一刻又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他们商讨过, 与其任由舆论发酵, 不如直接了当的反击, 肖霁一直留着他的体检报告, 包括曾经肖佰闻和肖稚对他施暴的医检报告, 一开始是准备在发布会当天公开的。 但这段录像完全的打乱了施钟宴的节奏, 他甚至都不敢看下去, 也无法想象他的丈夫又是怎么熬过来的。 这么赤裸裸的暴露在大众面前，虽然会有说服力，但同样也会遭受许多恶意的揣摩。 施钟宴更希望可以交给警方。 肖霁却很坚定：“要。” “我没有关系的，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么久，我需要的是一个清白的声誉，如果我始终无法洗去我身上的脏水，那么无论追逐还是施氏都会遭受牵连。” 肖霁牵住施钟宴的衣角，他跟着走过去：“我知道你担心我。” 施钟宴关上办公室的门，缓出一口气，他反身抱住肖霁，心疼的亲了亲他：“我爱你肖霁。” “很遗憾我无法参与你的过去。” 肖霁却被他短短三个字怔愣的说不出话，他不争气的眼眶微红，用力的回抱住他未来的依靠，轻声回应：“我也爱你。” “很幸运你可以参与我的未来。”. 次日肖霁醒的很早，然后就开始窝在厨房，施钟宴站在他身边进行指导，好在肖霁没那么不开窍，试了几次也能进嘴。 “你今天不去公司？”肖霁蹭了蹭他的脸，“我可以慢慢来，距离晚上还有很长的时间。” 施钟宴闷笑，他手轻轻落在肖霁的小腹上，指腹摩挲着：“不行，我不放心我的小丈夫，要是受伤了怎么办？” 肖霁故意瞪了他一眼：“我没有那么厨房杀手。” “就是做的少。”肖霁疑惑，“不过你厨艺却很好，按理说不应该。” 施钟宴拥着他准备配料，他低垂下眼：“有什么不应该的，我呢很早就独居了，而且不是很喜欢别人插手的生活，所以早早的就开始自己做饭。” “想想也是好事情，不然我们两个就要饿死了。” 肖霁就看着他笑，眉眼都是笑意。 晚上的时间来的很快，程盼舟一早就来的，起初还想要帮忙，但是都被肖霁轰了出去，没办法，只能默默的坐到沙发上，陪两个孩子玩。 程盼舟看着肖霁生疏的动作，低下头抹了下眼泪。 “爸爸，你在哭吗？”程望觉察到他的状态，一把抱住他，“不要哭，坏人都不在。” 程盼舟点头，他低声：“是的，坏人都不在，爸爸是高兴的。” 原来被幸福包围真的会热泪盈眶。 程望这才放心，他轻轻吻了下程盼舟的脸：“爸爸生日快乐，希望你永远开心。我和弟弟一直会陪着你。” 程盼舟摸了摸他的头：“谢谢宝贝。” 三个人就这么在客厅玩了许久，肖霁才折腾出一桌子菜，他招呼几个人过来吃饭，拘谨的站起来：“我厨艺不好，可能有些难吃。” 但没人撂他的场子，程望甚至大力夸赞起来：“好吃的叔叔！比我爸爸厨艺还好。” 程盼舟无奈的摸了摸他的头。 肖霁也笑起来，他把蛋糕拿出来，点上一根蜡烛，轻声道：“这是我们一家人在一起的第一年。” “许个愿吧哥哥。” 程盼舟说好，然后闭上眼睛，随即吹灭了蜡烛。 “爸爸许的什么愿望？” 程盼舟摇头：“说不出来就不灵验了。” 肖霁只敢吃一点点奶油，他闻言附和：“是的，不能说。” “你们多吃一点，留到明天就不好了。” 肖霁刚说完，门铃就响了，他回头看过去，透过猫眼看清是谁，瞬间就敛去了笑意，然后转身就走了回来。 程盼舟不解：“怎么不开门？” 肖霁语气也冷了下去：“招人闲的东西罢了，不想理会。” 他话的厌恶很明显，程盼舟和施钟宴也反应过来，施钟宴朝门看了一眼，给楚熠发了条消息：【不见，报警。】 然后干脆利落的关掉手机。 也不知道是不是施钟宴的话起了作用，很快门外就没有动静。 程盼舟也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大大方方陪着一群人聊了许久。 “哎呀，好晚了，快到凌晨了。”程盼舟托着下颚，眼神柔和，“谢谢你们，我很开心。” 肖霁看着他，轻声：“我也是。” 他看了眼归零的时间，手心里握着的内存卡已经有些潮湿，他眼底依旧含笑，歪进施钟宴的怀里，沉默的看着两个孩子玩乐。 他本不应将苦难带给至亲至爱，奈何天意弄人。 * 作者有话要说： 好抢一章，浑浑噩噩不知道码些什么 不出意外还有三章 谢谢观阅 第55章 关于第三次优化肖霁想了很久, 也准备了很久，还是决定加入可以虚构心中所想之人，但有利有弊，很多人可能会因此深陷其中。 而且这种针对性很高, 读取人深层的意识, 才能虚构出贴近真实的人物。 肖霁和其他人商量过, 如果情况偏离了他们的初衷, 那么会立刻关闭这个功能。 今天他们准备第三次优化，肖霁这两天身体不大舒服，坐在椅子上聚精会神的看着其他人完成准备工作。 施钟宴和程盼舟都来了。 上一次肖霁将内存卡给了两个人，但这两人不知道达成了什么默契，竟是去了书房, 门都反锁了，硬是不让他进去。 等两个人出来的时候脸色都不怎么好, 隐隐约约能看见他们泛红的眼睛, 肖霁伸手抱了抱他们, 只说：“我没事。” 程盼舟之后更是黏着他, 一方面是楚熠来的频繁, 有次肖霁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抬手就是一巴掌，然后拉着程盼舟就走, 气到自己小腹发疼, 吓的程盼舟差一点就打120。 然后程盼舟态度就硬了很多, 期间弯弯绕绕肖霁并不知晓, 好在楚熠是安稳了不少。 肖霁看着数据滚动, 长舒一口气：“你们谁来？” “我。” 肖霁话音刚落就有人接话, 他猛的侧头看向程盼舟, 眼睫微颤，几乎是要猜到程盼舟想要见到谁。 程盼舟抬手摸了下他的头：“你们可以看见吗？” “可以的。”肖霁声音很轻，“试验中的限权都没有关闭。” 程盼舟叹了口气：“那就让我试试吧。” “我也不知道我是否还能清楚的记得他的模样。” 肖霁没出声，但程盼舟已经认为他是默许，做到实验舱中带上了连接器。 所有人都在看着肖霁，他目光落在程盼舟身上很久，才缓缓抬起手，若是仔细看，还能发觉他的轻颤。 而在碰到操作台的一瞬间，他的手是充满绝对力量的。 【欢迎使用追逐，正在进行匹配。】 【匹配成功，祝您使用愉快。】 肖霁推动着数据，他站起身，视线不敢偏移半分。 “数据平稳，他的适应力不错。” 肖霁“嗯”了声，屏幕上逐渐浮现出程盼舟所构建的虚拟世界的音像，他轻声派出指令：“可以尝试构建所想要见的人。” 他没想到自己说话尾音都在颤。 程盼舟没有说话，他所有的声音都会通过机械音转换出来让他们听到。 肖霁完全不敢方放松，他手心里都是汗，全神贯注的盯着屏幕，直到那个人影浮现在他的眼前。 他嘴唇都发颤，那个人——他的父亲，和程盼舟所说的一样，和他很像。 【爸爸，好久不见。】 机械音突然传出，但肖霁却是偏开了头，肩膀微颤，人影并没有动，而是就这么静静的观望着他。 这是程盼舟的潜意识。 【突然发现我们上一次见面已经是25年前了，希望你可以过的很好。】 【本来应该是小霁来见你的，只是很可惜他都不记得的你的模样。】 【我有的时候会恨你为什么那么早就抛下我们两个人离去，现在想想或许是对你最好的解脱。】 【我们都很好，我有两个孩子，他有一个很美满的家庭。如果你能看见，或许也会欣慰。小霁被别人收养了，很遗憾我没有陪伴他的成长，导致祈安这个名字没有让他知道，足足迟了25年。】 肖霁手都发着抖，他小声抽泣着，缓缓推动了数据。 【他长的很像你，很好看。而且现在也有了很高的成就，是你和我的骄傲。希望你能好好生活下去。】 【下辈子就别碰见我们了。】 【希望爸爸能有属于自己的人生，你本应该有极好的未来。】 机械音没有任何的起伏，但肖霁却像是被分成了一个个碎片，打散然后重新拼凑。他看着并不熟悉，甚至很陌生的面容，虚抬了下手，在空中虚抓了下。 【我觉得我们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你就是这样，总是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多为自己考虑考虑。】 【爸爸，别来无恙。】 肖霁抬起头，仰起唇笑了下，他手缓慢的离开操作台，然后轻声说：“好了。” 他嘴唇动了动，在说——再见。 【再见。】 “……” 这一刻所有的一切都将尘埃落定，肖霁的耳边是喧嚣，是泪水，他视线不断模糊着，直到身侧传来他熟悉的脚步声。 这一刻的荣耀，只属于他和施钟宴。 而所有的成果，则属于他们所有为之奋斗的攀爬者. “肖稚再一次联系我了。” 肖霁垂眼扫了眼邮件，并未作答，而是轻哼了一声。 他看了眼时间，恍然才惊觉已经是新的一年了，他轻轻抵靠在书桌边沿，摩挲了下小腹。 现在已经看的出小小的幅度了，程盼舟说差不多四个多月的时候就可以感受到胎动了。 “zero后劲不足，他当然着急，网上到处都是zero出现问题的报道，他急着拉一个垫背。” 施钟宴把他抱在怀里，抵在他的肩头，声音有些沉：“现在可有不少人质疑虚拟世界是否真的可行。” 肖霁朝后仰起头，他抿唇笑：“那是他们不行。” “是啊。”施钟宴闷声笑，胸膛的共鸣连带着肖霁的心，“我们小霁最厉害了。” “那么你想要去见他吗？” 肖霁默了几秒，片刻后才点头：“去啊，为什么不去。” 他垂下眼：“我和他的账也该好好算算了。” 施钟宴点头，他转身回复了邮件：“到时候我会让小朱陪着你，需要我去接你吗？” 肖霁轻轻摇头：“不用。” 他低下头，解下了脖颈上的项链，将戒指摘下来，然后顺从躺进施钟宴的怀里，将戒指缓慢推进手里，他抓起身后人的手，交握：“反正我们已经无法分开了。” 施钟宴用力回握住他，然后他们接了一个绵长的吻。 约定时间是两天后，肖稚包圆了一整个餐厅，他没想到施钟宴会直接回复他的邮件，而且时间地点都由他定。 肖稚忍不住紧张起来，施钟宴这个男人很完美。他漫不经心喝了口水，结了婚又怎么，本性在那里，怎么也都逃不掉的。 肖佰闻和苏成义两个人简直就是废物，一个暴躁一个懦弱。 “先生，这边请。” 肖稚听到动静，惊喜的抬眼看过去，笑吟吟的起身，但看清楚来人后就顿在原地，笑意瞬间敛去。 “肖霁？” 肖霁今天穿了一套极为休闲的衣服宽松的衣服却衬的他气质格外冷清，又带着无法言说的慵懒感。 他的脚步声在两个人之间回响着，越来越近。 肖霁掀起眼看过去，自然的在肖稚面前坐下：“是我，有什么问题吗？” 肖稚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又迅速看了眼跟在肖霁身后的小朱：“你怎么会在这里？” “施钟宴呢？你——” 肖霁示意服务员上菜，他讥笑一声：“这个位置挺不错的，耗费不少钱吧。别有用心啊。” 肖稚探身接近他，几乎是咬牙切齿：“我在问你话，施钟宴呢？” “就这么心急想要看见他吗？”肖霁眼底含笑，他双手托着下颚，手指上的戒指格外明显，“也不等我吃口饭。” “介绍一下，我叫肖霁。” 他身体往后靠，自然的接过小朱手上的合同，放在桌上推了过去，他小腹微微隆起，轻声：“这次由我来负责和肖氏的合作。” 肖稚整个人都震惊的无法出声，他猛的往下一坐，死死盯着肖霁，倏然清楚为什么zero一直会被人针对，而他们却屡屡受挫。 “肖霁。”肖稚有些癫狂，他暴力的翻开了文件夹，在看清合同内容时几乎咬碎了牙，“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肖霁慢条斯理的吃着甜点，他点头：“小朱，这位先生不清楚我们合同的内容，麻烦你给他翻译一下。” 肖稚忍着气：“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和是什么关系？” “施钟宴啊。”肖霁有问必答，“你说我先生啊，当然是爱人关系了。” 肖稚下意识反驳：“这不可能！” “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凭什么，凭什么肖霁就可以得到这些？ 肖霁不耐烦的“啧”了声：“你说完了吗？还签不签合同？” 这话无疑戳在了肖稚的心上，眼下他需要施氏的帮助，不然他就真的倒了。 “签。”肖稚很快就想开了，施钟宴又怎么样，只要是肖霁的东西，他都会一样一样的抢过来。 肖霁不配得到这些。 肖稚拔出笔，准备签字的时候却被肖霁一声制止了：“稍等。” 肖霁托腮：“你不看看什么内容吗？” “不用，想必贵公司应该不会做出什么令人不愉快的事情。” 肖霁“啊”了声，又笑了声：“的确是，不过啊——” 他给了小朱一个眼神，下一刻肖稚手里方合同就被小朱拿下，一转眼就已经变成散碎的废纸。 肖稚瞪大了眼睛，他再也忍不住冲上前，却被小朱用力的按住。 “我又不想签了，怎么办呢？” 肖霁耸肩，他优雅的擦了擦嘴，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肖稚：“没错，我就是玩你，没想到啊这么耐不住性子，这样可不行哦。” “肖稚啊。” 肖霁示意小朱放开他，然后转身准备离去。 只留下一句： “肖总，记得参加追逐的发布会。” *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来晚了 留言发红包 小声说可以求一个崽崽的名字吗，女宝宝啦 番外也不知道写什么，目前定了一个，如果没有想看的我就完结啦 谢谢观阅 第56章 追逐的所有审核已经通过, 肖霁和施钟宴商量了许久才定下时间，他已经怀孕四个多月，因为男性稍有差别，他偶尔会感觉很疲惫, 好在精神状态还不错。 他坐在发布会后台, 安静的刷着网上的留言。 【上一次zero给我留下了不少的阴影, 不知道追逐会怎么样？】 【上一次不是还有人爆是追逐那边的工作人员解决的问题吗？】 【施氏好像要搞直播, 真敢。】 【我倒是蛮相信追逐的，有一说一，施钟宴真帅。】 【可惜人家结婚了，不知道这次会不会出现？】 【快快快，直播开始了！】 “大家好。” 无数的记者都围观在会场里, 听到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全然一怔。 “这好像肖霁的声音。” “就是他，快看！” “……” 人群骚动, 肖霁穿着程盼舟特意做的黑色西装上了台, 他步履从容, 站在众人簇拥之上：“好久不见, 我是肖霁, 也是此次的负责人。” 一语激起千层浪, 会场瞬间就炸开了，不光是现场, 包括网络上的热度也瞬间飙升。 【我去, 肖霁？这货怎么还敢出现？】 【啊啊啊好恶心, 看见他就晦气, 又不知道搞什么幺蛾子。】 【突然不想买追逐了……】 【……】 【我是预言家, 我盲猜有打脸。】 【预言家又出现了, 嘻嘻, 希望不要被狠狠的打脸。】 【这波我站肖稚。】 “我也是追逐的负责人。”肖霁目光落在前排的肖稚和苏成义身上，他笑起来，“我知道大家对我有很多质疑，我也希望能借着这个机会，说明一些事情……” “所以我们暂时不介绍追逐，先来看一段有关我‘家暴’的录像。” 大屏幕开始播放映像，所有人都聚精会神的盯着。 唯独肖稚惊起了一背的冷汗，他知道这绝对对他们不利。 随着录像中不断穿出的尖叫，打骂声，会场竟是诡异的安静下来。 比起上一次肖霁看见的场面，这次多了不少内容。足足半个小时，小肖霁被他们关在阁楼里面，硬生生关到脱水，送去医院后肖佰闻借口支出所有人，一口一口将滚烫的饭菜喂到肖霁的嘴里，完全不像是十几岁的孩子。 【这是什么？】 【我的天，这是肖霁小时候吧，怎么会这样……】 【感觉要反转了，这打的也太狠了。】 “这是一部分，关于肖佰闻和肖稚对我长期的殴打，企图用药物控制我，所有的检查报告单都在这里。” 屏幕再一次转换，一张张检查报告单劈头盖脸的砸向一众人，上面的数据令人咂舌，肖霁的身体曾一度达到谷底，差一点就突破了防线。 难以想到那段时间他又是怎么撑过来的。 肖霁继续说：“在很早之前，肖稚就和我主治医生罗觉串通好，一直给我服用超标的精神药物，我一用就是三年，身体出现了幻觉，幻听，嗜睡，变成了不吃这种药物就会头疼，腹痛。” “我想问一下，肖稚先生觉得我的身体状况是如何能够殴打你呢？又如何在你身上留下痕迹？你能否回答我这个问题？” 肖霁眼眸带着笑意：“不回答也没有关系。” “这只是一方面。”肖霁调换了屏幕内容，里面是那本笔记本的关键数据，“今天主要想和大家澄清一件事情。” “关于zero，到底是否是我盗窃而来的。” “zero发布会前一天，我被人下药，然后我的主治医生加重了我药物剂量，导致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而我曾经最信任的下属更换了我的门锁，将我反锁家中。那一天，肖稚肖先生，出现在了发布会现场。” 肖霁伸手指向屏幕：“在场有不少专业人士，应该能看出这些数据代表了什么。” “zero是我最开始的构想，也是我一步步一点点打磨出来的，这里包括追逐的推算公式，都在这里。” 肖霁深吸一口气，他看着不少人震惊的看着屏幕，突然转变了内容，是那段录像。 “或者这段更有说服力。” 苏成义压低的声音在会场中响起，无数的灯光和视线都落在两个人身上，肖稚目光愤恨，但是根本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不相信。”有人突然站起来，“那你为什么之前不出来澄清？” 肖霁目光很柔和，语气又带着无可奈何：“那你会相信吗？” “一个人做出来那样的事情，很多专业人士都出来肯定，谁在那种众叛亲离的情况下，可以干干净净的脱身。” 肖霁无声叹了口气：“起码那个时候我的不行。包括你现在也不相信我，不是吗？白纸黑字的东西，你仍然觉得是我的偷来的吗？” “那么好。”肖霁看向肖稚，他语气真诚，“请我们的肖总，上来分析一下吧。最好的方式，就是展现自己的能力。” “请——” 摄像机纷纷对准了肖稚，他面色惨白，根本做不出任何的动作，他身旁的苏成义默默闭上眼，随即捂住脸垂下头。 此刻议论四起：“天哪，原来是肖稚骗我们的。” “我就知道，当初也劝过你们，少趟这浑水。” “肖稚为什么不站起来？” “不敢呗，这种专业性的或许根本就看不懂。” “被骗惨了！” 连网上都在不停的刷新着词条：#肖稚骗人#，#错怪了肖霁#，#zero#…… 广场上面也在不断刷新着：【我就说，当初一直是我的目标的人怎么可能说塌就塌。】 【我还骂过肖霁，现在看来才知道自己是个小丑。】 【不是吧，你们就相信了，说不定是合成的呢？肖霁又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了。】 【上面的，肖稚可是半天没有动作，看他头上的汗就知道事情摆烂啦。】 【肖霁实惨。】 …… “关于虚拟世界这个行业，从这个概念提起就有不少人为之努力，钻研。”肖霁语气稍颤，他不再看向肖稚，而是落到业内有名的老师身上，“我包括我的团队，他们都是。” “我们是踩在巨人的肩膀上获取的果实。是前辈们积累出来的经验，我很荣幸可以生于这个时代，报于这个时代。科技的发展让这个概念成为了现实。” “追逐不是一个空想的概念，是那些有着理想，不断向上攀爬的人，在追逐着。永无止境，科学不死，热爱就不会消失。” “zero只是第一个尝试。”肖霁仰起唇，屏幕上开始播放关于追逐的介绍，“哪怕它的最终的命运并没有像预期那样，但是，它已经是我的骄傲。” “追逐是一个新的开始，是一个新的起点。” “这些数据，是我们反复推算过的，目前看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我们也做了很多实验。我们愿意分享给大家，虚拟世界不是我们的力量就可以完成的，而是更多的是力量，更多的活力。” “就像追逐这个名字一样，我们依旧在追逐。” 肖霁朝后退了几步，他朝着一众人鞠躬，身后是追逐，两侧的暗处是他的爱人，亲人，同事：“我是肖霁。” “让我们一起了解一下追逐吧。” 这一瞬间，会场鸦雀无声，下一刻那位肖霁目光一直追随的人站了起来，他鼓起掌：“你是个很好的追逐者。” “我读过你很多的文章，看过很多的报道，肖霁，我一直在等这一天。” 下一秒所有人都纷纷站起来：“恭喜你。获得了自由。” “你分享让我很震惊，也很谢谢你，我想这次我一定会有很大的收获。” “我就知道，你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情。” “……” 肖霁稍稍侧开头，很轻的抹了下眼泪，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到：“谢谢。” 他抬起头，眼中满是张扬：“谢谢！” 而网络上的评论也滚动着，直到施钟宴的指尖停在屏幕上：【肖霁，你本就应该站在人群簇拥的地方！】 他收起手机，目光柔和的看向他的爱人。 ——肖霁，恭喜. 肖稚狼狈的起身，弯着腰准备带着苏成义离开会场，他完全没有想到肖霁这把玩的这么大，刚想要回头呵斥苏成义，就被对方轻轻往前一推。 肖稚错愣的看过去，他看着不断逼近他们的警察，一瞬间脸色煞白，他舔了舔唇：“警察同志——” “你就是肖稚吧，接到举报，你涉嫌违反了走私违禁药物，盗窃他人作品，并且对罗觉使用不合法的囚禁，我们有权逮捕你。” “跟我们走一趟吧。” 肖稚都无法挣扎，他的手腕上戴上了手铐，然后跟着警察上了警车，周围都是人，闪光灯此起彼伏，他回头看了苏成义一眼。 “稍等！”苏成义突然出声，“把我也带上吧。” 肖稚眼中错愣，刚要说话就被苏成义阻断：“我也是帮凶，我实名举报——肖稚。” 苏成义缓缓蹲下来，他掩面痛哭：“我真的错了，错了。” 这一刻—— 天光破晓，连着多日的云层终于在苍穹的天空中撕裂出一条缝隙，所有的苦楚都将烟消云散，回归尘土。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给崽崽取的名字呀，谢谢！ 明天正文完结啦，番外定了一章，宝宝那个时候会出现啦 谢谢观阅 第57章 正文完 第57章 正文完 距离追逐发布会已经过去一个多月, 肖霁已经出现了双腿浮肿，抽筋的现象，五个多月他已经有些吃力。 施钟宴不放心甚至带他去做过检查，医生说这是正常的, 肖霁身体本身不够好, 所以反应会大一点, 后期要特别注意。 所以他们迟迟没有搬回别墅, 甚至程盼舟都是贴身照顾。 发布会后肖氏彻底人走楼塌，肖稚入狱，包括肖父肖母也不能幸免，肖佰闻也曾来找过他。 但肖霁从不理会他，肖佰闻彻夜的站在他楼下, 整个人都苍老了很多，但肖霁只是报警一条龙服务。 肖霁曾去过肖氏大门, 那个时候肖佰闻正在被不少人控告, 警察也出动维护秩序。 他就站在人群之外, 静静地凝视着肖佰闻, 随即轻笑一声, 再不看肖佰闻, 头也不回的走了。 次日肖佰闻就被彻底逮捕，也算和他的好弟弟相见。 时间过的太快, 肖霁有的时候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到了除夕当天, 夜里他还因为腿抽筋哼了两声, 施钟宴反射性的就爬起来给他揉腿。 肖霁坐在床沿边缘, 他低着头看着施钟宴因为怕不舒服, 甚至把小桌子拿过来给他撑着, 他单手撑着下颚, 眼底含笑的看着施钟宴，他心被塞的满满的：“施钟宴。” “你说我这是不是买一送一？” 施钟宴看了他一眼，失笑：“不算，我才是那个需要人带走的。” 肖霁就笑，他孕期状态一直不错，心情也很好，他笑了一会儿才停，扭头看向窗外，今年没有雪，外面都是风声。 “过年了。” 肖霁有些喟叹：“时间过的好快。” 施钟宴把他小桌子撤掉，然后把人往回抱，仔细掖好被角：“是啊，第二年了。” “今天年夜饭想吃什么？爸妈让我们回去。” 肖霁有些犹豫，他摸着肚子里不停闹腾的宝宝，小声：“可是哥哥在这里。” “他和我们一起回去。我和爸妈说了。” 肖霁“嗯”了声：“也要和哥哥说一声。” 施钟宴：“我也说了。” 突然肖霁就安静下来，他定目看着施钟宴：“你为什么不和我说呢？” 施钟宴一怔：“我现在和你说。晚上你睡的比较早，来不及。” “哦。”肖霁慢慢翻过身，“是我的错了。” 这个时候施钟宴想哄又不敢哄，肖霁心思敏感，孕期后更是，偶尔施不小心会触到肖霁的逆鳞，他就会不高兴很久很久，直到自己消气为止。 中途施钟宴越哄越生气。 “不是的。”施钟宴还是放心不下，“小霁，是我的错。” 但很久都没有人回复，施钟宴心一紧，凑过去看才发现人已经睡着了，他忍不住失笑，轻轻亲了下丈夫的眉心。 “好梦。” 第二天肖霁睡到很晚才醒，施钟宴正要贴对联，程盼舟准备帮忙，两个孩子都穿着喜庆的衣服，看见肖霁下来都特别兴奋。 尤其是小宝，他很喜欢黏着肖霁。 “叔叔！”小宝快速的跑过来，程望在后面护着他，“妹妹！” 肖霁疑惑：“什么妹妹？” “没有妹妹呀。” 但小宝只是摇摇头，然后伸手指了一下肖霁的肚子：“这里，有妹妹。” 施钟宴闻言猛的看过来，笑容根本收敛不住：“听说小孩子说这个特别准。” 肖霁扫了他一眼，眼神温和的看了眼腹部：“女孩子挺好的，女宝宝很可爱。” 他们都想要个女孩，尤其是施钟宴，嘴上说着男女平等，背地里不知道下单了多少女孩衣服和用品，上一次肖霁看着居多快递盒子沉默了许久，好半天才拆完。 然后挂满了一整个衣柜。 施钟宴心情突然更好了拿起对联问肖霁要不要贴。 肖霁摇头：“我贴不了了，就站在一边看着就行。” 程盼舟也点头：“来吧小霁，看看会不会歪。” 他们给两户都贴上了对联，肖霁站在一旁轻声指挥着，随后自己在上面贴了一个倒立的福字。 “福到家喽！” “福到啦。” 两个孩子喊起来，程望把小宝举起来，然后指着“福”字：“以后我们宝贝一定有福。” 小宝用力点头：“哥哥也是，爸爸也是，大叔叔和小叔叔也是！” 程望低头蹭了蹭他：“嗯，都有福。” 肖霁心被砸的稀软，他摸了摸两个宝贝的头：“走吧，去大叔叔家玩，那里有好多大哥哥陪你们。” “真的吗？” 肖霁点头：“当然，去不去？” “去！” 在家等待的施乘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打了个喷嚏，听见门铃响一溜烟就跑过去开门，迎面而来的就是两个小孩。 施乘：“……” “这是谁？” 肖霁走进来：“我哥哥的孩子，你能帮忙带一会儿他们吗？” 施乘沉默了几秒，看着肖霁，又看着拘谨的程盼舟，突然忍不住腹诽：这一家子长那么好看做什么。 真是让人无法拒绝—— “好吧好吧。”施乘大手一挥，“压岁钱这方面……” “一分都别想。”施钟宴无情的打断了施乘的幻想，“快点去干活，晚上我检查你作业。” 施乘大为震惊：“今天过年耶。” 施钟宴冷笑：“过年就不用写作业？过年你就能变聪明？” “不要人身攻击。”施乘微笑，“不然你我都不快乐。” 施钟宴：“滚。” 施乘：“……好嘞。” 肖霁抿唇偷笑，他偏头攥住程盼舟的手：“不要紧张，长辈们都很好。” 程盼舟点头，他进去和忙活在厨房的施父施母打了招呼，然后说要帮忙，肖霁也想进去，但是被所有人拦住了。 肖霁习惯这种感觉，他乖巧点头，走到沙发上乖乖坐下。 “哥。”施乘凑过来，神神秘秘的，“我最近发现这里有只流浪猫，生了好几只小崽子。” 肖霁眼睛一亮：“要我做什么？我想你哥应该不会去抓。” 施乘“啧”了声：“当然不是，我买了个猫包，你就站在它们面前，进来我们就有缘分。” 肖霁：“……” “我不愿意，你自己去好了。”肖霁和施乘熟了很多，直接侧身拒绝，“我没有那个能耐。” 施乘叹了口气：“你有，信我！” “回头分你几只猫！” 肖霁还是不理，施乘小声求他，他发现肖霁身上有种特别的吸引力，上一次回去的时候时他就发现那只猫一直盯着肖霁，恨不得扑上去那种，哪里像是对待他，恨不得撕了他。 “我试试。”肖霁见施钟宴盯着他们，起身走过去，“在包什么？” 施钟宴收回目光：“饺子，要试试吗？” 肖霁犹豫：“我想……” 他洗了手，在施钟宴的指导下，成功放弃了……这个伟大工程。 他叹了口气：“算了，我不行。” 施钟宴手腕给他撩开发丝，低声问：“施乘和你说什么呢？” 肖霁摇头：“没什么。” 施钟宴轻笑：“小骗子。” “施乘这小子坏心思多，别给他骗了。” 肖霁倏然就安静下来，然后转身就走。 施钟宴：“……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程盼舟忍不住笑出声：“没有，小霁气性大。” “你就说他容易被骗罢了。” 施父摇头：“没救了，不如一个饺子。” 施母附和：“一点眼力见没有，老大岁数了还这么笨。” 施钟宴：“……” 年夜饭很快就上了桌，下午五点多，天已经变黑，一群人已经上了桌，肖霁吃的依旧不多，好在后来端上来的饺子吃了不少。 “这是——” 肖霁神情不确定：“硬币吗？” 施钟宴也是一愣：“我就准备了这一个。” “小霁好运气。”施父接话，“你现在很辛苦，不如回家住吧，妈妈也好照顾你。” “哥哥也一起过来，我们两个孤寡老人比较孤单。” 施乘刚要反驳他也是人，就被施母强行按着头：“是啊，回来住，也好有个照应。” 肖霁擦干净嘴，他坐的端端正正的，看向施钟宴。 “楼梯难爬。”施钟宴考虑的还是这个，“也想过多一个人好一些，就怕楼梯。” 施父无奈：“当初我说要按个电梯的，你们都不愿意。” 施母倒是无所谓：“没关系，坐月子回来，妈妈照顾你。” “好哦。”肖霁点头，他笑起来，“谢谢妈妈爸爸。” 晚饭后长辈都给小辈们包了红包，连程盼舟也收到很厚一份，和肖霁一样，施母解释：“这些年受苦了，我们两个人补给你们，一年补一点，别见外，都是一家人。” 程盼舟怔了片刻，才缓缓低头，他忍着眼泪，笑意外露：“谢谢！” 窗外不知道何时传来喧闹的声音，施乘带着两个孩子拿着烟花走出去，肖霁也拿起猫包出门，或许真的是巧合，他一出门就看见了蹲守一排的猫。 他把猫包打开，迎着风，发丝张扬：“进来吧。” 浑身脏兮兮的猫们抬起头看着他，随即毫不犹豫的钻了进去，大猫探出头，对着肖霁叫了一声。 肖霁倏然恍惚起来，猫好像他一样，突然就有了归处。 下一刻施钟宴站到了他的身边，替他挡住了寒意，如同那时一样。 满天的烟花绚烂，肖霁扭过头，在那个顷刻间的浪漫下诉说着自己的爱意。 “新年快乐。” 分不清是谁的呢喃：“我爱你。” 命运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最开始的起点，悄无声息的生长，在这片荒芜之下，留住了自己的一生。 * 作者有话要说： 至此一别 谢谢观阅 第58章 番外 第58章 番外 肖霁生产的时间要早了很多,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会早产，匆匆忙忙一群人奔到医院，施钟宴更是焦虑的走来走去。 但没人让他停下来，肖霁劳损的身体注定这次不会太顺利, 施钟宴手微颤着签下病危通知书, 在手术室外等了将近五个小时, 好在最终肖霁还是平平安安。正如他的本命——祈安。 宝宝是女孩，比肖霁先出来, 只是不等大家看上一眼就被送往保温箱里, 医生说起码待上半个月。 肖霁是大出血，抢救回来后在重症监护室待了三天才转到普通病房。 施钟宴一直守在他身边, 寸步不离。程盼舟说换着来，他也不愿意。 肖霁昏迷的时间太久了, 足足两天才醒过来。他费力的睁开眼，稍偏过头就看见趴在他床沿休息的施钟宴。 “施钟宴。”肖霁喊了一身，但声音很小。 可施钟宴立刻醒过来，攥住他的手一紧，紧张的抬起头看他的情况：“你醒了。” 肖霁静默的看着他，突然笑起来, 抬起手抹去施钟宴的眼泪：“怎么还哭了？” “我睡了很久吗？” 施钟宴“嗯”了声, 他声音沙哑：“好几天了，记不清了。” 他捂着肖霁的手：“我太害怕了。” 施钟宴很少这样表达自己的情感, 他整个人都看起来脏乱很多，憔悴很多, 但看见肖霁后眼中只剩下喜悦。 肖霁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对不起, 我睡太久了。” “宝宝呢？” 施钟宴摩挲着他的手，喂了点水：“是个女孩子, 因为早产还在保温箱，医生说你醒来后就没事了，应该可以一起接出院。” 肖霁眼神软和了不少：“女宝宝啊，名字想好了吗？” 施钟宴看着他：“祝宁吧。” “祝宁……”肖霁有些困倦，他语速顿了不少，“施祝宁，好名字。” 他被施钟宴仔细掖好了被角，迷糊中说：“小名就叫安安吧，平安顺遂。” 施钟宴摸了摸他的发丝，眼眶微红，轻声应下：“好。”. 后续肖霁恢复很快，正如施钟宴所说，他和安安是同一天出院的，他抱着孩子，被一群人围着接进了车。 没让其他人看见肖霁。 “安安长的真漂亮。”施乘看着自己小侄女，这么看这么喜欢，“多像我肖哥。” 肖霁就是笑，他垂眼看着怀里软绵绵的宝宝，又抬眼看向周围的爱人，亲人，心里倏然就落实了下去。 “安安。”肖霁小声喊，安安睁着眼睛一直盯着肖霁，或许血缘关系，他们刚一见面就没什么隔阂，安安在肖霁怀里一直很乖。 肖霁心都软了，他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安安的手，突然就觉得生命很神奇：“好小。” 施钟宴也低头看向他们的孩子，忍不住笑起来：“是啊，好小一个。” “根本不敢抱。” 程盼舟笑出声：“小孩子就是这样，你也是爸爸，多少也帮着一点的，小霁一个人可不行。” 施父施母也附和着：“是啊，小霁吃了不少苦了，这段时间公司我和你爸去，你就在家陪着小霁。” 肖霁不好意思的垂下头，轻轻晃了晃安安的手。 ——真好. 安安几个月大的时候真的很乖，就连程盼舟就羡慕，说程望小时候都没这么乖。 每天定时喝奶，晚上也只需要起来两次，肖霁几乎不怎么动，全给施钟宴一个人包揽了，安安很黏他们两个人，一抱就笑，醒来也不哭，乖乖躺在床上等待爸爸的出现。 施祝宁生于春日，如今已经到了夏天，肖霁会把小躺椅拉到阳台边沿，然后抱着安安晒太阳。 他躺在躺椅上，安安窝在他怀里睡觉，之前带回家的母猫也靠在肖霁身边。 肖霁说她坚强，起个“福”字，叫福圆，猫如其名，他养的很好，很快就长了起来。 福圆也很爱安安，怎么被□□都不管。 施钟宴一进门就看了一大一小外带一只猫在躺椅上睡觉，他走过去摸了下肖霁的头发：“起来吃饭了。” 肖霁“嗯”了声，刚动一下安安就醒了，然后还有些不稳的抬起头，看着自己的爸爸们笑。 “真像你。”肖霁忍不住把宝宝抱起来，用脸蹭了蹭。 施祝宁结合了两位父亲们的优点，但还是更像施钟宴一些。 施钟宴牵着安安的手，低头吻了下肖霁：“辛苦了。”. 只可惜施祝宁再大了些性格就变了，她说话的很早，走路也早。属于闷声干大事那种，皮的不那么明显，但总是猝不及防给两位爸爸来一刀。 不是这个东西碎了，就是那个抽屉翻乱了。 小孩子的求知欲很强，肖霁也由着她去，只是渐渐就有些吃不消。 偏偏安安知道自己错了，委屈巴巴的看着肖霁说对不起。 他心一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耐心的教导她。 肖霁有时候很发愁：“她这个性格应该是不像我的。” 施钟宴沉默。 后来施母给出了真相：“安安的性格就和施钟宴一模一样，小时候也是，大了更皮。高中那会儿，打架逃学，时不时给头发换个颜色，要不是成绩还不错，我早就把他扔了。” 施钟宴：“妈……我在你心中的价值只有这么一点吗？” 施母点头：“不然呢，你除了点遗传我和你爸的智商外，一无是处好吧。” 施钟宴：“……” 肖霁听的直乐，他抱着熟睡的安安，低头亲了她一口，然后背着所有人牵住施钟宴的手。 隐秘又刺激。 施钟宴回握住他，扭头低声：“我来抱吧。” 肖霁摇头：“不用，也不重。我没那么娇气。” 施钟宴无声笑起来：“要是回头安安真的像我年轻时那么叛逆怎么办？” “那就需要一点暴力管理了。”肖霁靠在他身上，“不过我觉得安安不会，只是到时候的事情也说不准，她开心，能保护自己就好。” “未来的日子还很长。” 施钟宴侧目看着他，很轻的对他说：“我爱你。” 肖霁仰起唇，他们在喧闹中悄悄坦白心声： “我也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叮——本次通往《病美人虐渣指南》次列车已经到达终点，请各位旅客带好随身物品，谢谢大家收听施先生和肖先生的故事，本次列车长询问过两位先生的情况，他们依旧热恋——感谢大家对本次旅程的喜欢。 ——全体工作人员代表羁南敬上。】 我是羁南 我们下本见 我要在剩余的六十天内奔赴我人生中新的未来，愿我金榜题名 谢谢观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