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波本保真吗》 第 1 章 “嗯,我知道了。” 男人细白修长的五指将手机抵在耳侧,淡紫色眼眸眼尾上挑,他轻声细语的回复着电话那边人的问话,眼下的泪痣惹眼至极:“已经准备登机了,放心吧——落地安顿好了给你打电话。” 电话那边的人又絮絮叨叨说了些什么,他一一应好,还随口调侃了一句:“纲吉妈妈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不要调侃我了啦,律。”远在巴勒莫彭格列城堡的沢田纲吉站在窗前,眼中映着的是花园中的绿丛与玫瑰,他轻笑着道:“总之在我着手处理结束内部事务前你就好好享受没有终点的假期吧,我宝贵的秘书长需要的真真正正休息一段时间。” “嗯,嗯…”云宫律咬文嚼字细软,他单手拖着行李箱回道:“奈奈伯母那边我会帮忙招呼到的,东京的房子也已经让人收拾出来了,接下来我要考虑的就是还给自己找点什么事打发时间罢了——你说我开个中古店怎么样?” “用来炫耀你拍下来的那些绝品珠宝吗?”纲吉打着手势示意巴吉尔放下文件他一会儿来审批,嘴上不饶人的调侃道:“我得说,放假不等于让你去败家哦。” 云宫律耸了耸肩——而后意识到自己的上司并不能看见自己的小动作:“那给报销吗?” “报销。”电话那边的男人温声给出了答复:“所以悠着点,虽然我不觉得你能败掉彭格列家族的基业,但你也不想回了巴勒莫迎接你的是卡什先生的枪子儿吧。” 卡什先生是彭格列财务部的部长,金发绿眸的忧郁美男子,忧郁通常是对着沢田纲吉和各季度的财务报表,而对着几位守护者和云宫这个秘书长的一般只有他的一手好枪法。 云宫律:“……我听出来了哦bss,你这是威胁吧威胁!” 沢田纲吉也轻描淡写的表示怎么会,大不了账单走他的私人账户,资料待会儿巴吉尔会发到他的账户,自己这边还有许多公文需要处理,所以先不闲聊了。 惨惨的,巴吉尔君。 云宫律假慈悲的看着挂断的通话界面,心说自己这个秘书长暂时是清闲了,巴吉尔这个门外顾问倒是爆改秘书长了,希望他能拿到双倍工资吧。 哦,他的工资是照常发来着,那看来应该是一份工资两份差事,愿主保佑他。 云宫律撑了个懒腰结束自己对同僚长达三秒的哀悼,将手机塞回衣袋脚步一转,先往休息室去了——谁说的要登机?反正不是他。 等到登机已经是近傍晚,云宫律打着哈欠上了飞机,行李箱一早送去托运了,他心里默念着自己的座位号,目光定格在了靠在位子上闭目养神的金发男子身上。 云宫律:“……” 他眉梢高高的挑起,眼中的兴味浓重的几乎要溢了出来——这张脸,是不是有点眼熟。 那位挡住他去路的男子显然也不是什么迟钝之人,他察觉到云宫律的注视后及时睁开眼睛,未语眼带三分笑:“你好——是要坐到这里来嘛。” 他指指靠里的位置,腿就先往椅子上靠了靠——虽说以头等舱的间距让成年男子出入没有问题。但安室透还是尽可能的给让开更大的距离。 “嗯,有劳。”云宫律扬起毫无阴霾的笑容进了位子:“先生是日本人吗?” 安室透愣了一愣,初次见面这样的问题显然是有点冒昧,不过这也并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问题,于是怀着些许警惕回道:“是的,我的名字是安室透,日本人,请多指教。” 云宫律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方才莽撞,赶忙解释一样的用日语说道:“我是云宫律,日裔意籍——我已经离开日本挺久的了,所以听见熟悉的口音,难免会有些激动,抱歉安室先生。” 安室透摇了摇头也不知信没信他的说辞,只是感叹着原来是这样点了点头,又彷若好奇的追问:“那云宫先生这番回国,是为了探亲还是什么呢。” 云宫律摇了摇头,拖着点长长的尾音咬字圆润:“我在高中就移民意大利了,留在日本的亲人也是多年不联系,回日本的话更多是为了休息罢了。” 安室透蓝灰色的眼睛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面前口称同国人的云宫律,对方淡紫色的眼眸如同两汪不知深浅的潭水,眼角的泪痣不点而朱,那些礼貌的笑意和缱绻目光就像潭水表面泛起的涟漪,诱惑人不断深入。 “毕竟我在外打拼了那么久,所以拜托老板把我调回国内做个清闲的顾问休整两年也是可以接受的嘛…” 语尾拖着点长音,咬文嚼字圆润细软,虽然措辞一类不甚熟稔但毕竟出国多年——这位云宫先生恐怕是京都一地的人。 心里虽然分析未曾停过,安室透表面却依旧是那副认真倾听的模样,闻言点点头适时附和道:“毕竟在外工作多年,好好休息也是很有必要的,金钱固然重要,但身体永远都是第一位的。” 云宫律对他的附和显然相当受用,继续顺着这个话道:“安室先生当真是我的知音,我也是这么想的——我都已经和老板商量好了,在这里面我只处理可以远程电脑解决的事务,尽可能的为自己压缩出更多的休假,然后还打算盘一间店面来打发时间,虽然还没想好具体做什么营生但开店的话应该可以遇见各种各样的人类吧,我还蛮期待的呢。” 青年笑着的时候眉眼弯弯,或许是在意大利待了太久被当地的浪漫情怀浸泡入骨,因此哪怕本人没有那些意思也不免带出两分缱绻来。 “说不定还能邂逅一段浪漫的恋爱?”安室透看着面前的男人随口调侃又移开话题道:“如果是开店的话选择其实还蛮多的,说起来虽然我只是一个咖啡店店员,但其实还是有很多打工经验的,放心,如果云宫先生不介意的话——我可以为你好好介绍一下各种店面的不同需求和面向客群。” 上钩了。 云宫律弯弯嘴角,不枉他一副把安室透当知音的样子一通输出,咖啡厅是吧,落了地查出来就让草壁先生买了。 “那真是太感谢了,安室先生。”云宫律笑着道,唇角的笑意愈发扩大了些:“我想我今天在飞机上遇见您这位好友一定是上天的指引,我和你的邂逅一定是某种存在所书写的命中注定。” 安室透:…… 出现了,意大利男人的被动技能,连移民的内敛日本人也没能逃过吗,恐怖如斯。 他笑了笑将这颇为暧昧的言辞略过不谈,本身也并没有太放在心上:“云宫先生接下来是打算定居在日本还是是休憩个几年呢?有些店面是需要长久运营来的,这里头的门道可不算小。” 云宫律摩挲着下颌思索着回答道:“至少未来两年……我应该是不会调任回总部的,不过还是清闲一些的店面好,我的话果然还是不会闲在一个地方的性子。” 安室透失笑,他摇摇头道:“只要雇佣几位店员,您做老板的去不去倒是无所谓了,这点没问题。” 说着细细同他分析了各类型店面的优势劣势,他当然看出了面前男人的休闲西服出自大师之手,也识趣的没有多提更为繁琐工作,这样一路聊下来倒也颇为融洽。 云宫律若有所思。 “安室先生您说…” 安室透洗耳恭听,这一路的攀谈下来他对这人的印象还算不错,做个普通朋友也没什么大问题,因此对方有疑问也乐意去解答一二。 “您说,我开个咖啡店如何?”云宫律兴致勃勃的说道:“正巧您也在店内打工,方便告诉我您的工作地点吗?我可以和店长商量一下,倘若对方有意就可以直接过手,一步到位。” 满口的敬称,但看这话的内容,您才是爷。 安室透梗了一下,隐约觉得对方并不是那种胸无点墨之人,却又难以解释这人任性的言论——虽然但是,他倒是不怀疑这人真干得出来这事。 最合理的解释就是,这人的确是不在意开什么店赚什么钱,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不过劳驾,再相见,一面之缘的朋友就成了老板,一般人会乐见吗? 安室透虽不反感,却也不至于会顺着他的话一路说下来,于是笑笑道:“倘若您当真那么有缘买到了我所在的咖啡厅,那自然是好的。” 偌大的东京咖啡厅便如那空中星子一般繁多到数不胜数,真买到他头上来,那也是有缘了。 或者说,这人很想和他有缘。 “这样啊…”云宫律意味深长的笑道,并没有接着这个话题继续深入的意思,转头又同安室透攀谈起了咖啡的种类,意大利的咖啡在在这世界上同样有名,他虽然称不上热爱这类饮料,不过托了那位第一杀手的福,对此道倒也不是两眼一抹黑。 但再好的聊兴也不可能将十几个小时的航行时间算是消磨,不一会儿两人困意上涌,安室透看见这人打了个哈欠眼角泛出的泪花,失笑起身将两人先前聊上头收起来的毛毯又取了出来递给他:“云宫先生想来是需要好好休息了,路程还长,我们先暂停话题吧。” “谢谢你,安室先生。”云宫接过毛毯打开搭在自己身上,毫不吝啬自己的甜言蜜语:“我敢断定我这次回国遇见你肯定是我最大的收获,能遇见你真是太好了。” “是吗?那可真是我的荣幸。”短短时间安室透已经习惯了这人真诚的赞美,尽管那种梗住的感觉隐隐还在,本人却已经称得上适应了。 “好了快睡吧云宫,祝你好梦。” 第 2 章 安室透,代号波本。 组织高层之一,组织全称正体不明。 奉行神秘主义的威士忌酒,尽管酒厂被彭格列的围猎令他们如同断尾求生的壁虎那般撤出了欧洲,可那厚厚一沓资料上有关这位的也只有寥寥几语和一张只露出了一半轮廓的侧脸。 “云部在和他们交锋的时候,有获得这位先生的多余消息吗?”云宫律坐在高脚凳上往杯中倒入酒液,兴致勃勃的戳了一会儿冰球说道。 从羽田机场落地同那人告别并留下联系方式后,云宫成功同自己学生时代的学长草壁哲矢接上了头,对方的靠谱程度就像他的发型一样十年如一日的坚固,一路把他带到了目的地。 “所有资料都交由沢田发给你了。” 彭格列十代云守,他的好同僚云雀恭弥坐的离他能有八丈远,闻言漾了漾碟中清酒一饮而尽,狭长的凤眸微敛觑着他,语气中带着些不耐。 “再戳冰球都要碎了,不喝就让草壁收起来——三杯倒的家伙别靠近我的酒柜。”他淡然的语气裹挟着不甚明显的威胁之意。 云宫律叹了一口气,甩开喝了没两口的波本酒。 信手脱下西服外套,抬脚走到身穿着浴衣的云雀恭弥对面跪坐下来,浅紫的眼眸自然而然的流露出几分闲适:“果然还是不能指望你,结果还是要我亲自出手吗?” “你上次出手炸了一艘商船,那是北美布里亚家族的东西——”云雀恭弥啜了一口清酒,酒液浸润了他的唇瓣,看着对面想要反驳的人继续道:“布里亚不算什么,fbi那群鬣狗才是真的麻烦。” 云宫律学着他又斟一碟清酒:“真的麻烦吗?只是因为粘人的程度让人厌烦吧” 云雀恭弥掀了掀眼皮子,嗤笑一声:“我不反驳,沢田那家伙就是太惯着你了——不能喝让草壁给你拿果汁,喝不惯的东西别勉强。” 云宫律啧了一声,掩藏在脖颈之下的项链隐隐露出一点端倪,他微微前倾身子,颇有些费解:“我觉得你对我有偏见,并且是长期积累的。” “再靠近就咬杀了你。”云雀恭弥撇开眼睛,狭长的凤眸若有所思:“没有别的事就去休息倒时差,刚落地就这么聒噪真是一点没变。” 云宫律撇了撇嘴,懒得同这人继续计较——再说下去这人还真有可能抄起拐子和他训练室走一遭,那样可就得不偿失了。 一般情况下,他这个秘书长还是比较肩不能提手不能抬的。 云雀恭弥看出这人的安分下来的讯号,于是也敛声安心喝酒,看着这人手痒又给自己倒了两杯酒慢慢猫舌头一样的喝完,内心倒数着看着人趴下了。 云雀恭弥:…… 和他的意想中误差不到两分钟,这人的酒量还真是菜的十年如一日。 “哲。” 靠谱的学长叫来自己的副手,扬了扬下颌示意对面:“送到客房让他睡下,再待会儿该发酒疯了,别来烦我。” 草壁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伸手搀起云宫就看见这人头还趴在桌上,右手先竖起了一根手指。 “胡说——”喝醉后这人的声音咬字有些模糊不清,倒是多了几分撒娇的意思:“我的酒量虽然差劲,但我的酒品还是很不错的——” “你的酒品…” 云雀恭弥喉间溢出一声轻笑,摇摇头都懒得多做评价了。 云宫律不满的抬头,那双总是盛满笑意的紫眸现在有点失焦,他双手撑着矮几勉强站起身来,嘴上却依旧不依不饶:“恭弥学长应该更加客观的认识我才对。” 这下云雀连脸都不抬起来了,啜饮着清酒摆摆手,示意让人将他送下去好好休息。 云宫律拒绝了草壁伸过来的手,力图证实自己是一个素质较高的有为青年这一事实——事实也是如此,尽管当事人已经醉的有点不说人话,但步伐还算稳当。 就这么一步步挪到门口,保持着意大利绅士风度的律突然幽幽回头:“恭弥学长。” “嗯?”云雀恭弥头也不抬的从喉间闷出一声,示意这人有屁快放。 “我的奥蕾莉呢。” 他扒着门不肯出去,倘若不是眼神失焦,那严肃的神情都要让人以为他在说什么关乎世界存亡的大问题。 云宫律:“奥蕾莉是一位优雅可爱的女士,你知道的她胆子向来很小,我拜托了bss把她和我那些【不大方便】过安检的行李一起送过来的。” 胆子向来很小。 云雀恭弥抽抽嘴角,指的是那个性情完全不布偶猫,敢追着纳兹和瓜挠的彭格列一霸吗? 他懒得管学弟的奇妙滤镜,却也有话说话的说奥蕾莉那只猫猫现在被专人照看着,用不着他担心。 云宫律得到答案满意的点点头,颇具礼仪的对他点头致谢,嘴上道:“感谢恭弥学长,我想今夜就算是美酒也会为你眼睛沉醉。” 草壁哲矢:…… 怎么说,再不出去恭先生就真要抽拐子给秘书长醒醒神了啊。 尽管知道这人是十年如一日甜言蜜语的嘴欠,但杀伤力总是能让他感到震惊,于是他赶忙关上了门,跟在说完话就跑路的云宫律身后退出现场。 云雀恭弥依然啜饮着酒液,像是同来时一样。他狭长的凤眸扫过吧台上开启的波本酒,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 “波本…” 他对那个组织代号波本的家伙很有兴趣,并且超乎了一般任务的范畴了。 送完云宫律的草壁哲矢推开了门,他的领口有点皱了也不太在意:“恭先生,那个安室透的供职地方查到了。” 云雀恭弥没有说话,这是让他继续说的讯号。 “是一家名叫【波洛】的咖啡厅,在当地口碑还算不错,按照云宫大人的命令我们已经派出人去同它的法定所有人接洽,得到答复后会直接划到大人的名下。” 草壁哲矢一板一眼的说着,在他落地的短短时间之内做到这些事情的效率哪怕是在彭格列内部也可称翘楚。 “咖啡厅的钱走我的私人账户。”云雀恭弥甩开酒碟站了起来道:“就当是提前给他的生日礼物。” 浴衣的领口在长时间的坐姿下微微散开,隐隐可以看见这人清瘦身体上蛰伏着的恐怖力量,他拢了拢领口,不甚在意的往外走,草壁忙殷勤的推开门落后他两步。 又过了一会儿,云雀边走边说:“那个安室透,可以查出一些旁的内容?” “短时间内,恐怕不行。”草壁哲矢如实回答:“那人能力很不错,反侦查意识很强,云宫大人可以认出来并对上号是因为他是云宫大人,加上那个组织在总部事情中优先级并不高,因此我们只查到他的表层社会关系。” “毕竟,沢田先生派出任务本质是为了让云宫大人放松。” 云雀恭弥没有说话,他微微抬头,走廊的窗户大敞着,夜风呼呼的吹了进来。 “选一部分人去查查那些藏头露尾的草食动物。”云雀恭弥的眼睛中翻涌着一些或许可以称之为兴味的情绪,他说道:“我突然有点兴趣了。” 草壁哲矢自然是无不应是。 而这些显然都和正带着醉意和满身疲惫早早地进入梦乡的云宫律无关,他睡意正酣,等到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日的八点了。 云宫律看着自己客房边的挂钟,眼神冷淡而倦怠。 半晌他直起身子,长长的叹了口气,身上穿的还是昨天的衣服裤子,外套丢在了和室,草壁帮他松了领带脱了鞋,没有半点逾距。 当睡衣将就了一晚上的衣服自然不会再穿了,他掀开被子下床,从衣柜里一排崭新的衣服中随便挑了件卫衣牛仔裤,吊牌甚至都全新未拆,他换好衣服洗漱完毕,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打了个哈欠。 ——坦白来说,云宫律并不是娃娃脸那一类型,他的皮囊是颇具古典传统审美的美人相。 上挑的眼尾也好,眼下的泪痣也罢,不管怎么说都是和幼态扯不上关系的词汇,可或许就是东方人的天生体质,穿上卫衣的他莫说什么成熟精英二十六岁,出去说他是刚上大学都有人信。 “早上好,云宫大人。” “早上好,草壁。”云宫律从他身边走过,并没有在意他跟在自己身后的意思:“衣柜里是你挑的?眼光不错。” “那些是风纪财团这一季度主打的服装系列,主要面向二十到二十五的青年群体。”草壁哲矢实话实说。 “嗯?就当你在夸我长得年轻了。” 云宫律并没有把这事情放在心上,拉开椅子坐下享用佣人上好的早餐,餐刀切开荷包蛋满意的看到是符合他口味的七分熟。 草壁哲矢站在他的旁边道:“安室先生所在的咖啡厅已经被我们买下来了,最快下午就可以过到您的名下,不过前店长询问您多久可以去店中露个面,方便他嘱托。” 云宫律沉吟片刻:“周五…不,这周三吧。” 他有点迫不及待看到那个波本看见他成了自己老板的表情了。 云宫律笑眯眯的想着。 草壁哲矢点点头:“此外,您在米花町的住所…” “公寓就好,你帮我物色安排,我对这类没太大要求。”云宫道:“啊,空间可以大一点,奥蕾莉喜欢乱跑。” 草壁哲矢点点头便离开去处理他这边领的事务,云宫律也没有多问他云雀恭弥的去向——云之守护者是自由的,各种意义上的自由。 今天就处理巴吉尔传过来的一些琐碎事务吧,云宫律喝完最后一口牛奶擦擦嘴角想到。 啊,还得去沢田夫人那里一趟,啧,麻烦——明天去好了。 他想着,明天拜访结束直接去米花町,一想到那位前代门外顾问首领也在并盛就真是让他如坐针毡。 总之… 云宫律叹了口气。 开始干活吧。 第 3 章 云宫律第三天才正式前往米花町。 当然了,并不是我们的秘书长先生工作效率低下或者其他,要知道这位先生虽然非常擅长用自己的外貌来给自己赢取一些无伤大雅的小小偏爱,但他的工作能力在彭格列内部乃至整个里世界,是毋庸置疑的tp级别。 只是为了应对那位沢田夫人耗费了点心思罢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在bss的少年时代并没有太过关注自己的孩子就是了。 加上那位任性的前代门外顾问首领。 云宫律捏捏自己的山根,不是很想回忆和他们交谈的经过。 米花町和并盛町同样归属于东京都,但两者的距离并不是十分接近——不太接近也好,毕竟并盛町已经快被云雀搞成自治区了,他可不想放假到一半被顺道路过的云守大人拽过去对练保持手感。 被草壁抓过去加班也不行——除了十代谁也别想让他加班,这是非法行为。 哪怕黑手党不遵守劳动法也不行。 清晨的空气哪怕是在城市之中也勉强称得上清新二字,云宫律从后备箱中取下行李箱,婉拒了司机小姐的送行提议。 奥蕾莉跳下他臂弯时喉间挤压出“呜”的一声猫叫。 草壁找的公寓自然是一等一的好地段——尽管在这个犯罪率奇高的奇妙之地想要找到一处没有出过凶杀案的优质住宅实属困难,但有句话叫做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些问题倒是其次了。 公寓是坐落于cbd,云宫的住所是一梯一户的大平层,虽然并不是拎包入住的那种,但想要在一天之内布置出可以入住的模样,也并不是难事。 奥蕾莉一眼瞧见的的就是落地窗边的纯木猫爬架,敏锐的不像布偶猫的小姑娘快步跑了过去给自己寻找了个喜欢的地界窝了起来。 云宫律失笑,并没有管猫猫的迅速适应,而是转头进了卧房归置自己的行李。 衣帽间内已经备好了当季时兴的服装一类,既有风纪财团名下的品牌也不乏其他奢牌,云宫律或者说彭格列的所有人都并不是会苛待自己的类型,对于这一类的资讯哪怕并不太关注也不介意为自己的行头扩容。 这些都并不是重点,云宫律将行李箱横在自己身前。 衣饰一类从不需要他来操心,彭格列向来有专人处理的事情,在法国机场被他交给专人的行李箱是走特殊渠道运回来的物品,那才是真真的要紧东西。 将行李箱平放在地面,拇指搭在卡扣的隐蔽处扫过指纹锁,机簧咔哒一声,云宫律低敛着眸子,将这实在称不上多大的行李箱打开。 不过巴掌大的正方体盒子被他拿起来放在掌心,如水一般的浅蓝色底边缘镶嵌着波浪起伏的银边,正上方明显的分界中心是一个近乎圆形的凹槽,似乎是这个盒子的开关机窍。 云宫凝视了他片刻,仰头从脖颈中拎出项链,挂坠是一枚明晃晃的宝石戒指,戒托上硕大的克什米尔蓝宝石在衣帽间的灯光下折射出近乎丝绒的光泽。 由彭格列的【雕金师】塔尔波亲手制造的超a级指环,即便会稍稍逊色于世代相传的那几枚指环,可放眼意大利乃至整个里世界,这枚雨戒也是稀世难求的存在了。 云宫律叹了口气,将匣武器放在身旁,继续整理他箱子里的老伙计们。 手枪、狙击□□、军用匕首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热冷武器,哪怕放在米花町这个炸弹五块钱六斤的宝地,云宫律这么箱好东西也够他在警局喝一壶了。 …… 匕首冷厉的刀刃在灯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泽,他挽了个刀花,入鞘收好。 将这么些东西一一放入柜中,云宫律捏着雕金盒子犹豫了片刻,食指敲了敲棱角,最后叹了口气将之一起封存。 短时间内…他还不用这些东西。 合上衣帽间的门,他扯了扯衣服的领口,云宫律今天穿了件简单的休闲衬衫,外搭的风衣被他丢在了客厅的沙发靠背上。 娇气的喵呜声从脚边传来,裤脚也多了点向下勾扯的感觉,云宫律轻笑着从脚边抱起奥蕾莉,猫咪长长的尾巴缠住了他的小臂。 “莉莉要和我一起去店里看看吗?” 云宫律自问自答着,并不指望这只大型毛茸茸可以给他建设性建议。 单手抱着猫咪坐在了沙发上,猫咪顺势盘在了他的膝头,他也顺势取出手机去网络上查了查自己新到名下的那家咖啡厅。 【波洛】咖啡厅,米花町有名的宝藏店铺,帅气网红男店员的招牌三明治在网路上颇有名气…噗。 云宫律的拇指点了点这网红男店员的高清帅图,有点疑惑这位神秘主义的威士忌酒竟然完全不介意自己的脸在网路间流传。 还是说只要波本做好神秘主义,那么安室透做不做好就无所谓了? 云宫律点开大图,下载原图保存一气呵成,打算下午去店里的时候好好逗逗这位活招牌。 手指接着在屏幕上滑动,刷过的帖子或是流水账一样的震惊文学,又或者是一些蓄意挑起对立的争议性话题。 云宫向来对这些并不是很感兴趣,目光毫不留情划过这些无意义的内容,其中也不乏关于米花町的一些报道,而其中又有不少是刑事案件。 云宫律:…… 他眉头微皱,在他过来的路上完全看不出米花町是这样治安堪危的地方,店铺一类也正常经营着,况且简单略过的资料里这里警察的破案率奇高,获奖颇多,甚至还有一位外号叫擅长沉睡的名侦探。 嗯……【沉睡的小五郎】,从名字来解读我们姑且认为他擅长沉睡吧。 还是说他几年不回日本已经彻底和高速发展的东京脱节了? 这毫无疑问并不是和社媒大眼瞪小眼就可以得出答案的问题,云宫律抱着猫咬唇,切到line给自己的顶头上司发了个消息。 “东京最近治安总部那边有数据吗?” 与东京时差八小时,熬大夜处理工作才躺在床上的沢田纲吉睁开了眼。 看着自己滚去休假的好下属发来的消息,纲吉两个眼睛里的困惑和怨气简直要凝成实质了。 但我们的彭格列好上司显然发扬了他一贯的大空精神,沉吟片刻后编辑了一条消息发送,倒头就睡。 “回国爱国情怀大爆发,拼搏百天你要考警视厅警察学校?” 云宫律:…… 好吧他确实问了个蠢问题,虽然警视厅里的确有几个彭格列的钉子,但基本只是出于mafia的惯例情怀插入其中的。 毕竟彭格列和日本公安没有什么利益冲突,非要说的话,云雀恭弥手底下的风纪财团和日本官方打交道的机会都比彭格列多的多。 甩开手机懒得纠结这些问题,云宫律开始逗自己怀里安心舔毛的奥蕾莉小姐,毕竟网络上的东西也就图一乐,作为一个实践派,他更情愿相信自己亲身感受到的事实。 * 下午两点,云宫律准时出门。 这个时间点正好临近高中生下课的时候,云宫律一手抱猫一手关门,打算去咖啡厅坐坐。 波洛的地址距离他所在的公寓称不上多远,步行的话小二十分钟正正好可以走到店门口。 奥蕾莉实在不是个安分的性子,刚出了电梯就闹着要自己走,云宫看了眼地面,又看了眼她的小爪子,哼笑的把她放了下去,拎着牵引绳任她撒野。 只是别指望他能继续抱她了。 波洛咖啡厅的生意是很不错的,云宫从临街透亮的玻璃窗正好看见里面背对着他忙碌的金发服务生。 他眨眨眼,又往前面走了几步站在店门前,信手推开:“下午好。” 门上铃铃的声音在不算吵闹的店内回荡。 站在吧台处的服务生小姐和客人桌边抱着托盘的服务生先生目光一齐聚焦在了门口的黑发男子,以及他脚边的可爱猫咪身上。 安室透瞳孔不甚明显的收缩,又听见这人说:“劳驾,虽然门口没有标注,不过我姑且还是问一句——店内应该不禁止携带宠物?” “啊,这个并…” “没有禁止。”安室透的声音是挑不出错处的文雅有礼,蓝灰色的眼睛不动声色的聚焦在门口的男士身上:“云宫先生想来点什么?” 竟然真让这人找来了? 安室透微微皱眉,结合昨天店长临时通知的店铺过户,心里基本有了个猜测。 “一杯卡布奇诺,再来份三明治。” 云宫律牵着猫在墙角的一处桌子坐下,猫咪借力跃上他的膝头,毫不留情的在黑色休闲裤上留下几个灰灰的爪印。 云宫律:“……” 他近乎狞笑的搓弄着猫咪的头毛,语气都多了几分诡异的温柔:“你自己说的,三明治是店里的招牌。” 看着他和猫咪的冤家样子,安室透将笑容压住往吧台走去。 尽管他对云宫律的警惕程度已经拉到了顶点,对方显然也没有要遮掩他是冲着自己来的意图,但就刚刚和猫咪的互动而言,多多少少还是降低了他的警惕心。 现在马上快到学生们放课的时候了,也算是一天中生意的小高峰,店内的客人零零散散的坐着,临街的透亮窗户旁坐着两男两女,其中有两人应该是情侣,言语动作的亲昵程度可以说是溢于言表。 嗯? 云宫律的目光在另一个男性身上停留片刻,随后又移到情侣中的男生,唇角的笑容意味不明。 好混乱的关系~ 榎本梓——波洛咖啡厅的另一位店员有意无意的看着坐在角落数落猫咪的客人:“安室先生认识他吗?” “嗯,之前在飞机上和他认识的。” 安室透并不想多透露有关波本行程的事情,只是含糊的提了自己和他认识的缘由。 将咖啡和三明治一齐放在托盘中,安室透又补了一嘴:“如果我没有推断错误的话——那位应该是我们的新老板。” “诶?” 榎本梓豆豆眼的看着自己的同事,颇有些茫然的意思:“安室先生为什么会知道?” 安室透勾了勾自己的鼻尖,眼神游离的讪笑:“嘛……” 总不能说那人大概率是冲他来的吧? 坐在角落教训完猫的云宫律老神在在的看着吧台内说笑的两人,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 第 4 章 “辛苦了安室先生。” 云宫律看着放在他面前的咖啡,眼睛一亮——他并不是喜欢咖啡的类型,不过安室透的手艺实在不错,有机会推荐给里包恩:“店里的生意会很忙吗?” “嘛……和寻常的差不多啦。”安室透抱着盘子笑道:“反正我和小梓小姐完全可以应付的过来就是了。” 云宫笑着点了点头,抿了一口放在他面前的咖啡,礼貌的称赞了安室透的好手艺,并表示一定会把他介绍给自己的一位前辈。 “我都想把你挖去我们公司了,有你在我的上司一定可以避开他老师的刻薄为难。”云宫律笑着调侃:“R先生一定会喜欢你的手艺的。” “R先生?” 安室透抓住新出现的名字,试探性的追问道。 “昂,是公司的挂名顾问。” 云宫律笑吟吟的说道,眼角的泪痣都多了两分促狭的意味:“也是我们大老板的老师,平生最爱捉弄他的爱徒。” “这样啊——”安室透笑着应答,正巧店门又打开涌进来一批新的客人,他回头看了眼后抱歉的笑了笑:“啊,我得去招呼其他客人了,祝您用餐愉快。” “Va bene~”云宫律捏着猫咪脏兮兮的右爪摆了摆,充当一个告别的作用,安室透失笑,回了店前去照顾客人们。 “欢迎光临波洛咖啡厅,各位要来点什么?” 走进店门的是两个女生和一个小孩,两个女生年纪都不是很大的样子,穿着帝丹高中的制服,小孩看起来更是不过七八岁,脸上一架大大的框架眼镜挡去大多面部细节,眼镜后的蓝色眸子清凌凌的闪动,灵气十足。 戴着发箍的短发女生笑着同安室透和榎本梓聊天,寥寥几语点好餐点就和同行的女伴和小孩一起找了处位置坐下——好巧不巧,就在云宫律前面。 ”呐呐兰,快看快看。”那个短发的,被自己同行人称为园子的小姑娘轻轻拽了拽好友得袖口,神情难掩激动:“后桌的那位先生,好帅——” “园子…”兰小姐无奈的笑笑:“这样当着人面说会不会太失礼了…” “不会哦。”云宫律的耳力自然不会忽略掉两人对他的讨论,这人将两位淑女对他的称赞照单全收,漂亮的紫眸弯弯流连出璀然的笑意,眼下的泪痣蛊人心魄。 “能够得到两位可爱小姐的称赞,是我的荣幸哦。” 就好像喧闹的咖啡厅也为他凝滞片刻,男士声音清冽如打磨圆润的瑰丽宝石,是让人难以忘怀的迷人声线。 安室透倒咖啡的手抖了抖,尽管才第二次见面,但他已经看出这人被意大利风情浸泡出来的宝石一般的底色——或者说,是一只时不时开屏的孔雀? 金发店员为自己的脑补翘了翘唇角。 园子漂亮的脸蛋窜上绯色,双手捂住唇部喃喃自语:“绅…绅士,超稀有的绅士型诶…” 毛利兰有点局促的勾了勾自己的发尾,错开那人给人以深情错觉的视线,就算是常年被自己竹马那种级别的帅哥凑近,现在却也不免有一种心脏被击中的感觉:“啊…咳嗯,谢谢…” 江户川柯南,或者说是工藤新一:…… 外表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小孩抽抽嘴角,看着自己从小玩到大的朋友被别人撩到可真是难得体验。 “呐呐,哥哥~”柯南当机立断操起自己臻至化境的装小孩技能,跳下椅子窜到这人身边,面上一派天真无邪的仰头指着奥蕾莉道:“这是哥哥养的猫咪吗?好可爱——” 品相绝佳的布偶猫正趴在主人的膝头乖顺的舔毛,脖子上项圈的吊牌不难看出是哪样珍稀金属的质地,那样的品质是交给典当行也会高价收购的优秀品质。 抚摸着猫咪皮毛的右手修长而骨节分明,并不显得纤瘦,反而拥有一种朦胧的力量感,这人的指腹与虎口俱有一层薄薄的茧,不像是从事文字行业留下来的痕迹,反而像是—— 枪茧。 柯南眨了眨眼,记下了这一处细节。 这头小侦探头脑风暴不停,那昂贵的猫咪却似乎是明白了面前小孩的称赞,奥蕾莉抖抖脑袋站起身子,伸出一只前爪搭在了小孩的指尖。 云宫律喉间溢出一声轻笑,温声答复这位小朋友:“是哦,这位是奥蕾莉小姐,看来她很喜欢你。” 柯南被猫爪搭上的手指有点僵硬,猫猫的利爪收敛着,指尖传来的触感柔软又温热,他下意识的捏住了猫猫的小爪子,食指拇指轻轻的摩挲着小小的肉垫。 “奥蕾莉小姐看来很喜欢你呢。”云宫律轻描淡写的说道,捏住猫咪的爪腹给小侦探看了一下爪爪开花。 柯南:!! 云宫律又轻笑道:“不过它刚刚过来路上到处野,爪子上有不少灰——如果小先生还想要吃东西,最好去卫生间洗一洗?” 柯南的目光略过了面前这人裤子上的灰印——他并不是不识好歹的人,面前这人说的话也的确是出于一个年长者照顾小孩的角度,因此乖乖的应了一声好,熟门熟路的进了卫生间。 这一期间,园子已经拉着小兰走了过来,她们的制服包拎在了手上,想和他拼桌的意图昭然若揭。 “那个,这位先生。”铃木园子面对着这位笑容不变的绅士下意识的端出了名门千金的架子,连语气都矜持了不少:“请问介意我们拼桌吗?” 云宫律摩挲着猫咪柔软的皮毛,语气是一成不变的闲适:“当然可以了,这是我的荣幸不是吗?” 园子笑的很开心,她秉持着礼貌的想法开口介绍自己:“我是铃木园子,是附近高中的学生,这位是毛利兰,我最好的朋友!” 兰也笑了笑,眉眼弯弯的样子颇惹人喜爱:“先生你好,我是毛利兰,园子的好朋友。刚刚的小朋友有打扰到你吗?那孩子叫柯南——江户川柯南,其实是很好很有礼貌的孩子哦。” “我是云宫律,”云宫律笑笑:“刚刚的小朋友很可爱,不过如果我没猜错,那孩子是侦探迷吗?” 毛利兰微微睁眼,然后又点了点头笑道柯南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推理迷,不过名字据说是他父亲同样是推理发烧友,因此才会给他取这么个名字。 园子显然并不想过多纠结这个问题,她紧接着发问道:“比起那个,云宫先生——你的猫咪,是布偶吗?” “嗯。”云宫律笑着点了点头:“奥蕾莉小姐是一只赛级布偶的后裔——很可爱吧。” 两个女生都忙不迭的点头,正巧赶上安室透将刚刚他们点的餐点送上来,他也没有急着走开,而是笑眯眯的和他们攀谈:“园子小姐今天和兰小姐在这里,毛利老师是在事务所吗?” “爸爸的话,今天在事务所看电视节目。”毛利兰笑着回答这人的问题:“次郎吉叔叔去看展厅了,据说他打算去一个拍卖会,有一枚宝石他很中意。” 几个米花住久了的人心知肚明这下面是什么意思,这位老先生和怪盗基德杠上很久了。 安室透无奈笑笑刚打算说点什么,却被云宫律音调略略拔高的声音截住。 “拍卖会?”云宫律的手依旧有一搭没一搭的梳理着猫咪的毛发,身子却相比刚刚要前倾些许,似乎是对这个颇感兴趣。 云宫律:“什么拍卖会?宝石又是?” 安室透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这人的体态和神色,他似乎是真情实感的对这个话题感兴趣,联想到在飞机上云宫律谈及的收藏珠宝的爱好,他这样的表现,似乎也不足为奇。 园子有点惊讶于这个帅哥竟然对珠宝很有兴趣,她食指点着下颌努力回想到:“好像是苏○比展出的一枚蓝钻,好像叫达芙妮——” “达芙妮的垂怜,Type IIb型的蓝钻。” 云宫律眨了眨眼,接过了铃木园子的话茬:“如果我没有记错,市值估价大概在四亿日元对吧?” 铃木园子赞许的点了点头:“对对——云宫先生原来对珠宝这么有研究的吗?” “只是兴趣所致罢了。”男人上挑的眼尾带出点旖旎的风流,他含笑的睨了身旁的金发服务生一眼:“安室先生应该还记得吧,我给你说过的一点小小爱好。” 安室透点了点头,内心揣摩着这人的动作用意。 毛利兰好奇的道:“说起来,我刚刚就有点好奇了——云宫先生是安室先生的朋友吗?” “嘛…是吧。”安室透略略含糊的说道:“我和云宫先生是在飞机上认识的来着,今天能再见我也很惊讶。” “因为安室先生很有名嘛。” 云宫律神色不变的笑道:“【波洛咖啡厅的那个帅气店员】,我已经刷到很多你的帖子了,不来看看简直是对不起你啦。” 安室透唇角带笑无奈摇了摇头,没有反驳。 这就没办法了哦。 云宫律笑着冲从卫生间跑出来的小孩招了招手——谁让你太招摇了嘛,波本先生。 “什么什么?”柯南先是跑过来扒着桌沿试图加入话题,然后凑到云宫律身边坐下:“大家在说什么?” 云宫律将猫咪放进小孩的怀里,不小的布偶猫在小孩怀里看起来有点吃力,不过柯南很认真的梳理着猫猫的毛发,园子笑着说:“我们刚刚说什么?就是安室先生——” “啊!!!!!!” 女生尖利的惨叫突然传遍了整个店面,在柜台收拣茶具的榎本梓被吓得手一抖,一个玻璃杯脱手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正在闲聊的几人下意识顺着声音看去,看到一个女生跌坐在地上,云宫律刚刚瞧见的情侣中的女生正不断摇晃着趴在桌上男生,女生眼泪直掉:“拓真,你怎么了拓真,你不要吓我啊拓真…拓真…” 被叫做拓真的男子明显呼吸急促,搭在桌上的手有新被包扎好的痕迹,他白眼上翻神智迷离,嘴边泛出点白沫,显然已经神志不清,听不见自己女友的呼喊了。 “别动他!” 柯南当机立断跳下椅子,不忘记把布偶猫放在座位上冲了过去,扫过几眼男生的外转过头来大喊:“快点兰姐姐!叫救护车!然后报警!” “好!”毛利兰也跟着来到身边,手指在屏幕上不断点按:“…对,这里是波洛咖啡厅,有人性命垂危,请尽快过来……” 方在聊的开心的几个人现在都簇拥在了事故旁,寻常的客人基本都尽量给让出更大的空间,在米花町这样的事情并不少见,因此应该怎么做他们也很熟练。 细长白皙的手在柯南面前落下,搭在了那个男生的脖颈上,然后又在他的鼻翼前停留。 云宫律紧紧皱眉:“快,把他平放在地上,已经出现心脏骤停的症状了!” 是河豚毒素,云宫律目光扫过狼藉的桌面。 这显然一场蓄意的杀人案。 第 5 章 那位中毒的先生名叫渡边拓真,是一家小型企业的职员,而在他性命垂危时慌乱不已小姐,则是渡边的恋人——小林里奈。 小林里奈是附近大学在读学生,正在读大三,似乎有读研的打算,而另外的一男一女,则是小林的好友,分别是浅川早纪和伊藤健。 事发突然,那位中毒的先生在第一时间送去了急救,恰好楼上正好是那位名声卓著的名侦探的事务所,因此也被毛利小五郎也被请了下来。 将受害者送上急救车后,同行的三人被分别带开询问。 “早纪是我的室友,阿健则是我邻居家的哥哥。”渡边拓真被紧急送去就诊,被留下来的小林坐在一个卡座里,垂着脑袋有些忐忑和疲倦,双手不断搓弄着覆盖住膝盖的裙摆。 小林里奈:“拓真比我大上几岁,但一直很照顾我,对于我想要接着学习的想法也表达了支持…为什么会这样…” 女孩说着说着眼角泛泪,她赶忙擦了擦眼泪,表示自己有点情绪失控。 “阿健和早纪最开始对我这个男朋友并不是很看好,说他看起来是花花公子的类型——不过在半年前他们第一次见面后早纪好像就不太反对了,说可能是她看走了眼,虽然阿健还是很反对的样子,但既然有效果,我就尽量的让大家多接触。” 佐藤警官可以理解她的想法,日久见人心有时候是比所有证据都要有力的说明。 于是她温声安慰了几句才继续询问道:“伊藤先生和渡边先生,有私下见过面吗?” 小林里奈抽抽鼻子思考了片刻,摇了摇头:“应该没有,阿健现在也还在上学,不在米花町——今天是为了和我们聚会才赶过来的。” 佐藤警官依她所言如实记下:“就刚刚留下的照片来看,渡边先生右手拇指指根处有纱布包扎,请问是最近和谁有过摩擦吗?” 小林摇了摇头:“不是,是前几天他被违章的人逼的摔倒了,正好有个石子尖利,加上他作为程序员,所以包扎了起来——我们刚刚还换了药。” “换药?”佐藤皱了皱眉:“为什么不在家里换好?是小姐你亲手给渡边先生换好的吗?” “是早纪包扎的,我做了美甲,会戳到拓真,药是阿健带来的,据他所说是特地拜托人买来了特效药,而且他又不愿意来我和拓真的家里——” 佐藤当即立断拿起脚边的垃圾垃圾桶,果不其然瞧见了几节废弃的医用绷带,她示意检验科的人拿去化验,一边说道:“药现在在小林小姐手里吗?我们需要一并化验。” 小林自然看出了他们的意思,手颤颤的要打开挎包的搭扣却滑开好几次,好不容易拿了出来:“……警官,阿健不会杀拓真的,他不会的…” “我们秉承着疑罪从无的态度也这样认为着。”佐藤美和子宽慰了她几句,拿走药一并交给了检验人,有些怜爱这个女孩。 柯南站在走廊上,眉头紧锁的在三人之中来回扫视,他隐约有了点猜测,不过还需要更多的证据。 他微微仰头,哒哒哒跑到完成急救后站在一边注视全场的云宫身边:“云宫先生——” 给猫猫系好牵引绳的云宫律愣了愣,随后才蹲下身子同柯南平视:“怎么了?柯南君。” “那个…”小柯南踮踮脚,尽量表现得像个小孩:“你来这里的时候,有注意到几个哥哥姐姐吗?” 云宫律眸光微闪。 他点了点头:“嗯,我进来的时候他们似乎聊的很开心来着,我的性子还算张扬,进来的时候,好像只有小林小姐回头看过哦。” “诶——” 柯南瞪大眼睛:“只有小林姐姐吗?” “啊,应该是没错。” 安室透帮榎本梓处理好流理台的狼藉走过来,目光依旧聚焦在那几个人身上说道:“除了小林以外的三个人,似乎都别有心事” 云宫律饶有兴味的目光与柯南赞许的眼神重叠,安室透眨了眨眼突然笑道:“说起来刚刚真是多亏了云宫先生呢。” “判断的及时,处理的也很到位。”安室透道。 “河豚毒素发作时间在几分钟到几小时不等,刚刚的急救医生已经说过了哦,如果不是你的心肺复苏及时缓解了心脏麻痹,等他们赶来应该也回天乏术了。” 云宫律没有说话,脚边的白色猫咪绕着自己的主人走了好几圈才停下来,他皱着眉看着被牵引绳缠住的腿,两手交替来解除束缚。 “只是恰巧学过这一类知识罢了,”他随口应付到,紫色的漂亮眼睛狠狠的瞪着小混蛋。 云宫律:“毕竟意大利有些地方也是民风淳朴,你明白吧?” 不明白就意会一下,谢谢。 安室透觉得他现在可能更想把蹲在他脚边的那个小混蛋拎起来教训一顿,不过介于在场这么多人云宫还是忍耐了下来。 不过那眸子瞪人倒是有趣,看得出来恼怒的同时又不乏好笑。 这位名叫奥蕾莉的小姐能干出这事明显是被云宫自己娇惯出来的。 安室透腹诽道。 他想了想也不打算接着问,他对这人来这里的目的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因此反而不必着急。 换句话来说,他和这位云宫先生,来日方长。 云宫看着这位脑子里又不知道转过多少鬼心思的波本,略略叹了口气。 米花町在网路上声誉谷底不是没有理由的,谁能想他出个门都能碰到命案。 在网络上看到诸多帖子的云宫律并没有把这当做一个普通的意外,显然现在的他已经初初领略到了这东方小哥谭的特色文化。 而另一边,被高木问询的伊藤健则显得有些不配合了,就读于体育学院的他身材高大强壮,言行间又显得不理智而激进,高木皱着眉头做完了笔录。 “渡边…是一个好人。”浅川早纪——四人组中的最后一位,她现在都还在发抖,似乎是被受害者中毒的样子吓坏了。 她手里端着一杯热水,榎本梓小姐看她太魂不守舍递给她充作安神,她道了声谢谢握在手里才跟着警官坐到一边去盘查。 浅川早纪两手交叠圈住水杯,拇指摩挲着杯壁,其余的指尖或许是发凉,都仅仅贴着杯壁看不分明,杯中热气蒸腾而出,在空中盘旋散去。 她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组织语言来形容那个人:“最开始,在里奈酱的描述中,他显得有些油腔滑调,里奈酱是我们系的系花,性子又温柔,而我是她的朋友,总是替她把关着一些不怀好意的接近。” “而渡边…是在我恰巧不在的一个下午,里奈独自认识的。” 她呵了一口气:“我比较敏感,因此对他有些敌视——社会人士,普通公司职员,里奈转述中的花言巧语——他在我这里的印象坏透了。” “不过后来奈奈介绍我和伊藤认识他,我至少松了一口气的是,他对里奈的确很体贴,至少是一个合格的男朋友——加上里奈喜欢,我就没反对了。” 警官如实记下她的陈述,点了点本子询问道:“浅川小姐你有和渡边先生争吵过吗?” 浅川早纪摇了摇头:“没有,他是个普世价值意义上的好人——而且我和他唯一的交集是里奈,所以和他交流并不多,更不会有争吵的。” 她抿了抿唇:“不过…很难想象他会被人恨到毒杀——不知道是怎样的深仇大恨,又是谁杀的人了…” “这还用说嘛。” 故作深思的声音突然回响在整个咖啡厅的天花板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声源所在之处,刚刚还在掩面哭泣的小林里奈也不例外。 毛利小五郎故意清了清嗓子,再听完目暮警官和其他刑警的转述之后这人显然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 “这还用说嘛,凶手已经很明显了。” 毛利锐利的目光直直的刺向一人,围观人们也跟着看过去,瞧见了一般路过热心养猫市民。 毛利小五郎:“凶手就是你啊,云宫律先生!” 云宫律:…… 云宫律:哈? 饶是混迹里世界多年的云宫律见惯了人精和蠢货,也不免被这一番指控给迷惑住了。 这人在干什么?指控我? 罪名是毒杀普通公司职员? 这被六道骸知道是会被嘲笑死的啊! 他深吸一口气,一副普通人被指控后的忍耐态度沉声道:“毛利先生对吧,虽然我初来乍到却也不免听说过您名侦探的称号,现在您的意思是我——我,杀了那位渡边先生?” 目暮警官也跟着劝说道:“是不是搞错什么了啊毛利老弟…云宫先生在此前和受害者并不相识,况且受害人之所以还有机会被抢救,也是因为他的及时救治……” 毛利小五郎道:“这正是他的可疑之处,在受害人昏迷的短短时间内判断出毒素类型,并且精准的实施救治——你分明是早有预料,有所预谋吧!” 云宫律有点被这位名侦探的逻辑震撼到,他道:“您哪怕猜测我是一名医生呢?” 毛利目光扫了扫他没有被衣袖遮盖完全的手,沉声道:“那你是吗?” 云宫律呵笑一声:“我的确不是。” 柯南:…… 小兰园子安室透:…… 这人有没有一点被指控的紧迫感,现在可是杀人未遂案现场,这样的俏皮话完全不合时宜好不好! 云宫律:“虽然我并不是医生,但我想还是要澄清一下,我今天早上刚刚到米花町,前几天才落地日本,与渡边先生属于一般路人,我没有理由对他动手呀。” 目暮警官眨了眨眼:“毛利老弟啊,你看这云宫先生的确和受害人素不相识,他有什么理由去毒杀一个陌生人,还要再抢救回来呢?” 毛利小五郎还不肯放弃自己的推论:“或许是威慑…” “如果您怀疑我的根据是我手上的痕迹,那您就猜错了。” 云宫律抬手,他刚才就察觉这人一直在瞥他的手掌,索性直接说个明白。 顾及到在场人数众多,他调整了一下措辞。 “我是前几天才到日本的,”云宫律道:“在此之前的近十年,都是在意大利工作。” 众人不明所以的点点头,表示明白——但这和云宫被指控有什么关系? 云宫律叹了口气:“在米兰、那不勒斯、西西里、堪培拉…这些地方安稳度日是比较难的。” 云宫律:“所以我培养了射击的爱好,意大利持枪合法,而我证件齐全。” 在场各位:…… 怎么说呢,虽然这人说的话看起来似乎转折生硬,但结合一下他的意思,似乎又合理了起来。 这是刻板印象吗?这是刻板印象吧! 但是又无力反驳,可恶。 第 6 章 云宫将在场所有人的无语凝噎或是欲言又止收入眼中,他继续加码:“我回国带齐了各类证件,不过由于出门匆忙——加上确实是意料之外,并没有带上原件,不过我手机里有照片,如果警官有兴趣的话,我可以找出来作为证据。” “不必了,云宫先生。”目暮警官揉揉自己的眉心:“毛利老弟有时候推理的确需要一些特别的铺垫,您也的确没有针对那位先生的动机——” “呐呐!” 柯南突然跳到了人群中间,先是指了指云宫律:“所以哥哥会射击吗?好厉害!” 云宫律眨了眨眼,笑着承下了这份称赞。 柯南冲着他笑了笑,话锋一转:“那哥哥手上的茧子,就是枪茧啦?” “是这样没错。”云宫律点了点头:“我将射击作为业余爱好,就算去的机会并不频繁,可毕竟长年累月,有枪茧不稀奇。” “这样呀…” 柯南点了点头,突然狡黠一笑:“可是为什么,浅川姐姐的手上,也有这种茧子呀!” 小孩的话如同平地一声惊雷,众人怔然后立刻开始寻找那位在四人组中显得不甚起眼的女孩。 相比起小林的伤心恐惧,伊藤的不甚配合与对受害者的敌视,这位居中不显的姑娘,就显得有些沉默了。 浅川早纪怔了怔下意识想把手藏起来,却忘了自己手上还端着纸杯,水杯落地泼出一片水渍,她环顾四周,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 坐在浅川对面的警官当机立断站起身来给以压迫感:“浅川小姐,请问可以把你的手伸出来吗?” 这个看起来涉世未深的女孩如同被惊到的小鹿那般抖了抖,犹豫了片刻后,摊开了自己的双手。 她手如葱根白皙纤长,薄而有力,精心护理的指甲边缘染着点浅浅的异色,却也可能瞧见她的指腹柔软,虎口泛着点淡粉,右手食指根部有着环状压痕,大抵是长期戴戒指留下来的遗存,掌纹穿插其间。 却未没有看见枪茧的存在。 柯南眸色一沉,而云宫律的目光略过那指根的戒痕是挑了挑眉——他目光下滑,径直看向了卡座里侧,停留在浅川包挂上的方形盒子上。 他的判断证实了。 毛利小五郎目光略过浅川的手,额头蹦出一个井字形:“……小、鬼!这是可以乱说的事情吗!” “对不起嘛!”柯南当机立断跑开到高木腿边:“我看错了,对不起,对不起嘛!” 几个亲近柯南的成年人都出来打圆场,模样看起来是洗清了浅川的嫌疑,她狠狠出了一口气,忍不住环视周遭,而后在某一刻和紫色的眼睛对上。 仿佛呼吸都被攥住。 浅川的掌心顷刻间濡湿,莫大的压迫感加注她身,仿佛是审判的前奏。 ——好可怕 ——如同涂了蜜的锋刃那般骇人。 浅川感觉自己会被这个人的视线谋杀,被这个据说从意大利回来的射击爱好者在大庭广众之下谋杀… 对了… 意大利。 浅川惊惶的瞪大眼睛,比刚刚看见生死不明的渡边还要恐惧,她的目光下意识的扫过那人的双手,五指纤长骨节分明,是手控会走不动道的模样。 ——没有戒指。 浅川早纪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提起了心,她心中不断宽慰着自己,没关系的没关系的,那个世界最近乱的很,所有人都自顾不暇。 巴勒莫的那位【暴君】正在向世界展露他的权威,他手下的那群疯子正在帮他征服领土,即便这场变革已经接近尾声,收尾的事情也足够所有人忙的昏天黑地。 莫说那个家族…那个世界的人,恐怕都腾不出手来管控这块远东的土地。 “你好像吓到浅川小姐了。”安室透皱了皱眉同云宫律说到,那位嫌疑人小姐看起来状态很不好,心理防线在刚刚的一瞬间几近崩溃,看起来好像下一秒就会昏过去。 活像是见了鬼。 “嘛……我连话都没说一句啊。”云宫律彷若费解的拧眉:“寻常姑娘们见着我笑还来不及呢。” 奥蕾莉打了个哈欠。 安室透的目光在这人和浅川之间流连,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又听见这人温声出口。 “不过我一会儿还是想和浅川小姐认识一下的。” 云宫律语气比刚刚多出几分轻佻,目光定定的看着浅川早纪的腰间:“她的品味不错。” 安室透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见的是芙莎绘上季度出的挎包新品,似乎迎合了云宫对浅川所谓品味的肯定。 但直觉告诉他云宫的话分明别有深意。 正好就在这时脚步急促的检验员带着化验结果回来,告诉众人,那药和医用绷带结果大相径庭,瓶中还没使用的检验结果为有毒,可废弃的绷带纱布却显示有毒。 想要怀疑伊藤先生却也证据不足,废弃纱布上的那部分药可以证明他开始带来的药是没问题的。 调查似乎有陷入了瓶颈,食物饮料是他们四个人一起吃的,包扎化验废弃物结果却南辕北辙,众人近乎一筹莫展之时,三双眼睛都不约而同的聚焦在了同一只手上。 安室透确认了自己的猜想后顿了顿,旋即退开几步,不动声色的看见云宫律刚刚撤回的眼神——和莫名的笑意。 柯南先是看向了安室透,看见这人皱着眉观察云宫律,心中咯噔一跳,下意识把人往那个组织那边靠拢。 但现在有更紧要的事情,他踮脚拉了拉毛利小五郎的衣袖:“叔叔,安室先生说他有新发现,想问问你诶!” 安室透眨眨眼撇过头,皱了皱眉接受到了小孩近乎挤眉弄眼的示意,心领神会的接过话茬:“啊……啊对的,毛利老师你来看看……” 毛利小五郎狐疑地看了看两个人,将信将疑的往安室透所在的方位走去,边走边说:“小鬼,你不会串通安室先生在糊弄我……呃” 柯南趁着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跟着名侦探走的时候,飞快的跑到了吧台的的高脚凳旁。 几乎形成肌肉记忆的他抬手打开□□手表,抬手就是一下。 ——【沉睡小五郎】被自家大弟子扶住肩膀,放在卡座沙发上,一大一小配合默契,稳稳的很幸福。 目睹全程的云宫律:…… “是沉睡的小五郎!”周遭人们惊呼道。 “太好了,”有人不禁鼓掌道:“看来名侦探已经看破真相,抓到凶手了!” 目暮警官看见这熟悉的场景也不禁情绪高昂了起来:“毛利老弟,你难道已经发觉真相了?” “啊,是的。” 很忙的柯南君刚刚又从吧台边跑到了卡座的背后,仗着自己个子矮直接蹲在桌下道:“没错,就在刚刚,我已经找到真相了,这得多亏了,安室先生和柯南刚刚的提醒。” 目暮警官瞪大了眼睛:“可是他们都还没来得及说啊!” 【沉睡小五郎】声音镇定自若:“可正是他们刚刚叫我过去的那一瞬间,我才顺着他们的目光串联起了真相——好了,现在就让我们回归正题吧,这一场蓄意谋杀案的真凶,想要置渡边先生于死地的可怕嫌疑人就是——” 众人屏息以待,全场的目光悉数聚焦于一人身上——这位名声赫赫的名侦探。 柯南沉声, “凶手——就是你啊!” “浅川早纪小姐!” 浅川早纪。 与受害人同行的三人之一,看起来最不起眼的那一个,刚刚被指控说疑似会枪,现在又被指认为凶手。 或许是刚刚的质疑的失败让她有了底气,浅川早纪咽了口唾沫,颤着嗓子道:“您……您有什么证据吗?关于指控我为凶手。” 众人这才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狼狈了不少。 那个方才有些腼腆的女孩现在精神状态看起来显然并不是多么健康,而方才只被云宫几人注意到的濒临崩溃现在叫所有人看在眼里。 小林里奈站在浅川早纪的三步外,犹豫担忧怀疑质疑在脸上依次闪过:“……早纪酱?” 而好友的转瞬即逝的怀疑成为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猛然扑过去掐住小林里奈的肩膀控诉,神经质的说道:“里奈…里奈你相信我我没有杀他…里奈…你相信我…里奈,里奈——” 小林里奈穿的露肩的长裙,浅川早纪虽然并没有做美甲,可精心护理的指甲在那般大力的情况下几乎要掐进女孩的皮肉里去,小林里奈有点害怕的痛呼:“好痛——” 这一切都发生在顷刻之间,方才还文静温吞的女孩现在却拉着自己好友不住地质问,周遭的人们都看呆了些,就连柯南都呆了片刻。 ——胆敢下手杀友的人,心理防线怎么会溃败的这么快。 但距离他们最近的佐藤警官还是迅速反应了过来,她立刻踏出一步打算将两人分开,有人却比他们更快一步。 “当心。” 身穿风衣的男人一手牵猫一手扯开浅川的手,方才温和热情甚至有些轻佻的云宫律此刻冷凝了视线,他毫不留情的扯过女孩得手,清脆一声——浅川另一只手也痛的松开了。 云宫律直接卸了浅川的手腕,他皱了皱眉,视线投在痛呼的女生身上。 浅川早纪是典型的东亚女孩,体型娇小,而云宫律的目光居高临下,且只对她一个人,她惊惶的瞳孔失焦,被蜜刃凝视的感觉卷土重来。 她打了个寒颤,听见云宫律的声音裹挟着淡淡的警告。 “抱歉,手法有点粗暴。” 云宫律似乎是在很认真的道歉。 “但浅川小姐也不想失手掐破小林小姐的肩膀,让指甲里残留的毒素渗入伤口吧。” 第 7 章 “但浅川小姐也不想失手掐破小林小姐的肩膀,让指甲里残留的毒素渗入伤口吧。” 浅川早纪的脑海中盘旋着这句话。 嗡鸣声从大脑深处席卷而出,而后又终归寂静——她重新听见了外界的声音,而在众人看来,她只是被云宫律质问后呆愣了几秒。 “等等,云宫先生!”目暮警官忙不迭的整理关键信息:“您的意思是,浅川小姐指甲里,还有残留的河豚毒素对吗?” 浅川早纪抽噎出声,大颗大颗的泪珠滚滚而下,左手传来的剧痛甚至让她无法抬起手来擦干眼泪,又被佐藤限制了行动,她只能徒劳的辩驳:“不是的…我没有杀他,我没有杀渡边…” “你当然没有杀。” 方才沉寂片刻的小五郎声音重新出现,并且严肃不少,倘若刚刚只是陈述事实,现在甚至要带上严厉的呵斥了。 “因为渡边先生还没有传来死讯,正在抢救不是吗?”柯南沉着声音:“你不想杀他,没有杀他,是因为他的问题,是因为他的错误——你只是想把生活带回正轨,让那个人的视线重新聚焦在你的身上,对吧。” 小林里奈站在三步之外,她肩膀上的指印痛感未消,她颤抖着手抱住了自己,打了个冷颤。 “我不想杀他的…”浅川喃喃着道,声音越来越小,可咖啡厅现在安静的落一根针也能听清楚,女孩的自白便让所有人听进了耳中。 “明明说好的…明明说好的…”浅川早纪哽咽着道:“我只是不想…我只是不想里奈被那些人再纠缠不休,就找了他,拜托他追求里奈——他不喜欢里奈,但在我的条件下——里奈会很开心——” 浅川此刻终于多出了几分下手凶杀的懊悔:“可是他…可是他跟我说,他喜欢上了里奈——他要娶她” 记忆中的那人这样说着。 “里奈酱,真的非常可爱呢。” 酒吧中的迷离光色照在卡座中的两人脸上,作为曾经合力逃出地狱的命运共同体,浅川冷眼看着那个男人眼里盛满了愚蠢的希望。 “呐……早纪,我打算等里奈毕业,就向她求婚哦。” 渡边这样说着,期待的看着自己的同伙。 而背叛与欺骗的合谋者,浅川眨了眨眼:“那么过去…你打算对她和盘托出吗?” 渡边拓真嗤笑一声,摆摆手:“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我们也和帕斯托雷再无瓜葛——我们一起过着平静简单的生活不好吗?” “但复仇者那边,我们的通缉令可没有撤销。”浅川早纪提高声音质问道: “你要将里奈扯进我们的过去,要让她来和你一起背负曾经的罪孽吗!” “那位说过祸不及家人!”渡边被她的话语刺激道,也反唇相讥吼道:“再说了——再说了!你不是早就将她拉进来了吗!” 被浅川捏在手里的威士忌杯落在柔软的地毯上,声响被柔软的地面吞噬殆尽,她惊愕的发现渡边说的没错。 ——里奈早就被她牵扯到了。 浅川早纪打了个寒颤。 时间回到咖啡厅,浅川早纪打了个寒颤,最后说道。 “……那个家伙……他要里奈陪他赎罪…”她一字一顿:“我绝不允许!” ——“而我是她的朋友,我会替她把关一些不怀好意的接近。” 先前浅川早纪话里的把关,现在看来意义令人胆寒。 众人几乎都被这莫大的信息量冲击了个彻底,唯有在此之前便看出端倪的两人还算气定神闲。 不——安室透称不上气定神闲。 用这样荒谬的理由便痛下杀手,真的是… 太愚蠢了。 “你应该早就准备好了提取毒素,对你来说接触这样的门路不是问题——刚刚柯南说你手上有枪茧虽然是假的,你使用枪确实真的,你的左手举止凝滞,被云宫先生制止时手的反应也更严重——你以前因为不规范用枪造成严重的肌肉拉伤,后遗症至今未愈对吧。” “等等等等。”目暮警官皱皱眉示意属下记下推论,他追问道:“毛利老弟,浅川小姐的身份我们暂且不追究,现在重要的应该是下毒的手法吧。” “云宫先生刚刚已经说了啊。” “啊?”目暮警官不太敢相信有人会直接接触这样危险的毒素:“还真是在手上啊。” 柯南灵机一动:“那就云宫先生来说吧,正好是你率先制止了浅川小姐的过激行为。” 正好让他多探探这人的底,嗯嗯。 小侦探的蓝眼睛比星星还亮,摆明了的好奇溢于言表。 云宫律叹了一口气,扫了一眼被佐藤按住的:“讲解手法没什么问题,不过你们为什么不先提取浅川小姐指尖的样本,虽然她现在显然无法反抗,不过还是拿到更确切的证据比较好吧。” 一众检验科人员又忙不迭的工作,浅川还没接回去的手软趴趴毫无威胁力,她的眼睛空洞,仿佛已经认定了事实。 “河豚毒素只要不是通过明显创口或口服耳入等方式进入人体内部,基本是不会发生中毒现象的,就算有也是十分轻微。”云宫律这段话算是为目暮警官刚刚的疑惑解了答。 云宫律:“饮料,食品,药物,绷带…这些都仔细检查过,没有问题,正好河豚毒素发作时间迅猛,时间基本可以圈定在咖啡厅的时间之内。” “尽管亲自经手没多久对方就倒地,但绷带纱布是小林女士准备的,药物是伊藤先生准备的,自己只是一个执行人,而且在两个人的目睹之下,你有充足证据证明你不是凶手——指甲末端的异色,算是不多的破绽了。” “并且和渡边先生不和的是伊藤先生,倘若是官方认为是情杀,他是比你贴切的多的现成凶手。”说到这里,云宫律的声音似乎又故态复萌,带上些笑意和缱绻。 又裹挟着点嘲弄和睥睨:“毕竟,人是不会觉得,整天对自己咩咩叫的羊羔,会用坚硬的角顶破自己的肚子吧。” “您这个比喻有点可怖了。”眼瞧着咖啡厅里的气氛越来越古怪,安室透还是忍不住开口:“别恐吓大家啊。” 云宫律眨了眨眼,瞬间从那种诡谲的气场中抽身而出,似乎又成了受人欢迎的热情绅士:“会吗?但这其实是一个精妙的比喻句来着。” 他不等安室回复便自顾自的往下说道:“你看,浅川小姐看起来虽然温和腼腆的像只羊羔,实际上却毒杀友人,她山羊的角尖利骇人,可以将人开膛破肚,说是恶魔也不为过呢。” “恶魔也有山羊角嘛,对吧。” 柯南:…… 安室透:…… 其余众人:…… 多么诡异又贴切的比喻,说的真好,下次不许说了。 看着似乎还在为这个比喻小小自得的云宫律,安室透额角狠狠地抽了抽——他收回可以和云宫律做普通朋友的想法,这人绝不是省油的灯,得看紧点。 隐藏公安头子很有距离感的拍拍老板的肩膀——尽管他现在应该不知道这是老板,但不重要——然后按住肩膀把人往后拉了拉:“辛苦您了,接下来还是让毛利老师来吧。” 云宫律耸耸肩,不置可否。 “咳咳…”柯南接过话茬:“对,云宫先生已经将作案手法一类叙述完全,其余的应该也不必我多说了——目暮警官?” 目暮警官:“啊,有什么事啊毛利老弟。” 柯南:“你们那边也可以联系医院,我想他们应该不会忽略掉,渡边先生伤口的检查——这应该可以比检验科那边更早出结果。” “好,”目暮十三点了点头,冲佐藤美和子打了个手势,佐藤心领神会,将浅川交给高木,自己则拿着行动电话走出店门,去向医院一方询问。 结果不出所料的得到了肯定的答复,警局一行人打算将几人先带回警局,小林里奈如今也还有些精神恍惚,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好朋友会对她的爱人痛下杀手。 “啊,麻烦等一下,警官。” 云宫律突然道:“我还是先把浅川小姐的手接回来吧,毕竟是我动的手,就算小姐的确是犯人,对一位女士那样粗暴,也是我的问题。” 目暮十三沉吟片刻,还是拍板同意了云宫律的申请:“好的,那就麻烦云宫先生了——不过倘若还有下次再面对这种情况,请务必更加谨慎。” “这是当然,”云宫律的声音带着浅淡的笑意:“刚刚也是因为另一位淑女面临危险,而且——” 他将猫咪的牵引绳递给安室透,金发黑皮的店员看着蹲在脚边的布偶猫,又看着一步步迫近浅川早纪的猫咪主人。 物似主人形真是一个精辟的定论。 云宫律在诸多警官的有意无意的注视之下,慢条斯理的拣起了浅川瘫软的左手,细致绅士的松松圈住这人的手腕,推拧几下。 浅川早纪额角滚下冷汗,她抬头对上这人幽深的紫眸,似乎被无边无际的沼泽捕捉,她逐渐窒息—— “……mstr.”浅川早纪喃喃道。 云宫律不满的皱眉,他退开两步,毫不客气的回敬:“讲点道理,女士——你在我的店里杀人就算了,我刚刚可是还保护了你所爱之人,用这样的话来指责我,Nn capisci il silenzi?(您不懂得【缄默】吗?” silenzi. 缄默。 浅川早纪内心绝望,真的…真的是那个世界的人。 “云宫先生,她刚刚说了什么?”嫌疑人的一举一动显然都备受关注,目暮十三追问云宫时,浅川早纪目光漂移,一张张看不分明的脸庞在视网膜上划过,定格住女生恐惧的身影。 浅川早纪似乎被注入一丁点活气,她近乎贪婪的盯着小林里奈,像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小林被她的视线所威慑,后退两步跌坐在卡座中。 “她指责我说怪物,我很不满的表示她不懂得语言的艺术。”云宫律撇撇嘴:“真是失礼的指责,我还是第一次被女士用这样的形容词…” “…对不起,” 颤抖失真的声音从嫌疑人的口中传出,浅川早纪颤抖着手解下包上的盒子挂件,递至云宫所在的方位,仿佛滑稽的赔礼:“请原谅我的失礼。” 云宫:…… 蠢货。 云宫律皱了皱眉,这样直接将最后的底牌一并亮出的手法在他看来无异于自寻死路,这样一来他想要回收这个匣兵器的难度可上升了些许。 云宫律:“我可以怀疑这位嫌疑人小姐惟困精神疾病吗。” 目暮十三:“……” 实不相瞒,他也很想怀疑。 第 8 章 “这个挂件做工不错呢。” 安室透看着浅川早纪从包上解下来的挂件,脑内闪回不久前云宫律对浅川品味的肯定。 他上前两步,抢先先所有人拿过那玩意儿。 不到巴掌大的盒子用不知名的金属为底,周身以深紫色的波纹为饰,六面有五面都是波纹起伏,最后一面的两端可见缝隙,中央是一个圆形的凹槽,似乎是打开这东西的开关。 他眯了眯眼:“目暮警官,谨防出现新一轮意外,这东西是不是先送到警局检查一下比较好。” 检查结果抄送风见一份谢谢。 “啊,当然。”目暮十三严肃道:“与嫌疑人有关的事物都是需要密切检查过的,尽管这个工艺品是嫌疑人指定送给云宫先生,但为了保证安全,还是需要好好检查一下——您可以理解吧,云宫先生。” “啊,当然。”云宫律笑眯眯的点头:“虽然那个工艺品长得的确符合我的审美,但配合警官的工作也是公民的义务,不是吗——安室先生还是靠过来点,这样我怀疑奥蕾莉要被你拐走了。” 佐藤美和子用证物袋封存那个匣子,她随口道:“真是感谢了云宫先生,帮大忙了——麻烦留个地址,匣子检验完无害我们会立刻送到您的手里。” “不客气,送到这儿来就好。”云宫律从安室透手中接过牵引绳,玩累了的猫咪又想趴回主人怀里,奥蕾莉试图勾着裤脚往上攀登,未果。 云宫漫不经心道:“毕竟是我接手这家咖啡厅的第一桩凶杀案,这挂件还蛮有纪念意义的。” 他并不担心匣子被他们查出真正的意义,浅川在众人面前拿出匣子是祈求原谅也是拙劣的威胁,而很遗憾的是,他对这行为的两种含义都不感兴趣。 好歹也是威尔帝他们掌握偶然性做出的跨时代战略性武器,里世界科技领先不是谎言,日本警方能查出含义来算他输。 目暮:…… 佐藤:…… 犯罪嫌疑人送的东西怎么和纪念意义扯上关系的啊。 不过更关键的是… “您接手这家咖啡厅吗?”毛利兰讶异道:“好突然。” 云宫律:“嘛…是挺突然的,不过我最近的确对咖啡厅比较感兴趣来着。” “不过嘛。”他笑了笑:“既然已经做了楼上楼下的邻居,那就多多关照喽,各位。” “这是当然了。”毛利兰笑着道:“话说回来,还没有欢迎云宫先生来到米花町呢。” “欢迎来到米花町!”小柯南也突然从后面的卡座探出了头,小孩的脑袋靠着毛利垂下的脑袋道:“不过为什么要买下咖啡厅呀,您难道不是回来休假的吗?” 伴着毛利兰“柯南君,这样的询问太失礼了的”教训声,云宫律摆了摆手表示没事。 他摸了摸柯南的头道:“因为虽然我在休假,但只是休假也会很没意思哦。” “而且上司说了,开店赚了归我,亏了他报销。”云宫律笑眯眯的道:“不过看来这家店的生意很不错,万幸万幸,他保住了他的钱包。” 这当然是瞎扯的。 沢田纲吉当初所说的报销,也只单单是指他如果对珠宝有了什么新的意向,十佳好上司可以帮忙拿下——算是给他的礼物罢了,这没什么,自己就是个爱给别人塞礼物的性子,彭格列那一群早就被他给带坏了。 不过说到珠宝… 云宫律眨眨眼,瞥了一眼站在旁边和小兰看着嫌疑人被押走的铃木园子。 那位铃木想要拍的[达芙妮的垂怜],其实他已经看上好久了来着。 只不过拍卖行那边一直押着为其造势,又恰巧那段时间正好是彭格列最忙碌的时候,里世界的浪潮声势浩大的仿佛要淹了他们,门外顾问和守护者们连轴转,连那位首席R都叹着气来帮任性的弟子处理层出不穷的暗杀。 他这位秘书长自然也讨不到好,被CEDEF首席一脚踢出城堡,十天跑了六个家族,和同盟家族包抄了两个,胁迫同意三个,还有一个人直接跪了,竟然还给他留出了点休息时间。 ——然后他就用这点休息时间去炸了布里亚家族拿来试探的商船,正正好给他作为泄愤。 时至今日,里世界仍未知晓彭格列【十日围杀】的指挥官是谁,普遍人们认为是雨守山本武的手笔,毕竟那艘已然沉没的商船上传回的卫星录像中,船上曾燃起过永不停歇的镇魂雨炎。 ——扯远了,他想要的是那枚蓝钻来着。 云宫律叹了口气,虽然他还没买下那枚蓝钻,但他就是觉得自己亏大了。 亏大了的新任店长送走了警部和犯人,又送走了一般路过名侦探和两位小姐,最后拉着自己的小猫安静的坐回了位置上,不知道从哪里拖出了一台笔记本电脑,安静的开打开不知道做些什么。 安室透有心想要上前窥探一二,可惜甫一接近,对方便抬头对他微笑,他只能耸耸肩,将用作借口的蛋糕咖啡放下。 “是提拉米苏和摩卡。”他抱着托盘道:“第一次来到店里就给新老板留下如此具有冲击力的印象,还好吗?” 借着放下蛋糕时的片刻,他瞥见了云宫在玩扫雷。 对方很明显是在那这个逗他。 真是一个恶劣的人,云宫律。 “当然了。”云宫律大大方方的任由对方查看屏幕,端过咖啡抿了一口,毫不吝啬自己对其的称赞。 云宫律:“说起来,刚刚安室先生为什么叫那位名侦探老师呢?” “这个呀…” 安室透笑笑:“因为我也是一位私家侦探,不过因为一身本事还不够,所以拜了毛利先生为师,想要拥有更多足以成为侦探的本领呢。” 云宫律浅紫色的眼睛微微睁大,他的语气充满了信任与赞赏:“是这样吗?真是认真呀安室先生!” “我相信你可以做得哦。”他双手交叉,抵住下颌:“毕竟,你已经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了嘛。” “了不起什么的,这样的称赞太过头了。”安室透笑道:“我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呢。” “不不不。” 云宫律摆摆手,表示自己想要调侃的并不是这个:“假如安室先生是警官,那我犯罪后就会自首。” “真是长了一张很过分的脸呢。” 安室透:“……” 安室透:“真的是很过分的形容呢。” 他面带微笑的同云宫律又闲聊了一会儿,这才回到柜台取出手机编辑短信发给风见裕也,嘱托他跟进一番警视厅对于今天这一案件的处理 搞定后,他又才抬头看向店内现在唯一的客人——或者说是主人。 “奥蕾莉——” 刚刚戏弄完安室透,云宫律便遭了报应,他揪住猫咪的后颈皮,把这小祖宗拎开键盘。 托奥蕾莉小姐的福,假如他真的在玩游戏,现在已经得重开了。 不过他可没打算真的重开一局,借弱智游戏逗逗猎物是他的余兴,而现在,他显然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云宫律打开了line,先是刷了一下自己的好友动态。 挺好的,大家的生活都精彩依旧,他很欣慰。 旋即又点开一个人的私聊频道,头像是一只雪色的猫头鹰。 云宫律直接丢了个猫咪表情包,附带消息。 [中午好,库洛姆。] 那人昵称下的状态变更为输入中,不出一会儿跳出一条消息。 [律君,我最近在纽约出差,现在是凌晨。] 云宫律几乎都能想到库洛姆瞪着眼睛打字的样子。 [辛苦了,但很抱歉,我这边有个不太好的消息,借雾部的情报渠道一用。] [东京米花町,出现了匣武器。] 远在纽约加班的库洛姆坐直了身子,没有被骷髅眼罩遮住的那只靛紫色眼睛微眯。 日本东京,匣武器? 库洛姆知晓云宫律从不会无的放矢,但日本远在亚洲,东京又有彭格列的庇护,不管怎么想都不会与这场席卷里世界的内乱有关。 [律君回收了吗?匣武器。] [作为公认的秘密,最好不要让表世界的人对其有所认知。] 云宫律顿了顿,沉默了片刻,方才继续回复道。 [作为嫌疑人的证物之一被警视厅带走了,不过以他们的认知内容,不用担心。] [嫌疑人似乎是从西方战场逃出来的,我猜测应当是哪个家族没有控制好的卒子,对我们这类人的气息非常敏感。] [晚点我把他们的影像资料发给你,帮我查查。] 看到库洛姆发来的肯定的答复,云宫律唇角方才噙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辛苦喽,等我回巴勒莫给你带礼物。] 库洛姆看着他传过来的消息,敲下简短的回复。 [好。] 过了一会儿,她接着回复道。 [虽然但是,骸大人还有bss,已经挺久没有吃到你做的蛋糕了哦,律君。] 虽然看出来这只是库洛姆委婉表达思念的简讯,但云宫律依旧轻轻哼笑了一下,他回了一个[原来如此]的兔兔表情包,便关上了通讯频道。 虽然在米花町的日子很清闲,可他果然也更适应西西里的尔虞我诈。 ……至少,至少他们会在疲惫时相视一笑,说上一句辛苦了。 坦白来讲,尽管刚来东京不过两日,可云宫律便已经开始思念他们。 思念家人。 ——傍晚的余晖温柔的透过窗户,却没能抵达那人的身侧。 藏身于昏黄日光的云宫律眼中氤氲着看不清的情愫,唯有唇畔欣然的笑意可见。 这样的笑容和云宫律之前所展现的任何笑容都大为不同。 至少这一刻,安室透可以明晰的感受到他的情绪。 ——云宫律现在很开心。 思念着什么的,开心。 第 9 章 事务所楼下咖啡厅换了个老板,名字是叫云宫律。 听说是刚刚从意大利回来的人,长相帅气为人绅士,之前为了生存考虑还特地去学了射击,手持合法证件。 养了一只名叫奥蕾莉的可爱猫猫,据说是赛级布偶的后裔,虽然很漂亮,但脾气也挺大,就性情方面,完全不像一只布偶猫。 ——以上就是江户川柯南目前对这人的全部认知。 “匮乏的让人流泪呢,大侦探。”灰原哀简明扼要的如是评价道。 “不用你来说啦,灰原。”柯南趴在课桌上,有些精神不振的反驳。 灰原轻笑一声,合上手中的时尚杂志,对着对面沙发上柯南好整以暇地发问:“所以呢,你是怀疑他是那个组织的人?” “也不是啦。”柯南纠结的坐直身子:“我也不至于见着一个神秘的陌生人就怀疑对方是黑衣组织的人吧,GIN知道我给他找了那么多同事就好玩了。” 他顿了顿,又道:“但是……” “但是?” 柯南索性跳下沙发:“就是说,虽然我不觉得他是黑衣组织的成员,但他应该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欸……”灰原哀揶揄道:“这也是侦探的直觉?” “喂—” 灰原见好就收,转移话题:“是是是我知道啦,不过你说他从意大利回来,我倒是想起一些有趣的事。” 曾经作为组织天才研究员的她漫不经心的道:“呐,你知道意大利的特产是什么吗?” “意大利的特产?”柯南思考片刻:“盟友精神吗?” 灰原哀:“……” 灰原哀:“差劲的冷笑话,是黑手党啦笨蛋。” “黑手党?”柯南眨眨眼反应了过来:“对哦,黑手党——不过说起来日本也是吧,你看看那满大街的极道…” 灰原哀打断了他的话:“在真正的mafia面前,那些所谓的[xx组]也只是小打小闹罢了,组织曾经惹怒过那边的一个家族,几乎是夹着尾巴逃走的呢。” 柯南盯着她:“哈?” “这可不是玩笑话。”灰原哀沉声道:“组织突袭了那个家族名下所属的一处实验室,抢走了部分资料——然后到现在他们也不敢轻易踏入意大利,甚至在欧洲的交易也不过是一些小打小闹,和曾经根本不能同日而言。” 蓝眼睛的小侦探皱了皱眉:“你的意思是,云宫律和那些人有关?” “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茶发的小姑娘死鱼眼瞪他:“我只是说不要对排除组织嫌疑的人掉以轻心,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比组织更可怕的存在。” “好好。”柯南耸了耸肩,跑回另一边沙发背自己的书包:“那我就先走喽,还有约要赴。” 灰原哀眨了眨眼:“真罕见呢,和哪位约定。” 江户川柯南:“云宫律。” 灰原哀:“……怎么说?” 柯南激情满满:“前两天在咖啡厅闲聊,他提到他那边有1892年的初版《福尔摩斯探案集》!说如果有兴趣,可以带来给我看看——就是今天了哦!” 灰原哀神色扭曲一瞬:“……这有什么,初版罢了,我不信你这个福尔摩斯狂魔没有收集过。” 柯南全然不被旁边这人的泼冷水而打击道:“拜托,每一本初版书都是独一无二的,说不定还会有同好留下来的手记——能喜欢福尔摩斯的人,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的!” 没救了,这人。 灰原哀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兴致高昂的小孩,那兴奋的样子根本看不出来这壳子里藏了一个临近成年的高中生。 她叹了一口气,将杂志放在茶几上转头往里屋喊到:“博士!我和工藤一起去一趟那个咖啡厅,晚餐不许胡乱吃,我回来会检查的哦!” “诶诶诶?你也要去吗?”柯南瞪大眼睛:“你不是对推理没兴趣吗?” 灰原哀气定神闲:“但我对那个意大利回来的男人有点兴趣,走吧。” “诶?小哀要和新一去玩啊。”博士从里屋探出个脑袋忙不迭的点头:“好啊好啊,玩的开心,你也应该多休息休息嘛。” 灰原哀皱皱眉,目光犀利的盯着阿笠博士:“晚餐,不许,高糖高热量!” “啊啊好的!”阿笠博士心虚的侧开眼睛,这个年纪不小的老人疯狂的向看着长大又变小的小孩挤眼睛:“那个…新一啊还是快走吧,你看着时间也不早了对吧哈哈…” 灰原哀哼了一声,个子小小的女孩背着手往大门走去,柯南背着她朝博士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阿笠博士一路目送他们出了门方才松一口气,脑海里还是盘旋着自己监护的小孩的可怕眼神,他心虚的目光飘移:“晚餐,晚餐嘛…” 个子胖胖的老人转头钻回房内,嘟囔的声音隐隐约约:“……晚餐就多吃一块烤肉排,应该没问题吧…” * 波洛咖啡厅坐落于米花町五丁目,算是居于一处商业区,加上店员手艺很是不错,店内总是或多或少的有些零散客人在。 等江户川柯南和灰原哀到咖啡厅时,已经和放学时的高峰期错开,因此他们很顺利的凑了进来,看见了现在柜台后的店员榎本梓。 榎本梓笑眯眯的看着两人:“下午好,柯南君,这是你的朋友吗?” 灰原哀脸上带起浅浅的笑容,她仰头回答道:“我是灰原哀,是江户川君的同学。” “原来是小哀呀。”榎本梓对这个可爱的小姑娘很有好感,想起来她曾经来过这家店,于是放柔声音道:“柯南君和小哀想要来点什么呢?” 灰原哀保持礼貌:“只要一杯摩卡就好。” 柯南装出一副小孩的样子踮脚举手:“我——请给我一份冰咖啡和柠檬派,云宫先生今天没在店里吗?” 身后的门铃传来清脆的响声,皮鞋踩在砖石上的响声与男子圆润细软的嚼字的声音同步出现。 “呵呵…居然被柯南惦念了吗?不枉我特地会公寓去拿了一趟书哦——哎呀,原来还有一位小淑女吗?真是失礼呢,事发突然,我并没有准备见面礼来着。” 云宫律笑着扬了扬手中的小小手提包,另一只手也是熟悉的牵引绳,绳子的末端则是某只熟悉的布偶猫。 “咪呜…” 骄矜的奥蕾莉小姐现在柯南面前轻轻叫了一声,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神气的样子,好像在说准许你摸我可是莫大的荣幸。 柯南从善如流的蹲下摸摸猫咪,挠挠奥蕾莉小姐的下颌,听见她发出满意的咕噜声。 站在柯南身后的灰原哀只扫了一眼云宫律便露出笑来,面上是一等一的乖巧可爱:“初次见面,先生,我是灰原哀,江户川君的同学。” “你好,灰原小姐。” 云宫律蹲下身子和灰原哀平视:“很高兴认识你这样可爱的小淑女,作为见面礼,今天下午两位的下午茶由我买单吧。” 灰原哀眨了眨眼道:“不用哦,谢谢云宫先生的好意,我有带足零花钱哦。” “不不不,并不是这样的小小姐。”云宫律摇摇头,温柔的注视着面前的小女孩:“请您想想,与一位淑女的初次见面竟然要由女士来支付她的那一份消费,这简直是太不合理了——就当是满足我小小的虚荣心,可以吗?” 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是非常意大利的风格。 灰原哀不免有点耳根发热,没有人可以面对那样的话语和眼神能不有所触动。 但她也非常清楚这只是云宫律用来安抚小孩的话术罢了,因此并没有丧失自己的判断力,顺势收下了对方的好意。 云宫笑着摸了摸柯南的头:“等小梓小姐做好了你们的餐点就来那个卡座吧——我先和奥蕾莉小姐去那边入座喽。” “好——”柯南拖长声音回道,尽显小孩本色。 灰原冷眼旁观,眼瞧着这人装小孩,直到那人走远才开口揶揄道:“你也真是蛮辛苦的呢。” 柯南哼了一声,并不理会这人,转头压低嗓子询问另一件事:“所以呢,你觉得他怎么样?” “唔……” 灰原哀沉吟片刻,若有所思道:“品味很不错,他戗驳领上的银杏叶胸针和休闲西服搭配的很有韵味,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这个季度芙莎绘的新品来着……” 柯南有些崩溃:“谁让你点评他的穿搭啦!!!” “不然你想让我看出什么?”灰原哀斜他一眼:“你不会真把我当成违法分子的雷达了吧。 “且不说我只和他打了个照面,这种从外表来判断人的功夫,难道不应该是你们侦探更擅长嘛。” 正巧这时梓小姐端着咖啡和餐点出来:“久等啦,两位。” 灰原哀笑了笑接过对方贴心递给他们的托盘:“并没有,谢谢您。” 转头就往那人所在的卡座走去:“走吧,那位云宫先生还在等呢。” 好鲜明的态度对比。 柯南撇了撇嘴,跟了上去。 波洛咖啡厅并不是一个很大的店铺,否则日常也不至于两位店员就能应对的游刃有余。 云宫律听见小孩隐隐约约的斗嘴声抬头,唇角率先抿出一个浅笑。他略带调侃的的接过灰原哀手中的托盘放到桌上,温声调侃小孩:“怎么可以让女生来端呢,柯南君做的不对哦。” “……对不起哦。”柯南答道,他刚刚的确没有在第一时间接过梓小姐递过来的物品,这是他的问题。 他从托盘中取出冰咖啡和柠檬派,咕噜咕噜吸了一阵。又开心的像小猫一样眯了眯眼,道:“说起来,没有看到安室先生呢——” 云宫看出这小孩并不想多在这个事情上纠结,因此也顺水推舟,一面把那个小小的手提包递给他:“安室先生的话,半个小时前给我发了短信临时请假,我就直接同意了。不过看小梓小姐熟练的样子,他这样临时翘班应该也不是第一次?” 柯南心虚目移,他大概知道那人哪去了:“……嘛,是这样吧?” 第 10 章 “柯南君和安室君认识多久了?”云宫律啜饮着咖啡随口问道,奥蕾莉小姐趴在他的膝盖上发呆,雪白蓬松的大尾巴扫来扫去,一派百无聊赖之态。 柯南正小心翼翼的从手提袋中取出一个木制抽匣,那爱惜谨慎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见了没准还以为那是什么稀世罕见的好东西。 “安室先生吗?”小孩头也不抬,显然已经被福尔摩斯勾去了全部心神:“没多久哦,也就这段时间的事啦。” 柯南:“我没记错的话…和安室先生是在叔叔同学的订婚宴上认识的啦,他扮的是服务生——” “不过他其实是女方请的私家侦探来着,总之后来被我…被我叔叔的推理能力所征服,后来就来了这家咖啡厅打工,顺带做了叔叔的大弟子。” 云宫律皱了皱眉:“那位毛利先生?” 虽然但是,尽管上次他的确是在他的面前找出了真凶,但云宫律依旧没有将对方和那个新闻中的名侦探对上号。 而且…… 云宫律歪歪头,目光聚焦在身旁小孩,和他脖颈处的红色领结。 而且,那个案子,难道不是江户川柯南解开的吗? 尽管非常不明显,但云宫依旧听出了些许不明显的电流声——他对天才小孩接受良好,因此也不算特别惊讶。 毕竟里世界从来不缺乏打破常规的天才,不拘年龄经历出身,比如彭格列家族这一代的雷守,尽管还有些稚嫩和任性,却也不能否认对方和身旁这个小孩同样天赋卓著。 “云宫先生对安室先生很好奇嘛?”柯南抬头道:“感觉你对他很感兴趣诶!” 感兴趣什么的…这小孩。 好糟糕的措辞。 云宫律忍俊不禁,满脑子坏心思的可怕大人笑眯着眼说:“并不是哦,只是作为一个合格的资本家看着自己员工迟到早退感到不满罢了——你说我要不要扣他工资?” 扣那个公安的工资……? 柯南眨眨眼,缓慢而坚定的点头。 那就扣呗,反正咖啡厅的兼职工资对那人来说不痛不痒。 云宫律被柯南逗得摇了摇头:“坏小孩,一点也不念着大人的好呢。” “好过分——”柯南叫屈:“明明是云宫先生你先说的嘛!” “说的对呢,我就是一个很过分的大人嘛。”云宫律随口逗到:“说起来柯南君,那天咖啡厅里的那位浅川小姐,你还有印象吗?” 柯南动作一顿:“……那位浅川小姐吗?怎么了呀。” 云宫点点下颌仿佛在认真思考:“听给我送挂件的那位警官所说,那位小姐和极道有关呢。” “极道?” 刚刚一直安安静静喝咖啡的灰原哀突然出声:“是那些大街上高高壮壮的,看起来很凶的大人吗?” 乖巧可爱的小姑娘歪了歪头,样子根本不是云宫律可以抵抗的。 “嗯…是也不是吧。” 云宫律笑笑:“听说是国外的极道,和国内的组织没有关系——警方也很疑惑为什么会将那个挂件给我呢。” “国外的?”柯南复述了一遍地域,随即又道:“国外的极道…那就是黑手党喽!就像那个电影!” “云宫哥哥在意大利有遇到过黑手党吗!”灰原哀毫无压力的选择了更加亲昵的称呼:“就像《教父》里的那种!” 教父? 将电影里的那位和自己认识的那位联系起来后,云宫律的嘴角微妙的翘了翘。 他清了清嗓子:“像那样的,我可没有见过——不过似乎的确会有一些黑手党成员在闲暇去酒馆喝一杯来着。” 当然了,那些酒馆往往也作为三教九流的信息周转地带,家族成员也好,自由杀手也好,里世界通缉犯也好,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遇不到的。 不过这些,就不必告诉面前这些小孩了。 “那不是和大人下班后去居酒屋没什么两样嘛。”柯南吐槽道。 “毕竟黑手党只是工作嘛。” 云宫律耸耸肩:“只是这份工作暴力了些、黑暗了些、不合法了些…咳咳咳。” 他及时打住,并没有对这个论题继续深入的意思。 三人的闲聊不过是今日店内的普通日常,等到日近黄昏,波洛咖啡厅也要关门时,安室透依旧没有回归岗位。 云宫律若有所思的望向窗外,往来的人流伴着车水马龙的声音,哪怕是在咖啡店内也不能完全幸免。 “那我们就先走喽!”柯南怀里抱着那本绝版书,仰头看着坐在位子上的成年人:“我会好好保存,到时候一定完好无损的还回来——” 云宫律笑着点了点头,算是给了回应。 灰原哀也跟着道:“咖啡很好喝,谢谢您的招待。” “不客气。”云宫的区别对待毫不掩饰:“能为可爱的小小姐带来愉快的体验,这份下午茶就已经拥有了超越本身的意义了。” 送别两位小孩,过了一会儿也到了咖啡厅关门的日子,云宫律想了想,表示自己还想在独自待会儿,榎本梓可以自己先走。 “那店长不要忘记关电闸一类哦。”榎本梓背上挎包,也先走一步。 咖啡厅的门被她掩上,门铃发出清脆的声响。 趴在桌边的布偶猫看着昏暗灯光下被手机屏幕映出一片光亮的主人,轻轻咪呜了一声。 沉浸在手机发来的情报的云宫律愣了愣,随即失笑:“莉莉饿了?” 白绒绒的尾巴拍拍人类的手臂,意思不必多说。 从吧台柜里取出猫粮和猫粮碗倒上,云宫摸了摸埋头开饭的小猫,抬头觑了一眼黑沉沉的厨房,挽起了袖子。 云宫律是个爱热闹的人,因此这个时候还不太想回家。 从公寓的飘窗其实可以轻易看见公寓外的那些浮华万千,但倘若只是看着,却无法走入其间,未免也太为难他了。 波洛咖啡厅的后厨里现成的材料都有,云宫律随手从壁挂上取下一件围裙系好,那件被灰原哀赞过有品的外套妥帖的叠好放在了桌上。 方才还昏暗的后厨骤然亮了起来,云宫蹲下身子拉开橱柜,上下翻找着一些食材。 做个…嗯…… 做个巴斯克芝士蛋糕好了。 决定好了目标,想要实行起来便显得行云流水了不少,云宫堪称娴熟的操作着厨房内的设施们。 撒完海盐调味,他手停在了过筛上顿了顿,沉吟片刻,转身又去了冰柜旁。 波洛咖啡厅虽说以售卖咖啡简餐为主,不过日常也会用到一些其他的品类作为调味增色使用——比如现在,云宫就在冰柜里翻出了一小瓶波本威士忌。 很难说某位店员是不是在采购时暗藏私心。 下次买瓶别的带来店里会怎么样? 比如黑麦,比如苏格兰——或者带瓶调和? 资料里有提到组织多以酒名为代号,他们在去酒吧时会点这一类酒品吗? 脑内的思考是一码事,手上的动作是另一码事,云宫律慎重的之倒出一点点波本酒作为调味,随即迅速的将之收好。 一来他手作的这个蛋糕本来就不大,二来…… 二来,以他这个酒量,加多了酒,吃蛋糕吃醉都是有可能的。 那样可就不好玩了,在外面保证基础的清醒是不可或缺的条件。 烤好的蛋糕还不能直接吃,云宫律又将之放进了冰箱冷藏片刻。 自己则趁着这一段时间清洗被他借用的工具一类。 总不能明早让打工人来为他的口腹之欲买单吧? 收拾完他才抖着湿淋淋的手走出厨房,从柜台抽了两张纸巾擦拭指尖,随即准备解下围裙。 正巧店门上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云宫头都不抬随口应付道:“欢迎光临波洛咖啡厅,不过很遗憾本店已经打烊,现在是私人时间,客人还请…” 他的手刚刚伸到后腰够到绳结,没有听见陌生客人的嘟囔离开,反而听见了熟悉的男声,听起来甚至还有几分尴尬。 “那个…”安室透臂弯里搭着简单的衬衫外套,他有些尴尬的蹭了蹭鼻尖,漂亮的蓝灰色眼睛看着站在吧台后围着围裙的男人,咳了咳后道。 “我下午早退后,是您替我和小梓小姐的工作吗?” 似乎是觉得有些生硬,他又补了一句称呼:“老板。” 蓝灰色的眸子视线下移。 说句实在的,那被围裙圈住的腰。 有点细。 * 再说回云宫律的视角,他金发黑皮的帅气店员突然杀了个回马枪,目睹了上司限定的【围裙】ssr,说实在的,秘书长略略有点杀心渐起。 被寻常人看到都还好说,可是被波本看到了,偏偏波本还是他定好的猎物,以后要是真把他抓到了,安室透一句我看过你穿围裙就可以让云宫律原地破防。 里世界的人或多或少都有点爱赌,但他从不沾手赌场一类的业务。 他比较小心眼,或者说是玩不起。 然后云宫律听见了安室透的发言。 云宫律:…… 他突然收回了勾在绳结上的手,一脸正经的点了点头:“没错,是这样——要来尝尝我做的蛋糕吗?” 他改主意了。 云宫律示意安室透到吧台做好,他双手撑在台面上,挽起的袖口下是一节肌肉流畅的小臂。 “安室先生对于蛋糕有什么偏爱吗?”云宫律笑眯眯的说着,吃完饭又开始捣乱的奥蕾莉看见自家主人似乎忙着撩拨别人,便直接跳上了安室透的膝盖。 怀里突然多了一团重达十斤的淑女猫,安室透眨了眨眼,顺从心意的挠了挠奥蕾莉的下颌。 他认真思考了片刻:“没有,不过我也挺喜欢研究新的甜品,就是不知道老板的手艺如何了。” “是吗,那你可是运气不错。”云宫律笑了笑:“我打赌你会喜欢这个口味。” “对了,还是叫我云宫就好——突然叫我老板,很奇怪的。” “好吧,云宫。”安室透耸肩笑笑,又有点好奇这人信誓旦旦说的蛋糕是什么样,他侧了侧头试图从被门帘半掩的后厨中看出点端倪。 安室透:“是什么蛋糕?云宫喜欢这个口味?” “昂,称不上喜欢。”云宫律勾起微妙的笑意:“是巴斯克芝士蛋糕,我比较擅长,朋友们也比较好评。” “是比较日常的类型呢,下次可以加到咖啡厅的菜单试试。”安室透笑了笑:“我能有幸尝尝吗?” “当然了,我很高兴你可以尝尝。”云宫律走进后厨,留下轻飘飘的一句话。 “我还加了点威士忌调味,波本威士忌。” 波本威士忌。 安室透心头一跳。 第 11 章 波本威士忌酒。 又被称为波旁威士忌,该品类严格规定产地为美国,由玉米谷物发酵蒸馏而成的威士忌酒。 由于其醇厚绵软的口感与性价比极高的的原因,在世界上一直广受欢迎。 ——也是安室透在那个组织卧底时获得的代号。 “我打赌你会喜欢这个口味。” 云宫律的话语会荡在安室透的脑海中,他若有所思的将目光聚焦在厨房中的那人身上,平常总带着三分笑意的唇角逐渐压平。 为什么说他会喜欢。 因为里面加了波本酒吗? 云宫律这是在……恐吓他吗? 安室透当然知道,仅凭这样的话语就来怀疑对方,是极其不严谨的态度,说不定对方只是恰巧选了波本。 而恰巧,他又回了店里来,看看小梓小姐给他说的【店长一个人坐在店里好孤单】。 说不定只是一场乌龙。 但对一切抱有充足的警惕之心是作为卧底人员的基本素养。 蓝灰色的眼眸在昏暗的店内近乎不加掩饰的审视着那人的背影,对方刚刚从烤箱中取出蛋糕来。 云宫略略长的额发遮蔽了顶上的灯光,浅紫色的漂亮眼眸折出一点微光,看不清其中的情绪,只让人觉得陌生的可怕。 ——唯有沉默时,安室透才可以更深刻的感受到云宫律热情缠绵外表下,犹如隔雨相望的淡漠感。 ——他从未真正看清这人的面容。 这样的情绪不禁缠上了安室透的心尖。 “说起来,安室有洁癖吗?” 自然而然的,承接着安室透对他敬称的取缔,云宫律也顺势直接称呼起了他的姓氏。 刚刚取出冰箱的芝士蛋糕显然并没有冷冻太久,脱模有点困难,与模具黏连的着实有着紧密,让人难以下手。 云宫律索性便直接端着容器一并出来,又从厨房取了两支长柄勺来,递给安室透一只。 然后他垂下眼睛,波洛咖啡厅的新任店长丝毫没有要款待客人——或者是礼恤下属的意思,毫不客气的将第一口蛋糕送去口中,随即被眯了眯眼。 ——果然取出来的有点早,口感并不如预期所料。 安室透自然也没有要和他争的道理,他现在所有的心思都聚焦在了单手撑桌的男人身上,琢磨着他特地提起那些话的用意。 “说起来,云宫喝酒吗?” 安室透挖了一勺小蛋糕送入口中,甫一抿开便尝出这个蛋糕的妙处,芝士的甜香与烈酒的醇厚结合的恰到好处。 云宫律拦下还想来凑热闹的奥蕾莉小姐,闻言便信口胡说道:“成年人的世界,应该是离不开酒的吧?” 那就是喝了。 安室透吃着小蛋糕沉思,用酒来诱导对方吐露是下策中的下策,且不论他不知对方深浅,想要灌醉一个从意大利回来的人,恐怕不容易。 可倘若任由对方这般撩拨下去,他也并不甘心,安室透本就是个执拗的性子,参与卧底以后又一步步走到了今日这般走一步望十步的情景,想让他就这样忽略,未免过于天真。 他定了定神,微微抬头一笑,漂亮的蓝灰色眼睛微敛,倾泻出令人难以抗拒的亲和温柔。 “你喜欢喝什么酒呢?” 云宫律先是支起食指点点下颌作思考状:“我的话…其实更喜欢鸡尾酒这一类调合饮料呢。” 说着,他似乎是反应过来了什么,微微俯身,支起右手撑住下颌,不紧不慢的吃下一口芝士蛋糕 仿佛连词句都带上芝士的香甜,他付诸一笑,轻飘飘的回答:“不过…… “不过——如果我说是波本的话,你会开心吗?” 安室透瞳孔一缩。 但显然这是对方的又一次主动出击,不论是无心的甜言蜜语,还是早已知道他的底细所做出的有意挑衅,安室透都不可能直接直截了当的去质询他真正想要的答案。 从他推开店门,门铃发出清脆的声响是便是斗争的号角,不论他愿意与否,都不能够直接掀翻棋盘,一走了之。 ——在这场普通的言语交锋之中,安室透处于毫无疑问的劣势之处。 但就像波本可以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在组织之中名声鹊起,成为“波本”。安室透自然也有他的手段来应对这位一再得寸进尺的“老板”。 “为什么这么说?” 安室透在电光火石间便调整好了自我,将险险冒出的波本做派压了下去,他依旧是那个友善聪明的人气店员,那转瞬即逝的锋芒仿佛是云宫律的错觉。 安室透笑道,温和依旧:“我又不是那瓶酒,为什么会高兴?” 蓝灰色的眼睛不动声色的凝视着同他隔了一个吧台的人,试图从这人的动作姿态神色捉出更多的讯息,以供给他来分析。 没有看到他所期待的更多情绪,云宫律有点不高兴。 但同安室透言语交锋的你来我往,又让云宫律不禁高兴起来。 果然、果然。 果然还是聪明的猎物,懂得反制的猎物,更有意思。 上一次带给他这般交锋感的那人,已经消失了有六年了,自从在拉斯维加斯的赌场两人对赌玩了俄罗斯转盘以后,似乎就被抽离了来追踪彭格列的任务,转而去执行了其他的任务。 大概是因为那一次玩大了被上司责罚了? 云宫律也曾这样想过,丢失了这样势均力敌的敌对者,也曾让他无聊过一段时间。 再将视线转回波洛,倘若不是时机不对,云宫律简直都要称赞安室透的情绪控制能力了。 云宫律舔了舔唇,缠绵叵测的语气又变得轻快了起来,又带上了他做奇怪比喻时的小小自得:“因为安室你喜欢波本酒嘛。” “遇到自己的同好,你难道不会赞赏一句有品?” 安室透眨眨眼,脑中并非没有划过这一猜测,现下不论对方是不是真的因为对他口味的迎合,他都得接着试探:“觉得我喜欢波本…难道是因为我在冰柜里放的威士忌是波本的缘故?” “嗯哼?” 云宫律歪了歪头,眼眸中的揶揄笑意又明晰了起来:“不然呢。” 安室透沉吟片刻,用一种探讨问题的语气:“为什么不能是因为波本的性价比最高的缘故呢?” “唔…” 云宫律点了点头:“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他看似肯定,后面却又紧跟着补充道:“不过如果我把波本、黑麦、田纳西,苦艾酒,金酒……这些摆在你面前,你会选购哪个。” 安室透:…… 安室透干巴巴的道:“太过分了,我选波本。” “噗嗤。”云宫律手撑在吧台上憋笑:“看吧,我猜对了。” 安室透看着他笑的狡黠的样子,也跟着叹了口气,笑着摇摇头:“好吧,你猜对了。” 这个话题似乎被他们心照不宣的跳过,但远还未结束。 蛋糕体型本来就不大,两人分食便消灭的更快了,当乳糖不耐受的奥蕾莉小姐第三次凑过来试图尝尝人类食品时,姗姗来迟的下午茶就已经结束了。 云宫律撑了个懒腰,之前被他介意的不得了的围裙也终于被取了下来。 他已经做完心理建设了,以后安室透要真拿这事来刺激他,他就让安室透穿着碎花围裙当俘虏。 云宫律:…… 还是算了,会被bss当成变态的,他可不想被苦口婆心的劝着正常一点。 他很正常! 慢条斯理的将店员围裙折好,云宫律微微歪头看着也跟着起身的的安室透。 他将被折成小小方块的围裙放在手心上,正正的摊在了吧台上。 云宫律拖长嗓子:“安室——” “了解。”安室透拿过围裙,熟练的系在了身上,他将柜台上的残局收拾干净,早退的店员在店长的和善的视线中无奈加班,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大事。 满足了自己的口腹之欲还诓骗店员帮忙洗碗的店长笑眯眯的看着那人走进了厨房,抱着心爱的猫咪坐到了柜台前。 坐凳温热,两人一转攻势。 “说起来,云宫——” 安室透的声音从厨房中传来:“关于那天那个盒子挂件,警方有给你答复吗?” 云宫正用食指刮搔着布偶猫的下巴,奥蕾莉小姐舒服的眯了眯眼。 闻言他自然明白这人正在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来套他消息,刚刚狠狠逗了猎物一波的秘书长也乐的给他透点消息卖个好:“啊,已经把挂件送回来了,不过由于报告是内部存储资料,因此只是简单口述了一遍。” “简单来说,没什么问题,虽然锻造挂件的原料特殊了些,不过也只是个普通的金属盒子罢了。” 云宫律说这话一点也不心虚,毕竟只是复述官方给他的报告,这跟他自己知不知道那东西有什么用可没关系。 而单纯的警方资料显然不是安室透真正想要的,这样的结果他甚至比云宫还要早一步拿到手,因此并没有就此打住:“诶?这样吗?我那天掂着那个盒子可是有点重量,我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道具呢。” 云宫律笑了笑:“是你的侦探直觉在作祟吗?那个挂件的确重了些,不过考虑到做工精细的缘故,倒也不是不能理解——我本来打算放在店里来着,不过考虑到是犯人送的东西,难免会惹人猜忌,我就放在了公寓了。” 不,那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盒子摆件。 清洗容器的安室透侧对着云宫律,他眯了眯眼——那天的犯人显然是借着这东西在向云宫律赔礼。 说是为了冒犯他而赔礼,可一个敢于下手杀人的嫌疑犯来说,只是简单的言语冒犯,怎么会取下那样看似可笑的东西来作为赔礼? 回忆起那天那两人的对话,他当时只是觉得犯人说云宫律【怪物】是因为这人毫无犹豫的卸掉了她的手腕,可结合着赔礼来看,似乎又另有蹊跷之处。 从风见递交的调查报告中可以看到,嫌疑人浅川早纪是在一年前回国,并通过特殊门道进入大学开始学习,而那个挂件她一直随身携带,熟人问起便托辞说是护身符。 将护身符作为赔礼送给别人,怎么样都说不通。 再者言说,就浅川早纪将那东西交给云宫律时的表现,那东西说是护身符还是催命符可不好说。 意大利。 所有的疑点,都指向了那里。 安室透敛了敛眸光,心中有了主意。 日本公安作为国家机关,想要调查他国内情自然艰难,况且一个在东亚一个在欧洲相隔甚远,降谷零鞭长莫及。 但波本可以。 作为跨国组织,波本有波本的门道。 第 12 章 意大利,巴勒莫。 远方的鱼肚白方才奄奄退却,彭格列城堡的所有人便已经紧锣密鼓的忙碌了起来。 有着卷曲鬓角,头戴黑底黄绸带的高顶礼帽的英俊男人不紧不慢的走在城堡的廊中,路过的人们俱是侧行一步垂首为其让道,男人的肩膀上趴着一只巴掌大的变色龙,却并没有变成西服同调的黑色,而是懒倦而缓慢的吐着弹簧舌。 由匠人精心定制的皮鞋跟踩在大理石质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男人不紧不慢的走过众人,高大的身材足以睥睨在场所有人。 又过了半晌,这位让所有人寒蝉若禁退避三尺的男人终于停在了一扇门前,他推开大门,房内的三人俱是看了过来。 “chas。” 男人举了举礼帽作为礼仪,唇角兴味的笑容却是愈发扩大。 坐在正对着房门的长条沙发上的棕发男子先是惊讶的微微睁眼,随即半是温和半是无奈的道:“Rebrn?你回来了呀。” “哟!” 而坐在背对着正门的沙发上的人则是直接站起身,金发蓝眼的白种人高大健硕,身穿迷彩军装,他爽朗的笑笑:“我就不问你任务完成情况了,欢迎回来,Rebrn。” “chas,可乐尼洛。”这位世界第一杀手毫不客气的扬了扬下颌,同可乐尼洛并排坐回沙发上,站在沢田纲吉身后的巴吉尔则是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微一躬身去往一旁的茶水间,不一会儿端着三杯咖啡出来 “俄罗斯的事务提前结束了吗?”沢田纲吉含着淡笑看着自己的老师:“我还以为还需要一周左右,你才能回来呢。” “在那边看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问别的组织借了点人手,正好提前完成了。” Rebrn不紧不慢的喝着刚刚端过来的咖啡,趴在他肩上的变色龙列恩借着长几为跳板到了纲吉手里,盘成一团。 纲吉失笑:“姑且问一句,你借的这人手,那个组织知道吗?” “有什么关系。” 世界第一杀手的傲慢与矜持几乎刻在骨子里,此刻他的唇角噙着一抹微嘲的笑意:“反正那个组织还欠彭格列一屁股债,这算利息。” “喂喂…” 可乐尼洛抽抽嘴角,他相当了解自己的这位老友,与其随心所欲和傲慢至极所匹配的是无可挑剔实力与魅力,坦白来说,他几乎没有吃过瘪。 可乐尼洛:“能让你觉得有意思,不会把人半个组织都给拆了吧?” “怎么会,我还没有无趣到那个地步。”里包恩双腿交叠,不再讨论这个话题,转头问起了一旁作壁上观的彭格列十代:“哦对了——阿纲,律是去了日本休假对吧。” “啊,没错。”纲吉历来是喝不惯黑咖的,此时他啜饮着巴吉尔特地给他加糖加奶的饮品不紧不慢的说道:“虽说让他带回那份资料,不过也只是个用来给他批经费不用被卡什追杀的由头罢了——不过他好像找到了很有趣的东西,有些沉迷了。” 可乐尼洛摇了摇头:“还是一如既往地那么任性啊,那家伙——自从前些年那个fbi的搜查官转换任务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疯过吧。” Rebrn却是意味不明的笑笑,他被帽檐阴影遮蔽的双眼眸光闪烁,气质逐渐鬼畜了起来。 沢田纲吉:…… 他默默的坐直了些,尽管继位彭格列已久,但对于自己老师这熟悉的令人胆寒的抖s属性果然还是消受不来。 所幸这次不是冲着他来的。 被云宫戏称为十佳好上司的沢田纲吉内心小小的点了个蜡。 Rebrn唇角的笑意又变得愉悦了起来,自从弟子成为首领以后,想要让他露出这样愚蠢而可爱的动作就更难了,今天这倒算是意外之喜了。 他愉快地说道:“我在借用那个组织的人手时,和那个组织的tp killer浅浅交手过,那人和斯库瓦罗倒是有点相似,心智很不错,实力也勉强及格,可惜——” “这话可别被他们听过去,斯库瓦罗会很生气的。” 想起暗杀部队的那位剑帝,就连沢田纲吉想要叹气:“可惜什么?” Rebrn耸耸肩:“可惜那个组织的企业文化是背叛,那家伙也不适合彭格列。” 可乐尼洛抽抽嘴角:“彭格列有一个斯库瓦罗就够了——你还是老老实实回来当你的门外顾问首领吧,我可不想再帮你代班了。 “正好那不勒斯那边需要人坐镇,十世你把我派去。” 沢田纲吉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他信口说的任务要求,而是再一次露出了那种无奈而温和的笑意:“所以,Rebrn很欣赏那个人?如果只是因为组织的疑心的话,这并不是问题哦。” “并不。” Rebrn矢口否认,他方才对那位杀手的评价似乎是真的,而现在毫不留情的贬低似乎也是真的。 “那家伙缺乏对于生命最基本的尊敬,只不过是一个流于俗套的普通杀手罢了,也是阿纲你最深恶痛绝的那一类人。” 他摊了摊手:“可以说,是比当年的律还要糟糕的地步。” 且不论你所说的流于俗套的杀手原因在于他缺乏对生命的基本尊敬。 沢田纲吉抽抽嘴角:“当年的律也只是沉默寡言而已,拿他来和你口中那位比较是不是太过分了…” 沉默寡言? Rebrn已经懒得纠正自己弟子的滤镜了,当年的云宫律与其说是沉默寡言,倒不如说是机器本就不需要多余的言语。 毕竟作为前代门外顾问送给自己儿子的“赔礼”,只要足够好用就行了。 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只能说沢田纲吉居功甚伟。 当事人却没有半点自觉,沢田纲吉沉吟片刻又道:“话说回来,律的确给了我们点有用的消息。” 沢田纲吉:“日本东京那边,有出现低等劣质的匣武器,初步判断应该是敌对家族们暗中研发的匣武器劣化版。 “据他所说,应该是普通的火炎使用几次就会彻底毁损的程度。” 可乐尼洛同Rebrn对视一眼:“和威尔帝他们做的完全没法比啊。” “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是威尔帝、伊诺千提和肯尼希。” 列恩又跳回了Rebrn手中,变换成CZ-75 IST捷克制的手枪,任由其把玩:“不过能让手底下的人将这样重要的东西佚散出去,对那些废物真是不能有一点指望。” “真是严厉的指责呢,Rebrn先生。” 巴吉尔笑着插入话题,同样作为门外顾问成员的他对于Rebrn的威吓有着一定的抵抗力,毕竟论起来,这位才是他的顶头上司。 “根据云宫大人传回来的信息可以得知那劣质化的匣武器已经成功回收,尽管引起了公安的部分注意,但问题不大。”巴吉尔淡声道:“而根据持有人对云宫大人以及对【silenzi】的过度反应,可以断定应该是从敌对家族的叛逃人士。” “哼…那个家伙,听起来在日本似乎过得很开心啊?”突兀闯入此间的男子声音矜贵清越,尽管语气中有着不满,却不难看出他与他话中的那人关系极佳。 推门而入的男人外穿银灰色的西服外装,与他银辉般的及颈半长发交相辉印,内里却穿着酒红色的衬衫,碧绿的眼眸犹如珍贵的翡翠,此刻眼中严肃与敬仰对半分成。 “早上好,狱寺大人。”巴吉尔向那人致意。 “早上好,巴吉尔、Rebrn先生、可乐尼洛先生。” 岚守狱寺隼人先是礼貌的同另外几人道了早安,这才尊敬的朝沢田纲吉的方向微微鞠躬:“早上好,十代目——今天的您也依旧光彩照人。” “隼人…” 纲吉叹了口气:“我说过你不用这样拘礼的。” “真是抱歉。”狱寺隼人笑了笑:“那么还请您再一次宽恕我的不遵命令。” “这不是命令啦…”沢田纲吉也不欲与他再多纠缠这一点。 只能说这十年来他也已经习惯了狱寺隼人对他的过度尊敬,一次又一次的纠正两人也算得上乐在其中,只能说是独特的相处方式。 沢田纲吉道:“那么就此略过,我想,你也为我带来了归属彭格列的荣光?” 只能说是从少年时代就开始打磨的上位者气质罕见的展现在了友人的面前,至少这一刻,这位端坐与沙发之上的温和青年,的确像是浅川早纪对其评价的那句【暴君】。 “不愧是十代目。” 狱寺隼人将手中的捷报放在长几之上,里世界的变革已然接近尾声,对于这样没有疑义的结果,一时之间大家竟然都没有惊讶之感,唯有纲吉将之拣起,交叠双腿,不甚紧张的翻看了起来。 狱寺隼人则是又自然而然的承接回了先前的话题:“对了,关于那个匣子,是什么属性的?” “云宫没有有试着将其打开吗?” “是雾属性。” 这个问题则是由巴吉尔回答:“云宫大人是高纯度的雨属性,与匣子并不匹配。并且考虑到匣子的事关重大,他也没有让雾属性的下属尝试打开。” 在场几人俱是若有所思,沢田纲吉则将文件夹丢回长几,冷不丁的开口道:“那库洛姆那边呢?我记得律也拜托雾部帮忙调查了吧,结合着影像资料,应该有所进益?” “的确如此。”巴吉尔恭敬的垂下了头:“雾部那边的情况由库洛姆大人亲自跟进进度,已经排查出那个匣子的所属家族了。” “哪个家族?” 巴吉尔蓝色的眼睛闪烁着冷冽的光泽:“是南意大利的敌对家族之一。” “以□□行业为核心产业,同时也经营着大量黄色产业的【毒蛇】。” “——帕斯托雷家族。” 第 13 章 帕斯托雷家族。 南意大利臭名昭著的传统型mafia,以□□业为主要盈利手段,辅以人口拐卖、黄色产业、器官贩售、走私孤品等手段,在十世正式上位以前,说是中小型家族中的领头羊也不为过。 倘若不是九代作为稳健派,同样厌恶这些实在可怕恶心的产业,恐怕更上一层楼——因此在九世对外逐渐将彭格列的担子托付到新一代的手里时,帕斯托雷家族其实还是十世的上位抱以充足的期待的。 可惜不到半年,帕斯托雷便基本呈现和彭格列撕破脸皮的状态,除了各类重大宴会还有必要的出席,这个盘踞普利亚大区的地头蛇,基本不与彭格列来往。 因为新上任的彭格列十代,是个保守派。 觉得九代这个稳健派太保守的保守派。 * 云宫律单手将手机抵在耳侧,现在是东京时间晚上十一点,高楼之下所望见的灯酒霓虹远远看着便令人目眩神迷,晚间的的夜风拂过他的额发。 “所以说,骸接手了这桩事情?” 云宫律凝神听着电话那头人的详细叙说,眉眼间的情绪冷淡而倦怠:“我明白了,别忘了让他留点人,仿制匣武器什么的虽然听起来很好笑,但肯定不止一个帕斯托雷搅和在里面。” 空着的那只手食指中指间挟着一支细长的薄荷烟,末端的红点缓慢的向上蔓延,青灰色的烟雾缭绕,最终消散于夜风中。 电话那头的人又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云宫律垂着眸子点了点头:“Rebrn先生在俄罗斯遇见了Gin?” 从喉间挤压出来一声哼笑其中蕴含的讥嘲意味简直都要溢出来了,云宫律又闷声笑了一会儿,过后连声音都好像开朗了些许:“姑且问一下以防我幸灾乐祸哭错坟,这个gin是我正在追击的组织的头号人物吧。” “是、没错。”沢田纲吉无奈的笑笑:“多亏了他们,Rebrn入侵了他们的内部系统下达了追击命令,那个组织似乎内部通讯交流并不多,借着他们的人手,任务很顺利。” 云宫律笑的几乎憋不住声了。 云宫律:“虽然我本人对那位小有名气的tp killer没有意见,但听着这种损人利己的事果然很难不开心。” 分享完近期趣闻和必要的情报交流,沢田纲吉那边便温声结束了这一次通话,云宫现阶段和他的联系称不上多,这一通电话是这小半个月来两人唯一一次单线联络。 但笑归笑闹归闹,从这些平常小事乃至任务趣闻中剖析出更多情报是他的专长,云宫噙着浅笑掐灭烟蒂,双手交叠趴在了阳台的栏杆上。 脖颈上的银链滑出衣领,坠在项链上的宝石戒指随着呼吸的节奏轻微的晃荡着。 说句实在的,劣质匣武器这件事交给六道骸属实是在他的意料之外,毕竟一开始他就有意无意的回避了正面将这一件事披露在骸的面前,甚至就连借助雾部情报渠道都是联系的库洛姆。 毕竟能让浅川早纪、渡边拓真这样并没有真正激发火炎,都能够勉力操纵的匣武器,没有做人体实验得来的样本,云宫是不相信的。 浅川与渡边从地狱成功逃出来的表象之下,还掩埋了多少人无言的骸骨,他们都不得而知。 ——如果可以,当然是别让六道骸掺和的比较好。 虽然知道他根本不会有这样触景生情的细腻感触,可他从沢田纲吉那里学来的体贴,依旧让他下意识的避开了六道骸。 现在回想起来,他这个局外人,反而还没有六道骸这个当事人想得开。 “叮咚。” 讯息也是来的恰到好处,云宫心有所感,摁开电源键,不出所料的在锁屏上看见了来自那人的消息简略。 ‘似乎被你小看了,云宫律。’ 还没等云宫律做出反应,第二条消息也跟着弹了出来。 ‘留神着吧,下一次回总部的时候…kufufufu。’ “……” 就算再来一万遍,他也要说六道骸这个口癖真的好怪。 云宫律右眉微挑:‘不等,有本事你来东京。’ 对方并没有再回复过来,云宫律并不意外。 他和六道骸的关系当然称得上家人——虽然但是,彭格列十代就是一家人。 但家人之间当然也是有性格迥异的存在——不如说,他们这一群人里面,根本没有两个称得上正常的人。 他哼笑着准备将手机收起来,此时的状态栏却又弹出一条消息来。 Frm.Burbn 安室透发来的消息? 云宫律怀着点好奇点开了简讯,说起来两人虽然在早就留下了彼此的联系方式,但应当都是有些心照不宣在身上,两人的网络交流不是约等于零。 就是零。 甚至云宫律基本没想起来过用社交账号去追查对方的行踪。 这么晚发来的消息,难道出了什么要紧的事? [抱歉云宫,这边突然接到一桩私人委托,我这边已经出发了,波洛那边,我要请两天假。] 云宫律:…… 他看着简讯里的私人委托四个字,心情越来越微妙。 ……应该不是吧。 总不能真是琴酒来了日本连夜找了他们去开会。 他几个小时前还看到了化名[克丽丝·温亚德]的成员远在美国的直播发布会呢。 这种微妙的感觉驱使着他打开笔记本电脑,追踪了那条讯息来源的ip地址,又反向侵入了安室透的手机,打开定位, ——定位正在以八十码以上的速度远离东京。 好吧,看来真的是组织的事情。 说不定就是Rebrn干的事让他们临时集合? 毕竟前后两件事发生相差不到24小时,云宫律很难不把他们联系起来。 云宫律略略感到遗憾——今天应该去一趟店里,给波本带点小玩意儿的。 手指轻点屏幕,随后点击发送。 来自波洛咖啡厅店长的回复抵达了安室透的收件箱。 “好,如果是跨区的委托,别忘了给我带伴手礼哦。” * 安室透想把Gin拧成伴手礼带给他那位不知深浅的店长。 ——谁家非法组织半夜发消息召集成员啊。 虽然说组织干的都是见不得人的事,可像这样大半夜突然召集成员的,还是头一遭。 逼的他只能猛踩马自达的油门,从米花町一路飙出了东京都,只为了去见那个突然来到日本,还把他们一群人召集起来的捕鼠超人。 Gin。 安室透用臼齿摩擦出这个名字,之前在现在,在这个仅他一人的跑车上,他对这个人的厌恶几乎都要溢了出来。 深夜寂静的国道上,白色马自达rx7呼啸而过。 “——这么晚突然召集,怎么,组织据点被炸了?” “——Gin。” 等正式达到目的地,安室透早已经将自己调整到了合适的状态,他甫一进门,嘲讽声便于自己的脚步同步落在门内。 蓝灰色的眼眸早就看不见安室透时的明媚温和,取而代之的则是独属于波本的晦暗深沉,他一一扫过在场众人,很好。 ——除了现在还在美国脱不开身的贝尔摩德,日本国内叫的上号的几个成员,都集中在了这里。 干嘛,想要突袭警视厅总部啊。 同Gin同排而坐的伏特加皱了皱眉,他方正的脸叫墨镜遮挡,事实上看不出太多情绪,可波本就是读出了他不悦的意思——然后懒得管他。 “你来晚了,波本。” Gin阴沉的开口,礼帽下的银色长发流离披散,长发间隙间的墨绿眼眸徒然睁大,压迫感如同山岳那般朝波本压了过去:“什么老鼠绊到了你的脚吗?” “第一,你根本没有定期限时间。” “其次姑且提一句,现在是凌晨一点。” 波本镇定自若,甚至带上些嗤笑的倚靠在门边,竟然有和Gin杠上的意思。 “需要我给你看看我一路上闯了多少红灯,才从东京赶过来吗?” 还没等琴酒质问,伏特加却抢先一步开口:“等等,朗姆给你的任务不是在法国吗?已经完成了?” “朗姆布置任务已经是快一个月以前的事情了。”波本心平气和,却莫名让人觉出几分讥讽来:“你是觉得我是那种一个月都不能解决任务的废物?” “回了日本,为什么没有向上报备。”琴酒依旧不依不饶。 “完成任务以后,余下的时间已经是我私人所有了,还是说组织改行成托儿所了,连我空闲爱吃什么口味的寿司都要问清楚。” 波本的不耐显然已经要到临界点了,他不加掩饰的皱起了眉:“怎么,怀疑我是老鼠?” 气氛徒然有些凝滞,但还没待到事态进一步发酵,熟悉的女声插入了其中。 “Rex, burbn.” 磁性迷人的声线从桌边传来,波本这才注意到贝尔摩德并非没有到场,而是藉由视频来参与这场临时会议。 神秘美丽的金发女郎不知道现在栖身于哪一处安全屋,涂着翡翠般指甲油的右手手指尖挟着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红色的火星正一点一点的蚕食着烟草,缭起一缕烟雾。 “你可真是轻松啊,贝尔摩德。”波本嗤笑着摘下了兜帽,他一路赶过来还带着卫衣的帽子,此时摘下来金发也难免凌乱。 随手拨了拨头发,波本信步走到了基尔所在的单人沙发,靠坐在了一边扶手上,嘴上依旧不停歇。 “早知道还可以视频参与,我也干脆这样干得了。” 基尔也适时加入话题:“好了波本,这次的召集范围首都圈以内的成员。” “贝尔摩德以这样的形式参与,也的确是因为她在纽约腾不出手而已。” 波本挑挑眉,对于贝尔摩德这样做的理由并不关心,只附一声敷衍至极的:“原来如此……” 拖长的尾音听起来一点诚意也没有。 “好了。”贝尔摩德皱了皱眉,看波本终于识趣的收了声,这才将身子往软椅里一靠,深吸一口后吐出烟圈:“所以,进入正题吧。” “Gin——突然把我们叫到一起,是为了什么。” 第 14 章 “Gin——突然把我们叫到一起,是为了什么。” 金发女郎在荧屏的另一边吞云吐雾,如是发问。 但这也并不单单是贝尔摩德一人的困惑,同样也是在场被这突然的召集弄得人仰马翻的众人共同的疑惑。 “哼。” 琴酒皱了皱眉,往沙发靠背上依靠:“三天前,组织位于圣彼得堡的分部被入侵了。” “入侵?” 贝尔摩德皱了皱眉:“这一段时间可是你在负责东欧那一部分,先生会很生气的。” “不必你说。” 琴酒的面上还看不出什么端倪来,只是端着一贯的阴狠道:“重点并不在于被入侵,虽然分部局域网的防火墙被攻破,但对方并没有做出什么多余的事,只是假借了成员身份下达了围攻的命令。” “借刀杀人哦。” 贝尔摩德悠悠的吐出一口烟圈,纤长的手指梳理着自己的金发:“也不是不能理解,不过能够调用分部成队的战力,少说也是个拥有代号的干部。” “并且在基层威望很高。”波本皱眉,沉郁的眸子直直的盯着琴酒:“对方借的是谁的身份?” 琴酒先是冷哼一声,他墨绿的眼睛直直的看向了波本基尔所在的方向,凌厉而意味不明的视线上下扫视,冷冷的吐出一个单词。 “Rye.” 波本立刻露出了被恶心到了的表情。 Rye,莱伊,赤井秀一。 也是曾经组织的头号狙击手,后来被发现为fbi潜入探员,目前已确认死亡。 “哈。” 波本发出了今天的第一声冷笑,这个一直坚持只有他才能杀死莱伊的威士忌神色如常:“怎么,不是说莱伊已经死了吗?已死之人现在又来支使部下…”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完全是明晃晃的嘲讽。 “闭嘴。”琴酒额头青筋一跳:“使用这个名字的人,不是那只老鼠。” 波本扬了扬下颌止住话头,愿闻其详。 伏特加接过了话头:“组织黑客查询了指令下达的ip属地,的确也是在圣彼得堡没错。不过在后续的追查中,有人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那些成员面前。” 那实在是极其混乱的场面。 尽管上层对于这次的任务发布的猝不及防,但由于组织一直以来走的都是这样沉默可怖的路线,因此中层人士整合队伍后迅速出发,当琴酒做完交易回到据点时,只有寥寥几人驻守于此。 “人呢?”他皱着眉走下自己的爱车,伏特加目光也在四处逡巡,越看眉头皱的越紧。 那位下来接应他们的东斯拉夫人身材高大健硕,有着浓密的胡茬和凶恶的眼神,可在这位组织内部赫赫有名的tp killer面前,也是乖顺如鹌鹑。 这人低垂着头颅毕恭毕敬的回复道:“莱伊大人打开了通讯密令,为辅佐他完成任务,据点抽调了常驻的三分之一的人手去任务地点。” 这个回答应当是不管如何来看都是挑不出错的稳妥答案,接下来不论是两位有代号的大人互相攻讦也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罢,都与他这样远远够不上真正精英的中层人士不相干。 可惜他错料了一件事。 作为一名技艺精湛鲜少失手的顶级杀手,这样近距离的射击甚至不需要任何多余的挺顿,在伏特加还在消化那短短一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一声枪响响彻地下停车场。 接应他们的斯拉夫人哀嚎着跪在了地上,他的右边大腿正汩汩流出暗红的血液。 琴酒不耐烦的咂舌,左手拽住这人的头发往后一扯露出那张涕泗横流满是惊恐的脸,右手则握着手枪紧紧抵在了这人的下颌:“再给你一次机会,谁发的命令。” “啊啊啊啊啊啊……是…是…” 这人痛的几乎要说不出话来,正在哀嚎时被琴酒的警告压熄了声,他大脑疯狂运转试图找出自己的错处,最后却也只能颤着声音复述:“是…是那位莱伊大人…” 听到他又一次说出这个名字时,琴酒反而冷笑一声甩开这人。 “被摆了一道。” 琴酒沉声道:“伏特加,去问问那个所谓的任务地点,我们现在过去。” 莱伊? 琴酒眉眼间的阴影愈发浓郁。 那个男人已经死掉了,现在又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在随意盗取叛徒的名义。 为了稳定上下层之间的情绪稳定,组织向来不会直接对接上下级人员,因此很多成员对于传说中拥有酒名代号的成员向来都是只闻其人未闻其声,光是那些缥缈的功绩,一个名头也足以让他们为之冲锋陷阵。 组织历来没有对下层成员公布叛徒名单的习惯,赤井秀一死亡后更不会有人特地追着每一个成员说莱伊是个叛徒已经死了,因此即便那位风头正劲的狙击手突兀的沉默了声音,大家也只是猜测那位死在了任务途中,并不能确信。 加上那位神秘的波本大人也一直坚称那位还活着… 因此在专属莱伊的通讯密令发进来的时候,尽管惊愕和疑惑,分部负责人仍然在最快时间内按照简讯的内容整队派出。 完全没有过那人根本不是莱伊的想法。 想明白这一点的Gin坐在副驾上面沉如水,隐没于银发后的碧绿眼睛杀意尽现。 伏特加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事的紧迫性,因此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现场,从走下保时捷开始,琴酒的愤怒便以几何倍数开始成倍增长。 穿着精致皮鞋的腿一脚踢过躺在会所门口的尸体,翻过来不出意外,是他们组织的人。 伏特加不敢说话,他看得出来,他大哥的愤怒已然达到了临界点。 “走,去看看。” Gin哑声道,率先甩着黑色的风衣衣摆走进了会所的大门。 这一处显然是遭受了一场激战,景星分布着几具尸体,有组织的也有非组织的,琴酒目的明确的上了楼。 这里是一处mafia家族的据点,同组织没有合作却也没有利益纠葛,一直以来保持着进水不犯河水的态度。 但处于今天的朋友也会是明天的敌人的态度,组织对于这类“邻居”的警惕心从未消减,因此大致知道这一处的分部,直奔向楼上的负责人办公室。 “砰——” 一声枪响明晃晃的传到两人耳畔,琴酒眯了眯眼两步并一步上了台阶,正巧看见被子弹贯穿喉管的尸体重重的摔在地上。 水晶吊灯摇摇晃晃,阳台门打开着,俄罗斯的夜风实在有些冰凉,衬得站在露台扶手边的那道身影更像是鬼魅的死神身影。 “砰——” 又是一声枪响,琴酒脸侧被一枚子弹擦过,重重的打在了墙壁的挂画之上,淋漓的玻璃碎片簌簌落下。 皮肉烧焦糊味钻入鼻腔,面部传来的尖锐剧痛让琴酒狠狠地皱起了眉,他甚至都没能看清那人拔枪开枪的动作。 办公桌旁的尸体,还在不断地涌出鲜血,洇湿精致的皮毛地毯,红色不断蔓延。 站在阳台上的人气场诡谲,刚刚那不打招呼的一枪似乎是什么拉开序幕的讯号。 那人转过身子,被手工定制西服包裹的身体高大挺拔,两鬓标志性的卷鬓角对于知情人简直是如同身份证一般的标志,高顶礼帽投下的阴影让人看不清五官和神色,只能看见流畅凌厉的下颌线。 唇角微勾。 “Chas.” 是如同大提琴一般低沉悦耳的音色,隐隐可以察觉其中隐藏的愉悦。 伏特加非常清楚这人并非组织里的人,倘若真有这号人物那么根本不可能至今还籍籍无名,凭借他混迹里世界多年锻炼出来如同鬣狗的嗅觉,他清楚的觉察到,这个人或许是比莱伊还要可怕的人物。 ——不,不止是莱伊,或许比大哥还要可怕。 “任务完成,我应该离开了。”这人一口流利的英语甚至可以听出些伦敦腔的优雅意味来,微微屈膝靠坐在扶手栏杆之上,他最后抬了抬自己的礼帽聊做道别:“来处理你们的不会是我,addi.(再见)” 随即一个仰身,消失在了露台上。 两个人都没有要跟上去查看的意思,用琴酒断掉的新发也可以猜到,那人绝对不可能因为这种小事死亡。 让我们将视角拉回现在。 “卷鬓角?黑西装?”贝尔摩德起先只将之当做普通的外部入侵,却在伏特加的叙述中眉头越皱越紧。 基安蒂瞪大了眼睛:“喂喂——这个特征,难道是意大利的那位——” “……啊” 贝尔摩德迟疑的点了点头:“除了那位,应该也没有别人了。” 波本沉郁的蓝灰眼眸一一扫过众人的神色,这或许是组织资历相对更老的人的神秘暗号,他目前还没能拿到解码的钥匙,只能暂时保持沉默,看着他们心照不宣的交流着“那位”。 这种警惕又带着些许敬畏的态度,他们还是第一次对着一个不知底细的敌人。 他的目光不动声色的转向了基尔——他从那双看似沉寂的眼眸中觑见了迟疑和惊诧。 她又想到了什么? 波本思维流转迅速,最终还是打破了这么个古怪的气氛。 “稍微给后加入的成员一点活路?” 波本阴阳怪气的话语重出江湖,这人终于不和基尔抢沙发,而是站起身来重新坐在了一张空余的单人沙发——正对着贝尔摩德——看着众人道。 “这位组织的‘yu knw wh’又是何方神圣?” “你不知道?”琴酒微眯双眼,直直的看向慵懒交叠双腿的波本:“组织情报组的人竟然不知道那位,真是好笑。” “好了Gin。” 贝尔摩德的声音从扩声器传出,她不紧不慢的道:“波本未必是不知道,恐怕是压根没有将那位和我们口中的人联系起来。” “况且,我和他的确是见过那个家族的人的,就在两年前。” 波本歪了歪头,眼睛暗沉沉的盯着贝尔摩德,随即扬扬下颌:“所以,是哪位。” “意大利彭格列家族的门外顾问首席,曾经的里世界公认第一杀手…” “——【快枪手】Rebrn.” 第 15 章 Rebrn。 杀手界曾经的无冕之王,里世界现任教父的老师,第一家族的门外顾问首席。 ——一个说是传奇一点也不为过的男人。 波本眯了眯眼,脑中迅速的过了一遍有关这个男人的情报,并没有接着挑衅Gin的意思。 对于他而言,只要具体那人是谁,那就已经有了去调查的线头,在这里去惹恼众人对他没有任何好处,既然如此,那不如识趣的暂且息声。 况且。 “R先生一定会喜欢你的手艺。” 虽然这个猜测难免有些过于大胆,波本也并不觉得可以接触到那个层次的人会特地来狙击他, 但保持怀疑的态度总是没错的。 蓝灰色的眼睛不动声色的扫过都有点坐立难安的同僚们,唇角意味不明的勾了勾。 似乎也不用他去做多余的事,有人会比他更耐不住。 比如… “喂琴酒,那个男人亲自追来了俄罗斯只为了捣毁一个分部,你在开玩笑吧!” 基安蒂本就有些神经质,现在更是咄咄逼人:“当初突袭了那个组织抢来的资料交给科研成员后也没有任何进展,本来以为他们似乎根本不在乎这东西,结果现在甚至派了那个男人吗?” 她当然不是什么胆小之辈,而事实恰恰与之相反,作为黑色组织的一员,她非常享受这样游走于生与死边界的绝顶刺激,也非常愉悦于作为狙击手于千里之外定人生死的定位。 基安蒂,产自意大利托斯卡纳区的红葡萄酒,托了这个代号的福,当年的突袭行动,朗姆点了她这个刚刚站稳脚跟没多久的成员一同前往。 而也是在那个晚上,作为狙击手的她,被人用手枪打下了夜视瞄准镜——完全称得上是奇耻大辱的经历。 却没有任何想要去反击的念头。 基安蒂永远不会忘记,当她的夜视瞄准镜被打掉时,自己低声咒骂时,额头那突兀的凉意。 如同被死神盯紧,一瞬便让她浑身僵硬,如果不是被科恩发现她咒骂的声音突兀停止而察觉不对拽了她一把,那枚擦过她左眼留下血痕的子弹会正中她的眉心,同她曾经的枪下亡魂没什么两样,一同去往撒旦的跟前。 那是只是让人回想起都后背发凉的程度。 比起曾经殊死搏斗带来的战栗截然不同的感受,她不能反抗,不得反抗,就像是行刑前的死刑犯,只能绝望而徒劳的等待铡刀落下。 “【处理你们的不会是我】,哈——”那个总是兴奋而神经质的一流狙击手现在看起来却显得有些强撑的惶恐,任谁都能看出她脆如薄纸下那越来越重的恐惧。 “彭格列——那个家族——” “终于腾出手来对付我们了吗?” 基安蒂的询问没有人能回答。 一时间只有她急促的呼吸声会荡在空间之内。 “放轻松,基安蒂。”最后还是贝尔摩德皱着眉出声,她不紧不慢的道:“那个组织本身对我们的存在并没有太多要干涉的意思,退一万步来说,那份资料倘若真的重要到什么地步,他们也不至于到了现在才来狙击。” 琴酒也冷声道:“当初在那个家族发布通缉追杀令时,也没有提及对于文件的处理,更多的应该是对于我们袭击了他们名下的实验室,讨回失了的面子罢了。” “嗯。”贝尔摩德心不在焉的说道,女士香烟已经燃了有一截,烟灰也脱落下来,落在了脚下的貉绒地毯上,灼烧出一个丑陋而狭小的洞。 如同突兀再现在他们面前的那个家族。 “总之,那场行动对组织带来的益处是显而易见的。”贝尔摩德眯了眯眼,不论内心是如何千万般思绪,面上依旧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模样。 贝尔摩德:“那位大人非常满意我们带回的资料,这让组织的进展飞速,那份资料在之前的首席研究员手中缓慢破解,尽管依旧没有没有得到全部,但不能否认其带来的巨大收益。” “首席研究员。”基尔半靠在沙发上,看起来有些慵懒的妩媚:“是指雪莉吧——可惜她死了,还有人能解读吗?” 波本不动声色的竖起了耳朵,倘若先前的来往对话只是对他的资料库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扩容,那么现在基尔所提及的,才是真真需要他留神细听的内容。 “呵。”琴酒冷笑:“科研的事情用不着你来操心,基尔。” 水无怜奈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波本作沉思状:“一份科研资料竟然需要破解,那个家族的实验人员难道用密文来记录实验成果?” 贝尔摩德横了他一眼,没有计较他那有意无意的试探——组织里心怀鬼胎的人多了,真正接触到科研内容的才是真真正正的核心,波本想要更进一步也无可厚非。 “并不是。”她也同样不介意同他卖个好:“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波本——不过我也不介意告诉你,雪莉尽管破解出来了文件的一部分,她真正明确告诉了组织的也只有一个名词。” “【arcbalen】,这就是她所提取出来的核心,”贝尔摩德掐灭了烟,这位美艳的女士意味不明的轻笑:“正好,最近组织会收缩回防,你们在座所有人都会迎来一段不知道有多长的假期——加油哦。” “贝尔摩德,你想做什么。” 这话出自琴酒之口,他当然知道波本和贝尔摩德一直以来素有合作,但这样直截了当的说明白还是让他的额角青筋直跳:“这类信息,是能够直接说出去的吗。” “Just a little hint~” 贝尔摩德浑不在意的耸了耸肩,笑的风情万种:“还有Gin,还不宣布解散吗,我这边可是三分钟以前就有提示有人在攻击我的网络了哦。” “哈?” 琴酒皱眉:“那你现在才说,追踪信号来源去对峙其人,这是对组织的挑衅。” “这可不是我的活计。”贝尔摩德完全不畏惧琴酒的黑脸,依旧慵懒笑道:“任何事情都是有代价的,我说了波本,我不介意告诉你。” 金发的女郎眼神转移到波本身上,声音意味深长:“那么,你也不介意来帮帮我吧,波本?” “我明白了。”波本冷哼一声,尾音略略拖长:“真是好算盘,贝尔摩德——不过很遗憾,今晚出门太急没带电脑。” “伏特加,”琴酒朝着波本的方向,示意着身旁的男人:“拿去给他。” 伏特加自然无不应是,交给波本手中的是一部组织内部通用的普通电脑,硬软件皆是一流,刻板到没有任何特点。 波本本来也没指望过这对搭档会将私人电脑拿来,因此直接打开电脑接入局域网,查询到贝尔摩德的讯号后反向狙击,追踪那个险些接入贝尔摩德电脑,强行要插入组织内部会议的家伙。 “嗯?” 而与波本相距百里之外的云宫律则是挑了挑眉,那个从境外接入局域网的讯号突然停止了被动防守的姿态,又有另外的一人杀了出来,如同端着匕首的刺客,又稳又狠的朝云宫律杀了过来。 云宫律看着发出警报的电脑,切断了马上就要接入成功的进程,转头和另一个人撕咬了起来—— 才怪。 云宫律干脆利落的撤了出来,拍拍屁股走人。 笑话,他不加掩饰的去入侵黑衣组织的信息是为了找乐子,可不是为了找班上。 刚刚杀出来的那人很明显黑客技术一流,真跟对方杠上了恐怕要耗很久,他还睡不睡啊。 总之,夜间活动就此结束——云宫律伸了个懒腰——起身往卧室走去。 晚安,波本。 云宫律戏谑的在心理说着,悠哉悠哉的撩了就跑。 波本则是被对方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的跑路行为给震撼到了。 灵活的十指在键盘上翻飞甚至只能看见残影,波本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贝尔摩德看着他道:“很棘手吗?” 波本神色古怪的摇了摇头:“并不是,他跑了,你的电脑恢复安全。” 伏特加看着他开口:“那不是好事吗?” “问题就是跑的太快了。”波本翻个白眼:“能够攻破组织的防火墙,还想要强行接入局域网甚至只差一点就成功,对方显然技术一流,结果却在察觉到我的阻拦后毫不恋战的脱身离开,甚至还直接抹平了他入侵的痕迹——根本不像是有什么任务的样子。” 更像是路过看见狗要来摸一把,然后看见狗要咬他便耸耸肩打消想法的普通路人。 他腹诽道。 琴酒冷哼:“不管怎么样,对方挑衅组织已经是事实,波本——” 波本横他一眼,示意自己在听。 “这一段时间组织将终止其他行动,但你不一样。”琴酒墨绿色的瞳孔深处仿佛跳动着火焰:“给我日本警察厅的资料,要快。” 警察厅? 波本——不,应该说是降谷零的心头猛的一跳。 “要警察厅的资料?”尽管属于降谷零的部分已经开始飞速运转,但属于波本的部分依旧谈笑风生:“怎么?鱼鹰要出厂了,你要拿警察厅开光?” “你就不用管了。”琴酒嗤笑:“做好你该做的事就好。” “好了。”视频那头的贝尔摩德伸了个懒腰:“事情差不多也要结束了,我就先走一步——真遗憾,我晚上还得飞旧金山。” “好吧。”波本似乎也懒得追问琴酒——尽管降谷零真的很想上去揪着琴酒的领子问问他究竟想干什么——他也随意的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资料我晚点收集了发给你,现在别拦着我,我赶着回去喂狗。” 这话说的,难免有点指桑骂槐的嫌疑。 可惜琴酒现在也懒得计较,冷哼一声,意思是请便。 或许没有请——琴酒可不是会说敬语的类型。 于是乎,因为一通突兀消息而聚集起来的成员们在领了放假的消息后又直接散伙,却没有一个人骂琴酒凭空生事——就今晚这些情报,的确是当面来说更加稳妥。 或者说,这假期还不如不放,那个家族带来的阴影远远比任务带来的更加可怖,阴影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头顶。 第 16 章 第16章 米花町今天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天空中积聚着翻涌的乌云,往来的行人显得阻挡匆忙,谁都不喜欢这场来的突然的小雨。 “今天推荐的甜品是什么呢?” 波洛咖啡厅门铃伴着店主轻盈的笑声一同钻进室内,透明的单人伞表面的雨水顺着收起的伞面淌下,云宫律将之抖了抖,塞进了门边今天搬出的伞筒。 安室透巡着声音往门口看去,那人今天没有带猫出行,穿着简单的连帽衫牛仔裤,弯弯眉眼一笑更是藏住了那淡紫色眼睛中的狡黠,凭空又年轻了几岁的模样。 安室透则是一边收拾着离开客人剩下的狼藉,一边沉思片刻:“要来一份松饼吗?” 云宫律眨眨眼:“配枫糖浆?” 安室透耸耸肩:“配枫糖浆。” 云宫律摊手微笑,意思不言而喻,安室透心领神会的走进开放式厨房,给自家店长制作新鲜的下午茶。 自从几日前的临时会议散去,组织的成员或多或少都难免带上了些焦虑,而相较于其他被迫进入休假状态的同僚,安室透则是不可避免的更加忙碌了起来。 除了按照琴酒的指令收集所谓的警察厅的资料——这不是重点,毕竟他回警察厅就跟回家一样——还需要反向侦查组织收集这个资料的用意。 做卧底就是在万丈高空之中走钢丝,稍微一步失误,就会踏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现在来看,反倒是在波洛咖啡厅的这份打工反而能够让他短暂的喘息过来。 安室透拨弄着倒入锅中逐渐成型松饼液,不动声色的睨了一眼坐在熟悉老位置望着窗外的云宫律,也有些出神。 有关这人的档案早在那晚他拿波本来撩拨他以后就已经送到了他手上,从表面上来看根本看不出什么缺漏,倘若旁人伪装的经历是平平无奇的让人起疑,那么这人的经历就是相对诡异的走向。 云宫律是个孤儿。 一个无父无母,约摸在一两岁就流落街头的孤儿。 ——至于为什么说是约摸,因为[云宫律]这个人资料的正式录入,是在那时才开始,彼时年幼的孩子似乎交上了大运,并没有死在与野狗抢食的经历中,而是被京都的一户人家捡走收为养子。 而在三岁到十六岁期间的一切经历又是大片的空白,那户人家并没有将他送去学校入学,而是留在家中进行家庭教育,只参加挂名学校期末考,资料上的小孩笑容愈来愈浅淡的同时,更少的出现在人前,直到他在十六岁转入并盛町的国中,并在高中毕业后移民意大利。 ——是光看资料,完全不会和现在的云宫律联系起来的程度,档案中留存的影像是在很久以前,那时的云宫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孩子,眉眼到五官都是稚气十足的模样,偏偏那双如同紫水晶一样漂亮的眼睛却不似如今这般璀璨明耀,反而如同两眼深潭,要将被他纳入眼中的一切通通吞噬殆尽的空无眼神,与现在见谁都未语先带三分笑的青年迥 乎不同。 安室透当时出了挺久的神,对着那张模糊而深刻的照片。 他突兀的想了起来,他是见过云宫律的——在十三年前的一场祭典,璀璀烟花在空中轰然炸响,辉光照亮了整片天空,连绵不绝的美丽转瞬即逝,烟花下那个有着柔软黑发的小孩有着一张堪称漂亮的脸蛋,眼神死寂而无声。 他对他——他对降谷零说了什么。 “很可怕啊,世界。” 穿着黑色的浴衣,小孩声音轻的像一只濒死的小鸟,他仰着头紧紧的盯着这个拽着他玩了一晚上的大哥哥:“为什么你那么开心呢?” 是质问吗? 是质问吧。 裹挟着不甘,怨愤与麻木的声音是这个小孩身上最后的活气,好像下一秒就会尽数抽离,只留下一副不知生死的躯壳。 他在怨恨着自我——尽管不知道原因。 降谷零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纠结了片刻,最后还是弯了弯腰将小孩抱在怀里,学着宫野医生拍他头那样拍着小孩的后背,试着给他点点安慰:“因为……因为烟花很漂亮。” 他嗅到了小孩袖间和颈间的硝烟味,或许是沾染上了掉落的烟花残渣。 小孩没有说话,他任由降谷零抱着,依旧板正而僵硬的站着,降谷零觉得自己抱住了一颗笔直的杆子,别扭又费劲。 好吧,真的挺费劲。 降谷零放弃了这个煽情又别扭的动作,转而蹲下身子,双手扶着小孩的肩膀,这下换他来仰视对方了。 “你看,烟花很漂亮,却并不是每天都能看见——但你总会看见的对吧。”降谷零试图说出一些话语来让小孩从牛角尖里走出来,至少别那么极端:“世界很可怕?嗯嗯,你说的也有道理,但世界也很美丽。” “至少、至少——”降谷零忽然有些语塞,他不知道说什么来安慰这个一直反应平平的小孩,还是说太过聪明厉害的小孩都是这样,不论怎样的胜利都不能让他笑起来。 他有点丧气,但他还不想放弃,于是用那双漂亮的眼睛紧紧的盯着神色寡淡的小孩:“呃,那个——有没有过‘如果能再次见到那真是太好了’的想法呢。” 小孩仿佛终于触及了关键词,他张了张口:“烟花。” “烟花?”降谷零歪了歪头思索他话语里的意思:“如果能再次见到烟花那真是太好了?” 小孩没有否认,沉默的认同了这句话。 “那有什么。”降谷零笑了出来,怀疑这是一个家教很严的小孩,他试图安慰道:“没关系,你一定还能看见很多很多的烟花——在你的未来。” 应该是看到了吧。 安室透关火,将刚刚煎好的松饼盛进盘中,在堆叠起来的松饼顶上用奶油挽了个花,又细细装饰了起来。 如今的他已经不会像曾经那样天真的以为云宫律是压力太大家教严格的小孩,现在想起来,初次见面云宫律盯着他的眼神就冷的可怕,被他拽走的时候也没有任何反 应,这在重视安全教育的日本是几乎不可能的事。 不管怎么样,他应该已经成功和自己和解——不然也不会有这样每天用甜言蜜语来逗弄他人的恶劣喜好。 “久等了。” 他端上那碟子松饼走出柜台:“有生气吗?” 只是这样,他暴露的可能不就更大了嘛。 安室透叹着气,看着那人笑眯眯的接过松饼,准备品尝。 不过…… 将面前俊秀的轻佻青年和当初那个危险而麻木的少年联系起来着实有点困难,尽管他也曾短暂窥见这人热情外表下的淡漠,却也比当初的小孩要好过太多。 蓝灰色的眸子闪了闪,安室透并没有回到前台,反而是拉开了云宫对面的座椅,施施然的坐下,右手撑脸笑眯眯的看着店长 云宫律眨了眨眼,将准备送入口中的松饼调转方向:“你想尝尝?” 今天是小雨,加上又是工作日又是午休结束的时间,店内客人寥寥,安室透因为前两日的请假便与榎本梓提前做了协调,这两日他一个人来就好,因此店内称的上一句安静,却又因为云宫律那不假思索的行为带出了点古怪的气氛。 安室透摇了摇头,拒绝了这人的投喂申请,他蓝灰色的眼睛看着面前这位走马上任不久的、比他还要小三岁的小小店长,语气闲适又自然:“怎么样,我的手艺不错吧,和我调咖啡的技术相比较又如何?” “唔,”云宫律点了点头,答非所问:“安室会做巧克力吗?” 安室透眨了眨眼:“嗯…会是会做,不过原来云宫喜欢吃巧克力吗?如果是这样的吗,那巧克力口味的…” “那可以做芥末味的巧克力吗?” 安室透息声,他看着对面一脸认真的云宫律,惊觉这人又在寻找受害者了。 云宫律:“或者是辣椒味巧克力?唔拉面味?榴莲味?” “不可以——”安室透半是无奈半是好笑的看着对面活像是报菜名一样的列举:“我说啊,甜品可不是让你打击报复他人的媒介啊,给我向他们道歉啦笨蛋。” “非常抱歉——”云宫律拖长声音回复道,细软的嚼字和敷衍的声音让人毫不意外他根本没有在反省这件事:“好吧,我放弃了——反正还会有人给他投喂苦瓜味巧克力的,嘻嘻。” 听着这人话尾的嘻嘻二字,安室透感到一阵打心底涌出来的同情。 ——虽然不知道那位惨遭迫害的受害人是谁,不过真是辛苦了。 安室透叹了口气。 云宫有咽下一口松饼,甜食促进分泌的多巴胺让这人从心底涌出一阵阵愉悦,他咬着叉子抬眸盯着安室透:“说起来,前两天你突然接到的那桩委托是怎么一回事,解决了吗?” 安室透苦笑着摇了摇头:“并不,才开始呢,不过对委托内容进行保密是基本的职业操守,所以我不能告诉你哦。” “我明白的。”云宫律理解的笑了笑:“我不会追问,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可以告诉我,我会尽力——不过接下来几天可能会比较忙,我应该不会来店里,有需要可以直接社交账号联系我。” 安室透点了点头表示了解,却又难掩好奇的追问道:“好几天吗?真罕见呢,我以为你现在是完完全全的休假状态?” “我只是休假,可没有辞职呀。”云宫失笑:“接下来的几天话,我应该会处理公司事务多一点,堆积的有点多,所以应该是腾不出空来店里了。” 店长唉声叹气的说着,又在转眼间重新精神焕发:“啊对了,说起来安室有兴趣去水族馆玩吗?”! 第 17 章 第17章 云宫律本质上并不是什么热情的性子,除却对外营造形象的必要情况时和他的亲近之人,便只是对于他感兴趣的人多上几分耐心。 松饼很好吃,浓郁的枫糖浆与热温未褪的松软饼身搭配的恰到好处,云宫敛着眼睛随口抛出邀约,得到了意料之中的婉拒。 他并没有将之放在心上,而是继续随口谈扯着其他无足轻重的话题,半是是将注意力凝聚在甜品和安室透身上,半是思索着接下来的行程。 然而对方显然不会让他这样简单的叉开心思,安室透先是挑了挑眉,随即露出一个轻微的笑意。 “喂……” 安室透拖长嗓音轻声道,满意地看到对方的注意力凝聚在他的身上,随即假模假样的带上点委屈:“和我聊天是什么很无聊的事吗?怎么还走神了。” “还是说…” 安室透双手交叉放平在桌面上,自然而然的搁置下自己的头,以下往上的视角用蓝灰色的漂亮眼睛含着困惑和欣喜看着对方,语气是难免有些浅淡的蛊惑。 “还是说…因为我刚刚的拒绝,云宫不高兴了?” 云宫:…… 他捏着勺子的手指骤然颤了颤,本人也被那双眼睛勾回了神,他张了张口有些怔愣:“不是…说是不高兴未免太过了……” 下意识说完这句话才堪堪回神的云宫律终于反应过来了这人出其不意的美人计,随即闭嘴几秒,又欲盖弥彰的补充道:“嘛,非要说的话,被别人拒绝这个事情对我来说还蛮新奇的。” 安室透没理他,只是兀自就着这人刚刚的事态笑出了声,也没有要重新挺直脊背的意思,就这么趴在自己的手臂上,笑的蓝灰色的眼睛都弯弯。 云宫律也有些忍俊不禁,先是自己绷不住笑,而后又试图找补:“也没有那么好笑吧…安室——” “只是没想到你原来会吃这一套罢了…” 安室透这才见好就收,举起双手连连告饶:“好啦好啦,我知道了” 两人相视一笑,这才算过去了。 云宫律叹了口气,叉子对着安室透指指点点,这个在日常看来显得没什么礼貌的动作他做起来却好像多了两分亲昵和揶揄:“所以呢,作为我搭讪生涯的首次败北,采访一下安室先生,为什么拒绝我的邀约。” 他顿了顿,然后又添了一句:“是高达在召唤你吗?吉恩军入侵地球?” “喂…”安室透哭笑不得:“就算我真叫阿姆罗,我也不开高达好吧。” 云宫律耸了耸肩,漂亮的紫色眼睛里带着可恶的笑意,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憋着坏水接着准备逗他还是真正想要一个说法。 安室透叹了口气——他忽然发现,自从认识这家伙,他叹气的次数正在缓慢而确定的上涨。 “因为委托啦,委托。”安室透认真的温柔的看着他,眼神深处却似乎带出了些让人不寒而栗的凉意:“作为长期委托,我恐怕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会时不 时请假——辞职也说不定哦。” 云宫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即解决掉最后一口甜食,头也不抬:嘛…毕竟只是兼职,可以理解——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什么委托,让你这么头疼。 ?余烬夏的作品《你这波本保真吗》最新章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 是关乎我的性命,关乎我的卧底生涯,关乎日本国民安全的麻烦委托。 安室透眼神有些出神——这下轮到他走神了——他的的声音有些飘忽:“请知道呢,毕竟有的委是托人不讲道理。” “行业乱象。”云宫律心知肚明那家伙说的究竟是什么,面上却只是简单解读,而后又开始讨伐:“不对,太过分了,你这不也是在走神吗?” 安室透收回思绪,冲他笑了一下。 “hrap可耻,安室先生。” 云宫律如是谴责道。 * 今天下午的咖啡厅生意略显惨淡,于是服务生和老板在卡座角落话题跳跃的聊了一下午。 就侦探这一行业的前景跳到芙莎绘的当季新品再跳到公安办事的效率低下再到国内外极道的猖獗。 “啊对了,说起来。”安室透好像刚刚想起来似的,他歪歪头看着云宫律:“呐云宫,你熟悉意大利语和他们的历史吗?” 云宫眨了眨眼:“应该可以,怎么了?这次的委托难道还扯到了信仰纠纷?” 安室透笑着说那还不至于,只是的确有一个问题想问问这位才从意大利回来不久的日本人。 “【arcbalen】…这个词,有什么象征意义吗?” 安室透不动声色的盯紧对面的人,随即敏锐的捕捉到这人的瞳孔收缩了一瞬,表面却是一副平淡如常的模样。 “arcbalen…彩虹?”云宫律眨了眨眼,似乎的确是在仔细思索:“象征意义的话,唔——伊里丝?希腊神话中的彩虹女神,众神的使者?” 云宫律所提到的伊里丝安室透自己自然也并非没有调查,这位传说中的女神被认为是人与神的联通者,充分体现了古代劳动人民对于自然现象给予的美好幻想,但这显然不是他想要的线索:“嘛,这个应该没有关系,还有别的吗?” 云宫律当然知道他究竟想知道的是什么,arcbalen——阿尔克巴雷诺,彩虹之子,曾经的世界基石,七的三次方的重要组成。 ——也是历任世界最强者被诅咒的命运,连同未来都一同抽走的可怕刑罚。 “抱歉?”云宫律抿了抿唇:“有关这一点,我想我的确没有更多的讯息可以给你了。” 随后,他又看着安室透略显黯淡的神情适时补上一句:“不过我曾经在合作方的女儿那里,听过一首小诗。” “诗?” 云宫律点了点头:“海广阔无边而不知限,” “虹时隐时现而飘渺无常,” “贝代代相叠其姿态由而继承。” 说完他又耸了耸肩,眼中带着浅笑:“我不知道这个能不能给你帮助, 不过要是真的可以,那真是太好了。” 我已经尽力了,波本。 云宫律腹诽,都这么卖力的向我表示你的困境,我再不说点什么难道不是显得他很绝情吗? 秘书长叹了口气。 所以这下对方能提前解决,然后和他去水族馆玩吗? * 不能,因为安室透是一个很忙碌的男人。 各种意义上,很忙的男人。 水族馆之约还是没能成功,看来云宫律鲜有败绩的约会历史要添上一抹浓墨重彩的失败。 虽然这人基本没有什么和别人搭讪的经历,基本就是仗着自己的漂亮脸蛋勾着别人主动出击,甚至还总能全身而退。 彭格列内部还下了个盘,赌这位物理意义上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秘书长什么时候翻车。 然后就在纲吉蒙受良心谴责纠结要不要下注时,我们贴心的,立志为十代目排忧解难的秘书长带着秘书处的人连庄家一起掀了。 ——于是这个赌注就进化成了[秘书长究竟翻没翻过车],并且在论坛内部的地位一路高歌猛进,跻身彭格列九大未解之谜之一。 至于为什么是九大,因为守护者加首领加秘书长一共九个人,一人一个正正好。 什么?你问为什么作为家族二把手的Rebrn先生没有?嘘,噤声。 谁敢八卦那位大魔王啊!!! 总之,今天是云宫律的败北——大概。 毕竟接下来这两个人都很有些活要干,云宫接下来几天要去一趟位于并盛的彭格列基地解决一下匣子的后续事宜,威尔帝肯定是没空从意大利总部赶过来,但远程操纵仪器解析一下肯定没什么问题,正正好云雀恭弥那边似乎也终于搞完了各种事务,给云宫律这个干拿工资不干活的顾问挂上了实质性的名号,好歹也是在自己同僚那里有编制的人了。 云宫:…… 不对,还是感觉自己被占便宜了。 怀着这样的心情,他在次日的午后乘上了提前上班延迟下班的草壁哲矢的车辆,坐在后排望着日光渐好的街道。 ——然后看见了踩着滑板哧溜一下窜出去,卷起一路灰尘的熟悉小孩。 “……” 云宫律先是沉默了片刻,随即又掏出手机理论的拍了张照,利落的发送到亲友群,配文[起猛了,小孩踩滑板的速度快赶上轿车了。] 这样不加掩饰的拍摄显然不会被我们的名侦探柯南堂堂忽视,靠谱的未成年人当即一心三用,从滑滑板和追犯人中分出了第三波精力来留神附近,顺理成章的注意到了正在匀速行驶,某种意义上在一旁马路上和他并排行驶的黑色豪车。 柯南眨了眨眼,怀疑自己出了错觉。 搞什么,难道自己的感觉出错了。 正当他这样想时,那辆黑色轿车忽然又往他这边靠了靠,后排车窗慢慢摇了下来,里面那人还没向这边探出头来,只能粗粗看见下半张脸的淡粉薄唇和流畅下颌线。 柯南又眨了眨眼,驾驶滑板的速度似乎都变得慢了点,又分出一点思绪去思考这人是谁。 ——他应该见过这人的。 ——他肯定见过这人的。 “…江户川君?” 男人低下头来,车窗终于框住了那张熟悉的漂亮脸蛋,薄唇的上方是漂亮的紫色眼睛和如同防伪标识一般的一点泪痣:“你这个改造滑板…呃,有经过安全检测吗?算不算机动车呢?” 柯南:“哈?” 这还能是谁。 这不就是事务所下咖啡厅的老板嘛。 柯南还没来得及消化路边窜出个熟人的的现状,又被这人颇为犀利和现实性的问题弄的一个诧异,当即脚下一个平衡失控,高速行驶的滑板车直接一个造反,看起来不过六七岁的小孩险些当场上演了自由落体。 “……” 目睹全程的云宫叹了口气:“草壁先生,麻烦停个车。” “我好像不小心让这孩子受伤了。” 算是目睹了全程的草壁哲矢:“……好的”! 第 18 章 第18章 柯南并没有受什么严重的伤,只是左手手掌在恢复平衡时撑在地上蹭破了皮,小孩手掌细嫩白净,现在破皮中掺着点血丝,看着就难免有些触目惊心。 当事人也曾在枪林弹雨中数次全身而退,和各路神经病苦命人依次对决而不落下风的名侦探,身体虽然缩小但脑子依旧牛逼,所以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但云宫律显然不是这么觉得,当柯南打算不顾及自己的手上简单的擦伤接着追时,那辆始作俑者简单的停了下来,有人长腿一跨几步就走到了小孩面前。 “柯南君?还好吗?”云宫律弯腰把滑板拎在手里,伸出手把小孩拉了起来,自己又蹲下身子:“抱歉,是我失言了——还好吗?除了手掌的擦伤还有别的伤口吗?” 柯南抿了抿唇显然有些焦躁,他很想立刻赶去犯人的方向,但显然现在面前的大人紧紧的关注着他的安全,因此试图推搡脱身到:“没…没事啦,只是简单的擦伤,我回家找小兰姐姐涂点药水就好了——” 云宫律小时觑了一眼他视线时不时飘忽过去的方向,叹了口气把小孩试图藏起来的左手捉住,拇指一捋便硬逼着小孩把手掌摊开,看见了掌腹的血肉黏连,放在小孩细嫩的手掌上,颇为触目惊心。 他叹了口气,权衡利弊之下,当场劫持小孩——抄起柯南的腿弯给抱了起来,将之放在临时停靠在路边的车辆后座。 柯南被这样利落的操作给打了个措手不及,瞪着一双澄澈的蓝色眼睛看着面前颇具行动力的咖啡店老板,看着对方无比自然的将滑板也顺手拿了进来,感觉到了一阵恍惚。 “等…等一下啦!!!”柯南试图阻止道,驾驶座的司机已经重新起步了,这人为什么拐小孩都这么会挑时间。 柯南:“我…我有急事啦!!云宫哥哥快放我下去!” 小孩急得脸都要红了,始作俑者却单膝跪在座上去拿后面的小小医疗箱,还分神笑眯眯的重操旧业逗小孩:“不可以哦。” “是真的真的很急的事!!”柯南还想接着说,却又怀疑这人会不会根本不重视他的话,前面的司机也适时开口。 草壁哲矢:“云宫大人,接下来还去总部那边吗?” “不了。” 云宫头也不抬的回复道,拉过小孩受伤的手:“抱歉,可能会有点痛——要去哪里和草壁先生说就好,麻烦尽量开快点。” 柯南有点吃惊看了看前排的司机,忙不迭的报出一个地址,末了还不忘补充一句:“拜托了草壁叔叔!!!” “……” 云宫律拿着镊子的手猛的抖了抖,喉间溢出一声抑制不住的笑声,幸好他及时把棉球夹得高了些,不然恐怕会弄得小孩更痛。 草壁哲矢更是瞳孔地震:“……叔、叔叔?” 柯南似乎缓慢的反应了过来什么,潮红渐渐涌上脸庞,云宫律更是清清嗓子,火上浇油。 “柯南君。”云宫律笑眯眯地,看起来像一只不 怀好意的孔雀:“草壁先生的话,其实比我还要小一岁哦。” 柯南没有出声,但从小孩空白的神色也可以看出来,他被深深地震撼到了。 直到来到目的地,小孩抱着滑板车和云宫律一起下车,也没有完全从刚刚那种近乎窒息的尴尬中彻底走出,好在事件地点近在眼前,可以让他充分的从那种尴尬的氛围中抽身而出,全神贯注的投入案件当中。 不过。 柯南抬头看着落后他不到半步的靠谱成年男性抽抽嘴角:“为什么云宫哥哥要跟着来啊…” 云宫律眨眨眼睛,歪头正经回复道:“因为柯南君一个人的话,很危险嘛——你的胆子大和聪明,并不能改变你只会是一个孱弱的小孩的事实哦。” “诶?诶?”柯南从这句话中读出了不得了嗯讯息,不由得后退两步:“哈哈…云宫哥哥你在说什么呀…我听不太懂诶哈哈——” 说句实在的,柯南的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小孩。 所以一般情况下,大家都情愿被小孩这副可爱的模样狠狠蒙蔽,允许范围内能讲的通通讲给他听。 云宫律则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小孩装乖的模样沉思片刻:“是为了保护自己吗?这个样子倒是很有安全意识呢,天才小孩的称号的确容易招来麻烦——嘛嘛,别那么紧张嘛,我又不是什么好人。” 柯南:“……” 柯南:“这话说的我很难不更紧张诶!!!” “抱歉抱歉。”云宫律没什么诚意的摆摆手,俯身抱起小孩往这栋废弃楼内走:“所以呢?你说的麻烦往哪儿走?” 柯南抵抗不能,生气的小孩闷闷的报出楼层,被大人细心消毒处理好的左手覆盖着雪白的纱布,手背上的结则是这人不知道是恶趣味还是无意间打出来的漂亮蝴蝶结。 “啊对了,柯南君为什么要来这边呢?”抱着小孩连爬几层楼的青年体力意外的比他的外表看起来更加好,到现在也不过微微喘气,他拍拍小孩的后背让对方坐的更舒服,动作自然而娴熟。 是因为有弟弟或者妹妹吗? 柯南内心有一搭没一搭的分析着,同时不忘留神和这人聊天,闻言赶紧回道:“是密码,我捡到一张废弃的草稿纸,上面有一串需要破译的密码,给出的地点就是这里。” “加上书写的很潦草,还有诸如‘完蛋了’‘会死的’‘怎么办’之类的话,我就怀疑这里可能是有什么危险,就赶紧过来看看。” 云宫律“嚯”了一声,然后悠悠道:“所以,面对这种来路不明,甚至可能还是大麻烦,招致杀身之祸的地方,你就这么直接过来了?” 柯南则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可是,假如真的有什么大麻烦,或许我晚来一点点时间,那也可能发生不可挽回的事情——真相是永远不会等待侦探做好所有防护准备才出现的!” 云宫律叹了口气,放弃和小侦探继续争辩,这小孩并不像同龄人那样因为一时上头或者一腔热血就随便冲过来,恰恰相反他考虑的 很周到,这才直接来了这里。 正好也终于到了目的地,云宫将小孩放在水泥地板上,楼层上简单的堆积着一些建材,柯南将滑板靠在一处承重墙上,开始像小狗一样灵敏的四处查看。 ?余烬夏的作品《你这波本保真吗》最新章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 云宫律紧紧的跟着他,并不打算掺和,保障柯南的安全就是他的目的,并没有什么兴趣去参与小孩的侦探游戏。 直到他看到柯南停在一处瘸脚的柜子前,侧耳倾听片刻后发现传来了不甚明显的滴滴声。 打开后,看见了一个模样莫名熟悉的盒子,以及依附在上面的,约摸还有着一刻钟的倒计时。 云宫律瞳孔骤缩,一把抓住小孩的衣领将之拎开打断了他去够那匣子的动作,声音骤然变得凌厉而深沉:“别碰!” 柯南被这人突然的动作给扼住后颈,眉头一皱反胃感上涌,还没来得及咳嗽缓神,就被气质已经发生了翻天地覆变化的云宫律抱在怀里,就地一滚。 “砰、砰砰砰——” 装了消声器的枪械发出的声音沉闷而明显,云宫律灵活的往宽厚的承重柱后一躲,完美避开了偷袭人的几枚子弹。 看着脑旁承重柱被打飞的一角,云宫啧了一声,将小孩护在怀里皱眉。 枪什么的其实不是什么大问题,对方很明显要将他们两人灭口在这里——为了掩藏他们刚刚目睹的秘密。 ——匣武器炸弹的秘密。 漂亮的紫色眼睛此刻满蕴森寒,杀意若隐若现,隐隐可以看出在意大利杀伐果断的秘书长的影子。 “云宫哥哥,”柯南也很聪明,知道这时绝对不能出声,以及也明白此时这个状态下他就是毫无疑义拖累,于是乖乖的趴在大人的肩膀上用气音问道:“能听出来这是什么枪吗?” 他还记得那人说过的射击爱好者身份。 “应该是Switch-gun,”云宫也用气音回道:“拢共只能装五发子弹,他还不敢走,现在不射击,很明显是为了我,只要我倒了失去行动能力,那么处不处理你都没有意义。” 柯南微微一怔,有些惊讶于这人竟然真的在把他当成一个同伴商量对策,要知道由于他现在的体型关系,会愿意给他透露事情的都屈指可数,更别提这样认认真真的分析。 云宫律还在说着:“——炸弹大概还有十分钟到十二分钟左右,我们必须尽快解决。” 他扶住柯南的肩膀,紫色眼眸中森寒与算计对半分成:“我可以拜托你一个事吗?” 柯南眨了眨眼,随即认真的点头。 * 躲起来了。 杀手舔了舔唇,缓缓给左轮手枪上好最后一发子弹,有些遗憾。 可惜今天为了出行方便只带了这么一把小型,谁叫这两人这样不走运,还真的摸到了这里来,反应力竟然也还不错。 要先杀了那个成年人—— 枪口在他们掩藏的方向逡巡,他听见了猎物的喘息声——这让他越发兴奋了起来。 忐忑的猎物是最美味的猎物。 正当他沉浸在这样的情绪中时,一个黑白相间的东西突然窜向他,离地足足有一人高的距离来势汹汹的冲着他,杀手眯了眯眼,没有中这拙劣的诱饵,微微侧首躲过这一记足球,看着那玩意儿狠狠地砸在了柱子上,留下深深地印子。 杀手:…… 他还没来得及庆祝以及的确躲过了杀人足球,便有人用掩耳不及迅雷之势俯身冲过来攥住他的腕骨用力一折,几个动作就要把他拧在地上,逼的他吃痛,咬紧牙关。 可他显然也不是这样就可以轻易撂倒的存在。杀手宁愿拖着断一只手也强行将枪口对准这人,扣下扳机—— “砰——”! 第 19 章 第19章 “砰——” 子弹险而又险的穿过了这人空出的腋下,在墙壁上留下深深的弹孔,云宫律眯了眯眼顶膝逼的这人弯下腰来,将没了子弹的便携手枪丢远。 不必多言,柯南快速跑过去拿起手枪,再一回头,那人已经被云宫律按的死死的了。 至此,结局已定,云宫律挑眉冲柯南使眼色时手下也不留情,利索的卸下了这人的好几个关节,让这人跪在了地上。 杀手顿时面如金纸,汗如雨下。 柯南收好意外得来的管制武器,走到云宫律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角,示意炸弹还没有解决,云宫律心领神会的掐住这人脖颈抬了起来,顿时脸色胀红,嗬嗬的嘶气声从喉间争先恐后的跑出来。 “那个炸弹,哪儿来的?” 云宫律用意大利语声音轻柔的说道,气势不减反增,骨节分明的右手掐在人的脖颈上蹦出青筋,配合着这人甚至带着浅笑的神情,甚至多了几分诡谲的美感。 柯南一早便猜到可能听不懂意语,便暗自打开手机录制下这人的声音,他暗暗咽了口唾沫,现在这幅样子的云宫律,看起来可不比那杀手安全到哪里去。 柯南湛蓝色的眼睛暗了暗,内心疑云翻涌。 云宫律这对杀气的敏锐感知,枪械的如数家珍,娴熟的拷问手法——无论如何来看,都不像一位普通的海归新贵。 更别提那现在与平常他那副温和模样大相径庭的危险气质,说是在逃连环杀人犯都有人信。 柯南歪了歪头,默不作声的看着这人掐着男人的脖子抬起来,下意识的警惕后退一步,引得这人微微回头,浅紫的眸子此刻满蕴森寒,只一眼就逼的柯南额角冒汗。 ……是和琴酒类似的,漠然的眼神。 视人命如草芥,哪怕那个杀手血溅当场,恐怕也只会换来他的一个皱眉,和一句不痛不痒的“麻烦。” 正当柯南惊觉自己遇见个大麻烦时,云宫律却如梦初醒一般的反应过来这还是在小孩面前,翘了翘嘴角想要缓和这古怪的气氛,却听见那个男人勉力同喉间挤出两个含糊不清的音节。 “di…Er…ach…” 云宫律眼中的最后一丝温度消失,他面无表情的转回头来,将男人丢在地上抬手扶住他的下颌,卸掉了他的下巴。 做完这些他才慢悠悠的叹了口气,掏出手机看了弹出来的消息。 云宫律眉头一皱,并没有急着回复,反而调出草壁的联系方式让他快些上来。 随即不再管倒在地上无声哀嚎的男人,蹲下身子歪头打量着柯南:“吓到了吗?柯南。” 柯南背在背后的手颤了颤,他眯了眯眼不再试图用小孩的模样蒙混过关,对方这样做的理由再明显不过,不论是根本不在乎小孩的感受,还是坚信他并不会被吓到都昭示着,对方不会吃他这一套。 于是他微微沉声,按住背在背后手机的息屏键,微微抬头,同那双淡紫色的眼眸 对上。 柯南:“你,到底是谁?” 看着小孩一脸认真的神色,云宫律这才挑了挑眉,他从鼻腔溢出一丝轻笑,眉目间温和的无奈衬得这人温润如玉,他认真而饱含深意的看着小孩,语气不紧不慢:“大概是刚刚我的行为略微粗暴,你好像对我产生了不得了的误解。” 柯南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盯着这人,似乎试图从他的神色里找出些蛛丝马迹来。 可惜还不待两人进一步进展,笃笃笃的脚步声便由远及近的赶来,不一会儿草壁哲矢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看得出来这人来的很急切,额角微微渗出一些汗渍来,这人朝云宫律点了点头,利索的过来打晕杀手,又揽过小孩,把两人一起带上准备往下走。 “喂…喂!”柯南大惊失色,万万没想到这人打算直接把他放进ban位,小侦探鼓起腮帮子惊觉这人分明就是明晃晃的双标怪,硬要跟着他过来结果一言不发搞定了还不告诉他真相。 现在还打算把他带走!!! 小孩捶打着草壁哲矢的肩膀,微薄的杀伤力无限接近于无,反倒是又是蹬腿又是挣扎的样子让草壁哲矢无奈的皱起了眉。 “放心吧小弟弟。”草壁哲矢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他的眼神甚至有几分对待不懂事小孩的包容——这是他变成小孩后最常看见的。 “这里的事情涉及到了我们内部恩怨,不应该牵扯到你。”草壁哲矢松开拖着杀手领子的手拍拍柯南后背聊做安抚:“云宫大人会处理好一切的,我保证。” “我不要我不要啦!”柯南发现自己似乎怎么样不可避免自己被拉走的结果索性选择了目前最合适也最贴合他的方法:“明明是我先发现的!明明是我解开谜语的!云宫哥哥是坏蛋!!!” 云宫律:…… 他看着坐在草壁哲矢臂弯里蹬腿撒泼的小孩,小家伙似乎明白自己讲道理根本行不通,索性直接开始装熊孩子:“把我用完就跑还不解释原因,你一定是什么绝世大坏蛋,难道不知道侦探的好奇心是无限的吗?这是折磨,折磨!!” 柯南意犹未尽:“我要告诉安室哥哥,云宫哥哥是骗子!” 云宫律:…… 柯南:“大骗子!!!” 云宫记得这小孩上次见着安室透还叫安室先生来着,真就有事哥哥无事先生啊。 他叹口气站了起来,长踱几步走到草壁哲矢身边,看出他对哭闹小孩的苦手索性也不难为他,像拎猫那样拎起柯南的衣领子戳戳他的额头:“小赖皮。” 柯南五官皱了皱,哼了一声撇过头还不忘抱胸,也就这时候看起来像个小孩。 云宫回头看了一眼匣子炸弹,又让草壁先下去,对方没有任何不满,或许还有些如释重负的拖着杀手先行一步,云宫则将小孩放在地上拍拍他的脑袋:“我可以把你留下,但你现在去你的滑板边站着,等我拆完炸弹再过来,可以吗。” 柯南蓝色的漂亮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最后还是乖乖的应了一声好 ,跑到自己的滑板边。 探出小半个脑袋试图窥得一二。 柯南—— 柯南:…… 小侦探唉声叹气的收回脑袋抱膝坐下?_[(,只觉得自己真是惹了大麻烦。 虽然内心隐隐悸动的兴奋不是假的,但柯南很清楚,自己似乎真的知道了一些不得了的东西,尽管自己还没想明白,但结合灰原之前含糊不清提到的黑手党,他倒是有了些思路。 这人对黑手党的态度也的确和平常社畜大相径庭… 云宫可不知道小孩内心有什么曲折,他单膝半蹲,先是往后睨了一眼确认柯南没有再探头探脑,这才伸出右挺留在匣子上方的十公分左右。 冷淡的,纯粹的,如同深海,又似轻雨的火炎在他的食指指尖燃起一簇,云宫律垂眸将之径直靠近匣子,那簇雨炎如同泥牛入海那般钻进了匣子,消隐无踪。 匣子上方的倒计时戛然而止,那股一进来就隐隐躁动的火炎也消隐无踪。 云宫律转手将之拿了出来,仔细端详了一番这个已经称不上匣武器的火炎炸弹。 用岚炎作为点燃匣武器精纯能量的引信,平心而论,是极其有趣并且败家的想法。 中小型家族的结合所制作出来的匣武器并不能达到所预期的水准,内部蕴藏的混杂能量无异于一枚小型大范围杀伤炸弹,所以难道是作为废物处理? 退一万步来说,作为废物处理,为什么要投放到东京来? 结合柯南所说的,捡到的那张纸条… 云宫律掂了掂手里已经没有任何威胁的匣子,先放弃了当下的更多思考:“柯南君,好了哦。” 柯南闻言先是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随即抱着滑板一步一步踱过来:“你把炸弹拆掉了?” 云宫律轻快的点了点头。 柯南:“……好吧,我可以看看吗?” 云宫律又轻快的摇了摇头:“不可以哦。” 柯南鼓起了腮帮子,这个性子恶劣的家伙! “好啦好啦,”云宫律看似温和依旧,眸子里却似乎正压抑着什么惊涛骇浪:“今天下午难道还不够曲折惊险?走吧,我送你回事务所。” 小孩闷闷的跟在云宫后面一层一层的走下楼梯,他现在已经能够更加客观冷静的来分析奇怪了,他看着身前清瘦挺拔的男人,不禁开口:“云宫先生。” 云宫律头也不回,双手揣在卫衣兜里:“嗯?” “你不打算把炸弹交给警察吗?”柯南轻声说道,寂静的楼道中回荡着清脆的脚步声和他彷若无意的质问:“像这样不得了的东西,还是交给他们更稳妥不是吗?” 云宫律停下了脚步,背对着柯南让他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是温和阳光的声音似乎又多了两分警告:“一个小小的忠告,小孩——这不是警视厅能解决的事情,也不要试图去告诉他们哦。” 柯南紧紧的盯着他,唇角压的平直。 云宫律:“除非,你想让你那些你熟识警官全部死于非命——” “成年人的世界充斥着各种不入流却十分有效的手段,这件事情并不会大幅度波及日本,就不要引火烧身。” 云宫律如是说道。 柯南的心底重重的沉下一块积石。 似乎就这样一路无言,等到来了楼下草壁哲矢已经在驾驶座侯着了,云宫拉开后门让小孩先上去,随后才坐上去,接着又让他返回米花町的事务所。 勤勤恳恳的草壁哲矢勤勤恳恳的开车。 直到下车时云宫才把小孩放了下去,柯南最后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口,用蓝色的眼睛盯着他,一字一句:“我是个侦探。” “所以,我绝对不会放弃追逐真相!” 云宫律先是怔了怔,随即莞尔一笑:“好啊,小侦探。” “等你发掘出秘密,我就亲自邀请你成为下一位守密人。”! 第 20 章 第20章 送走小孩,车辆又缓缓起步,汇入晚霞的人流中。 车辆的轻微晃动并不能左右云宫的思绪,他单手撑着侧腮,注视着外界亮起来的一盏盏路灯。 车内寂静的仿佛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直到车辆开出了米花町的边界,云宫律这才轻哼一声:“那个家伙,准备怎么处理。” 草壁哲矢眼睛微微睁大,对于这类本部地区来的敌人,彭格列处理的方式总是一成不变,云宫律作为变革时期的首席行刑人更是对这一套流程再熟悉不过,现在却又重新发问? 要知道,彭格列的现在的拷问系统,几乎是由这个男人和云守雾守三人联手建立起来的啊。 但不质疑云宫律的手段,已经成为了他部下的首要条件,尽管相处时日不久,草壁哲矢也深谙此道,于是便公事公办陈述道:“由专门成员押送至基地,拷问其来历与讯息,并且根据那位小先生给出的谜底,东京都内应该还潜伏着朋党。” 云宫律却并没有依此给出什么建议,反而询问起了风马牛不相及事情:“不,蝼蚁再来多少也无所谓,这并不重要——我想问的是,那个男人,那个杀手。” 云宫律:“在榨取完我们所需要的信息后,如何处置他。” 车厢中似乎寂静了一瞬间,当事人却仿佛无所谓的抬起了右手,手腕翻转朝上,注视着自己的袖口。 草壁哲矢皱了皱眉,迟疑片刻后道:“…嘛,应该会交给公安警察或是fbi。” “那个人大概率只是一个普通的三流杀手,恐怕根本连我们的存在都认知不清,您当初也是这样做的,不是吗?” 云宫律笑出了声:“好过分,如果让那些混蛋知道你拿这个不中用的小家伙做比较,会很生气哦。” 笑着笑着却又渐渐收了声,云宫律唇角的笑意尚未收敛,叹了口气,淡紫色的眸子残存着些许温度,他抬起了左手捻了捻自己的另一边袖口。 云宫律:“这样可以放心了吗,柯南君。” “柯南…您的意思是?”草壁哲矢猛的反应过来,当即一脚踩下刹车,紧急停靠回过头去。 ——白皙纤长的、带着薄茧的食指与拇指,从袖口挑出了一枚纽扣大小的小玩意儿。他看见云宫律把玩着□□,却不见生气的意思。 云宫律含着淡淡的叹息:“当然了,当然了。” “‘罪恶要交给法律来审判,法律至高无上,不论如何,我、还有我背后的组织都绝对没有越过其的权利’——对吧,柯南君。” “但是呀,这个世界除了黑色和白色外,还有大片大片的灰色,有一大片世界是法律无法触及,道德无法约束的呢。” 而已经与他们相距快半个小时车程的柯南君正站在事务所楼道的阴影处,斜阳投下的昏黄余晖险险擦过这人的鞋尖。 柯南单手抵住挂在耳上的蓝牙耳机,听着耳机里传来的清越男声,眸色深沉翻涌。 云宫律也渐渐半阖 上眼眸,他拈着那枚小小的窃听器,声音愈来愈轻。 “当法律与道德都丧失其应有的效力时,这个世界就是一个文明的野蛮社会,也就是说,当那家伙对我举起枪支时,他就应该做好被我反杀的准备,毕竟在这样的背景下所遵循的条件除了适者生存以外,仅有的也只有那么一条了吧。” 云宫律:“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只有做好被杀的觉悟,才能拥有扣下扳机的资格哦。” 柯南喉间一梗,追求正义与真相是他刻在骨子里的信仰,当然不会因为云宫律这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所动摇,他也并非认为世界不过非黑即白的普通孩童,这番话真是、真是—— ——太狂妄了。 而远在车上的那人显然不会知道小小侦探的怒气,就算知道显然也并不会在意,他并没有继续输出自己的观点认知,而是语气轻松闲适,甚至可能还有着轻微的笑意:“——啊,当然,我觉得你应该也能从那家伙嘴里撬出些好东西,不过你得尽快。” 云宫律:“假如移交到那些机关手中,你应该也没办法去获取你想要的了吧,柯南君~” 尾音上扬的俏皮不如说是挑衅,傲慢的大人并没有轻视作为一个孩子的江户川柯南,反而丢下一封战书。 ——想要真相?想要正义? ——想要明白事情原委,想要让至高无上的法律来审判罪恶? 那就加油吧,小侦探。 云宫律睥睨着着指尖的窃听器,双指用力一捏令其报废,随后随意丢进了车内废品篓。 一辆辆车从他们旁边超过。 坐在前排的草壁哲矢一早便收敛了气息,他察觉到了云宫大人今日非比寻常的低气压——不,应该说是从收缴了那个匣子炸弹开始。 云宫大人的心情急转直下了。 “就这样将这些事情告诉了那个小孩,真的没问题吗?” 草壁哲矢谨慎的问道。 “小孩?”云宫律轻声嗤笑:“啊,放心,没关系的。” 他摁开手机屏幕,拇指调出自己并没有回复的消息界面,看着那两条发过来的信息,语气不咸不淡:“反正不管他找不找得到,总会带他去一趟基地的。” 云宫律:“这可是,bss的命令哦。” 车辆重新起步,速度比上一次要快上一些,草壁哲矢深谙多说多错的道理,更明白坐在后排的这人和恭先生十代目等人在处事上的风格迥异。 手机依旧躺在云宫律的膝头,息屏时间还没有到达,两条讯息静静地躺在聊天记录中。 ‘哎呀,这个孩子的模样——律,尽量照顾好哦。’ ‘前一段时间优作先生拜托了我们的科研部帮忙研制未知毒药的解药,所以才会顺势派你转道拿回资料——嗯嗯,正好为了身体数据,有时间带他去基地做一趟身体检查吧。’ * 急促的脚步声笃笃笃的回荡在楼道中,柯南三步并两步的跳下 最后两级台阶,目的明确干脆利落的推开了波洛咖啡厅的大门,门上的风铃叮铃叮铃的响着。 安室透背对着门口擦拭杯具茶碟,闻声这才转过头来看新进的客人:“欢迎光临波洛咖啡厅,不过今日已打烊…” “安室先生!”柯南微微喘着气,蓝色的眼眸中盛满了冷然,他看着站在柜台后的金发公安,一字一顿道:“您能听懂意大利语吗?” “诶?柯南君…”安室透眨了眨眼,灰蓝色的眼睛微眯,气质也徒然变得不可捉摸了起来:“很遗憾,意语不过刚刚被我提上学习的日程,并不在我已经掌握的技能中哦。” 柯南嘁了一声,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跑过去,他在进门时便留意到了榎本小姐不在,同时因为已经打烊的缘故店内也再没有其他客人,索性爬上柜台的高脚凳,从兜里拿出手机找到那段录音。 安室透则带着点无奈:“柯南君是有什么急事吗?我最近有一桩挺麻烦的私人委托来着,如果有什么事不如等我明天上班——” “Labmba,dadveviene?” 安室透的声音戛然而止。 熟悉的,清越而尾音习惯性上扬的男声在说日语是总是带上京都那一带的嚼字习惯,细软又略略黏连,可当那人慢条斯理的说起意大利语时,安室透才惊觉,这样的习惯并未被带入其他语言。 熟悉的音色并不能掩盖这人截然不同的状态,漠然而居高临下的态度毫不掩饰的附加在语言之中,厌倦的冷淡语气裹挟着淡淡又凝实的杀气毫不留情的剑指敌人——哪怕这话并不是对着自己说的,依旧不免让人一阵阵心悸。 是云宫律? 安室透早就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尽管并不能理解那句话的意思,可情绪是在全人类共通,他几乎是立刻就察觉到了这人的不同寻常之处。 是伪装吗? 蓝灰色的眸子看着平放在吧台上的手机,进度条一点点的移向终点,被质问的人呼吸喘急,扼咽声隐隐约约,仿佛被人攥住了生存的余地。 还是说,这才是他本来的模样,平常的那副模样,才是伪装? 安室透不禁将之和记忆中的空洞阴郁少年联系在了一起,或许是因为这一则语音的刺激,他想起了先前没能想起——又或者说,被他下意识略过的细节。 ——小孩穿着的黑色浴衣很长,长的能盖住脚背,袖口处濡湿,有隐隐约约的铁锈味。 现在想来,他是否早就沾上鲜血,无从得知。 安室透心沉到了谷底,倘若资料中的证件照让他想起了云宫律曾经惹人怜惜的模样,那么这则语音则让他反应过来,这人从来都不是单纯的受害者。 被人拿刀抵住后颈,被人强逼着举起屠刀,最后麻木同化。 ——真的是和解了吗? 还是说,只是单纯的接受了自己那恶劣的命运,泯灭身为人的自觉? 但说不通啊。 安室透垂着眸子,对自己新鲜出炉的看法充满了质疑。 ——不管怎么样,这个站在他面前的言笑晏晏云宫律,的确是健全的,认知正常的,人类啊。 录音声中突然传出了剧烈的挣扎,断断续续的“diErach.”传了出来,随即便是男人发出的哀嚎气音,嗬嗬的动静听起来颇为可怖。 安室透双手趴在桌上,目光从录音界面移到了柯南脸上:“那时,他做了什么?” 已经飞速接受了云宫律是个有点法律意识的法外狂徒的柯南抿了抿唇:“他把犯人的下巴给卸了。” “犯人?”安室透眸色深沉,莫名其妙又多了果然如此的感觉,他轻咳一声:“所以,柯南君和店长是去追击犯人了吗?”! 第 21 章 第21章 柯南点点头又摇摇头:“是,也不是。” 小孩的食指点了点屏幕上的录音,仰头看着安室透:“准确来说,是云宫哥哥后来强行要加入我的。” “后来强行…”安室透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也就是说,他一开始是并没有参与你的调查的吗。” 柯南点了点头。 安室透眸色深敛,按照云宫律昨天所说的,他今天以及未来的几天会去处理一些公司的既定事务,倘若录音里的这一段并不是他的工作内容,那么他究竟是谁,就还有待商酌。 “呐,柯南君。” 安室透捉住柯南被绷带包扎完备的右手,也许是因为先前折腾的那么一通,纱布边缘被小孩掌心的汗渍濡湿,微微有点外翻。 安室透:“你的手…怎么了?” 江户川柯南皱了皱眉,将自己遇见云宫律所发生的事情详细叙述,包括炸弹,突然杀出来的暗杀者,还有后来上来企图带走他的飞机头男人。 “不过,那个草壁先生并没有要伤害我的意思,只是说交给云宫哥哥去解决。”柯南顿了顿:“他说‘这是我们内部的恩怨。” “‘云宫大人会处理好一切。’” 云宫大人。 安室透挑了挑眉,对于这个阶级含义都要溢出来了的称呼并不多做评价,他只是追问道:“你说的那个炸弹…是什么样子呢?” 江户川柯南怔了怔,眉头紧皱。 过了一会儿,他才轻声说道:“是匣子哦。” “和当初浅川早纪挂在包上的类似,不过色调偏红的匣子。” 安室透瞳孔骤缩。 柯南:“搭载了倒计时,目测应该没有远程启动装置,只是一个普通的定时炸弹……只不过爆炸体,是匣子。” 安室透又将录音点开,聆听着云宫律在制服杀手时留下的声音,除了那拳拳到肉的打击声,卸掉关节时的咯嚓声和男人的哀嚎声,隐隐约约还能听见的,就是那一刻不停、不停向前的滴答声。 是炸弹的倒计时。 安室透的食指从台面一侧划过,他没有抬起眼睛:“炸弹,是店长拆掉的,对吧——柯南君知道那个炸弹怎么拆吗?” 柯南摇了摇头:“不能,那个炸弹不同于我在以前看到的任何一款炸弹,甚至整体都很轻——拆除后那个人曾经将炸弹上下抛着玩,虽然不排除云宫哥哥臂力惊人的可能性,但更大的可能是那个炸弹并不重。” 将炸弹上下抛着玩? 安室透深深地、深深地叹了口气,右手揉了揉额角,喃喃轻声:“真是,太乱来了…” 柯南并没有听清那细弱蚊蝇的声音,小孩歪了歪头:“安室先生?” 安室透摇了摇头,表示他没有事,随即他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接下来翻译一下他们的话吧。” 柯南狐疑的盯着对方,总觉得对方对这人的行为似乎有所预料。 更像是, 知道了云宫律并不是什么好人,所以近乎自然的接受了这人将杀手带走了之的行为。 “你在他们身上,安装了窃听器对吧。”安室透调出翻译软件,转头又轻点录音选段,他现在所说的话语仿佛只是随意为之,可两人都很清楚,他这话问的很认真。 伴着录音中的Labmba,dadveviene???[”再度响起,安室透也漫不经心的发问:“有听见什么不得了的吗?柯南君。” 柯南:“……” 他有些赌气的撇过头去:“没有。” 录音再度放送,安室透将自己的手机比到采音处,短短的一句话人耳听起来的确明晰,可让机器来听,用免不得有些粗噶失真。 等待着软件的分析结果,安室透挑了挑眉看向赌气意味毫无掩饰的小侦探:“难道是被发现了。” 小侦探梗着脑袋,半晌点了点头。 柯南从兜里掏出了蓝牙耳机,看着静静躺在手心的小道具,语气深沉:“不但如此,他还向我下了战书。” “战书?” “嗯。”柯南点了点头:“假如我真的能找到那家伙的关押杀手的地方——或者说,是那家伙的基地,就给我去自己发掘真相的机会,他绝不阻拦。” 柯南:“安室先生——” 小孩透蓝的眸子由下及上的凝视面前的公安,声音故意放轻:“云宫先生,是你的同事吗?” 柯南心中不免疑云再起,他几乎抑制不住的将那个可怕气质的云宫律往黑衣组织上靠的行为。 “并不是哦。” 安室透摇了摇头,干脆利落的否决了这个猜测,他看着聪明到吓人的小孩,学着对方把声音放轻:“非要说的话,退一万步来讲,店长最多是我的同行。” “啊…对了,而且可能是业内龙头企业的同行。” 这个听起来未免过于接地气的形容让柯南呆了呆。 “龙…龙头企业?” 柯南嘴角抽搐:“原来那一行…也要看业绩的吗?” “不然呢。”安室透耸了耸肩,翻译软件的结果已经加载了出来,他点开解析结果,漫不经心的结束对话:“不然你以为如何区分上下层,这一行也是工作,本质上来说和正常人一个违法一个合法的差距罢了。” 意大利语直译难免会有些译制腔的刻板,索性云宫律与那个杀手的对话不过三两,因此接收起来倒还好。 前面两句只是普通的质问炸弹从何而来,翻译给的答案也不痛不痒,杀手根本没有给出任何有效信息。 真正重要的在后头。 “di…Erach.?”安室透模仿着这个短句的发音,皱眉看着翻译的内容。 “……以拉赫?” “是常作女性名字的词汇,在欧洲还算流行。”柯南已经拿回了自己的手机,他飞速的浏览着搜索引擎上有关这个名字的信息:“意思是力量、橡树?” 安室透摩挲 着下颌:“似乎只是一个普通的名字呢,有什么特别的寓意吗?录音里听起来,那个家伙在说出这个名字后,云宫可是很生气呢。” 难道是什么很重要的人?ü[(” 柯南也跟着猜测到。 * 夜晚的并盛町也是和谐安宁。 建造在地下的基地延伸不知多远,直降的电梯停在了实验室门前,运动鞋的鞋底砸在金属质地的地板上回声清脆,云宫律把玩着今天收来的匣子。 “不回去恭弥那里吗,草壁学长。” 云宫律随意说道,他停步在充满科技感设计的金属厚重大门,门边的扫描仪框住他淡紫色的漂亮眼睛,身份验证。 “级别验证通过,来访者:心怀鬼胎的花孔雀——云宫律,权限等级SSS,准许入内。” “……” 云宫律额角蹦出一个井字,唇角绷出一个恐怖的笑容:“狱寺——” 声音里裹挟着恼怒和被愚弄的好笑,云宫律一拳砸在认证仪器上,凹陷进去的特殊金属足以证明这人刚刚下手有多狠。 “嘛嘛…”草壁哲矢讪笑:“不要拿仪器作为泄愤工具啦,云宫大人。” “狱寺君恐怕是在报复您上次直接去了法国的的仇吧,布里亚商船的事情被您直接甩给了山本君,但那时很不巧山本正在中东地区处理事务,顺理成章的又延给了他来着。” 柔柔的女声从实验室内传来,听着这个声音的云宫律眉头松动了不少,他径直走了进去,拖长尾音抱怨:“但是,也太过分了吧,狱寺君。” 实验室屏幕上,有着紫色如瀑长发的女性身后,银发意大利男人靠坐在台边,闻言不屑的冷哼一声。 云宫律眨了眨眼睛:“难道你的聪明大脑只是为了给你友好的同事添堵的吗?真可恶,明明国中还知道研究什么c.i.a系统来着…” “是C.A.I系统啊蠢货。”狱寺隼人的额角蹦出青筋,狠狠地斜了一眼在大屏幕上笑的欠揍的男人:“你这家伙,不会是被美国的蠢货追昏头了吧。” 云宫律做思考状,随即耸了耸肩轻松道:“纠正一下,在曾经的交锋经历中,只有那个名叫赤井秀一的fbi确切的追上了我本人哦。” “在拉斯维加斯的赌场。” “那一次?”狱寺隼人沉思片刻,随即恍然:“啊对了,是那次——克雷托的小儿子想要将所有东西和盘托出来换取fbi的证人保护计划对吧,我记得你最后一发子弹打穿了他的脑子?” “嗯,对。”云宫律轻松道:“毕竟是我赢了嘛。” —— “还要接着赌吗?fbi的先生?” 左手把玩着赌场的筹码,右手干脆利落的扣下扳机,云宫律又一次在空枪中存活,这场搏命游戏进入尾声。 左轮□□轮转还差最后一发子弹。 云宫律叹了口气,彼时年少轻狂的他脸上戴着一面敷衍至极的,白金红三色相间的沃尔托面具,被fbi连续追击几个月的他性情倒是和面具所代表的狡诈多疑相当契合。 云宫律趴在了桌上,肘部的阻挡让面具位置上移,隐隐露出线条流畅的下颌线,声音听起来年岁不大:“要是你死在了这里,我会很困扰的。” “当然了。” 黑发绿眼的王牌搜查官如是说道,他戴着一顶黑色的针织帽,半长的黑发披散绀色的西服后背上,灯光迷离。 他朝云宫律摊开手:“好了,接下来,该把枪交给我了。” 云宫律叹了口气,又叹了口气,他坐直身子斜睨着被人压在赌桌旁的叛徒,拉下左轮□□保险,干脆利落的调转了方向对准那人的脑袋—— “砰——” 扳机扣下,赌博结束,云宫律的任务也就此完成。 云宫律不再去看倒在地上的尸体,周围眼观鼻鼻观心的成员们也都颇为识趣的低下了头,他们都看得出来,由于那位fbi一而再再而三的强推着秘书长坐上赌桌,最后还是用自己的性命来逼着对方停止游戏的行径,已经惹毛了云宫律。 “生命可是很重要的东西,你好歹也珍视一下啊。” 云宫律丢开清空子弹的手枪,双腿交叠:“不管是我的还是你的。” 赤井秀一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尸体,黄白液体混杂不清,他哼笑一声,明了这个任务已经失败的确确切切:“你可没有立场来说这话啊,以拉赫先生。”! 第 22 章 第22章 “真可恶呢,那家伙。”云宫律啧了一声,紫色的眸子透过虚空渐次延伸,在无尽的虚拟长河中逡巡到了那双碧绿的,犹如鹰隼一般的眼睛。 云宫律:“分明是是想用自己的那一发子弹来作为围剿的信号,真当我相信他是孤身前来的吗?” 孤身进入这座被当地极道控制的赌场,与他这位在fbi通缉名单上声名卓著的mafia,赌注是长老院席次前列的克雷托幼子,假如对方赢了,就要将这个人质交给fbi。 输了,就让彭格列一行人全身而退——当然也包括克雷托的儿子。 可惜打从一开始,云宫律就没有让克雷托的儿子活下去的打算。 赌场并不是彭格列的产业,与之相反的是,十世上位后不仅关停了手下的那三大产业,甚至还在渐次影响着同盟的其他家族乃至整个里世界,当时的风向远不及两三年前那般风声鹤唳,谁都以为彭格列的十世不过是一时的天真之举,很快就会败给现实。 也正因为如此,私心想要卖彭格列个好的拉斯维加斯极道才会让他们入驻,早知道那时,跟在云宫身边的那只小队,不过是本地临时抽调,更不必说强龙不压地头蛇,真的打起来,恐怕也只有云宫律可以全身而退。 也正是如此,云宫律才会应下和赤井秀一的赌约,对方的用意很简单——拿下克雷托的儿子,他知道的是fbi等诸多机构梦寐以求的秘密,里世界真正的秘密。 同理,云宫律也绝不能让对方活着交到fbi的手中。 这才是那场赌局的由来,fbi和云宫律的前期博弈不过是为了谋得更多有效信息,云宫律的处境略逊一筹,尽管他手里握着人质,可外有fbi钳制,内有这个首席搜查官虎视眈眈,不管怎么看,克雷托的儿子都不像是会留在他手中的样子。 但也不能直接杀了赤井秀一——毕竟他们在别人的赌场,杀之前倘若赌场一方还会顾着彭格列对他们百般礼让,杀之后恐怕就会因为顾忌fbi的绝对报复,转头对他们下手。 不仅得顾忌自己的性命,甚至还得顾忌对面那个混蛋的性命,尽管云宫律坐上赌桌时已经想好了对策,依旧不免被对面那人笑眯眯的样子给气到了。 把我逼成这样很开心? 云宫律拉下保险,利落的率先对自己开下一枪,随即将手枪甩在那人面前。 紫色的眼睛里溢满了危险的笑意。 那就祝你好运吧,fbi。 * 那一晚彭格列基地实验室的灯亮了许久,等大屏幕上的影像熄灭时,威尔帝的扫描报告也已经新鲜出炉。 “跟技术部他们弄出来的东西根本没法比嘛,还说要不要让正一帮忙来着。” 翻看着刚刚打印出来的报告,云宫律自言自语道。 “怎么了,调查结果不和你的心意?”穿着浴衣的云雀恭弥斜靠着金属质地的台面,双手抱胸看着略略皱眉的云宫律。 云宫律:“不,不是哦。” 他叹了口气:“和我预料的误差还不如咖喱饭和汉堡肉的差距,完全不明白为什么敢投放到东京都来。” “东京都的并盛町,被彭格列盘踞着,难道不是常识?” 云雀恭弥皱了皱眉:“匣子不是在奥穗町发现的?” 云宫律没有抬头,他反手解锁手机,传给他一份资料:“第一个匣子的确是,不过后来我派了人带上检测火炎反应的仪器,胃口真大呢,并盛町也有哦。” “草壁现在应该去处理那件事了吧。” 云雀恭弥挑了挑眉,嗤笑:“使唤我的人还真顺手呢。” 说着从腰侧解下一把车钥匙,快准狠急的掷了出去。 钥匙直冲云宫律的面门,又快又准的架势活像是一次突如其来的暗杀,根本不用怀疑这东西会不会把人砸个人事不省。 “好过分,恭弥——” 云宫律叹了口气,他及时的将钥匙抓在了手中,五指摊开向上,露出方才被冲击力逼红,隐隐开始发烫的掌心:“这是谋杀吗?” 云雀恭弥扬了扬下颌示意这人仔细看看,随即用一种近乎愉快的语气道:“嘛,你说是就是吧,我没必要向草食动物解释。” “这不就是在解释嘛。”云宫律下意识吐槽道,随即手指钻进钥匙扣,带动着钥匙本体转了两圈才反应过来:“……阿拉,这是我的车?” 云雀恭弥鼻腔中溢出声哼笑,意思是不然呢? 云宫律将之握在手心,肉眼可见的开心了起来:“哎呀呀,这是修好了?我都已经做好换新车的准备了呢。” 原本已经熄灭的大屏又又一次启动,这次链接通讯的是他的顶头上司沢田纲吉,棕发的男人看见他捏在掌心的钥匙笑的弯了弯眼睛:“看起来,恭弥已经给你了吗?” 云雀恭弥不置可否,摆了摆手道:“就算你是以呈现在屏幕上的形式,也别想让我参与群聚,沢田纲吉。” “好好,我知道了,说几句就会断开啦。”沢田纲吉好脾气的应声道,随即又看向云宫律:“你那车外部的损伤都好说,油门踏板上的刀口是怎么回事,阿武也不肯告诉我,只是说再也不给你借时雨金时——以及好好谢谢斯帕那吧,他为了修复你的车废了不少功夫呢。虽然我怀疑他可能给你的车加装了变形成汽车人的功能……” 这话的槽点太多有些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云宫律心虚的跳过了前面的话题:“……不,这个功能就大可不必了。” 他还没有进军变形金刚剧场的打算。 沢田纲吉了然的笑笑,并不打算追问那场惊心动魄的飙车,转头提起了另一件事:“那个孩子,江户川柯南——你认识了吗?” “嗯,认识了。”云宫律点了点头:…“是寄住我手里那家咖啡厅楼上事务所的小孩,很聪明,聪明到我想让他加入彭格列的那种。” 沢田纲吉眨了眨眼:“呜哇,那还真是不得了的评价呢,看照片 应该才六七岁吧?” 云宫律耸了耸肩:差不离了,不过比起这个,bss你告诉我的工藤优作先生的委托,是怎么回事?⑼” “怎么回事?”沢田纲吉双手交叉,蜜色眼睛浮出沉思的色泽,他轻声道:“说的对呢,怎么回事呢?” “研制未知毒药,没有样本,症状不全,实验体也没有——不管怎么想,都是一个完全没有头绪的委托对吧。” 云宫律眯了眯眼——他看得出来,现在的沢田纲吉情绪不佳,甚至可以说上一句微愠。 “那个孩子,江户川柯南。”云宫律顿了顿:“他和工藤优作先生有什么关系吗?” “还有未知毒药——嘛,说到底,我到现在也不知道那个毒药的功用呢,就目前看来,柯南那孩子是中了那个组织研制的毒药吗?” 云宫律若有所思:“但他看起来可是一等一的活蹦乱跳呢,小家伙聪明机灵的很,今天下午我在他面前险些处置了一个虫子也镇定自若,还试图给我装窃听器来着。” “毒药…嗯,对他来说,或者对我们来说的确是毒药呢。”沢田纲吉眨了眨眼:“目前的数据看来,极高的死亡率,不成正比的得失,怎么说都是毒药。” “还有那孩子。” 沢田纲吉笑了笑,他呼唤云宫律的名字,那双总是带着温暖笑意的眼睛此刻冷的惊人:“呐,律君,你知道吗。” “那个孩子,本来应该是十七岁哦?” “十七…” 云宫律猛的怔了怔,站直了身子:“十七岁?本来应该是?那现在…阿尔克巴雷诺???” 他猛的想到了那个曾经让无数人痛苦至极的恐怖诅咒,却又迅速否定了这一猜测:“不对,不应该,那孩子我的确看过,虽然他的火炎潜力绝佳,但绝对还没有激发——绝对不会出错,而且诅咒已经消弭,不会再有彩虹之子了才对。” 原本跃跃欲试准备离开这个充斥着群聚气息的实验室的云雀恭弥也抬起了眸子,十代没有人不讨厌对这个曾经困扰了所有人,甚至让里包恩丧失了生存意志的诅咒。 因此在听到这个和彩虹之子症状极其相似的小孩时,他勉强让自己再待上一会儿。 沢田纲吉点了点头,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诅咒的可恶,也比任何人都明白诅咒的消弭,塔尔波老先生制作的仪器仍在稳定运转,伽卡菲斯不可能也没道理抓一个根本对火炎一窍不通的小鬼做支撑。 “所以,是毒啊。”沢田纲吉道:“工藤先生那边所说的,这个毒药被命名为aptx4869,极高的死亡率中潜藏着极小概率的返老还童可能性——很明显,那孩子就是微小可能性的结果。” “虽然工藤先生没说,但那孩子,应该就是工藤先生的独子——工藤新一来着。” 云宫律垂下了眸子:“这应该是我们的失误?” 沢田纲吉叹了口气:“失策呢,本来那份记录着彩虹之子二次生长报告的资料无足轻重没有想到对方本来就是冲着这个概念来的。” “当初的追杀令,还是收回的早了些。”云宫律冷声道:“好吧,至少这下有个明确的干活动力来着。” “不用不用,告诉你这件事,只是为了让你别把那孩子欺负狠了。”沢田纲吉淡声道:“退一万步来讲,工藤先生他们那边恐怕进展也不算小,根据这几个月工藤新一是不是出现的次数,他们那边应该是有在稳步推进吧。” 云宫律沉思:“没有毒药样本,解药的推进恐怕问题不小?” “但是他们那边,应该是有着毒药的研发者的。”沢田纲吉眯了眯眼,从桌上翻出一张照片来,露出上面的棕发女性,五官对于云宫律来说熟悉的有些过了头。 沢田纲吉淡声:“只要明白了工藤先生委托的原委,那么调查他身边的人也不过是顺便的事——这孩子你见过吗?她应该就是曾经组织的首席研究员,目前最大可能破译了那份资料的存在,因为你出任务的时候她已然叛逃死亡,所以并没有记录在案来着。” “看来也是那微小可能性之一?”云宫律笑了笑:“认识哦,她现在叫灰原哀,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小淑女呢。”! 第 23 章 第23章 云宫律打了个哈欠。 有一说一疲劳驾驶并不可取,但很可惜他现在还不能直接去休息,毕竟自己的东西大多都还在那间公寓,因此他索性又直接来着刚刚修好拿回来的车又往并盛町开。 好吧,至少草壁哲矢成功下班了,可喜可贺。 云宫律打开了车载音响,舒缓愉快的音乐倾泻入仅有一人的车厢之内,他感到了些许闲适,这么事难得。 通过闸口,进入大桥车道,东京是一座不夜之城,尽管已经接近凌晨,桥上依旧车流不息。 云雀恭弥的电话就是这时打进来的。 看见电话显示屏上的名字是,云宫律还皱了皱眉——要知道,云雀恭弥绝不是会给人打电话闲聊的性子,更不会是遗忘什么后来才急急忙忙补充的人。 云宫律眯了眯眼,将之链接上蓝牙,单边耳机中有些轻微的电流声,咯嚓一声,电话接入。 “晚上…不,早上好。”云宫律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手将手机丢在了副驾驶:“我应该刚刚离开基地不到一小时?怎么了。” “云宫,你现在在哪里。” 云雀恭弥的声音沉得可怕不难想象电话那边又会是怎样的情景:“二十分钟前,东京警察厅遇袭,人员伤亡还为统计,同时兼之火灾并发,现在的公安已经乱成了一团。” 云宫律眯了眯眼:“……哦呀?” “是匣子炸弹?”云宫律敏锐的抓到了对方的言外之意:“我们的人呢?怎么样?” 云雀恭弥另一手捏着新鲜出炉的简单报告,目光内敛沉郁:“已经让他们撤回了,有趣的是,有成员看见一个人从三楼——还是四楼跳了下来,抢了路人的车扬长而去。” “是内乱啊。”云宫律瞥了一眼大桥之外的城市霓虹,语气有些懒散无谓:“不管是间谍还是内奸,嘛无所谓了——等警察厅那边平静一些再让人去收集情报吧。” 之前如果说那些炸弹报复,那现在看来,应该只是流入市场了吧。 云宫律无所谓的想着,食指中指在方向盘上轻点。 “啊,不过这不是重点,云宫。” 云雀恭弥继续说道。 云宫律也回过神来,他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啊,还有事?” “一个非常有趣,并且有必要告诉你的事。” 云雀恭弥的声音隐隐带出点微妙的笑意这让,这让律感到些许不妙。 云雀恭弥:“那辆被可疑人士抢走的车辆通过基地的监控连环追踪,已经成功的驶入大桥,大概会有一分钟——啊不,” 云宫律察觉到车后如同疯狗一般闯过来的车辆,硬碰硬绝不是合适的选择,偏偏他的另一边就是大货车,根本没有调停的余地。 穿着绑带跑鞋的脚踩下了豪车的油门,发动机轰然的声音拉大,刚刚遵纪守法如同三好市民的跑车骤然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猛然加速,让身后想要通过这辆车制造混乱的库拉索 怔了怔。 挺敏锐啊,路人。 不过这倒是方便了她—— 普通的家庭用车紧随其后,用一种近乎飞行的速度疯狂前进,拢共四辆车在这条桥上放飞理想。 “嘁。”云宫律皱了皱眉,刚刚必须避开这人的行径让她很是不爽,因此他打算搞点事情,于是最后补了一句:“提醒来的太慢了点,恭弥。” 云雀恭弥懒得理他,直接挂了电话。 “不过…也正好方便了我。” 他喃喃自语道,随即猛的变更档位和方向盘—— * 参与这场无名角逐的车辆一共有四位。 赤井秀一车辆同安室透并行,他们之间甚至还在隐隐较劲,前方库拉索的车辆倒是百无禁忌的横冲直撞。 嗯? 安室透微微睁大了眼,看见了那辆深蓝色跑车避开了库拉索抢来的车的锋芒,随即压下车速,两车并行,狠狠地去别库拉索的车辆。 好机会!! 虽然一般市民的强撑义气很不可取,但库拉索绝不能离开这里,她拿捏了组织所有卧底、也包括他在内的把柄,真的传了出去,那么不仅卧底生涯毁于一旦,多年来各国的苦心经营也将付诸东流。 白色马自达rx7如同一头矫健而沉稳的雄狮,它忠诚的遵循着安室透的一切指令,如同一发离弦箭矢,直奔库拉索命门而去。 而正在同云宫律较劲的库拉索显然也差不多到了身后奔来的危险,索性直接踩下刹车略略减速,一个甩尾波及另一辆红色轿车,人为制作车祸阻拦两位追兵,试图就此扬长而去。 但云宫律仍在道上。 他显然没有就此止步的打算,他眯了眯眼,觑见了那辆车驾驶座上的银发女士,略略咋舌。 “接下来要干的事可不太绅士啊…” 两辆车一前一后的追击而去,普通车辆显然干不过作为跑车的车辆速度,不论是车装外壳还是内里部件都绝不可同日而言,因此当库拉索察觉到那辆跑车依旧穷追不舍时,当机立断又踩了一次刹车。 倘若刚刚的刹车是为了避其锋芒,那么现在的刹车表示断尾求生。 车辆的前段将会撞在极速减停的车辆上,疯狂又大胆。 云宫律迅速轮转方向盘,险险与轿车错开,只可惜刚刚重新回到手中的跑车又得返厂维修,因为刚刚别车错车的磕磕碰碰,车辆又变的千疮百孔了。 云宫内心叹息一声,副驾驶上的手机再度亮起,这一次打来的是安室透,他犹豫了片刻,选择了挂断。 他摇下了车窗,紫色的眼睛盛满了恐怖的情绪,而那戾气十足的别车行为也让对方感到了他的敌意,最后隔开两人的车窗摇下。 “早上好,可爱的小姐。”云宫律笑了笑,嘴上是一贯的甜言蜜语,眸子却冷的惊人,如同择人而噬的毒蛇一般紧盯着库拉索不放。 “你刚刚犯的交通安全法应该能够凑半本了吧,可怕可怕。”云 宫律笑笑:“不过还要往前走吗?且不说你被我逼的快掉下去了…” 云宫律幽幽笑着:前面,可是堵车了哦。 ☆想看余烬夏写的《你这波本保真吗》第 23 章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库拉索原本冷静的表情骤然破碎,她紧急回头去眺望道路的前方,看见了堵成长龙的车队,随即狠狠啧了一声。 云宫律笑眯眯道,但任谁也不会相信这人是真心在为库拉索着想:“如果现在停下,我可以考虑让你轻松一点。” “在你说出我想要的东西之后。” “好啊。” 银发女郎,库拉索的声音并不甜润柔美,与之相反显得有些沙哑而低沉,这个情况下更是凸显了她的气恼。 库拉索眯眼,两辆高速行驶车辆要让两人得以短暂对话,但库拉索显然不介意牵扯更多人进入这个事件——或者说,能够杀了这个惹人厌烦的家伙,她很乐意。 发动机轰轰的声音让人近乎耳鸣,库拉索借此机会减速转头逆行,正在云宫律跟着她转头逆行的时候,突然不知道从哪里拖出来一个掌心大小的匣子,赤红的外壳彰显了其狂暴的岚属性性质,近乎一触即发。 库拉索如是说道:“等我来了地狱再问吧。” 不妙呢。 云宫律皱了皱眉,索性抓起放在手刹下的短匕,连刀鞘都没有揭下便径直投掷了出去,强行让匣子的轨道曲折,在车的侧后方轰然爆炸。 车后玻璃与后车窗承受了匣武器内部混杂能量的直接引爆,轰然裂出蜘蛛纹,好险没有直接碎下来。 云宫的左腮到耳侧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那是刚刚炸碎迸飞的匣子外壳裂片,特殊金属削铁如泥,他堪堪避开,好险没有伤到更要紧的地方。 他啧了一声,那车辆已经扬长而去,不过看刚刚的距离,那个女人估计也讨不得好。 缓慢再次开动车辆,云宫律随意摸了一把浅浅伤口渗出来的血液,糊了他右手一手。 啊,好脏。 云宫律皱了皱眉。 车辆紧追而去。 他想要去洗个手。 * 库拉索那边也讨不得好。 她强行引爆炸弹来避开那个穷追不舍的虫子,本来是想让那人尸骨无存的,却不曾想由于那人极快反应的反击,现在勉强算是五五扯平。 她扯了扯嘴角,额角的焦伤血迹蜿蜒而下。 逆行一路她几乎没有再遇到任何阻碍,如果再没有意外,她这次任务应该可以称得上是圆满完成,功成身退。 但意外就是会发生在人们不想出现变故的时候,比如上音乐课发现自己带错了乐器,就像库拉索在桥边看到了按理早就死了的莱伊。 但这并不是什么问题。 经历这么一晚上的夺命追魂,她目前的神经已经活跃到了顶峰,正是情绪上头的时候,因此她不仅没有避开锋芒,反而来嘴角扯开一抹狂肆的笑意,猛的将油门猜到了底, “真有意思,直接把你撞死在这里算了。*” 可惜终究还是棋差一着。 当失控的车辆撞上油罐车倾翻时,她果断弃车逃生,搏一条生路。 安室透的车辆姗姗来迟,赤井秀一同他对视片刻避开,扛着狙击枪放回车内,意思是他要先走一步。 随后那辆损失惨重的深蓝色跑车回来了。 云宫律在来的路上看见桥下的大爆炸时狠狠地嘁了一声,明了不管那人是生是死,短时间内反正都没机会去找麻烦了,而后他看见前面路况的惨重,挑了挑眉。 云宫律:“呜哇,成危桥了,可怕。” “我感觉你更可怕啊店长——” 安室透终于逮住了真人,鬼知道他刚刚回头看见那位不遵纪守法又一般路过的热心市民竟然是他家店长时的惊悚之感。 不过对方那快准狠的逼停手法颇有一种不顾死活的意味,这倒是和库拉索的劲头很相似,两人莫名其妙掐起来也有迹可循。 听见熟悉的声音的云宫律扯出一个揶揄的笑容:“早上好安室,按理来说再过三个小时你就得上班了哦,你这身——哇哦,你难道还在牛郎店兼职?” 安室透面无表情的掐住这人的下颌,并没有搭腔那个不太好找的笑话。 蓝灰色的眸子由上而下的扫过那张漂亮的脸,另一只手的拇指擦过伤口,隐隐结痂的伤口又渗出点鲜血,如同一把烈火,沾在他的指腹,轰然点燃他的积聚的郁气。 安室透脸无表情:“脸被划破了,真可惜,店长唯一可以被夸奖的地方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