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特供鼠鼠[综英美]》 鼠鼠快寄咯 据不完全资料统计，假如一个人穿越DC，那么有90％的可能——ta的出生地会是淳朴的哥谭，并且和那里的特产蝙蝠系义警们产生这样那样的瓜葛。 不过，不管是时下大火的亲情向蝙蝠崽文学，还是过去风靡的泡蝙蝠系义警的修罗场文学，它们的主角显然都不会是一只鼠鼠。 … 这是一座由钢筋铁骨铸就的城市。 高的是优美雄阔的摩天大楼，冷硬的是破旧低矮的贫民窟平房，高低参差、新旧交替间，却是一片灯火辉煌。那些昏暗的街灯、明亮的白炽灯、绚丽的霓虹灯彼此呼应，为哥谭黑暗的夜晚提供了些许慰藉。 我忧愁地看了看远处灰暗天空中那老大一个蝙蝠标志，思考这是同人cspy的可能性。 就在我原地化身沉思者雕塑的时候，几个脸色阴沉的路人匆匆路过。 这些路人，以白种人为主，偶然夹杂着几个彰显政治正确的黑人。 我眼见其中一个小黄毛像是要发泄什么一样，狠狠踢了一脚垃圾桶。 他哗了一口，骂道：“妈的！傻逼！今天死蝙蝠出来这么早！去死吧！” 小黄毛以蝙蝠侠为中心词，对蝙蝠侠进行了一系列真情实感的辱骂。 他讲的是英文，语速很快。并且，我这个半吊子居然能无障碍地听懂他说什么。 可是，蝙蝠？ 蝙蝠灯，蝙蝠侠。 我抬头，不经意间看到一面用恶俗粉色喷枪歪歪扭扭涂了“我在哥谭很想你”的墙。 …行吧，真是哥谭。 在经历过被卡车创死，然后光速转生成鼠鼠，似乎还有了无障碍沟通（我单方面听别人的话）的能力，我发现我似乎对来到了dc世界居然不是那么惊奇。 小黄毛还在对垃圾桶输出。但显然，即使是垃圾桶——也是有脾气的，特别是这还是哥谭的垃圾桶。 被塞得满满当当的破烂垃圾桶哗啦一声倒了，臭气烘烘的内容物从桶口蹦出，倒了满地，有的还和他来了个亲密接触。 我由衷庆幸选择了另一个垃圾桶躲藏。 我十分专注听着。 小黄毛更火大了，但可能是骂累了或是怕蝙蝠出没什么的，他悻悻然地以一句fuck Batman收尾，然后紧了紧衣服，转身离去。 活脱脱一个神经病，但符合哥谭市民刻板印象。 … 注意到周围总算是没什么人了，我才敢从垃圾桶的阴暗角落慢慢爬出，同时小心避开了那些脏兮兮的东西，努力保持身体毛发的干净。 “好吧，好吧，这没什么，不过就是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而已，没什么好怕的。” 我给自己这么打气道，但从喉咙冒出的只有吱吱吱吱的一连串小鼠特有的叫声。 fine。 我跑到了一处灯光下，低下头，终于能看清自己的样子，也打破了心中最后的希冀。 圆滚滚的身形，浅灰和白色相间的柔软毛发，浅粉色的细小爪子。 一只鼠鼠。 一只普普通通的鼠鼠。 看外形，有点像花枝鼠，但感觉又不太像。别的不说，我的爪子明显比花枝鼠锋利得多，起码花枝鼠那爪是粉嫩嫩，我这看起来还有点寒光闪闪的。 除此以外，再无特别。不过或许“鼠鼠”的前面可以加上油光水润，毛皮蓬松，圆圆滚滚，特别可爱等等一系列用于修饰外貌的形容词。 起码长得很可爱，我安慰自己。 但还是改变不了，身为一只鼠鼠的事实。 呃，半个巴掌大，旁边掉下来的叶子都差不多和我一样大，我估摸着我这挫样跳起来都打不到别人膝盖。 我悲伤了。 从人变成鼠鼠，就算是被泥头车之神照顾所以被创死后得到转生机会，但也很难接受啊。 从人到鼠，世界对我而言，不仅仅是视角缩小了成百上千倍的问题，它的危险性也是成百上千倍增加。 不提对我而言已经算是巨人的人类，要知道，就算是一只普通的猫咪——对我而言都是庞然大物。 我一个柔弱的鼠鼠怎么跑得过他们：） 而且，这里还他妈的是哥谭，哥谭啊啊啊，一个反派和神经病比蟑螂还多的地方。 我在思考现在临时改信上帝的可能性，他老人家能保佑我吗？ ...显然不行。 比如现在，他老人家就救不了我。我看着远处那双幽暗的、闪着诡异光芒的眼睛，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一步。 我的退让换来的是它的得寸进尺。 于是，一只大黑耗子缓缓向前，爬出阴影，出现在我眼前，那种眼神盯得我发毛。 不知道是不是哥谭地杰人灵的缘故，所以连老鼠都长得特别壮实，感觉他一爪能干翻一个我；或者也有我现在和它的体型差距太大，产生了特殊的视觉效果的原因，我真的觉得这只耗子特别大，是我上辈子加现在短暂的半辈子见过最大的那种。 心中的恐慌和厌恶一齐爆发出来。 我拔腿就跑。 见鬼的，都是鼠鼠，你要干嘛，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 果然，人、哦不，是鼠的潜力——是无限的，放以前，我根本不敢想象我居然也有能跑这么快的一天。 从街道撵到小巷，从小巷又到管道，从管道又钻下水道，还在慌忙逃窜的时候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剜了道大伤疤，我真的是使出吃奶的劲拼命跑，不开玩笑，就差那么一丢丢我就要寄咯。 我好累，也很狼狈。 从人类变成老鼠，除了要克服作为人类时心理的障碍，还要适应动物的本能。 钻下水道和垃圾桶时好悬没把我熏死，鼠类嗅觉也太敏感了。 更可怕的是，我不识路，哥谭晚上乌漆麻黑的，平民窟的房子还都相似得要命，胡同也是七拐十八弯的，我一只外地鼠鼠怎么认得清路啊，好几次都跑到死角了。 我只是知道，得跑，一直跑，要跑到一个没有没有野猫，也没有盯着我想啃我的野老鼠的地方。 我能怎么办？我很想骂人，可理智上告诉我这没必要也没意义。毕竟我现在只是一只鼠鼠，耗子捉我也不过是捕食者的天性罢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它就非得追着同类薅羊毛。 好累啊。 转生在哥谭这种鬼地方就算了，没法跟蝙蝠们贴贴就算了，结果现在连人都做不了，为什么啊。 想起其他超英同人里主角的待遇，一款款都是时尚得不得了的时尚单品：要么是流落在外、一朝找回成为团宠的蝙蝠崽文学，要么是被送子观音卢瑟一键复制搞的氪星崽，再次也好歹能融点小丑这种超反的基因、子承父业去和义警们扯扯头花。 想叠buff的话，上面的可以自由组合，全选也不是不可以。 怎么我就没这待遇，越想越不平衡了。 我尽量忽视浑身黏腻腻的感觉，假装闻不到自己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馊味。 我估摸着那身蓬松柔软的漂亮银灰色毛毛在淌过污水、钻过下水道、躲过垃圾后，已经是被糟蹋得不成样子了，我不想去想我现在是不是一个黑煤球这种问题。 背上的那个伤口我也看不到，可能已经凝固了吧？我感觉那一块的毛好像粘在一团，还变得干巴巴的了。 老实说，我觉得身为人类时，一个月的运动量，可能都抵不上今晚的量。 肚子很饿，头很昏，身体很酸，这就是我的感受。 再也跑不动了。 去他妈的吧，我不跑了，我要休息，哪里都好。 我在一个破烂低矮的角落停下脚步，从旁边扒拉了块破木板，用嘴咬着扯了过来，然后艰难立起，努力把自己遮住，最后才勉勉强强地蜷缩起来。 ... 很冷，很黑，我觉得我似乎又要死去了。 过了多久呢？ 不知道。 ... 一只手，或者说，一个人，突兀地掀开了那块遮着我的烂木板。 光得以照进我这个阴暗的小角落。 好亮啊，天亮了吗？我迷迷糊糊地想着。 “...老鼠？哪来的？这么小只？” 我听到一个男孩稚嫩的声音，带了点疑惑与不确定。 你才是老鼠！ 我很想跳起来，给他咬一口，捍卫自己那点可怜的尊严，并让他仔细看清哪家老鼠有我这么清秀可爱的。 ...不对哦，我现在又脏又臭，也不比老鼠高贵到哪。 而且我现在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所以，把我当空气吧，不要再捉弄我了，我真的没办法再搞见鬼的BOSS追逐战了。 我祈祷这个孩子不要是个小恶魔。 ... 或许是我昨天临时改信的上帝显灵，愿意给我降下点福音，所以他老人家要把我带离这个苦难的人世了。 男孩半跪着，身体微微前倾，动作极其小心地，把我从那堆乱七八糟的垃圾中挖出，然后轻轻地把手贴在了我的颈侧。 ...老天啊。 失血、失温等原因使我的身体不住颤抖，于是我情不自禁地蹭了蹭靠近的热源。 男孩的手顿了顿。 我迷糊地想，天使真来啦？ 男孩小心翼翼地把我抱了出来，捧起在手心，仔细端详了我一阵，但没多久，他叹了一口气。 ——然后直起身，把我放到他的口袋里了。 我知道我现在形象和气味很糟糕。 于是，我想哭了。 ... 在被撞进口袋打包带走之前，我奋力地睁开眼睛，想要看看这个滥好心，胡乱捡脏东西回家的好心小笨蛋是什么样，也不怕我身上有细菌真菌什么的吗？ 有点可惜的是，我只来得及看到小朋友确实和他声音听起来一样小，长得很可爱，似乎有双蓝眼睛，以及他的黑发看起来也很软，很好摸的样子。 鼠鼠被收养 我陷入了婴儿般的睡眠。 虽然被装在口袋里，一路给颠得晃悠悠的，但我神经紧绷了一晚，这会好不容易能放松下来，所以一路倒是睡得挺香的。 ... 被搓醒了。 我睁着豆豆眼，凝视正坐在小板凳上给我勤勤恳恳搓毛的黑头发小朋友。 “醒了？”他的声音略带沙哑。 刚见面时，好心小朋友套了一件略显宽松的黑色卫衣，搭了条被洗得发白的浅蓝色牛仔裤。不过可能由于刚刚装了臭烘烘的鼠鼠我，所以卫衣脏了穿不了——也可能是为了方便给我这只鼠鼠洗澡——总之，男孩把卫衣脱了，露出了里面白色的T恤衫。 水是温的，把我捡回家的好心小朋友动作也很轻柔。但问题是，很多动物天生畏水，这会一下被摁了一半身子到水里，我难免会有些本能的应激反应。 我做出了一个不太聪明的举动。 “嘿！”小男孩猝不及防被我蹬出的水花溅到，停下了动作，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手中本来安安分分，结果这会突然化身电动涡旋小马达的我。 噢，他妈的为什么我这么小一只，水花能搞出这么大啊。 我也很绝望，感到很愧疚，想停下却不能。于是我只能非常大声地向他道歉。 “吱吱吱吱吱——”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极力想控制自己，但我腿上的神经仿佛和我脑袋断联了一样，死活不肯遵从指示，就是停不下扑棱的动作，仿佛我脚底下踩的是滚烫的岩浆而不是温和的清水。 可能是我的声音过于凄厉，吵到了他的耳朵，也可能是实在受不了我的佛山无影腿，总之男孩把脸一沉，揪着我疯狂作妖的那只的左腿，把我倒挂着拎了起来，站起了身。 “这么精神抖擞，嗯？” 我假装没听进去，左耳进右耳出。你不能指望一只鼠鼠听懂人话对吧。 而且，虽说现在我被他拎着训，视线也是倒过来的。但我和他靠得好近，所以不妨碍我好好欣赏小朋友的美色。 “我又不是打算把你淹死，至于那么反抗吗？居然能叫成那个样子。”男孩一只手拎着我，一只手插着腰，这会因为无奈和气愤，先前那副故意装就的小大人姿态终于破了功。 “你知不知道你身上很脏啊，而且你身上还有伤，不清理干净是会发炎的。” 我一声不吭，安静如鸡。 鼠鼠当然知道，但鼠鼠不是故意的。 “好极了，就保持现在这个样子——直到我给你洗完澡和包扎完伤口，老实点，别再泼水到我身上了。”看着我终于安分下来，男孩叹了口气。 我小声吱吱了两声回应。 他重新把我放下来，继续刚刚的清洗，只是这回动作比上回还小心了不少，当然，也加快了点速度，估计是怕我又搞出了什么幺蛾子。 不过他的动作还是有些不熟练。有几次依旧不小心被他用水糊了耳朵和眼睛，但我也一声不吭，把安安分分贯彻落实到底，毕竟实在不好意思了。 “你已经害得我得多洗一件衣服了，这件再湿掉，我就没得换了。”他嘀嘀咕咕抱怨着。 我感到很抱歉，良心作痛，决定惩罚我自己闭门思过一会。 …但我思着思着，又不禁因为无聊而开始到处乱瞟。 我开始观察这个房间。 … 房间很狭小，本应称为“墙纸”的存在因为潮湿而发霉腐败，脱落了一大片，露出难看的灰色墙体。房内真正称得上“家具”的,只有一张木板床，一个破旧掉色的绿色懒人沙发，还有一把瘸了腿的凳子，其余空间全被横七竖八堆放的杂物占据。 可以看出屋主人已经尽力在收拾、想让这个地方看上去整洁有序点，但还是因为杂物过多，而显得有点像无用功。 不过那昏昏沉沉的灯光，却让这本该不协调的房间，变得诡异地和谐起来。 从衣着，到这间拥挤狭小、灰暗破旧的小房子，无一不在向我传达一个消息：这家人条件并不好。 同时，我也注意到，这间屋子的生活用品，似乎都是单人份的。 单人份的牙刷，已经被用得炸毛；单人份的牙杯，和一块肥皂孤零零地摆在洗手台；单人份的枕头，和一床叠得很整齐的薄被放在了一块；还有一堆虽然尺码不统一、但明显都是专属于男孩一人的衣物。 …他一个人住吗，他的父母呢？ 我又搜寻了一遍环境，想看看有没有相框相片一类的东西，但可惜没有。 ...不是吧。 他还这么小啊。 我忧心忡忡，这就是哥谭特色么。 ... “不过，话说回来...”男孩把我从盆里捞出，从旁边扯了块早就备好的毛巾给我擦水。 “原来你的毛是银灰色的，不是黑色的啊。” ——当然不是！我是鼠鼠，又不是老鼠！老鼠才是黑不溜秋的，一点也不讨人喜，鼠鼠和老鼠是不一样的！ 我一个咕悠，挣扎了两下以示抗议，吱吱叫起来。 我的挣扎对他不足为惧，男孩这回显然有经验了，只用了两根手指就轻易把我镇压。他在擦水的同时，还顺带给我把之前的蹭伤包扎起来，甚至还有闲情雅致，把结系成了漂亮的蝴蝶结。 我本想继续意思意思动两下表示不满。可当我抬头时，我看到了男孩的稚嫩却故作成熟的眉眼放松了下来，嘴角还微微弯了起来。 他似乎很高兴。 我安静下来，在他犹豫着伸过手的同时，主动站起身子，抱着他的手蹭了又蹭。 但就我这么个简单的贴贴，男孩僵住了。 他有些生疏地开始给我顺毛。 “所以，我到底为什么想把你带回家啊..." "我连今天的活都没干完呢。”男孩低咕着，突然赌气一样，戳了我一下脑门，把我戳得差点翻了个跟头。 可恶啊戳我干嘛，我这么听话。 ... 男孩找来一个小盒子，为我做了个窝。 那里面铺了点零碎布料。箱子的另一角还放了两个剪开的塑料瓶，里面分别装了水和撕成碎屑的面包屑。另一个角则放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瓶盖。 我很没出息地立马飞奔准备干饭。 开玩笑，鼠鼠真的很久没吃东西了。之前因为鼠生的大起大落落落落，没法关注这些，现在安分下来，我立刻就有前胸贴后背的感觉了。 至于鼠鼠能不能吃面包这种问题...我觉得我也不是什么正常鼠鼠，就不用在意那么多细节了吧。 于是，我狼吞虎咽地吃了几口，意识回笼了，这才突然反映过来，我吃的，似乎是一个小孩的口粮啊。 ——一个过得很艰难、可能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一个小孩的口粮。 我蔫了。 不敢再动了。 “这就饱了，就这么一点？” 男孩在为我搭好窝后，把我放进去安置后，连同我的临时的小窝搬到了他的床旁，刚刚正托着腮看着我干饭，看我停下还诧异了一会。 我向他看了一眼，表示肯定，也不知道他能不能get到我的意思。 然后我就开始慢吞吞地探索起这个看起来没什么好探索的、简陋的小窝，并且努力想让我爬来爬去时不要显得那么兴奋。 但鼠鼠会因为有一个临时而很安全的居所而高兴，不是很正常的吗？ 于是我开始在窝里快活地乱窜。 男孩似乎笑了两下，大概是觉得我有点不太聪明的样子。 好吧，虽然他觉得我傻，但我还是很开心。 他对我真的很好——给我洗澡，给我包扎，甚至给我搭了个窝，被我搞湿搞脏了衣服也不生气，只是口头恐吓我，还一副要收留我的架势。 ...可是，看他的条件，他自己的生活也不太容易吧。 “我没养过你这种小东西。” 黑发小男孩双手撑着下巴，安静地看了我一会，突然开口。 “在第一眼看到你时，我还以为你死掉了。” 我停下动作，转头看向他。 “那么小一团，都僵住了，就躺在垃圾堆里，臭的要命啊。” “——可我还是把你捡回来了。” “我都不知道我自己还是热爱小动物的主啊...” 他喃喃说，手微微曲起，像初见那样，把他的手贴到了我的颈侧。 我顺从地迎了上去，让他再次确认、再次感知我的心跳脉搏。 “就那么捡回来了...”男孩又重复了一遍。 “不过，感觉也不赖就是了。”他轻轻说。 “...算了，捡都捡回来了，而且你也没人要，那你那就已经是我的了。”他正式盖章，“恰好的是，我也没人要。或许这方面我们有些共同话题？” “我应该养得起吧，你这么小一只老鼠，会吃很多么？...刚刚似乎没吃多少的样子...” ... 灯下，床前，男孩不停对着我叨念着什么，似乎是想得到什么回应；可一会，他又自顾自地回答了自己的一个又一个问题。 如此往复，倒不厌烦。 在他眼中，我只是只捡来的小鼠，又弱，又小，又笨。他把我捡回来，只是想排解排解自己的孤独，我和一只玩具小熊——大概在他的眼里也没什么区别吧？ ——你会期待玩具小熊为你做什么吗？ 也或许，就是因为这样从来不抱任何期待，他才会因为我这样小小的回应而怔愣吧。 一个连从父母那都得不到回应的孩子，还敢希冀从其他地方得到慰藉吗？ 即使我只是一只鼠鼠。 看着他的侧颜，我莫名感觉到了些许落寞。 我会陪着他的。我想。 鼠鼠有系统 男孩在和我小声晚安后，上床睡觉了。 至于我？我正准备在布料堆里刨了个舒适的坑，然后把我自己填进去。 忙忙碌碌好半天才完了工。 我把自己摊成鼠饼，一夜安睡。 ... 然而一大早，我迷迷糊糊听到似乎什么东西叽里呱啦讲个不停的声音。 【...检测到可绑定对象...】 【...正在绑定中...】 嗯？ 我翻了个身，挣扎着蹬了蹬腿。 【...绑定中...】 【…完成绑定。】 发生甚么事了？ 我眼睛睁开，可是依然睡眼惺忪。 然后我使劲眨了眨眼，才意识到眼前那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不是假的。 ［鼠鼠养成系统］（v.1.0） ［已绑定饲主??］（可经由他人重新命名） 这下给我直接吓醒了。 系统？ 给我？给一只鼠鼠？兄弟，你是否清醒？ 我用着死鱼眼瞪着这个面板。 你是指望身为鼠鼠的我化身超人拯救世界，还是身披马甲游走超英间大搞攻略修罗场？ 我设想了一下目前主流的系统走向，并代入到我身上，感觉怎么样都很怪。 而且，你个破系统早不出来晚不出来——鼠鼠被耗子追得抱头鼠窜的时候，你安静如鸡；等鼠鼠被好心人捡走，正准备舒舒服服睡觉的时候，你又冒出来。 干嘛呢这是，找茬啊？存心不让人好过啊？ 【您好，亲爱的饲主，我是系统023号，很高兴为您服务。】 我的脑海中传来系统的机械音，听起来很符合一般人对系统的刻板印象。 我礼貌性地一说：“你好。” 随后，我问道：“你们没找错人——不，找错鼠吗？” 【为什么您会这么说？】系统板正地问道。 “我只是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精神状态，会驱使你们跑来抓一只鼠鼠当劳动力？” “你们很缺人吗？”我挥了挥爪子。 【并非如此，我们找上您，是出于另外的考量——并且我们暂时不能透露。】系统回应。 【另外，请您不用妄自菲薄。按照灵魂的划分标准，您是纯种的人类，并不是真正的鼠类动物，我们确定这边没有找错绑定对象。】 系统回应。 我惊喜地说：“这样啊，那就是说我们以后是同事了？” 【您可以这么理解。】 “既然是同事的话，介意和我互相交流交流，增进一下感情吗？” 【那么，您想了解什么？】 “我就不说那么多客套话了，就是——你是飞卢那边的系统吗？”我充满希冀。 【...？】系统大概有些理解不能。 “那起点的？起点也不错的，我不挑的。” 【...请您详细说明问题。】 “不就那个原则嘛，在不同网站，会分配不同系统的。我就是想知道我到底是在哪家干苦工，顺便想知道你是不是在靠谱系统那茬。”感觉到它的懵逼，我好心地解释说明。 我大概是世界上第一只遇到有幸获得系统，但却胆敢挑三拣四的鼠鼠吧。 “不是，那不会是绿晋江的吧？”见他一直沉默不语，我陷入惊恐，顿时有一种感觉清白不保的错觉。 【不，应该没有人会觊觎一只老鼠的屁股...】系统很想说什么的样子，欲言又止半天，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不是老鼠，是鼠鼠——不过是什么我也不太确定，应该是花枝鼠吧。” 我下意识反驳道，然后又唉声叹气起来。 “——你总不能是刺猬猫家的吧。” 我绝望了，用那种很嫌弃的眼神看着它。 系统显然是知道我在说什么的，它绷不住了【事实上，系统并没有那么多的划分标准。】 也不知道我戳了它哪根肺管子，系统啪地一下把压缩包往我脑子里一放就跑了。 非常地不负责任。 没关系我是故意的。他不高兴了，我就舒坦了。我乐颠颠地解压了压缩包，结果乐极生悲，被骤然弹出的又一次炫□□光闪瞎了眼睛。 ［已开放个人面板，技能面板，好感主页等］（可选择查看） 好极了。 我捂着眼睛。 ....... 我虔诚地点开了面板。 我关闭了面板。 【速度：6（你在逃跑上或许勉强说得上有些天赋） 灵敏：6（你在躲避上或许勉强说得上有些天赋） 筋肉：2（...脆皮小老鼠 ） 力量：1（你拥有能够和新生鸡崽子抗衡的伟大力量） 幸运：2（最起码不是1，已经很棒了：P）】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拉胯的面板数据呢？ ——还有这个跟在数据后面的评价真的很欠揍。 我默默地把目光转向技能面板。 面板里只有第一个的技能卡槽是有色彩的。其他的卡槽全被锁了起来，还灰扑扑的。 就像游戏的升级一样，系统的技能卡槽可以进行解锁，在卡槽可以自主装配技能，技能则需要抽取获得。以及以上三者，想解锁的话，都得消耗从他人那里获取的好感度。 我对这些看一眼就知道的东西没兴趣，目标明确地打开了右上角背包一样的图标。 能不能按惯例给我整点新手大礼包？ 我满意地发现背包给我送来能折算十次地抽奖机会。 我搓了搓手，有些迫不及待。 虽然我幸运值有点低，但现在怎么说都还是在新手保护期吧？应该不至于太非—— 吧? 灰扑扑的光芒接连闪过，我就这么看着屏幕上【初级鼠粮】（n）、【高级鼠粮】（r）各种高级低级狗粮动画重复了整整九次，直到最后一回，它才不情不愿地闪过了一道银光。 我拒绝思考那是保底机制的可能性。 我紧张地看着新出来的技能卡。 【鼠速力 】（sr） [技能描述：人中博尔特，鼠中闪电侠！虽然你并不能快到在时间穿梭，但在鼠鼠中，倘若你称自己的速度为第二，那么没有鼠胆敢越俎代庖爬到你头上。] （使用技能时，筋肉up，速度up，灵敏up。注，倘若出于逃跑状态，那么加成效果翻倍。） 我：...? 我：。你们该庆幸华纳没有迪x尼的最强法务部和光速出境能力，就这么爱用人家设定是吧？ ...算了，别想那么多了，最起码下次我不至于被大黑耗子给撵成那样了。我乐观地想。 一只善于逃跑的鼠鼠，听起来很合理。 以及，我不应该在哥谭，我应该在中心城才对。 我冷漠地想。 ...... 如我所料，技能卡池中按稀有度自ur，ssr，sr，r，n划成了不同等级，按稀有度依次向后递减，已经提前预感到爆率有多感人了。 我盯着卡池顶端亮闪闪的几个技能，即使知道我的幸运值或许与他们也不过是有缘无分，可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并情不自禁地点开查看了几个。 【超鼠】（ur） [技能描述：钢铁之躯！钢铁之鼠！人类有他们的超人，我们鼠鼠也有自己的超鼠！即使只是一只鼠鼠，但你所拥有的能力也是无可匹敌的 【夏威夷补习班成员】（sr） [技能描述：你是一只在夏威夷进修过的鼠鼠，和某位名侦探是同期生，但你学艺不精，只能做到大概什么都会一点的程度。] ... 这什么奇奇怪怪的技能啊。 前一个还能理解一下，后面是不是乱入了什么串了频道的奇怪东西？ 不过，不管有多奇怪，这些都和贫穷的鼠鼠无关。我选择关上了商城，继续查看下一项好感度功能。 老实说因为我并不认为我这穿越过来短短一天多，能结识什么被系统作为有效好感度的对象。 所以，我只是意思意思，随意点开页面扫了一眼。 出乎我意料的，一片灰蒙蒙中居然还有一个解锁了的人物。 [杰森·陶德：25] 哦，让我看看，居然还真有被解锁的对象啊。 不错不错。 我点了点头，满意地飘走。 ...不对！ 等等等等，什么东西闪过了？ 我紧急刹车，倒退回好感页上一面。 [杰森·托德：25 ] 啊？ 什么东西？好怪，再看一眼！ 我看了又看。 已知，现在和我有着较亲密接触的人，只有一个收留了我的好心的黑发蓝眼小男孩。 你说可能认错人了？那可算了吧，昨天除了好心小朋友，就属大黑耗子“陪伴”我最久。 我又擦了一遍眼睛。 靠。 我真的瞳孔地震了，差点发出不可名状的叫声，爪子情不自禁搭上脑袋，作出了呐喊的姿态。 是杰森啊——我——被杰森——养了啊啊啊———— 很难想象我现在变得这么开朗阳光，整个世界都明媚了起来。 本来昨天就很喜欢这个好心小朋友，结果他居然还是杰森，这下更喜欢了。 冷静不下来了，我现在就是很想去看杰森一眼。 虽然昨天在不知道他身份的情况下已经看了他很多遍了，但如果是杰森的话，是小鸟的话，那么看多少遍都是合理的！ 我的目光移回杰森为我搭的纸箱小窝上，它的边缘有一些高，那是因为杰森担心我会爬墙摔出去，特地拿硬纸板又给我加高的。 就在昨天，我还在嗤之以鼻：鼠鼠可是成年鼠，怎么会干拆家翻墙这种倒霉人的事。 但是现在——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我哼哧哼哧地开始沿着纸壳往上爬。 可惜没爬几秒，我就很丝滑地沿着盒子了下来。 身而为废鼠，我很抱歉。 我就是等不到杰森清醒，上头了已经。趴在地上的我思考起越狱的可能性，头脑风暴了半天，才想起自己那刚刚绑定的怨种系统里还有一个技能卡。 我记得那张【鼠速力】除了敏捷和速度上的加成以外，还有个诡异的筋肉up效果，是说能一定程度上提高身体素质吗？说不定用了就能翻出去了？ 要不试试？ 于是我犹犹豫豫地把技能卡装填了上去。 ——霎那间，我感觉一种奇妙的感觉充盈了我的四肢。 很难描述那种感觉，不是说不好——而是是太好了，好过头了！迷迷糊糊地，像踩了云朵一样舒适，好到有一种感觉我自己成为了《动物世界》中被拍摄对象的诡异自豪的快乐。 ...... 我迅速地、流畅地顺着光辉的纸盒壁爬了上来，扒拉着纸箱的边缘，我挺身站起，昂首看向杰森的床的方向。 昨天杰森本来想把我放到床头的，也确实有放了一小会，可没多久他就冷酷无情地把我搬走，放到旁边桌子上了——为了给他的书腾位置。 桌子的高度相对我说挺可观的，我非常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在攀爬中途失足摔死，所以我换了个方案，准备直接从桌子跳到杰森的床上。 我站在纸盒的边缘一角。 这一刻，我的信心出奇地膨胀了，激动和喜悦在心中横冲直撞，我甚至萌生了自己是飞x的格雷森家一员的错觉，我觉得我从未如此强而有力！ 我升起了一种迫切的征服欲 。 我目标明确，对准杰森的床的方向，摆好了起跳的动作，默数三二一。 ——芜湖，起飞！ 我后腿一蹬，像小炮弹一样嘭地起飞，纸箱由于我那大力一脚被直接踢飞。在跳出的瞬间，我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像降落伞一样快乐地张开四肢。 鼠！鼠！来！辣！ 我察觉到我略过了什么东西，我的速度也足够抓住它，于是不由自主握了上去。 安全着落！ 我惊喜地睁开眼。 ——发现我并不在杰森的床上。 那可怜的，承担了我整只鼠的体重而不堪重负的吊灯发出吱呀吱呀的危险声音。 ... 我顺着摇晃的吊灯上站稳扶好，整只鼠也随着吊灯左摇右摆，心中凄凉无比。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明明叫【鼠速力】的你，却让我变身了超级马里奥。 我祈祷杰森不要这么早醒，好歹让我自己下来吧，别被他发现我越狱、最后还得帮我处理烂摊子。 但很可惜，闹钟响了，他要醒了。 3,2,1。 我默数三秒后闭上眼睛，绝望地听到杰森又惊又怒的、还带了点刚醒的鼻音的喊声： “...fuck！！你他妈是怎么上去的？！” 我抱着吊灯，乖巧探头，看向一骨碌从床上爬起、结果因为动作太急差点从床上摔下来的杰森。 鼠鼠出门咯 我安静如鸡。 杀了我吧，真的。 ------ “将近三米高！完全没有可供攀爬的落脚点！你到底——是怎么上去的？” 小杰森怒火冲天。 “还有，为什么我给你整理好的纸箱是是翻的？别告诉我你是蹬着我给你做的窝上去的！” 我选择性耳聋，只听到了他前半句。 不是，垂直距离我都能跳了将近三米啊？我能跳这么高的？ 我呆滞了起来。 我又看了一眼底下。 古语有言：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于是刹那间，我像一只被戳破皮了的漏气气球，感觉之前的莫名力量和奇怪的信心啪叽一声都流光了。 是啊，我特么怎么爬上去的？ 我抱紧了吊灯，颤悠悠试着往下看了一眼，只感觉我的腿都要软了，整只鼠天旋地转。 ——怎么这么高这么远啊啊啊啊！？ 我他妈为什么要上来？要个卵的自由？当鼠鼠才当了一天就头脑不清醒啦？ 我欲哭无泪。 杰森在我下方转了又转，还试图直接跳起来，想把我直接从灯上够下来。 可惜，因为小孩目前身板过小，所以光荣挑战失败。这期间他还一直气急败坏瞪着我，我怀疑等我下来后他就要取了我的鼠命了。 只是他人小小一只，就是生气也没什么威慑力。 挺可爱的。 我安详地抱着吊灯想。 “算了..在这里等我一下，给我抓好。” 犹豫再三，在确定在我现在确实不会掉下来后，杰森噔噔噔跑出房间。 一阵噼里啪啦的翻找和掉落物声，安静了一会后，我听到一阵略显刺耳的剐蹭声。 杰森把他的椅子给搬了过来。 小孩飞速把椅子放到吊灯下面，准备上来把我抓下去。 ..接下来的一切都很顺理成章，困在吊灯上的鼠鼠我被前来搭救的骑士杰陶营救，成功脱险。 我用一种看盖世英雄的眼神一直看着杰森。 但杰森显然并不是很领情，从推椅子开始就一直瞪着我，我也说不清他到底是担心我会掉下来受伤，还是准备把我抓着揍一顿教训教训。 总之，现在我很安详地被他揪着后颈皮，拎到了桌上。 “一大清早,就给我整这出。”杰森双手环胸，把我放在桌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在我的视角里，他甚至还因为背了光，脸上带着点危险的阴影线条。 我跟他大眼对小眼。 小朋友不为所动。 “吱...” 于是，我又讨好地叫了一声，站起身，把两只爪子搭在一起，诚恳地看着他。 对不起嘛。 “我实在是想不通。”然而不为所动，杰森喃喃自语。 他就这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吱。”我也想不通。 良久，他像想到了什么一样，半蹲下身体，把眼睛水平方向调整至与我平行对视，进行一个凝视的动作。 然后开口说： “这样吧，你给我示范一下你刚刚是怎么做到的。” 他一本正经，甚至可以说是严肃地说。 ...... 啥？ 我本来还正襟危坐，听了这话后，我的眼睛立刻变成了豆豆眼，充满了困惑。 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 杰森可能以为我没听懂意思，又补充了一句：“就是，表演一下你是怎么从这里——跑到吊灯上去的。” 大哥，你真的在向我认真解释啊，你真以为我听得懂你说的话啊？ 不可能的，听不懂，鼠鼠一个字都听不懂。 我稳如泰山。 “别装傻，我觉得你是听得懂的。” 杰森这会好像突然不生气了。 相反，还带了催促和期待，甚至用手戳了戳我的屁股，把我向前推了一点。 “装傻和装可怜有一手，鬼精鬼精的。” “快点，不然我继续生气了。” ... 当鼠鼠摇头，不是说鼠鼠不肯跳，而是鼠鼠跳不了。 我凄凉地想。 在之前的某一刹那，我确实想过：啊，要不算了，我就跳一个给他看。但我心里就是莫名很不安，觉得刚刚我起跳的那股劲没有了。 不太敢动。 于是我突击查看了一下面板，发现不是错觉，那个【鼠速力】技能页面变灰了，还显示正在冷却中。 那我怎么跳嘛！跳完给你变扑街仔啦杰森—— 我坚定地回望过去。 杰森和我继续对峙。 对峙.... 对... “....算了。” 还是杰森先受不了了，暂且放弃和我继续华山论辩。 “今天先放过你一次，今天我还得出去，没空跟你耗着。” 看着他又气鼓鼓离去的背影，我在心中悄悄比了个耶。 ------ 杰森不跟我闹腾了，他决定先把自己收拾好。 我眼见着他给自己洗漱，穿衣，然后把房间稍微收拾了一下——主要是收拾我搞翻的那个箱子嗯，然后似乎就准备出门了。 我注意到他似乎没吃早饭。 但是，我不想一个人留着啊，好无聊的。 我眼巴巴地看着杰森。 “你想跟我走？”他给自己理好了领子。 “吱吱...”我可怜巴巴的叫了一声。 “没什么好玩的。”他淡淡地说，手已经搭上了门把柄。 “吱吱吱吱——”我惨叫。 那也不要把我留在这里嘛，我很乖的，太无聊了。 “不仅不好玩，外面还有很多坏人，还有会咬人的大老鼠和大花猫。” “吱！”就要！ 无所谓，我可以润，鼠鼠现在也没别的本事，就是润得特别快！ 或许是我的软磨硬泡起了作用，也或许是杰森不放心我这只鼠独自一只在家、可能会作妖。 所以他最后还是妥协了。 “...真的想出去的话，就给我叫六声，不许多不许少。” “吱吱吱吱吱吱！”我点了点头，并字正腔圆地叫了三下。 但这事没完。 杰森还是盯着我。 “...所以，你现在又听得懂了？”他慢条斯理地说，暗含威胁。 ------ 我被杰森揣在兜里。 他的兜里大概是塞了什么工具吧——我感受到脸侧坚硬的金属触感，东西不算很长，挺细，感觉应该是螺丝刀吧。 沉睡的记忆一下攻击了我，我马上就联想到杰森当初的出场、想起他那个劲爆的撬蝙蝠车轮胎的操作了。 天哪，难道，鼠鼠能见证那个经典的的名场面吗？ 我开始在晴天大白天做梦。 .... 名场面是没有的。 事实证明，带螺丝刀确实是杰森的习惯，但那可能不是为了拆轮胎，而是为了替坏脾气的暴躁中年男人干活时准备的。 总之杰森找到了一个修车小棚，现在正在那里当临时工。 而我被他好好放在旁边的一只矮桌上，就滴溜溜地看他忙里忙去。 【“我今天的活都没做完呢。”】 初遇时他抱怨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同步响起。 ——我那时真以为杰森是要进行传统艺能偷轮胎啊。 我没想到，他说的那个活，居然真的只是很单纯的去干活的那种活啊。 杰森，你真的，我哭死。 我有些惭愧了，不该这么闹腾的。我默默把自己缩成一团。 ... 刨去期间零星的休息环节——指杰森吃了一块作为午饭的干面包外加喝了几口水、同时还对我试图投喂，杰森就一直在认认真真地勤恳干活。 我注意到他皱起眉头。 “...奇怪了，刚刚那个配件去哪了。”杰森嘀咕了一声，站起身，翻找起来。 我默默转过头看了我旁边的配件一眼。 看个鬼，看不下去了。 我叼起那个零件，慢吞吞挪到了桌角，然后挑了个他一回头就能看到的角度，一屁股蹲坐下。 “我不是让你在那等我...等等，你找到了。” 杰森一抬头，从愤怒立刻变为惊愕，给我表演了一个现象级变脸魔术。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看了看我，用的事那种我小看你了的眼神。 你咋觉得就咋觉得吧，反正我只是个鼠鼠。 我用黝黑的眼珠子瞅回去。 ... 杰森可能是默认了我某些方面的不太普通，倒也没大惊小怪太久，立刻又勤恳地工作了。 我默默从矮桌上滑了下来，闲不住，我想看看能不能帮点忙。 于是，我开始蹲在杰森旁边，给杰森推点他一时着急但却找不到的工具。 一开始我还有点手忙脚乱，应接不暇，但到后面几次，我熟练度上来了，甚至能做到杰森一喊我就反应的状态。 ...于是就出现了这个诡异的局面。 “扳手。” 杰森很自然地说，他埋头苦干，自行车嘎吱嘎吱。 一只鼠鼠殷勤地把扳手推到他身边。 “润混油。” 杰森接过了扳手，头也不回。 一只鼠鼠灵活地翻上柜子，叼起润滑油，小心避开旁边的污渍，然后蹿到了他身边。 “螺丝刀。” 杰森皱紧眉头，在一堆工具中到处摸索寻找着刚刚不知道被他丢去哪里了的螺丝刀。 一只鼠鼠钻进一片灾难一样的工具堆里，艰难地扯出了螺丝刀。 被杰森感染，我干得那叫战战兢兢，兢兢业业。 也不知道多久，杰森才终于舒坦地放松眉头，满意地拍了拍手，站起了身。 “好，完事了。” ....终于结束了，天啊。 我优美而安详地倒下，精神和物理的血条这一刻统统清零，闭上了眼，不知是睡着还是死掉了。 杰森貌似笑了一声，然后把手指放到了露出来的肚皮上，撸了撸。 ... 我安详地趴在杰森的肩膀，等待他和自行车摊的暴躁老头子结他今天的报酬。 老头子从裤子口袋掏出一把沾着机油的脏兮兮地钞票，很是珍惜地数了数，然后依依不舍地抽出了几张交给杰森。 “来我这干活的人很多，但我还是最满意你，陶德。” 他咧嘴笑了一下，露出了泛黄的牙齿，手伸了出来，似乎想装模作样地拍拍他的背。 放屁，你就是看人小孩干活认真，一个顶俩，能死命使唤所以很喜欢吧。 我瞪着他，刚刚他怎么嚷杰森的我都看着呢。 杰森数了数他的报酬，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 我严重怀疑那个糟老头子没给对数。 但杰森有些疲惫，没空跟他理论，只是干脆利落地接过，不着痕迹地躲开他的手，没和他继续纠缠。 ... 那老板也忒恶心了。 我一边想，顺着杰森的高领，抓住他的脑袋嘿咻往上爬。我本来是被杰森放在他肩膀的，但我想得寸进尺，想趴他的头顶上。 但行走中的杰森的攀爬难度是安静时的数倍不止。 ...抓不住啊可恶。 我爬到一半，啪嗒一声顺着他的脑袋掉到了他的卫衣帽子里。 也行吧。我从帽子里探出半个脑袋。 然而，就在我还在和帽子搏斗的时候，从刚刚开始就沉默着的杰森突然停了下来，开口说： “你说，我是不是应该给你取个名字...？” ！有必要。 我立刻吱了一声以示肯定。 杰森又道：“主要是觉得不方便，毕竟骂你的时候缺少主语，有些别扭。” ?什么意思，针对鼠鼠是吧 我不满地晃了晃他的卫衣帽子，吱吱叫起来，以表抗议。 杰森没在意我的抗议，他自然而然地，轻快地说，流畅至极，流露出些许喜悦： “我想好了，欧恩——就叫欧恩吧。” 我立刻安静下来。 并开始思考这个名字的独到之处。 ...个鬼啦，我不知道，上辈子就英文烂真是抱歉啊。 但是我还蛮喜欢这个名字的。 不为别的，就为一个——这是杰森给我取的！ 而且欧恩，听起来也挺好听，很简单，貌似也不是很傻的样子，不挺好？我想。 还要复杂到哪里？要什么花里胡哨的寓意呢？ “....没意见吗？我确实不太会取名。” “你知道，我确实没读过多少书，只是刚才脑子里突然想到这个了。”杰森说。 我安分地待着，没出声。 没事，就这个啦——是你选的就好了。我高兴地想。 “那，就这个了？”杰森不确定地说。 我肯定地吱了一声。 “行。”杰森的声音带上了点笑意。 他掂了掂帽子里的我，在确定我不会摔出去后，像宣布什么隆重的事项： “那我们现在回家，欧恩。” 鼠鼠很忧伤 早上时天气还算晴朗，结果下午就变得阴沉沉的了，还下起了细细密密的小雨。 我蔫蔫地蹲在地上。 由于先前没注意到今天的天气，所以我在窗沿乱窜的时候，一个不小心，给踩到了滩雨水，把尾巴给弄潮了。 我感觉我的尾巴湿哒哒的，坨成了一团。 最讨厌的是，任凭我怎么恼怒，我都没法看到我背后那一块是否沾到了泥点一类的脏东西。 这导致我被爱收拾爱干净的杰森给惯出了点小洁癖。 ——我昨天才洗的澡！ 我不太高兴地晃了晃一下尾巴，但也不至于大惊小怪地让杰森在为我麻烦一次。 旁边盘腿坐下的杰森和我的表情如出一辙，只不过，我想他烦恼的事大概和我这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太一样。 ——多半是为了他车棚的活的事。 ... 事实上，修车棚的那个挺讨厌的那个糟老头子、也是雇佣杰森的那个老板，死了。 就在差不多一个月前，在小丑又一个越狱后的狂欢之夜中。 但，老头子并非死在小丑手上。 据警方通报说，杀死他的，是小丑的某个狂热追随者，换句话说，那仅仅是一个无名小卒。 他的死因更是有种哥谭特有的荒诞与理所当然。这个吝啬、暴躁、爱贪小便宜、不爱干净、各种意义上都很糟糕的老头子，在一个小酒馆一边吹牛逼、一边喝劣质啤酒，就这么玩了整整一晚，把一天修车洗车的收入都喝到精光才肯罢休；然后他醉醺醺地走在路上——不巧正撞见了小丑帮的活动，然后被其中一个成员送了颗子弹。 正中心口位置，应该没痛苦太久了。 该庆幸吗，毕竟至少不是落到小丑手里后才痛苦地挣扎地死去？ ——和万千哥谭人一样，老头子的死悄无声息。 杰森当然不知道这个消息，所以在老头子死去的后一天，还是照着老头子定的日期去了车摊。 他去的时候，车摊前停了几辆收废品还有收废铜废铁的小破车，而老板娘——一个脾气同样很烂的小老太，正在不耐烦地收拾东西，一箱一箱地往外摞着老头子车摊曾经的工具物什。 而看见杰森时，小老太更是十分不耐烦，唾沫横飞：“老头子没了，这里也用不着你了，滚蛋吧兔崽子！” 杰森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有愣神了那么一瞬间。 然而就这一瞬间的功夫，却被老板娘又骂了几句： “还在这里呆着做什么？！指望我再和老不死的一样雇你做工？想得到美！” “赶紧死远一点，不要脸的东西！” 我凶巴巴地瞪着她，但杰森只是把我从肩上揪了下来，然后把我用手牢牢捂住，像是生怕我飞出去给了那个老太婆一脚，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我知道杰森这时候多少还是有点难过的。 这个老头子是很糟，是很爱压榨手下的伙计，打过他工的人就没有一个不抱怨的，杰森也确实是工作得确实很累。 但他确实为杰森提供了一个相对稳定、回报看得过去（和其他零工相比）的工作，让他至少不用奔走于街头，不至于忙活一天而无济于事。 这个老头是很糟，他颐指气使，能把人恨得牙痒痒，邋遢得受不了。 但他，偶尔，偶尔，也会流露出稍微温情的一面。他大多数不会让杰森工作到晚上回去，即使偶有工作到晚上的时候，也会强制让杰森留下；有时心情好，他外出溜达时甚至会给杰森带个辣热狗。 ...而老头子现在死了。 在傍晚的时候，杰森带着我，去了一座后山。 现在是秋天，后山自然是光秃秃的，只稀稀落落地长了点植被，当然也没什么好看的花。 只除了一些野雏菊。 但野雏菊也没多少。杰森绕了一圈，也只摘到了小小一捧。 然后他又回到了车棚。 不得不说，老板娘那群人的速度是真的快，上午动工，到现在，车棚已经被拆得干干净净了，而且他们就连挡风的塑料铁皮都要拆了去。 现在，原来的车棚那里，只剩一个拆不走的基架，让它姑且保有一个体面的、起码像个屋子姿态。 杰森安静地在车棚的地方站了会，良久，他放下了那捧野雏菊。 是风送去了他最后的无声的悼词。 ... 杰森撑着下巴，看着那方紧缩的窗户，似乎还在回忆之中。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 ...早点停雨吧，希望明天是个大晴天吧。 我心想。 ------- 姑且算我的祈祷的功劳吧，总之雨停了，而且今早天气不错！ 我趴在杰森的肩膀上，难得有些激动。 说实话，在失去了车摊的收入补贴后，杰森的生活明显困难了好多，毕竟他们所在的这个地方叫犯罪巷——这里的人们比起正儿八经地工作，更愿意去偷，去抢，所以正经做工的人少，当然，胆敢招人来做工的更少。 所最近，杰森基本上找不到活，就是有也只是为数不多的几个跑腿与送货的活，收入基本上可以说是只出不进。 尽管杰森先前已经很努力了，但抛开吃喝穿衣等等开销大头，小孩手上最终留下的流动资金不多。 现在肉眼可见的杰森已是捉襟见肘的处境了。 虽然我并不是使他处境艰难的原因，毕竟除了第一次杰森给我掰的面包屑，我就没动过他给我分的食物，全靠系统之前给的过活，一吃饭就往外蹿。但这并不妨碍我为他焦急。 虽然他本来饮食习惯就有点不规律，比如经常一天忙起来就常常忘记吃饭，但现在他是主动压缩自己的用餐次数！ 虽然都是两顿，但性质是不一样！而且不管是主动还是不小心，鼠鼠都不是很赞成—— 我试图进行逼迫杰森改了这种做法，但杰森并不答应。 “我们的食物并不充裕，剩下的钱也是，欧恩。”他摸着我的背道。 当时我一下子难过住了，不知道怎么做才好，我没法挣钱，系统帮不上忙，只能让他一个人操心。 ...算了，不想了。 我滚进杰森的帽子里待了一会，又滚了出来，爬到了他的肩膀。 ... 杰森这回出门是采购食物的。 他特意挑了个大早，就是想趁着人少，好减少发生事故的可能。 犯罪巷没有什么像样的食品店，但有个杂货店。 但当杰森抱着纸袋从杂货店出来时，我注意到了一个小女孩。 ——那个红发的小女孩真的很显眼。 身为动物，我对视线这方面感知本就敏锐一些，而且最近我还有着物理外挂。 我蹲在杰森的肩膀上，装作不经意地回头看了一眼。 小女孩不远不近地跟着，由于她瘦小的身躯和灰扑扑的衣服，所以在很好地隐藏了自己，隐蔽在暗处的她，就像只阴暗冒头的小老鼠善于隐匿自己。 先前她在拐角处和杰森不小心撞上了，我本来就对她有些印象，很难不留意。 我不轻不重地往后咬住杰森的衣领，向那个女孩的方向扯了扯，暗示他回头。 杰森侧过脸，安抚地摸了摸我的脑袋，小声道： “没事，我知道。” “——而且，你都发现的事，我怎么会感觉不到。”还没等我欣慰一阵，紧接着杰森又补上了一句，语带小小得意与自信。 我：...行。 我把身子一转，用屁股蛋子对准他的脸，不想说话了。 .... 犯罪巷永远都是灰扑扑的，灰扑扑的建筑，灰扑扑的街道，如果不是出身于此、并打滚摸索许久，恐怕对此都得两眼茫然。 然而杰森轻巧地在街上走着，速度不紧不慢，自如自得。 托最近杰森带我乱窜的福，我倒是勉强认了点路，知道这条路线是他常用的甩开人的路线之一。 左边！我自信地想。 但我眼瞅着杰森在一个拐口停顿片刻，向着和我熟悉的线路方向不一样的右边闪了进去。 啊？ 我眼瞅着杰森把食品袋往胳膊肘下一夹，动作敏捷地像一只猫一样，一个借力上扑，攀上了一只嘎吱作响的风箱，再一个转身，就翻上那堵挺高的围墙。 ——一切只发生在瞬息间。 我这才确定，杰森这是故意过来这边的，他等着那个小女孩呢。 我放下揪着杰森衣服的爪子，在他假意谴责的无声的目光中，心虚地替他理了理已经变得皱巴巴的衣领。 杰森顺着墙壁那一点窄窄的空隙，挪到了最初的那个分岔口，安静地蛰伏起来。 看他那架势，我知道多半是杰森的大哥瘾又犯了，他老喜欢逮搞小动作搞到他头上的小孩关照。 .... 珍妮有些急切地加快了脚步。 她年岁小，所以个子本身并不高，步子也迈不开多大——还为了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这种种限制下即使是有心走快也快不了多少。 但是现在，她顾不得什么了，她只知道她已经快要跟不上她现在跟着的目标了。 现在情况更棘手，珍妮知道那个黑发的男孩正准备拐到一个很是混乱的小巷子里，一个不注意，或许她真的就要跟丢了。 但是。 ——啪嗒。 一声轻巧的落地声自珍妮背后传来，同时，一道不算很高大的阴影笼罩住了珍妮前方。 “...你是在找我吗？” 身后的人问道。 而珍妮只是一僵。 ——前方是死胡同，而那个唯一的出口，被那个男孩堵住了。 鼠鼠兴奋了 .... 果不其然，没等多久，那个红发的小姑娘就急哄哄地冲了进来，很有一往无前的架势，就是不知道她知不知道这里是死胡同。 杰森在小姑娘冲进来、还在四处慌张张望的时候跳了下来，顺带还很坏心眼地专门堵了她的路，搞出一副很恐怖分子的架势来。 “你是在找我吗？”他沉着脸。 瞧瞧，这又开始双手环胸了。 就是他现在这个小个子，在我眼里，实在是没有什么威慑力啊。 你看，小时候的杰森就是蛮矮的。我还清楚记得当年杰森死亡证明上的身高数据，他一个15岁的青少年，还是每晚能暴打罪犯的义警，结果回头一看—— 霍！净身高4尺6寸，合计137.16cm。 这合理吗，苟华纳？ 你也拿脚填的数据是吧。 虽然小孩确实小时候饥一顿饱一顿的，吃不好，营养不良也长不好，但后来阿福起码有好好养一阵子吧，你也不至于让他十五岁连一米四都没到，是否过于离谱了一点？ 但鉴于DC吃自己设定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所以我相信小杰森是能长高的，其他某些更可恶的东西也是可以改变的。 ——总之，这就是为什么我对督促杰森吃饭的态度高度紧张与重视的原因之一。 等他以后宝可梦超进化成红头罩，再来搞这套，效果肯定更加卓越，会有十倍乃至九倍的加成。 我美滋滋地想。顺便不着痕迹地看了杰森一眼的发旋。 不过现在来吓吓小姑娘倒是足够了，这小姑娘太小只了，连现阶段杰森现在都比她高了一些。 眼瞅着那小姑娘都要吓哭了。 “不...我，我没有——” 她哆嗦着嘴唇，支支吾吾地，本就脸色苍白，这下倒几乎失尽了血色。 “我只是，只是，不小心路过这里的，先生...”红发的小姑娘近乎乞求地看着杰森。 杰森平静地说：“从大约半小时前，我们在路上，就撞了一次？” “然后，在街上，或许我们有擦肩偶遇了一次？” “或许这些都可以用巧合来解释——” “但是，为什么后来你又‘巧合’地跟了我一路呢？估计我们起码顺道了二十分钟，这确实挺有缘的。” 杰森没讲多少，语速也不算快，但他每说一句，小女孩的头就低了一些，还伴随着不住的颤抖。 他不再发言，等待着小女孩的回复，但空气只是陷入长久的寂静。 杰森揉了揉眉头，好像又在叹气了。 ——你这小孩年纪轻轻的，怎么就一把年纪了，天天唉声叹气的。 我开始思索我在他身边一天得听他叹几次气。 不过我知道，这算是他又心软的表现。 他向前几步，把一只手放在了女孩的肩膀上。 珍妮下意识瑟缩下蹲，试图护住自己的脑袋:“——不，不，对不起，请不要打我！” “我很抱歉，请原谅我先生！我欺骗了你，我，我确实跟踪了你！但是，但...” 杰森顺着她的意思，一同半蹲了下来，同时轻柔地拍着她的背：“好，我原谅你，先冷静下来。” 于此同时，我探出头，觉得鼠鼠再不出马，系统可能就要克扣我的鼠粮，而导致鼠鼠再次被迫吃杰森软饭。 ...虽然我不是没吃，但不影响我奋起努力一下。 于是大致估摸了一下位置，我跳到了女孩的肩上。 我敢打包票，我的力道控制得很好，毕竟杰森在发现我某些方面确实有些，嗯，就很异乎寻常后，就经常把我抓到外面，让我练习控制力道，也说不清楚他到底是出于不想再看到我搞破坏，还是只是出于发现新鲜事物的兴奋与好奇的心理。 然而，好不容易稍微安定下来的女孩显然神经还在紧绷，所以即使是细微的动静，也会让她一惊一乍。 在察觉到我落到她肩膀后，她像惊弓之鸟一样抬起了头。 “等等，有什么东西好像跑到我身上来了！” 女孩惊慌失措地一下又揪住刚刚她还在惧怕的人。 “——欧恩。”杰森拖长了声音。他按住女孩，示意放松。 我吱了一声以示回应，然后从女孩的肩膀，绕到了她的手上，然后在她惊奇的目光中，蹭了蹭她的手。 “这是我的朋友欧恩，他吓到你了，对吗？我向你道歉。”杰森道。 “...没有的。”女孩尝试地摸了一下我的皮毛，此时的她姿态明显放松了很多。 好一会，在意识到面前这个男孩确实没有发怒的意味后，女孩才平静下来。 “介意告诉我，先前为什么要跟着我呢，女孩？”杰森开口道。 红发小姑娘抚摸我的动作顿住了，她低下了头。 好半天，她嗫嚅着，用几不可闻的音量，小声憋出了一个单词： “...妈妈。” “妈妈？”杰森咀嚼着这个单词，像是想到了什么，语气复杂了一些。 我心智灵通，上道地又主动蹭蹭女孩的手。 “你的妈妈，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他耐心问道。 “我的妈妈生病了...” “嗯...病得很重吗？”杰森的语气又温和了一些。 “我不知道...她起不来，她躺在床上好久好久了，她一直在咳嗽，越来越虚弱...我们没钱请医生，也没钱没要，也没钱吃饭，所以我才...”小姑娘喘着气，又说不出话来了。 杰森立刻转变了问题。 “只有你们两个吗？” “只有我们两个...” “我只是，想帮帮她，至少不要妈妈这么不舒服的时候，我不想在旁边只是看着...” 珍妮这回是彻底说不出话了。 杰森沉默地看着她，似乎是在评判女孩的话是否可信。 当一个人为钱犯罪,那么，是这个人有罪；但若一个人是为面包犯罪,那么，就是这个社会有罪。 即使在犯罪巷，这句话也是通用的。 “那么最后，还有一个问题，等回答完后你就可以离开了。”最终，杰森开口。 “介意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珍妮。” “好，那么，珍妮——回去吧，下一次，要记得，无论如何，不要冲动，更不要擅自进入你所不熟悉的场方，你无法确定对方是否和我一样为你设了套。” “或许下一次，你就不一定有这么好运了。” 珍妮擦了擦眼睛，怯怯地嗯了一声。 我亦从她身上跳回杰森肩膀。 ——就在珍妮拭去眼角泪水的间隙，珍妮感觉好像什么东西砸到了她的胸口，而她下意识地一接。 我想：不愧是你，杰森。 那是杰森把他将装了面包的食品袋子扔给了女孩。 “...藏好它，把它带回去。” 杰森看似随意地说道。 珍妮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那个只比她高了大半个头的男孩。 看着被天降大馅饼砸中而显得晕乎乎的女孩，杰森好笑地摸了摸她的头：“去吧，趁现在还早，路上人还少，发挥好你刚刚跟踪的本领，小心别被人注意了。” 珍妮有些手足无措，抱着手中对她而言各种意义上都十分沉重的袋子，刚刚止住的眼泪又开始流了起来。 她乱七八糟地抹了一把眼泪，吸了吸鼻子，语无伦次，最终，她只是泪眼朦胧地对着杰森深深地鞠了一躬。 ... 很潇洒，很帅气，就是今天白出门一趟了，顺便一提，咱们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又雪上加霜了，杰森小哥。 我扒着杰森的脑袋，哀怨地吱吱叫着，每声都拖长了音，叫得那叫一个荡气回肠。 我知道你爱帮人，小姑娘貌似也是真的挺惨的，但是，你也不至于把买的食物全送出去啊！！我以为你好歹给自己会留下一点的，你连今天早饭都没吃！ 你又不能像我一样靠系统的救济粮生活—— 杰森充耳不闻，镇定自若地走着。但我知道他在装傻，他每次糊弄我都这个态度，上次他差点忘了吃饭就这样。 但我发现，他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了起来。 在我反应过来停住嘴，他已经竖起一根手指抵住嘴唇，极轻地向我嘘了一声，然后就屛住了呼吸，再也不动了。 像是生怕惊动了什么。 而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我也和他一样呆住了，还很没出息地长大了嘴。 ...说实话，之前我天天都在想这个的。 但实物果然还是比想象中的，好太多太多了。 或许说它是轻型装甲车更贴切，令人一眼便心生畏惧，但你绝不可否认它的美丽。 低矮狭长的车身，线条流畅，哑光漆面，寒光凌然，是很容易隐匿于夜色中的外观，但是在当下的白天，它就显得过于显眼甚至扎眼了。 ——那是蝙蝠车。 你只要看到它，就绝对知道它属于谁。 “天呐…” 杰森用那种很梦幻的语气开口道。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的神情。 “...它真漂亮，全身上下都是如此。” “吱…” “你看到了吗？欧恩。” “…吱！” “而且——我猜，那是蝙蝠侠的。” “吱！！” 鼠鼠倒下了 显而易见，杰森想对蝙蝠车动手，他看上了蝙蝠车那四个美丽的轮胎。 这既是因为哥谭人特有的某种蝙蝠情节，也因为他的一些逆反心理，还又一个说起来很俗但杰森确实目前很迫切的需要——可这可以以拿去卖一个好价钱。 虽然他对小孩、妇女、穷人等颇有照顾，但杰森对这种有钱人下手是不手软的。 而且，你看看那个花纹，那个大小，那个宽度！哪怕那只是个轮胎，哪怕你只是个外行人，也会能知道到这不是便宜货。 再说了，谁能拒绝蝙蝠车呢？ 杰森抱着装了工具的箱子一路狂奔，目标明确，直奔先前的蝙蝠车。 千斤顶，撬棍，扳手...箱子虽小，但东西一应俱全。 他开始叮叮当当地开始了动作。 我们一向分工明确，杰森负责拆，他现在估计也不需要我的帮助，所以我姑且负责放哨。 ——加油！加油！杰森师傅，加油！ ——已经有两个下来了，现在是第三个！ 我蹲在蝙蝠车的车前盖上，叼着之前从系统那边抽出来的时尚小垃圾——一面鼠鼠专用版的小彩旗，正在为杰森进行摇旗助威打call的一条龙服务。 咱们可是在修车摊进修过的专门人士！ 然而就在我们一人一鼠专心投入撬轮胎大业的同时—— “——你很清楚那是辆蝙蝠车，对吧？” 一道嘶哑低沉的声音如鬼魅般在我们身后响起。 巨大的阴影投下。 ——虽然胆大包天，甚至偷到了蝙蝠侠的头上，但正主上门，杰森还是僵住了，机器人一般缓慢地转头，望向声源。 他手中拿着的十字形轮胎扳手掉到了地上，金属落地，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虽然我提前知道剧情，但我也僵住了，像是发条玩具一样咯嘣咯嘣地被迫调整抬头幅度，直面哥谭恐怖黑色猫猫人。 我嘴里咬着的彩旗也飘到了地上。 我和杰森的同步率高达100%。 杰森的反应速度更快，迅速将落地的扳手捡了回来，紧紧攥在手中，做出了防御与戒备的姿态，整个人就像小黑豹一样，龇着牙试图恐吓远比自己恐怖的无数的敌人。 “...你也很清楚自己把车停在犯罪巷了，对吧？” 我一眼看出杰森在紧张，甚至于是，在害怕。 他的身躯在微微颤抖，刚刚因为专心致志撬轮胎而积蓄热意而造成的一层薄汗，现在变成了冷汗，从脸颊一路滑落到连帽衫中。 但就算紧张成这样，杰森还是在嘴硬，他用着与蝙蝠侠一样的反问句式，刺了回去，脸上还故意挂着挑衅的微笑。 与此同时，他转头看向我的位置，向我使了个颜色。 我知道他的意思，之前我和他就没少配合着阴人。 ——真的要上吗？ 我麻木地看向我软乎乎的短腿短手，又看看把自己从头武装到脚、穿着一身看着就很硬的战衣的蝙蝠侠。 感觉我踢一脚上去，蝙蝠侠可能没什么事，我的腿倒会因为力的相互作用而骨折。 而且，这还是我们以后的饭票啊，为什么就得刀戈相向呢？ 我用那种“算了算了，师傅，就此收手吧”的恳求的眼神看向杰森。 ——要不，我们润吧，我虽然打架不行，但论逃跑，咱还是有点自信的。 杰森眼睛一眯，眼神犀利了起来。 ——行吧，你是大哥你说了算。 我苦着脸点点头。 而蝙蝠侠，蝙蝠侠只是沉默地看着我们眉来眼去，看着我们当着他的面无声地“大声”密谋。 ... 事到如今，只能上了。 我看了眼我那小猫两三只的稀少技能。 ...该说不说，系统给我高达2点的幸运值，除了能让我这两个月能自食其力不抢杰森伙食，只让我很好地见证了保底机制到底有多完善。 如果不是保底，我天天出的就是各种鼠粮。 除了之前【鼠速力】，我现在只抽出了一个sr的【骑士踢】。 【骑士踢】 [技能描述：RIDER KICK！隔壁假○骑士的经典必杀技！终结所有怪人の最强杀技！] （注：当攻击对象为「怪人」时，骑士踢的效果将得到翻倍。） 话说回来蝙蝠侠算怪人吗？ 我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这个想法，并发性我的不情愿开始褪去，变成了一种诡异的兴奋。 于是在杰森又一次对我眨眼后，我和他一起冲了出去。 两面包夹蝙蝠侠！ ... 鼠鼠发动了技能【骑士踢】和【鼠速力】! 我灵活地绕过蝙蝠侠的身后，躲开了他试图擒住我的手，准备从后面搞偷袭。 而杰森拿着那个十字型轮胎扳手直接在正面莽了上去。 我飞速地爬上附近唯一的较高的蝙蝠车，找准落点，像炮弹一样直接蹦起出去，然后在空中调整了一个帅气的姿势，以飞踢姿态从天而降，踹向蝙蝠侠唯一露出的下巴。 我确信自己看到蝙蝠侠的表情有些吃惊。 傻了吧！鼠鼠速度远超你想象！ 但我得意还没半秒，就乐极生悲了。 ——卧槽他反应怎么这么快。 ——卧槽他用手挡住我了。 ——卧槽好痛，为什么这么硬，你难不成真是物理意义上的铁拳啊。 我撞到了他的拳头上。 撞得那叫一个头昏眼花，我也直接柔弱地被反弹，摔到了地上。 ...好可恶，你针对鼠鼠，怎么先处理的是鼠鼠。 ...不行，好晕，鼠鼠要不行了。 对不起杰森，鼠鼠没法和你并肩作战了，但鼠鼠在天堂也会为你加油的。 我肚皮一翻，腿一蹬，就这么怀着满腔遗憾归西了。 “——欧恩！！”杰森着急的喊了一声。 而蝙蝠侠眼神复杂地看了安详闭眼的鼠鼠一眼，又看了看他被震得有些发麻的手。 ... 有事？才怪。 我眼睛睁开，一个鲤鱼打挺，生龙活虎。 我观察了有一下战局，发现在我倒下后，两人好像更加焦灼了（指愤怒的杰森单方面对蝙蝠侠）。 于是我赶紧趁乱爬起，又哼哧哼哧地爬回蝙蝠车的车前盖，津津有味地欣赏起了眼前的动作大戏。 .... 作为在犯罪巷的孩子，杰森是会打架的。 但这点经验在蝙蝠侠面前完全不够看。 面对挥舞着轮胎扳手的杰森，蝙蝠侠只是躲避退让，虽没怎么移动脚下步伐，但每次都能躲开杰森的攻击，他甚至没有什么格挡的动作。 而最后，蝙蝠侠一手一把卡住杰森的手臂，另一只手捏住了杰森抓着的扳手，很是轻松地就卸掉了杰森的武器，还把他制住了。 然后蝙蝠侠像拎猫崽子一样，揪着杰森红色的连帽衫，轻轻松松的单手就把他提起来了。 ...莫名有点像刚刚之前杰森拎我的场景。 虽然小孩胆大包天，动土都动到他头上来，但蝙蝠侠显然没有发怒的迹象。 但杰森还在空中拼命地挣扎，蹬着腿，嘴里还在不停喊着什么： “你要是想揍小孩，就跟别的混蛋一样去哥谭警局应征当警察啊！” 杰森愤怒地喊着。 同时扭头看向刚刚一踢不成、趴在地上装死的我身上，很有义气的大喊： “欧恩，你先走，别管——” 我。 杰森的剩下半个字还没来得及吐出来，感人至深的主宠分别戏码也没演完，就发现我已经不知何时戏精下身，从装死状态脱离，正悠哉开摆后，他的眼睛变成了死鱼眼。 “...你在干什么，欧恩。” “...吱？” 看你？ 我理直气壮地回应。 空气中一时是长久的寂静。 杰森满脸无语，一时间连蝙蝠侠还在提溜着他这件事都给忘了，就在他正欲开口说什么的时候—— 我听到一声不大，但很清晰的肚子咕咕声。 我把视线移向声源。 我抬头看杰森。 我确信这是他肚子发出的声音。 于是杰森的脸，就在我的注视下，一点一点红了。 ...早说了让你好好吃饭，不听，还爱救助小朋友，是吧？ ... 杰森缓慢地举起双手，默默地遮住了自己的脸，彻底因尴尬而羞耻得不动了。 蝙蝠侠看着杰森，虽然杰森不肯看他。 蝙蝠侠哪里都包裹得很严实，但起码还露了个下巴，所以我很确信我刚刚确实看到蝙蝠侠勾了勾唇角，居然笑了一下，就是有些转瞬即逝。 但即使你没看到，你也肯定能听出他语气里带上的一丝笑意。 “终于能听我说几句话了？” “...我没聋，我当然能听。” 但即使是现在，杰森还在嘴硬。 “...好，那么，我只问一遍，所以考虑清楚再回答我。” 杰森大概真的觉得很丢脸，直接自暴自弃了：“什么？” “...你饿吗？” 蝙蝠侠严肃地说。 杰森放下了手，眼睛睁大了一些，整个人都怔住了，狐疑地看着他。 蝙蝠侠坦荡地回看。 然后，半响，杰森努了努嘴，扭过了头，吁了一声。 然后又干脆放弃挣扎了一样，一把又捂住自己的脸，小幅度点了点头。 ... 我看热闹不嫌事大。 你遮住脸也没用哈哈哈哈，我看到你杰森耳朵有红了，又不好意思起来了是吧。 没拒绝，看来确实很想吃噢。 我乐得东倒西歪，发出大声的吱吱吱的嘲笑声。 在骤然安静下来的环境中，我那叫声显得尤其刺耳。 然后那两个人就一下子看向我了。 ——乐极生悲。 我一下子捂住自己的嘴。 .. 蝙蝠经将杰森轻轻地放到了地上，而杰森连耳朵的红晕都没消，就目标明确、怒气冲冲地向我走来了。 “——欧恩，我不是让你注意蝙蝠侠吗？怎么他都到面前了你都没发现？” “吱...吱！！” 我本来有些心虚，但想到这可是蝙蝠侠，于是又理直气壮了起来。 那可是蝙蝠侠，就算我有心提防也提防不到啊！ 再说了，你自己现在不也挺高兴的。 你这是在无顾撒气！ “吱！” 我不服！ ——但气急败坏的杰森拒绝跟我辩论，只是给了我一个弹得震天响的脑瓜崩。 鼠鼠没得吃 天下没有白得的午餐。 天下乌鸦一般黑，蝙蝠也会骗小孩。 “——等等，你到底又干嘛！？” 把我戳到躺尸后，杰森扭头就往外走，然后没走几步，发现自己又被蝙蝠侠揪住了衣领。这下小炸药桶理所当然又炸了。 蝙蝠侠不为所动，向被拆得半瘫的蝙蝠车方向微微扬了扬下巴：“事实上，在去解决我们的伙食问题前，我们还有一个很要紧的事情要做。” “——你得把这些被你拆掉的轮胎装回去。” —— 杰森臭着脸，蹲在蝙蝠车旁，正和蝙蝠侠一起勤勤恳恳装轮胎。 其实，杰森最开始想动手的不是轮胎。 ——他看上的是整辆蝙蝠车。 想想看吧，比起把那么酷炫的车拆得七零八落，而不是一睹它真正的风采，是不是过于可惜了？外观都那么酷的车，里面会是什么样子？难道就不好奇嘛？ 然而，以往因经验丰富而在撬锁、撬门、撬车等方面无往不利的杰森，出乎意料，但又合情合理地在蝙蝠车这边吃了个滑铁卢。 他，打不开门。 杰森在最开始起码尝试了十来分钟，但实在无法，只能转而改变目标，把一肚子火气放在了轮胎上。 然后他好不容易解决了其中两个，现在又被蝙蝠侠勒令装回去。 先前那会，等于他全白干了。 这也是杰森臭脸至今的最大原因，他自觉脸都丢光了。即使蝙蝠侠一没动手，二没恐吓，三还答应给他请客吃饭，他还是觉得很不爽。 -- 两个人在勤勤恳恳干活，至于鼠鼠？ 鼠鼠，鼠鼠在监工。 我把刚刚丢到地面上的小旗子又悄咪咪捡了回来，准备下次还有机会，还可以回收再利用。 然而我坐下还没一会，感觉屁股蛋子都没捂热，蝙蝠车的轮胎就安好了。 ——这两人效率实在高。 杰森暂且不提，但看蝙蝠侠动作的熟练程度，我严重怀疑他已经经历了不止一次这种类似情况，已经是经验已经相当丰富。 我心想。 或许是刚才的劳动，多少蹉跎了杰森的锐气，看着眼前崭新出厂的蝙蝠车，杰森露出死鱼眼： “所以，现在可以走了吧？” 蝙蝠侠没说话，他向前走了一步，手贴到了蝙蝠车身上。 蝙蝠车亮起了幽幽蓝光。 紧接着，他微微下蹲蓄力，紧接着就是一个原地起跃，身后漆黑的斗篷也随之划出一个干脆利落的弧度，他跳起了一个相当不可思议的高度，并直接凭借这一跃，落进了打开的驾驶舱内。 驾驶舱关闭，而后座顶部随之缓缓升起，无声地发出邀请。 “…上来。”蝙蝠车中传来他沙哑的声音。 事实上，完全不需要他提醒——几乎是在蝙蝠侠说话前，杰森就已经同手同脚，迫不及待且相当理直气壮地踩上了蝙蝠车，也跟着翻了进来。 他兴奋到甚至把鼠鼠给忘了！ 无人care的我悲愤地紧跟在杰森后面，自力更生，自己跳进了车。 ——妈的，差点被关上的门给夹住。 —— 蝙蝠侠，答应让你坐蝙蝠车！ 谁能拒绝蝙蝠侠？谁能拒绝蝙蝠车？ 但现在，蝙蝠侠主动邀请人到车上！ 杰森从刚才臭到现在的脸终于有了好转的迹象。 然而，就在他刚刚坐到座位上，正左右张望之际、四处摸索之际，蝙蝠车上不知何时啪嗒冒出一段束缚带，把杰森啪地一下给结结实实地给捆住了。 “等等，你捆我？”杰森指着自己，满脸不可思议。 面对莫须有的指控，蝙蝠侠沉默了。 “…我并没有那样做，是你自己按到了什么。” “…那你把我松开！” “…” “松啊？！” “…为了你的安全考虑，免得你又碰到什么不该碰的东西，所以，等到了地方我再松开你。” “去你的蝙蝠侠，你把我当罪犯押了？！！” 森辱骂了一会蝙蝠侠。 随后，他将阴郁的目光投向因为担心被记仇、所以拼命憋笑的我身上。 “很好笑吗，欧恩？” “…吱。” 我只是想起高兴的事情。 “是吗…。”杰森阴森森地说。 我下意识后退一步。 ——但来不及了！ 杰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他没被捆得太死的左手，一把扼住了我的脖颈，把我抓到了他的怀里，并塞到了他和束缚带的空隙间。 “吱吱吱吱——” 卧槽搞偷袭啊——鼠鼠要被紧死了—— 我发出惨叫声。 “这么好笑是吧——”他挠着我的痒痒。 “笑！继续笑，我让你体验一下跟我一样的感受。” 我发出惨绝人寰地惨笑声。 动静之大，迫使前座的蝙蝠侠都回了一次头。 然后他又默默转了回去。 或许，他也在为我们一人一鼠语言不通，却能吵得这么激情四射而不解吧。 ——— 我们仍未知道那天快餐店里的服务员——本来正在睡眼惺忪地偷懒瞌睡，结果被一个喉癌十级的、大白天出没的蝙蝠侠活生生吓醒时，究竟是怎样精彩的心理活动。 当看他那宛如调色盘般精彩的表吧，这倒霉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或许，他已经把自己这辈子干过的坏事都回忆了一遍。 毕竟老实点早点招供或许能被打的轻一点。。 然而就在小哥头脑风暴之时—— 他眼见蝙蝠侠从腰带中平静地掏出了一张黑卡。 与此同时，一个脸臭臭的红衣小男孩，头顶一只花枝鼠，从他的斗篷下钻了出来。 ... 汉堡，炸鸡，薯条，可乐，鸡肉卷，玉米卷… 杰森恶狠狠地把菜单上的都点了一遍。 “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是你自己答应我的。” “还是说我的这点开销对你的经济造成了严重的负担？”杰森打量了一下蝙蝠侠那身黑漆漆的、但看着就很昂贵的战衣。 “…吃不完别硬撑，量力而行，杰森。” “你唯一不需要担心的就是我的胃口，你只要小心你的钱包就好了。” 所以蝙蝠侠也不拦他了。 放纵之下的结果就是，这两个人，连吃的带饮料，买了！整整！四大袋子！ 他们飙到了一个没什么人的公园，停下来后，从蝙蝠车中跳了出来，就这么随和地蹲在车顶，继而大快朵颐起来。 主要是杰森，他吃得特别香。 ...看得我这个没有什么世俗欲望的鼠鼠也忍不住馋虫了。 我用那种很渴望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杰森。 准确来说，是他手里的汉堡。 我迈着轻快的小碎步向杰森那里扭过去。 我已经忘却了刚才杰森欺凌弱小（特指我）的行为了，有饭对我才是娘！ ——给我吃一口！ 然而—— “——别想，欧恩，这个是辣的，你不能吃。” 杰森很冷酷。 他一只手拿着薯条袋子，一只手戳着我的头，就这么把我一点点推远了。 你36℃的嘴是怎么说出这么冰冷的话的？ 我很失望且失落地看着他。 不得已，我只得祭出杀手锏。我双爪合十，做了个拜拜的动作。 杰森抬头漫不经心看了我一眼，不为所动，甚至还挪动着屁股坐远了一点。 ...鼠鼠连节操都抛弃了，就得到这么一个惨淡的结局吗?！ 太伤鼠鼠心了！ 我转过头，试图向蝙蝠侠告状。 你看那家伙虐待鼠鼠—— ---- 顶着蝙蝠侠不赞同的目光中，我扭扭捏捏地又蹭了过来，扒住了他的护甲，很热切地盯着他手里的玉米卷。 但是，鼠鼠可不是想强夺人所爱，鼠鼠有根据的！ 你看，蝙蝠侠从刚开始，就没怎么动口，他手上那个玉米卷，就没啃几口，都这么半天了，他这么一个人高马大的家伙才吃了一个汉堡。 ——吃这么慢，根本原因就在蝙蝠侠他根本就心不在焉。 你看看他吃法吧：吃一口，看一眼杰森，再吃一口，又继续看一眼杰森。 我愿称杰森为新时代赛博配菜。 不过，既然你如果不吃的话，就给鼠鼠吃吧！鼠鼠愿意为你负担！ 鼠鼠很贴心！ 我直起身，和蝙蝠侠大眼瞪小眼。 我眨了眨眼睛。 良久，蝙蝠侠叹了口气，率先从这场无声的争执中退出。 他把那根玉米卷的尾部给撕了下来，递给了我。那是他没咬过的那一部分。 好心人，给这么大一块啊！ 我欣喜若狂，正意图扑上去—— 结果一只无情的手伸过来，一把接过了鼠鼠应得的食物。 甚至当我的面一口吞了。 “叽——” 我发出惨叫。 “不要乱吃。”杰森嘴里还含着东西，显然不是很情愿开口说话，所以很言简意赅。 杰森明明手上还有薯条，但就是要来抢鼠鼠那一口吃的。 他这最后一击，使鼠鼠彻底倒下。 ----- 可能是终于看不下去杰森的狼吞虎咽了吧，也有可能是觉得鼠鼠很可怜，蝙蝠侠终于开口提醒。 “——慢点吃，杰森。” “你快把手指给吞下去了。” 他的声音依然沙哑低沉，但现在一点也不显得阴郁恐怖，反而能说是温和。 只是，他眼神中那种不赞同肉眼可见就要满溢而出了。 尽管蝙蝠侠的行为充满了爹味，但是此时的气氛太好了，也可能是吃人嘴短的因素在，所以杰森这会态度出奇好，他没有反驳回去，甚至真的放慢了进食的速度。 “...谢谢。” 在我的凄厉叫声中，杰森突然小声开口。 我立马停止了我的杀猪叫，翻了个身，火速跑到他身边，竖起了我的耳朵。 蝙蝠侠依然只是安静地看着杰森。 这下都在等他了。 杰森有些后悔自己突然开口说话，他盯着啃了一半的汉堡，没再下口，只是揪着汉堡纸，犹犹豫豫地开口： “——这大概是我最近...吃得最接近家常菜的一顿了。” “...算是我有家以来吧。” “很好吃。” “...还有，之前的事，谢谢。” 好半天，他只憋出了这几句话。 蝙蝠侠没说什么，他当然什么听得出来，所以，他只是拍了拍杰森的肩。 只是经过这一遭，本来轻松的气氛，又有凝结的迹象。 “它是叫欧恩吗？”蝙蝠侠有些笨拙地试图转移话题，只是他和疯子怪人打交道打多了，所以话语间总是带了审讯的意味。 “对。” 难得的试图敞开心扉，杰森显得还是有些不自在。他把我捡了回来，放在手中搓搓。 “那，欧恩...是花枝鼠对吧？” “——花枝鼠？我不知道，或许吧。” “反正是我捡回来的，归我养就是了。” 杰森心不在焉地摸着我的脑袋，满不在乎。 “那你有想过，这只花枝鼠有哪里不太对吗？”蝙蝠侠用一言难尽的眼神上下扫视着我，仿佛他的眼睛就是x射线。 杰森继续满脸无所谓：“比如？” “比如，蹦得太高，力气过大之类的。” “哦，确实有一点，还有呢？” “...” “...算了，你觉得正常鼠类智商会有欧恩这个水平吗？” “不会。”杰森道。 “以我个人之见，我觉得它的智商似乎低于鼠类平均水平。” 怎么说话的怎么说话的？ 本来还在安详躺倒的我一把从杰森怀里跃起，吱吱叫起来！ ——那你还天天和鼠鼠吵架！你也是个幼稚的小屁孩！ 蝙蝠侠头疼，可能觉得杰森又开始软硬不吃了起来： “那换个问题，你是从哪里捡来欧恩的？” 杰森：“哦，好像是我家门口那条街旁边的垃圾堆里。” “....不是什么实验室变异的产物？毕竟它是鼠类，成为试验品的可能性很大。 “所以你觉得它真的只是普通花枝鼠吗？” “我不知道。”杰森平静地道。 “但欧恩毕竟都长在哥谭了，所以我觉得再怎么样，都很合理。” “再说了，还有什么会比晚上天天出没的飞天老鼠更离奇吗？” 杰森一锤定音，得出结论：“——所以，欧恩很正常。” 鼠鼠要报警 杰森发表重要讲话时，我赞同地不住点头，顺带还会在我认可的地方吱上一下，附和附和，以示肯定。 ——正确的，我们哥谭鼠鼠就是这样的。 蝙蝠都能飞天了，鼠鼠踢一脚惹你了？在天上飞的不要看不起在地上跑的。 拒绝物种歧视！ 杰森把最后剩下的热狗一口吞掉，擦了擦嘴角沾到的蘸料。 大概是有些被噎到了吧，杰森把不安分的手伸向蝙蝠侠旁边那罐没开封过的可乐，直接一把拧开瓶盖，一口气给自己灌了大半瓶下去。 而最后，他抖了抖自己沾上了些面包碎屑的衣物，拍了拍手，站起身，还是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满足的神色。 然后，他把我给一把揣到了兜里，向蝙蝠侠示意： “谢谢你，蝙蝠——今天可真是个不错的开始啊。”他拖长了声音。 我看出这是他不耐烦以及想开溜的表现，这笑容笑得就很职业。 “但是呢，我实在有事得忙，没空跟你唠嗑了。所以，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果不其然，几乎是话音刚落，杰森就轻巧地翻下了车，开溜的意图如此明显，速度如此之快。 ——等等，哥们，杰森，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这里是郊区啊，你现在就这么下车开润啦？ 可这离我们的老巢这么远，这老长一段距离，你就打算全靠我们的小短腿亲自丈量啦？ 蹭蹭车啦，蹭蹭车啦，后面不是有个冤大头吗？ 我迅速察觉到杰森行为的不理智性，立刻不支持了，我一个猛回头，看向蝙蝠，正准备扯开嗓子干嚎之际—— 发现一团黑色瞬间闪过。 我闭嘴。 显然，蝙蝠侠反应比我快多了。他紧随杰森动作，从蝙蝠车上跳了下来，好巧不巧，挡在了杰森的前方。 看着眼前碍眼的那一大坨黑漆漆，杰森的笑脸僵住了，他沉了沉脸，向左迈了一步。 蝙蝠侠向左迈了一步。 杰森笑不出来了。 他瞪着他，往右又迈了一步。 蝙蝠侠紧随他的脚步，向右一跨，角度角度刁钻地挡在了杰森的前方。 ——傻子都看得出，这家伙是故意的。 蝙蝠侠就是在拦他。 杰森盯着黑漆漆，眼神看来是恨不得盯穿他的面罩，来个心与心间的友好交流： “...我不能走吗？” 蝙蝠侠看起来有些纠结，似乎在思考如何开口，他意思很显然了，现在确实是不打算让杰森走。 正当他准备开口，结果还没出声之际，就又被杰森给怼了回去。 “...我以为，刚才那一顿姑且称得上和睦友好的进食，是你不打算追究我的意思。” “所以是断头饭，把我送去教育前最后吃一顿好的？”他耸耸肩。 “——你还是要向警察告发我，是吗？”杰森道。 “...不是警察。”蝙蝠开口。 但杰森还在输出：“我猜也是，毕竟我刚刚差点就偷走了你的轮胎，害得你宝贝蝙蝠车变成开不动的废铁。就这样我还毫无悔改之意，甚至白吃了你一顿饭。我猜你肯定对我的表现非常、非常不满。” 杰森的语速很快，说起来还夹枪带棒的，虽然没带什么脏字，但其中的火药味如此浓烈：“或许我应当先识趣的痛哭流涕地先忏悔一番，免去被蝙蝠侠的铁拳教育比较好？” “…不。” 蝙蝠侠终于再次找到杰森话语间的间隙，开口否决，这回态度比上次强硬了一些：“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杰森：“你不让我走。” 蝙蝠：“那是因为我希望能解决一些问题——关于你自身的。” 杰森眯了眯眼：“你说得对。我确实是问题少年，但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所以问题少年不准备转变，ver。” “我认为，我的确该跟青少年机构谈谈你的事。” “事实上，不需要，那是脱不掉纸尿裤的鸟宝宝需要的，而我不是。我当然能照顾自己，也知道如何在街道谋生——我已经那么做了四年。” “所以，我到底为什么要自讨没趣？” 蝙蝠还在盯着杰森。 终于扛不住蝙蝠侠那种特有不赞同的眼神，杰森的气势开始慢慢削弱。 杰森移开了视线。 终于，在万众瞩目中——特指我和杰森的——蝙蝠侠终于开口了：“...你上过学吗？” ... 很好，没被杰森的垃圾话影响到一点，且发问另辟蹊径，充满创造性。 蝙蝠侠这一张嘴，直接就把杰森给干沉默了。 ——他可能实在想不到为什么有人思维会这么跳脱。 但杰森是什么人？ 他当然很快就重整旗鼓了。 他闭眼，然后冲蝙蝠侠咧嘴一笑，态度堪称十分良好：“上过。” 一叛逆的小孩，转变成这种顺从的态度，这种突兀反而激起了蝙蝠侠的怀疑。 “...哪所？如果你仍在学习...那么这个点你应该坐在学校的教室里。” “你说这个？哦，那是因为我早就毕业了。” “——从这犯罪巷的大街小巷中毕的业。”杰森的笑容更灿烂了。 “——我所遇到的人，所经历的事，都是我的老师，都教导了我怎么不把自己饿死，怎么不把自己冷死，怎么活下去。” “这很酷，对吧？” 蝙蝠侠的表情在“果然如此”与肉眼可见的头痛无奈中来回横跳。 “...我明白了。” “可我现在并不想跟你争论这些无意义的事。”他慢慢开口。 蝙蝠向前走了几步，就着小孩随着他的靠近越来越炸毛的警惕姿态中，把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所以，为了节约时间，或许我们能做个交易？”他道。 ... 漆黑的蝙蝠车一路疾驰，罕见地在白天、甚至是在城区出动，任何看见这一幕的哥谭人难免都有些惊异，然后转身就走，脚下生风，生怕那辆车一个神龙甩尾就停在了自己脸上，然后蝙蝠侠从上面施施然查他们水表。 ——但没那么复杂，蝙蝠车这次的出动目的，仅仅只是为了送小孩回家。 杰森一脸古怪地看着蝙蝠侠，头上顶着一只我，手上还抱着一只刚刚没吃完的快餐袋子，这会倒是愿意老老实实坐在车后座了。 早知如此，何必刚刚上演抓马（drama）一场？ 我吱了一声，以表不赞同，顺带数落。 但是现在，杰森现在移情别恋了，现在对鼠鼠已经失去了爱，他满门心思都扑在了蝙蝠侠上，完全不在意鼠鼠的阴阳调调。 他几次想探向前座，又几次坐回。 “...你对每个罪犯，或者说预备罪犯役，都这么好说话吗？” 杰森终于憋出了一句话。 杰森的发言或许过于美化、甚至开始充斥某种滤镜，离谱到连蝙蝠侠都忍不住回头看他一眼： “...我曾经使用过这辆蝙蝠车审问罪犯。” “以及，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带你去找他们，然后你可以看看他们是否像你一有着一样的看法。” “我不想提那个，我今晚还想睡得着，别给我讲恐怖故事。” “我是想说，你真的打算让我去上学，然后还要帮我垫付学费和补助我生活？” 蝙蝠侠：“以及，我也不会去找社工和警察。” “——但前提是，你得向我保证不再干今天的这种事。” 杰森撇嘴，翻了个隐蔽的白眼：“事实上，我已经很久没干过这种事了，大部分时候，我都是自己养自己，是通过合法途经的。” “但你今天已经做了。” “...这不一样！这可是蝙蝠车！”杰森争辩道。 “没有人能拒绝蝙蝠车！” 杰森还想说些什么，但一个急刹车，让没老实系安全带的他身子猛地前倾，震得他说不出话。 门开了。 被挡光良好的玻璃阻绝的阳光终于得以斜斜照进了车子，温暖而蜷眷。 “...到了。”蝙蝠侠沙哑的声音传来。 杰森没有立刻动身。 不比刚才像兔子一样窜的飞快，就算这回是蝙蝠侠主动让他走，但杰森下车时还显出些犹犹豫豫。 等他终于龟速挪了下来，头顶着难得的融融的阳光，站在车前，仰头和同样下了车的蝙蝠侠对视。 “我承诺的事情，之后我有专人来给你处理。”蝙蝠侠率先开口。 杰森哽住了：“我不是想说这个。” “再说了，你骗我干嘛。” “...我想说的是，谢谢。” 杰森的态度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真的，谢谢。” “还有之前的...撬你轮胎，算我做错了。”但在谈及这个时，他停顿了一下，显得还是很不情愿。 ——鼠鼠疑似听到了磨牙声。 看了半天戏的我甚是满足。 我摸着下巴，寻思：虽然杰森这会是很感激蝙蝠侠不错，但这么听话乖巧，过头了吧，总感觉他是不是还有别的图谋—— 果然，在说完这一段话后，杰森眼突然一闭： “——所以，总之，我都已经放弃了轮胎，你总得让我留点证明遇见蝙蝠侠的什么纪念品吧。 “作为轮胎的交换，我要一个蝙蝠镖——不过分吧？” “…” 好不容易酝酿的气氛又没了。 蝙蝠侠沉默地看着杰森。 杰森回看。 说出来之后，杰森气也壮了，人也不虚了。他理直气壮地向蝙蝠侠伸出手，一点都没有害怕和害羞的意思。 ——— 在经过犹如菜市场讨价还价般的争吵后，杰森和蝙蝠侠各退一步。 ——好消息，杰森拿到了原版原装款一手蝙蝠镖！ 生怕蝙蝠侠反悔一样，杰森拿到蝙蝠镖之后，一改之前的磨蹭，飞一般地跑了，快活得像只小鸟，甚至有闲心边向蝙蝠侠做鬼脸边挥手再见。 ——坏消息，蝙蝠镖不是开刃的。 等杰森回到家，兴奋地检查战利品时才发现，这东西和他想象的根本不一样。 虽然估计是蝙蝠侠出于安全考量，才给了他这种蝙蝠标，但没开刃的蝙蝠镖和外面仿制的塑料小玩具有什么区别？ 再说了他为什么车上还要放没开刃的武器？不嫌占位置吗？带了也没用吧？有毛病吧这人？ 杰森肉眼可见的不爽，脸都气鼓了。 本以为最后终于险胜一局，但最后还是被蝙蝠侠耍了一道，他气坏了。 然后他一边生气，一边找出了砂纸和磨刀石（天知道他怎么在家里存了这些东西的），开始愤怒地开磨。 能怎么办，他又舍不得丢。 .... 我坐在一旁，看着杰森磨蝙蝠镖，心中的快乐开始被忧虑取代。 ——不对啊，为啥你没被蝙蝠侠带回家？ ——罗宾啊，这是罗宾，罗宾！！布鲁斯你漏了最重要的东西没带啊啊啊！！ 等等。 我把爪子缓缓搭上自己的脸蛋子，整只鼠风干成了雕塑。 ...杰森是不是明天就要去上学了？他好像和蝙蝠侠说了，就直接去犯罪巷那古恩太太办的那所就行，不需要太麻烦。 和鼠鼠崩溃的心一样，雕塑鼠鼠咔吧咔吧地往下掉着渣渣。 鼠鼠想起来了。 他妈的，不会还得再走那个古恩太太学校的剧情吧？ 我痛苦。 ——怎么还有前置剧情啊可恶！！就放鼠鼠跟杰森登堂入室不行嘛！！不想努力了！！ 而且，我怎么还记得杰森刚进那所学校时，就被那所学校里面的混混小孩们给联手欺负了一顿？ ——就是说，太太，你们这种学校，我们家杰森还是不要去了吧？进去就是被80，小孩后来在漫画里看着就很闷闷不乐，这都不用仔细看，明显就是受委屈了！可见这里对我们家小孩成长真的太不好了！ ...天杀的，你们等着，鼠鼠要找蝙蝠侠，马上就把你们给抓了！ 鼠鼠搞突袭 思及可能不太美妙的发展，我一个机灵，跳下了桌子，往角落钻去。 我开始对着工具箱子埋头苦翻。 ... 找了老半天了，我左看右看，都不是很满意。但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了昨天的那根撬棍撬棍，顿时眼前一亮。 ——就是它了！ 我啪一下扒拉了上去。 这可是蝙蝠侠开过光的宝贝！ 不过... “——欧恩，你在干什么。” 杰森已经不知何时来到我身后，他悄无声息地伸出了手指，趁我不备，夹住了我露在箱子外面的尾巴。 他想把我从箱子里拽出来。 但是，我半只鼠身还埋在工具箱中，不少小东西压在了我的上头，再手上还抱了根钢管，这零零总总的，加起来的分量也是很客观的，显然不是他倆根手指就能轻易做到的。 杰森废了点力气，甚至上了两只手，一只挪杂物，一只揪我，才把我从箱子里扒拉出来。。 ——连同着我手上抱着的那根比我体型大了好几倍的撬棍。 看着杰森平静的神色，我咽了咽口水，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舍得把东西给扔下去。 我只能眨着眼，假装无事发生。 杰森没说什么，他只是把我提溜到了桌上。 “——说吧，你这是在干什么？” ...这是不合鼠道的审问！ “...吱。” 找东西。 “你就找这个？” 我点了点头，咬着撬棍，拖到杰森面前，放到他面前，然后献宝似的站起身子，一副很光荣的模样。 而杰森接过撬棍，在手上抛接了一下，神色微妙。 “可是你找这个干嘛？” “吱。” 给你的。 “等等，我没感觉错？你这是...要我把这玩意带去学校？” ——对头。 我给予了他肯定的眼神。 我跳进了他怀里。 ——还有这个！也要带我！ 杰森把在他怀里乱拱的我抓到了右边。 这下，他左手一根棍，右手一只鼠，看起来有一种满载而归的丰收感。 “...首先，我是去上学的，不是去打架，我带这个干什么。” “第二，会有新生第一天报道，就又带武器，又带宠物的？就算我之前没上过学，也知道这样多少出格了。” “所以，你是想要我去上学的第一天就被老师特殊关照吗？”杰森认真地看着我。 不是这个问题！ 鼠鼠无能狂怒，只能眼见着他冷漠地收走了东西，还丢下了一句：“如果实在不想跟我分开的话，那我带着你也不是不行。” “——但你得给我乖点。” ....不识好鼠心，吃亏在眼前！ ..... ——古恩太太问题男孩学校，一个专门收养流浪无家可归的男孩们,给他们提供食住和教育的慈善机构。 似乎表面上是这样？ 杰森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一无所知地揣着鼠鼠出了门，一无所知地站在了学校的门口，然后抱着有些小期待的心，一无所知地敲响了那扇狭小的房门。 “噢，很高兴见到你，你就是杰森吧？——昨天已经有人和我讲过你的情况了，先进来吧，孩子。” 给他开门的银发老太太看上去慈眉善目，态度温和友善，所以杰森的第一印象还不错。 单从他甚至接受了古恩太太的拥抱这一点来看，就知道杰森其实还是蛮喜欢她的。 …虽然动作有些僵硬就是了，毕竟几乎没人对杰森做过这个动作。 然而，杰森的好心情没保持多久。 …至少，只持续到他迈入这所学校、等到他身后的大门关上的这段短暂时间，前后或许不超过五分钟。 ——因为这位刚刚还和蔼可亲的古恩太太已经迅速变了脸，显得冷漠无比。 现在，古恩夫人连一眼都不舍得分给刚刚她还在热情款待的杰森，只一心擦拭她的烟枪。 更让人感到坐立不安的是，她身边还围着一群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的小子。 “我是不是忘了跟你自我介绍一下？噢，不对——或许我能省下这个环节，说不定你已经知道我我是谁了？”古恩正慢慢地给烟枪填上不知从哪摸出的烟草。 我贴着杰森的脖颈，能清晰感觉到他的肌肉僵硬了许多，绷得直直的，显然正在紧张。 “…您是古恩太太吧——也是开办了这所学校的校长。” 杰森谨慎答道。 而古恩太太将烟枪点了火，凑到嘴边。 她连头都没转过来，神色漫不经心，还轻轻嗤笑了一声。 “正确，但算不上满分答案。” “...不过算了，料想你也不会知道。” 古恩吐出了一软白色的烟丛，站起身，又上下打量了一下杰森。随后，她扭过了头，冲着对她身后的孩子们高声道： “——如你们所见，甜心们，我们有了一个新的小鬼。” “但你们或许不知道，为了这个小鬼，蝙蝠侠特地来见了我一面，还叮嘱了我一通。” “这么一看，蝙蝠侠和他感情还挺不错，是吧？” “但问题是——古恩太太不喜欢和蝙蝠有关的任何东西。” “那么，有谁想要代替老太太干点活，给他点教育——以去除掉他身上让老太太讨厌的某些东西，好‘帮助’这个小密探尽快融入我们这个大家庭？” 那些孩子原先还有所收敛的带着恶意的目光，随着古恩太太的话而越来越放肆起来。 一个孩子率先喊道： “把他留给我们处理，太太...我们会负责教育他的！” “对！先来憋气的课程如何？我们会带他到河边，给他来次深入彻底的教学。” “我们会让他以以昂贵的代价学会水下憋气的！” 不知何时，他们已将杰森给缓缓包围住，手上还抓着不知何时掏出的小刀、匕首等小型武器。 那些孩子的神情与声音是如此兴奋，毫无遮掩，他们的恶意也是一样。 ... 我悄无声息地从杰森帽子里钻了出来，盯着离他最近的那个眼神很阴毒的大孩子。 ——你们最好别惹事。 然而天堂有路，他们就是不走。 那个带着灰帽子的大孩子明显是有一定地位的，是领头羊的角色。我眼见他转头看向古恩夫人，似乎在询问意见，而在得到默许后，他的笑容更加放肆了，事态升级，他开始领着其他孩子向着杰森开始缓慢逼近。 杰森不动声色地向外侧了侧身子，为我让出位置。 ——是可忍，孰不可忍？ 在那个灰帽子率先带着人冲出来的那一刻，我踩着杰森的肩膀，主动迎着他扑来的方向，猛地起跳，像炮弹一样飞了出去。 我一脚踹在了那个灰帽子的鼻梁上。 ——不带收力的那种。 我之前踹蝙蝠侠的时候力道都比这小。 一声清脆的咔吧声后，小灰帽子当即发出了一声如傻猪般的惨叫声。 他捂住鼻子，整个人顺着我踢出去的力道飞了出去——或许夸张了点，只是跌了出去，但还撞到了其他两个孩子，最后三个人像叠罗汉一样重重倒在地上。 而除了已经扑到杰森周围、和他缠斗起来所以无心观察四周的两个人以外，周围其他孩子都被这一出戏给惊到了，都下意识地避开了这三个人，为腾让出了一小块圆形的空地。 所以，现在处于所有目光交汇点、还站在倒下的灰帽子男孩脸上的我，自然成了万众瞩目的C位，连以一敌二的杰森的风头都给盖过了。 ——毕竟，除了杰森以外，可能所有人都没猜到这一出，也没来得及反应。 我当然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倒不如说，我这出戏就是为了吓吓他们。 我蹲在灰帽子头上，嫌弃地看了他一眼，犹犹豫豫地拿爪子戳了戳他的脸。 小灰帽子还在因吃疼，而不断唉哟唉哟地惨叫着，鼻血从他捂着的脏兮兮的五指间流淌下来。 还能叫，挺精神的，看来鼠鼠力道拿捏的还是可以的。 我不解气地又在他脸上蹦了一下。 然而就这一下，他鼻子的血涌得更多了。 ——卧槽，别沾我毛上。 我嫌弃地从他的脸上跳了下来，落到了地板上，然后理了理我的爪子。 我当然感觉到其他人的眼神越来越露骨了，盯得我很不自在，明显到就像往我背上戳的刀子一样。 好在这个时候杰森及时挺身而出。 “——欧恩，回来。” 在万众瞩目之下，杰森唤道。 我立刻变脸，欢快地应了一声，就这么原地起跳，精准地扑到他为我张开的怀里。 被稳稳接住后，我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没骨头似的倒下，而是爬到了他的肩头，继续做出警惕的姿态。 ... 我们若无其事的互动格外扎眼。 ——以及杰森这番举动，成功让他夺回了所有人的注意。 “...我不明白，你们为何对我有如何恶意。” “我并不是蝙蝠侠的密探，我都不知道我们关系有这么好。” 杰森作出防御的姿态，一手置于胸前，一手拿着蝙蝠镖，冷静道。 他手中的蝙蝠镖小巧而精致，棱角锐利，寒光闪闪，但凡是聪明人——就能看出这玩意绝不可能是路边摊小贩仿制的塑料时尚小垃圾。 “...哇哦，是这样吗。” 古恩太太发出了一声不知是惊奇还是惊叹的古怪笑声。 她看着杰森，又看看他手上拿着的蝙蝠镖，微微侧过脸，架在鼻梁上的老花镜反射了诡异的光芒。 “...算了，不纠结这个了。看来，你这小家伙，还是很能干的。” “既然误会解除了，那么，给他找张床，孩子们。古恩太太的学校总是会向前途无量的学生们开放的，是吧？” ... 经此风波，杰森和我总算安定了下来。 鉴于我们的一战成名，古恩太太还特意为我们在小阁楼单独安排了一间房间。 不过那还不如几个孩子挤的大通铺，最起码没有那种雨水侵蚀木头后所散发的淡淡朽味，也不会有那种冷黏黏的不自在感。 但其他孩子并不知道，只以为古恩太太给我们开小灶、走后门，眼中的嫉妒和厌恶显眼得不行。 我们就这样很憋屈地待了几天。 “——欧恩，我们得从这里离开。” 某天晚上，杰森突然这样如此向我开口。 “或许这地方对其他孩子是一个不错的去处——有饭吃，有衣穿，有床睡，还教给了他们能在犯罪巷活下去的其他‘方式’。” “但问题是，那不适合我。” “...我可不想当坏蛋，我就是偷东西，也只是为了生存而已...” 他喃喃道，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情绪。 鼠鼠说挺好 杰森不是傻子。 仅仅他在古恩太太的学校待的这几天，所接受的短短几次“教育”，足够他明白这地方的本质，意识到这里根本就是一个犯罪分子培养所。 除此以外，还有其他孩子的针对、以及古恩太太一些莫名其妙的关照，同样使得杰森浑身不自在。 ...就比如这会。 在结束晚饭，准备回寝时，杰森正走在回去的路上。 然而不知从哪个树丛里，蹦出了两个孩子，突兀拦下了杰森。 “——嘿，瞧瞧，这是谁来了？” 他们咧开了嘴，嘲笑地看着杰森。 “哦，是我们古恩太太新的小宝贝杰森！” “但是，你来这里干什么呢——小垃圾！这里，是我们的地盘！” 旋即，两人对视一眼，露出了莫名其妙的很得意的表情，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 我露出了微妙的表情。 ——这是什么？ ——好怪，看一眼。 ——哦，貌似是什么美式霸凌现场。 我试图从杰森领口处爬出，看看这两个人是不是还准备来一段随机街舞表演。 然后还没等我看清，我又被杰森给摁回去了：） “听好了，小垃圾，明天我们会进行一个超屌超酷的集体行动，就在那间新建成的美术馆——学校里所有有能力的孩子都会参与！” “但你猜猜，谁收不到参与邀请？” “你——” 这两人伸出手开始对着杰森指指点点，一只手指着还不够，还要两手并举，甚至一边指一边绕着他打圈圈，像什么大型作法现场。 “整天板着张死人脸，以为太太对你稍微好一点，就蹬鼻子上脸啦？整天甩别人脸色看啦？还很会打人是吧？” “——我告诉你，太太根本不喜欢你，甚至都不信任你，不然怎么到现在你还一无所知地游荡在外呢？”他们的语气得意至极。 “真希望太太早日对你厌烦，真不想再看到你这张脸了！” “赶紧滚回去吧托德！” 两人莫名其妙地跳出来，莫名其妙地说教了一通，然后莫名奇妙地扬长而去。 …鉴定为一场很可怕的霸凌。 鼠鼠本来应该很生气地蹦出来，然后给他们俩每人一个大嘴巴子，看他们还敢不敢再胡说八道。 ...但是，杰森，对不起，鼠鼠真的要憋不住了。 我拼命颤抖着，抖得像一只筛子，竭力抑制我不要笑出声。 杰森表情平淡如水，他的神情，是那种看见了弱智蹦到脸上撒泼的那种无奈和麻木。 “我一刻也不能忍受这里了。” 半响，杰森对我郑重地说。 “——我很担心待久了会被他们同化。” “吱。” 鼠鼠也这么觉得。 显然，除了古恩太太这所学校的奇妙校风以外，那些表现得多少有点弱智的小孩哥也是让杰森彻底断绝待下去的原因之一。 “...算了，托这两个人的福，我起码还知道了他们之后的计划。” “...等我找到蝙蝠侠以后，把这所学校的几个破事一起讲了得了…” 杰森嘟囔着。 ... … 杰森是行动派，在做好了离开的决定后，当天晚上就带着我连撬三个锁，翻了两座墙，还砸烂了一个窗户，顺利开溜了。 他轻车熟路地直接就摸到了自己家中。 ——然后他就往家里一躺，不动了。 据杰森本人的申辩，这并非摆烂，他确实是可以去寻找蝙蝠侠，但是谁敢打包票保证一定能找到来去无踪的哥谭魅影？ 所以，比起上门，杰森还是愿意待在家中，做被上门找的那一个。 “我向你打赌，欧恩，他会自己找来的——而且速度很快，不会太久。” “我有这个预感。” … 当然，他赌对了。 “...你没遵守我们的协议。” 杰森还在抱着我，我俩都因为等待而昏昏欲睡着呢，结果一道熟悉的沙哑声音在我们背后响起。 ——卧槽好吓人，老蝙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怎么连开门声都都没有的？ “胡扯蛋！” 杰森眼一睁，一下就清醒了。 面对蝙蝠侠的无端指责，他瞬间又炸毛了。 “注意你的言辞。” 蝙蝠侠声音平静无波：“那么，你为什么现在没有坐在古恩太太的学校里？好好读书——那是你自己向我作出的承诺。” 听出语气中暗含的指责，杰森火气上来了，他不爽地站起了身： “哈——那你还真是把我送去了个好学校！” “各种开锁、盗窃、抢劫的技巧，听起来很酷很实用，但这真是你希望我学的东西，对吗？”杰森道。 “...什么？” 杰森环胸，挑了挑眉。 “到底是学校，还是小混混的速成所，又或者是未来犯罪分子的温床？” … 蝙蝠侠离开了。 是在听完杰森夹枪带棒的情报后，留了句“我知道了”，当场就拉着勾爪枪走的。 ——然后杰森又老大不乐意了。 “他就这么走了？！这么走了？也不说他打算去干什么？” 相当气冲冲。 “吱。” 我觉得他只是不想带你。 我软软地摊在桌子上，还没清醒过来，现在还在睡眼惺忪。 “算了，他不说我也知道他会去干嘛。” “…而且，我本来就不想去掺和这个麻烦事，至于跑这么快吗，我又没说要跟他走。”杰森憋出了这样一句。 “但是，既然不想我去，那我还偏要去了！” “…美术馆是吧，我们走。” 这么说着的杰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大踏步往门外走去，沿途还顺手把我从桌子上给提溜走了。 ——我露出死鱼眼。 你可以把们去掉的，毕竟真的很想去的人只有你，杰森。 你个口是心非的家伙。 … 杰森的家，距离哥谭美术馆的距离还蛮远的，他小跑了一路，还抄了近道，也花了好半天才赶到。 但或许是迪西编辑的意识，让杰森赶到时正好碰上好戏高潮。 ——蝙蝠侠显然正陷入古恩太太与她的孩子们的围攻之中。 不过呢，说是高潮也算是抬举他对面那群人了。 面对这群只会三脚猫功夫的半大毛孩，对阿卡姆经验丰富的蝙蝠侠此时宛如榜上大佬下场炸鱼，应对自如无比，很是轻松地就接连撂倒了这群小屁孩。 没过多久，他脚边躺了一堆横七竖八的倒霉蛋。 一切看起来都很顺利。 我还听到杰森不自觉地呼了一息，放松下来。 …但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的样子。 我冥思苦想，盯着蝙蝠侠那边快要结束的战斗现场。 …怎么就那群小屁孩和他打啊。 ——等等，不对，怎么就他们，古恩太太人呢？ 我立刻张望起来，好半天，才在一处玻璃保险柜后面看到古恩太太的身影。 古恩躲藏的位置距离我们不算远，所以我能清楚地看到她脸上的不忿。 看这样子不像是认栽的样子，我总感觉她在蓄力什么大招。 于是，我扯扯杰森的衣角，给因为看蝙蝠侠炸鱼看得太入神的杰森示意。 杰森顺着我的力道，看向了古恩。 ——然后下一秒，我和杰森就眼见着古恩太太冷笑着从自己宽大的粉色裙子下，缓缓掏出了一架机枪。 一、架、机、枪。 ...啊、不是...啊？？ ——这种场景怎么都太超过了啊！！ 在古恩太太掀起裙角的时候，我甚至看到她裙下不止藏了一架机枪，还零零碎碎塞了其他武器，种类丰富，宛如小型移动军火库。 我和杰森一时之间陷入了深深的震撼之中。 ——不是，她到底怎么在裙子底下藏了这么多东西，还行走得这么自如的？ 但还在我俩还为哥谭市人才辈出所敬畏时，古恩太太已经熟练地把机枪垫在自己的左肩上。 “揍我的孩子是吗？” 她刚架好了位置，就把枪口往蝙蝠侠的方向怼去了，目标是谁不言而喻。 …一群没法下重手的孩子，一个拿着机枪准备对准他扫射的疯狂老太太，这还不是蝙蝠侠现在唯二要遭遇的麻烦。 ——还有一个麻烦，在他头上呢。 带着黄色针织帽的男孩正站在一根装饰性的灯柱上，正居高临下地冲蝙蝠侠龇牙咧嘴。 他的手搭在一块巨大的人造黄宝石上，看样子，正意欲往下重重一推，让那颗宝石和蝙蝠侠的脑袋一起被砸得开花。 … “蝙蝠侠！注意你的身后！”杰森按耐不住了，几乎是失声冲着蝙蝠侠喊出来。 ——好在蝙蝠侠也瞬间反应过来，在用勾爪枪抓住另一根承重柱，飞离了将要被人造宝石砸落的那方空间。 而伴随着噼里啪啦的清脆碎裂声，又一阵极速的枪声响起，旋即一排密集的弹孔沿着蝙蝠侠原先待着的地方出现。 是古恩太太开的枪。 ——但她的攻击也没能持续多久。 早在我提醒杰森注意古恩太太的动静的时候，他便趁她不备，偷偷绕到了她的身后。然后在杰森出声提醒蝙蝠侠小心、也是她开始扫射之攻击际，他直接冲出，把古恩给撞飞出去，让她连同她机枪一同摔了个底朝天。 … 等古恩站起时，杰森已经跑没了踪影，站在她面前的只剩下一只黑漆漆的大蝙蝠。 她扶着自己的眼镜，干笑了一声：“…你不会揍一个淑女的，对吧？” 回应他的是蝙蝠侠的铁拳和一句简明扼要的“从不”。 …你得记住，或许布鲁斯·韦恩会对淑女彬彬有礼、谦让温和，但蝙蝠侠不会，只要你干坏事，那么就是淑女，也能获得婴儿般的睡眠。 … 好的，这样看下来，蝙蝠侠大发神威，杰森也是功不可没，那鼠鼠呢？ ——鼠鼠在敌后战场。 我叉腰，小小一坨身子，就挡在那个先前打算推宝石砸蝙蝠侠、又趁着混乱局面偷偷溜走的小黄帽的前方。 看着这位明显认出了我的小哥几乎是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贴心的鼠鼠只是给了他一个爽朗的微笑。 ——好兄弟，你要去哪啊？ … “喂——我说，我能在警察过来之前先开溜吗？” 杰森拖长了声音，显得不耐烦了起来。 “不能。” 在盯着蝙蝠侠把人都给拖到了美术馆门口、还像叠沙堡一样把他们叠了起来，甚至还打电话通知警察过来后，杰森绷不住了，开口抗议。 “等等，你不会还想着再把我送到社工或者什么寄养家庭里吧…” “看来今天车胎还是完整的。” 但蝙蝠侠没理会他，径直走到蝙蝠车旁，扫了一眼无误后，拉开了车门，坐了进去。 杰森翻了个白眼。 “——你得知道，寄希望于那个，还不如期待韦恩的大少爷哪天能下来我们这里来个慰问，顺便发发金条，几率还更大些。” “我自己都知道，像我这种年纪的孩子，要找个合适的人家来收养我，根本就不可——” 能。 “别断言。”蝙蝠侠开口道。 他坐好后，没有立刻关上门，还大喇喇地敞着车内景象。 “你偶尔也得给别人一个机会，你的偏见太深了，杰森。” “…你说的机会是给谁的？” 蝙蝠侠说：“你可以先上车。” 杰森：“…” 杰森：“…我，不要。” 蝙蝠侠：“…” 蝙蝠侠：“那么，Rbin？” 杰森：“…” … … 杰森别扭地上来以后，就不说话了。 ——杰森都这样了，你也别想指望蝙蝠侠能主动开口说话攀谈。 不过，虽然没人说话，车内十分安静，但那也是一种令人安心的安静与安心。 装了坦克底盘的蝙蝠车防震性能很好啊，而且，现在还是开在大道上。所以，即使现在蝙蝠车一路疾驰，窗外风声呼呼，车内也没有出现什么颠簸的情况。 窗外的夜色也不错。承袭了白日的晴朗，今夜天空依然明净，没有一丝云彩或雾气杂糅，缀于天幕的只有半弯月牙与间或洒落的几颗明星。 ——总而言之，就是一种很好睡的氛围。 反正我眼皮子已经在打架了。 我眯着眼。 而在感觉到身后那人那只抚摸我脑袋的动作愈来愈缓慢，直到最后，干脆不动时，我抬起了头。 ——我发现杰森闭上了眼睛，不知何时，已经安静地睡着了。 而在转回去的那一刻，我又与转头回看杰森的蝙蝠侠对视了一眼。 …小心点嗷。 我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就是不知道没跟我处过的蝙蝠侠看没看懂其中奥妙。 但不管看没看懂，鼠鼠都懒的管了。 不懂鼠鼠心，那总有眼睛看吧——你看不到杰森睡着了吗？ 我蹭了蹭杰森的手，不再理会其他东西，也闭上了眼睛。 ——晚安，杰森。 鼠鼠很悠闲 自从遇到了蝙蝠侠，杰森感觉自己莫名就变得奇怪了起来。 ——就像现在，就因为蝙蝠侠蹦出来的一个“Rbin”，他的心跳就这么漏了一拍。 ...什么意思？ 他大脑宕机了。 杰森还保持着撑着车门，向蝙蝠车座内半探出身的姿势，别扭地卡在了原地。 杰森确信自己起码停顿了半分多钟、以至于连他的脖子都差点僵住，才反应过来，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如果，他的理解没出错的话。 于是，杰森费解地歪了歪头，盯着蝙蝠侠。 “...你是在喊我，‘Rbin’？” 蝙蝠侠沉默地注视着他。 杰森沉默了。 “...你自己说的啊。” 杰森啪地一下拉开了车门，生怕他反悔一样火速坐了上去。 …绝对是被蝙蝠侠下降头了。 即使蝙蝠侠没像传说中那样——采取绑架手段强迫他为他工作，而且甚至可以说，是他自己主动地跟着蝙蝠侠跑了。 可这不妨碍杰森在心底如此腹诽他。 ... 虽然人生地不熟——或许车还称不上“地”？但杰森总归是难得睡了个好觉。 当然，他是绝对不会向别人透露他梦的内容的—— 那个梦，有关罗宾，有关他曾经于夜晚惊鸿一瞥的三色小鸟，有关他跟随于在漆黑的斗篷之后、穿行飞跃于钢铁城市间的灵活快乐的身影。 哥谭的人大多别扭，心里想的是一回事，在嘴上说的更是一回事，一般人对蝙蝠侠这个存在要么讳莫如深，要么干脆直接就是狂热变态；但哥谭的孩子就坦诚了很多——你看，他们中的哪个人会不喜欢罗宾呢？ ——无论是罗宾本人，还是“罗宾”本身。 那可是哥谭最酷最厉害的孩子。 杰森迷迷糊糊地想。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抱起，又被放下，从一片微凉的坚硬，到陷入温暖的柔软。 充裕的空间，可以尽情舒展身体而不必蜷缩；床板坚实牢固，不必担心翻身力度过大，而发出嘎吱嘎吱的刺耳声音；被褥轻但轻柔温暖，没有一点点阴冷潮湿的气息。 ...所以，是在做梦吧。 他的意识昏昏沉沉。 --------- 蝙蝠侠！这个人！眼睛里！只有杰森！ 我看着蝙蝠侠开着蝙蝠车一路疾驰就到了蝙蝠洞，然后抱着杰森下了车，走得那叫一个脚底生风。 但是，兄弟，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我惊恐地在蝙蝠车车门自动关闭的下一秒跳了出去。 ——是鼠鼠啊！鼠鼠，鼠鼠！！ 又差点把我被夹成饼干了！ 我很愤怒，我在后面蹦哒，我发出了愤怒的吱吱声。 我很确信蝙蝠侠绝对能听得到。 但他只是回过头，看了我一眼。 …我迅速地枯萎了。 我不敢作妖，老老实实、哼哧哼哧地跟在他们屁股身后。 ... 蝙蝠洞中昏暗一片，只有蝙蝠电脑那巨大的显示屏散发着莹莹蓝光，而屏幕前有一个穿着考究西服的老人正守着。 “欢迎回来，布鲁斯老爷。”在看到那抹漆黑后，老人立即迎了上来。 “哦，看来，您今晚并非独自一人——或许还有一位、或者说是两位客人？”老人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蝙蝠侠的怀抱，又撇了一眼脚下围绕着他兴奋打圈圈转的灰影。 ——是一口极正宗的英伦口音。 阿福！ 蝙蝠侠：“...不，现在先别那么叫我...” 都到现在了，他似乎还有所着顾忌什么，还低头看了我一眼。 ...可我，当时还开心地在阿福脚下蹦跶呢。 阿福显然不明白他欲言又止的原因，还不知道他脚下的这只鼠鼠可能不太普通。 但是鼠鼠是好鼠鼠。 就在蝙蝠侠盯着我看的时候，我抬起头，给了他一个纯洁无害的表情。 怎么了兄弟，你不信鼠鼠吗？ 蝙蝠侠：“...算了。” 他不再故意压低嗓音，恢复了原有的音线，还叹了口气。 而后，蝙蝠侠掀开了胸前那个他用蝙蝠斗篷捂得严严实实的的东西——宛如拆开礼物一样。 于是，一个安稳睡着的、黑发蓝眼的男孩出现了。 “...哦。” 阿福明显地停顿了一下，眉毛因意外挑了一下。 “老爷，我可以把这理解成——他会成为我们家新的一员吗？”阿福语气明显软和轻柔了许多。 而后他向前又走了几步，伸手揽过杰森的臂弯、给他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接住了蝙蝠侠怀里睡意沉沉的孩子。 蝙蝠侠没说话，只是开始默默拆卸自己的装甲。 但对他而言，不反驳，就是默认的态度了。 “很高兴看到，即使前一段您才爆发了和迪克少爷的可怕家庭纠纷，但才这么短一段时间，您就能如此迅速地调整自己，并百折不挠——又勇敢地迈出了人际交往的重要一步。” “但我得预先确认一下，这个孩子是您通过合法渠道获得的吗？” “当然，我没有反对您的意思。毕竟，我也很期待让这个沉闷的宅子、或者洞里再多一个欢闹的身影，至少可以抚慰一下我这个老年人因为孩子不着家而落寞的心。” “...我不是人贩子，阿福。请不要用那种奇怪的说法。” 蝙蝠侠、不，现在是布鲁斯·韦恩——无奈地说。 “这孩子是个孤儿，过得不算太好，他情况有点复杂，我不是很放心。” 布鲁斯：“以及，我确实是打算领养他的。只是时间上有些赶，手续还没来得及弄。” “我希望您确实经过深思熟虑，并且下定了决心。” 阿福道。 他低头看了看杰森。 “以及，有关这孩子，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布鲁斯：“什么？” 阿福道：“您想好怎么跟迪克少爷解释了吗？” 布鲁斯：“...” “我记得，迪克少爷貌似目前还没有和您和好的迹象吧？要是发现家里多了个孩子，他绝对会又闹腾起来的，您知道的，一些独生子情结。”阿福平静说。 “您至少得让我确定，您是有独立解决这种情况的能力的，有着化解、而不是加剧家庭冲突的应对方案。” 布鲁斯：“...” 布鲁斯：“...我会解决的。” ... 布鲁斯·韦恩选择逃避。 ... ----------- 杰森是活活给捂醒的。 当他睁眼时，感受到的除了背后的柔软，就是脸上完全无法忽视的闷热厚重。 ——那是一大坨糊脸且高热、害得他呼吸不畅的毛绒球子。 他阴沉沉把他脸上的那坨东西给撕了下来。 “...欧恩。” “你在干什么？” ... 在杰森被送到床上安稳睡下后，我爬到了他的脸上，充满喜悦地趴下以后就美美睡着了，心情十分舒畅。即使是现在、被他倒提着拎在手中，也丝毫没有减损我的快乐。 ——兄弟，你醒啦？ 我喜悦地叫了一声。 ——兄弟，咱们发达辣！ 我开始在他手里扭动，示意他看看周围环境。 杰森显然接收不到我欣喜若狂的情绪，还对我莫名的亢奋有些疑惑。 不过很快，他自己就发现到不对劲了。 这房间，怎么这么... 杰森见了鬼一样对着房间的每个角落到处瞟：从身下柔软的被褥，实木雕花的大床，到头顶无规则的金属几何装饰吊灯，带有木质百叶的窗户，又望到那隐在排门后的卫浴间。 甚至连空气中都漂浮着一股淡雅的香气。 ...他意思是，这房间，好过头了。 他这是到哪里了？ “等等，我还在梦里吗？”杰森喃喃道。 “欧恩，你拍我一下。” 杰森连头都没回，就对我伸出了手。 有求必应的我当然毫不犹豫地猛拍了一下他露出的手臂。 “...靠！为什么这么用力，很痛的啊！”杰森跳了起来。 ...可这是你要求的。 看着他手上明开始显泛红的一片，我目移。 ...对不起，但鼠鼠是有在控制力道的。不过你换个角度看，这不是顺便让你清醒一下，不亏的！ “但是，如果不是梦的话...” 杰森皱着眉，他拽着虽然合身，但一看就做工精致、明显不属于他自己的那一身睡衣，翻身下了床。 “——这里又是哪？” “...我，不是在蝙蝠侠车上么，还有蝙蝠侠人呢？” 他嘟囔了一句。 ... 然而，就在他还在困惑之际，门外传来了笃笃笃三下敲门声，间奏一致，不紧不慢。 杰森迅速扭头看去，但并没有立刻回应。 和杰森的紧张不同，我那叫一个老神在在。 我直接慢悠悠地蹿下了床，跑到了门口，然后用爪子扒了扒门，扭头去看杰森，轻轻吱了一声，示意他开门。 但杰森这回，难得的连一声都不回我，只是始终警惕地盯着门，甚至还在环顾四周，试图寻找用得上的防身物。 门外与门内起码有僵持了将近一分钟。 门外守着的人显得很有耐心，待到几分钟、待杰森以为门外的人走了之后，外头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敲门。 只是比起第一次有韵律般的叩击，这回的敲门声显得平常了许多，就是普通的笃笃两下。 “虽然能睡对小孩子发育来说是好事，但是睡得太久——也是不行的。” “——已经将近十一点啦，不管怎么样都该起床了吧，杰森？” 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成年男性声音响起，上扬的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友好与亲近。 ...杰森知道自己没法装蒜了。 他稍微拔高了声音：“...不，谢谢，但我其实早就醒了。” “以及，在一切交流之前，或许你应该先告知我你是谁？——在你已经知道我的姓氏的前提下，这样才更公平不是么？” “我？这个嘛——”门外的人慢吞吞回应，还拖长了声音。 “我想这个环节是不必要的。相信我，只要你看到了我的脸，你就会理解原因了。” 杰森：“...” 杰森：“给我一个相信你的理由。” 门外人：“比如，蝙蝠？” 门外人：“又比如，你家花枝鼠？我觉得它对我印象还不错。” 杰森沉默了，他低头看了看我。 我眼睛闪闪。 ...杰森妥协了。 还能怎么办，他目前唯一认俩队友全倒戈了。 他绷着张脸，拉开了门。 ... 看到杰森终于拉开了门，站在门外的男人立刻对他露出了微笑。 这个男人头发还没打理好，显得有些乱糟糟的，看着像是睡一半被强迫叫起来，然后抓来顶包的。 但那点困意，丝毫无碍男人的英俊与迷人。 他钢蓝色的眼睛是如此真挚而诚恳，身上一看就昂贵的不行的西装裁剪得当，整个人就显得气势非凡——或者说，这打扮非常像一个阔佬。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 ——这个男人刚才还真不是吹牛，他还真不需要做自我介绍。 因为他的脸在哥谭市，就是最好的证明了。 “...布鲁斯·韦恩？！” 杰森的眼睛瞪大了。 他的音线往上直接飙升了一截，到了破音的边缘。 鼠鼠在看戏 ...杰森原先以为，自己醒来后置身于韦恩宅这件事已经够惊悚了。 但他没想到更惊悚的，还在后头呢。 “…” 杰森坐在床边，正襟危坐。 而布鲁斯搬了把椅子，挪到了他的前边。 杰森瞪着眼前布鲁斯推过来的，那张白纸黑字、条例分明的收养协议。 杰森低头，又抬头。 布鲁斯韦恩风雨不动安如山，用那种标准布鲁西宝贝的笑容对着他。 杰森僵硬着，把那张协议又给推了回去。 “...我们得先谈谈。”杰森说。 “这一切都太莫名其妙了。” 但，和很有骨气与原则的杰森不一样，正被他抱在怀里摸毛的我伸长了脖子，一个劲地想看上面内容。 ——角度问题，我只来得及看到纸上那大大的一行收养协议。 让鼠鼠康康内容！ 但杰森死命地按着我，就是不肯让我跳出来。 “——首先...” 杰森一边镇压我，一边一个劲盯着布鲁斯，仿佛要把他的高定西装给盯出一个洞来。 布鲁斯微笑着看着他，眼神充满了鼓励。 “我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杰森的手放到了我的脑袋上，并开始不自觉地抚摸。 “我记得，我之前似乎是在一辆车上吧。” 杰森移开视线，他还是搞不懂自己明明跟的是蝙蝠侠，怎么转头他就出现在了韦恩家的大床上。 ...总不能是蝙蝠侠把他给卖给布鲁斯·韦恩了吧？ “——我猜，那辆车，或许叫蝙蝠车？” 布鲁斯微笑地看着杰森，钢蓝色的眼睛蕴含着的调侃是如此明显。 杰森沉默了一下。 “所以，是蝙蝠侠把我送到你这的吗？”他有些艰难地开口说。 布鲁斯：“我觉得有些东西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了。” 布鲁斯脸上的理所应当是如此显眼，以至于杰森缓缓睁大了眼睛。 “就比如，像那些传言说的一样，你和蝙蝠侠确实...关系不错?” 杰森酝酿了一下，挑了一些比较平和的语句，斟酌地说了出来。 “当然不了——我的意思是，不止‘不错’。”布鲁斯挑了挑眉。 杰森的表情开始渐变：“比如？” 布鲁斯：“我们的关系，哪怕比之写得最天花乱坠的那些哥谭小报——都要夸张上百倍。” “我与他的关系的密切，是你们想象不到的。” “——可以说，我们互为半身。在这个世界上，我是最了解他的人，反之亦然。” “所以，你尽可以信任我——只要你信任蝙蝠侠的话。”布鲁斯道。 “毕竟，他已经将你暂时托付给了我，我自然有责任照顾好你。” 说着，布鲁斯又将那张协议给推了过来。 杰森的表情定格到像是吃了苍蝇一样。 有一些他先前多有耳闻、但在他看来很离谱的传闻的种子，现在开始在他心底生根发芽，甚至是变态发育。 “——等等，所以你和蝙蝠侠，是真的...” 杰森停了下来，似乎又在组织自己的语言。 他伸出一只手按住了收养协议，深吸了一口气。 刚好，没了杰森两只手同时压制鼠鼠，我终于才找到机会，从杰森手下钻出来。 “总之，或许我这个问题有些直白，或者说冒犯，但我真的很想知道——” ——我以一个优美的曲线滋溜一下蹿上了桌子，探过脑袋，美滋滋地开始看那张我好奇了好久内容的纸。 杰森：“你和蝙蝠侠，是真的有一腿吗？” 布鲁斯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而我也是一个猛抬头，露出了神秘的微笑，眼睛也弯成了半轮月的形状——我cpy了一下阿尼亚的经典笑容。 哦豁。 -------- 自带回杰森、及经过阿福的提醒，布鲁斯·韦恩——AKA蝙蝠侠，开始思考目前的局面。 问题关键，无非还是在迪克与杰森上。 迪克——他和布鲁斯之间的矛盾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青少年叛逆与渴望独立的心理，开始冲突的理念，彼此不愿主动低头的倔强，相似的偏激，都是导致他们这对曾经最棒的活力双雄产生隔阂的原因。 而现在，哥谭的罗宾鸟离去，布鲁德海文的夜晚却就此登场了一位名为夜翼的义警。 而杰森——布鲁斯对他的感观很复杂。 即使只与他接触如此短的时间，但也足够布鲁斯摸清这个表里如一、有些暴躁的小孩的脾性了。 这是一个和迪克不管在哪里都截然不同的孩子。 糟糕的原生家庭，过于早熟的性格，丰富的摸爬滚打的求生经验，对犯罪的模糊的界限——一个典型的犯罪巷出生的孩子的标配。 哦，还忘了，或许还要加上一点：还有着相当大的胆子。 胆敢对着蝙蝠侠行窃和动手，几乎可以堪称是胆大包天了，整个哥谭都不能数出几个这样的人。 ...这是一个有胆识、有能力，且隐约偏离了航向的孩子。 但是，当他望到那个孩子的蓝眼睛时，却又改变了自己的主意。 那孩子被抓住时的惊慌，吃饭时的满足，谈及家庭不经意流露的难过，以及成功帮助他脱困时的小得意...都是如此鲜活。 那种感觉，和他当初面对哭泣的迪克时十分相似。 ——布鲁斯产生的、带回这个孩子的冲动，并不是完全出于“不希望他走上犯罪歧途”。 ... 诚然，布鲁斯已经将杰森带回，但在此之后——他得完成沟通、收养、和给杰森解释他的夜间奇妙生活等一系列繁琐工序。 布鲁斯当然能料想得到杰森的警惕，所以，他是存了故意泄露出点信息、以让杰森自己探索与发现蝙蝠侠身份秘密的心思在的。 他想引导他自己发现。 疑惑，惊慌，愤怒...布鲁斯提前设想了无数种杰森醒来后可能的态度与反应，并习以为常地为它们制定一个又一个计划abcd应对。 ...但他还是得承认，杰森提出的这种问题，怎么看都太超过了。 完全和他的预期奔离了！ 以及，有时候，有些东西，别人在私底下讲是一回事，自己心里有数是一回事——布鲁斯自己甚至都为了掩饰身份，而放纵甚至有助推过了这个奇葩猜想发展。 又没什么事，别人说几句而已，他还能掉块肉吗？ 拿他的花边新闻当饭吃的哥谭日报锐评布鲁斯·韦恩还锐评得少了？ …但是，这种东西捅到孩子面前，还被孩子当着面质问，还是有点那个的。 “...为什么你会有这种念头？”布鲁斯停顿了半天，差点没维持住面上的笑容。 “这不是你自己讲的？” “你刚刚说这么多，不就是在跟我暗示、不，这几乎是明示——你和蝙蝠侠的关系吗？” 杰森一脸莫名其妙，眼神一眼难尽。 “而且，你甚至，连他塞过来的小孩，都愿意帮他养...” “我记得你都还没结婚吧，而且貌似也有孩子了，完全没这个必要再领养新的...” “你真的，呃，对他蛮宽容的...” 很难想象，杰森，这个小小年纪，就对抓马情有独钟的孩子——脑海中到底闪过了什么诡异的东西。 但是鼠鼠也觉得，布鲁斯啊，你讲得，是真的有点子奇怪在的，确实很容易让人误解。 去进修一下语言与艺术吧，怎么每次对着外人能巧舌如簧，对着自家人就一下语言想法不协调起来了，你不行啊，阿蝙。 我一面想着，频频点头，为杰森的发言殷勤地鼓起了掌。 ... 被两只小的一起怜悯的布鲁斯：“...” 这两个到底是不是真心实意的。 不管怎么看，他们都是看热闹的成分更多吧。 杰森不说了，特别是他的那只很怪、且过于通人性的花枝鼠——布鲁斯确信先前他与阿福交谈时，它绝对已明白了他的身份秘密。 很难不怀疑那只鼠是不是在嘲笑他。 就在布鲁斯还在组织语言，准备进行苍白的辩驳时—— 白发的老人平静的推开了门，走了进来。 “两位先生，我知道或许你们还沉浸在愉悦的交谈氛围中无法自拔，但也需要注意时间的把控——就比如，不如现在暂且把话题放一放，先去用个午餐如何？” 救星到来。 布鲁斯立刻顺杆就下，迅速转移了这个他不是很想深入的话题：“好的，阿福，当然没问题。” 随即，他又向杰森说道：“对了，这位是阿尔弗雷德，我的管家，也是我最重要的家人之一。” “——您直接喊我阿福就好，陶德小先生。” 阿福走了过来，温和地直接接过了话头。 和面对蝙蝠侠与布鲁斯不同，在这种很年长、且很和善的长辈面前，杰森会拘谨非常多。 “呃...好的，阿福，谢谢，麻烦你了。” “另外，没必要在特意喊我...陶德先生什么的，你应该也知道我名字了吧。”杰森挠了挠头：“直接叫我杰森就行。” 而随后，他的脑袋被长辈轻轻地抚摸了一下。 阿福顺着他的意思换了称呼，但没完全顺着： “好的，那么，等下您需要再换一套常服去吃饭吗？” “或者您也可以直接穿着这身睡衣出去吃—布鲁斯老爷很喜欢干这种事，但确实方便。” “至于您先前那身衣服——已经有些脏了，所以我给您换了套衣服。您自己那套，我替您拿去洗了，有需要的话我可以等下拿给您，杰森少爷。” 杰森说话开始磕磕巴巴了：“我都行...但是，为什么还要喊我‘少爷’？我说了，喊我杰森就行。” 可谁知，听了这话后，阿福眯了眯眼，直接望向布鲁斯离开的背影： “所以刚刚老爷都进来这么久了，连这点事都没搞定吗？” “...什么？” 阿福淡淡道：“没关系，虽然老爷不是很靠谱，但您的待遇是不会因此减免的。” 杰森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解释：“...不，这不关布鲁斯的事...是我自己...” 他有些急了：“不是，我不想——” 然而，在杰森的嘴里继续说出拒绝的话前，他已经被阿福推去餐厅了。 ... 阿福，靠谱！ 我快乐地颠颠跟在他们屁股后面。 而在路过客厅时，我看到摆着的一堆明显新增的的鼠鼠用品——比如鼠鼠专用粮，还有笼子、玩具什么的时候，我的快乐达到了顶峰。 ——好耶！ 越想越高兴，所以我跑着跑着，甚至还蹦了一下。 鼠鼠在跑步 理所当然的，杰森在韦恩庄园住了下来。 括号，半强迫半利诱性质的。 韦恩宅，当然比他自己那个小破屋的条件——得好上成千上万倍，这是无可争辩的事实。但生活条件的质的飞跃，不妨碍杰森心理上也质的开扭了起来。 可是，真说他真的对韦恩宅毫无留恋，也是不可能的，这里确实存有他为之心动的东西。 ——就比如，韦恩庄园那堪称小型图书馆的藏书室。 ——就比如，阿福的小甜饼。 ——就比如，布鲁斯与阿福给予他的关心。 可是，尽管被众多糖衣炮弹侵蚀——杰森仍然是这幅很警惕的流浪猫猫作态。 真要他敞开心房的话，还得有段路要走。 这几天，杰森曾不止一次对我很憋屈的抱怨：“我根本搞不懂，蝙蝠侠为什么这么搞！” “是！布鲁斯很阔，对我也不赖，或许他还和那只老蝙蝠关系很密切——看起来，将我委托给他是一个看上去很明智的选择。” “但他他妈有没有想过，我选择跟随的人是他，是蝙蝠侠，而不是布鲁斯·韦恩？” “——他凭什么就这么把我送给别人？” “而且这么多天了，他也没来找过我，连一句话解释都没有给我！” “那他那天喊我干嘛呢？” 杰森生气极了。 我：...其实他已经在养你了，只是你不知道。 不过，虽然对“蝙蝠侠”恼火，杰森也不是会无顾撒气在别人身上的人。 杰森表现得也没多反叛，也就对布鲁斯偶尔刺几次，拌拌嘴这样子；对阿福，那态度就更好了，他还特地收敛了自己的脾气，经常帮着老人家干活。 毕竟，你能忍心对这样一个如此和善优雅、还满心关怀着你的老先生发火吗？ ——杰森不行。 ... 我锐评，还是小孩太别扭了。 躺在舒服的绵软鼠窝里的我连连摇头，一副很过来人的姿态。 随后，我啃了一口刚刚路过的阿福投喂给我的蔬菜干，舒服地喟叹一声。 不像鼠鼠，鼠鼠，已经是鼠生赢家了。 ... ... 惬意的午后时间。 阳光正好的花园，茶桌上几盘精美的小甜心，还有一盏茶，和几本封尘已久、又今天得以见天日的藏书。 而杰森，此时正专注于他手上的那本《战争与和平》。 他垂下头，支着一只手半靠在椅子上，将书搭在膝盖上，另一只手也没空闲着，担负了翻阅书页的任务。 ... 鼠鼠悄悄地从桌子下探出脑袋。 鼠鼠开始观察敌情。 鼠鼠的目光，迅速锁定在了那盘出炉还没多久的、还散发着温暖甜香味的阿福特供牌小甜饼。 趁着杰森正一心扑在读书上，连一眼都没舍得分给我的宝贵时机，我得加紧行动！ “——欧恩，别以为我看不到你在干什么。”杰森冷不丁的开口。 我吓了一跳，一个手抖，导致我正在拖动的那块小甜饼从餐盘滑落了下来。 ——我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 啊啊啊啊啊我的小甜饼，要掉了要掉了！！ “给我住嘴，那是我的小甜饼，你自己的吃完了，就想着来偷拿我的吗？” 杰森眼疾手快地接住那块差点掉到地上悲惨牺牲的小甜饼，将它塞到了自己的嘴里。 然后在我希冀的眼神中，他把书啪一下合上，夹到了自己的肘下，然后冷酷地高高举起盘子，连给我看一眼都不看。 “别的也就算了，一次两次也勉强过得去，但最近这几天你偷吃了我多少小甜饼了？” “——我已经忍你很久了，总之，从今天起，你得把关一下你的那张嘴，不许再多吃了。你没看你最近重了多少？” “吱？吱！” 什么？凭什么！ 我的怒火瞬间冲了上来。 “欧恩，你告诉我，来了韦恩宅后，你每天除了吃，还有睡以外，还有干什么别的事吗？” 我：“...吱。” 我的怒气迅速消散，心虚涌了上来。 ...我本想义正言辞地反驳他，但我又仔细回想了一下这几天的生活，好像确实如此。 这几天我的日程： 起床，吃饭，找阿福贴贴，找杰森贴贴，找布鲁斯贴贴（不，这个不太严谨，我目前还没有这个胆量，我现在最多敢去围观一下阿福喊起床、然后布鲁斯赖床一条龙表演），然后晚上就美美回窝睡觉。 循环往复。 “所以，我觉得你是时候重拾一些锻炼了。”杰森看着我，开始若有所思起来。 “——对了，我记得布鲁斯是不是有专门给你买过很多你用的上的？”杰森醍醐灌顶。 ...你想干什么？ 我惊恐地后退了一步。 ... 小球，探索型百宝箱，逗鼠棒，食玩，积木迷宫盒...地上零零散散散了一堆明显是给我的小玩具。 杰森在那翻得兴致勃勃，就这么一会，他都已经捡出来一堆东西了。 他对自己的东西是不怎么热衷，但对我的态度就截然不同了。 而坐在一旁的我满脸绝望。 ——不是，你不会打算真让鼠鼠玩这些吧，好傻的。 我扶住了杰森在翻找时不慎滑落的一个塑料小鸭子。 那只鸭子在被我按住时，还发出了嘎的很大一声。 我：... 我和这只鸭子面面相觑。 看着这只鸭子智慧的眼神，我突然生出了一丝同病相怜的悲惨。 兄弟，你也很惨啊。 但这边还没等到我和鸭鸭畅谈一通遇人不淑的悲痛，那边的杰森却突然高声喊了一句“就是这个！” 他语气中的期待与高兴，几乎可以说是满溢而出了。 这时，杰森向我转头看来，扬了扬他手上抓着的那个东西，神情十分得意。 我顺着望去。 我：... 呃，这个，这个，有点... “刚刚我就是想找这个！我看看....嗯，是叫跑轮吧？” 杰森对着跑轮的包装盒一顿捣鼓，从里面掏出了一张使用说明，一目十行地快速扫了下去。 “我知道这个东西就是给你们这种宠物鼠拿来跑步、来锻炼身体的。” “这不是刚好适合你这个最近天天偷懒的家伙？给你减减肥，我看你都圆润了一圈了。” “而且，顺便...”说着，他又不知道从哪变戏法一样变出了一个记录显示仪。 “这个东西，貌似还可以计时和测速度来着。正好，我很早之前就有这个念头了——想知道你到底能跑多快，但可惜一直没机会。” “所以，一举两得？” ... 我视死如归地看着那个做工精致的小跑轮。 此时的我，又生出了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感。 我扶着底座，颤颤巍巍地爬了上去。 小跑轮的轮子也在我攀爬过程中开始摇晃起来。 ...讲真，虽然杰森是想让我好好测一下速度，但我，我真的不太敢用那个【鼠速力】啊。 虽然系统说那不是原装货，阉割得只剩下跑得快了，但再怎么说，这个技能名，再加上这个跑步机，真的让我有点ptsd犯了。 ——等下鼠鼠不会跑着跑着，就蹿到异世界了吧？ ——又或者，从跑步机上下来时，鼠鼠不会当场胡子花白白、变成老鼠鼠，然后当场暴毙吧？ ...我好害怕。 我抱着滚轮，流下了宽带泪。 “欧恩，我记得你刚刚才吃过我的小甜饼。”杰森幽幽地开口。“你是想吃白食吗？” 我艰难地摇摇头，迈开了沉重的脚步。 杰森：“就测这一次，至于这么不配合么？” 我摆摆手，吱了一声，有气无力地晃了晃跑轮，稍微加快了步伐，还是没有舍得真加速。 高风险，无回报，鼠鼠不做这亏门生意。 杰森：“...” 杰森：“这样吧，等下测完，我剩下的那盘都给你，行了吧？” 我的耳朵动了动。 我立刻精神了起来！ “吱？！” 剩下那四个都是我的？！ “你的，我保证——这回不会限量，全都是你的。”杰森敷衍地哄着我。 我信了，这是你说的啊杰森！ 我立刻支棱了起来，火速开始了【鼠速力】的运行，当场开始拿出斜坡蹬三轮车的拼劲，开始跑了起来。 这应该算是我这么久以来，跑得最认真、最卖力的一回。 周围的景物像是静止了一样，又或者是我因为运动的频率过高——导致我的视网膜上来不及接受信息，以及我不习惯这种速度的原因，所以我只看得见模模糊糊的一片。 我不知道我跑了多久，可能很久，也可能很短吧。 ——但是突然，我惊恐地发现——也不知道是我眼花作祟还是什么，空气中真的有疑似金色的电火花闪过。 草！ 我心脏骤停，吓得当场给停了下来。 但是，即使我停了下来，但跑轮可没能一块暂停。 ——它那巨大的离心力以及惯性作用，直接把我给甩飞了出去。 伴随着一道优美的函数线，我一边吱吱惨叫着一边飞了出去。 我直接啪叽一下掉到了地板，发出很沉重的闷声。 我泪眼朦胧的抬头，试图寻找杰森。 杰森的脸上，还保持着我所见过的、他最接近惊恐的表情。 杰森：...？ 我：QAQ 杰森叹了口气，把我从地上捡了起来，然后轻轻拍了拍我身上的灰。 “那个测速器...是不是，爆表了？”杰森抱着我，回到了那个跑轮和测速器旁边。 测速仪以白屏、与滋滋的电流短路声回应了他。 杰森和我：...。 “而且，是我的错觉么，为什么我刚刚好像看到有黄色电流?”他迟疑道。 半死不活的我立刻蹦了起来，惊恐地吱吱叫起来。 ——卧槽，刚刚不是我眼花啊？真的有啊？啊？ “...是我的错，欧恩。以及，说真的，你以后都别在这玩意上面跑了。” 在我聒噪的叫声中，杰森恍惚地开口。 鼠鼠亦未寝 杰森带着我迅速逃离了案发现场。 当然，那俩壮烈牺牲的跑轮和测速器，也被他一并打包带走了。 杰森沉痛地说道：“是我小看你了，欧恩。” “我本来没有那种想法的——但刚刚，我真的和蝙蝠侠一样、也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你不太正常了，真的。” 他不停戳着装死的我，一边说还一边压低了自己的音量，像是生怕被人听到了他的话。 “可别给那种老蝙蝠给发现了...上次我可是好不容易才糊弄过去...” ... ——是的，鼠鼠确实不太正常，但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这事了吧。 哪家正常的普通鼠鼠聪明得跟成精了一样，明显甚至还有系统？ 我给了它一个人性化的白眼。 比如这个动作，就没有除了我以外的任何鼠鼠做得出！ ...不过，说起系统。 我背过身掩耳盗铃，仗着别人看不到系统，我光明正大地打开了主页面板，看了看我的抽奖次数。 这几天又攒了不少哎。 ...以及，这些全是靠鼠鼠破廉耻卖萌攒出的好感兑的。 但是我一看系统那些看起来虽然感觉会侵权、但看着就很牛叉的技能（虽然我可能抽不到），我就又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我已经不敢想，我之后还会抽出什么奇葩东西、然后进化成什么诡异物种了。 ...避免夜长梦多，等明天就抽了。 忧愁了不到半秒自己的贞操，我的思绪火速飞跃到我未来的发展方向，于是内心立刻得到了安慰了，我转而乐颠颠地畅享美好未来。 ... 能量是守恒的，我这边快乐了，而那边的杰森却开始忧愁了。 “...还有，布鲁斯，他应该，不会注意到，少了个玩具吧？” 他和我做贼心虚地绕了韦恩宅一周，想要处理掉这堆东西，但都过去半天了，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 最终，那堆东西被杰森找了个袋子，装起来放在了他卧室的床底，和之前的那套旧衣服整整齐齐地码放在了一起。 而对于杰森的忧虑—— 说实话，我是不太相信布鲁斯会丧心病狂到——连自家小孩和他宠物的温馨相处都要监视的。 但是，我更不愿相信蝙蝠侠会察觉不到发生在他眼皮子底下的这么离谱的事。 但凡是在哥谭其他地方，我都不至于这么怕，这么怂。 ...兄弟啊，你以为我这是在哪？ ——我这可是在韦恩庄园！蝙蝠侠的老巢！小鸟们的刷新点！ 我敢跟你打赌，你在蝙蝠洞捡监听器和监控这种设备的难度，绝对不比在沙滩上捡海螺高多少。 越想越完蛋。 我悲伤地给自己在心中拉了个二泉映月。 …话是这么说，但其实，直到今天晚饭时，我都还抱着一点侥幸的心理。 布鲁斯到底知不知道这事？万一呢？万一不知道呢？ ...好吧，不切实际的想法。 ——蝙蝠侠永远无所不知。 餐桌上，我战战兢兢地顶着布鲁斯貌似不经意扫过的眼神，缩到了杰森旁边。 ...尽管只有一瞬间的停留，但带给我的确实一阵一阵的凉意，全身鸡皮疙瘩都起了。 我发誓布鲁斯绝对知道了！ 一些刻板印象适时地浮现在了我的心头。 ——我，不会被做成表，或者切成片片吧？ 杰森也是个心细的人，虽然他还没搞清楚布鲁斯的蝙蝠侠的真实情况，但他只是皱了皱眉，将我划到了他的身前。 然后，他手往前一挡，用他的手肘把我整只鼠给挡住了。 就是不让布鲁斯继续看我。 感动流涕了！ 我安心地蹭了蹭他的手。 --- 大概今天晚饭时略有古怪的氛围，还是什么别的东西作祟，总之，杰森今晚根本没有睡着的一丁点欲望。 ——但说实在的，除了他第一天糊里糊涂地被蝙蝠侠送到这里那次，剩下的日子里，他再没有如此深入而深层的睡眠。 只是今天格外严重罢了。 辗转反侧。 ...睁开眼，毫无睡意。 杰森终于放弃，起身，翻下了床。 他终于还是下了离开韦恩庄园的心。 走吧，就在今晚。 杰森从床底把他自己的那一身旧衣服衣服拿了出来，然后换掉了他身上昂贵但是合身精致的衣物。 他对着镜子端详着自己。 现在，他又变回了贫民窟的那个男孩了。 但是，久违的自在却充盈了他的身体。 杰森目标明确，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然后溜进了紧挨着他的另一间没锁着门的房间里。 他要去找欧恩。 ... 和担惊受怕谁不着、且本来就精力旺盛的杰森不同，在经过了白天这鸡飞狗跳的一通折腾，我已经很疲惫了。 所以天一黑，我就很自觉地自己钻进了我的窝里，然后眼睛一闭就是要睡觉。 光速入眠。 ...说不定这也能算是我的一项超能力吧，虽然没什么用的样子。 但是，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欧恩。” “…欧恩...” “...你睡了吗？” 熟悉的声音。 是谁，谁在推搡我？ 莫非有人要害鼠鼠？ 但鉴于我对韦恩庄园安保的深深信任，再加上我实在困得不行，而且这种程度的骚扰还算在我的接受范围以内，所以我只是翻了个身，不予理会。 ...但鼠鼠的容忍没有退一步风平浪静或海阔天高，只有变本加厉。 我感到那只手加大了力度，单对我上下其手揉揉还不够，还要毫不怜香惜玉地蹂躏我的肚皮。 呃… ——师傅，别搞了，我醒，我醒来还不行嘛。 我痛苦地把我的眼睛睁开了一点点。 不过那一点点，看起来和一条缝没什么区别。 不要太苛责鼠鼠了。 我就好像一只本来躲在大石头下幸福冬眠的虫子，但是睡着睡着，有个人——忽然把盖在我头上的石头给掀了。 然后没了遮挡，冷风库库地往我身上吹。 …把我硬生生给搞醒了。 ——到底是谁！扰鼠鼠清梦！ 我费力地靠着那点睁开的眼睛缝，去看骚扰鼠鼠睡觉的家伙。 于是，在黑暗的房间中，就着月亮洒下的点点月光，我看到了一个隐约的黑色轮廓。 唯一真切的就是他那双仿佛闪着光的蓝眼。 ——一看就看出这家伙格外精神。 我是一个机灵。 这不杰森吗？ 我直接清醒了，眼神都瞬间清澈了不少。 “太好了，原来你也睡不着啊。” 杰森的声音听起来意外十分沉稳，毫无吵醒鼠鼠的心虚与愧疚。 ...? 我缓缓地睁大了眼睛。 当鼠鼠打出句号，不是鼠鼠觉得鼠鼠自己有问题，而是觉得，你有点问题。 ——不是，你看我这四仰八叉的样子，差点就要睡死过去了，你到底是哪里看出我没睡着的？ ——而且，你这大晚上的全副武装干嘛呢？ 杰森这会已经换回了他自己的旧装扮，还背着一只小背包，连帽衫的帽子压得低低的。 这时候这装扮，一看就知道这小子想搞事。 “醒了正好，我刚好跟你讲一下我的打算。” “长话短说，大概就是，我准备今晚离开韦恩庄园。” ...鼠鼠有选择的余地吗？ 我眼神死地被杰森强行拉走了。 ... 元丰六年十月十二日夜，杰森解衣欲睡，月色入户，欣然起行。念无与为乐者，遂至隔壁寻鼠鼠。鼠鼠亦未寝，相与步于韦恩宅。 —— 《记韦恩宅夜游》 frm 鼠鼠 … 我当然知道杰森一直存了开溜的打算，他那身不合身的旧衣服可是一直叠好着放在包里没丢呢。 我不知道杰森有没有恋旧的心理。但是，就是恋旧，他也不至于对着那套衣服搞特殊情怀。 他的心思当然就显而易见了。 ...但为什么，非得今天？ ——鼠鼠好困啊！！ 鼠鼠在憋笑 大半夜里，被强迫睡不着的我，给一看就知道早有准备的杰森带走了。 ——看他那兴奋的小表情，估计是要准备做一些夜晚的刺激小活动。 … 万籁俱寂。 隐藏在沉沉夜色中的庄园沉默地注视一切，白日里神秘的哥特式建筑，此时却像生出了爪牙般阴森。 ——翻译成人话就是，现在真的很黑。 显然，我还没有神通广大到通过这黑黝黝的天色判断时间的地步。 我只想知道，这大半夜的，几点了都？ 但尽管黑得不行，杰森还是轻车熟路，毫不犹豫地行进着，看起来目标明确？胸有成竹。 说起来，这家伙之前跟着阿福主动帮忙做了不少家务活，修建浇水什么的园艺活也干了不少，估计就是趁着这个机会在附近踩点的。 我躺在杰森的帽子里，迷迷糊糊地想着。 他的体温早捂热帽子了，所以我在里面呆着还挺舒服的。 舒服的结果就是，我的困意又上来了。 … 没困多久，我又被杰森一把给领拎了出来。 我给冻醒了。 …呃，到了？ 我看了看眼前爬满了爬山虎的墙壁，又看了看杰森。 我已经没有叫的力气了，我只能用很虚弱的眼神盯着他，表示我的询问。 “到了。” 杰森把我放在了地上，还拍了拍我的屁股。 “睡这么香，让你先清醒一下——自己翻过去吧，欧恩。” “话说回来，你这段时间都没怎么锻炼——我是说，除了今早的跑轮以外的锻炼。” “…是不是胖了不少。我刚刚就感觉，我帽子比以前沉了好多。” “所以这下正好有机会，给你锻炼一下。” 他推了推我，眼神中充满了鼓励。 ...好好好。 我已经没空跟他争辩鼠鼠胖不胖的问题，我只想早点搞完趴回去睡觉。 这对熟练工没难度。 我盯着墙看了一会，找准时间，直接轻巧地跳了上去。 而另一边的杰森显然也对我也很是放心，他已经自顾自地开始往上爬了。 率先爬上来的我回头看看这边墙下，又扭头看看后面杰森，欲言又止，不知道要不要提醒。 我的仅存的良心战胜了被吵醒的怨气。 …就，兄弟，你回头康康。 我轻轻叫了一声，爪子向下指了指，试图提醒。 但夜色中一心艰难爬墙的杰森显然没有注意到鼠鼠。 他爬上了平台，拍了拍沾上了灰尘的手，肉眼可见的更加开心了。 杰森蹲下身，露出了一个微笑，伸手逗弄了耗薅了一把背对着他的我。 但是… “——你在做什么。” 可怕的喉癌声突然在夜色响起。 ————— 杰森半只脚还在小平台上，半只脚却已经伸到了空中，眼看马上就要下来了。 ——结果蝙蝠侠这一出，把他吓了一跳，立马把伸出的脚又收了回来。 但杰森心理素质极佳，他迅速调节了自己，显得自己很镇定自若。 他甚至还向蝙蝠侠打了一个招呼：“嗨，这么巧，你也出来韦恩宅遛弯啊。” “还是说，你是来找布鲁斯的？” 他耸耸肩：“那你来的不巧。布鲁斯今晚据说是去冰山餐厅开趴了，不过，都到这个点了，我估计早就他就喝得烂醉如泥了。” “...说不定你现在过去，还能欣赏到他的火辣脱衣舞呢。” 先声夺人的杰森打出了一套丝滑的小连招，伤害相当客观。 ——rund ne！ 蝙蝠侠盯着他：“你现在本应该在床上，我不管你是已经陷入梦乡，还是失眠——但总之，你此时不应该在花园游荡。” 杰森移开视线：“...我是出来丢垃圾的。” ——rund tw！ 蝙蝠侠的语气中流露出不赞同：“我不认为韦恩庄园会连一个丢垃圾的地方都没有，以及，你真的忙到非得半夜出来当幽魂？” 杰森撇撇嘴：“...那你当我在梦游？” 蝙蝠侠：“……” ——rund three！ 显然，蝙蝠侠并没有相信他的鬼话：“你失眠——可以如此准确地规划路线，避开庄园沿路这么多摄像头？” 杰森则双手环胸：“所以你为什么还知道探头位置？” “对韦恩庄园这么熟？来几次了？我就说你果然和布鲁斯韦恩不对劲吧。” 蝙蝠侠：“…” ... 围观了全程的鼠鼠公正宣布，杰森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在意识到这方面胡搅蛮缠不过杰森的蝙蝠侠，果断转移了话题：“…所以，为什么想要离开这里，杰森。” “我以为这是一个不错的环境。” ——何止不错。 “你是在这里住不习惯，还是觉得布鲁斯和阿福，有哪里对你不好？” ——并不是。 杰森想。 在韦恩庄园的生活足够完美，如此舒适，简直是一场他从前连想象都不敢想象的美梦。 布鲁斯·韦恩与他的管家阿尔弗雷德虽只是受蝙蝠侠所托，但对他——甚至是他带的欧恩——确实是尽心尽力，关爱亦非虚假。 两个人都明确地告诉过杰森，如果他有什么需求，尽管来找提出，不必客气。 但杰森只向阿尔弗雷德要求了一个简单的背包——就是他背上现在正在背的那个。 这也是他主动替老人干了那么多事的原因之一。 ——倒不如说，就是因为这里太好，所以他才想离开。 意识到蝙蝠侠的认真，杰森思索了一会，开口道： “...我无法违背本心，说出那些即使他们并不知道、但我仍认为会伤了他们好意的假话。他们待我很好，这是事实。” “——但我没有理由留下，蝙蝠侠。” 杰森坦然道：“他们留下我，是因为你的请求，你是主要原因；而之前，你喊我罗宾，想要我与你离开，是因为你感觉你确实‘需要’我，所以，那时的我，是主要原因。” “——原因的主体所在，就是我之前为什么选择你，但现在选择离开韦恩庄园的原因。” ... 此时，即使面前杵着个高大的蝙蝠侠，杰森那不算高大的身躯，在月色的照耀下，竟也显得伟岸了起来。 他那义正言辞的发言，更是充满了不为阔佬五斗米折腰的铮铮傲骨。 只是我现在真的有点要绷不住了。 …不对，我也没在憋。 我早就在杰森帽子里笑得打滚了。所以刚刚杰森一边说出很帅气的话，一边帽子在产生很诡异的动静。 杰森显然也有所察觉。 他不动声色地狠狠提了一下衣领，抖了抖帽子，把里面的我摔了个狗啃泥，也不管我突然嗷嗷开叫抗议，自顾自说道： “这些理由够充分吗——我现在能走了吧？” “我能养活自己。并且，在我看来，你似乎也不需要我。所以，我没有在你和韦恩之间，选择任何一个人留在他身边的必要。” -半晌。 “杰森。” 蝙蝠侠开口唤了一下杰森的名字。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他缓缓道。 杰森看天看地，就是没看他。 蝙蝠侠又叹了一口气。 “...好吧，按我理解的话…” “那如果，是这样呢？”他变回了自己正常的声线。 ——这回，不再是刻意压低的难听呕哑，也不是刻意拉长的甜腻长音。 …但很耳熟。 听到这声音，杰森身体猛地一僵，转头看去。 …蝙蝠侠已轻轻摘下了他的头盔。 ——在此之前，曾有无数人凭借蝙蝠侠那没被遮挡的下半张脸，断言他脸蛋绝对也是相当优越。 而现在一看，果然不假。 男人面容俊美，钢蓝色的眼睛眼神堪称温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对孩子的无奈。 戴上和摘下头盔，简直是两个极端。 …还有，这人的脸蛋未免也太眼熟了点。 简直就是—— “我本来是想要让你自己寻找答案的。” 蝙蝠侠，不、是布鲁斯·韦恩——那个哥谭阔佬——那个爱好美女、极限运动、花天酒地的草包甜心，如此说道。 “但现实总会出现一些我预料之外的偏差。” 杰森：“....” 杰森瞳孔地震：“...？！” ... 杰森陷入了严重的困惑。 其不敢置信的程度，远胜过他上次发现自己在韦恩庄园醒来的那次。 “…我宁愿相信布鲁斯真的是包养蝙蝠侠，两人保持着不正当关系。”他喃喃道。 我从旁边冒了出来，发出了诡异的嘲笑声。 爱磕蝙布是吧，兄弟。 鼠鼠被检查 杰森陷入了严重的自闭。 也不知他到底是为了他之前在布鲁斯面前口出狂言而尴尬，还是为他虽没有明说、但确实暗搓搓关注的cp的be而难过。 更在他内心的创伤处撒盐的是——摘下了头盔的蝙蝠侠，aka布鲁斯韦恩——此时冲着杰森露出了布鲁西宝贝的标志微笑。 只是此时看起来却异常惊悚。 杰森的表情像是生吞了一包锁喉桃：“Ba——Bruce，算我求你，别穿着蝙蝠侠这套衣服对我笑，太恐怖了。” “我会做噩梦的，真的。”杰森道。 ... 好在，在经历了杰森有意无意的一轮中伤后，布鲁斯对他的言论已经产生了相当的耐受力。 总之，他现在已经能神色自若地忽视了杰森对他的评价了。 “最起码，你现在对我的身份还接受良好？” 杰森：“...你觉得我是什么小女孩么？”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狗屎结论的——难道我还得惊慌地尖叫几声，或者我把眼睛瞪到要掉下来的程度，才能表现出我内心的激愤。然后让你满意吗？” ...老实说，杰森确实是不自在，而且，表现得还是很明显的，显著特征之一就是他开始到处乱瞟。 和上次一样，他就连怼人的音量都小了。 ——而布鲁斯，或许是先前阿福紧急小班开课起到的作用、又或者是因为布鲁斯临时加购买的几套亲子沟通书给了布鲁斯帮助，总之，布鲁斯这回的答复相当出色： “都不是。” 他说话时的语气，完全可以称得上是温和。 布鲁斯：“事实上，从我决定把你带回的时候，我就做好了跟你交代这些的打算。但你的一些...出乎我的意料的...想法——打乱了我的计划。” 他已经是很委婉地暗示了，但脸皮略薄的造谣当事人杰森的耳根处，还是红了起来。 “不过，就像阿福说的，不管是什么原因，没有在开始向你解释清楚，那么就是我的问题。” “所以在说开之后，我需要让你明白——不管是作为蝙蝠侠、还是布鲁斯，当初对你所说的话，都是永远作数的。” * 很可怕的直球攻击，使我和杰森变成宇宙猫猫头。 布鲁斯继续道：“所以现在...” “你依然想要离开吗，杰森？” ...好问题。 那杰森现在走吗？ ——刚刚小嘴叭叭的杰森闭嘴了。 他拥有与蝙蝠侠一样的非反驳即默认同样的原则。 ...敢提出那种问题的，是在质疑他口嫌体正直的含金量么。 布鲁斯当然也明白了。 他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免得杰森杰森再次恼羞成怒，然后跑走。他只是默默又戴上了头盔，然后当场切换了模式，换回了蝙蝠侠专属的喉癌声线。 “...好了，跟上。” 他借势起跳，跃上杰森所在的平台，看了他一眼后，向着韦恩庄园的暗色阴影走去，逐渐与其融为一体。 杰森思考两天半，出逃五分钟。但这会他只纠结了很短暂的几秒，就果断做出了他的选择。 ——他自然而然地跟上了布鲁斯的脚步，甚至还小跑起来，追在了他的斗篷后面。 兄弟，刚才是谁拼死不从，死活要走的哦？ 我待在杰森头上，开始清算旧账。 在又一次乐呵起来，我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 ...欧恩，你今天已经笑太多次了，再笑，就不礼貌了。 ...... 可惜，不管鼠鼠多么严于律己，但现在还是n ne care abut 鼠鼠，因为其他俩人各怀心思。 布鲁斯目标明确，他回来后连战衣都没脱，跟阿福也只是匆匆交代了几句，就领着杰森上了二楼的书房。 “这不是…我之前，经常来的那个图书室么。” “我们难道不是要回蝙蝠洞吗？” 杰森戳了戳布鲁斯。 布鲁斯并没有回话。 他只是向前几步，抚上了书桌上放着的一尊莎士比亚半身雕像。 然后，布鲁斯一只手按住塑像的额头，另一只手卡住它的下颌，把雕像的头部抬了起来，露出了它脖颈处隐藏的按钮，然后毫不犹豫地摁了下去。 ——杰森是不知道布鲁斯在搞什么，但是鼠鼠知道，他这是打算带杰森下蝙蝠洞呢。 ...咦，居然不是最经典的落地钟开门版本吗？我兴奋之余，还是有点小遗憾。 但令我意外的是，我们身后的书架，没有移动的迹象。 ...咋回事？ 自以为料事如神的我睁大了眼睛，和杰森露出懵逼的表情，不自觉伸长了脖子。 布鲁斯风云不动，在按下按钮后，他又走向旁边的一只落地钟前，上前拨弄了指针。 ——一声咔哒的清脆响声。 那座久远的旧物落地钟，连同它背后隐藏的门，一并被推开了。 随机，一段幽邃黑暗的螺旋阶梯在他们面前出现。 书房昏黄的灯光照进漆黑的洞穴，自然惊起了隐匿在黑暗的蝙蝠们。无数的蝙蝠盘旋着飞起，它们或是惊慌地冲出，或是吵闹地叫嚷，在这寂静的空间显得格外聒噪。 ...小样，鼠鼠还小看你了，居然还是融合版本的开门方式。 “...老天，你还在家里养蝙蝠。” 杰森被这成群结队的蝙蝠们给吓到了，他往布鲁斯身后的斗篷躲了躲，小声嘟囔道。 “你不会觉得这很吓人吗？” “不。”还在蝙蝠侠模式的布鲁斯淡淡开口，而后，他踏下了阶梯，身后的斗篷在在走动间无风自动，看起来非常有范。 “因为我才是恐惧本身。”他又道。 本来想要跟上他的杰森哽住了：... 杰森看着有些无语，他好不容易升起的那么一眯咪恐惧，就这么被冲散了。 他把我掏了出来：“欧恩，你不觉得刚刚那句话很羞耻吗？”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能面不改色地说出来的。” ...其实，杰森，你不知道的是，布鲁斯不仅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种话，他甚至还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站在高楼上发表更炸裂的独立宣言呢。 Just be like：“我是黑暗！我是恐惧！我是蝙蝠侠！！” 所以这只是小场面啦。 我邓布利多摇头，然后和达成共识的杰森碰了个拳。 ... 走过阶梯之后，是复杂如迷宫的地道，周围是嶙峋的石墙。 以杰森的腿长，本来他想要跟上布鲁斯的步伐就有些费劲，刚刚他还能勉强跟布鲁斯身侧，现在被周遭环境一吸引，直接落在了后头。 ——快走啦，这里没什么好看的，一堆破石头，等下你到蝙蝠洞里还有其他好东西看呢。 我赶紧拍了拍杰森，让他跟上蝙蝠侠，免得等下迷路。 “…为什么这一段路这么长。”杰森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 “你每天晚上打击罪犯，来回都耗了这么长时间？” “事实上，当然不可能只有这一条出入口。”布鲁斯答道，“哪怕是在韦恩宅，都不止有一个通道。” “...你以后会见到别的。” 他们一路攀谈着前进，直至布鲁斯带着他似乎拐进了一个死胡同前，而后甚至停了下来。 布鲁斯缓缓抬起了他的手。 “S and pen.”他淡淡地开口。 旋即，顶部的扫描仪开启，一束浅白色的光线打向布鲁斯，然后自上而下移动着将他全身给扫描了一遍。 “...身份确认。” “——欢迎回来，蝙蝠侠。” 伴随着系统的电子声，在铿的一声开门声后，伪装成石门的电梯门缓缓打开。 杰森睁大了眼睛。 “你就这么在庄园底下藏了一整个蝙蝠洞？”半响，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虽然一路上，他已隐约有了猜测，但真正见到实物还是会被震撼。 “…你也太大胆了吧。”杰森喃喃道。 ——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世界。 仅进门就能看到的，就有占据了几乎一面墙的超级电脑。无数的监控设备甚至有发电机间或于蝙蝠洞间，训练道场与停车场相连，更远处，还隐约能看见那面由蝙蝠侠的战利品所组成的陈列室。 哦，还有那只很引人注目的巨大的绿色机械恐龙——这玩意可是相当有年代的东西啊，古早刊里这家伙比蝙蝠洞的年纪还大。 总之，所有的一切，对任何乍来初到的人来说，都是具有无与伦比的吸引力的。 但对于杰森... 你看看他的眼神，就知道最最吸引他的，无疑还是那辆——不对，是那群停在停车场的蝙蝠车。 真的是五花八门。那群蝙蝠车从大到小，小型的有摩托，中型的似超跑，大型的有越野——最大的那一辆已经不能只是用“车”来形容了，它的体量和重量，哪怕用瞪眼法目测，都觉得很吓人，说是坦克也一点都不为过。 ——当然了，之前有幸被杰森拆过的那一辆蝙蝠车也名列其中，也还是像原来那样的酷炫。只是和其他更拉风的几辆相比，就显得有些相形见绌了。 而本来还在东张西望，对着蝙蝠洞的藏品好奇地左摸摸右摸摸的杰森，这下子仿佛变身为在街上偶遇心上人们的毛头小子，爆发出了小声的欢呼，然后直直冲向了那些蝙蝠车。 * ...所以，事情到底是怎么演变成现在这种局面的？ 我站在那只庞大的绿色机械霸王龙的头顶，深沉地思考。 ——我们很正常地走进蝙蝠洞，然后很正常地参观了蝙蝠洞，再之后参观到医疗医务室，布鲁斯突然翻脸不认人，把杰森推去做了个全身检查... 我假装底下没有一个正高声呼唤我下来的杰森，与一个正死命盯着我看的蝙蝠侠。 就在刚刚，我当着他们的面，又表演了一个传统艺能，当场一蹦三尺高，蹦到了那个机械恐龙的头上。 但那是事出有因！杰森要抓鼠鼠给布鲁斯去做切片研究辣—— 你不是说好会信鼠鼠帮鼠鼠，现在你怎么助纣为虐？ ...杰森，你还记得，你先前，是怎么信誓旦旦地跟布鲁斯保证的呢？ “不——行！” 杰森把我从他的头上薅了下来，一把搂到了他的怀里，警惕地看着布鲁斯。 ...甚至半小时前，他都还是向着鼠鼠的那一个！ 而十五分钟前，在布鲁斯承诺开放一些蝙蝠洞的权限给他后，杰森开始有倒戈布鲁斯的趋势。 而现在... 你怎么变心变那么快？ 我挤出了一滴眼泪，悲伤地吱了一声。 ——杰森，难道，你真的背叛我了吗？ “...别给我装傻。” 杰森在下面开始不爽了。 显然，在喊了我喊过有两三遍后，他已经失去耐心了。 但他不知道，我正在细数他的罪过—— 杰森，其一罪，为色/欲之罪！ 他忽视了鼠鼠的感受，只一心着急忙慌地赶着去和那些漂亮的蝙蝠车贴贴，见色忘义，相当过分！ ——“赶紧给我下来，欧恩！” ——“我都做过检查了，你也不能搞例外，快点快点！你要是不下来，那我就上来，然后亲自把你捉下来！”他气势汹汹地说。 杰森，其二罪，为嫉妒之罪！ 他被布鲁斯强拉着做了体检后心理不平，于是开始妒忌鼠鼠悠闲自在，所以想拉无辜的鼠鼠也一块下浑水！ ——“不要让我继续重复我已经重复了好几遍的话！我真的生气了，小心我跟阿福告状减免你的小甜饼！” 杰森，其三罪，为暴怒之罪！ 区区如此小事，就如此动怒！明明是我俩的纠纷，却要牵连他人，如此择手段地威胁鼠鼠，可谓卑鄙！ 我倔强地抱着霸王龙的头，反正就是不下来。 ——而在杰森真的要气到爬霸王龙上来时，布鲁斯也开口了。 “…只是一个常规的检查。” “不会有什么事的，我向你保证。”他有些无奈地说。 我探出头，和布鲁斯对视。 ...好吧，不闹了。 我跳了下来。 * 鼠鼠应该还是算是蛮配合的。 毕竟抽个血，拍个片，然后一些七七八八的零碎项目也不费什么事。 …只有一项鼠鼠拒绝，那就是测速。 看着那架测速仪，我死活就是不肯站那个跑道上。 沉迷于车老婆们无法自拔的杰森也抬起手，难得帮我说话：“那个就算了吧...” 布鲁斯盯着我看了一会，好半天，才移开视线，好似打消了这个想法。 ... 盯着报告单，准确的说，是上面的身高数据，杰森有些不忿地把那张纸塞到了裤兜里。 他若无其事地蹭到了布鲁斯身边，假装不经意地问道：“欧恩的报告出来了吗，情况怎么样？” 布鲁斯盯着蝙蝠电脑的大屏幕上滚动的数据和分析，幽蓝色的光打在他的脸庞上，让人得以看清，此时他脸上的表情有多复杂。 “没什么特别的。” 杰森：“...怎么可能？还是我理解的那种？” 布鲁斯道：“你的理解没有出岔，就目前检查报告而言，欧恩是一只很正常、很健康的花枝鼠。” “...也很普通。” 杰森把开始昏昏欲睡的我提了过来：“然后？” 布鲁斯：“....硬要说的话，可能体脂率有点高？最好跟阿福说一下，要控制一下它的饮食，然后你有空多带他做点运动。” “没了？” “…没了。” 杰森把我晃了晃：“即使你知道它能一蹦十几米？” 布鲁斯肯定道：“我测过很多次了，它肌肉密度的数据，确实处于花枝鼠的正常范围以内。” 杰森拽出我的小短腿：“即使你知道它一脚能踹翻一个胖墩？” 布鲁斯：“...我并不知道，你没有跟我提过这件事。” 杰森目移：“...即使你知道，它速度快到能跑烂一个测速仪？甚至能跑出金色的火星子？” 布鲁斯：“...他的生物磁场很稳定，没有异常紊乱的迹象。” 像是很不情愿一样，布鲁斯又开口道：“...如果你不介意，我也可以去找闪电侠问问他知不知道情况。” 杰森立马摇头，把我抱回了他的怀里：“我不要，我介意！” “——问了之后，万一欧恩觉得闪电侠更适合它，跟着它跑了怎么办？” 鼠鼠在训练 继堂堂入住韦恩宅后，杰森和我现在又继续将魔爪伸出，直接染指地下蝙蝠洞，现在我俩已经是这里的土霸王了。 所谓土霸王，就是能在蝙蝠洞为所欲为！ 土霸王·杰森的日常：训练，写作业，训练，给布鲁斯提供后勤。 土霸王·鼠鼠的日常：围观，吃东西，打瞌睡，被扯着一起训练。 ...好像也没那么爽的样子。 虽然杰森已经算是板上钉钉的二代罗宾了，但根据被录取和去夜巡并不能画等号，所以，杰森现在空有一个名号，但还不被允许出道。 “——比起出门到处殴打罪犯，或许去学校好好上课，才是对你更要紧的事情。”布鲁斯直接把杰森丢去了学校。 一方面，让一个未经训练的孩子直接参与战斗，未免有点过分与离谱；另一方面，是布鲁斯希望杰森最起码也要拥有一个普通孩子本该享有的权利、不缺少某些经历。 虽然杰森对前一条颇有微词，但好在，他本人确实对读书有挺深的执念，所以勉勉强强也接受了布鲁斯的安排。 ——于是，他任劳任怨地过上了白天累死累活上学，晚上勤勤恳恳训练的生活。 甚至于，因为杰森之前从未接触过这些相关事宜，所以几乎可以说是从零开始啃起，他的负担可以说是相当沉重。 作为一个普通学生，杰森需要补上他落下的六年课程。 而作为Rbin，杰森需要掌握的就更多了。 首先，他本身就有点营养不良，所以身体素质较差，对于他而言，各种各样的体能训练，是基础，也是必要。 其次，像什么格斗技、擒拿技的学习也只是入门技巧，不然你拿什么资本去踢坏蛋屁股？被那群神经病反过来踢还差不多。 此外，作为“侦探”助手，杰森还需要具备一定的推理与反侦察能力，还得掌握医学知识、黑客技术种种技术。 以及最后还有一堆蝙蝠侠打死都不会允许你用、但就是得学的东西——就比如驾驶开车，就比如枪械使用。 而这么多东西，我记得杰森貌似只用了半年就全搞定了。 ...总结：杰森，你是很累很惨也很厉害的一个小孩。 鼠鼠怜爱你一下。 ... 鼠鼠收回那句话。 我蹲坐在地上，眼神中满是无语。 这家伙完全是乐在其中，和布鲁斯就是俩口是心非的双向奔赴，我锁死你们得了。 ——我面前的杰森正不断擦拭着他手中的蝙蝠镖。 ...兄弟，你看看旁边蝙蝠电脑上那么大一个时间，我们是不是该睡觉了？ 或者，你不睡，非要要卷也没关系的，但是你卷归卷，能不能不要扯着鼠鼠一起？ 然而突然，杰森抬起头，冲我笑了笑。随后，他眯起了半边眼，手一扬，向我做出了投掷的预备动作。 ——又来！ 我在心里哀嚎。 我不自觉坐直了身子，眼球顺着他手部上上下下的动作转动了起来。 ...我说不清楚我为什么会这样干，我也觉得这有点傻。 猫看到了逗猫棒，被吸引，很正常，但鼠鼠看了蝙蝠镖，为什么会有想接这危险玩意的冲动？ 不对，等等，这貌似更像狗狗接飞盘啊... 但还容不得鼠鼠细细思考，杰森已经向我的方向掷出了蝙蝠镖。 “——看着，欧恩！”他喊道。 话语刚落，一蝙蝠镖高速旋转着飞了过来，带着相当凌厉的破空声，快到在飞舞时带过一簇黑色的残影。 ——但这在我眼里很慢。 如果你看过本蝙在招募小闪时给他扔蝙蝠镖的那个镜头，就知道我什么感觉了。 我直接一个起跳配合飞扑，直接用嘴叼住了蝙蝠标。 满分落地！ 我还摆了个叉腰的pse。 “满分！”杰森也很满意地点头。 我转过身，那股兴奋劲在看到他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时立马消退了。 ——他又在想什么好主意？ ——这个迫害鼠鼠的毛病是从什么时候染上的。 * 那大概得从三个月前，杰森开始练习扔飞镖说起。 我还记得，那个时候的杰森——他还很纯良，站在靶子前一脸严肃的样子也很可爱，反复地估量判断、各种小心翼翼试探、生怕自己把飞镖扔到什么离谱的地方时也很认真。 而鼠鼠也没有被他抓着被迫一起做什么见鬼的训练。 总之不是现在这样的：） 话说回来——虽然很有天赋，但作为初学者的杰森，还做不到现如今这般信手拈来的地步。 所以他很努力，也很认真，所取得的每次进步都是肉眼可见的。 ...他就是有点努力过头了。 在这种情况下，杰森过于疲惫、发挥失常的情况也不在少数。 ——那时，我正在训练场地旁边惬意地吃阿福给我做的小甜饼（鼠鼠专用版），然后吃着吃着，正满心欢喜、毫无防备之时，一个还闪着寒光的什么可怕东西就冲着我天灵盖飞来了。 我抬头时，那玩意虽然变成慢动作了，但也马上就要擦到我头顶了。 ...吓得我连滚带爬跑了。 我这边还在惊魂未定呢，结果那边跑过来的杰森看着比我更害怕：“——等等，欧恩，你没事吧？” 从杰森这会难得把我给捧起来、而不是直接揪着我颈子把我提起，就能看出，此时他确实比较愧疚了。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我本来还有点生气，但看他那个难过样，什么火现在也都消得一干二净了。 ——怎么可能有事？ 我站起在他的手心，转了一圈，给他展示了一下我的五短身材，以此证明我确实一根毛都没掉。 杰森还抓着我看了半天，才肯把我放下来。 “——你放心，我以后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失误。” 他信誓旦旦地坚定道。 * 杰森确实有做到他的承诺，他一向严于律己。 但他律着律着，莫名开始从严于律己，转向于严于律鼠了。 ... “我考虑过很久了，欧恩。”杰森严肃地看着我，“我发现，比起把你放在温室里呵护，还不如让你感受一下外面的风雨——你最近在韦恩庄园过得实在是太舒坦了。 “还有那天确实是我失手在先；但换个角度思考，这难道不也是你危机意识匮乏、过于松散的体现吗？不然以你的反应，你应该能更早躲过，而不是差点中标。” “总之，从今天开始，你跟着我一起练习吧，刚好锻炼一下你——顺便以后为你陪我出去夜巡做个准备。” 他说的是如此理所当然，但我就是觉得哪里不太对的样子。 ——不是，明明鼠鼠才是受害者，为什么开始声讨起鼠鼠的惰怠了？ ——鼠鼠不就是吃多了点、睡多了点，啥时候就变成温室的花朵了？ ——还有你缓缓，我什么时候说要跟你一起去夜巡了？？？ 我跳脚，吱吱叫起来，声音越叫越高，试图以此制止杰森越来越离谱的发言。 “——就这么决定了。” 杰森没有理会，只是残酷地扼住了我命运的后颈皮了。 ... 在一众折磨（划掉）训练鼠鼠的项目中，杰森最喜欢的，就是这个扔接蝙蝠标的项目了。 ——杰森，你还记得，你之前曾满心愧疚地说过，绝对不会再出现误伤鼠鼠的事吗？ 不对，现在严格来说，他的行为确实算不上误伤，因为他是主动对着鼠鼠扔的，没有“误”。 ...是不小心，还是故意的？还是故意不小心？ 我死鱼眼。 ...然而，正当我准备吐掉嘴里的蝙蝠镖的时候，我却看见杰森居然又向我扬起了手。 ——卧槽！你怎么还来！二进宫啊？ 不比上一次的刻意地摆手示意，起码还为我预留了几秒反应的时间。这一回，杰森在瞄准完后，居然直接就将蝙蝠镖给扔了出去。 速度和力道比上一次快好多。 我连嘴里的这一个蝙蝠镖都来不及吐，那边就看到另一个索命家伙飞了过来。 情急之下—— ...哦，不对，或许还有我脑子短路的因素在。总之，那一刻我没有选择闪身离开，反而像脑子秀逗了一样，直接冲着那只飞来的蝙蝠镖的方向冲了过去。 我高高跃起，用咬着的那只蝙蝠镖的边缘，把它给用力击了回去。 ...不得不说，虽然挺帅，但这是个很愚蠢的行为。 两只蝙蝠镖相撞产生的作用力相当大，除了物理上让我牙酸和口腔发麻外，两者碰撞时发出的“铿”的金属碰撞音听着也让人感觉牙酸。 ——第二只蝙蝠镖直接飞了出去，如离弦利箭，眨眼间就飞向了斜下方，然后狠狠扎在了地面上。 “…咦？”杰森诧异了一下。 “你这回没躲掉吗？”杰森把卡在地缝里的蝙蝠镖给捡了回来。“不过这招也不赖。本来我就是一时兴起，没想到你还能整出这招。” ...事实上，我当然整不出这招，这是鼠鼠最近前段时间抽的、很没用的新卡效果。 我现给你看看那玩意，看名字就感觉很不靠谱。 【秘！忍者の道！】（R） [技能描述：由一名自诩忍者大师、但实际只是个平平无奇，甚至有点菜的中忍龙场悟道所得。但装配之后，你还是能获得一些忍者技巧方面的加持。] （注：这本书其实没什么太大的参考价值。毕竟你得知道，在木x，下忍才是最高战力，而天天打酱油的中忍们没有啥发言权。） 事实上，我目测多出的技能只有一个很勉强的暗器技能——特指扔飞镖，接飞镖啥的。 ...不对，或许还有一个，我貌似可以让我行动时的声响变得更小，脚步变的更轻一些，就是能收敛气息。。 也不应该抱太大期待，从等级就只有R，你就能看出它的废废了。 ... 我心死地吐掉嘴里的蝙蝠镖。 杰森，你这是真把鼠鼠当狗训么？ …蝙蝠镖就是飞盘？虽然还没开刃吧，但这是否、我是说，有那么一丢丢地不太安全？ 还是说，这一切只是一场试炼，一场当义警家的宠物特有的训练？ 我无法排遣心中的愤懑！ 鼠鼠又不是狗！为什么要这样搞鼠鼠！ ... 人类与鼠鼠的悲欢并不相通。 杰森抛了抛手中的蝙蝠镖，显得很兴致勃勃：“——说真的，欧恩，你的代号我都想好了，你看，我是罗宾，那你就叫...蝙蝠鼠？或者罗宾鼠，感觉也不错！” ...我只是默默把自己团成了一起，为自己即将逝去的美妙的夜晚睡觉时间而哀悼。 鼠鼠在焦虑 我咬碎牙，接受了这个我将变身为夜行生物的可怕未来。 ....可我才勉强说服了自己没一会，新的困扰又来袭了。 提问：杰森和布鲁斯那几个，他们夜巡能穿制服，带面具，带头盔，能隐藏自己身份，可鼠鼠咋办？ 难不成我也学着他们一样，也扯块布遮屁股,然后戴个头盔挡住头，就这么掩耳盗铃？ ——不是，可我就算跟着他们一起当蒙面怪鼠，特征也很明显啊！ 这世界上，哪里会有第二只会跟着义警去夜巡的银灰色花枝鼠？ ...我绝望了。 这说不定一个搞不好，我就得成为以后提姆论证布鲁斯是蝙蝠侠的证据之一了。 又或者，以后哥谭人发现罗宾更新换代后，为了将杰森与迪克区别，于是给杰森取个什么叫“会带着鼠鼠一起巡逻的罗宾”之类的诨号。 我焦急地走来走去。 ...而且，杰森平时还喜欢带着我到处逛荡，去哪都要把我揣兜里，他以后被布鲁斯公布为养子，曝光岂不是更高了?这我不是更容易被发现了。 我以后还能在外面露脸吗？ —————— 我哀愁地盯着远处训练场上布鲁斯与杰森对峙的身影，沉浸在头脑风暴中不可自拔。 ——虽然不能去夜巡，但布鲁斯还是允许了杰森在日常训练之外，可以稍微参与夜晚活动，允许他在夜巡时前来蝙蝠洞、进行远程的技术支援。 ...杰森很喜欢参与这项夜间活动，格外积极，你看他白天多努力写作业，就为了空出点时间，他真的，我哭死。 但在喜欢之余，杰森其实也很享受这种——能光明正大地，对着蝙蝠侠指指点点的机会。 …虽然这种指手画脚的次数往往很短，他大部分时间都是被布鲁斯训得累成狗、被吊打就是了。 … ——砰！ 一声沉闷的声响。 扑来的杰森被布鲁斯一个侧身轻松躲过，他的双手被顺势擒住，倒扣着往下压，眨眼间就被掀翻在地，整个过程就是快准狠。 “…嘶。”杰森不自觉溢出一声痛呼。 虽然穿了减震缓冲的背心、也戴了相应护具，布鲁斯在训练时也有所收力，但杰森还是感觉他被摔得简直要散架了。 ——本来他的身体，就因先前的高强度训练而酸痛不已，这会倒在地上，他是想爬起来，都没有一丁点力气。 杰森闭上眼，试图放空思想。 但事与愿违，另一些东西又从他勉强封闭的脑袋瓜子里钻了出来。 ...那还不如不想。杰森动了动指尖，刚想尝试再站起来，却听到一阵逐渐靠近他的脚步声。 那人停在了他身侧，声音在杰森的上方淡淡飘来： “…你刚刚才剧烈运动完，不要马上卧倒不动，先站起来，调整一下呼吸频率。” 那个人俯下身，拉住了杰森的手腕，只等杰森自己稍微使劲，就能起身。 听到熟悉的声音，杰森睁开眼，但看了一眼，又马上把眼睛给闭了。 ——突然又不想起了。 …总之，他真的很爱跟布鲁斯唱反调。 … “不。” 杰森甩开了布鲁斯的手——正好布鲁斯没使劲抓着他，他蹬了蹬腿，索性翻了个身背对着布鲁斯。 “腿断了，起不来。”杰森理直气壮地说。 他面部朝下，给自己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四仰八叉地躺着。 ...虽然年纪小小，也小小一只，但我多少已经能窥见点杰森未来的叛逆了。 我看见布鲁斯站在原地，无声地叹了口气，倒也没强硬要求他干什么。 “...既然累了，那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明天你还得去上学，这个我是无论如何都得让去的。” 杰森像赶苍蝇一样挥了挥手，很不耐烦：“——知道了知道了，你让我现一个人待一会。” 就在他俩叽歪的时候，我磨磨蹭蹭地挪到杰森跟前，前肢后肢并用，慢吞吞地爬到了他的胸口，用爪子推了推他。 虽然你让我这么纠结，但鼠鼠还在关心你，所以鼠鼠非常好。 ——然后，我在杰森睁开眼的那一瞬，把怀里抱着的那颗巧克力精准地丢到了他的脸上。 杰森连眼睛都没有睁，左手一伸，就这么把从他脸颊上滑落的巧克力捡了回来，然后剥开包装纸就往嘴里塞，顺手还把准备逃跑的我给揪住了。 “…谢了，欧恩，现在我感觉好多了。”杰森一边含糊不清地咬着巧克力。 ——鼠鼠只是来探班的，放我走，你抓我干嘛！ 被提起来的我幽幽地叫了一声。 而杰森恍若无闻，故作深沉：“...但是呢，如果现在，我还能拥有一条毛巾，那就更好了。” “真希望有人、不对，有好心鼠，愿意帮我拿一下。” 然后，他这才把我放了下来。 …得寸进尺，你是在暗示谁呢。 我翻了个白眼，但还是任劳任怨地跑到旁边，给他拿了东西，干了苦力。 但杰森这边嚷着要毛巾，但拿到后也只是随意地擦了擦脸，然后拿着毛巾就对着他刚捡回来的蝙蝠镖死命擦，停顿间隙，也只是对着坐在蝙蝠电脑前的布鲁斯的背影发呆。 一副很心不在焉的样子。 偌大一个蝙蝠洞，本来至少还剩一个杰森还会叽叽喳喳地吵嚷，增点人气；但这下他突然安静下来，于是，整个蝙蝠洞也陷入了沉寂。 “——布鲁斯。”杰森盯着布鲁斯，突然出声唤道。 在这寂静中，他的再次开口发言，就显得格外明了清晰了。 而布鲁斯也回过了头。 “布鲁斯。”杰森又重复唤了一遍他的名字。 “...其实有一件事，我想问你很久了。” “你的儿子，理查德·格雷森…他，是以前你身边的那个罗宾吧？” “...” 布鲁斯只停顿了短短一刻。 “为什么你会突然问这个？” 杰森：“因为我想知道。” “——都知道布鲁斯·韦恩是蝙蝠侠了，那罗宾的这个身份，不是直接就是板上钉钉了？”杰森肯定道，声音里带上了些许得意。 “你就说我有没有说错吧？” “...你既然自己都已经猜到了，那为什么还要问我呢？”布鲁斯近乎无奈了。 看出了他态度并不强硬，所以杰森也很理直气壮：“因为我想知道的又不仅仅是这个。” ---- 韦恩庄园虽然很大很大，管理起来也很麻烦，但万能的阿福尽管孤身一人，却永远能将它收拾得服服帖帖。 ——可收拾过后，庄园的角落却仍会留下一些看似很不合时宜的杂物。 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各种角落的各色麦片。 厨房里被专门放在一个格子里、锁好码好放好的一个蓝色马克杯和一套餐具。 居住的走廊中，是除他、布鲁斯和阿福之外的、唯一被特意挂上了牌子还被上了最高安全权限的一间卧室。 … 到处都是痕迹，另一个人在此生活、并改变了这里的痕迹。 杰森也知道那个人是谁。 ——理查德·格雷森。 这不是需要刻意发现和推理的东西。一向不着调的花花公子布鲁斯——突兀宣布领养孩子的这件事，先前可是闹得相当沸沸扬扬，连杰森都稍有耳闻。 ——马戏团之子，飞翔的格雷森。 ——在意外中丧失双亲的可怜孩子。 ——被布鲁斯韦恩收养的幸运儿。 这些都是外界媒体称呼理查德.格雷森的方式。 * “那他为什么还要离开哥谭，去布鲁德海文呢？”杰森疑惑地问道。 布鲁斯：“...我辞退了他。” 杰森沉默住了。 半响，他开口：“...他犯什么事了？” 但这下布鲁斯又不说话了。 “...算了，我大概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杰森道。 “——总之，你们之后大吵了一架，然后青春期的少年离家出走，去外面开辟属于自己的事业。” “青春期的毛茸茸的小问题。”杰森故作深沉地评价道。 就这几天和布鲁斯的相处，杰森也算是摸清了布鲁斯的脾气了。 ...听着杰森的话，我只是微妙地一笑。 不，其实你们都有毛茸茸的小问题。 而且，硬要说的话，你的问题比迪克还严重得多。 ------- 在这之后的一周，布鲁斯终于完成了对杰森的收养手续。 也许是路上氛围不错，所以，难得是布鲁斯主动向杰森挑起话头。 “...我第一次的收养程序可没有这次这么顺利。”布鲁斯望着窗外，没有什么表情。但阳光打在他脸上，却显得他的面部线条此时看上去格外柔和。 “总之，这次的速度比我想象得快多了，我还以为又得像迪克那次一样打好久的太极。” 杰森把眼睛从手上的书移开了：“…等等，你说谁，什么‘迪克’？” “...你先说清楚是哪个迪克。 布鲁斯：“...不是你想的那种。” “是我的儿子，理查德·格雷森——迪克是他父母为他取的小名,他也欢和习惯别人这么喊他。” 杰森合上了书，扭头看向布鲁斯：“...但我还是不太理解，就——” “我知道你的意思，至少在他的父母给予他这个小名的时候，‘Dick’还没衍生出现在的这些意思。” 布鲁斯：“总之，你别给我乱想。” 杰森：“...放屁！我又没有！” 布鲁斯：“不要说脏话。” 我可是最喜欢落井下石了，所以，我也赶紧冒出来随声附和：“吱！” 小心以后把你每周五美元扣掉。 * 但其实，由于杰森个人的强烈反对——还再加上旁边站着的阿福极其不赞同的眼神，所以布鲁斯妥协了，杰森被收养的信息暂时先不会公开。 杰森：“...布鲁斯，你也知道我本来就不是很想公开，我又不习惯被那些相机成天怼脸上。要不是因为这是你的意愿，我才不干。” “但不是现在。”杰森认真地看着布鲁斯。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 杰森：“如果你不想被格雷森记恨一辈子，然后你俩就此一刀两断，再无瓜葛，那你最起码就应该先把你收养我的这件事告诉他。” “...你总不能让整个哥谭、所有外人都知道韦恩多了个新儿子，但大儿子却居然一无所知，甚至最后还沦落到得从报纸知道家里事的境遇吧？” “已经跳过和他商量的步骤了，不能再连告知都没有。” 阿福开口：“我非常地认同杰森少爷的话，老爷。” 布鲁斯的眉头紧锁得能夹死一只苍蝇，他的表情纠结得无与伦比：“...不，我并没有那样想过，我有想和迪克先——” “想了，但还没有做。”阿福悠悠补刀。“我还不知道您的作风吗？” 他冲着布鲁斯微笑道：“恰好，您和迪克少爷也已经很久没见面了——或者准确一点，干脆连一句话都没说过，对吧？” “我觉得您可以刚好借这个机会，把迪克少爷喊回来。” “当然，您要是实在不知道怎么说，就说我这个老人家想他了就好。” … 好在布鲁斯听劝，又或者他本人其实也存了这个念头。 所以他行动的速度是极快的，当天就在我们眼皮底下发了条消息给了迪克。 ——宛如任务通告，硬邦邦的，死板板的，没有嘘寒，没有问暖，甚至没提一点收养的事。 那是狗看了狗都得摇头，觉得这人比狗都不会说话。 我就觉得，都写成这个鬼样子了，之前迪克和你吵成这样，他愿意回来就有鬼了。 * ...我收回前面这句话，可能这世上真的有鬼吧。 就在我蹲在大厅的沙发上、等杰森给我配粮时，我听到门口传来咔哒的一声开门声。 我缓缓转过头。 ——不是，不会是迪克回来了吧？ 啊？这就回来啦？？ 下午给你发的消息，你晚上就到啦？？？ 而在真的看到那个黑发蓝眼的俊秀青年推门进入、和我对上视线，并面面相觑时，我的心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不是我说，你们家都超爱的，真的。 鼠鼠投敌了 ...这都几点了都，这么迟了还上门？连布鲁斯都已经结束今晚的夜巡了啊。 迪克肯定是收到消息后直接赶过来的，他的头发略有凌乱，脸上稍有疲惫。估计是一路疾驰，给风吹成这样的。但这不妨碍人家依然俊俏就对了。 “花枝鼠？”迪克看到我后愣了一下：“..布鲁斯现在还有闲心在家里养这个？” ...布鲁斯当然没那个闲心，平时养鼠鼠的主要是杰森，偶尔还会有阿福会来帮忙。 至于布鲁斯？呃，我觉得，他在平时能先把自己照顾好，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但总之，事已至此。 我缓缓举起爪子，向迪克挥了挥。 遇事不决，总之就打个招呼先。 .... “欧恩，之前你常吃的那袋好像已经没了，所以我给你开了一袋新——” 杰森推开了门。 门口的他此时手上正端着给我配完餐的粮碗，而门内的迪克的手此时正在搭在我脑门上，正轻轻地抚摸着我。 …就，现在的场景有些尴尬来着。 看着杰森的眼神，我莫名生出了种在外面脚踏两条船、结果被当事人抓包的心虚感。 总之，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我现在为什么一副肚皮朝天的蠢样，荡漾到差点被迪克撸出呼噜声了。 我由于拜倒在迪克的美色之下，所以直接光速投敌，连挣扎都没挣扎一下，躺倒的那叫一个快啊。 ——这可是大蓝鸟！谁能拒绝？ 我本来是这么理直气壮地想着的。 …然而，注意到杰森的死亡视线，我一个机灵，从迪克手心钻出，一个鲤鱼打滚坐直身体，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迪克和我一样，在杰森开门与开口的那瞬间，注意力全集中在了杰森。所以此时，他自然没有注意到我那些惊慌失措的小、不对，大动作。 “真难得，我居然刚回来就碰见来客人了。”迪克站起身，冲杰森歪了歪头，露出了一个很标准的友好笑容。“你好，我是理查德·格雷森。” 青年的黑发柔软，那双群青色的眼睛在刻意注视着人的时候，显得如此真诚而温良，让人完全无法拒绝。 ——迪克是不知道杰森，但我敢打包票，杰森肯定是认出了迪克，所以他现在表现得十分紧张。 于是，杰森把手中的碗直接放到了一旁的壁柜上，他一边给我使眼色——还挺凶的，示意我赶紧过来他旁边，一边又有些拘谨地开口：“...呃，你好，杰森·陶德。” “怎么这么紧张的样子？我又不吃人。”迪克笑道：“我可是难得看见有小孩子来这做客，你应该知道这是哪吧？应该也是布鲁斯带你过来的？” “布鲁斯就不用说了，他那个性格，你完全没必要怕他。当然，你也不用怕我，我平时很好说话的。” 我躲在杰森不是很高大的身躯后面，神色凝重。 ——你确定吗大哥？布鲁斯等下就要下来了，要不，你先别把话说这么满... 不然等下刚放完话，结果说完还没几分钟，马上又当着小孩的面吵起来了，这多少有点内个了。 * 迪克还在试图进行友好沟通：“还有，介意我直接叫你杰森吗？” ——如果是普通小孩，或许迪克这一套丝滑AOE已经能把他们给KO了。 但他的安慰显然并没有对杰森起什么作用，因为，杰森是个知道内幕消息的。 杰森沉默了一会，打了一下腹稿，然后对着迪克灿烂的表情，欲言又止。 他的眼睛不自觉扫向楼上，又移了回来，艰难地才刚开口吐出了半句“可我不是...” “——迪克？” 杰森还没来得及说完的解释，被不知何时赶到的布鲁斯打断了。 已经神不知鬼不觉、蹑手蹑脚地从杰森身后溜走跑到一旁观测战局的我，看到杰森和迪克的瞳孔都猛地一缩，然后一齐望向了布鲁斯。 布鲁斯估计也是匆匆赶来的，他连身上的战衣都没脱，只是摘掉了他的头盔。 杰森表情是有点生无可恋，脸上写满了完蛋俩个字。 而迪克则变成了面无表情。 即使之后阿福紧跟着进门，并给了迪克温暖的拥抱和真挚的欢迎，才让露出了一个真正欢欣的笑容，气氛短暂地也轻松了一些。 我看着布鲁斯也有点蠢蠢欲动，但他几次看着迪克抿着的嘴唇，又几次移开了视线。 ——但之后等他们四个、外加我一只鼠鼠坐在沙发上，准备谈论之时，气氛又变得紧张起来。 ------------ “哇喔。”迪克率先打破了这安静到能听到针尖落地的可怕氛围。 “他知道你的身份？”他一字一顿问道，目光紧紧锁在布鲁斯身上。“为什么？他现在也是你的夜间生活的协助者，或者干脆直接也是参与者？” “...又或者，这个男孩是你新收养的儿子？”他的声音刻意上扬，显得有些阴阳怪气。“所以你才这么信任他？” 布鲁斯：“...迪克，先好好说话。” 迪克：“我已经在好好说话了，不然我现在，就不是这么心平气和地坐在这、而是先给你来上一拳了，我的布鲁斯。” 布鲁斯：“...” 阿福顺着他接过了话头：“...我知道您心情不好，迪克少爷。老爷这次叫您回来，就是想跟你谈谈这件事的，不如先听老爷说一下情况？” 迪克：“跟我吵了大半年，一句话不讲，一个字不说。然后这么久了，不沟通，不谈和，主动找我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我炫耀他的新儿子？” 布鲁斯：“...我并没有那个意思。杰森确实是我新收养的孩子，但是他的情况比较特殊，我并不能——” 迪克耸耸肩，没让他把话说完：“又或者我得先夸夸你？最起码这回还主动喊我回来了，对吧？” 他天生一双微笑眼，眼角隐隐上扬，这使迪克即使没有保持微笑，也显出一副温和可亲的样子。 ——但此时他虽然在笑，但笑意未达眼底，倒是像酝酿着什么风暴。 总之完全没有给想发言的布鲁斯发言的机会。 “…至少这次，你是主动喊我回来的。” “老实说，我之前还担心过，如果发生什么事，你会不会也是好面子，就一个劲憋着，不肯告诉我。” “——最起码这次你□□的事，广为人知，飞得整个哥谭、所有外人漫天都是，但我——你的家人——却依然一无所知，肯最后居然要沦落到靠报纸才能知道家里的事。” 迪克耸了耸肩：“幸好，你没让这个可怕的设想成为现实，不然我现在就绝对不是用这个态度站在这里、还有跟你说话了。” “最起码你还有点进步——最起码这回你是主动来找我，有想解决的想法？” 布鲁斯盯着他。 迪克的笑容消失了：“你是主动发的消息，而不是被什么人给逼着发的，对吧？” ———— 阿福接受到了布鲁斯不自觉求助的眼神，但阿福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迪克：“告诉我——总不能又是阿福，又或者这个男孩让你喊我来，而你本人其实是打算一声不吭的？” “…Fine.” 迪克恼火地磨了磨牙。 “...好吧，没事的，让我跟布鲁斯先单独聊聊。”迪克转头看向阿福，向他请求道。“让我们两个单独待一会，阿福。” “以及——你们两位，也能请你们暂时出去吗？”他轻声向杰森和我说道，这才的语气比之一开始疏离了许多。 阿福站起身，对上迪克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布鲁斯的目光。 他只是端起了盘子，语气中是无可奈何：“...抱歉，老爷，虽然我也不太放心你们。但迪克少爷看来还是希望有一个独处的父子时光的。” ------------ 【　“所以，你把我喊回来，就是因为这个？”迪克轻声说，话语间蕴含着的怒火显而易见，“因为他？你的新儿子？让我回来见证一下你们的感情甚笃吗？” “以及，找到一个别的有天赋的小孩来取代我，这确实是很像蝙蝠侠的作风。” “你知道吗？甚至我在之前做出离开韦恩庄园的决定时，我就预料到了这种未来——这种我被取代的可能性！所以，我已经提前打过预防针了，现在其实我也不是很生气，真的。” “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件非常无趣、无聊、无理的事！我发誓，如果你有告诉我，如果你喊我回来，就是因为这档子破事——那么哪怕有阿福，我也绝对不会踏进韦恩庄园一步！” “现在！我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慌里慌张，甚至把今明两天的事务通通都给推掉了，东西都没带多少，就直接过来你这了，你这是在耍我玩吗？”】 虽说这样做有些不太礼貌，我和杰森偷听墙角听得十分好听。 嘴上说着没有生气的迪克，实际上和布鲁斯吵得热火朝天——而且主要还是迪克单方面在输出。 但是，这不代表布鲁斯就真的到了刀枪不入的境界了——对着他撕旧伤的，可是跟在他身边整整九年、和他并称活力双雄的搭档的迪克。 所以到最后，布鲁斯也是爆发了出来。 ...两个人都是犟的。 ——事情的最后，是迪克摔门而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间房。 * “——老实说，我已经有些佩服他了。”杰森有些佩服道，“布鲁斯确实跟他说的一样，臭毛病一堆，他骂的我也很舒坦。” 而杰森和我们进去时，布鲁斯坐回了沙发上，正一手揉着头，一手抵住太阳穴，大半张脸的都被遮住，让人看不清他现在的表情。 杰森对我嘘了一声，但进去貌似才晃了一圈，就又退了出来。 “——吱？” “布鲁斯说他没事，这是想一个人静静，所以我先出来了。” “...吱吱。” “...我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刚刚...格雷森明显就只希望和布鲁斯单独谈谈。可是放布鲁斯一个人，我又担心他不太会说话，等下又把人给惹火了，又或者不解释清楚。”杰森小声道。 “就比如布鲁斯最后才说的‘我承认，我很孤独，我很想你’。他要在一开始就这么对格雷森说，我保证他们两个现在和和睦睦。” 杰森边说，边摸到了窗户边，向外望去，得偿所愿地看到外面依然停着一辆蓝色涂装的摩托，并且没有人正怒气冲冲地准备骑车离开。 “——当然，幸好最后还是有说出来。”杰森嘴角扬起一个得意的弧度。“还挺管用的。” …… ...但是。 我扒了扒杰森的裤脚。 “——吱吱。” ——你不生气吗？ 虽然刚刚迪克的发言，主要还是针对布鲁斯，但我觉得，气在头上的他，还是有点迁怒到杰森身上的成分在的。 ...再说了，原来有些漫画里，杰森的脾气可没现在表现这么好。我一面怕他生气，一面又替他觉得不开心。 “——原来还是有点不爽的。”杰森淡淡道：“但是我感觉，他那样子可是比我难受多了，所以这么一对比，感觉我也不是很吃亏。” “而且，他居然还敢骂布鲁斯！就凭这一点，我感觉他人就很值得认识。” “再加上同样饱经布鲁斯困扰这一点——跟布鲁斯长时间相处，我觉得被气到失智倒也正常，所以我可以理解一下他的情绪失控。” “....吱？” “真的，这种事情说假话干什么？我要有火当场就发了。” “吱！” ——那就好！ 看杰森神色真的没有什么异常，我才放下心。 * 杰森确实没生气。 ...他不仅不生气，现在还兴致勃勃。 “我觉得我们不能坐以待毙，现在正是需要我们的时候。”他理了理衣服，严肃地对我道。 “所以，我宣布，杰森和欧恩的特别行动小组成立——目标，寻找在韦恩庄园里暗自神伤的理查德·格雷森！” 杰森比划着方向，兴致勃勃地宣布：“我们分头走，等下你去那边，我就去这边，说定了啊！” 我先前的一眯咪欣慰马上转化成了疑惑：“...吱？” ...就，鼠鼠确实也放不下心，但是你这怎么直接亢奋地上头了？ 去找人的话，鼠鼠没什么意见啦，但为什么咱俩要分开？ 万一我们中间有个人先找到了迪克，那咋联系？ “你先别管那么多，我有办法。”杰森淡定地说。 “…吱？” 我：…难道你其实是x教授流落在外的一个儿子？所以会心电感应，远程传声？ 杰森：“...你在说什么奇怪的东西？” “反正，你只要知道我有办法就可以了。等下万一真的是你先找到了——帮我拖着格雷森就好。” “——哦，说起来...” 杰森把我喊住了，然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然后给我展示了一下里面的东西。 ——那时一根银制的项链，还坠着一只小巧的蝙蝠吊坠。 “是我之前拜托布鲁斯帮忙做的，本来是想之后给你的，但总之今天...反正你现在先给我戴上。”他嘀嘀咕咕着，一边把那根小链子系在了我的脖子上。 “好了，现在我们真的能心灵感应了。”杰森一本正经地说。 第 21 章 鼠鼠在找人 什么东西？ 我的爪子扒了扒那个小项链,发现这条项链的链体轻而细，带在我身上，是刚刚好的尺寸。 绝对是杰森特意给我定做的。 想到这个事实，所以即使第一次带这种东西,让我多少有点别扭的感觉,但我还是相当愉快地接受了。 ——好！ 我雄赳赳气昂昂地看向前方。 都说拿人手软了。干活！ ---------- 虽然我跑得快,但杰森还是坚持平均分配的原则——他让我往西边搜寻,而他则去东边那一块。 仗着速度,我直接龙卷风摧毁停车场,快速地将下边的宅子而扫荡了一遍。 然而每一件房、每一个角落、每一个通风管，我一一都钻过了,但就是没有我想找的那只蓝鸟的身影。 没在这边吗？我有些困惑。 我索性直接用鼠速力加速，干脆也不拘泥于西边和房间里了,直接就对韦恩宅进行了一个土匪式排查。 ...还是没有。 我甚至在经过杰森时，留意了一下他的神情,在发现他还在认真搜寻时，我才息了 我有些沮丧了，我又不是侦探,哪来的闲心在这玩躲猫猫。 再说了,就算真来，我又怎么可能玩得过迪克。 这几圈下来，我都快抑郁了。差点直接以为迪克连他心爱的小摩托都不要了，然后小伙子火气上头，直接打算走回去,用他的双脚亲自丈量一下从哥谭到布鲁德海文的土地间距。 …啊，累了。 肾虚，往往是在过度劳累之后,腰腿酸软，精神不振，仿佛身体被掏空。 我摊在了地上，看着天上的月亮，放空思想，开始发呆。 ——嗯？ 视线落到了某一点，我的眼神忽然犀利了起来。 * 盈盈的皎洁月光撒在地面上，柔和而静谧。 我迎着夜风，踩着月光，并没有刻意使用鼠速力，而是就保持着我本来的速度。 不知不觉间，我的速度慢了下来，步伐逐渐变得轻快，心情也轻快了起来。 我穿行在掉落着落叶与枯枝的树林间，踏过平整的青石板踏步石，然后跃上韦恩庄园主宅的墙壁，就着参差伸出的或大或小的平台与翘角，左右横跳，无声地迅速向上蹿去。 ——终于，我看到了远处的锥型房顶上，有一个背对着我的人影。 那人正待在一只青色獠牙的恶魔形滴水兽旁——这也是我第一次发现韦恩庄园里原来也是有滴水兽的。 他就这么大喇喇地坐在没有一点扶手的狭窄平台上，那个平台看着风化剥落得很是严重，一整个就是因为过于偏僻、所以无人打理而造成的老破旧状态。 坐在这么危险的地方还嫌不够。他甚至还支着一只脚，环抱着自己的半边腿，整个人坐得是歪歪斜斜，只是出神地看着庄园 。 他白色的衬衫在月光的照射下分外显眼，几乎白的发光。 看得我是胆战心惊，生怕他就给掉下来了。 ——迪克！ 在找了这么长时间后，我几乎都要热泪盈眶了。 他妈的，你们这群蝙蝠！！ ...但凡不往地下钻，就要往天上飞，反正就是不能正常在地上出没对吗？ 我一边在心中怒骂，一边开始估摸他那个屋顶距离我这个平台的距离。 * 迪克待着的那栋房子的塔尖跟我隔得有点远。 我犹豫了一下，倒不是怕跳不过去，期间我目测也就二四米长。 主要是，如果不想惊动迪克的话，我就不能从有小平台的那一面走。可是背面的锥形屋顶又太陡太滑，我真的抓不住。 ...好吧，欧恩，你可以做到的。 我后退几步，开始蓄力。 ——当啷。 大概是年代久远、所以有些发脆的瓦片——在我像个小炮弹一样落下时，发出了不堪重负的碎裂声，在寂静的夜空中格外清晰。 ...完蛋了。 我不是有控制力道了吗？声音怎么这么大？ 不会打草惊蛇了吧？ 我身体僵住了，一时反应不及，又因为瓦片的破碎脚下一崴，差点没抓稳，我整只鼠就这么往下滑去。 ——卧槽卧槽。 来不及思考什么迪克了。我赶紧四爪并用，死命扒着房顶，不停地挠抓，企图向上蹭去。 ——都说了鼠鼠不适合干活，就是菜菜的啊！ 挣扎无果、且继续往下滑的我悲愤地想道。 -------- …鼠鼠我啊，差点又寄了呢。 好在，就在我差点从屋顶滑落的时候，有一只手有力地抓住了我的脖颈，把我提溜了起来。 ——被抓起来的时候，我的腿还在半空中拼命蹬着，然后蹬着蹬着，感觉脚感不对。 …好熟悉的一幕。 我再一抬头，就直接遭遇了美颜暴击。 迪克单手叉腰，一只手拎着我，把我凑到他的面前仔细地打量，直接拿着他那张能霸凌所有人的脸蛋怼到了我的脸上。 我虚弱地吱了俩声。 “....哦，是你啊。”迪克把我放了下来，还点了点我的脑袋，以示安抚。 …可能这种安抚性动作，也是他当义警的习惯吧。 我记得你好像是那个小孩，养的...花枝鼠吧？?”他摸了摸我的下巴。 迪克：“怎么乱跑到这来了？不对…你是怎么上来的？这地方可没空位给你落脚啊。” “要是我没在这里，你估计就得摔成肉饼了。”他语带责备。 ——狗屎，要不是你在这里，鼠鼠吃饱了撑着又是翻墙又是爬楼啊？ 我怒目而视。 * 然而 迪克可能是因为和我相处时间过短，所以还没跟我完全同化的原因，所以他现在完全没察觉到我的不爽，甚至都没看出来我在炸毛，就这么大咧咧地继续往我身上摸去。 迪克轻快地说“下次注意点吧，不然可没人接住你了。” 然而，就在我差点恼羞成怒的时候，迪克率先转移了话题。 “哦，话说...你要不要吃点什么东西？” “吱吱！” ——什么？有东西？我眼前一亮，直接蹭到了他的怀里。 好兄弟，恩怨我们一笔勾销了！ “噢，这么热情？好吧，我知道你的意思了。”迪克笑了一下。 “....不过先说好，我这里可没什么好东西啊。” 他将手伸向自己衣衫下的腰带...好吧万能腰带上——你得知道这是他这种义警的习惯，总之就是随时准备着。 我看着迪克像哆啦A梦翻口袋一样，从他的腰带格子中抽出了各种各样的东西。但从他皱着的眉头来看，他显然没有找到他想到的。 “我这里...我看看还有啥。” “巧克力？不行，这个你不能吃...” “…这个能量棒不是你吃的，卡路里太高了…” 摸索腰带无果，迪克又开始对他的口袋捣鼓起来，最后居然还真得又给他掏出了一小块不知名包装小零食的小零食，他眨了眨眼睛，向我晃了晃包装。 “我这里，貌似就一个谷物棒你还能吃了，要吗？” ——不吃白不吃！ 我直接扒着他的手和口袋，用我这辈子最真挚的眼神，对迪克进行了一个深情款款的凝视，直接进行了一个明示。 迪克自然是顺着我的力道：“好好好，我知道你意思了，这不是在帮你搞吗？” 当咬上谷物棒的时候，我的眼睛一亮，然后加快进食速度，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这个好吃耶！ ------ 察觉到了我的满意与愉悦，迪克的手更加自然而然地落到了我的身上，。 但随着那根谷物棒的消磨殆尽，与迪克愈发放肆随意的戳弄，我开始有些坐立难安了。 ——杰森，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不是，杰森，鼠鼠为了帮你找迪克，为了帮你拖住它，现在在这里，是又卖笑又卖唱的，鼠鼠所剩不多的一点点脸皮都掉光光了—— 所以都这么久了，你怎么还没过来啊？！ ...然而，迪克摸着摸着，突然将他的手勾上了我脖子上的那个银制项链。 “...感觉这个，还蛮不错的，要不我回去给海莉也弄一个？”他小声嘀咕着。 他的指尖抵在那只蝙蝠小挂坠上，戳了戳，良久，像是确认了什么，他哑然失笑，摇了摇头。 … “——我就说你怎么也找过来了，原来是靠的这个啊。”迪克的声音轻快，带着点好笑的无奈。 这会的迪克已经完全没有了刚刚和布鲁斯对峙时的那种恐怖气场，回到了他平时随性自然的状态。 ...我可算知道了，这是又给他教出了一个小控制狂了啊。 ?本作者一般路过的骑士提醒您最全的《哥谭特供鼠鼠[综英美]》尽在[]，域名[( * ...我只是满头问号。 谁找过来了？ 还有，谁是小控制狂？什么找不找的？ 宇宙猫猫头.jpg “好啦，我知道你在那看了有一会了。”迪克把身子向前倾了一些，冲着他的左下边招了招手。 “在那边待着也不舒服，先出来吧。” “...杰森？不介意我现在这么叫你吧。” 啊？ 我顺着迪克的视线看去，才看到屋顶的边缘搭上了一只手，然后探出一个小小的脑袋瓜子，接着那人就是手脚敏捷地爬了上来，脸上还有点小憋屈。 ...好吧，鼠鼠明明听力应该是蛮强的，但愣是没有发现一点，果然走路没有脚步声也是蝙蝠家的传统艺能之一。 ——但是，杰森？ 我也好奇了，他怎么也这么快就搜寻完毕，想到上来找的？ “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我又不会掉一块肉。”杰森嘀咕一声。 “...还有，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杰森綳着一张不高兴的小脸，显然，他对自己被发现这一事情感到十分不爽。 同时，他向我撇来轻飘飘的、暗含警告的意味的一眼。 我：！ 我赶紧从迪克身上蹦了下来，欢快地蹦到了杰森的怀里，从一个温柔乡跑到了另一个温柔。 “...因为…” “——我也是罗宾呀，你忘了？”迪克站起身，从那个小平台跳了下来，姿态轻盈。 * “就算我现在已经被辞职啦，但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初代罗宾，还是当了六年的那种。你是觉得是有什么技能你会，但我却不会吗？” “有没有想过，你学的那些技巧——比如潜行，攀爬，隐藏气息什么的，我不仅学了，也统统掌握了，并且比你运用的时间久得久，经验也丰富得多？” “...所以，你这些小伎俩，我小时候见识得多了去了，不仅见识过，我还早就玩过一遍了。” “所以，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感觉不到你来了呢？” 迪克走到了我们面前，定定地注视着我们，他那双群青色的眼睛，在此时，颜色好像又深了一些。 ——然后在杰森和我警惕的视线中，他不仅十分坦荡的继续靠近，还理所当然地当着杰森的面，一把勾住了我脖子上的项链。 链条被绷直、拉到了最长，又因迪克的骤然松开，收缩回弹，于是上面的吊坠与锁身相碰撞，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 “这个做工挺不错的，还装了定位器吧？”迪克笃定地说。 也还没等到杰森开口回复，他就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要不是这个材料，我实在是眼 熟——你也知道，蝙蝠洞很多小玩意都是用这个做的。不然，我还不一定会发现呢。” --------- “——靠着这个找上来的，对吧？” “...不过说起来，这东西如果拿去做了宠物丢失的那种寻位装置，是不是会很受欢迎？”他摸了摸下巴。 杰森目瞪口呆地看着迪克的自说自话。 他并不能知道，为什么前不久还伤心欲绝，一副恨不得远走他乡模样的迪克，怎么这么快又生龙活虎了起来。 “...等等。”杰森举起了手，括号，抱着我的那一只——然后拿着他的手和他手里的我，在迪克的面前晃了晃。 “我以为，你现在应该，还在难过中？” 迪克：“跟布鲁斯待久了，调理能力比较好。我现在已经调理好了。” 说着，他又抓住了栏杆，翻了上去，坐回了他一开始坐着的地方。 然后，他向左挪了挪位置，让出了一点空位。 迪克又拍了拍他右边，揩了揩其实已经被他屁股坐来坐去、给蹭掉了不少灰尘的地板。在做完这一切后，他回头向杰森道： “要过来跟我一起看看月亮吗？” * 杰森本来就是找他的，当然没什么犹豫，直接一屁股坐了下去。 而我坐在了他们中间。 鼠鼠很端水的。 但我还没为自己的公平公正感动多久，我又被杰森顺手薅到了怀里。 空气又安静了下来。 迪克叹了口气：“好了，不用那么紧张，刚刚是我有些失态了。” 杰森：“...” 杰森开始搓我的头，他一紧张就喜欢这么干，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臭毛病。 “我只是在想怎么开口。” 迪克：“嗯？” 杰森：“布鲁斯还有我，应该要和你说声抱歉...格雷森。” 迪克安静了一会，而后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不，这就算了。” “首先，你并没有做错什么——坦白说，虽然我现在还有点控制不住对你的迁怒心理，但我知道这确实是不应该的。 “我就算该发火，该生气，也该是对着布鲁斯，你没有道歉的必要。” “...其次，就是要道歉，也只有布鲁斯那个人该这么干。以及，得让他本人亲自来说。”迪克撇了撇嘴：“但与其期待那个...” “你知道吧，就那个。”迪克隔空比划了一下：“...布鲁斯，就是哪天真推火化炉了，我估计等出来一看，说不定其他啥都没了，就他的嘴还是完好无损的。” 杰森：“...” 杰森：“辛苦了。” 迪克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反正我已经跑路了，现在在他身边待着的是你，你先替自己可怜吧。” “嗯，还有…如果不介意的话，你直接喊我迪克就好了 。”迪克冲杰森眨了眨眼睛。 … “迪克...” “关于Rbin...” “我刚刚问过阿福了有关一些你的事。”杰森轻声说。 ———— 在最初，这个目睹了双亲于他面前坠落的男孩，在悲伤与愤怒中向蝙蝠侠如此请求： “...带上我和你一起吧，求你了！” 至此，迪克选择走上与罪恶抗争的道路，并于烛光下发誓终其不变。为此，尽管他天赋异禀，却仍然经过了一番艰苦训练，才得到了蝙蝠侠的认可，得以穿上了制服，至此跟随与他的身后。 但是在最初，罗宾，这个名字是由他自己选择的。 “Rbin。” 布鲁斯可能只是以为，“Rbin”——所代表的是罗宾汉，一个勇敢无畏、惩奸除恶的英雄。 不可否认的，迪克确实也有存这份心思在的缘故，他本人是挺喜欢那位拿着弓箭的英雄式的侠盗——在他困扰于父母坠亡的噩梦时，他曾多次敲响布鲁斯的房门，央求布鲁斯为他再讲讲罗宾汉的故事，给予他同样的勇气。 ——但在向往英雄之外，之所以选择这个名字更，却是出于迪克对他家人的怀念。 ——罗宾，其实还是迪克的另一个更亲昵的、只有他母亲才会如此呼唤他的名字。 罗宾鸟，稚嫩的罗宾鸟，一个承担了母亲的所有期待与爱的罗宾鸟，一个再没有人能呼唤的名字。 ——年少的迪克选择了这个名字作为他的代号。 * “我不知道此时将这件事告诉您，不知道这是否代表我对迪克少爷信任的一种僭越。” “但无论如何，总不会有比现在情况更糟的了。”阿福道。 “所以，就算要对老年人生气也没事，最起码。” “...拜托您了，杰森少爷。” “——不，没有人会生一个真心疼爱与关爱你的长辈的气的，阿福。” “以及，我当然会做到。” * “——我知道了‘罗宾’这个名字的真正由来。” 杰森轻声道：“我不知道那是你母亲给你的小名，不知道那对你真正代表的东西。” “...阿福告诉你的吧。” 杰森：“嗯。” “...” “...或许我还该为擅自打听你的个人隐私而再说一句——” “好了。”迪克开口道。 “这没有什么。”迪克摇了摇头：“这并不是什么得宣扬天下的大事，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 “在我选择将这件事告诉阿福的时候——我就以为布鲁斯会知道这件事了。只是没想到，阿福保密保得太好啦。” “而且我刚刚跟布鲁斯吵架的时候，我也有对你无故撒气。那么我也不太对。” “…我是不是在你眼里都快成煤气罐 头了？动不动就生气。” 杰森：“还好吧。” “不过我猜，你可能不知道我为什么被带回来，不然你应该也不会觉得——我是什么贴心的家庭缝补剂了。” 迪克坐直了身体，一脸严肃：“谈谈？” 杰森：“我撬了蝙蝠车的轮胎，并被当场抓包，并在被抓包时试图攻击蝙蝠侠。” 迪克眼睛瞪大了：“…” 迪克肃然起敬，战术后仰，脸上却是的压抑不住的笑意。 “好吧，你赢了，杰森。我承认，你的战绩无与伦比，你这项光辉荣誉足够你以此作为谈资吹嘘十年有余。” 等迪克好不容易停住了狂笑，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水道： “...我得承认，我现在对你的印象是真的蛮不赖的。” “如果没有之前的那些糟心事，如果我们是正常地相见的话...” “那么我发誓，我绝对会很喜欢很喜欢你、并且很欢迎你的到来的，杰森。” 良久，迪克郑重开口说道。” 杰森闻言歪头，挑眉：“是这样吗？” “好吧，就算有这些糟心事，我也蛮喜欢你的。”杰森道。“毕竟你是罗宾，没有人不喜欢你。” 迪克：“...” 迪克：“...好吧，我投降了，打不过了。” 他双手举过头顶，做投降状，无奈道：“我承认，就是现在，我也蛮喜欢你的。” ....！ 第 22 章 鼠鼠知道了 这边好兄弟相亲相爱的友好戏码,着实是让鼠鼠感动，为了不打扰他们，我已经偷偷摸摸躲旁边去了。 然后我拖出了系统的小手绢，抽抽涕涕地擦了一下鼻涕,发出响亮的声音。 ——然后迪克和杰森停下了交谈,同时回头看了我一眼。 “...欧恩,你在做什么？” ...好恐怖的压迫感！ 我胡乱地把小手绢塞到身后,躲到了墙角。 ...你们继续,不用在意鼠鼠。 但很可惜,这个犄角旮旯的边缘很是参差不齐，所以我头伸进去了,但大半个屁股墩和尾巴还露在外头，很有一种掩耳盗铃的美感。 杰森：“好了,不用在意欧恩了，它就喜欢干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 “要回去吗？已经很迟了。”迪克伸手,向前虚虚地张开手指，又合拢成拳，好像要抓住什么一样。 杰森也站起身,微微颔首。 ——但就在迪克转身,已经做好起跳姿势、跳下平台的时候，杰森突然喊住了他。 “迪克。” “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不会使用罗宾这个代号。”杰森道。 “但是事先说明——”杰森环起胸，抬头定定地看着迪克，神采昂扬。 杰森：“作为蝙蝠侠助手的这个位置,我是绝对不会让的。” “‘罗宾’是一个人的专属，但‘小助手’总不能也是吧？” 他冲迪克挑了挑眉，期间带了几分好胜与自信。 * “...你那是什么表情...呃,等等！”本来看着迪克的表情，杰森还以为自己的话有哪里刺激到了他。 因为迪克在被叫住、听完他说的话后，只是一直愣神地盯着他，一言不发。 但哪知下一刻，迪克长舒一口气。 接着，迪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的扑到了杰森的身上，像只无尾熊一样，整个人搭在了他的身上，让杰森挣脱都挣脱不开。 迪克大笑着揉了揉他的头：“不！我觉得，你说的挺好的！” “我没有意见哦，你觉得你能做到，就去做吧。” “至于蝙蝠小助手嘛...”迪克轻松笑道：“——反正我目前没有放弃我布鲁德海文事业的打算。” “蝙蝠侠身后总归需要一个跟着他的人的。” “而且，不得不说，虽然布鲁斯有一堆毛病，但他捡小孩的功力，还是很不错的。” 杰森终于从他怀里挣脱开，脸上开始挂上了无语：“...我可以姑且把这话当做是你夸我的？” 迪克摊了摊手：“我也在夸我自己。” * 怎么评价小鸟们的关系？ ——这么评价！ ....先让他们抱一个看，可以通过这个具象化。 迪克和达米安拥抱？很 正常! 迪克和提姆拥抱？...嗯，貌似有点不正常，但又很正常的样子。 迪克和杰森拥抱？ ...哥们，是不是出事了。 ——哦，还有个重量级的，提姆和达米安来拥抱？ ....就不评价这个了。 兄弟，要不我们赶紧收拾一下金银细软然后走人吧，我看苟华纳疑似要倒闭了。 不过好在现在没有这种忧虑。 我眼看那边俩人在刚刚抱得是欢快至极，于是鼠鼠那种欣慰的老父亲的心又差点按捺不住了。 ---- 但我没想到，杰森和迪克的关系突飞猛进到，杰森居然又说服了迪克，又带着他去见布鲁斯。 ...很勇！ * “他？布鲁斯？” 杰森点头。 “我——去找？”迪克指了指他自己，很是不可思议。 杰森还是点头。 “...免谈，我说过了，在他改掉那些臭毛病之前，我是绝对，绝对不要再傻乎乎地来热脸贴冷屁股。” “当然，不是针对你的意思，杰森。” 杰森道：“其实你就是针对我也没事。” 迪克：“...噢？” 杰森：“因为我也会针对回去的。” 迪克：“...” 迪克失笑，摇了摇头。“我发现你是越来越对我胃口了。但是，我现在真的不想——” “你真的不想吗？” 迪克撇开了头：“不然呢？好了，杰森，请不用再说了，不然我就要收回我刚刚说的很喜欢你的这句话了，并且我还要当场宣布，你是这个世界上我最讨厌的弟弟。” 杰森：“——他还在等你。” 杰森：“以及，如果布鲁斯在外面装草包、沾花惹草时，有注意的话，那么，你现在法律意义上应该就只有我一个弟弟。” “所以你现在不管怎么努力，最喜欢和最讨厌的人选都只有我一个。” “当然，你要是想要有更多可选项，你可以去跟布鲁斯商量商量。” 迪克：“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说说清楚，什么等不等的？” “就像你傻傻地跑到庄园顶上吹风，假装看月亮，实际别扭等人找一样——你先别急着否认，因为这么傻的不止你一个，庄园里的某个人现在也在这样闹别扭。” “你信不信布鲁斯这会还在纠结，而没去睡觉？” “…他本来就是个昼伏夜出的夜行生物，晚上熬到多迟，都很正常。”迪克虽然嘴上还这么说，但语气明显缓和了很多。 “所以去不去？” “…” ———— 然后事情就是你们所见到的那样了。 杰森带着迪克，气势汹汹、理直气壮地杀回了韦恩宅。 但刚刚的房间中，已经没有了布鲁斯的身影。 杰森有些迟疑：“...他睡了？” 迪克：“不。” 然后他们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蝙蝠洞！ * 布——在看到蝙蝠电脑前、那个坐在椅子上背对着的身影时△，迪克中气十足，蓄了一腔的气，刚准备开嗓。 ——然后，他那良好的视力，让迪克在看情布鲁斯此时已闭上眼睛时又把他准备出口的剩下几个音节给给憋了回去。 “…老爷好像已经睡了。”不知何时出现的阿福轻声说。 杰森小声道：“都这么困了？还跑到蝙蝠洞。” “——连战衣都不脱！”迪克补充。 就在几人背过身，刻意拉远了距离小声商量的时候，我却继续徘徊在布鲁斯的身边。 ——我们不确认布鲁斯到底是不是睡了，直接把穿着战衣、甚至还保持着一个沉思状态的他放在这里不管，又有点良心过不去。 但鼠鼠是觉得，这个人真的睡了吗？ 我有些犹豫。 ...然后，我眼见着布鲁斯的睫毛好像抖了抖。 真的只有很短很短的一瞬间，让我差点以为看错了。 ...破案了，都结束夜巡了，还下蝙蝠洞，估计就是想偷偷摸摸用监控找人。 大概布鲁斯还在纠结怎么处理亲子小问题。但还没等他聪明的脑瓜想出pnABC，杰森和迪克就杀过来了。 所以，这是不知道怎么和迪克谈话，干脆直接装睡了？ ——我觉得这个可能性，是非常之大。 我盯着布鲁斯，仿佛要把他的铠甲给盯出一个洞。 布鲁斯，装蒜又没用，要不你还是起来和你小孩来个促膝长谈吧。 这么想着的我从桌子上跳起，扑到了布鲁斯的战衣上——并借由我跳起时带来的作用力，让布鲁斯的下巴脱离双手的支撑，让他差点栽倒。 但可惜的是，布鲁斯没顺我意，只是很恰好地倒在了椅子靠背上。 ...这都没破功？ “——等等，欧恩，你干什么？”偶然回头一看的杰森，直接被我的动作吓得脸色一凝，然后他飞奔过来，把我一把提了起来。 * 然后，他和同样凑上来的迪克小心翼翼地围着布鲁斯看了又看，在发现他的状态如常后，才放心下来。 【等下再跟你算账。】杰森阴森森地回头瞥了我一眼。 【没醒。】然后，冲着迪克比了个手势。 但先前一直争执怎么送布鲁斯回去的迪克没有回他，而是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 可迪克突然转变了态度，甚至不再打手势交流，而是干脆直接出声：“算啦，既然布鲁斯都睡得这么沉了——那我们也不用管那么多了，干脆直接把他扛回去得了。” 杰森有些迟疑：“...醒了怎么办？” 迪克：“那更好了，让他自己走。” 迪克向前一步，拉住了布鲁斯的胳膊，然后将半边的布鲁斯抗在了自己身上，就准备往前走。 “——等我一下，不要我帮忙吗？” 杰森赶紧钻了过来，试图帮忙，并很努力地抬起了布鲁斯的另一边手。 迪克没出声告诉杰森，其实布鲁斯已经整个人倒在他的身上，重量也都在他这里。 * 我跟在他俩背后，憋憋屈屈。 ——布鲁斯和杰森很快地将布鲁斯转移到了他的卧室，为他卸下了战衣。 等两人合力把布鲁斯转移到床上的时候，扶着布鲁斯的迪克却突然开口道。 “杰森，你有抱过布鲁斯吗？” 杰森：“...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迪克：“你就说有没有。” “...貌似，没有。” “那机会来了。” 迪克脸上堆满笑意，将杰森推到了布鲁斯身边：“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你就不想对他肆意妄为一下？布鲁斯现在可是睡得很死，什么反应都没有。” “所以我们现在干什么都可以哦。” 杰森显然很是心动，又有些踌躇不定。 但可能是因为有人怂恿，他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于是，杰森真的也伸手抱了一下布鲁斯。 迪克见状，终于满意，他也同样抱了一下布鲁斯，然后才将他放回床上。 “...晚安。”在两人关掉房间的灯，准备退出房间时，杰森小声道。 “晚安，B。”迪克同样用一种极其轻的声音道，近乎于耳语。 房门关上。 两人面色如常，只是杰森多了些兴奋。 而迪克——迪克只是但笑不语。 ....鼠鼠知道了。 我想，迪克大概是知道布鲁斯其实是醒着的。 --------- 这哥俩送完布鲁斯之后，好不容易洗漱完准备睡觉了，结果还不消停，又进了同一个房间。 ...一个半大小子，一个青春期还没完全成熟的青年，就是两个精力旺盛的大小伙子，凑在一起——你说会发生什么？ ——答案是别睡了。 * 两人扯东扯西，从布鲁斯的黑历史，布鲁斯的可恶行为，然后又莫名奇妙扯到宠物心得来了。 迪克一本正经地说：“其实我养过的动物也蛮多的。” 杰森有些狐疑地看着迪克：“…你不是说你只养了只叫海莉的狗狗吗？” 迪克正经自若：“是啊，但这不代表我没养过其他动物，像类似欧恩的这种鼠鼠，我也是有养过的。” “...你认真的?”杰森把我推到了迪克面前，指着我说：“你再看看欧恩？多看几眼？” “欧恩...我只能说，大概没有能跑过它的鼠，改天你自己见识一下。”杰森满脸一言难尽。 迪 克歪头：“我也觉得应该没有能跑过他的。” ‘He’？敏锐的杰森抓住了关键词，于是，这导致他一脸疑惑。 ?本作者一般路过的骑士提醒您最全的《哥谭特供鼠鼠[综英美]》尽在[]，域名[( “对。”迪克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摸样。 ...确定了。 我默默翻了个白眼。 迪克，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说的是沃利。 “是一只黄色的仓鼠哦。”迪克笑眯眯地说：“有机会我带你和他去见见面。” 我默默缩回来拉长了的脖子。 你个鼠塑队友的屑队长。 * ...反正鼠鼠没陪着他们一直闹腾，鼠鼠是已经要困死了，所以在这两人又大讲布鲁斯的黑历史的时候，我眼睛一闭，直接就是倒在了枕头上。 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们几点才睡。 我只依稀记得天都要亮了。 * 总之，闹腾了一晚，我们所有人都睡得天昏地暗，最后还是被阿福敲起来的。 “...等好的，阿福，我知道了。”杰森把枕头抽了出来，蒙在了自己脸上。 好半天，从没赖过床、并且经常嘲笑布鲁斯赖床的他，才有些不情愿地爬了起来。 在枕头上睡得香甜，突然被拿走靠垫，结果直接啪叽掉到床上的我：？ 这一砸，有十年的功力，总之直接把我砸醒了。 我幽怨地看着杰森迷迷糊糊地开始收拾他的那半边床铺——他昨天是和迪克一起睡的，但迪克的那半边被褥已经收拾好了，温度也凉下来了，显然人是已经离开一段时间了。 但不整个撑开的话，弄不平褶皱。 向来容忍不了这些的杰森自然站上床铺，把被子拎了起来，用力抖了一抖。 “...这是什么？”杰森有些疑惑地看着迪克昨天躺着的那半边床铺。 那里凭空多了一个白色的、略扁的长方形盒子。 盒子的顶部没有压实，半边翘着了起来，好像刻意想让人打开它。 “...昨天还没有这个东西吧。” 杰森嘀咕着，可能还以为是什么没收拾好、被迪克偶然带过来的东西。 所以，他习惯性地打开了盒子，大概是准备也一道帮迪克收拾好。 ——但在打开盒子时，他却像是一瞬间被人扼住了喉咙，失去了发言的能力。 “...这是，什么？” 好半天，他才非常不可置信地说。 ...好家伙，什么东西？ 我立刻凑了过去。 ...可我在看清里面的东西时，却同样震惊失言。 ——盒子里装着的，是一套叠放得得整整齐齐的罗宾制服。 压在最下面的黄色布料是斗篷，上面压着的是红绿配色、颜色鲜艳的制服本体，还有一颗黄黑色的“R”形标贴板板正正地放在了中间。！ 第 23 章 鼠鼠大变身 ——我确信凌晨睡着前,床上是没有这个盒子的。 这是迪克，给杰森特意留下的礼物。 ------- 杰森胡乱地套好了衣服，匆匆漱了几口水，头发都没梳,就抱着盒子急急忙忙地冲下了楼。 我窝在他的头上,感觉我好像正在玩极速漂移——杰森是那条激流勇进、勇往直前的船。 感谢你,杰森,谢谢你百忙之中仍然还记得捎带上鼠鼠一块走。 杰森连带着叠被子收拾床铺,统共才花了四分钟的时间,真的是很急了。 ——而他拉开门的时候，刚刚来喊他的阿尔弗雷德甚至还没走下去。 “怎么了？杰森少爷。不用这么着急。” 看到杰森这着急忙慌、直愣愣冲过来的样子,阿福转过头，耐心询问。 杰森：“——迪克！” 阿福：“迪克少爷？” “那个,我是说...迪克走了吗？”在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后，杰森调整了一下呼吸频率,再次询问。 “迪克少爷似乎确实是有这个打算，刚刚在外面，很早的时候——我有看见他正在调试他的摩托。”阿福道。 “...噢,”杰森语气一下子低落下去了,头也低了下去：“所以，意思是，他现在已经走了吗？” 阿福：“不，还没有。” 于是杰森猛地抬头，眼中迸射出惊喜的光芒,一脸期待地看着阿福，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阿福当然顺从了他的心意，淡淡地说：“因为就在迪克少爷打算不告而别的时候——我询问了他一些问题。” “一些有关于,他是不是对我们不满、所以这次才回来不到12小时，就又要开溜。” ... 【“所以，您这次不可以待久一点吗？” 迪克像是撒娇一样拖长了声音：“我这次回来本来就是赶着的，阿福——你看，我除了制服基本什么都没带，两手空空的，怎么住？” 阿福当然不吃他这一套，布鲁斯小时候早就玩腻了。 “恕我直言，迪克少爷，您这是莫须有的狡辩——您离开韦恩庄园时的一切私人用品都是完好如初的，没有人去刻意动它们，它们应该和您离开时没什么区别。” “至于其他可能用到的物品，我也替您拿了一套新的。另外，您如果有什么别的需要的话，您大可直接跟我说。” 说到这里，阿福眼睛一眯：“还是说，您是觉得韦恩宅会刻意让您过得不舒坦吗？” 迪克：“...” 迪克绝望地捂脸：“阿福——” “...好吧，我承认，如果没什么紧急事的话，我还是想处理一下布鲁顿海文的事——首先就是，如果我不能不及时回去，那么我很担心我的警局的实习就得吹了。” “而且，工作之余，还有个很美丽可爱的女士前不久向我发出了邀约...” 迪克双手合十：“所以阿福，身为一名英国的绅士，你应该能体会到我这种坐立难安的感受了吧？” 阿福：“或许我年轻时，还会有这种青春飞扬的感觉。” 迪克眼睛一亮。 “但我现在已经过了这个年纪，所以无法与您共情，非常抱歉。” 迪克：“...” ... 或许终究还是不忍心看着自家孩子的失落，阿福叹了口气：“算了，如果这真的是您迫切的心愿的话...那么，想去就去吧，迪克少爷。” “您只要知道，无论何时，无论发生了何事——您永远被韦恩庄园欢迎这件事就足够了。” 他上前拥抱了迪克：“您记得多回来就好，不要再像上次那样了。我和老爷，都很想念你。” 迪克：“...” 迪克：“...两天！” “我最多，再留个两天！”他气哼哼地说。】 ... 我看着阿福云淡风轻的表情。 ...不愧是韦恩家位于食物链顶端的人！轻而易举地就做到了布鲁斯做不到的事！ 我对阿福的敬畏之心又增添了一分。 * 而杰森在得到准确答复后，就立刻飞奔下了楼。 他的愿望也没有落空，他下去的时间也很凑巧，想看见的人也都在。 “——早上好哦，杰森。” 迪克看见他像小旋风一样冲下来，于是友好地向他打了个招呼。 迪克此时正光明正大地把头伸到布鲁斯的身侧，伺机从布鲁斯的盘子里偷走最后一片培根——即使他叉子上的鸡蛋卷还没吃完，就已经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虽然迪克昨晚和杰森一样，都是天快开光了才躺下睡觉，熬了个一整个大通宵——甚至据说还起了个大早准备提前跑路，但他现在看上去就神采奕奕的了。 和现在看上去有点懵懵的、还显得有些凌乱的杰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杰森，直接来我这边坐着吧。” 迪克很热情地拉开了他旁边的椅子，并站起身，把桌子对面的、杰森的那套餐具直接拿到了他的右手边。 ——杰森平时应该是坐在迪克对面，也就是布鲁斯旁边的。 …虽然嘴上还在问，但也只是意思意思一下，你这都直接上手了啊，迪克。 “那我手上这个盒子…”杰森又有些踌躇不定了。 “嗯…不然就放在那？”迪克眨了眨眼睛：“放心，它不会长腿跑的。” “——现在没有什么事是比吃早饭更重要的。”迪克一锤定音。 * 在吃饭之前，杰森为我拿来了我吃饭的那个小碗，替我装了鼠粮，又把搬来了我平时用来垫高的小平台，好让我能和他们位于同一水平面。 鼠鼠也能上桌吃饭！ 在妥帖地处理完我的事后，杰森才落座。 “来，杰森，要喝牛奶吗？”刚囫囵吃下几口，我就看见迪克很殷勤地推过来了一杯牛奶。 “对你身体发育有好处。” 杰森看了看自己手边已经喝了一大半的牛奶：“…” 他又对上了迪克的理直气壮的眼睛。 “可是，那不是...” “怎么了？”迪克正色道。 杰森沉默了一下，接过了他的杯子。 “…迪克。”布鲁斯似乎终于看不下去了，他出声制止迪克企图把牛奶转加给弟弟的不良行为。 迪克不高兴了：“布鲁斯——” “迪克少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杯牛奶应该是属于您，而不是杰森少爷的。” 但迪克的抱怨、与布鲁斯的劝导都没来得及出口，阿尔弗雷德的声音响起，随即他像是鬼魅一样出现在了迪克的椅子后面。 * 迪克直接被他给吓得跳了起来：“——阿福！” “杰森已经拿走了，那现在就是他的了，对吧？” 阿福：“我可以为您倒一杯新的。” “...我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一个身强体壮的成年男性，牛奶那是小孩子喝的，总之，不适合我。”迪克振振有词。 “可是我记得，您在小孩子的时候，似乎也没喝多少。” “您也说过了，多喝牛奶对身体好——那是不是说明，您也觉得您现在身高只有178、甚至没有突破180的关卡的缘故也是这个？” 迪克：“…！” 迪克安静了一会，。 迪克更加大声控诉：“可是布鲁斯不是也不爱喝牛奶——” 阿尔弗雷德：“老爷只是不爱喝，不代表他不喝——他以前倒是想向我撒娇赖掉喝牛奶，但我并不吃这一套。” “但老爷做不到。”阿福用严厉的眼神看布鲁斯，仿佛在谴责布鲁斯纵容迪克少喝牛奶的滔天罪行。 “所以你们所有人，都应该向杰森少爷...” 他转头看向杰森。 ——杰森，在迪克刚刚手舞足蹈地表演单口相声的时候，已经默默地、安静地喝完了他的牛奶，并擦干了自己嘴角的奶渍。 杰森得到了阿尔弗雷德的一个摸头。 “这才是好孩子。” ———— ... 杰森的心思根本就没在早餐上。 才草草扒了几口，连鼠鼠也才啃了几口粮——他就宣告已经吃饱了，然后跑去拿了盒子过来。 犹豫着如何开口：“那个，迪克...这个，是你的吗？” “怎么说呢...是，也不是。”迪克抬头，停下了手上刀叉的动作。 “你要不要猜猜是怎么回事——关于它为什么会出现在床上？” 他换了个坐着的姿势，一只手撑着头，半边身子侧着坐向我们，随意而放松。 杰森沉默半晌。 “…是你没来得及收拾完吗？” 迪克：“收拾好了哦，不过我今天早上应该在整理的时候没吵到你吧？” 杰森摇头：“没有，我一直睡着，你动作很小。” 杰森：“…那是收拾好了，没来得及带走吗？” 迪克摇头的动作更夸张了，他故作惊讶：“难道就没有别的可能了吗？” 杰森：“…” 杰森：“我真的猜不到了。” * 迪克噗嗤笑了。 然后他弯着腰，低低地、有些感叹地说：“所以，到底是猜不到，还是不敢猜呢?” 他温和地注视着杰森：“答案，你是知道的，我向你肯定，就是那个。” ...杰森，只是深呼吸了一口气： “...可是你不是说过，不希望让其他人也成为Rbin么？你说过的，罗宾不只是‘罗宾’。” 迪克摸摸下巴：“确实是这样。” “但是我想了一下，如果你不叫罗宾的话，那么，你大概就得自己为自己取个新代号了——按你的习惯，你很可能拿不定主意，所以这个活又得落在布鲁斯的身上。” “但是呢，你也不是不知道布鲁斯的取名癖好——什么蝙蝠侠啦、蝙蝠少女啦、蝙蝠狗啦。轮到你，估计就是又得多一个蝙蝠小子了。” “所以，那还不如直接叫我的罗宾，最起码比那个好听，对吧？” 杰森：“...” 看到杰森的表情，迪克收敛了玩笑的表情：“好啦，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他轻声道：“我之前，确实是不情愿将‘Rbin’与你共享、甚至可以说是，强迫让出。” “因为我觉得罗宾并不是职位，也不是工作。它诞生自爱，那么就算传递，自然也应在爱中传递。” “——但是现在，” “我选择由你来继承它。这是出于我自己意志做出的选择，所以你无需感到不安，我相信你可以做好，就像你之前向我宣告的那样。” ... *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奇怪？我也觉得蛮奇怪的，突然长篇大论一堆。” “所以说，阿福啊，你的建议很好，我真的不擅长说这种话。” 阿福：“不，我觉得您说的很好，最起码您愿意说。” 迪克本来正替杰森打开了手中的箱子，为他将制服拿了出来，闻言，他笑了笑：“好吧，忘了家里还有一个重量级的人物了，那我还算不上倒数。” “好了，那么杰森——你想不想，换上制服试试看？” ...而杰森，只是下意识地先看向了布鲁斯。 * 明明一副很心动的样子。 ——布鲁斯先前只允许让他参与训练，他现在还算是非正式的罗宾。 蝙蝠洞的新罗宾制服做好了，但他只能偶尔路过眼馋一下。 杰森还没正式穿过罗宾制服过。 杰森还是一个很听话的孩子的，最起码布鲁斯告诉他，现在不行，不能这么做——他就从来没有如此要求过，但是现在，他难得流露出了明显的渴望： “可以吗，布鲁斯？” B？?”迪克同样致以期盼的眼神。 ....我远远地注视着两只小鸟闪闪发亮的眼神，即使是在远处观摩，我都快顶不住了——很难想象顶在前线直面两小鸟的布鲁斯此时有多么艰巨。 “...” 良久，布鲁斯终于开口了：“...这是迪克以前的制服。” 杰森急了：“我当然知道！你给我的那套还在蝙蝠洞里锁着呢，而且他现在已经打算给我了！” 看到他急切的样子，布鲁斯却好像有些好笑地摇摇头：“...我还没说完。” 然后，在杰森快被急死的时候，他才悠悠补充道： “——所以，迪克有权对他的物品作出任何决定，其他人、包括我，没有干涉的权利。” 杰森眨了眨眼，好半天，才在迪克的轻轻推搡下反应过来。 “B是说可以啦——快去，他可是难得说的这么清楚。” ------ 杰森已经冲去换衣服了。 我和迪克、布鲁斯排排坐，一个个都杵着脖子，变成了望杰石。 “欧恩——”迪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绕到了我的身边，蹲下跟我说话。 “你觉得杰森穿罗宾服会怎么样？我觉得会挺不错的！” 我点点头，摆了一下尾巴。 ——当然了！ “那你觉得，那件制服帅吗？”迪克期待地说 ...我短暂地沉默了一下。 你真的对你的绿鳞小短裤很自信吗？ ...虽然小男孩很好啦，露出的大腿也很赞啦，穿好后也还是能说是帅的。 但是你真的要鼠鼠昧着良心夸那个红绿灯的绝美配色的话... 对不起，鼠鼠做不到，根本做不到！！ ——迪克格雷森，你看看你的绿鳞小短裤，再看看你的那件迪斯科制服，你需要给鼠鼠好好反省一下你的审美！ 但想到杰森刚刚的开心与兴奋，又看看迪克的表情，于是出于一种维护孩子纯洁心灵的担当——我沉重地、缓慢地点了点头，作出了违背我上下祖宗十八辈的审美的决定。 …鼠鼠喜欢绿鳞小短裤，且发自内心。 “那就太好了！”迪克这下看上去更高兴了。 “既然喜欢，那正好，我其实也给你搞了一套配套的——杰森不是说想跟你一块夜巡来着？要不要试试！” 说着，迪克像是哆啦A梦一样，不知道怎么地就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件...斗篷？ ——一件由凯夫拉材料制成的、做工甚是不错的斗篷。 “…你也不想让我为难吧，欧恩？”迪克向我撑开 了那一小件配色可怕、但一看就知道和罗宾有关系的小斗篷，向我灿烂一笑。 ...他的笑容还是如此温暖，但现在在我看来，却是异常邪恶。 我后退半步。 不... 鼠鼠是不会屈服于强权的，鼠鼠打死都不会穿的—— * 杰森出来的时候，动作显得十分局促，近乎到了束手束脚的程度。 虽然踩在地板，但他给人的感觉却像是在云朵上行走——他的脚步轻飘飘的，整个人晕眩眩的。 他低下头，抚摸上自己胸口“R”字。 “感觉怎么样？”迪克几乎是在杰森刚出来的时候，就迎了上去。 然后，他围在杰森的身边打着圈圈，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只新鲜出炉的罗宾鸟，不时在嘴里流出一声满意的喟叹。 “我原先还在担心，会不会出现不合身什么的问题——毕竟这套衣服都是我好早之前的了；而且我也不知道你身高体重什么的，就挺麻烦的。” 杰森摇摇头，一边配合迪克晃他的手，顺从地在原地转了个圈：“…不会，我觉得挺好的，真的。” 迪克也赞同地点点头。 “是的——我也觉得很好看。” “还有，我还要再给你看个东西。”迪克神神秘秘地说。 ... 杰森终于被他从穿上罗宾服的不可置信中调动了一点好奇，于是他开始去扒迪克背在身后的右手。 “是什么啊？” “是...” 蹬蹬—— 鼠鼠闪亮登场！ 迪克一下子把我从身后掏出，然后捧到了杰森的面前。 “是光荣升级为蝙蝠鼠，还是罗宾鼠——哎呀总之都可以都行——的欧恩！你喜欢怎么叫都行！” * 杰森愣愣地从迪克手上接过了我。 好半天，他才轻轻地将我捧起，像是怕触碰什么易碎品一样，将我贴到了他的脸颊旁。 他用气音，轻轻地说：“...很抱歉，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现在的心情了，真的。” “——但是不管怎么样，这一定，一定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天。” “谢谢你，迪克，谢谢你...” 迪克轻轻拉开了杰森的手，半蹲下身来，替他重新整理他略有凌乱的衣领。 “这没什么。” “以及，如果穿上制服，当上罗宾，还拥有一只罗宾鼠，就是最美好的一天的话...”整理好衣领后，迪克又拍了拍杰森身上的斗篷。 “——那么杰森，恭喜你，你今后的每一天，大概都会是‘最美好的一天’了。”迪克笑着说。！ 第 24 章 鼠鼠很感动 很好。 我被抱在杰森怀里,看着他和迪克其乐融融、以及远方一脸欣慰的阿福以及布鲁斯共同上演的合家欢剧场，鼠鼠只是一脸冷漠。 ....这是一个所有人都快乐的世界，除了鼠鼠。 在直面了可止新晋泰坦夜啼的可怕霸王龙——迪克格雷森的友好威胁后，鼠鼠被迫套上了绿鳞小短裤。 拜托,这种东西,欣赏一下小男孩穿就算了,自己穿怎么想都太怪了吧。 虽然吧,也有为了杰森开心在的原因在,但是,但是真的好内什... ----- 我摆了。 在装了三分钟精神抖擞的好鼠鼠后，我摊在了杰森怀里,耳朵耷拉了，然后整只鼠黯淡无光了起来。 大概是注意到了我现在的无精打采,本来还和迪克交谈着的杰森低下头，将手搭在了我的脖颈,不时摩挲着。 而等到迪克终于稍微减少了点对新晋罗宾的热情、转而不怀好意地前去骚扰布鲁斯时，杰森立刻不动声色往角落走去，然后找了拐角,把我扒拉了出来。 “...怎么了,欧恩？”杰森小声道。 “...吱。” ——没有。 我有气无力地回应。 “感觉，你是从穿上这个衣服就不太高兴了，是这样么？” “吱。” ...好吧，确实是这样。 鼠鼠也没打算装就是了。 ——说没有一点点喜欢，那是假话,毕竟这可是迪克亲手送的。罗宾本人满怀爱意的手作款周边，真的是求都求不来的。 所以说，穿上这个衣服的羞耻感还是小问题啦,大不了还有个杰森陪鼠鼠一起丢脸，然后把胆敢嘲笑我俩的王八蛋统统暴打一通。 ...主要还有因为那件斗篷太厚了。 除了自带的披风以外，斗篷还有个半连身的小制服，因为为了防护效果好，比较贴身，所以穿上去挤得很是难受——那是直接把我四肢都给包起来了。 我感觉自己是笨重了一圈都不止。 ...鼠鼠平时随风奔跑惯了，这一下，就感觉就很不习惯。 杰森若有所思：“这样吗？” “...好吧。” 杰森突然把我举了起来，然后举着我转了个圈圈，然后笑了一下。 ...啊？ 我的耳朵缓缓地立了起来，我的眼睛也慢慢睁大，落在杰森的眼中。 “穿不习惯的话，那我就先帮你收着吧，毕竟怎么说，这也是迪克送给我们的礼物。” “——或者我回去帮你改改款式？” “但是，如果不穿的话，感觉你陪我出去的时候，又会比较危险。”他嘟囔着。 杰森：“又比如，可以减少一些损伤？以及，减少一些暴露的风险？” “....等等，为什么你一只鼠我也要担心 你的身份问题。” “但是总之，这个东西还是免不了的。 ——杰森一锤定音。 好耶！ 杰森，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我的四季！ 被杰森的贴心与善解鼠意打动，我眼泪汪汪地看着杰森，眼看着小珍珠马上就要下来了。 “——等等，你这不是在哭吧？” ...来不及了，我已经变身喷射水龙头了。 杰森惊恐地把我移开了，似乎很害怕我的眼泪蹭到他的衣服：“你以前也不会这样的啊！为什么你的眼泪能像喷泉一样喷出来啊？！” “fuck！你这又是什么见鬼的技能？！” —— 话说另一边，迪克过来磨布鲁斯，那可不是闲的没事啊，他是有目的性的。 迪克蹭了过来：“布鲁斯~” 布鲁斯充耳不闻。 迪克：“你觉得，杰森穿罗宾制服怎么样？” 布鲁斯惜金如字：“很适合他。” 迪克：“所以，你也认为他会是个好罗宾，对吧？” 布鲁斯：“...迪克，有什么话，你可以直接说的。” 迪克图穷匕见：“我觉得杰森完全能胜任夜巡的工作了，我想带他去夜巡！” “——至少在我回去前，让我和杰森一起夜巡一次？” 布鲁斯：“...这不是闹得轻松的儿戏。你是把夜巡当成什么兄弟联络感情的小游戏了吗？” “...我不可能在现在同意让他在夜晚跟随我们一起活动的。” 布鲁斯斩钉截铁道。 --- “...但是，你们最起码证明证明给我看——杰森有保全自己、以及打击犯罪的能力。” 原来打死不肯松口让杰森去夜巡的布鲁斯，最终还是在两小鸟的联合攻势下，还是勉强松了口。 ...布鲁斯，你要知道，一步退，步步退，你这一退，就是一辈子。 刚刚都已经退让过了，你是凭什么觉得你还能顶得住他们的央求的？ * 迪克闻言，沉吟道：“...这样吗？” 随即，他转头冲杰森道：“那么，杰森，你有把握做到吗？” “——作为罗宾的正式‘出道’考验？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哦。” 迪克：“这可是跳级毕业的好时机！” * 杰森会拒绝吗？ ——怎么可能。 杰森忙不迭地点头，几乎是迫不及待了，直接抱着我冲了过去，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们：“要！” 迪克摸了摸下巴：“好...那我想想。” “不介意我作为考官，来检验杰森吧。看在我还是初代罗宾的份上，应该有这个资格？” 布鲁斯无奈地摇了摇头：“如果你想的话，那么，自己把握分寸，我也会在此过程进行评估。” “但是注意，你的加入，只是让主考官由一变二而已。” 本来还很期待的杰森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迪克的表情心虚了一下，他撇撇嘴：“好吧，好吧，不过杰森，我想你是不会介意的。” “...我想想。” “——有了，直接来点简单点的，跟我打一场，杰森！”迪克道。 “规则很简单，看你能坚持多久。然后战斗过程中，为了公平起见，要么我不用卡里棍，要么你自己挑个称手的武器跟我打，自己选一个吧。” “虽然我也很期待和你一起去夜巡——毕竟我马上就要回去了，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机会和你一起，”迪克眯了眯眼睛。 “但事先说好，我是不会放水的。” 杰森摇了摇头，他顺手从路过的武器架上拿了一根短棍，然而把我摆了上去，还摸了摸我的头，大概把我当吉祥物蹭运气之类的。 随后，他走上了练习台中央，站在了迪克面前，摆好了迎战的姿势。 “——没事，你继续用卡里棍就行，不用迁就我。” “棍法什么的，我也是有练的。” “以及，不需要你放水，我，可以做到。”杰森冲他露出了一个笑容，一个自信到，几乎可以说是挑衅的笑容。 迪克只是甩了甩卡里棍，回以他同样灿烂的笑容。 --- ...你们两个，鼠鼠服了。 我站在旁边，叼着上次自杰森拆完蝙蝠车轮胎后就再没用过的小白旗，一脸呆滞。 我本来还想着发挥一下传统艺能，充当一下啦啦队员，给这俩人加油什么的。甚至刚刚，我还短暂地忧虑过一会——手心手背都是肉，到时候我给哪边加油。 然后我的忧虑在这俩人打起来的时候，就彻底消散了。 ——看着两个缠斗的身影，我的嘴巴张成了“”字形，下巴差点都要掉到了地上。 迪克，你小子，是真说到做到，完全没有手下留情的样子啊。 ....与以往杰森与布鲁斯对练不同——杰森初出茅庐不怕虎，经验尚浅，战斗中往往是主动出击的那个，而布鲁斯更沉稳，比起对战，他更多的是指引、引导。 但是现在的性质是战斗，与之前的教导不同——而且，迪克也是个激烈的性子，和杰森比起来，也不知道这两人谁到底更冲动。以至于现在，这两人都是作为主动发动攻击的那个。 ——在杰森接下迪克挥来的一棍后，几乎片刻不停的，迪克的另一边卡里棍又一次击打在了杰森同样接住的地方，力道叠加，让杰森直接差点脱力，让他被迫由主动进攻，转向为被动躲避与防守。 * ...杰森的双手震得发麻。 为什么迪克的力气，会这么大？ 连之前跟布鲁斯对练的时候，都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到底是布鲁斯之前放水，还是迪克就 是个怪力咖？ 杰森狼狈地翻滚躲避。 * 铿—— 杰森的短棍已经被卸掉，滚落在一旁，而迪克的卡里棍稳稳地抵住他的喉咙。 “——38秒。”一旁的布鲁斯淡淡开口 被击倒的杰森躺在地上，一脸不甘心。 迪克走了过来，在他旁边盘腿坐下，并顺手按住了挣扎着还想要起身的杰森。 “好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杰森还想起来，但被他一只手给按得动弹不得。 ...真不是他的错觉，迪克力气是真的大。 “至少，感觉已经有我以前水准了。”迪克煞有其事地点头，很是满意。 “——所以，你觉得呢，布鲁斯？” * 布鲁斯最终还是同意了杰森参加夜巡。 ——这就是他对杰森出乎意料地，能在迪克手下坚持这么久的无声的嘉奖与满意。 我眼前已经着装完毕、摩拳擦掌的两只鸟——一只大蓝鸟与一只罗宾鸟——最终纠结了一会，还是制止了杰森想帮我脱掉小制服的举动。 ——鼠鼠要跟着一起。 我拍掉了杰森的手。 ------ ...夜晚的哥谭与白天的哥谭是不一样的。 就在我们拉着钩锁，短暂穿行于一栋高楼的顶部时，偶然扭头的杰森脚步突然慢了下来，然后整个人愣神住了。 迪克本来已经射出钩锁，然后他回头看了一眼杰森，又荡了回来，在杰森的旁边落下，然后环胸站立，和杰森一起静静地看着哥谭的夜景。 蝙蝠侠也沉默无声地勾了回来。 于是，三人一鼠，立于高楼上，在这灯火迷蒙间，开始俯瞰这整个哥谭——如今这个城市已经在我们的脚下了。 ——虽然杰森在过去的训练中，已经千百次地使用过钩抓枪，但是真正在实战中使用、爬上这么高的地方，这还是第一次。 “她很美，对吗？”迪克突然开口问道。 杰森没开口回应：“可能吧，我也不太清楚...” “那就是觉得挺好看的了。”迪克道。 “...我，还是第一次，这样看哥谭。”杰森喃喃自语。 “跟我，以前的印象不太一样。” 迪克说：“那在你的印象中，她是怎样的呢？” * 哥谭是怎样的呢？ ——是混乱的，罪恶的，哭喊的，无助的，绝望的，黑暗的...哥谭是一切一切你能想象得到的负面的形容词的集合体，甚至更甚。 扒手寄生于她的血肉生长，强盗在她的骨髓上吸食，毒/贩则要她流尽最后一滴血液；罪犯在游离，病人在狂欢，而居民已麻木，他们要么就此沉沦，要么加入其中，那为数不多意图自救的人勉力燃起的薪火，又是如此熹微，在黑夜中摇摇欲坠，几近枯寂。 这座城市早已腐烂到了骨子里。 ...最起码杰森过去十几年的岁月里，从来没有一刻感觉过，哥谭是美的。 ——但是，至少现在，他稍微、稍微那么转变了一点他的态度。 万籁俱静。 由此，他窥见了一个不同的哥谭。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杰森有些迷茫了：“但是，我好像有点稍微理解了...” 杰森拿出了罗宾镖，在月亮下比了比。 “关于蝙蝠侠，为什么仍然对这座城市抱有希望，仍然希望她能够被拯救。” 崭新的金黄色的罗宾镖在月光的映射下，显露出锐利的锋芒。！ 第 25 章 鼠鼠在郁闷 今夜,三只蝙蝠倾巢而出。 可惜，不幸、又或者说是万幸的是，今晚的哥谭意外的非常平和。 ——没有爆炸，没有危机,更没有阿卡姆暴动。 不过,大概几个小毛贼还是避免不了的？ 毕竟是哥谭的传统艺能,祖宗之法暂时变不得。 * 蝙蝠侠带着杰森,与夜翼兵分两路。 而恰好——我们刚刚撞上了一个小型不良团体的持刀抢劫现场。 天降正义！ 当黑色的蝠翼降临时,这很难不让心中有鬼者心生畏惧,而鼠蹿逃跑。 ...然后，这一坨没出息的人就全跑了。 只留下了中间那位惊魂未定的受害者女士。 但是,当蝙蝠侠立刻留下了指令——由他去追踪其他逃犯，而罗宾则姑且护送这位女士回去,之后再来找他汇合。 杰森面色不显地当场垮掉了小脸，但还是尽职尽责地准备送她回去。。 但那位女士只是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衣服,翻了个白眼： “不，比起那个，我更想看那群傻/比蹲几天局子。所以不用管我,哥谭人哪来那么脆弱。” “而且,我家他妈的，就在对面！” 她指了指对面的一栋小平楼，面色忿忿：“也就狗屎的哥谭，连在家楼下都会被抢了！” 随后女士包袱一背，怒气冲天地走了。 * 杰森转过头,看了缩在他肩膀的我一眼。 “哇哦。” 他眨了眨眼：“那是不是代表，我可以直接过去帮忙了？” ———— 这两个人是真的胆大包天。 这才一会，就沾沾自喜地自以为甩掉了蝙蝠侠,看着都准备开趴庆祝了。 就在两人还在大声炫耀自己今天的功绩时，我瞅见杰森朝我使了个眼色。 ...这让鼠鼠先上啦？ 行吧。 我从杰森的肩膀跃了下来，借着阴影的遮蔽，无声地蹿到了他们的身后的广告牌上。 轮到鼠鼠不讲武德搞偷袭了。 就在我准备就绪时，我看见杰森向我比了个三的数字。 ——三。 黑衣服的壮实棕发男拍了拍旁边比他矮小半个头的小黄毛。 ——二。 我下蹲蓄势，眼睛锁定了离我最近的那个小黄毛。 ——一！ 我纵身一跃，直接跳到了小黄毛的背上，然后在他吃痛下蹲的时候，又顺着他的肩膀，扑到了他的脸上。 而又为了平衡，我又顺势扒住了这个人的鼻子。 “——等等，他妈的哪里来的抱脸虫啊？！” 被我扑脸的小黄毛发出惨叫。 ..怎么说话的，你才抱脸虫！ 我立刻送了爪子，干脆利落地给了我 面前这人俩爪子，直接在他脸上对称地挠出了个“Hellkitty”样式的血痕。 而收尾则是我的一脚正中他鼻子正心的【骑士踢】。 ver。 * 杰森这边也无声且迅速地结束了他的战斗。 ...当然，是说杰森本人没发出声音，但是被他揍的那个黑衣棕毛哼哼唧唧个不停，吵得要命。 而那个小黄毛现在两眼一闭，睡得十分安详的样子，大概是鼠鼠生气时踢得稍微狠了一点的缘故，不过鼠鼠觉得没事。 这么想着的我嫌弃地把爪子在地上蹭了蹭，试图用泥土沾掉我爪子上沾到的血迹。 ——等等，你是谁...你，你不是罗宾！?_[(” 突然，原本还倒在地上滚来滚去、哀声连天地喊着的黑衣壮男，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事情，于是他瞬间腰不酸了、腿不痛了，像打了肾上激素回光返照，当场从地上蹦起。 他指着杰森，指尖颤颤巍巍，很是不可置信的样子，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不可原谅的欺骗。 ...什么玩意？ 你摸着良心看看，除了罗宾，还有哪家小男孩会傻傻地大半夜冒着长不大的风险，就为了维护哥谭的爱与和平——然后把自己打扮成小红绿灯，前来制裁你们？ ——我和杰森多米诺面具下的眼睛同步变成了豆豆眼。 杰森无语哽咽，但受过专业训练的他仍旧绷着小脸，并且保持着自己的专业素养，他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回复道：“...不想再被我揍的话，就给我老老实实坐回去！” 黑衣壮男顿时像鹌鹑一样，战战兢兢地缩了回去，十分听话。 ...你都怕他怕成这样了，还嘴贱。 见他还算配合，杰森顿了顿，还是答道：“我就是罗宾。” 黑衣壮男震声道：“怎么可能？！我可是见过罗宾好几次的！罗宾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矮！” “罗宾以前可是我看着长大的！每年，我都得被他亲自抓进去好多次，他每次长高多少，我可是都有记的！” 男人比划了一下他肩膀的高度：“就我上次见到他，他就长到这个高度了。” 然后他又一言难尽地看了一下杰森的身高，把手划线的高度缓缓下降到了肚皮稍微往上的程度。 “可你现在...” 杰森：“…” 杰森：“。” ...这是什么雷区蹦迪王啊。 我眼见杰森的手放松又握紧，握紧又放松，最后保持在成拳姿态彻底不动了。 他这是拳头已经硬了。 但是男人这边还在喋喋不休：“等等，也不太对啊，可是这个揍人的手法跟以前挺像的，莫非真的是我感觉错了？” ——你说呢？师从罗宾本人与罗宾本人的导师，招式还能变是吧。 你这么多种离谱奇葩的可能性都猜过去了，剩下最后那个靠谱的【罗宾已经换代 了】就这么难推出来吗？ 黑衣壮男还在输出：“难道你真的和哥谭传闻那样，是长不大的彼得潘？或者是会随地大小变的什么小鸟妖怪？” “...真的是，变就变了，也不往高点变。本来以前就矮了，好不容易长高点，怎么又缩水了？甚至比以前还矮！” “而且感觉力气也变小了…”男人若有所思。 * ...我感觉杰森的怒气值肉眼可见地在上涨。 现在已经见红了。 但一讲起往事的黑衣男已经忘我了：“以前，你要这么招呼我一脚，我那块地方的骨头指定得断，但我感觉，我刚刚好像只是脱臼了，怎么这次温柔这么多？” 杰森平静道：“是么，我不记得了，谢谢你提醒。” 黑衣壮男：“毕竟你小时候可是踹过我好多次呢，你忘记啦？” 他用那种【你小时候，我可是抱过你很多次啊.jpg】的亲戚攀关系的语气道。 .... 在黑衣男还在手舞足蹈的时候，我靠在杰森的肩膀旁，捕捉到了他耳麦传来的细碎的电子声。 “n，你那还好吗？” 杰森：“不太好。” 迪克：“？！那需要支援吗？我这边没什么事，可以立刻过去！” 杰森：“没事，不需要。我只是...有一些问题想请教你。” 杰森：“你以前遇到看起来有点变态、又有点神经病、但是犯的事又不算很大的人的时候，一般是怎么处理的？” 耳麦静默了一会。 随即传来了迪克平静的声音：“...这样啊，辛苦了，我以前夜巡也经常遇到这种人。” “不过我的话，一般是直接给他们一拳，或者一脚——好让他们直接闭嘴的。” “可以狠一些，对于这个，B还是不会有意见的。” * 杰森掐掉了耳麦。 ...确认完毕。 随即，他抬头，打断了男人的话：“那你需要我帮你重温一下旧梦，好让你确定一下我到底是不是罗宾吗？” ——我见势不妙，立刻从杰森的肩膀跳了下来，好不打扰他的发挥。 而杰森，只是缓缓地向着眼前这个意识到似乎什么不对、于是突然闭嘴的家伙走去。 杰森不高的阴影投映了下来，在背光的效果加持下，衬托得他的脸色更黑了。 在靠近时，杰森慢慢掰起了手指，于是令人听得就牙酸的咔咔声响了起来。 “...如你所愿。” ——随即，他一拳狠狠砸了下来，砸在了那个人的鼻梁上。 旋即，一声杀猪般凄惨的嚎叫，响彻在了哥谭街头的空中。 ---- “哦，杰森，开心点，别这么失落，你要知道，我第一次夜巡的时候——也只扭送了两个坏家伙。” “你今晚表现得已经足够好了。 ” 杰森开口：“...其实不是这个问题。” 杰森表情依然微妙：“我之前以为...其实只有那些超级反派精神不太正常。” “不，其实在哥谭的人，精神或多或少都不太正常。” “总之不出意外的话，精彩的日子——各种意义上的——还在后头呢。” 像是想起了什么，迪克磨了磨牙。 “...这边没有需要你支援的地方，为什么突然过来。”似乎是受不了迪克喋喋不休的叨念与搭话，蝙蝠侠终于忍无可忍地开口了。 迪克眨了眨眼睛：“来关爱一下精神受创的弟弟，不行吗。” 蝙蝠侠回头看了他一眼。 迪克：“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最后再说几句，就准备走了。” “B，其实我过来还是主要想跟你说——” * “你知道...蝙蝠少女刚刚跟我说，她准备要回来了么！” 虽然迪克这边已经是在极力压抑他自己了，但他的尾音还是不自觉上翘，显露出了无比的欣喜。 听到熟悉的代号，杰森的动作慢了半拍，他和我同时扭头向迪克看去。 ——但面对他如此外露的喜悦，蝙蝠侠没有一句回话，只是沉默地继续借助勾爪枪穿行于钢筋水泥间。 “喂，你就不好奇吗，B？” 迪克与他保持着半个身位的差距，稳稳当当，不快不慢，这是属于曾经的活力双雄永远的默契。 但尽管蝙蝠侠没有说话，迪克只能凭借他一个黑漆漆的背影判断这位大爷究竟是什么意思，可深知他本性的迪克也不恼，还是选择继续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她先前不是要出去治疗么，怎么突然就回来了呢？” “——不过我也不卖关子了，答案是！” 蝙蝠侠：“她能站起来了。” 迪克：“她已经能站起来了！” 两人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 “...啊？”本想激他一下的迪克愣住了 * “等等B，你为什么会知道？难道她不是第一个告诉我的吗？” 蝙蝠侠还是保持着他快速前进的步伐，甚至没有表现出片刻的停顿。 但是他的嘴角却隐隐扬了起来。 “她很早就告诉我了，说不定我比你还早知道这件事。” “至于为什么不告诉你，或许就是觉得你话太多，怕你知道后就会一直轰炸她。” “喂——B——”迪克不满了，拉长了声音。 “...好吧。” 在落在一个高大广告牌的上方时，迪克停了下来，右手举着卡里棍，欲按下钩锁，又没有真正按下。 他单手遮住脸，良久，才有几声起初收敛、而后畅快的笑声从他的掌心漏出。 “——真是的，我还以为我是第一个知道的那个呢。” 他把挡着脸的 手放了下来，长吁了一口气：...真好啊。 而他背后的杰森没有继续跟随蝙蝠侠▔，而是落在了他的身后。 “怎么了吗，夜翼？” 迪克抬起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眯起眼，似乎在想着什么。 “不，没什么。” 迪克压了压杰森的头发，轻松道。 随后，他吹了个口哨，向布鲁斯方向看了一眼，勾了勾唇，向着另一个巡逻方向离去。 “赶紧跟上他吧，别掉队了哟。” ------- ... 好吧，一个姑且算是圆满的出道之夜。 所以紧挨着的第二天，也是很美好的。 * 迪克已经走了，而布鲁斯还在楼上大睡，只剩下一个生物钟还没被彻底颠倒的杰森瘫坐在沙发上，懒洋洋地刷着推特。 而我在旁边库库干饭，旋风吸入。 ——然而，蹲在吃饭的盆前，看了看几乎要见底的盆底，我陷入了沉思。 ...鼠鼠，貌似，还没吃几口吧？ 我的肚子根本就没啥饱腹感，我开始严重怀疑，它刚刚是否真的是满着的了。 ...这算什么，闪电鼠鼠的宿命么。 我低下头，再三确认我的胸前的小衣服领口上的纹饰的确实是蝙蝠而不是闪电，才放下心来。 就在这时，杰森的一声惊呼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这是什么？” ——什么东西，让鼠鼠看看？ 我一个箭步，飞扑上了沙发。 “...托尼斯塔克，宣布自己是，钢铁侠！？” ...但还没等我站稳，杰森就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因为他过于激动，在踩沙发的时候过于用力，直接让在沙发上躺着的我也顺势被弹飞到空中。 “吱。” ——就这，鼠鼠还以为怎么了，这有啥大惊小怪的，布鲁西宝贝都能是蝙蝠侠了，其他阔佬怎么就不能当超英了。 “...我已经无法理解现在阔佬的想法了，一点也不。”杰森道。 “...我觉得，我现在就是下一秒看见莱克斯卢瑟给他自己移植了氪星基因，然后宣布自己作为二代超人出道，我也不会觉得很离奇了。” 杰森深呼吸了几口气，平复了心情，然后坐下继续刷推。 “...这他妈又是什么？” 杰森的手停住了。 刚准备滑下沙发的我，赶紧顺势凑过去一看—— 哎哟，在热度第一的钢铁侠下面，不是咱哥谭吗。 ... #蝙蝠侠与罗宾#【】 热点聚集： 《直击！活力双雄的最新复出！》 高赞热评： ——他们两个终于吵完架了？ ——是我错觉吗？罗宾怎么看起来这么矮... 那有鼠鼠吗？ 我抱着一种想被知道、但又不想被知道的忐忑的心，仔细看着帖子下面的评论。 ...很好，没有拍到鼠鼠。 是因为我太小只了吗？可是我这颜色不是挺花里胡哨的。 我又有些郁闷了。 而继续往下看去—— #夜翼#【】 《布鲁德海文义警，缘何到来哥谭，还与蝙蝠侠共同行动？》 高赞热评： ——为什么蝙蝠侠会和外地佬一起合作？ 《罗宾的身高迷因！科学分析其身高变化奥秘！》 ... 就在我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候，杰森啪一下关掉了手机。 “这种没营养的东西还是少看吧。” ...怎么就没营养了，你不看我看！ 我抱着杰森裤子根部，死死不撒手，企图唤起他的怜悯之情，但杰森还是冷酷地拿着手机，一边拖着他裤腿的我走了。！ 第 26 章 鼠鼠在充电 我平时是会陪着杰森上学的。 不过杰森这个时候其实不会硬性要求我一直跟在他身边,不然也太不人性化了。 总之，鼠鼠在他上课这段时间，可以在学校附近或者更远的地方溜达溜达，只要在放学前或者他呼唤我的时候能回来就行。 所以这段时间我基本就在外面野：） 说起来,这段时间我还认识了一只很聪明、也很通人性的小黑猫来着,这可是难得我可以稍微友好交流的存在啊。 ...虽然也还是挺高冷的一猫,但最起码没像其他咪一样一见到鼠鼠,就撵着鼠鼠到处跑。 已经是很好一猫猫了。 ——所以,即使能在外面逛逛,我也觉得蛮没有意思的。 倒不如偶尔去骚/扰一下杰森乐子更大！ * 俗话说得好，教室后排,倒二靠窗，王之故乡——所以杰森这位置,只要有心人注意，多半就能发现这小伙绝对与众不同。 但不知为何,杰森从转来这个班开始，他的同学对他似乎就一直是一个若即若离的疏离态度；尽管老师都挺关照他，可杰森还是有一种游离于班级的感觉。 不过这小孩平时除了夜晚活动,就全一门心思扎头学习了,倒也不在意这些有的没的。 ——我悄悄地顺着管道爬上了窗台。 杰森的教室楼层并不高，就在一楼，旁边紧挨着的就是苗圃，方便了我串门。 于是现在，我在窗户外头扒拉着往里看,进行一个对杰森的探班。 看着杰森认真端坐的样子，我突然又起了点坏心思，于是我轻轻敲了敲玻璃。 * 不出意外,杰森直接一个猛回头。 经历了蝙蝠侠训练的杰森对各种声响已是非常敏锐，在精神高度集中的情况下更是如此。 所以，杰森骤然受惊，又放松下来——而在看到是我后，杰森表情瞬间无语了，他斜了我一眼，然后朝我做了个“老实点”的口型。 这一切只发生在大约五秒内，非常短暂。 但就这五秒，已经足够杰森被重点关注他的老师所注意到了。 ——我看见杰森突然扭过了头，然后有些紧张地站了起来，然后磕磕绊绊地张开嘴，似乎在回答问题的样子。 嚯，是被老师给叫起来了啊 ...好吧，对不起杰森，鼠鼠不是故意的。 毕竟之前也不是没有开过小差，但被抓还是第一次。 我的内心短暂地升起了一丝愧疚。 ... ... 愧疚消散了。 鼠鼠大概这辈子就只能和杰森互相伤害了。 ——被杰森押着跟他一起慢跑的我，现在持续处于一个半死不活的状态。 杰森：“我是看你精力旺盛，才给你消遣一下的。” 过头了！直到回到蝙蝠洞， 我都好半天没缓过来。 在窝里艰难地翻了个身，我怎么想都觉得杰森这是在借锻炼的名义伺机报复鼠鼠。 * 拥有思想的生命体在□□疲惫的时候，总是会想探索一些奥秘。 比如宇宙大爆炸，比如明天吃什么，又比如昨天刚抽出来的新卡。 别看它们似乎没什么关联的样子，但这都是非常困扰鼠鼠的问题。 我翻了个神，坐了起来，开始严肃思考。 ——现在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问题。 * 首先声明，万年幸运E的鼠鼠似乎转运了. 当看到屏幕上金光闪闪的、险些晃花了我的眼睛的几行大字的时候，我直接热泪盈眶。 ——几百年了，终于，终于，鼠鼠终于出货了！！ ...哦，至于你说，或许也可能是非到极致，连保底机制都出来了。这个情况也不是没可能，甚至可能性很大，但鼠鼠现在不是很想听就是了。 此时，是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我虔诚地点开了技能页面。 【十万伏特】（SSR） [技能描述：Let''g！Let''g-皮卡鼠鼠！] （注：使用前后均需充能。） ...十万伏特？ 嚯，怎么说呢，这和鼠鼠的适配性还挺高。 ——这边是一个放电的黄皮耗子。 ——这边是一个有鼠速力的闪电鼠鼠。 都带点电，都是鼠鼠，好，直接认亲了！ * 扯远了。 这个技能，看起来似乎很美好的样子，算是难得正儿八经的一个强力攻击技能。 但是那个附加备注，充能？ ——我去哪充？怎么个充法？ ...总不能也拿几根电线，然后直接就往鼠鼠脸颊还有身上插吧。 太不靠谱了，哥们，那边是日漫，这边是美漫，漫画与漫画之间也是有壁的，鼠鼠的命也是命。 ...总之这使用方法，真的是互通的吗？ 给鼠鼠讲清楚到底怎么个充法啊—— 天杀的系统，鼠鼠要是找到投诉渠道，绝对要把你这个上线过一次之后，就再没露过面的不靠谱的东西，给投诉死！ ---- ... 总之，鼠鼠现在的物种已经越来越难以确定了。 但是！技能抽出来总不能不用的！ 我的头上冒出了一个小灯泡。 事已至此，就只有一个方案力！那就是—— 偷电！ * 我首先想到的是电池。 体型小，不引人注目，方便搞到和方便处理，简直是鼠鼠绝佳的使用素材！ ...这就是这几天我为什么老是偷偷摸摸跑去杰森房间的原因，我在从杰森的工具箱顺了点小电池走， 蝙蝠侠的，我不敢去摸。 我也搞不懂杰森为什么要屯那么多电池在床底。 ——可能是他之前习惯屯工具的习惯?_[(，到现在也还是没改掉。 现在属于是方便鼠鼠小偷小摸了。 ... 眼前的这八九个电池，是鼠鼠这些天辛勤劳作的成果。 我严肃地盯着它们。 ——直接对着啃吗？ 不对，鼠鼠会不会直接重金属中毒啊？ ...但是都到现在这个时候了。 我犹豫地抱着电池，抵在了我的嘴边。 但还是迟迟下不去口。 不过，或许是看我纠结时间太长，所以连装死的系统都看不过去，直接帮我加载了技能包，帮我强制进行了吸收——一股大力让我的头偏向了电池的一个电极，随即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在我嘴边蔓延。 ...这就完啦？ 我有些蒙蔽地低头看了看电池。 被吸收完电力的电池的外观，和先前的并没有太大区别，看着还是完好如初。 由此，我受到了莫大的鼓舞。 好，既然没事的话，那一鼓作气—— ... 我满怀期待地看了看技能页面。 鼠鼠可是啃了足足6个电池呢，多少给点意思吧！ 然而，在我的目光下，那个进度条只是像蜗牛一样缓慢地、似乎相当不情不愿地向前推动了蚂蚁般大小的进度条。 【充能进度：0.001%】 ...不想鼠鼠使用这个技能，或者嫌弃鼠鼠的话，可以干脆直接不显示进度的。 你这点进度条羞辱谁呢。 我呸了一口，算是知道普通而简单的手段是没法满足我的需求了。 ... 上点极端的！ 在又一次杰森闲来无事、下来蝙蝠洞自习的时候，我阴森森地逃开，摸到了角落一个不起眼的电源旁。 都说了蝙蝠洞啥都有，这种设备更是多中多。 ...但是，蹲在电源处，我又开始发愁了。 ——我要怎么接受电力？总不能真让鼠鼠当人肉充电线吧.... 不会电都还没充进去，然后鼠鼠就给电死了吧？ 但是一想到我上次吃电池的情形，我的胆子又大了起来。 ...话说，我这毛是绝缘的吗？ 我搓了搓我的毛。 我做贼心虚地又瞄了一眼杰森的地方，确定无人在意鼠鼠后，我才小心翼翼地把连接着的充电口给拔下来了一个，然后犹犹豫豫地把我的尾巴插了进去。 【ding...】 【连接中...】 【连接成功】 【充能进度：1%】 在看到系统屏幕上的提示——且没发现蝙蝠洞的电力传输出现异样，而且我也没感觉到身体有哪里不太对的地方 时，我才如释重负，安心地躺了下来。 都说了，鼠鼠这么小一只，还能吃多少电力？ 你蝙蝠洞那么大了！ 给鼠鼠吸一口！ ... 但是，充电速度还是好慢。 一开始本来我还是兴致勃勃的，但时间久了，我也开始呵气连天。 【充能进度：30%】 ——就在我仍然惬意畅享我拳打小丑，脚踢阿卡姆的美好生活时，杰森的声音突然惊雷般在我耳边响起： “布鲁斯，你过来看看，好像蝙蝠洞的设备出了点问题。”杰森的语气有些焦虑。 “哪里不太对劲...” “...大概从十分钟前开始，电力系统开始有莫名过载的迹象，但我当时没太在意。” “可自那以后，电力的损耗就已经出现一种诡异的上升趋势，现在已经到达一个非常离谱的数值了...” 随即，便是一阵沉闷而有些快速的脚步声。 不用回头我都知道是布鲁斯在往杰森那边去了。 ...直接把我给吓醒了。 等等，不会是—— 我缓缓转头看向我身后的电源，又转头看向杰森他们的方向。 布鲁斯道：“刚刚哪里出现什么异常状态吗？” “没有，一切正常，我检查过一遍监控了，没发现哪里不对劲。”杰森肯定道。 ...有没有可能，罪魁祸首其实就在你们眼皮子底下。 听到了杰森的话，我龇着的牙给收回去了。 布鲁斯已经直接开始上手看情况了：“冷静。你打开下面那个页面，系统可以直接调度出有问题的设备...” .... 本来，我还想胆大包天地想趁着还没注意到我，然后多吸点电。 ...可是这次已经出事故了！赶紧开润啊——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鼠鼠的尾巴下不来？？！ ——我又惊又惧。 我站了起身，使出吃奶的劲，想要把我的尾巴从电源插口拔出来。 但我的尾巴好像和我的大脑脱机了，就这么背叛了我的思想，稳稳地卡在那，纹丝不动。 拔了几下，依然无果，我甚至尝试使用鼠速力加速挣脱，但最终除了让我的尾巴痛痛以外，毫无正面作用。 ...病急乱投医了。 我赶紧把视线投向系统屏幕，扒拉着那个小小的页面疯狂翻找了起来。 ...然而直到我把那个技能描述页翻烂了，才在最底下翻到了一行小小的提示。 【一经充能，不可中断，请宿主自主把控充能时机。】 * “...已经要到达阀值了。” 那边杰森在焦急，我这边也在焦急。 ——不能停嘛？为什么不能停！！ ——狗屎的！你放那么小一行在最底部，谁能看得到 嘛！！ 杰森：“出来了！等等...这个地方？” 布鲁斯：“这个位置...就在后面。” 我特么要被当场抓包了—— 真的要完蛋了！ 我惊恐地到处乱爬，但因为被扼住了尾巴，看起来毫无用处。 “...欧恩？”这是布鲁斯。 “...欧恩？”这是迟疑的杰森。 听到两人份的呼唤，我缓缓转身。 “...等等，你？” “你的尾巴！？赶紧拿出来啊——”他直接从椅子上摔了下来，然后直接往我这跑去。 ——哈哈，一眼就发现了鼠鼠今天与众不同的地方了呢。 我把头埋了下来，不和他对视，试图掩耳盗铃，假装我什么都不知道。 杰森焦急地扑了过来，也试图把我的尾巴拔出来。 “你怎么搞成这样的？！为什么要干这么蠢的事？你就不怕触电吗？” “你可别告诉我，刚刚系统的异常都是因为你——” 然而杰森拯救鼠鼠时的动作，也不知道触发了什么东西或机制。 总之，我原先龟速的充能速度突然剧烈上升—— 【充能进度：47.9%】 【充能进度：53.1%】 ... ...不是，杰森，你赶紧松手啊，鼠鼠可能不会被电，但你又不能—— 一道极细的电光闪过。 杰森吃痛，手不由得一缩。 “欧恩，你...” 随后是布鲁斯的怒吼声：“先从那里退开，杰森——” * 在几道激烈的、闪亮的银色电火花闪过后。 蝙蝠洞的灯光剧烈地颤了又颤、晃了又晃，不知何处的设备发出非常可怕的爆鸣声。 ...蝙蝠洞，黑了。 ------- ...鼠鼠我啊，把蝙蝠洞搞瘫痪了捏。 直接打败哥谭99%的反派。 我苦中作乐。 ...而且，充电，也没充完全，还差好多进度条呢。 有一种屁事没干，但惹了一屁股的事的美感。 我沉静地想。 不就是死到临头吗？ 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于是，在一片黑暗中，在杰森迷茫又惊异的呼唤与布鲁斯“我需要给欧恩再做一次检查”的冷厉的声音中，我安详地倒在了地上，再起不能。！ 第 27 章 鼠鼠顺杆爬 “...你的尾巴,还能放下来吗？” 杰森蹲在我身边，沉默半响，戳了戳在地上装死的我的脖子。 “还是说，你已经被电傻掉了,欧恩？” 没傻呢。 我偷偷摸摸睁开了一下眼睛,然后对上杰森面无表情的脸。 ——在一片漆黑中,杰森正拿着不知道从哪摸来的手电筒,于是,在手电筒白惨惨的灯光的衬托下,杰森整个人都显得阴气森森的，像是地狱索命的死神。 好吧。 我又静静地把眼睛给闭上了。 鼠鼠宁愿刚刚真的被电死了,也不想直面现在这种局面。 “行，又给我装傻。”杰森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平静。 ...完蛋,这么生气。 眼见实在蒙混不过关了，我只能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讨好地蹭了蹭他的手。 ...原谅我，杰森，这是最后一次了。 我颤颤巍巍地凑了过去,轻轻递上我的脸。 杰森没理我：“等下再跟你算账。” ...呃！ 我痛苦倒下。 最怕的就是事后算账了。 * 但就在我阴暗蠕动的功夫,我惊讶地发现——我的尾巴居然丝滑地从接线口滑了下来，没有像刚刚那样被死死栓住，又可以动了。 ...哦？ 我回头，试探性地摆了摆尾巴。 ...确定了，我的尾巴终于又和大脑对接完毕了,能听使唤了。 解放了！好耶！ 我又转回身，看了眼那个借口已经变得有些发黑的电源，又看了看我毫发无损的尾巴。 ...嗯。 我沉思。 * 系统面板还是静静地浮在空中,看着无辜而无害，好像它刚刚没害得鼠鼠惹出大事一样。 【当前进度：67.8%】 我的技能条进度依然停在刚刚短路的瞬间。 【--充能已中止--】 ...行，我明白怎么回事了。 大概就是因为电源被烧坏，因此，我的充能进度被迫终止了。 所以，居然说什么一旦开启就不能终止，到底是不可以还是不想？ ...而且，都这样子了，蝙蝠洞都要被吸你得秃噜皮了，居然还差那么多进度，太过分了。 坑鼠的东西！ --- 排查的工作很大。 毕竟蝙蝠洞的线路可能比盘丝洞还复杂，鬼知道蝙蝠侠把这里武装成了什么样子——所以一旦不能确定哪里出问题，一个个找过去的话，真的是会忙的人头秃。 ...但好在，鼠鼠的本事还没有真的大到能把整个蝙蝠洞电力都吸完的程度。 当时的那个电源，因为多接了只鼠鼠这只黑洞吸电鼠，所以电流和功率过大，烧 坏了一部分线路外，还造成了跳闸。 杰森和布鲁斯抢修了半天，换上了备用电源，更换了烧坏的线路，才算完事。 看着他们忙里忙外的身影，我的心中非常地愧疚。 ....忏悔了！ 下次遇到不确定的情况，鼠鼠绝对，绝对不要再乱试了！ * 完蛋了。 我站在试验台上，神情肃穆。 ——鼠鼠我啊，真的要完蛋了捏。 这回，可是连杰森都不保我了，他上次最起码还替我嘴了两句。这回不帮忙就算了，居然还帮着布鲁斯抓我！ 鼠鼠这回又得去做一套大保健了。 至于为什么是“又”？我也不知道，但我觉得之后这个东西可能绝对是少不了。 * 这次的检查时间远比上次长得多。 ...或许已经足够鸡啄完米，狗吃完面，火烧断铁链了。 我躺在试验台上，肚皮朝上，躺得是毫无形象。 远处那两个人还在对鼠鼠的报告指指点点 * “情况怎么样？”杰森探头。 “...怎么感觉跟上次一样。”杰森直接抓过了布鲁斯手上的报吿。 布鲁斯：“你的感觉没错。从上次的时候，我就对它的一些数据感到非常奇怪了。” 涉及到了知识盲区，杰森有些茫然：“什么？” “还记得你上次和欧恩玩跑轮吗？”布鲁斯道。 杰森点头：“当然记得，那家伙居然直接给我把跑轮的测速仪跑烂了，还跑出了——” “...等等。” 杰森后知后觉：“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个！我没跟你讲过吧，B？” * ...他都是蝙蝠侠了，这还是他老家，他要是不知道我还觉得奇怪呢。 我死猪不怕开水烫，趁他们没注意，又偷偷挪到角落，躺下偷懒。 这边的布鲁斯静默了一下，没继续回他的话：“所以你应该知道欧恩身上存在一些疑似相像极速者能力的影子。” “以闪电侠为例——他们家族的人都具有快速恢复的特性。这是因为因为他们的细胞更新换代快，细胞活性更好，身体机能比整体都比常人快上很多。” “以此类推，欧恩的细胞活性应该要比寻常花枝鼠高的。” 布鲁斯道：“但是，没有——它所有的数据都仍然处于正常的区间。” “...即使它现在疑似又多了一项免疫或者说吸收电流的功能，也是如此。” “它到底是先天如此，还是后天经过实验变异过来的？” * 鼠鼠是天生丽质，外加后天有系统加持，非常地健康，不是什么实验室小白鼠，不要猜了。 我看看杰森，他还是在发楞。 毕竟他现在确实没怎么接触这方面的东西。 他憋了 半天，憋出了句：“那要不再多做几组看看？” 布鲁斯：“我已经拿那些样本和数据做过三十多次分析，但每份数据并没有太大的差异。” “...我先把欧恩的档案编辑保存下来，之后我再带你去查查。” * ——哇，鼠鼠要被做成表了吗？ 你想想，就鼠鼠这个挫样，还能被蝙蝠做成表，和那些反派待在同一个文件夹里——感觉连菜菜的鼠鼠，逼格都一下子就上来了。 怪激动的这不是。 我大着胆子，顺着布鲁斯的制服往上爬。 布鲁斯看了我一眼。 我盯回去。 布鲁斯回头，继续记录。 ——我说了没有人能拒绝鼠鼠！ 我乐颠颠地爬到他肩膀坐下。 ...别问为什么不去找杰森，我现在有点不太敢触他霉头，我感觉连布鲁斯都比他和蔼可亲一些。 ----- 但是鼠鼠不去找，不代表杰森不会找过来。 ...面对压迫感极强地坐在对面的杰森，我正襟危坐。 “欧恩，你再确定一遍，你真的能够听懂我们的话，对吧？”杰森道。 我老实地站了起来，老实地点了点头。 “那我就直接问你了——你为什么又多了个不怕电的体质了？” “还有，你为什么闲着没事又去偷电？” 他把他的手机拍了过来，气势汹汹，连键盘都放出来了。 ...你这，是要鼠鼠打字解释？ 鼠鼠倒是不介意了，但是能识别出来吗？ 我缓缓地抬起了爪子，在他的眼神中，缓慢地把我爪子按了上去。 ...不出意外的出意外了，我的爪子太细太小，放一根识别不出来，多按几根又按不到想要的按键。 客观原因造成的，不能怪鼠鼠了啊。 我光速背爪，看向杰森。 杰森：... 杰森：“算了，按我的理解来——你先跟我说，你是不是需要充能？” ——我眼睛一亮，疯狂点头。 ... 对口！ 果然，专业人士过来就是不一样。 这回有了杰森的帮忙和调整，我不仅充能速度库库升上去了，而且蝙蝠洞的系统看着仍运行正常，没出现什么可怕的现象。 没一会，我就像听到一声清脆的“叮咚”。 【-充能完成-】 ...太感动了！ 我简直要喜极而泣了，折腾这么久，可算是好了。 ——但我开心了，杰森确是不开心。 “...你还是改名闪电鼠吧。”杰森闷闷地说。 “跑得都能快到跟闪电侠一样了，还能放电，再过几天你就算直接上天我也不会奇怪了。” “叫什么罗宾鼠。” ...不是，你别走啊—— 我尔康爪，未果。 * 杰森不开心了一天。 任凭鼠鼠怎么卖唱又卖笑，还是没用。 ——不过好在，第二天晚上的夜巡的时候他又和我堂堂和好了。 ...是同为受苦的倒霉蛋，有点战友情在的。 以下为事件回溯—— ... 这段时间，天天跟着蝙蝠侠夜巡，杰森也算是对先前迪克欲言又止的、据说是“每次都会有点不一样的小惊喜”的夜巡有了点全新的、独到的见解： ——这个哥谭，其实，它是一个巨大的娱乐圈。 ...正所谓哥谭大舞台，有爱你就来。 它层出不穷的、五花八门的反派们，可以理解为咖位不同的明星们。 首先，屹立于顶端的天王，毫无质疑的当然是小丑。 而论当红小花的话，小丑女和毒藤女、猫女等人可堪当此大任。 至于其他的顶流男明星，则可以由双面人，黑面具，稻草人，谜语人，企鹅人等等顶上。 但除了那些连声名在外、连外地人耳熟能详的经典款哥谭反派外，其实，在下面还跟着一众诸如风筝人，日历人，兔兔女等十八线底层小反派，只是被上面那些大腕给压得可能连哥谭本地人都不太认得。 ...至于蝙蝠侠？ 他可能是综艺上为爱转身的评委吧，每个选手（反派）都使出浑身解数，整出一个又一个活，就希望能得到他的垂青与肯定。 好吧，最罪恶的男人，还得是布鲁斯韦恩。 * 但即使在这多如牛毛、奇葩遍地的反派群中—— 最得我和杰森的心、且被我俩一致认同为最讨厌的反派的，还得是酱、料、王！ 天知道为什么这世界上有人能仅凭如此简单的一招，却能做到既攻击人的□□，又攻击人的精神。 他扔的酱料会那么恶心。 ...在第一次碰见他的时候，我和杰森一时大意，被他偷袭到了，淋到了一身酱料。 而等扭送完他后，我们顶着一身又酸又咸又辣，还颜色鲜明又红又黄，最终发酵、混合演变成发臭的黏糊糊的东西，回到了韦恩庄园。 ...但即使我们赶回的时间已经尽可能快了，估摸着前后的时间加起来也就半小时左右——但就这么点时间，我们好像已经被调料给腌入味了。 我们对着花洒，那是抹了一遍又一遍香皂和沐浴露，用清水冲洗了一遍又一遍啊，但是那味道，还是经久不散。 ...我比较凄惨，因为体型小，所以即使只是溅上一点，污渍面积也算上很大一块了，那套迪克送的小制服算是彻底报废了。 杰森还好，他中招面积面积比我大，但是没我看着那么狼狈。 ——但无论如何，杰森是毫不犹豫地将这俩制服给塞到了垃圾桶。 ...也还好杰 森把迪克送他的那套制服给收好了，没舍得穿?[(，不然今天寄的就是那套了。 而且，说实话，那时候，杰森的神情，不止是像想把衣服给丢了，甚至过激一点，是想把我俩也一起给丢进垃圾桶了。 ... 我们抢救了很久很久，还是去不了味。 ...就在我努力给自己搓澡的时候，我背后一凉。 然后一只手把我提了起来。 呃... 我柔弱地在杰森手里飘摇。 ... 杰森搬了把板凳到浴室，然后坐在上面拿着把沾了宠物专用沐浴露的小刷子——把我上上下下，前前后后，起码刷了十遍有余。 ...不是，大哥，你对自己都没洗得这么仔细，为什么对鼠鼠要求那么高。 我被他搓得那叫一个晕头转向啊。 试图反抗的我，却只能虚弱地在满是泡沫的桶里扑棱了一下。 但我只是被呛了一口水，咕噜咕噜半天，最终才像吐魂一样，艰难地吐出了一个泡泡。 ——救命！ * ...最后还是布鲁斯如天神一般降临，他带着他据说是针对酱料王的秘制洗涤剂，成功拯救了陷入焦躁的杰森，与已经麻木了的鼠鼠。 谢谢你，贝特曼。 但即使是这样，等杰森把我俩弄到终于他满意的境地，转头一看窗户——嚯，天都已经亮了。 看着外面明媚的阳光，在阴影中的我和杰森默默对视，成功达成了酱料王绝对是我们最讨厌的反派的共识。 ——好吧，握手言和，停战了，我们还是相亲相爱一家人。 难得被他抱在怀里睡的我想道。 ... 然而，等我醒来时，床榻旁边已经空了。 ——已经醒了吗？ 我赶紧蹿下了楼。 但才刚走到楼梯间，我就已经听到了杰森疑惑的声音。 “这报纸怎么都在说这个事....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最近那么会发生多起老鼠袭人案？” “...说真的，哥谭是不是应该治治鼠灾了。”杰森拿着报纸看了半天，幽幽地说。 ——什么意思？你要治鼠鼠？你对鼠鼠有意见？ 我立刻断章取义且上纲上线，火箭一样蹦了出来。 “...别在这里耍宝，你知道我说的不是你。”杰森接住了我。！ 第 28 章 鼠鼠寻找中 杰森果然又一次奶中了他自己的怀疑。 ——因为,只要在哥谭，凡是你觉得不对劲的东西，不要怀疑，它十有八九确实就是有问题。 ... 是夜,巨大的蝙蝠标志又一次投射在天空中。 夜巡time！ ... “——你先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做‘这是你们的事务’？” “——你是不知道在哥谭,所有事情都归罗宾和蝙蝠侠管么。” 杰森灵活地从对面的男人的胳膊肘下钻过,一个肘击,猛地砸向男人的腹部,直接让他痛得弯下了腰。 “还搞的军火交易，我看你胆子挺肥的。” 紧随其后的,杰森给了他一个干脆利落的背摔，男人狠狠摔在地上。 ...我动了动耳朵,捕捉到了一声不是很明显的喀嚓声。 地上的男人果不其然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声。 我移开视线。 ...算了，屁大点事,只要没死就行。 我一边还在开小差走神，一边老神在在地躲开一旁气急败坏地朝我抓来的手，并顺带蹦起,给了那人一击飞踢,正中他面门。 ——搞定！ 我拍了拍爪子。 而另一边的杰森和蝙蝠侠当然也结束了战斗，我于是又跑回了杰森身边，顺着他的斗篷爬了上去，然后坐到了他的肩膀的位置。 杰森揉了揉肩膀，刚刚那个动作还是有点拉到了他的肌肉：“要通知戈登局长吗？还是干脆我们直接给他抓过去？” 杰森：“现在好像也没什么事。” 被我当成鼠爬架的杰森不动如山,蹲在地上干脆利落地给那几l个啰啰捆绳子，把他们五花大绑了起来。 ——但是下一秒，还等不到蝙蝠侠开口。 “啊啊啊啊——” 一声极其凄厉的尖叫声,沙哑、尖锐、充满绝望地如此划破了夜空。 ------ 杰森和蝙蝠侠荡上钩锁，极速地向声源赶去。 ...那个疑似受害者的男人仍然在发出绝望的嘶吼声，因此他们很快就能锁定目标。 但是，尽管他们的速度已经是尽可能快了，男人的嘶吼声还是肉眼可见地迅速微弱了下来。 杰森闭嘴了，把嘴唇抿得严严的，不肯说话了。 ...傻孩子。 又胡思乱想啥了这是。 感受着呼啸而过的风声，我拍了拍杰森的肩膀，示意綳得不要那么紧。 等两人赶到的时候，空气早已安静了下来。 蝙蝠侠一言不发，只是迅疾地选择了一个大体方位就开始搜查起来。 杰森当然是自觉选择了和蝙蝠侠相反的方向。 他打开了万能腰带上的手电，固定好后，便是急切地左右张望，想要寻找到受伤的人。 “到底在哪 里...”他沮丧又急切地说。 * ...我只是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我从杰森的身上跳了下来。 “...欧恩？”杰森轻声询问。 我压低了身位，把身子俯了下去，贴近地面。 有什么声音。 很微小很微小，小到我怀疑刚刚是不是我幻听了。 但是，那里似乎仍然在窸窸窣窣，窸窸窣窣着。 ...我在努力分辨着。 ... ...是咀嚼声！ ——在下面！我听到了！ 我猛地抬起头，冲杰森急切地吱了一声，随即便向声音发出的所在地跑去。 这里应该有通风管道或下水道一类的东西！ 杰森立刻心领神会。 “——蝙蝠侠！”杰森一边向我奔去，一边高喊道，“这里！” ----- 事实上，我们的提醒似乎是多余的。 布鲁斯的速度还是快，他似乎是和我同时抵达现场的。 ...鼠鼠一个开了外挂的，还打不过布鲁斯，可恶。 * 地上的是一大团似乎还在蠕动、翻涌、流动着的黑影，恍若有生命力一般。 ...那是什么东西？ 仅凭外表，根本无法分辨出那是什么，只能凭借他们毛骨悚然的咀嚼声判断出它们正在进食。 ——所以，我那时候没有听错咯？ 但还没等我想清楚怎么回事，布鲁斯已经一蝙蝠镖甩了过去。 他似乎在投掷蝙蝠镖之前，就接通了电流。所以蝙蝠镖在呼啸而过、带来凌冽的破空声时，还发出了滋滋的电流声。 银白色的电流在蝙蝠镖的周身萦绕，如银色利刃般刺破黑暗。 ——吱！ ... 吱吱吱吱吱—— 那团黑影被正中正心，在沉寂片刻后，立刻爆发出更尖锐的叫声。 这下无论是谁都能分辨出那坨黑影到底是什么东西了。 ...是，一群，老鼠。 杰森万能腰带上的手电筒的光芒恰如其分地照向了它们。 鼠群的暴动更剧烈了。 除了那只刚好被蝙蝠镖钉死的倒霉蛋——其余的老鼠在飞镖、电流与强光的三重加持下，无一例外地全都疯狂受惊，但凡是还能跑得动的，都四散抛开来了。 于是那个被密密麻麻的老鼠所遮掩着的、被啃食的东西，终于暴露在空气之中。 而先前被老鼠的腥臭味所掩盖着的血腥味，也悄无声息地占据了空气中的主导地位。 ... 空气中凝滞了下来。 半响，蝙蝠侠打开了他的通讯耳麦：“戈登，我现在需要你现在带着警力赶过来。” ... * 当看到那具尸体的时候， 杰森的脸色有些发白。 ...说真的，这很正常。 不光是他怕?[(，鼠鼠自己也有点怕。 还记得我刚穿来的时候，就是被一只巨大的灰老鼠给追得气都快没掉了，然后差点寄掉了么？ ...当时逃跑时，我的脑海中还在想，万一我被它追上了，是不是就要被它给咬死了。 而现在这个场景，简直就是把我最恐惧的东西给具象化了。 我的胃部还在翻江倒海，生理性的不适还在不断上涌。 ...说实话，夜巡了这么久，我们也不是没见过死人，但死相凄厉到了这种可怕的程度，着实是刷新了我们的认识。 我只看了一眼，就不想看了。 ——那个东西已经不能称作“人”了。 TA的头部残破不堪，脸皮、头皮直接给生生啃食掉了，布满血丝的眼睛爆出， 而ta的身上更是凄惨，被撕咬、拉扯下了一条条一片片粘连不断的碎肉，肌理与骨头相连无法辨别，只留下一个血肉模糊的、依稀可以分辨出是人形的轮廓。 ...我闭上眼，深深呼了几l口气，虽然还是有点怕怕的，但想了想之后可能的发展，我还是下了决心。 我悄无声息地从杰森的肩膀纵身一跃，朝着黑暗——朝着那群老鼠逃散的地方奔去。 ... ---- 哥谭警局的人终于赶了过来，接管了现场。 “...又是老鼠袭击吗？”旁边的一个警员带上了防护面罩和手套，手上拿了根警棍，走上前来，把那只被蝙蝠镖戳死的老鼠给小心拨了下去，看起来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那群死耗子，真的是疯了，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另外一个警员回道，他正忙着进行现场拍摄，他的动作也很快，一时间，整个现场的咔咔声不绝于耳。 而这头的蝙蝠侠和戈登，也站在了一块。 “...比对一下近期的失踪人员名单，。” 戈登：“不，不需要，说实在的，我在看到他的时候，就已经基本确认他是谁了...如果我的猜测没错的话。” 他接过了一旁警员递过来的证物带，里面装了小半个破破烂烂的、被血浸润的名片：“死者为五年前失踪的法官怀亚特·霍根。” “或许再做个DNA检验可信度会更高一些？” 他转过身，又将东西给收好整理了起来。 蝙蝠侠：“不，已经足够了。” “——让罗宾在这待命。” 他披风一甩，也是向着黑暗而去。 ...然后戈登一回头，就看到了蝙蝠侠的经典艺能——转头没：“...蝙蝠侠？” 戈登深呼吸了一口气。 然后还没等他平复心律，另一边又冒出了罗宾叽喳吵闹的声音： “——戈登，蝙蝠侠去哪了？...等等，还有我的罗宾鼠，怎么也没了!？” ...或许我也想知道。 戈登想道。 戈登揉了揉头，试图安抚蠢蠢欲动的罗宾：“先安静下来，罗宾，不要着急。” ... ---- ... 腥臭味的味道和下水道的腐臭混合在一起，非常难以区分，这使得我难以辨别那群老鼠逃匿的方向，也大大减缓了我搜寻它们的速度。 且在这地方，我可不敢像在韦恩庄园那样肆无忌惮地加速乱跑。 ——我小心翼翼地淌过一个水洼。 ...主要是，就算鼠鼠确实不太聪明，但也不至于带现在，都认不出剧情点。 关键点：哥谭，和老鼠有关，疑似有能控鼠的能力。 ——似李，捕鼠人奥蒂斯·弗莱尼根！ ...不过，怎么感觉，他一个叫捕鼠人的，我一只鼠鼠跟他对上，是不是会有点被属性压制的感觉。 不行！ 我摆了摆头，把这个想法从我脑子里甩出来。 哪有让自己当衰崽，却涨别人志气的！ ——欧恩，你要坚信你是一只与众不同、出淤泥而不染的小银鼠，是不会被妖魔鬼怪所打倒的！ ...不行，说人家妖魔鬼怪也不太好，毕竟人家其实也蛮惨蛮悲情的。 * 和他为自己选定的外号一样，最初的奥蒂斯·弗莱尼根——只是挣扎于底层的、仰仗捉鼠捕鼠生活的、最普通的一个哥谭人，老实，也很守本分。 但有一日，他意外卷入了一起沾了人命的街头械斗。但警察赶到时，却将他无端认定为犯罪同伙。奥蒂斯申诉无门，罪名成立，最终含冤入狱——这让他在黑门监狱活生生被关了将近十年。 ...于是一个还挺正常的普通人，出来就变成了物理神经病了。 这场离谱的冤案，严重刺激奥蒂斯，他的思想被扭曲，加之受到黑门监狱其他疯子的影响，导致他变得极端偏激了起来——他认为真正该被清理的是人类，而不是老鼠。 然后，这个思想变得有点危险的家伙，又觉醒了危险的能力——奥蒂斯拥有了控制老鼠的能力。 还能怎么办，这直接GG了。 奥蒂斯获释后，就开始了复仇之路——他绑架了先前逮捕他的警员与审判他的官员，将他们□□于下水道的牢笼中，日复一日地以老鼠折磨这群囚犯，整整五年。 而先前惨死的霍根——就是因为不堪折磨，在试图逃跑时，被奥蒂斯发现，直接让老鼠咬死了他。 * 那股鼠类的腥臭味开始变得明显与浓烈了。 我稍微加快了脚步，轻盈地越过水坑。 ——这些还能用“复仇”来解释，鼠鼠也能理解，但他之后那些行为——例如企图以老鼠传播致命病毒、以杀死所有哥谭人，就没法圆了。 我的脚步一顿。 ——等等，好像...找到了？ ！ 我抬头，看到那个穿着防护服的中年男人⑩_[(，他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照耀下，显得格外岣嵝与扭曲——他的肩膀上甚至还蹲着几l只老鼠。 ...单单看着他的背影我都有些炸毛了，他脸上的那个奇特的面具，和那些缠绕在他身前身后的管子让他看起来格外像一只成精的大老鼠。 * 天杀的，老天爷你又不遂鼠鼠愿。 “...哦，这是从哪里来的新孩子？” 伴随着捕鼠人的回头，他粘稠地、缓慢的声音也在这片狭小的空间响了起来。 极其闷沉，完全不是正常人正常说话该有的的语调。而且，也不知道捕鼠人那个面具到底是什么结构的——他的声音变得很怪，就像是加了扣扣里那种廉价的变声特效一样。 ...不是，这咋发现我的，你小子开挂啊？ 我警惕的后退一步。 但是他站了起身，那个畸形扭曲的影子仍然靠近。 “吱！” ...不是，你谁啊老表？谁是你小孩了，别乱攀关系。 你别过来啊。 我继续警惕地后退。 “噢——不用那么紧张，小家伙。” 可能因为我也是一只鼠鼠的缘故，所以奥蒂斯对我的态度居然还算是不错的。 “我知道你，会跟着罗宾一起夜巡的花枝鼠——我的孩子，有跟我提起过你。” “我对你感兴趣很久了。” * 我瞳孔地震。 ...还你孩子告诉你，你把那些老鼠当你小孩啊。 你把未来二代捕鼠者的面子搁哪里了？有你这样说女儿的亲爹吗？ 另外，那些老鼠会有这么高的智商？还能跟你唠嗑鼠鼠夜巡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看不出来，你和你养的老鼠都挺闲啊。 ...还有。 ——你对什么感兴趣，有本事再说一遍？ 我冲着奥蒂斯龇牙咧嘴。 鼠鼠对你可没兴趣，丑拒了嗷。！ 第 29 章 鼠鼠发电中 ——感觉这个人还是有一点变态在的,这年头，觊觎钱财和美色的见多了，觊觎一只鼠鼠的还是第一次见，开眼了。 而且... 我的耳朵敏锐到足够捕捉那些极其细微的声音,更何况,角落里窸窸窣窣、从未断绝的声音并不算小。总之,我不敢打赌那些黑暗中究竟隐藏了多少只老鼠的,于是,我只能单方面拉响高度紧张的警报。 但奥蒂斯似乎对我的警惕毫不在意的样子,居然还在试图和我套近乎。 于是，我和捕鼠人莫名其妙又开启了新一轮诡异的、让我尴尬到轻轻爪子扣地的问答。 ---- ... ——所以,这家伙究竟是想干嘛？是想招揽我吗？ 奥蒂斯：“虽然只是一个照面，但也足够我确认你的独特,你是我见过最聪明、最奇特的孩子。” 我矜持地点点头：“吱。” ——哦，我也这么觉得,谢谢你的夸奖。 捕鼠人满意地眯了眯眼：“所以，别的我也不多说了——你愿意跟着我吗？” 我：“吱....吱？” ——等等兄弟，你就不觉得你话题跳转的速度似乎太快了点吗？ 狐狸马脚好歹也多藏一会啊！ 我露出死鱼眼。 我：“吱吱吱。” ——鼠鼠丑拒！ * 其实,我是一个很传统的鼠鼠,内心还存在有一些甜甜的幻想。 就比如，我坚信能听懂动物声音的人，都应当像迪x尼公主一样——人美声甜心善，或者最次最次，最起码也该能满足其中一个条件吧！ ...但是。 我难视地打量着捕鼠人。 你让你女儿过来还差不多,说不定鼠鼠看在漂亮小姐姐的份上，在拒绝之前，还能多考虑三秒,以示对小姐姐的尊重。 捕鼠人：... 我用那种怜悯的眼神看着他。 ——算了，老兄，你别说了。你说得再多，说得再中肯——我也不会跟着你混的，你看着就一副很没有前途、马上又要进黑门监狱的样子。 ——还有，挖墙脚挖到蝙蝠侠头上，你很勇哦？ 奥蒂斯脸上的笑容毫无疑问地僵住了。 他轻声询问，扭曲与不满皆掩藏在防护面罩之下：“所以蝙蝠侠那里是给你什么好处，所以你很满意了？” ——是啊。 我点点头。 ——我每天不仅没有受苦受累，而且还吃香喝辣的，爽的要死。唯一不太称心的，大概就是得陪着一起熬夜了。 “吱。” ——但不管怎么看，你这住下水道的...直接输在起跑线了都，你拿什么来俘获鼠鼠的芳心？ 说来也怪不好意思的，鼠鼠比较物质。 捕鼠人：“...” 他的胸口明显地 起伏了几下。 虽然他看上去疑似有点急了，但他还是很耐心地继续询问说：“为什么？明明我才是你的同类不是吗？你看，只有我才能如此理解你!” “而且，既然你已经选择与罗宾和蝙蝠侠一同行动，想来你也是愿意认同人类的，那么，为什么不愿意再将你的信任再分享一些给我呢？” “还是说你是觉得我不是好人？” 我：“...吱，吱吱。”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再说了，你除了听得懂我的话以外，真的能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我轻轻摇头，胸前比了个叉，再次坚定了自己的态度。 * “...好吧，看来我们之间的交流也是注定无法平和的。” 他叹了口气，只是在那根管子的作用下，显得跟卡痰了一样难听。 “真是可惜。”他似模似样地遗憾说：“我可是难得起了爱惜之情，像你这样的孩子，可是非常非常难得的——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是不希望你变成只能服从命令、而全然没有思考的存在。” 但嘴上是这么说的，手上又是另一回事，我眼见着他慢条斯理地从怀中掏出了什么，然后缓缓举了起来。 ——那是一根散发着盈盈白光的短棒。 而随着他升起与挥舞着的手臂，那根短棒的光芒越来越明亮。 角落的骚动亦愈来愈剧烈，像是要呼应奥蒂斯一般，吱吱乱叫的声音开始变大，然后无数双闪着绿光、饥饿的眼睛从黑暗中显露。 ...这是要开始控制老鼠了？ 我神经紧绷。 ...但奥蒂斯的目光只是死死地锁着我，甚至连半分视线都没分给旁边。 ——卧槽！不会是想要控制我吧！ 我这才反应过来。 ...可是已经有点迟了。 越来越多的绿眼睛从角落爬出，从漆黑种爬出了同样漆黑干瘦的身躯们。 * 情况已是相当危机，但此时的我不敢贸然进行任何攻击。 ——我不能保证自己等下不会被他控制，进而被迫向蝙蝠侠等人发动攻击；而倘若真的有那个可能，最起码，此时我不应当暴露自己的特殊能力，免得被这个老登利用，额外增加等下杰森他们战斗的困难。 所以，判断失误的我现在的最优解就是拖时间，等待蝙蝠侠等人的到来。 ...话说，捕鼠人这种驱使老鼠能力，到底算物理侧攻击，还是魔法侧攻击？ 即使似乎死到临头了，我的脑海中还是闪过了不适宜的吐槽，然后下一秒又被我从脑海中狠狠踢飞。 整天都在胡思乱想，这个时候怎么也这样。 ...好吧杰森，下辈子我还给你当鼠鼠。 我在内心为自己掬了一把泪。 ... ———— ... 短 棒上的光芒依然明亮，尽管光线柔和，但在这个昏暗的管道中仍然如明星般夺目。 “...嗯？” 捕鼠人的脸上闪过了错愕。 随即，他不确定地又挥了挥手，分外奇怪的样子。 我的耳畔自然捕捉到了他挥舞手臂带来的风声，从他的动作中感到了他一丝突兀的惶然。 ——等等，鼠鼠，怎么还没事？ 我悄悄把捂着自己脸的爪子给撒开了一点，借着缝隙明目张胆地观察情况。 我看到奥蒂斯疑似修理他的短棒未果，但是又不信邪，于是加大了挥舞的力道，那个架势，看着有点像因为电视坏了、然后意图靠狠拍机顶盒修好的那种。 我连装都不装了，爪子直接撤下来，沉默地看着他不停地像赶苍蝇一样用攥着棒子的那只手使劲挥着。 而随着他左右上下地挥舞、甩动，那些隐匿于暗处的老鼠不约而同地从各种阴暗的角落爬出，响应一般此起彼伏地叫着。 它们随着奥蒂斯的动作站起、蹲下，于是，又因为奥蒂斯的接续不停的指挥，于是鼠群不停地起伏，连成一片黑色翻涌的音浪，躁动的态势也越来越剧烈。 但是...他不是打算控制我吗？怎么我一点反应都没有？ 尽管鼠群的反应已经如此剧烈了，我仍然感觉我现在身体倍棒，没有一点迷糊的感觉。 而那边的奥蒂斯已经开始破防了：“...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控制那只花枝鼠？明明以前的老鼠还可以...” 他已经不再做掩藏，他的目光变得凶狠至极，当他转过身恶狠狠盯着我的时候，真的让我又有一种汗毛倒立的错觉。 * 我实在有点看不下去了。 ...虽然他可能看不太懂吧，但我现在，其实比起解释，更想干的是嘲讽。 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 我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爪子，然后，指向我的脑袋，点了又点。 ——有没有可能，鼠鼠不是纯种鼠鼠捏？ 所以你的那一套，对我是没有用的。 ——— 我的举动点燃了捕鼠人怒火的导火索。 “好吧，小家伙，那看来我们确实是没有缘分了。”他阴沉沉地说。 ... 终于打算放弃了？直接想搞我了？ ——但是无所谓。 我冲他得意地叉腰一笑。 因为，已经来了！ 铿—— 蝙蝠镖如闪电般划破，刺入包围着的鼠群。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那就是我想达成的目的了。 .... 当蝙蝠侠赶到时，奥蒂斯的脸色又下了一个台阶。 “...哦，我不知道原来什么时候蝙蝠侠也会为了我一个小人物到来。”他阴阳怪气道。 蝙蝠侠将我笼在他的斗篷下，嗤 笑一声：“小人物？” 奥蒂斯：“一个捕鼠人，够小了吧？” “一个能做出自恃审判者，擅自谋夺他人性命，甚至传播致命瘟疫要搞人类灭绝的小人物？” 奥蒂斯：“一个身陷冤案，无处申诉，被关黑门监狱整整十年的小人物——没错吧？” 他古怪地笑了：“说起来，你到底是凭什么高高在上地指责我的？你现在跟我做的事情，难道不是一样的？” ... 一时之间，我们陷入了僵持。 不仅仅是在语言上，也是在局势上。 碍于蝙蝠侠那可以散发驱鼠声波、能够通电的蝙蝠镖，和他背后同样能通电的宽大披风，已经吃过两回电击的亏的老鼠已是不敢再次贸然前进。 捕鼠人，自然就更不敢了——他原本就只是个干清洁工作的普通人，手无缚鸡之力，哪怕是在黑门监狱，也是备受压迫的底层存在。而现在，他手中唯一的底牌就是驱动老鼠为他所用，本体的战斗力低到离谱，他又怎么可能敢直接冲上来和蝙蝠侠一对一硬碰？ 蝙蝠侠这边同样，他现在是能保证不被鼠群近身，但同时，他也无法从鼠群中突围，或干脆直接解决掉这群训练有素的杀/人老鼠——数量实在太多了。 ...而我还有另一层担心。 万一拖太久，引得杰森也找过来了怎么办？ 在这种情况下，杰森不可能成为解局的关键，反倒可能变为捕鼠人拿捏我们的突破点。 ... 当我看到蝙蝠侠紧抿的嘴唇时，我就知道他也一样跟我在思忖 ——不能再拖下去了，得有破局之法。 最起码，得在杰森赶来前解决掉。 ....可是，怎么办？ 我又开始迷茫了，绞尽脑汁地想着。 * ——啪嗒，啪嗒。 是水珠滴落的声音。扰得我更加心烦了。 但这很正常，没有阳光的照射，又缺少自然风的吹佛，地下管道当然是极其潮湿的。 ——啪嗒，啪嗒。 不知道是不是捕鼠人和他的老鼠习性嗜好——现在他们所处的这个位置尤为阴冷，除了地面本就积累成一滩又一滩的、能没过脚板的浅浅水洼，周遭的墙壁上甚至还在不停的往下滴着水。 ——吧嗒，吧嗒。 一点一滴，富有节奏。 那下坠的水珠回归水洼的时候，荡出了一圈圈的小小涟漪，在这寂静之中，也仿佛直接砸向了我的心头。 ...等等！ 水！ 我眼前一亮。 ...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这里的地板上，可到处都是水。而那些老鼠，也要么踩在水上、要么湿漉漉的啊—— 我从蝙蝠侠的斗篷下钻了出来，咧嘴一笑。 ——话说，我是不是还没用过【十万伏特】来着？ — —水是导电的吧？ ————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纵身跃起，一把咬下了蝙蝠侠身上藏着的另一把蝙蝠镖，然后咬开电流键，向水洼较深——也是远离布鲁斯的那一端跑去。 果不其然，那群老鼠迅速被我——或者准确点，是我嘴里闪着电光的蝙蝠镖给吸引了注意力，立刻蜂拥着追着我去了。 “你在干什么？！”在奔跑的同时，我甚至还能听到身后布鲁斯的怒吼。 ...给你解围呀。 我快乐地想。 让你和奥蒂斯快乐sl一下，其他交给鼠鼠。 * 我的脚狠狠迈入水坑，溅起四射的水花。 ——其实我主要还是不确定蝙蝠侠的战甲能不能绝缘，我就担心我等下一个大招下去，结果bss没干完，我方队友先被狠狠中伤了。 这一片管道修建的地势并不平稳，呈现南高北低的趋势，使得北边被排入的污水过多，连淤泥都无法中和，甚至在污泥上都淤起了浅浅的水坑。 ...就是这里了。 我停下脚步。 ——不出所料，我的周边已经被老鼠给包围了。 ...好吧。我慢慢观察周边的形式。 怪吓人的其实，毕竟鼠鼠一个对一群...呃，或许不止一群老鼠，显得有些势单力薄，形单影只，弱不禁风。 大概似乎是觉得我已经是走投无路，那群老鼠眼中的凶光更甚，死死盯着我，像是达成了什么共识，喉咙中发出低低的威胁的声音。 然后，他们彻底向我扑来！ 那是铺天盖地压来的黑云，也是耸动的地下黑流，天上地下，好像足够把整个世界给掩埋掉，令人不自觉心生绝望与厌恶。 ——但是... 我看到金色的电光自我身上亮起，光芒尚且微弱，但也稍稍照亮了这方黢黑无光的空间。 我也听到噼啪的电流声从我身上响起，只是在这喧嚷的老鼠叫声中，显得有些薄弱。 ——越密集，不是越方便我电你们吗？ 我如此想道。 ... 我猛地一拍地板，将身上的电流传接到地面，于是电流霎时间以数以千万计地流出，那微弱的电光在接触的地表的瞬间，也变得夺目耀眼起来。 【十万伏特】！ 金色的电光如太阳般照亮了这个空间。 ——就算意识到，想要逃跑，也没有逃跑的可能性在了。 ... ---- ... 我拍了拍自己的爪子，环视四周。 我甚至还走前几步，小心翼翼地戳了戳离我最近的一只老鼠，查看他的情况。 ...然后被它身上的焦臭味熏晕。 我赶紧捂着鼻子远离。 ——哦厚！鼠鼠还挺厉害的。 于是，我情不自禁的站直 了身体，开始叉腰，整只鼠都膨胀了起来。 * 然而，正当我自我感觉良好，骄傲至极地转身时—— 我看到一大坨黑漆漆站在我的身后。 黑漆漆正用那种眼神、你知道的，就是那种不太好的，不赞同的眼神看着我。 ...这是看多久了。 我瑟缩了一下。 蝙蝠侠开口：“....我不知道你还有这种能力。” ...那当然了，之前鼠鼠要么是找不到机会用，要么是根本没必要用。 而且，鼠鼠给【十万伏特】充能的昨日还历历在目，麻烦得要死，所以鼠鼠是能规避使用这个技能，就规避咯。 “回去之后，这项也列为测试项目，我需要知道你能力的上限和范围。”蝙蝠侠的语气是不容置喙。 ...怎么又来这套。 好吧，我知道了，毕竟是老蝙蝠。 我肉眼可见地萎靡了下来。 “...” 蝙蝠侠还在沉默地看着我。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一个世纪过去了吧。 居然是蝙蝠侠先干干巴巴地开口说了一句，打破了沉默：“...干的不错。” 咦？ 我耳朵动了动。 我幻听了？怎么好像听到蝙蝠侠状态下的布鲁斯夸我了？ 我不敢相信我耳朵听到的东西。 于是，我赶紧飞快地蹿到布鲁斯的跟前，诚恳地盯着他。 “....好了，捕鼠人刚刚跟我交缠中途拧开了水阀，借此阻拦了我，然后逃跑了。所以动作快点，我们继续去追捕他。” ... 不要突兀转移话题，你知道鼠鼠的意思的！ 你为什么不能再说一遍—— 我一边跳脚，一边急忙地跟上了蝙蝠侠的脚步。！ 第 30 章 鼠鼠在怀疑 ——布鲁斯韦恩！你的嘴,未免也太来去自如了点罢！ 就长了这么一会，然后又马上消失了?，对吗？ 跟着蝙蝠侠身后的我不自觉散发出了低气压。 -------- 但是，等真的要离开这个地方的时候,我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这个角度,让我更能看清那些堆叠的死鼠的模样。 味道还是那股烧焦的皮毛味,难闻而呛鼻；一样的震撼,一样地令我头皮发麻,我都不敢相信那是我干的杰作。 好吧,让我莫名地感到了一些诡异的有荣幸焉。 ...而且，话说,这个杀伤力也算够大了吧？ 我又忍不住二回头了。 * 刚刚那一招【十万伏特】虽然看着酷炫，但出乎我意料的是,技能条消耗的能量并不算多。 近似于蓝条，【十万伏特】的充能条可以通过充电回复；并且我发现,当我释放【十万伏特】的时候，如果控制技能的输出功率与时间较为得当，那么,我是不至于把整个能量槽都吸完的。 真算下来还挺实惠（？）,鼠鼠勤俭持家一点，就能用多几次技能次数了。 但即使如此，正所谓充电两小时，放电五秒钟，我使用【十万伏特】的时间依然不能太长. ...不然的话,用一次技能，就相当于开一次大招的话，那么我每次结束战斗就都得充一次电,呃... 我严重怀疑，要是真这样的话，那么布鲁斯迟早得因为给我交电费而破防。 太罪恶了，我先替布鲁斯汗流浃背了。 ——然后时间久了，某天他直接怒火中烧，盛怒之下久，就把弱小可怜但能吃电的鼠鼠给赶出家门了。 ...等下韦恩家还没有因为给正义联盟擦屁股、交战损而垮台，但结果，鼠鼠率先一步靠吸电把韦恩集团给整破产了。 好吧好吧，鼠鼠开玩笑的。 毕竟韦恩集团的财力是薛定谔的，谁怎么能假定他家的实力呢？ 漫里漫外，蝙蝠侠都是撑起家的伟大的daddy。 ... 我一路蹦跳，跟在蝙蝠侠的身后，很是快乐。 ...但快乐没多久，踩着回去的路，我才发现沿途的水位相较于之前上涨了不止一点。 显然，这是刚刚捕鼠人开水闸干的好事。 地全泞了。 我纠结地看了地面，又看了看蝙蝠侠干爽的战甲。 于是没有一丝犹豫，我立刻蹦到了他的肩膀上，这才神清气爽起来，一屁股坐下。 蝙蝠侠并不cue我，他正低头忙着整理不知哪来的材料。 我大致幻视了一下，周围零散地散着的都是一些木棍、布条、汽油，大概是维修这里的清洁工人先前留下用作照明的工具。 然后靠着这些东西，蝙蝠侠当场做出了一根简易火 把，走的时候?_[(，还顺带把那筒汽油给拎在了手中。 这是干嘛？ * 还没等我们再次动身离开，我们却突然听见了一声惊喜的喊声。 “Batman！” 杰森！ 即使还没看到人影，我也喜悦地伸长了脖子四处张望小鸟。 ——下一秒，杰森从天而降。 “...你去哪里了？我找了你好久，还有戈登那家伙也太啰嗦太麻烦了，甩开他可花了我不小的功夫...” “但是，为什么你行动时不带上我？算了不说这个了，你有没有看到——” 果不其然，他像滚珠炮一样一连吐出了一整串急切的发问，紧紧抓着蝙蝠侠的斗篷不肯松手。 ...然而，当他不经意间抬头、和站在蝙蝠侠肩膀上的我对视的时候，他又一下子噎住了，随即表情恶狠狠了起来。 “...你们两个？” 他像是被我们给狠狠背叛了似的，愤怒地喊了起来。 “原来已经背着我，变成一伙的了？” 杰森一字一句控诉道：“什么意思，蝙蝠侠和他的罗宾鼠一起行动，但是唯独不带罗宾？” .... 笑死，根本不需要带罗宾，因为合格的罗宾通常会自己找上门。 ...不是在内涵某只鸭子嗷。 总之，忽视跳脚生气的罗宾，我们一行人再次回合成功。 --- 但还在我们进行短暂的亲密叙旧的时候，我看到本来还在以闭嘴不言以回应杰森喋喋不休的蝙蝠侠，突然伸出他的手，拦住了杰森。 “...先别说话，小心。” 我这才也开始发觉周围气息不对劲。 周围那些老鼠又阴魂不散地来了。 ...事情变得很麻烦了。 ——他妈的，全哥谭的老鼠今天是不是都挤在这个下水道了？ 我立刻蹦了下来，挡在了他们前面，试图像之前一样威慑他们。 也该知道，这么屁点大的地方，无论后退或前进，作用都不算大。 ...但那群老鼠只是象征性地后退了几步，那些在黑暗中的眼睛的绿光，还是闪得我头大。 它们并不肯走。 * ...鼠鼠的威慑疑似无效，下次我想想办法跟布鲁斯取个经吧。 但我还是能理解的。 三次，被电了整整三次。虽然可能不是同一批受害鼠被电——但我想，哪怕只享了一回酸爽，就绝对不会想再体验第二次。至于剩下还有些没体验过的…可能被它的老前辈提醒过了？ ——总之，那群老鼠不再像之前那样容易激怒，相反。他们学会了思考，伺机等待，与和我对峙。 我本来想像之前那样，用一个简单粗暴的10万伏特直接把他们电翻。但这群老鼠现在此时分外不配合——但凡只要我向前一步他们 就后退，好像我身上有什么瘟疫一样。 可是，等我真正想离开时，他们又开始一分不落的跟着我，一副不肯让我离去的架势。 ....他们现在这样过度警惕，让我很难办。 有病吧，我现在可没有空跟你们玩什么你进我退，你退我进的天才恋爱攻防战。 实在没法了，我只能下意识抬头看向蝙蝠侠，看向我心中最靠谱的人物。 * 好吧，就这么解决了？ 蝙蝠侠没辜负我们的期待，他先前的火把和汽油派上了用场，他将火把用力投掷向了鼠群，然后将他们烧得毛都不剩。 ...感觉死得比鼠鼠那会还惨。 ------ 杰森百无聊赖地踢着石头，而我也已经更换了阵营，跑到了杰森肩上。 才刚解决一个小麻烦，另一个新问题又上门了。 蝙蝠侠打开外放，于是，那头立刻传来了混杂了较大杂音的戈登的讯息。 “之前的.....除了他本身被老鼠撕咬而造成的伤口口以外...他的身上还长满了虱子和跳蚤，受到了严重的真菌感染，衣服也被污水重度污染了。” 电话那头的戈登噎了一下：“...那你应该提前与我分享情报的。总之，我已经专员派出警察和几名工人下来探查情况。” 可能是因为地下的信号实在不好，越来越卡顿了，所以蝙蝠侠接到的通讯就是这么卡卡的，时不时糊一句，好在，这并不妨碍我们理解就是了。 “除此以外...我们这边还找到了一个地下监狱...” “...都是五年前失踪...” “...状态不好，我们...尽快...地面...” “五年前，失踪？”在这些混乱的信息中，蝙蝠侠直接抓到了他最关心的重点。 “...嗯，我们发现了一条通往下水道的血迹，我们高度怀疑...奥蒂斯·弗兰尼根。” ---- “——不，不要杀我！求求你！”还没等我们赶到，我们就已经听到了求饶者的大喊。 但随着吭哧一声的捅入声，那声音也迅速消散。 ——为了赶在警察的救援到来之前，奥蒂斯，已经开始了他的“处刑”与宣判。 ...大概是察觉到了警察的大范围行动，奥蒂斯决定先下手为强。 * 可以说，我们的到来，既不算迟，也不算快。 但起码现在捕鼠人嚣张不了了。 ——没有了老鼠的帮助，奥蒂斯根本不具有任何威胁性。 他冲上来的架势，比当初身为初学者的杰森还笨拙与扭曲，又怎么可能是蝙蝠侠的对手？ ...蝙蝠侠一个铁拳制裁下来，就足够这个倒霉蛋被打得昏头昏脑了。 总之，一切莫名其妙地开始，又莫名奇妙地结束了。 当蝙蝠侠在这边解决捕鼠人，并 把他像扛麻袋一样抗在身上的时候，杰森也同样蹿到了角落。 角落还蹲着两名幸存者⑧[(，神色呆滞，目光无神，头发蓬乱，浑身发臭，只是一个劲地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着。 杰森像个小大人一样叹了口气，也不在意那两人身上的脏污，扛起他们之一。 ...他还没办法像蝙蝠侠那样一肩抗一个，毕竟小孩还没发育为双开门冰箱。 ... 看着接触到新鲜空气、已经从呆滞逐渐鲜活且清醒过来，并开始喜极而泣的唯二幸存者，又看了看转醒后就开始疯狂挣扎的捕鼠人，戈登警长叹了口气： “...一切都是为了复仇，不可思议，疯狂已经将他引入堕落的深渊。” 奥蒂斯用来辅助操控老鼠的设备被收走，也已经被警察强行摘下了他身上的那些奇形怪状的防护设备，露出了他被掩藏的干瘪凹陷的身躯、如软脚虾般弓起的背部，与饱经沧桑的面孔。 “你还想怎么样？我的人生现在又被你给毁了！” 奥蒂斯歇斯底里地喊着，激动至极，甚至压着他的警员都险些被掀起，直到又跑来一个警员压制才算作罢。 “我只是，我只是想让那些害群之马” 在挣扎间，奥蒂斯手上银色的镣铐在挣扎间也随之发出叮当的响声。 ...但与在地面挣扎翻滚的奥蒂斯的狼狈激动形成鲜明对比，他对面的蝙蝠侠站得笔直，像颗枯松一般，只是沉默地看着他。 如光与影般对立。 ... “...刚刚没来得及和你说完的。”在灯下的蝙蝠侠主动向奥蒂斯——向着暗处走来。 而在他与他擦肩而过的瞬间，他突然开口道。 奥蒂斯浑浊的眼球慢慢地向他的方向转动，像只阴鸷的猫头鹰盯上了他的猎物。 “...我跟你并不一样。” 蝙蝠侠：“我没有跟你继续讨论这种东西的兴趣。我只是想告诉你，不管是你，还是我——都没有越过线擅自决定他人生死、审判正义与否的权利在。” “行恶者应该得到惩罚，无罪却被怪罪者——也理应当得到辩护与释解。” “即使过去的哥谭，甚至是现在的哥谭——无法做到这种简单的、判断是非对错的事情。” “但我与其他人，就比如这些警局尚且一直为之努力。” “...在这之后——我仍会为你的冤案申诉。” “我会替你达成你未尽的心愿。所以，在你被抵送黑门监狱的期间，先消停下来，好好清醒一下吧。” ——只是短暂的停留。 蝙蝠侠漆黑的斗篷在未通电时算不上坚硬，也不甚柔软，但也足够他在走动间让斗篷扬起幅度。 于是那斗篷轻轻地拂过奥蒂斯的身体，轻柔至极，像云雾一样溜走了，抓也抓不住。 ...而奥蒂斯睁大眼睛，愣愣地看着蝙蝠侠离去的身影。 ——— ... 好了，算是尘埃落定。 但是这头完事之后，就是我的事来了。 我战术后仰。 甚至还是三堂会审！ ——除了杰森和布鲁斯，旁边还站着一个微笑的阿尔弗雷德。 “欧恩，你真的不能一次性把你所有能力都给我展示一遍吗？”杰森道。 ...鼠鼠也想啊。 我真的是比窦娥还冤了。 有没有可能一种可能，其实，就连鼠鼠自己——都不知道下个rll到的技能是什么？ 于是，在三双眼睛的注视下，我艰难地摇摇头。 ——杰森与布鲁斯的眼睛一眯，显然很是不满。 我猛地加大摇头的力度，然后意识到不对劲后，又开始疯狂点头。 杰森道：“是不知道，还是不能说？” “——叫一声表肯定，两声为否定。” 我：“...吱！” 布鲁斯：“...你连你自己都搞不清么？” 这两人像是唱双簧一样，审我审得那叫一个天衣无缝，搞得我现在其实也没干什么坏事，但是又感觉很是心虚。 我眼睛一闭。 “吱！” 多说无益，来吧，直接测吧，不整那些虚的了！ ... ——蝙蝠洞什么都有。 ——以及，蝙蝠侠是万能的。 这是dc宇宙发展应当遵循的两条最基本的定理。 ...还有一条定律，是只要是近期哥谭新增的人口——那绝对都是布鲁斯韦恩的崽子。 好吧，才怪，又扯远了。 说这么多，我也就只是想抒发一下我在蝙蝠洞看到这么大一个变压测电仪的感叹而已。 布鲁斯：“这个变压仪的上限足够高，而这个房间也是绝缘材质构成的，所以你大可以敞开来测试。” 我：“...吱？” 我欲言又止。 ——万一搞坏了怎么办 杰森无缝衔接：“...坏了就坏了，你有那个本事也挺好。” ...好吧！ 我看了看我还剩下整整68%的充能进度条，决定给他们玩一票大的，好好表现一下鼠鼠，证明一下鼠鼠的诚心实意！ * ——站在测电仪面前，我正欲发力，但又突然想起了什么。 ...啊好，还没电呢。 ——不过话说，都十万伏特了....不喊出来总感觉没内味，对吧？ 虽说我也不是真的黄皮耗子，但这不妨碍我有一颗向往当黄皮耗子的心。 ——我上次是不是忘记喊了？那这次补上？ 我气沉丹田。 “吱吱，吱——” ... ——熟悉的金光再次大作。 ...以及，我相信我刚刚说的那 句话，你是不需要我翻译的。 * .... 老兄。 ...那个什么器，好像，又烧坏了。 我看着上面混乱的数据，缓缓移开视线。 ----- 排除捕鼠人这个有些意外小插曲，我们又回归了日常。 只不过鼠鼠的档案又很普通地多了几页罢了。 ...不，还是有点不一样的。 * 阿尔弗雷德是个爱花的人，韦恩庄园的花园更是他颇为钟情与上心打理的地方。 后花园无疑被阿尔弗雷德打理得很好——没有多余枯枝败叶的堆叠，修建得当的枝条，含羞待放的花朵，风也送来独属于春日的温柔，一切显得静谧又美丽。 ——但花园越美丽，越衬托出我面前这一坨东西的丑陋与奇葩。 我瞪大眼睛，看着我面前那半只死鱼 ...不是第一次了！ 我捏着鼻子，戳了戳那条鱼的鱼尾巴，然后把它掀了过来——不出意外地发现那条勉强说得上是“中看不中用”的鱼，背面已经腐烂，也生了蛆，正散发着一言难尽的可怕的气味。 这玩意深深玷污了花园，也玷污了阿福的辛勤付出。 ...好吧，没什么事的，欧恩，不就是搬个垃圾吗，你可以做到的，就是脏了点，臭了点，没什么事的。 大不了搞完这个，就去洗澡！ 我深呼吸一口气，出于担心被阿福误会是我搞破坏的心理，只能不情不愿地拖着这条死鱼来到了垃圾桶旁，把它光速扔了进去。 ——不是第一次了。 即使那半条鱼已经进了垃圾桶，让我无法用我锐利的眼睛锁定它，但我的愤怒已经超脱了铁皮的阻隔，使我直直锁定了它。 ——不是，第，一，次，了！ 越想越气不过，我愤怒地踢了一脚垃圾桶。 到底是谁，天天偷摸着往鼠鼠跟前丢垃圾？ 我焦虑地来回踱步，扒了一下我的头，烦躁地低低从喉咙溢出一句咕噜声。 * 大概是从捕鼠人事件结束之后吧，或许还要往后一点？但总之就是这一段发生的——我发现我经常出没的地方，例如厨房、后花园、阁楼等等地方的角落，多出了很多莫名其妙的残渣剩羹，就比如今天我新发现……的鱼。 ...什么意思，我搞不懂。 我很确信这是什么人、或者东西故意而为之的。 ——因为，在最初发现这个奇怪现象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为此，我还特地更换了我常驻的打盹位置；但是每每我醒来，面前仍然会堆起奇怪的各种垃圾。 到底是什么人？ 太膈应了这不是... 感觉像是被一个——不，是一群不知名生物给暗搓搓偷偷观察、或者说是被投喂了？ ....我毕竟没有感觉到什么恶意，偶尔也是感觉到的也只是类似于好奇、小心交织的眼神，但是每当我试图去寻找，那种感觉又消失了。 ...难不成鼠鼠也有stk了？ 我一阵恶寒。 可这里是韦恩庄园，这是否有些离谱了？ ——而我的疑虑，在偶然听到阿福叹息说是不是他最近有疏忽，结果庄园里莫名多出很多老鼠时达到了顶峰。！ 第 31 章 鼠鼠加冕了 ——老鼠,垃圾，这到底有什么关联。 ...因为这档子破事，我怏怏不乐地坐在椅子上。 尽管我手上抱着一个剥了壳的碧根果果仁,远处还放了一盘杰森给我特意剥好的、用来安抚我的果盘，属于是存粮丰富,但我没下嘴啃哪怕一下。 因为我很不爽,而且已经是不爽很久了。 可以说，尽管我的□□还在蝙蝠洞，但我的灵魂早已飞出了这里。我已经在我的想象中,暴打了一百遍害的鼠鼠坐立不安的罪魁祸首了。 但那边的布鲁斯和杰森此时显然并没有那个心思来给予鼠鼠人文关怀。 ——他们还在对我之前的幸存的测试视频和数据指指点点，时不时还回头打量我一番。 * ... “——时间太短，但是电压又过大,捕捉到的数据还没捕捉和传输完全，仪器和电路就烧坏了,所以才导出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布鲁斯皱眉。 杰森身体向前凑近电脑，睁大眼睛,辨别地更加仔细了。似乎只要这样,他就能从那堆因为故障而导出的杂乱无章的东西里辨别出他想要的东西 “...等等，布鲁斯，你看看这里。”杰森忽然叫起来。 他指了指屏幕的某条曲线。 “走向的话...我觉得这条线比较合理，要不分析这条吧？” 布鲁斯也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如果把这条线导入计算的话...” 杰森也很是积极，他啪嗒啪嗒地就将数值导入了蝙蝠电脑。 这个世界上最先进的计算机——蝙蝠电脑，当然是立刻就计算出了结果。 但即使是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可当两人盯着结果，还是陷入了沉默。 “...我看看。” “似乎是接近于...刚好十万——伏特？” 杰森有些不确定地宣布道，然后连他自己都被这个数值有些吓到，于是,他下意识地看向了布鲁斯。 蝙蝠侠当然一直在盯着电脑，但他没有说话。所以当杰森闭嘴后，蝙蝠洞陷入了死一样的沉寂。 良久，布鲁斯开口：“...欧恩的话，我记得它之前是吸过一次蝙蝠洞的电吧？” 杰森：“是，而且，还把蝙蝠洞给搞垮了。” ... 布鲁斯没说话了，他只是用行动表达了对我的怀疑。 ——于是，他转头看向我。 杰森也顺着他的视线，转头看向我。 ...干嘛呀这是。 我一个激灵，被他们盯得发毛，手上抱着的果仁也不自觉掉到了地板上。 ...鼠鼠才不是在心虚呢。 然后，为了证明我强大的心理素质。我用爪子握拳，抵在我的嘴角，咳了一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移开视线。 进行了一个秀才转移尴尬的丝滑小连招。 “——欧恩。”杰森发出了灵魂拷问。 “...你之前那回偷电，不会就是为了这个吧？” ... 不然呢？ 我淡定地把果仁捡了回来，然后拍了拍上面薛定谔的灰，又吹了吹它，然后把它放回了果盘。 做完这些后，我才起身，叉腰，抬头且挺胸，然后理直气壮地和杰森对视。 我：“吱！” ——对，是我！咋滴！ 杰森：“...” 杰森转过头，严肃地对布鲁斯说：“布鲁斯，你不觉得，欧恩实在是太危险了吗？” “——身为义警，我觉得我们需要加强对这类特异生物的管控，放任这种又会放电又疑似极速者的生物在哥谭不管，实在是太危险了！” 杰森说话的语气相当铿锵有力，义正言辞非常。 ....什么？ 但我只是大为震惊。 ——这么多个日日夜夜，但是在你心中，鼠鼠就是这么个形象吗？ 于是想到这里，我的眼泪盈满了眼眶，马上眼泪就要掉下来。 串成一串，悲伤地一跳五十个。 布鲁斯显然也无语了：“...” 布鲁斯道：“你是觉得我要对欧恩干什么呢？” 杰森：“...开办个神奇动物寄养所？或者把欧恩丢去黑暗正义联盟查查成分？” 布鲁斯看着有些无奈了：“我现在有些好奇，我在你心中是什么形象。” 杰森说：“” 布鲁斯：“你直接说你舍不得它走就行了。” ...噢？ 我立刻把憋出来的眼泪珠子又给憋了回去。 杰森：“...不！我没有！我是真心这么考虑的！” ———— .... 好吧，你们继续，鼠鼠不奉陪了。 并没有人关爱鼠鼠，鼠鼠只有自力更生了。 大悲。 我努力地用我那不太聪明的小脑瓜盘了盘，最终还是决定从阿福那里入手。 于是阿福多了条小尾巴。 ... 关于家里多老鼠，这看上去似乎确实只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 像什么邋遢、懒惰而造成的家中环境脏乱差，就使这类事件的概率上升了许多。 ——但是，阿福是什么懒惰、邋遢的人吗？ ——韦恩庄园又是什么垃圾堆吗？ 很显然，都不是。 我甚至可以打包票——在韦恩庄园住的那几天，我没有看过一只老鼠。 * 从另一方面看吧，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究竟何许人也？ ——他是前英国顶级特工，也是位于韦恩家食物链的至高存在，更是一把拉扯大蝙蝠侠与他捡回来的一大窝小鸟、某种意义上为哥谭治安的作出突出贡献伟大男人。 所以，出于对阿福做出的的伟大贡献的尊敬，我们一般称呼阿福为“管家侠”。 但是，最让我对阿福心生畏惧的不是这些。 ——这个男人，承包了一整个韦恩庄园的卫生，还居然能把这占地整整32683平方英尺的地方给打理得井然有序。 想想看吧，小到客厅，厨房，会客厅，书房，大到石湾，钟楼，高塔，后花园，蝙蝠洞，或许除了外围一些不重要的建筑可交由雇佣的人处理，但核心区的建筑可都是得由阿福亲力亲为的。 ——我甚至怀疑过，阿福除了在年轻时候当秘密特工，小时候说不定还在霍沃茨进修过，掌握了一些除尘术之类的小技巧。 ...如果这些都不是的话。 其实也只是会让我对阿福的敬畏更上一层楼。 你想，谁都说蝙蝠家的义警不用睡眠。但其实，在韦恩家里，真正睡得少的人是阿福吧？ ——即使老人家可以随时打盹补觉？ 毕竟，白天清理庄园，给家里老爷和小只的孩子们做饭，晚上还要候着夜班，给这群夜行性生物作支援，甚至有时还得再加班做点夜宵，真正是从早操劳到晚。 ...好吧，说不定比起蝙蝠侠，其实阿福才是不需要睡眠的那个。 总之不论如何——阿福的尽职尽责，是我们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 * 因此，当阿福向我们提起老鼠问题时，家里所有人都只是感觉“这没什么”。 杰森当然习以为常，事实上，不管怎么样，韦恩庄园比起他以前的房子——都是天堂般的存在：“...哦，阿福，我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大事。” “但说实话，这其实并不对劲，杰森少爷。同样的防治措施，之前庄园里找不到一只，但现在——” ..... 我莫名感到了一丝心虚。 ...因为我严重怀疑，那是冲着我来的。 也就是说，阿福额外的工作量是我造成的。 想到这里，我更加不安了。 于是我坐起身，但感觉有点累，于是又躺了回去。 前后的区别，大概就是只有从平静地躺着到焦虑地躺着。 能怎么办嘛。 ...嗯？ ——等等。 我睁开眼睛，突然看到许久没被我宠幸过的系统的页面出现了一个小红点。 怎么回事？ 点来页面后，蹦出了这个东西： 【声望系统】*（new） ...嗯？ 这是什么东西？我点开了页面。 页面空空荡荡，我目前解锁了两个称号。 【罗宾鼠/蝙蝠鼠】 【鼠鼠之王】 ...第一个还能理解，但是第一个什么东西？ 我大受震撼。 鼠鼠都不知道，鼠鼠怎么就突然黄袍加身——变成了鼠鼠之王了 ？ 但好在，这个称号还能查看详情的样子，于是我继续抱着探寻的心态，点开了这个东西。 【历史详情】 *您协助打败了捕鼠人奥蒂斯·弗莱尼根，成功遇到了小概率事件，您成功继承了捕鼠人的“遗产”。 是啥非物质文化遗产？ 鼠鼠可是半点实质性好处都没收到啊。 我顺着页面刷了下去。 称号【捕鼠人】（种族匹配错误，已自动舍弃）、【鼠之王】（已自动装配） ...不是？ 【鼠之王】被动技能：【鼠·王之气场！】 【技能详细： 当您装配该技能时，所有鼠鼠都会视您为王，对您顶礼膜拜，对您俯首称臣。 *尽管您的身高不足零点一米，但您的气场高达一零一米。】 *鼠群吸引力up *鼠群号召力up ....这他妈，都是什么啊？ 我瞳孔地震。 ...破案了，原来，真的是鼠鼠的锅。 ——真是追着我来的啊。 莫名其妙的那些塞给我的垃圾，难道是老鼠们示好的礼物？又或者说是投诚的献礼？又或者，难道是担心我饿死所以给我的友好投喂？ 至于那些时有时无的窥探，难道其实真的是粉丝的狂热之爱吗？ 不是，我能不能不当这什么狗屎的鼠鼠之王啊—— ... ——这称号怎么取不下来啊。 尝试多次未果，我放弃了。 于是，我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到钟楼，爬入角落，打算释放一下压力。 在确认四下真的无人且无鼠后，我抱着头，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 ...但是还在我陷入崩溃无法自拔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不是吧。 我缓缓睁开眼睛。 * 最不期待的果不其然，降临了—— 我发现我的四面八方不知何时已经爬满了不知道哪窜出来的老鼠，它们中的每一只，都在用它们那闪亮的绿色大眼睛盯着我看。 ...让我死吧。 我又缓缓把眼睛给闭上了。！ 第 32 章 鼠鼠吃代餐 这一瞬间,我的脑海中想过了很多。 ... 首先，感谢杰森，谢谢他在之前拯救鼠鼠于危难之中,挽救鼠鼠一条鼠命。 其次，感谢布鲁斯,谢谢他让鼠鼠现在又能吃香又能喝辣。 然后,再勉为其难地感谢一下天天摸鱼的系统桑吧，不然现在鼠鼠就只能吃软饭了，也挺不好意思的。 最后...不是我刻意遗忘了阿福,也不是不知感恩，对每天同样花费心力照料我的阿福视而不见。 而是我严重怀疑，要是知道最近闹的鼠灾是我惹的事,阿福多半要生气。 ——以及，你们这些可恶的细菌,别靠近我！莫挨老子！不想见你们！ 我是花枝鼠，你们是老鼠,我们,不！合！适！ ...说实话，虽然这个技能蛮恶心的，但用的好的话以后可能收集情报会有用，所以我还是拧着鼻子认下了。 ——但认下了，不代表我就接受它们了。 我本来还想指挥它们去洗个澡，但韦恩宅附近有人工湖,我就怕它们死脑筋、搞就近原则，然后直接往湖里蹦，这不是把湖给弄脏了。 好吧，既然如此.... 要不,你们还是滚蛋吧？ * 我严肃地站起身：“吱！” ——肃静！ 绿眼睛们仍然盯着我，没回应，我也瘆得慌。 ....好尴尬。 我硬着头皮继续道：“吱吱！吱！” ——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什么突然来到我身边... “吱！” ——但是，我不需要！请不要再跟着我了！ “吱吱吱！” ——你们现在想去哪就去哪，总之，不要靠近这里——特别是这座庄园！ “吱！” ——不然。 我磨了磨牙，用力拍了下地版。 ——一个小小的网状裂纹在我的爪下蔓延开来。 不然后果你们也是知道的。 * 今天开始当老大！ ——滴，十分钟老大体验卡，手动解说。 * 我擦了擦头上的汗。 ....总之，这下事情总该解决了吧？ 没解决也没关系。 我背过身，眼神冷酷了起来。 ——既然软的不要，硬的也不要，那就别怪鼠鼠来更硬的了。 直接把你们电成鼠干！ ... ———— ... 正当我自鸣得意之时—— “或许这里有谁能向老人家解释一下疑惑？比如，为什么庄园会突然多出这么多老鼠？” “...又或者说，那其实是您的朋友？来串门找朋友玩的？” 我宛如被班主任查岗，立刻站定，僵 硬了起来。 ——完蛋了，阿福! 布鲁斯也好啊...怎么还是刚好被阿福给抓包啊？ 我抱头。 可是，这也不对啊！鼠鼠又没干什么坏事，为什么要这么心虚？ 那些破老鼠到底是什么见鬼的朋友啊，鼠鼠不认！ ....但不管怎么安慰自己，我那种中二黑历史被长辈看到的感觉还是挥之不去。 我恨不得地面上有条缝，好让现在的我能够钻进去避免阿福的眼神注视。 * 半晌，阿福叹了口气：“好吧，或许是您不太愿意说，又或者您也不知道原因？” 我放下爪子，重重点头。 “那么，就算了。老人家也没有折腾这些东西的精力，可以的话，下次请注意不要再让它们过来了。”阿福道。 然后，他上前，仔细地观察了一下我。 “比起这个——或许您现在会需要洗个澡？” “...吱！” ——要！ 我沉痛地说。 虽然没被那些个老鼠给碰到，但我总感觉我不干净了。 我迈着沉重的步伐跟在了阿福的身后。 ... 好在那些老鼠还是听“老大”话的，走了之后真的没再来了。 我也松了一口气。 ... ———— ... 空气中静谧而宁静，便只有听见绿影婆娑摇曳的轻轻沙沙声，微风裹挟慵懒之意，不自觉放松了绷直的精神。 大好午后时光。 * 我使劲揪了一下怀里的破烂断枝，从上面薅下了一片破树叶子。 现在这大中午的，我估摸着下课铃都已经响了起码有二十多分钟了，但我还是没有看到杰森的身影。 按常理而言，他此时应该早已独自来到学校后面这片人迹罕至的小树林，并且嘴上咬着汉堡、手上还抱着刚借的书，然后不紧不慢地坐下来，享受自己的午后时光。 ....但是，人呢？ 我翻了个身，阴暗地蛄蛹着爬到了不远处的阳光底下，接受阳光的洗礼。 ....再不来，我就要睡着了啊。 因为实在是太舒服了，我感觉我的瞌睡虫又上来了，不自觉眼皮开始打架。 这几天出现的各种奇葩东西，搞得我是心力交瘁，有点神经衰弱了。现在难得放松下来，当然要.... 但就在这时，我的耳朵忽地捕捉到了一声咔擦的快门声。 ... ——什么东西？ 我像背后长了针眼一样，一个猛回头，盯向声响发出处声。 那道快门声，其实真的很小，我差点就没捕捉到。 但哪里那么多“差点”。 被从睡梦中吵醒，我十分暴躁，很是用力地拍了拍松茸茸的草地，发出了刻 意压低的吱吱声。 ——出不出来？ * “呃，嗨？” “...好吧，小家伙，我打扰到你了吗？” 于是，一个板板正正地穿了背带衬衫小短裤款校服、踩着小皮鞋、手上带着的相机就比他脑袋小上半圈的一个男孩——从草丛中钻了出来。 然后，男孩有些尴尬地放下了他手中那架硕大，且看起来就很昂贵的相机，并挂回了他的脖子上。 ——这男孩个子不算高，脸上的婴儿肥还没退去，看着就知道年纪挺小。 鼠鼠凭借着瞪眼法，估摸着他可能比杰森还矮一些。 而且.... 黑发蓝眼小男孩，俊俏长相拿相机。 是不是有点眼熟了？ * 我凝视着眼前的男孩，一言不发。 ...对不起，虽然这么说，可能有点过分和刻板印象，但在dc，这些特征，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 好吧。 ——就单凭他这个特殊的长相和手持物，我就能勉强原谅他之前的偷拍行为。 虽然他可能不知道，为什么一只鼠鼠也会有隐私权肖像权，还会因为被拍这种小事生气什么的。 “我很抱歉，小家伙，希望你能原谅我的举动。” 他走到我跟前，蹲下身，一本正经地向我道歉道。 * 我耳朵动了动。 其实，从刚刚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我就没那么生气了。 ...好吧，可悲的颜控的一生。 但我还是不想表现出已经原谅了他的样子，还是拿我的屁股墩对着他，想听听他还能说些什么。 “其实，我不是故意偷拍你的。毕竟你很可爱，我怕突然的什么动作会惊动你，所以只好先打算给你拍一张。” ...哟，小朋友，还挺会夸人。 我本来想假装不吃这套，但我竖起的耳朵和愉悦摆动的尾巴早已经暴露了我的心情。 见确实装不下去了，我这才转回身，矜持地点点头。 而男孩一看我态度好转，立刻就顺着杆子爬了起来。 他甚至还明目张胆地伸出手，看这架势，是打算上手撸我了。 ——好吧鼠鼠准了。 我很没出息地又放弃了节操，主动往他手下拱了拱。 男孩看着更惊喜了，一边摸，还一边发出了感叹：“...真的好像啊。” “我觉得，你很像我认识的另一只花枝鼠。” .... ... 我的眼神犀利了起来。 ——什么，你把鼠鼠当代餐吃？ 但我强硬了一秒，又软回去了。 ...好吧，其实我也在拿他当某只目前没什么希望见着的小鸟当代餐啃。 * “——欧恩？” 就在我露出肚 皮，还在快乐和黑发蓝眼的小男孩双向代餐时⒄⒄[，一道声音出现。 不远处的杰森抱着一堆书，平静地看着我。 我一个机灵，蹦了起来。 ——卧槽，好熟悉的构图。 怎么感觉，前不久好像发生过类似的情形，梅开二度这不是？ 特别是杰森的眼神，看得我凉飕飕的。 ... 好在这个孩子比较有良心。 他主动站出来替我解释，进退有礼，态度诚恳而友好。 杰森本来就没打算特别苛责他，很痛快地也告诉他没事，不用那么紧张。 ——毕竟只是芝麻大点的小事，再说这也不是他第一次抓到我在外面游戏（？）人间了，所以态度还算挺友好——尽管他的话还是挺少的样子。 而男孩点点头，眼睛更亮了。 男孩上前几步，我看他这架势，估计又要重复刚刚的顺杆爬过程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他在发现杰森过来以后，态度一下子变得也热情了多了。 ... ... 杰森本来没有和他继续攀谈的意愿，所以他只是径直向我走来，也经过了男孩。 “——你还对《圣经》感兴趣吗？很少见啊。” 在他侧身经过时，男孩微微歪了歪头，余光瞥见杰森抱在怀中厚实而泛黄的大部头之一。 “....也不算吧，只是之前对这个很好奇，今天恰好在图书室看到，就借来看了。” 杰森被叫住了。他低下头，正欲把书从怀中抽出来。 * ——但是，他抱着的书实在太多了。 他的手显然是不慎一松，反而将想拿的《圣经》给摔了出来，还刚好砸到了男孩的脚上。 杰森迅速地说了一句道歉。 ...他似乎还懊恼的骂了一句什么，但因为声音过小，所以连我也听不到他骂的具体内容了。 他快速地蹲下身，正意欲从地上将书捡起。 但杰森毕竟拿着一堆书，行动较为不便，而小男孩则一身轻松，速度也更快，所以书反而被男孩给捡了起来。 * 但男孩，像是突然被书的内容所吸引住了。 于是他就这么半蹲在地上，看着《圣经》中那被摔开的书页。 ——那一页被杰森夹了书签。 然后，他轻声地念出了上面的内容： “我若把我所有的财产全施舍了，我若舍身投火被焚；但我若没有爱，为我毫无益处。”* .... 杰森有些僵住了。 男孩就着这个姿势，仰头问杰森道： “你给这页夹了书签？是很喜欢这句吗？” 杰森没说什么，他只是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男孩这才像想起什么了一样，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抱歉地说：“.. .等等，很抱歉，我知道我的举动可能很奇怪，我不是故意想看的。” ...随后，他将书页合上，重新递给了杰森。 杰森这下才像回过神来：“不，这没什么，你也只是想帮我而已。” 杰森接过了书，抱在怀里重新整理齐整。 “...只是偶然打开，然后刚好翻到这句话而已。喜欢...倒不如说，是有点触动。” “——虽然我也不知道具体什么原因...” “硬要追溯的话，大概就是因为一些人，因为一些以前我见过的、在泥潭中挣扎的人吧。” ... 男孩安静了一会，轻巧地转移了走向不太对的话题：“...是吗？” “不过对一个东西感兴趣，一般也意味着——你确实对它也有某些的偏向了。” “——但很抱歉，我是无神论者，所以可能没法和你感同身受了。”男孩老气横秋地摇了摇头，看着十分遗憾的样子。 “....你不感兴趣的话，那你还凑过来干嘛，不用陪着我看的。”杰森无奈地把男孩的头推开。 他在面对比他年幼的孩子时，总是不自觉摆出这种包容的态度。 男孩理直气壮地说：“因为我对书不感兴趣，但对你感兴趣呀。” ... 杰森：“...” 似乎意识到自己发言过于猖狂，男孩迅速为自己找补：“...我是说，我想和你交朋友！” 杰森也起了兴趣了：“是吗？这可真是难得...话说，你之前是不是就认识我了？” 男孩重重点头。 “我记得我名声貌似可不太好，像你这种——”杰森上下打量了一下穿着整齐规整、头发梳得板板正正的男孩。 “像你这种一看就知道是好学生的孩子，怎么想到想和我一起玩的。” 男孩说：“我坚信以外貌或者听闻来认识一个人是很愚蠢的行为，今天见到你后，我就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杰森：“...” 这小孩的直球真的打的是又快又狠又准。 我一看就知道杰森招架不住他。 ... 杰森綳不住了。 他确实也差点笑了出来。 这小孩看着乖乖巧巧的，说话时也很正经认真，但总感觉他是不是热情过头了。 ——但是，这是什么坏事吗？ 被如此热烈的友好与热情所包围。 * 杰森放下手中的书。 他站起身，向男孩伸手：“好吧，你赢了。” “——那先来做个自我介绍吧，不过或许我的能省了，毕竟你也知道我是杰森·陶德了。 “那么，你呢？” “——提摩西·德雷克。” 男孩眨着蔚蓝色的眼睛，回握了杰森的手。 两个孩子，和他们分别的一只不算大的手交叠在一起，然后轻轻地晃了晃。 “——当然，能直接叫我提姆最好了。” 男孩，或者说是提姆说道，他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好，那么提姆，很高兴认识你。” 杰森也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 .... 我轻轻地掏出不知道从哪掏出的手帕，给自己揩了揩感动的泪水。 原来不是代餐，鼠鼠我啊，吃到正餐了捏。 ——但是还有一个问题！鼠鼠想问很久了！ ...你们罗宾之间，是不是也有替身使者，所以可以互相吸引的？！ 第 33 章 鼠鼠很无助 ——首先,提姆确实是一个社交小能手不错。 据好事者统计，提姆在罗宾系列漫画中，总共转学了约2437次,并且每次转学都能和他的同学们打成一片，足见其好人缘。 ...等等,这哥谭有那么多所学校给他转来转去吗？ 算了不扯那么多了。提姆在年轻一代的英雄中也延续了这种人缘——虽然比不上迪克这种能把周围人全泡一遍、之后还能和前任和谐共处当偷摸大鸡的可怕存在,但同样也和其他超级英雄相处得很是如鱼得水。 我之前在不知道他就是提姆的时候，倒是有在学校看到过他几次。但他像今天这般热情，确实是很少见。 ...等等,他不会已经认出杰森和鼠鼠了吧。 我砸吧了一下嘴巴，品味了一下提姆之前说的什么“真的好像”之类的话。 然后我又回头看了看两个凑到一块的脑袋。 ...认出来了吧？绝对认出来了吧？ 我又释然了。 ...线下追星来了这是，你小子。 ------ ... 毕竟,一个性格好、随性聪明、礼貌热情的男孩，谁会讨厌呢？ ——所以当提姆同杰森套近乎时,杰森当然被打的是缴械投降。 但杰森显然不是什么甘于被牵着被引领着探讨的人，特别是提姆还比他小那么多,于是他主动开始找其他的话题。 “话说回来,你是很喜欢拍照吗？” 提姆想了想：“应该算吧？但更准确一点来说，我真正感兴趣的是另一些东西，那也是真正支撑我学习和琢磨摄影技术的原因。” 杰森：“比如？” 提姆卡壳了：“...呃，追星？” 我团在杰森怀里，并把脸埋在他衣服中——这样做使得没有人看得到我此时微妙的笑容。 ——好吧，果然是。 ... 杰森倒也没觉得不对,他拍了拍提姆的肩膀，笑道：“挺好的。说实话，在我刚看到你时，我还以为你是书呆子的那种性格——现在看来我才是呆的那个。” 而提姆,也不知是因为羞赫还是兴奋，又或者因为什么东西，脸颊有些发红，并开始了和杰森商业吹捧:“不不不，你其实是我见过最酷的、也是我最向往的人之一...” 杰森有些困惑地歪了歪头。 ...他大概是在怀疑提姆被吹得天花乱坠的那个人究竟是不是他。 出于一些对新朋友的宽容，杰森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无奈地试图阻止提姆的夸夸。 ——不过呢，虽然他确实是有些不好意思，但夸夸谁不爱听呢？他确实肉眼可见地高兴了一些，就像一只悄咪咪竖起耳朵的德国牧羊犬，明面不显，但看得出来。 我想：你大概是不知道他追的星中有你一个，不然到时候，我看你还乐不乐的出来。 . .. 而就在提姆进行旋风夸夸的时候，在发现转移注意力效果不显著、且杰森将视线转向他抱着的相机的时候，我看着提姆不动声色地把相机往他身后藏了藏。 ⒆想看一般路过的骑士写的《哥谭特供鼠鼠[综英美]》第 33 章 鼠鼠很无助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不过说起来，我今天还没拍到什么不错的作品，今天抓拍的那几张都不算太好来着，不然我也是想给你看看的，但还是不献丑啦。”提姆煞有其事，很认真地说。 提姆：“但如果你想的话，之后有空我可以带一些之前的作品给你看——或者，你直接来我家看也是可以的。” “我家其实也是还蛮大的。而且平时没什么人在，不用担心会被打扰以及打扰到别人。再说我平时也没什么事，很清闲” 虽然确实是诚恳地在发出邀约，但提姆此时话语与动作间拒绝被看相机的意思表现得十分明显。因此，杰森尽管起了一点的兴趣，但还是顺了他的话带过这个话题。 不过去还是要去的。杰森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前者。 * 只有我露出了看破一切的表情。 ....是没必要看，还是里面的东西，不能给别人看？ 里面怕不是全是你小子偷拍的小照片吧。 真是的，让鼠鼠康康啊！ ... ------ 我决定——从今天开始，在夜巡时要多注意一下周围有没有刷新一只跟宠提姆鸭鸭。 ...只是想要加快集齐鸟球球罢了，嗯。 * 但鼠鼠才刚做下这一重大决议，就遭遇了严重的滑铁卢。 ——因为杰森今晚，选择不、去、夜、巡！ 为什么为什么？ 我扒拉着杰森的衣服，眼泪汪汪。 今天提姆白天才刚和杰森正式见面，并且认识，肯定还在上头期，今晚提姆有非常大的概率会跟出来拍照的。要是错过了这家店，下一村就不一定有了。 “——我都不知道你现在会这么喜欢夜巡，欧恩。” 杰森坐在蝙蝠电脑前，一边专心致志地写着他的作业，一边时不时抬头看看屏幕上蝙蝠侠的动向，还有空和我拌两句嘴，一心三用，很是顺畅。 “吱！” ——可是布鲁斯一个人耶。 “我知道，但他是蝙蝠侠。”杰森理直气壮地说。 “而且，今天确实没什么紧急的事情，阿卡姆和黑门没什么异常，今晚布鲁斯只遭遇了一场抢劫案和两个平平无奇的飞贼——这他自己解决完全是绰绰有余的，还不到罗宾需要帮忙的程度？” “更何况，在罗宾这个身份之前，我得先把最基础的‘杰森·陶德’做好。”杰森宣布道：“所以现在，我得先完成我的作业，没有比它更重要的了。” ... 杰森说的很对。 ...我为我的鲁莽自罚三杯。 以表歉意，我痛饮了半壶水。并在之后不再撒泼，就安静地等待杰森完成他的 作业。 但也不知道是杰森做作业时过于认真还是老师布置的任务量太大的缘故——居然都等到布鲁斯夜巡回来了，但杰森还是没有完成他的作业。 ?一般路过的骑士的作品《哥谭特供鼠鼠[综英美]》最新章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 于是，才刚摘下蝙蝠头套、来不及换掉制服的布鲁斯也注意到了这个，他凑了过来：“你的报告写的是什么？” 杰森努努嘴：“关于田原展览里与我们学到的十九世纪早期英国的东西的比较？” “挺巧的，我今晚遇到的案子就和田原展有关，看来，我们在为同一个东西烦恼。” 面罩之下的布鲁斯从来不似蝙蝠侠那般严肃，他甚至好像还笑了一下，他一边接过阿福递过来的杯子，一边道：“需要我帮忙吗？或许我对此略知一二。” 布鲁斯似乎本来想将杯中的饮料一饮而尽，但在注意到里面是牛奶时，他不动声色地将杯子又轻轻放了下来。 而杰森，只是像护犊子一样护着他的作业本，轻轻推开了他：“——不，布鲁斯，不需要，我自己来。” 阿尔弗雷德认同了杰森的话，同时他为杰森也递来了一杯新牛奶：“是的，杰森少爷完成得很出色——我冒昧地看完杰森少爷已经完成的部分报告后，发现内容总结得十分全面，我相信这会让老师印象深刻。” “以及，布鲁斯老爷，我看到您的小动作了，请您作为靠谱的、合格的大人——给杰森少爷起一个良好的表率作用。毕竟这只是一杯普通的牛奶，您的管家没有谋财害命的想法，自然不可能下毒，请您放心饮用。” ------- ... 杰森说的不假，他确实看重学习，为此愿意短暂放弃他所珍视的夜巡生活。 ...但在此以外，我却莫名嗅出了点不太好的苗头来。 ——杰森在夜巡时出现不对情绪的情况多了起来，并且现在他下的手变重了不少。 而他先前对布鲁斯深信不疑、甚至于言听计从的态度也开始有所变化，他和布鲁斯之间出现了争论、乃至于顶撞。 他整个人似乎都急躁了起来。 * 算下来，自杰森接过迪克的斗篷、作为罗宾活跃，已经过去整整一年了。 关于罗宾重新回到蝙蝠侠身边、活力双雄重出江湖这件事，哥谭的恶徒胆怯，善者欢欣，至于那些反派——对此则是兴致勃勃。但无论是哪一方，他们似乎比起“二代”，更在意的还是“罗宾”这个概念。 他们当然认出了迪克与杰森行事的不同，却不把他们区分开，反而将其进行对比，似乎一定要把他们比出个好坏高低。 ... 于是小孩说：“罗宾比起以前暴躁了好多，也凶了好多。他以前更开朗活泼一些，至于现在——呃，我现在不太敢跟现在的他说话。我还是更喜欢之前的。” 天天跟前任罗宾和蝙蝠侠打交道的反派当然认得出他和迪克之间的区别，但他们就是要故意激怒他，于是他们嘲笑说：“噢？现在的小鸟青涩了好多呀，以 前这种把戏可骗不到你哟。” 或许恶徒对他们的评价是最平和的，毕竟恶徒们平等地辱骂暴打他们的所有人：“...罗宾回来后是温柔过一段时间，但现在下手是越来越重了！简直和之前一模一样！” ...而那些可恶的、没得写的下三路报社，也喜欢抓着这个当素材，大写文章。或许有些市民长久以来仍不知罗宾换代，就有他们很大的一部分锅。 ... 杰森一开始以为自己不在意这个。 但不是的。 ——因为后来某次，面对双面人的挑衅时，杰森终于忍无可忍，在双面人被他们打倒时，他又上前补了一拳：“所以，说够了吗？这有意思吗？我是第二个罗宾！” “你是变成了半边脸后——连大脑容量变成了一半吗？连这种简单的事都分辨不出来！” 双面人先前被揍得很狠，现在说不出来一个字，所以他只是骨碌碌地转动着眼珠，从喉咙里冒出不知寓意为何的笑声。 ... 所以我知道，杰森现在是越来越想证明他自己了。 ——他想做出成绩，想得到更多认可。 但也因此，他的思想开始急切，行为开始冲动，动作开始变得鲁莽，他想寻找所有能表现他自己的机会。 ...这并不是很好的征兆。 ——以至于，当杰森意外发现一间疑似生产毒/品的可疑工厂时，在既不做详细调查、也不向蝙蝠侠汇报、且孤身一人的情况下，就这么大喇喇地闯了进去。 * 杰森现在行动的经验已经颇丰。所以，蝙蝠侠有时也会选择让他和他分头夜巡，当然，在危机情况下，蝙蝠侠还是要求要等到他过来再一起行动的。 ——所以你现在在干什么，杰森！ 我从杰森肩上跳了下来，在他想跳上屋顶的时候，死死地咬着他的斗篷不肯放嘴。 “...吱！” ——别冲动啊！ 即使我难得表现出强烈的反对意愿，甚至都要把杰森的斗篷给咬烂一角了——以此希冀杰森能被提醒到、好让他明白不要贸然行动——但杰森只是扒开了我，义无反顾地跳上了屋顶。 ...我急得不行。 像这种毒/品厂，在外面绝对是会有戒备的人手的，而且厂内也不知道潜伏了多少贩子；而且这种人手上没点热武器我是不信的——杰森就算经过训练，也只是个孩子，还赤手空拳的，怎么能就这么上去？ ...没办法，我还能怎么办，当然还是得跟上去。 最起码我跟着他能保障他安全。 ... 果不其然。 在杰森蹲在屋顶上、借着上面透明窗户观察情况时，我注意到了身后有人悄悄靠近。 ——时间紧急。 我很焦急，但我没来得及推动过于专心致志、沉迷于自己世界的杰森，只能将目标放到了身后的男人上。 ——他已经到身后了，连手都已经高高扬起、拳头眼见着就要落下了。 ...但没事?_[(，无论如何，我都是更快的那个。 * 凭借着我的速度和黑暗的遮掩，我堂而皇之地蹿到男人身后，用调低了频率的【十万伏特】狠狠电了他一发。 ——兄弟，给你婴儿般的睡眠！ ...还狰狞着面孔的男人当然倒下了，甚至他的表情还来不及变幻，就被电得像条硬挺挺的鳗鱼干一样僵僵地倒了下来。 ——但我没有考虑周全。问题是，他重重倒下时，整个人也砸到了玻璃上。 于是，这个玻璃天窗以男人倒下的位置为中心、像蜘蛛网一样蔓延开扭曲的碎裂纹路来。 ...又恰好，这一块屋顶几乎都是玻璃，短时间内根本无法转移到其他地方来。 “——等等？”杰森反应过来，有些惊慌，想要起身，但他的动作加剧了玻璃碎裂的速度。 终于，天窗承受不住，在噼里啪啦一阵碎裂声中，终于整个碎裂开来。 ——于是杰森与那个男人一并掉了下去。 ... ——完蛋，本来想规避再发生原作这种事情，但怎么又... 我焦急地拱了拱杰森，把锅划拉了一半到我身上。 ...但起码现在情况还是比原作好的，这回杰森提前反应过来，没被打上一拳，下落时也有所准备，没有摔得眼冒金星，并且还有我陪着他。 但现在我还是很绝望。 这么大的动静，想不被发现都没办法，我已经看到那些毒/品工厂的人拿着武器慢慢靠近了。 ——人呢？救救救！ 我站在杰森身前，虽然遮不住他但还是很努力挡他了。 * 尽管对面占了绝对的人数优势，并团团包围了我和杰森——但他们仍显得不是很平静，十分慌张的样子。 一个人有些惊慌地说：“...这是罗宾？蝙蝠侠找过来了？” 另一个人也很是不安，但他还是在努力分析：“不，如果蝙蝠妖怪知道我们在搞这个，那他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当然，他更不可能放罗宾独自前来应对这种事情。” “——也就是说，”他意识到了什么咧开一个笑容，“现在只有罗宾他一个人在这里。” ... “是吗？”轻快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那你分析能力确实不太行啊。” ——于是所有人顺着声源望去。 便看见黑蓝色制服的义警蹲在天窗，并在注意所有人都看向他时，举起了手，打了个招呼： “——晚上好，各位。”！ 第 34 章 鼠鼠两边跑 ——好消息,来的不是蝙蝠侠，是夜翼。 ——坏消息，来的夜翼某种意义上或许是和蝙蝠侠同等的重量级人物。 * “好吧,怎么是这幅表情？” “是我让你们失望了？又或者说，你们更期待的其实是另一位....嗯,漆黑绅士的大驾光临？” 夜翼半蹲在屋顶被开了天窗的洞旁,居高临下地俯视下方一切。 月光借由这个缺口倾斜而下，柔柔地自房顶穿过屋内。 而夜翼——这只轻巧的蓝鸟，也随着月光一道无声落下。 “但是不用失望....我向你们保证,如果有必要的话，我可以像他一样采取某些非常手段，以此来确保我们之间的沟通和谐。” 他多米诺面具下的蓝眼睛一眯：“选择权在你们手上,所以？” ... ... 识时务者为俊杰，有点智商的人都知道不要和义警干上。 所以夜翼成功地将罗宾给带出了工厂。 ...感谢你迪克,谢谢你及时赶来救场。 我从杰森的肩膀上转移了阵地，扒拉在他肩膀上,以此来表示对迪克的由衷的谢意与对杰森的不爽。 但是,这个带离是建立在他没有将这个非法团伙立刻端掉、以及杰森疯狂抵触上的。 ... “...为什么！” 终于，在迪克和杰森离开一段距离、两人共同落到一处房顶上、且继续行进，没有显露一丝回头的预兆时，杰森忍不住压抑不住开口问道。 迪克没有回头，他只是揉了揉太阳穴：“为了避免你惹下大祸。” “难道你看不出那是个可/卡/因加工厂吗？为什么我们就这么离开？明明我们可以一起把那群人收拾干净不是吗？” 迪克语气波澜不动：“你这个语气，是在责备还是责备我吗？” “还是你会觉得我不敢和他们动手？” * ...我有些惊慌地站了起来,抓住迪克的脖子，试图晃晃他，阻挠他说出某些刺激性语言。 但貌似没什么用，迪克说话时候没有被我影响到分毫。 “杰森,你不觉得你太冲动了？” 杰森反驳说：“但是——” “你在焦急什么？到底是什么冲昏了你的头脑？蝙蝠侠是如此教导你的吗？” “...如果你没有在那里发现可/卡/因的话，那么不管是我们的行为、还是他们的罪名，都无法成立。” 杰森更生气了：“可你连搜查都没搜查过！你又凭借什么能断定——” 迪克：“——气味。” * ... 迪克转身，看向杰森。 他两次都打断了杰森的话，没有给他说完的机会。 杰森被骤然停顿而挡在他的迪克面前所惊，不 由怔住。 迪克道：如果这座代工厂在运作，那么至少一公里外我们就该闻到臭味。 ∟本作者一般路过的骑士提醒您《哥谭特供鼠鼠[综英美]》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 “在你之前，我已经追查了他们许久。我知道他们现在并未开工，是因为他们还缺乏原料，而那批货在明晚才会到达。” “...但现在，你已经打草惊蛇了。” ... ———— 杰森的气势弱了下来。 具体表现为他把嘴唇抿得严严的，然后扭过头不看迪克。 ...唉哟。 我又看不下去了，于是从迪克身上跳到了杰森那边。 杰森没回过头，但仿佛心有灵犀地接住了空中的我，还是不看迪克。 “算了，先不说那个了，你先告诉我蝙蝠侠去哪了？别告诉我你是擅自行动的。” 杰森：“...蝙蝠侠当然同意了我的行动！而且我当然有做到的能力。” 身为同蝙蝠侠唱反调唱了很多年的前辈，迪克怎么可能会信这个：“既然如此的话，那我去找他求证一下，不介意吧？” 杰森破功，瞬间扭头：“不要！” 然后，他才发现迪克这会居然是在笑眯眯地看着他。 ... —————— ... 这他知道迪克这是故意在逗他了。 杰森气没下去：“...你心里有答案，那还问我干什么？” “所以你这是又怕被他知道，但又在这边异想天开，打算大包大揽？”迪克摸着下巴。 杰森有些着急地向前几步，站到迪克身前，就差上手摇了。 “...总之你别告诉他就对了！” 迪克摇摇头：“不可以，没得商量。” “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去找蝙蝠侠，罗宾。” “然后这件事就转归我了，由我全权负责——而你负责的部分，则是在之后向B交代清楚事情经过。” * 杰森真的要炸了。 “但是你干的事情和我的也没什么区别吧？凭什么你可以，我不可以？” 但在炸的同时，他确实意识到自己先前的不妥。可即使如此，他还是不想放弃这次事件。 “你不是也没打算让蝙蝠侠插手吗？”他敏锐地抓到了“之后”这个词。 以及，就是因为知道自己不对，杰森才不想告诉蝙蝠侠，不想他知道。 ——于是他站在原地，像生了根一样，不动也不走，倔倔地看着迪克。 ... 两人陷入了僵持。 半晌，迪克也破功了。 他无奈开口说：“这算是长兄的必经烦恼之一吗？我明白了。” “行了，我不告诉他，别那副样子，罗宾。” ——有松口的迹象？ 杰森猛地抬起头，看向迪克。 “但是——” ... —————— ... “但是——”迪克竖起一根食指。 “但是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简单地过去了，罗宾，我需要你记住这次经理，记住教训。”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夜翼，你要干什么，直接来吧。” 杰森如同壮士断腕般站直立定，等待审判降临。 迪克摇了摇他的食指，装作一幅不甚满意的样子：“离那么远干什么，过来一点。” 杰森满脸狐疑。 于是，他磨磨蹭蹭半天，才挪了几步，走到了迪克的身前。 “...所以你到底想干什么...嘶！” ——迪克已经屈指，重重弹了下他的额头。 “下次给我小心点，别学着他‘wrkalne’了。好的不学，净学这个。” * 杰森捂着脑袋，不可置信，当然恼了。 “Nightwing！！你干什么？！” “给你长个记性。” 迪克道：“既然我都答应你不告诉B了，但管还是得有人管。那就只好由我来代班了。” “这算什么狗屎惩罚！是你自己想这么干的吧——” “好吧，我承认确实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在。” ... 总之，夜翼收获了一个罗宾小助手，杰森没被告状、且得以继续完成这个案子，而那群坏蛋也在第二天被从天而降的一大一小两义警在两分钟内火速收拾掉了。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你说蝙蝠侠？ 总之被我们所有人默契遗忘了。 ———— ... 经此一役，杰森的情绪状况稳定了很多。虽然那天嘴上没说什么，还和迪克呛声，但他整个人的行事处凤确实如迪克希望那样成熟了不少。 ——就比如，现在夜巡时，他已经不再会被那些刻薄的话伤到了，冷静待事，并且还会犀利地用不见脏的垃圾话回怼回去。 我甚感欣慰。 ...毕竟，要是放到以前，要让脸皮薄的杰森翻看以自己为主角的剪贴簿，他肯定会当场逃跑。 ...真的稳重了不少啊，杰森。 *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杰森应了提姆邀请，去到了他家做客。 杰森去时还很惊奇。因为德雷克庄园可以说就在韦恩庄园附近，两家间隔不远，还挺有缘的。 提姆为他的到来准备地相当周全：饮料，零食，游戏机等等，但中间莫名其妙还放了几大本厚厚的本子。 当然，提姆也没有忽视我，他像变戏法一样给我变出了一盘子坚果，然后我也嗨皮了。 * “话说这个小家伙是叫什么名字？” 见我半天下不了嘴，提姆上手帮我把盘中的坚果掰出果仁，然后才递给了我。 “就 叫欧恩。” 杰森现在没什么心思注意我，他第一时间被那些封皮厚厚、不知内容为何的本子给吸引了。 提姆若有所思地点头，挠了挠我的下巴。 我安静地给他撸了还没一会儿，然后就迅速翻脸不认人，跑开了。 ....其实我也没跑多远。我只是又把坚果盘给推了过来，推到了提姆面前，也不说话，就盯着他。 ——帮我剥。 我的眼神中写满了渴望。 那你过来，安安静静待我这边别乱跑我就帮你。?[(” 提姆也很好说话，他冲我招了招手，我也就屁颠颠地跟了过去。 杰森并没有对我们之间的小互动发表什么见解，他仍然对那些本子很好奇。 “那些是你的拍摄作品吗？介意我看看么。” 提姆闻言，抬头冲他狡黠一笑：“有一些是，有一些不是。” “怎么说呢，我正经的拍摄作品没多少，就上面那一本相册是，你想看就拿去看吧。” 杰森还是一些疑惑，但他拿过了相册，翻看了起来。 “...哇哦。”他发出了不自觉的惊叹。 “虽然我不太懂摄影，但不得不说，你每一张都拍得棒极了。” 提姆也有些小得意：“谢谢，我也觉得挺好的。” 杰森翻动页数翻动得很快：“那其他几本呢？你都拿出来了，是也打算让我看看吧。” * 本来埋头乱暴风吸入零食的我一个猛抬头。 ...等等，不会是—— 我的眼神惊恐了起来。 提姆，你不会要给他看那个吧？ 我不知所措了起来，一时间连提姆递到我跟前的坚果都忘记吞了。 * 而杰森已经抽出了下面那几本册子。 ...然而，他貌似才看清封面，就僵僵地顿住了。 不会吧？真是吗？ 那让我也康康！ 我立刻放弃提姆，窜到了杰森身边，探头看杰森手中的册子。 ——我擦，好大一只蝙蝠。 封皮通体漆黑，并无多余赘饰，但正中间却以空出了一块形状为蝙蝠的白色来。 我眼见杰森肉眼可见地紧张了起来。 他不着痕迹地将册子放了下来，手挡在了蝙蝠标志上：“呃....你是蝙蝠侠的粉丝？” “我以为大多数孩子不会喜欢他，对他的印象只会是，嗯，不讲人话的黑漆漆大怪物一类的？” 提姆理所当然地点头：“是的，我很喜欢他！” “——以及，事实上，但凡是有理智、有良心、有真正试图了解蝙蝠侠的人，都不可能产生这种过分的谬解。” “蝙蝠侠是捍卫这座城市的披风斗士，也是一位真正的英雄，值得我们所有人尊敬。” 他这番话显然说到杰森心坎上了，于是杰森终于克服羞 耻，翻开了册子。 “你说得对，那我——” * 杰森已经完全放松了下来。 “....哦，我是说，这比我想的好太多了！” 他终于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这本剪贴簿当然是以蝙蝠侠为主体，并以他出道的时间线作为顺序铺陈开来，搜罗了各大报纸杂志有提及过的几乎所有事件，满满当当是贴满了提姆裁剪和手绘的各类插图。 那狭小的画与画的间隙间，还被提姆见缝插针地插入了几行字迹，用以补充说明。 没有什么奇怪的花边新闻，没有乱七八糟的逸闻，没有带着偏见或满口谎言的黑料，只能看得到完成它的人的用心之重。 杰森翻阅的态度也越来越认真，整个人沉浸了进去。 毕竟里面发生过的很多事情连他也不知道，布鲁斯大概也只会当这个当作是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怎么可能和他提过。 .... 眼见这这本剪贴簿都要翻完了，但还是这种中规中矩的东西，我有些失望。 ...就这吗？没有别的猛料了吗？ ——提姆，鼠鼠想看点别的！ 而提姆不负鼠鼠所望，他看了我一眼，ra。和开口道： “看完了吗，杰森？” 用手托着下巴，歪头看他。 “看得差不多了。”杰森合上了册子。 “那要不要看点别的。”他眨了眨眼。 杰森问道：“还是蝙蝠侠的吗？我看那些事件不是记录的挺全的？” “不，当然还有。”提姆道。 “忘了吗，杰森？提到蝙蝠侠，那么必不可能避开的，当然就是他的搭档——罗宾啊！” 杰森的笑容缓缓冻结了。 提姆的态度肉眼可见激昂：“事实上，虽然我很喜欢蝙蝠侠，但我同样对罗宾抱有极高的好感。而且说实在的，比起蝙蝠侠，我更向往罗宾一点。” “所以我怎么会漏了Rbin呢？我当然也给Rbin——我是说——‘他’做了这种剪贴簿！” 他冲着杰森微微一笑：“不过，罗宾的素材有点少就是了。” 于是，在杰森逐渐惊恐的视线中，他居然又起身从一旁的书架上抽出了好几大本下来，然后砰一声全放到了杰森面前的桌上，和原有的那几大厚本，一起叠了高高的一大摞。 提姆道：“不过有些私藏我还是没法——嗯，我是说，舍不得给你看啦。” “也不算多，就这十来本，希望你不要介意我的小气，杰森。” * ... 杰森宛如机器人一样缓慢地接过提姆塞给他的一本剪贴簿。 他瞪着书看了半天，抬头问道：“我能问一下，这差不多，是什么时候的吗？” 提姆道：“上面的这几本都是比较新的，下面的是之前的。” “嗯，我想想，时间的话...应该是从一年前开始吧？毕竟那个时候罗宾回到了蝙蝠侠身边。” ... 哦豁，那不刚好是杰森开始活跃的时候。 ...不出意外，我看到杰森的表情更绝望了。！ 第 36 章 鼠鼠奔赴中 这是最后一计补刀,也让提姆彻底再起不能。 ——我相信此时他的心情是十分崩溃的，和当时杰森的大抵相差无几。 天道好轮回，兄弟。 作为害得提姆提前暴露的始作俑者——我,深藏功与名。 ... ... ....哥，别盯了,我怕。 在明白恳求无门后,提姆只能用幽怨的眼神在我和蝙蝠侠之间来回转悠。 我被他盯得背后发毛，快受不了了。 我回头看了看他，一溜烟钻到杰森身后。 于是提姆把视线锁定杰森——和他身后躲藏的我。 杰森受过训练,对视线这种东西的敏感程度大概比我还高。他可能潜意识里也是不自在了，于是他向旁边走了几步，像击鼓传花一样让出位置,毫不犹豫地把我给供了出来，让我直面提姆视线的洗礼。 而他本人顺势从蝙蝠侠的身边走开,也因此终于把注意力转回提姆身上。 ——然后他就发现了男孩的郁闷。 杰森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大概是因为提姆这吃瘪的表实在情太过好笑,又或许是因为上次“大仇得报”,所以杰森现在十分畅快。 于是，他主动开起了玩笑：“嘿，男孩，别这么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提姆道：“那能把相机原封不动地还我吗？” 杰森：“你也看到了，蝙蝠侠已经‘开杀’了，我拦不住他。” 提姆更悲愤了。 “好吧,先别委屈。或许在我们侵犯你人格权之前，你已经率先这么做了？”杰森道。 “那就别伸冤了，毕竟你也不是那么老实单纯的人。” 提姆大概是有些选择性耳背的，在听到杰森开口后,就一直用充满希冀和恳求地看向杰森：“罗宾...” 一切尽不在言语之中。 杰森只是移开了视线。 提姆站起身，巴巴地跟着他扭头的方向走，又一步步挪到了他的跟前。 杰森再移。 提姆再跟。 杰森：“...”或许他现在只能屈服。 杰森看向蝙蝠侠，有些尴尬，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要不，给他留几张？” 蝙蝠侠十分冷酷：“他拍的东西都挺重要的，太近太清晰了，不可能让他留存。” “不重要的那些，也全是糊到看不了的，你确定他会需要？” 提姆站起来，试图伸手去够相机：“...我要！” 我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总比没有好。 但激动的提姆还是被罗宾给拦了下来，以免去触蝙蝠侠的眉头。 ... 在反复多次探查、甚至拆开重装，在终于确认无误后，蝙蝠侠才放下相机，如头狼锁定猎物般，死死地锁定住提姆，目光深深地投到他的眼底。 在不熟悉他的外人看来，他似乎是准备用视线将提姆彻底烧为灰烬，恐怖到了极点。 你已经知道了多少？蝙蝠侠质问道，仿佛他面前的不是个孩子，还是个罪犯。 ?一般路过的骑士的作品《哥谭特供鼠鼠[综英美]》最新章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 提姆小声道：“...并没有多少。我对你的了解，不比其他普通人对你的深。”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活动的？” “——别这么凶，蝙蝠侠，他不是罪犯，没必要像审讯犯人一样。”杰森插嘴。 但老实说，蝙蝠侠的审讯并不是这样的。那时他会让自己成为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话语如锐利的刀刃，对要害直进直出，会更冷厉、也更具有压迫感。 尽管他已经有收敛自己，但这些这对一个半大孩子来说也够呛了。 提姆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虽然蝙蝠侠的态度并没有松多少，起码他没那么紧张了： “没有多久。” 蝙蝠侠：“我要一个具体时间。” “可能几周，还是一个月？...嗯，我也记不清了。” ——问就是一问三不知，咬死不放装无辜。 蝙蝠侠也并不买账：“我姑且先认为你没有在说谎——男孩，虽然你的回答含糊不清，眼神飘忽不定，可信度极低。” “但是，到底是什么样的自信，才驱动你在似乎在堪堪8、9岁的年纪就胆敢在哥谭的夜间游荡？” ———— 或许也没人会猜到——提姆，这个所有人眼中听话的好孩子、聪明的小天才、优秀的德雷克工业的未来继承人——乖巧皮囊下的骨子里流淌的是向往危险与未知的渴望。 所有人都被他给骗了，直到现在，他才显出了一点端倪。 ... 杰森插嘴：“...你确实赢了，九岁就敢这么干——还一次都没被发现，比我以前还行。” 然后他被蝙蝠侠瞥了一眼。 杰森做了个嘴巴拉拉链的动作。 蝙蝠侠又扭了回去：“更别提，你跟踪的人还是我，你知道我每天晚上进行的是什么活动吧？” “——唯一所幸的是，你也足够幸运，没有撞上哪怕一个恶徒，但你能保证你能一直幸运下去？” 直到现在，蝙蝠侠才将相机给扔到回提姆怀里，但他似乎并没有轻饶提姆的迹象。 “但凡是一个正常的、普通的哥谭人，都应该知道晚上应该老实待在家这件事。” 提姆垂头丧气地接住了相机，一声不吭，只是查看他的相机。 不出意外，之前拍过的照片被删得精光，一张不剩。毕竟蝙蝠侠油盐不进，只会严格执行他自己的指令。 提姆更自闭了。 ... “我需要知道你的父母为什么会——” 他们的谈话并没有持续太久。 ...因为在我们身后、透过落地窗，我们能看到——被如轻纱般迷蒙的夜色所笼罩着的哥谭，原是模糊了天上 与天下的界限，此刻，却被猛烈突兀地撕开了一道口子，而伤口是狰狞的蝙蝠形状，正如幽魂般浮动在天幕。 那是蝙蝠灯。 并且不知是否为错觉，它的光芒比之之前似乎格外强烈。 ...蝙蝠侠的说教终于停住了。 他和杰森的视线同时一凝。 “那个投射的方位朝向...阿卡姆？” 提姆小声补充了对他们彼此已经心知肚明的东西。 意识到今晚不会太平的杰森，在看到灯后下意识冲出，又想起身后的提姆，才猛地住脚。 杰森揉着头道：“B，这边这个——我们不能把他丢在这里。” 蝙蝠侠没说话，显然默认了他的决定：“你负责他，我先去现场。” 然后，他深深看了提姆一眼。 “——还没这么简单结束。” ... 搞得像什么反派宣言一样。 “——喂！等等！”杰森气急败坏地喊出声。因为蝙蝠侠话音刚落，就已经跳窗离开了，徒留我和他和一个提姆。 提姆长叹了一声。 杰森也是。 ... 他按了按眉心，接受了这个事实，转头看向提姆：“好了，那么，你的家在哪里？” 作为杰森·陶德，他当然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作为罗宾，他却因先前没有过问，所以此时连提姆的名字都不能提。这种明明知道，却还要硬装不懂的滋味实在憋屈。 提姆眨了眨眼：“...我可以自己回去。” “我是问你家在哪里，不是问你能不能自己回去，不要答非所问。” 提姆摇头：“可是阿卡姆暴动了吧？你应该去帮助蝙蝠侠，而不是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杰森道：“...然后再放你这么一个小豆丁——”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提姆，他难得是处于那种较高的水平位置，可以居高临下地俯视提姆。 “一个人在夜里游荡？” “...我有分寸。” “你没有，你甚至今天被一只花枝鼠揪了出来。再下一次，说不定发现你的人就变成那些街上的混混了，这太危险了。” 提姆开始想为自己申辩几句：“——可是，罗宾鼠又跟那些东西不一样，它发现我很正常。” “而且，比起我的偷拍，不是你们每晚打击犯罪更危险吗？” “...你只是一个普通孩子。”杰森生气道。 “可你也只是个普通孩子。”提姆道。 “上一个罗宾也是，你们只是受过训练而已。”提姆轻声说。“蝙蝠侠也是如此。你们没有异能力，也不是外星人，那些东西对你们同样危险。” “至少在现在，按事情急缓程度，也应该是把我往后排，这是你的最优解。” 而看到杰森的表情后，提姆猛地住嘴，打哈哈一样故意拙劣地转移话题。 “——总之，不要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了，我真的可以自己一个人回去的。”他双手合十。 但杰森已经快要被他气死了，他看上去就像想给提姆一巴掌，直接把他呼晕带走，还省事。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现在我不能把你丢在这。不管是因为蝙蝠侠的命令，还是出于我个人的良心。”杰森平静地说 ...大概是今天白天被提姆乖巧热情的表象所蒙蔽，所以当现在杰森开始隐约看到他好孩子皮下那隐约的小恶魔的触角时，十分没辙。 “总之，现在还有唯二选择，我给你列出来：第一，我通知你的父母，让他们三更半夜赶来接你；第二，我把你放到警察局，让你父母明天来接你。” “能不告诉我的父母吗？” “不能。” 提姆思索，举手：“那你让罗宾鼠送我回去？我知道它也很厉害的！” ... ...好吧，我居然觉得这个计划可行。 于是听到点名后，我从杰森肩上滑了下来。 但杰森觉得不行。 “不，它得去找蝙蝠侠。”杰森对我发号施令。“我支援不了的情况下，它可以。” “以及，既然你一定这样不配合，只能启动最后的方案了。” 杰森道。 ——然后，他猛地拉起提姆，把他带到窗边，然后将他的右手搭到了自己肩膀上，将他半边身子扛了起来，而左手则是向外发射勾爪枪，竟是直接带着他飞了起来。 “等等，罗宾？！” “——那就是我亲自送你去警察局。” 蹲在窗沿、在起飞的最后一刻，他回头看向我：“去找蝙蝠侠，尽快，我等下会和你们汇合。” ... 行吧。 虽然没法带提姆回去，我有点失望。 但是...透过落地窗的另一边，我看到蝙蝠灯在雾气的涌动下若隐若现，而再次顺着阿卡姆远望，我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有被建筑物仿佛被吞噬的巨大黑影隐隐晃动。 ——走吧。 我从窗台下一跃而下。 而在无声安全落地的同时，黄色的电流瞬间萦绕在我周身，而下一刻，是空气剧烈摩擦的爆响。 ——我向着阿卡姆奔去。！ 第 37 章 鼠鼠打配合 据说,有人会在“哥谭是”的背后加上某些本地恶棍的名字，比如“双面人”，比如“杀人鳄”,又比如“小丑”，以象征其两面性、吃人性、癫狂性等等。 ——但统而言之,可以概括为一句：哥谭是一个巨大的神经病院。 毫无疑问,阿卡姆是这个巨大精神病院浓缩的精华。 哥谭的繁盛大概也是和阿卡姆的热闹程度成反比的，因而我路上所见俱为萧索，远远地还看见火光冲天,我就知道特么的果然又出事了。 ------ ... 等我还没赶到的时候，我就已经能远远地听见各色鬼吼狼叫了。 “你无路可走！” 不出所料，蝙蝠侠已经陷入了激战,但目前而言，他其实没有落下风。 ——面对多方夹击,他并未慌张。 先是矮身，躲开了右方杀手鳄挥来的拳头,而在顺势低下、躲避攻击的同时,蝙蝠侠一个滑步下铲，也转移了攻击目标，直接踢倒了侧后方的一人，并迅速起身，给另一个意图偷袭的人上了一套柔术锁杀。 直接解决二人。 蝙蝠侠当然不肯选择在现阶段跟杀人鳄硬碰硬，肯定得先清场,率先清理掉那些较为一般的罪犯。 ——在一个后撤后，蝙蝠侠再度躲开两面包夹。 侧身，回旋，紧接步踹,蝙蝠侠击飞右手边的人；又在起身瞬间，给了左手边的那个一个狠辣肘击。而正当这人尚且捂着肚子、痛苦弯腰时，他猛地抱住他的头，借力跳起，凌厉踢向了扑来一人的头部。；在扑来的人倒地后，他再次一个回身挥拳，正中那个被他压着的、意欲抬头的人的鼻梁。 ...声音挺清脆的。 不得不说，蝙蝠侠的战斗是力与美与技巧的完美结合：他的动作干脆利落，打击拳拳到肉，攻击角度刁钻狠厉，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整个过程都堪称是赏心悦目。 * 我欣赏得很起劲，并没有选择在第一时间窜出去帮忙，但这不是我冷漠无情。 事实上，我在观察——我注意到空气中似乎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但并不浓。我甚至怀疑是不是我出现了错觉，但那种莫名疲惫的感觉又是骗不得人的。 我注意到那边的战局：蝙蝠侠因为刚来不久，所以看不出有没有被影响，但那边某些罪犯，却是连我都注意到了他们的虚浮脚步。 * ....我当然想到了毒藤女。 跑出来了几个这是啊？我都替蝙蝠侠头疼了。 但事实上，那边的蝙蝠侠已经解决掉数十个罪犯了。但我张望了半天，虽然看到了几个比较著名的面孔，但是，我没有看到我最希望、又最不希望看到的那个人。 ——没有小丑的踪迹，甚至小丑女的都没有。 ...又跑哪里搞事了这是。 我产生了一种蟑螂偷偷摸摸跑到我卧室、我却找不到他们的 挫败和恶心感。 因此，我综合斟酌了一下现在蝙蝠侠的处境，考虑到他现在应对似乎没有问题。所以我选择先把另一个潜藏祸端毒藤女给解决掉，免得等下她突然来神之一手，把我们给阴了个正着。 * 在打定了主意，我环顾四周，悄无声息地爬上了一旁的柱子。 我确信我的方向并没有找错，那种奇异的香味愈发浓烈了。 我从一截缝隙挤过，在绕过最后一个拐角时，悄咪咪探出了头。 果不其然，枝叶粗壮、碧绿到发暗的藤蔓密密麻麻地爬满了整个天台，而红发绿肤的大美人正风情万种地倚靠着栏杆——又或者是一簇蔓叶，慵懒地探出身子，漫不经心地俯视着下方混乱的战局。 她轻松地哼着某段歌曲。虽然那段旋律以我浅薄的认识并不能认出，但这不妨碍我感觉到其中的诡异与跳脱，让我不由自主又想起了小丑那俩人。 我心想:行吧，我默认你们又偷偷摸摸搅在一块了。 一边想着，我悄无声息地绕到了她右上方的梁柱上，我大概比了一下距离，在提前预算了一下踢击角度后，我十分满意，龇了龇牙。 ...怎么说呢，毒藤女的植物虽然很难缠，但是她本体挺脆的。 ——我从高台一跃而下，对准了她的脑袋踢了下来。 对不起了美女！ ...没有电你已经很不错了，起码没让你的头发倒反天罡，变成冲天辫，仁至义尽。 ... 我戳了戳倒在地上疑似人事不省的毒藤女，确认一下她是不是只是晕了过去。 无误后，我重新爬上了天台，继续进行局势的观望。 ....这不看不打紧，一看吓一跳，明明蝙蝠侠已经作战了相当长一段时间了，但阿卡姆却像个刷怪笼一样仍源源不断地往外蹦着各种奇形怪状的罪犯。 不管蝙蝠侠到底有多能打，但双拳本就难敌四手，更别提这里的罪犯多到能把他给活活埋了，自然开不了太长的无双模式。 单挑王也不是这么个单挑法，他一个单挑所有人吗？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我总感觉他的反应速度是不是比刚才慢了？ 想到这里，我猛地跳下，在阳台、管道与扶梯间穿梭，以直线路线冲了过去。 ——总不能就这一会就被毒藤女影响了吧？ 我哀嚎。 ...还有，话说，杰森多久才能赶到？ ... ----- ... 废墟，血迹，建筑物的碎屑，还有扬起的烟尘，阿卡姆已经是一片疮痍，反正我是不知道究竟如何凭借血肉之躯，才能把钢筋水泥打成这样。 我无声无息地在烟尘与罪犯中穿梭。 我拥有者体型小与速度快两个绝佳的、偷袭的优势。 ——率先攻击的对象是蝙蝠侠身边的！ 我当然 迅速回到了蝙蝠侠身边，试图寻找帮忙的机会。 而在他又一次翻滚躲避时，我自然而然地顺着他的披风爬了上去，整个行动隐蔽而快速。 ...但还没当我站稳脚跟的时候，我就感觉我扒着的蝙蝠斗篷一阵大力抖动，我一个脚滑手软，一个不注意，居然被硬生生地甩飞了下来，啪叽掉到了地上。 ——卧槽，布鲁斯你不会没认出是我吧！ 还没来得及拥有帅气出场，就出师未捷身先死，我立刻发出尖锐的惨叫声。 我看到蝙蝠侠惊愕地看过来。 “妈的，蝙蝠那边来帮手了？”很快有人也注意到了我们这边的动静，露出了嫌恶的目光。 与此同时，他们反应很及时地纷纷向旁边躲开，以此来躲避疑似被蝙蝠侠投掷出的新暗器——也就是我。 我就这么被他们给腾出了一个c位，躺在地上，摔出一个大坑，跟他们大眼瞪小眼。 “...老鼠？”他们迅速又蔑视起来。 ——去你的。 ...我真的生气了！ 我从地上暴起，直接原地变成闪光耗子，向他们冲了过去，准备给他们来个亲密接触。 * 我和罪犯们玩起了亲密的贴贴游戏。 没人注意不到我身上的电流，那种滋滋作响的、闪亮的电流。 他们一边怒骂蝙蝠侠的作恶多端、肆意蓄养危险动物、又或者乱搞什么诡异实验——简直把他当成了卢瑟第二。同时，他们乌泱泱地散开来，边碎嘴子边像避瘟疫一样躲避我。 我进一步，他们退十步。 我莫名很享受这种逆向追捧的瞩目感觉。 但不管他们如何惊恐，这个世界上还是存在愿意与时代逆行的勇者的——比如前面那个跟蝙蝠侠缠斗半天无果的杀手鳄。 杀手鳄在之前就一直试图攻击蝙蝠侠。但蝙蝠侠却像溜风筝一样溜他，对他不理不睬，一边敷衍地拉扯应付他，一边和其他罪犯对打，很不上心。 ——于是他恼了，决定临时切换攻击目标，估计是打算以此来吸引蝙蝠侠。 显而易见的，那个更换的目标就是我。 我看着立在我面前的杀手鳄。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个肌肉虬结、身形高大、皮肤皲裂如鳄鱼的绿皮大家伙，这样看来，他对我存在蔑视似乎确实合理。 ...毕竟我就这么小一坨，看上去还没他三分之一个脚大，不管是谁都会产生“这个绿家伙一根手指就能碾爆这只小破鼠”的错觉。 ——但前提是能碾到我！ 我瞬身躲开了他狠狠踩下的一脚。 .... —— .... 我蹲在我新鲜出炉的坐垫上。 尽管坐垫不是真坐垫，而是一只鳄鱼、呃，我意思是鳄鱼人。而且他本人甚至还在口吐白沫、张口闭眼，一副吃尽了瘪的样子，还散发着点毛皮烧焦的难闻味道——但这不妨碍我因为把他打倒而感到小自豪。 我淡定地坐在原地，观看这周围混乱的场景，其实主要也还是蝙蝠侠一英战群雄。 ...毕竟呢，差不多了。 我的余光注意到了一些彩光四溢的小玻璃珠子，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从暗中滚出，滚到了罪犯们的脚下。 那些小珠子在这些纷飞的尘土、坍塌的建筑与拥挤的人潮中，显得格外隐蔽。 于是，有那么几个没长眼睛的大意家伙就这么大叫着四仰八叉摔倒了。 其中还有几个扯了旁边的人当垫背，这就起到了一个连锁效应，这一带，就带倒了好几个。 ——而就在他们失衡摔倒的那一刻，红黄绿三色的小鸟从黑暗中无声掠出。他在做了一个完美的空中翻滚后，在舒展瞬间，狠狠踹向了他们的脑袋。 正中准心。 借着这几个人肉坐垫，杰森稳稳落地。 他拍了拍手中的灰尘，有些得意地看向蝙蝠侠，又看向了我，扬起下巴：“一些比较温和的小手段。”！ 第 38 章 鼠鼠很不安 ——而在他话音落下之际,我也听到了警笛呜咽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 好吧??[，其实他们不用来,局势也已经注定了。 我看了眼场上的选手们，基本已经四仰八叉了。 * 但是... “吱吱。”我在那边围着杰森做研究。 ——你是不是跟迪克学的这招？怎么既视感这么强？ 这花里胡哨的,实在不是他的风格。 布鲁斯就是实用主义者,不会教这个，杰森也和他的导师差不多，喜欢高效省力的方式。所以按照杰森平时,可能就直接省略那个空翻踹下来了。 “...你至于那么看我吗？这很奇怪么？”杰森被我这惊奇的眼神看得不好意思了，于是直接恼羞成怒。 “吱！” 没意见！保证没意见！鼠鼠巴不得你们兄弟好好交流一下！ 我双爪举起，奋力解释我绝对没有什么调侃小孩偷偷摸摸模仿他大哥的意思。 ----- ... 在尖锐的警笛声中,哥谭的警车逐渐三三两两赶来，也团团包围了阿卡姆。 红与蓝的双色光交错,隐约让人感觉到一丝不真切与危险的意味来。 “...暂时调不出监控录像。监控设备被人关闭了，电线也被切断,坏得很彻底。” 一名警探小跑了过来,对着戈登与站在他旁边的蝙蝠侠说道，语气中充满忧虑。 “如果要争取恢复，得花多少时间？”戈登追问。 那个警探卡住了，脸涨得通红，十分紧张；但好在另一个警察替他接过了话，为他解了围,但同样也是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 “最起码短时间内不行，这个排查范围太大了，最起码也需要两个小时来进行这项工作。” 面对他的回应，戈登吸了一口气,揉了揉头：“这是什么都不行吗？” 而蝙蝠侠面色更加不虞了。 所有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耐心丧失、打算离开的征兆之一。 “...我们已经浪费很多时间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他就转过了身，准备离开。或许没人搞得懂为什么他的斗篷扬起的时候看起来那么生动，简直像他内心感情的外露表达装置一样。 蝙蝠侠也向一旁像小搜救犬一样忙碌地跟着警察们跑来跑去、不停追问、试图找线索的杰森投去视线。而杰森也立刻抬头，好像和他有心灵感应一样，也不用他招呼，就立刻向他那里奔去。 而戈登照常叹气，望着他们二人的斗篷与离去的背景，显然已经习惯了。 ... 蝙蝠家的特异功能：撒手没。 但布鲁斯其实并没有立刻就拉着勾爪离开，他似乎决定找个更为隐蔽的角落来掩护他们的踪迹。但他们确实还是非常快地消失在了警察的视野中就是了。 可就在杰森 抱起我，准备和打开钩锁的时候，他突然被蝙蝠侠拦下了。 “B？”杰森有些困惑。 但蝙蝠侠保持着拦下他的姿势，眼神定定地注视着他们上方的某个方向。 “你在看什——”杰森的话卡住了。 我顺着他们的视角望去，很快明白了杰森为什么似乎被吓到了。 ——因为双面人正扒着窗户的铁丝网，尽力地往外伸着头、贴着玻璃，正赫赫地笑着，歪头凝视着他们。 “你是在找小丑吗，蝙蝠侠？” 他问。 ...那是一道阴沉嘶哑的声音，不算大声，但因此时的寂静，所以显得格外鸡立鹤群，与刺耳。 蝙蝠侠沉默了一会，开口回应：“哈维。” ... ---- 不是双面人，他喊的是是哈维·丹特。 * 哈维·丹特，哥谭曾经的光明骑士。他是嫉恶如仇、向往正义的检察官，被布鲁斯认定可以让哥谭市走向光明的人。他同样也是蝙蝠侠忠诚的盟友。 曾几何时，在哈维、蝙蝠侠、与戈登三人共同的努力下，哥谭的犯罪日益减少，他们似乎抓住了哥谭下坠的那条绳子，一切似乎都在向好发展。 但是... “看起来，你们有些小麻烦？”他问道，十分殷切，充满关心，就像一个热情帮助的好心人。“找人，对吧？” “——看在我昨天睡得不错，又或者，嗯，今天的奶油浓汤味道不错的份上？总之，我心情不错的份上——所以，需要我给你一点提醒吗？” 哈维晃了晃窗户，我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紧紧缠着的拘束带，那看起来很难受，可他毫不在意。 以及，他手上还多了一副手铐——阿卡姆虽然管制严厉，但还不至于到这种份上。 这说明，他刚刚也是狂欢的一员。 .... “比如，小丑？”他咧嘴笑着。 蝙蝠侠猛地用钩锁飞到了他的窗边，抓着栏杆，冷声逼问：“所以，你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他坦然地说，好像真的一无所知。 “但是，我知道他最近比较上心的人。” 他加大了他的微笑。 “——那个奥蒂斯·弗莱尼根。” * “我记得他，” 哈维偏转着脸，凝神注视着蝙蝠侠。在这个角度下，他另半张被腐蚀得面目全非的脸得以隐藏在黑暗中，看得并不真切，清晰的只有他右半边的面孔——那张英俊的、平和的、冷静的，属于哥谭检察官脸孔。 “他曾经委托我为他作辩护人。” “...但很可惜，他来得有点迟了，那时我没法给他做这个工作。” 哈维平静道。 “所以——” 他抛了一下手中的硬币，而再次接住时，他偏过头，眯起半边眼睛，对着布鲁 斯的脸比划了一下。 于是，现在对着布鲁斯的又是他那半张丑陋的毁容的脸了。 “也就没人能给他做了。” ——嘭。 双面人的手一松，那枚硬币随之掉到了地板上。 “多么可惜，对吗？”他的语气十分悲叹，好像真的为此而感到可惜。 听着声音，那枚硬币似乎在地面短暂而快速地回旋，像是一场激烈的芭蕾。但它归于平静的速度与它最初的旋转一样快。于是，越来越慢，越来越慢——最终，它停了下来，不堪重负地掉到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已经说完了，你还想听什么，蝙蝠侠？” 蝙蝠侠的语气有些复杂：“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他的语气变回了双面人特有的尖酸刻薄：“为什么呢？我也——不知道！” 双面人的神情也从原来的平静，变得越来越夸张。“说不定我在骗你也说不定？或者我和小丑埋下了埋伏？都有可能！你为什么要信呢？” “总之，去找吧...哦，天哪，你还不去找吗？” “说不定再来迟一步，就全都玩完了哦？” ———— ... 我们无从得知哈维的心理。 无论如何，更要紧的都是小丑。 ——因快速移动而造成的冷风打在我们脸上，我们正向着奥蒂斯、也就是捕鼠人所处的黑门监狱赶去。 * 其实，如果说蝙蝠侠关注着捕鼠人，那么布鲁斯韦恩就是关注着奥蒂斯。 毫无疑问，他曾是对他人造成伤害、需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超级罪犯。 但他同样也只是一个生活在社会底层的普通清洁工。他像曾经的蝙蝠侠、双面人甚至小丑等人——遭遇到了“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被罪恶活活逼疯。 于是，蝙蝠侠将捕鼠人关进监狱，而布鲁斯韦恩和哥谭的其他警员却要为他查明当初的真相，还他一个彻底的清白。 尽管这并不简单，这门案子发生在十五年前，哥谭的官员早更换了一批，况且当初结案时更是草率了事、更没有留下什么有效线索，要为他平反、特别是为他这个“杀人犯”平反可谓难上加难。 ——而布鲁斯，为他做到了。 * 奥蒂斯不再疯狂反抗，他人生中最大的心愿了却了，他最终还是再次接受了法院的审判，为他之后的错误。 但由于奥蒂斯的特殊性，他仍然被关在黑门监狱。可是由于韦恩以及哥谭警部的插手，使得奥蒂斯至少脱离了原来那个等级森严、严重欺压他的那层房间，为他安排了另一个分院。 ——而据报告说，奥蒂斯在狱中的表现良好，在平时与狱卒交接时也很配合，似乎他过去作为“捕鼠人”时的疯狂已经褪去，他似乎已经将他过去扭曲的一面翻了过去，变回了一个岣嵝的老年人。 他变得平和，还越来越想念他的 家庭，他似乎真的变回一个普通人了。 ... ?一般路过的骑士的作品《哥谭特供鼠鼠[综英美]》最新章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 我内心的不安翻滚着。 总之，为什么——奥蒂斯又和小丑扯上关系了？ * 浓郁的血腥味。 当我们还在走廊急速奔走时，那股味道已经乘着湿漉漉的风飘了出来。 等急切地赶到牢狱时，我们的心也冷了——随着墙上的血迹一起冷的。 那墙上血淋淋地写上了“surprise！” 而倒在角落的奥蒂斯看起来并不平静，他的眼睛因恐惧而睁大，眼中满是血丝，他奋力蜷缩着自己，双手抱头，尽力挡住自己的脸和头部，似乎是想用这孱弱的防护来保护自己。 但那并没有用，他的脑袋还是被开了个大脑，可以肯定，那是被枪打的——我甚至还能隐约看到洞口红白模糊一片。 鲜红的血液顺着那个黑洞洞的地方滴滴答答地往下流着，即使接近凝固，它还是倔强地不肯停止流动。 它已经在奥蒂斯的身下汇聚成了一个小小的血滩。 ... 我知道，小丑想激怒蝙蝠侠，又或者，是希望吸引他的注意力什么的。 ——以及很明显，他成功了，非常成功。 蝙蝠侠紧紧抿住自己的下嘴唇，一言不发，他狠狠锤了一下旁边的墙壁。 “又一次...”他喃喃地说。 他凝视着那个巨大的“surprise”，它被刻意弯曲，歪歪斜斜的，就像一个扭曲的笑脸注视着我们。 ...是的，又一次。 小丑要向他宣战，要给他证明“无论是谁，过上最糟糕的一天，都会变成疯子”。 小丑已经是了，但他觉得不够，所以他还在努力着，。 ...于是，小丑挑拨离间哈维，为他添上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将绝望的、已经毁容的哈维，变成了双面人。 而他现在还杀死了奥蒂斯，因为他似乎要从那个“最糟糕的一天”中爬出来了，但是小丑不允许。 * 而杰森，也同样出神地看着那个印子。 ...我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了，这又使我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东西。 于是我爬到了杰森的头上，扒着他的头发，以一个高难度的姿势倒吊着，并试图遮住他的眼睛。 “...欧恩，你又在干嘛？”他回过神来，有些无奈了，又把我揪回去放好：“我又不会怕这个，比这具尸体恐怖的东西，我又不是没见过。” ——可是，我怕。 我闷闷不乐地爬了回来，在他头顶趴好。 ...我不知道要怎么说。 杰森看出了我的心不在焉，他抬手摸了摸我，还是顺着我的意离开了。 * 被他抓着撸了半天，我承认又被杰森安慰到了。 ...但是，怎么说呢，我越被他安慰，那颗想搞死小丑的心就越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