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遍布柯学世界》 1、第一个前男友 昏暗的天际之下是废弃的建筑物,枪声响起时,如同电影里的慢动作一样,缓缓倒下的红衣青年笑容灿烂。 他说,“真是对不起……波本。” “小惟。” 安室透猛地坐起来,剧烈地喘息着。 诸伏景光擦拭着贝斯问,“又做梦了?” 又做梦了。 安室透抬头去看摆在桌子上的照片,总是喜欢穿着红色浴衣的青年眉眼温柔,像是能包容一切。 事实上,栗川惟算不上特别温柔的人,甚至总喜欢恶作剧。 他说,“是啊,又做梦了,梦见小惟死时的场景……如果那个时候我能再快一点点就好了。” 诸伏景光手下微顿,他沉默了片刻才喃喃,“是啊,明明知道那个组织是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想要脱离组织和背叛组织的人的。” “三年了。” 三年了,连他都脱离了那个组织好好地生活着,除了死在他们面前的栗川惟。 “下午要去看惟了,惟以前最喜欢听我弹贝斯了。”诸伏景光把贝斯装好,他看向安室透说,“为此我特意新学了一首歌,弹给惟听吧。” “hiro,我最近总是梦到小惟,你说他是不是也想我们了?”安室透看着照片上的青年低声问。 诸伏景光一顿,他的目光微微暗淡下来,记忆里那个明媚张扬总喜欢穿着红色浴衣,叫着他们小零小景的少年,到后来重逢时冷漠地说你们别烦我的青年……无论是怎么样的栗川惟,现在都不可能回来了。 “zero。”诸伏景光的声音依旧温柔,“准备一下走吧。” …… 警车从警视厅开出来后便一路往米花公园开去。 五分钟前,警视厅接到报警,说是米花公园发生了一起恶性杀人事件,持刀者已经被人制住,但是被害人已经没有丝毫气息了。 “幸好高木警官正在附近,此刻已经赶过去了……松田警官,你在听吗?”佐藤美和子看了一眼旁边发消息的松田阵平。 “在听,那可真是太好了。” 佐藤美和子心想,你看起来可不觉得很好的意思。 她问,“是在和萩原警官发消息?” “啊?”松田阵平咬着烟头回答得有些漫不经心,“因为约好了下午去看望人,让他不用等我了。” 佐藤美和子说,“你们的朋友就是你手机屏保那个漂亮的男孩子吧……说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很眼熟。” “朋友?”松田阵平没在意佐藤美和子最后一句话,他只是嗤笑一声,“他只是一个可恶的……”骗子。 别人常说,一个真正合格的前任就应该像死了一样,而他那个冷漠无情的前男友,在单方面和他解决恋爱关系之后就消失了,再次见面这个人就真的死掉了。 一个可恶的骗子而已。 他这样说着,佐藤美和子却觉得这个警视厅众人眼中不羁的松田警官这一刻格外温柔和悲伤。 松田阵平发完消息就退了出来,他看向窗外飞速倒退的高楼说,“那家伙真的很可恶啊,还自以为是。” “真的觉得他可恶的话,不可能每年都去看他吧。”佐藤美和子不由说道。 松田阵平把烟头咬得更紧了,他腮帮子也绷紧了。 佐藤美和子看出松田阵平不想说这个话题,也闭上了嘴。 车子里重新恢复了安静,继续驶向米花公园。 …… 制服行凶者的是一个过分漂亮的年轻人,他看起来很瘦弱,一身极为显眼的红色浴衣在他身上显得宽大到空荡荡的,银白色的长发拢成一束,此刻正坐在长椅上接受高木涉的询问。 面前的警官说,“我们只是例行询问,你不要害怕也不要紧张。” 年轻人露出一个怯生生的表情来,那个被扣住的歹徒满脸狰狞,这个人刚刚制服他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表情啊。 “警官您问。”年轻人的声音温柔,充满了配合。 高木涉的声音不由都放轻了一些,他问,“名字。” “栗川惟。”年轻人说。 高木涉顿了顿,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见过。 “警官?”只是这一瞬间的迟疑,面前名叫栗川惟的年轻人都捕捉到了,他问,“有什么问题吗?” 高木涉迟疑地摇了摇头,“没什么,我们继续。” 栗川惟脸上露出笑容来说,“好。” 他一边回答着这个年轻警官的问题,一边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这个名叫高木涉的警官。 看起来是一个极其富有正义感的警官,当然这一点跟栗川惟没有什么关系,他只是觉得高木涉很眼熟。 栗川惟很确定自己没有见过高木涉,那么就是…… 【和松田阵平长得很像啊。】001忽然开口。 栗川惟眉目一敛,对了,这个警官和松田阵平长得很像。 但是目前来看他的性格和松田阵平的倒是截然不同。 “栗川惟,22岁,毕业于江古田高中……”高木涉喃喃,“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很熟悉。” 栗川惟表面不动声色心头却狠狠地一跳,【001,你确定游戏崩溃时,你所有的数据都没能保存下来,所以可攻略角色们都没有玩家的任何记忆对吗?】 001不解,【这个问题很重要吗?无论他们有没有记忆,你都是要获取他们的信任和好感值的,要不然我们都得困在这个游戏世界回不去。】 栗川惟撑在长椅上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他说,【不一样的。】 见栗川惟情绪不太对,001说道,【身为游戏系统我很确定,我的所有数据都丢失了,理论上来说,他们的记忆里也不会有任何玩家的记忆。可是……】 可是它连为什么游戏会崩塌都不知道,要怎么确定这些npc一定没有记忆呢?毕竟现在游戏已经变成了一个独立的世界。 栗川惟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来,在高木涉的眼里,这就是栗川惟被吓到了。 高木涉问,“还好吗?” 栗川惟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来,他的手按在心脏处,喃喃道,“可能……不太好。” 心脏处中过弹的那个地方隐隐作痛,栗川惟一时间分不清是因为什么缘故。 如果再给栗川惟一次机会,他绝不会去参加《柯学限时心动》的不删档内测的。 全国第一款全息女性向攻略游戏《柯学限时心动》内测时邀请到栗川惟的时候,栗川惟本来是准备拒绝的,但是在看见宣传语时,他又心动了。 ——你能获得独一无二的爱意。 独一无二的爱意……这对栗川惟来说,是巨大的诱惑,即便他很清楚,那只是游戏。 以至于公测时,想着善始善终的栗川惟又花了整整一百天,把所有角色好感度都刷到了百分百。 本来到此为止了,栗川惟却想着要轰轰烈烈地退场离开黑衣组织删号退游,后果就是黑衣组织的人给了他一枪…… 他在可攻略npc面前死了。 糟心。 更糟心的是,他删号那一刻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游戏世界崩塌了,不仅如此,他还被困在了这个游戏里。 收获了数据丢失的游戏系统001x1。 收获了中弹后遗症心脏总疼x1。 001说,因为被困在这个世界的玩家只有他一个,所以只有他获得可攻略人物的好感值和信任他们就能离开游戏世界。 什么原理栗川惟也不知道,系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靠他们后面慢慢琢磨。 栗川惟答应的前提是,可攻略人物们之前的记忆都被重置或者清零。如果还记得的话,他这任务估计没法玩了。 当然,在米花公园制服歹徒之前,栗川惟都没有想过可攻略人物们还有记忆这回事。 如果不是高木涉那句话的话…… “心脏不舒服吗?你是不是有心脏方面的疾病?”高木涉忙扶住栗川惟问,“我帮你叫救护车。” “不必,谢谢高木警官,没什么事。”栗川惟伸出手拒绝了,他看起来已经恢复了,高木涉也松了口气。 栗川惟又问,“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闻言,高木涉有些为难,“可能……还不行,得等我同事他们过来。” 栗川惟不知道高木涉要来的同事是谁,他现在对游戏里的情况并不清楚,除了知道自己现在在米花公园,刚刚帮忙制服了一个持刀杀人的歹徒外,他满头雾水。 【我们得好好想想应对方案啊。】栗川惟揉了揉脑袋说,【001,如果可攻略人物们有记忆的话,会很麻烦。】 【为什么?】001不解,它也没有之前的数据,并不知道栗川惟做了什么,【我都已经想好了我们可以先接近琴酒,在最难攻克的npc这里刷个好感度。】 【不行……】栗川惟虚弱道,【如果他还记得我,只会给我一梭子弹让我死得透透的。】 【你得罪他了?】001问,这样的话确实麻烦。 【算吧……】栗川惟有些心虚,【我之前有把他的好感度刷到百分百,你说他应该是喜欢我的吧?】 001惊愕了一瞬,很快狂喜,【那不是挺好的吗?说明这个支线任务很快可以完成!】 栗川惟诡异地又沉默了一会儿,他说,【但是……我又和他分手了。】 【不仅如此。】栗川惟声音更小了,【那个时候我还告诉他,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跟他再回去的。】 001麻木:【……然后呢。】 栗川惟眨了眨眼,很是无辜地拉了拉身上的红袍,【然后,我就在他面前死了啊。】 警视厅的车停在了不远处,高木涉赶紧迎上去。 【来的人是松田阵平。】001虽然气得要死但是它还是告诉栗川惟,【正好,你可以先从警校组这边下手。】 “高木警官。”佐藤美和子问,“歹徒呢?” “在那边。”高木涉说,“帮忙制服歹徒的人也在,我已经询问过了,他叫栗川惟……” 旁边的松田阵平咬紧了烟头忽然又松开,他问,“叫什么?” “栗川惟。”高木涉有些奇怪为什么松田阵平反应突然这样大,同事三年,他还没见松田阵平情绪这么不对劲的时候。 “他在哪里?”松田阵平抬头去寻找,理智上他很清楚那个人已经死了,但是情感上,听见这个名字的第一瞬间,他想到的还是那个人。 “就在那——诶奇怪,人呢,刚刚明明还在的。”高木涉没看见栗川惟的身影奇怪起来。 “算了。”松田阵平又冷静下来,只是名字一样而已…… 他摸出手机的那一刻,高木涉陡然想起来他为什么觉得栗川惟眼熟了,他曾经看见过的。 “难怪……”高木涉喃喃,“这也太像了。” “什么像?”松田阵平下意识问。 “就是那个叫栗川惟的年轻人和你手机上这个人,简直是一模一样……” 2、第二个前男友 【为什么要躲啊?】001问,【可攻略npc都近在眼前了。】 栗川惟说道,【我想你不会想知道的。】 001:【?】 栗川惟藏在建筑物后面,打量着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戴着墨镜,叼着一支烟,看起来酷得不行。 戴着墨镜的松田阵平,这意味着他们应该已经认识了。 【没关系。】系统心中还对栗川惟可能得罪了琴酒耿耿于怀,它安慰自己,【只是一个琴酒而已,正义的警察们不香吗?调皮的怪盗魔术师不香吗?】 栗川惟又是一阵沉默,好半晌才说,【我想了想,你说的这几个也许可能大概……我都和他们有过那么——一段?】 系统:【???】 【001,你说……】栗川惟问,【如果可攻略人物我之前都攻略过了,他们还有记忆的话……发现死而复生的我会是什么表情?】 001:【???】 【你最好是在开玩笑。】 【没有呢。】栗川惟露出无辜的目光,【所以001先生,你最好要祈祷你的数据丢失,他们都不记得之前被我攻略过的事情了。】 栗川惟说着又笑了一声,【当然,说不定他们存在的是被别人攻略的数据也说不定……】 001:【……】 001是没有生命的系统,它是因为游戏存在的,然后此时此刻它真的很想骂人。 它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我还是没明白,你攻略那么多男人做什么?】 【你就当我有收集癖强迫症吧……】栗川惟嗤笑一声把视线从松田阵平脸上收回来。 看起来有点不妙,好像真的记得啊。 他准备删号退游的时候甚至说了一堆似是而非的矫情话语,也是这段话才刺激得琴酒的好感度到了百分百,大概是他死的时候琴酒才真的有点喜欢他吧。不过也说不准啊,毕竟琴酒那个人…… 其实对于能不能离开这个世界,对于栗川惟来说并不算很重要。 反正,就算是现实世界,栗川惟也从来都不是一个被期待的孩子,要不然他也不会去游戏寻找虚拟的爱意。 “松田警官。”高木涉叫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松田阵平搜寻的目光停留在某处,鲜红的衣角暴露在他的眼前。 他不应该这样敏感的,但是他记得日常休息时,栗川惟最喜欢穿一件大红浴衣,衬得他肤白唇红,很漂亮。 松田阵平不自觉抬了一下脚步,高木涉迷茫地看了一眼佐藤美和子,“松田警官,这是在做什么?” 也许…… 也许那个时候,他的弟弟带走了他的身体,发现他并没有死…… 那个墓里什么都没有,只是那个名叫黑羽快斗的高中生骗他们的把戏。 毕竟那个高中生,松田阵平看得很清楚,他厌恶着他们,仇视着他们,认为如果不是他们,栗川惟不会死。 更重要的是,黑羽快斗有着和他们相同的感情……这个智商极高的魔术师如果想骗过他们的话也不是不可能,毕竟那个时候他们亲眼看见了栗川惟被击中。 ……如果真的是栗川惟的话,他绝对绝对不会轻易地原谅这个可恶的,欺骗他的人的。 短短的一瞬间,松田阵平想了无数的可能性,他快速跳动的心脏又慢慢地平缓下来。 那截红色消失了,松田阵平在这一刻几乎是跑过去的。 墙后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松田……警官?”高木涉和佐藤美和子面面相觑,“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刚才那个应该是松田警官的朋友吧。”佐藤美和子说,她知道的也不比高木涉知道得多,只是偶尔看见松田阵平对着手机屏幕上的照片发呆。 应该是特别重要的朋友吧。 “对了,那个歹徒。” …… 栗川惟的心脏还在停止不住的狂跳,这让他有一种莫名的窒息感。 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这种感觉离自己远去。 可是中弹的地方因为心脏激动而疼痛。 他勉强闭了闭眼平缓了一下心脏,然后慢慢地抬起头来看着前面的青年。 “哥哥。”面前穿着白色礼服的魔术师蹲下来,他看起来像是从某个宴会出来一样,张扬又帅气,笑容看起来阳光明亮,“你也不想被他们发现,你还活着吧?” 栗川惟似乎有些发怔。 面前的人也不在意,他只是伸出手握紧了栗川惟过于瘦弱的手腕问,“哥哥,你跑了三年,现在还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黑羽快斗……”栗川惟喃喃。 “哥哥现在连快斗都不愿意叫了吗?”黑羽快斗看起来似乎苦恼极了,“这三年,哥哥是不是又去哪里招惹野男人了。” 栗川惟甚至没有听清黑羽快斗的话,他的脑子里有一连串的问题。 为什么黑羽快斗能这么快就知道他在哪里?为什么黑羽快斗现在会在米花市……啊说起来,黑羽快斗说三年。 距离他死去已经三年了? 不对,黑羽快斗似乎不知道他死过一次……应该说不是不知道,而是知道他没死。 可是为什么? “哥哥在想怎么狡辩吗?”黑羽快斗凑近了栗川惟几分,虚虚的圈着栗川惟地把人带起来。 栗川惟下意识别开脸,三年之后的黑羽快斗,似乎变了很多,让他莫名地觉得有……压迫感。 “哥哥躲什么?我当时真的以为哥哥死了,我好难过好伤心啊。”黑羽快斗一只手固定住了栗川惟的脸,那双幽暗的瞳孔盯着栗川惟,“哥哥,你为什么不说话呢?” 栗川惟喉咙有些堵,他张了张嘴声音微哑,“我……” “可是一个晚上过去尸体消失了,我以为哥哥是被黑衣组织的人偷去了,可是也不是那样……所以哥哥只是想假死离开我们的视线对吗?”黑羽快斗的声音低低的打断了栗川惟本来就说不下去的话,他那语调里甚至带了几分笑意,“真是……我居然被哥哥骗得团团转啊。” “不是……”栗川惟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话显得苍白无力,他来到游戏时还在想,一个死去的人要怎么活过来。 现在看来,游戏直接让他的身体消失了。 黑羽快斗并不在意栗川惟的狡辩,他长高了,比栗川惟高,禁锢栗川惟的姿势让栗川惟被压迫的感觉更加强烈。 从少年成长到如今青年模样的怪盗魔术师靠近了栗川惟几分,“被留下的人总是我,哥哥总是那样丢下我悄无声息地离开,就像哥哥莫名其妙地出现一样。” 栗川惟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他抬起眼眸轻声说,“抱歉。” 黑羽快斗的瞳孔微缩。 面前丝毫未变的青年露出他熟悉的平静的表情来,似乎永远不会为什么事情感到惊慌,即便是此刻被他禁锢。 他也只是说,“非常抱歉,快斗。” 黑羽快斗也没有生气,他很清楚和栗川惟生气最后烦躁的只有他一个人,栗川惟很少会真正的生气。 栗川惟永远冷静理智,在黑羽快斗的记忆里,栗川惟惊慌失措的模样他只见过寥寥数次,但是都与他无关。 黑羽快斗微微闭了闭眼又笑道,“哥哥,我们走吧。” 栗川惟沉默地看着黑羽快斗,他现在不能和黑羽快斗走。 黑羽快斗这态度看起来不像是能好好说话的,他从知道这些人有记忆之后就一直在考虑先去接近谁比较好。 其实……那个家他也不是很在意的,那个世界也不是必须回的。 他甚至有在考虑001的任务他是非做不可吗?这个游戏世界已经活过来了,001说这些人也活过来了。 所以现在跟之前不一样了,这些人不再是纸片人,他真的还要再去接近他们一次吗?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也许是因为栗川惟贪念着游戏里的那些数据模拟的虚假的爱意。 “哥哥为什么不走?”黑羽快斗转过头来,笑容看起来毫无阴霾,他看着栗川惟说,“哥哥现在是不是在想,怎么摆脱我?怎么逃走?” 栗川惟没说话。 001数据不齐全,看不见黑羽快斗对栗川惟的好感度,但是人的好感度用机器来计算本就是不准的。 它看着黑羽快斗的表情,替栗川惟捏了把汗,【亲爱的玩家,反正都是要接近黑羽快斗的,现在接近他不是也一样吗?】 栗川惟想,完全不一样。 现在的黑羽快斗,看起来并不好说话。 “哥哥。”黑羽快斗的声音响起,“为什么不说话?” 栗川惟有些生锈的脑子转了转,他似乎很迷茫,又似乎笑了一下问,“快斗,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黑羽快斗笑不出来。 他当然记得。 …… 中学的某个假期,黑羽千影出国旅游,留下黑羽快斗一个人在家里。 难得的假期被一阵烦人的敲门声打乱,以至于他去开门时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怨气。 拖着行李箱站在门口的少年露出了一个礼貌的笑容,“你好,我叫栗川惟,请问这里是黑羽家吗?你是黑羽快斗吗?” 穿着干干净净,看起来清爽又漂亮的白衣少年,在这个炎热的夏日里,倒是让黑羽快斗莫名地觉得有几分凉爽之意。 黑羽快斗打了个哈欠,声音含糊,“是,所以你是什么人?” “今天起,我会入住黑羽家。”栗川惟声音温柔,“不知道阿姨有没有告诉你呢?” “哈?”黑羽快斗瞬间清醒,他伸手摸出手机去看母亲发送的邮件。 邮件里果然有提及朋友的孩子会来借住一段时间这样的话,不仅如此,邮件里还说,请好好照顾客人。 照顾、客人。黑羽快斗重复着了一下这四个字。 照顾客人是应该的,但是这个客人…… “听说你还在上国中,比我小四岁,你可以叫我哥哥。”面前看起来很温柔的少年这样说。 他带着温和的笑容,看起来自然的反而更像是主人一样。 十四岁的黑羽快斗,还要几分叛逆,家里突然来了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哥哥,他微微眯了眯眼眸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快斗。”面前的少年叫得亲昵,“不叫我进去吗?” 明明看起来是一个漂亮的温柔的人,但是莫名的,黑羽快斗却觉得他并不是现在表现出来的这副模样。 看起来就觉得假模假样的,所以他会找出这个人的真实面目的。黑羽快斗这样想着,露出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来。 “哥哥?” “好啊,哥哥,请进来吧。” …… “哥哥,你现在和我说以前怎么了?难道哥哥还试图和我回忆过去吗?我只能想到哥哥一次又一次地将我留下,然后去找其他人。”黑羽快斗的嘴唇靠近栗川惟耳侧笑容不变,眼底却渐渐的暗沉下来,“难道现在哥哥是想要狡辩吗?” 3、第三个前男友 “只是许久没看见快斗。”栗川惟淡淡地笑了笑,看着黑羽快斗的表情也没有特别之处,他只是说,“原来快斗已经长大了啊。” 这句话也不知刺激到了黑羽快斗哪里,他一把把栗川惟塞进车里,然后锁死了车门。 栗川惟转过头去看黑羽快斗。 对方笑容灿烂,“哥哥别担心,只是哥哥手段众多,我防不胜防,只能先把哥哥送上车。” “哥哥放心,我不会告诉他们你还活着的。所以你只需要跟我回去就好了。” 栗川惟抿了抿嘴角,转头去看上车的黑羽快斗,他想说点什么,但是想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哥哥。”黑羽快斗声音轻快,“你也知道许久没见我了,终于想起来我长大了,因为之前从来没在意过对吗?我当然知道,在哥哥那里,那些人……无论哪一个都比我重要对吗?” 栗川惟的视线从黑羽快斗的手上移到脸上,他说,“我没有。” “哥哥连敷衍我一下都不愿意。”黑羽快斗的手紧紧地握住方向盘,声音却带着几分笑意,“还好我不想和哥哥生这些气,要不然我早就被哥哥气死了。” 听见这句话,栗川惟下意识回答,“难道不是你总在气我吗?” 黑羽快斗一顿,车子里顿时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 栗川惟刚到黑羽快斗家时,叛逆的少年总是喜欢对栗川惟做些恶作剧,说不清是为了吸引这个过分冷淡的哥哥的注意力,还是单纯看不惯这个哥哥那副在黑羽快斗看来虚伪的模样。 “总之。”黑羽快斗说,“哥哥现在……别想逃跑就好了啊。” 【……我怎么觉得,不太妙啊……】001嘀咕,【你攻略对方的时候究竟做了什么?】 栗川惟心想,他也没做什么事情啊,至于黑羽快斗说自己总是丢下他的事情,他总不能带着一个高中生去警校或者去黑衣组织吧。 而且黑羽快斗本人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啊?要查找父亲死亡真相的怪盗基德应该也不是那种想要跟着他的人吧。 不过……栗川惟认认真真地想了想, 【你有想好怎么离开黑羽快斗身边吗?】001又问,【我现在功能残缺,能提供的帮助可能不多。】 栗川惟嗯了一声,【不用担心。】 【我记得诸伏景光这个人格外温柔,要不然从他那里开始吧……】001又说。 栗川惟没说话,诸伏景光是一个很温柔善良的人,他与诸伏景光即便是分手了也能做朋友,而且诸伏景光从不与人说他们有交往过,即便是降谷零也不知道。 后来他与降谷零谈恋爱的时候,诸伏景光也只是露出温柔的笑容说,“zero和小惟都开心就好了啊,作为你们的朋友,我也很开心。” 是一个对朋友很在意的人。 不止诸伏景光,其他人也是……都是很好的人,难道他还要去伤害一次这样的人吗? 这样真实的大家,不仅仅是游戏角色而已。 他这样的人就算是堕落也无所谓,他已经拥有过很多炙热的值得回忆的爱意,哪怕那些爱意不过是数据模拟,但是其他人……没有必要跟着他一起再次回到过去。 所以从他到了游戏世界之后的一个小时里,第二次问自己,那个世界是非回不可的吗? 对于游戏里来说已经过了三年,但是对于栗川惟来说距离他死前不过半日。 经历了逃离黑衣组织,经历了死亡,经历了游戏崩溃,自己又穿越再到在米花公园制服伤人的歹徒,差点碰上松田阵平到和黑羽快斗的这一点微不足道的交锋……栗川惟已经很累了。 他脑子里一团乱麻,此刻摸了摸心脏处,只当没看见黑羽快斗的余光,然后缓缓地闭上眼。 黑羽快斗心头一跳,差一点就停下车去探栗川惟的鼻息。 三年前那件事给黑羽快斗的心理阴影太大了,即便知道栗川惟没有死,他也紧张得不行。 意识到栗川惟只是困了之后,他的视线又看向了前面。 幸好他一直一直注意着米花市,他就知道,哥哥肯定会再次回来的。 …… “我还以为你出任务所以不来了。”萩原研二把桔梗花放到墓碑前,看向松田阵平,又看了一眼他空空的手有些奇怪,“你……” 松田阵平没有说话,他看着面前的墓碑,墓碑上的照片已经泛黄的看不清照片上的人长什么模样了。 事实上,这张照片还是诸伏景光某次来张贴上的,尽管有做过处理,在日晒雨淋之下还是不可避免地要走向死亡。 “阵平。”萩原又叫了一声。 从一见到松田阵平开始,他就觉得松田阵平怪怪的,作为自幼一起长大的友人,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可以说对互相之间都极为了解,但是此刻的松田阵平,萩原研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墨镜遮住了松田阵平探究的目光,松田阵平好一阵才转过头去看着萩原研二说,“今天我见到了一个人。” 萩原研二正准备点烟,见松田阵平这样郑重其事的模样不由抬头问,“谁?” 谁能让松田阵平来看望栗川惟时会露出这样古怪的表情。 “……”松田阵平想了想,又莫名地笑了一声,“我没看见他,但是高木警官说那个人叫栗川惟,当然不仅仅是名字一样,连长相也一模一样。” 萩原研二手一抖,火焰差点灼烧了他的手指。不过仅仅一瞬他便控制住了自己的手,拆炸弹的手总是稳的。 见萩原研二不说话,松田阵平又说,“很不可思议对吗?怎么会有人名字长相都与三年前死掉的人一模一样呢?” “你没看见他。”萩原研二说。 “对,我没看见他。”松田阵平看起来有些烦躁,他薅了一把卷毛,“差一点点就看见他了,只要看见他我就能知道他是人是鬼……” 萩原研二沉默片刻说,“你知道的,他已经……” 萩原研二的视线落在冷冰冰的墓碑上,从那张泛黄的照片上一点点下移,他想,那个人就躺在这里,那个骗了他后又消失得无影无踪的人,就躺在这里。 在这里永眠。 “可是我们并没有看见下葬的样子对吗?”松田阵平说,“你也一直不相信他死了对吗?” “只是因为他骗了我,他欠我的还没还而已。”萩原研二微微低下头,半长的头发遮住他的眼睛,显得有几分落寞而颓废的模样。 “我们到这里的时候,墓碑已经铸好了,是黑羽快斗说他在这里长眠,我们谁也没看见他的尸体。”松田阵平抬起头来看向天边,“你说,他会不会真的还活着。” “如果真的还活着的话,也不愿意来找我们……”松田阵平喃喃,“你看我就说,他不可原谅吧?” 萩原研二看了松田阵平一眼,他很清楚好友的感情,所谓的不可原谅大概也只是在说狠话而已。 * “你想死的话,就走吧。” 枪声响起的那一刻,栗川惟猛地睁开眼摸上心脏处。 是梦。 忘记调痛感的后果就是死亡的疼痛此刻栗川惟都能感受到,这就是百分百痛觉…… “做噩梦了吗?”黑羽快斗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栗川惟回答,“不算。” 黑羽快斗余光看了一眼栗川惟,青年的脸色苍白,唇色也白,红色浴衣丝毫没有给他增添一点血色,反而让他看起来像是鬼魅一般。 黑羽快斗手又紧了紧,他很想知道,栗川惟这三年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 但是很显然,栗川惟并没有要和他说的意思,甚至栗川惟在排斥他。 眼看着就要离开米花市了,001也紧张起来,它问,【怎么办?】 栗川惟撑着脸看着外面的风景,【又不远,到时候回来就好了。】 虽然他还没想好,究竟要不要再回去米花市,不过这种事情还是先别告诉001好了。 毕竟,身为游戏系统,它的目的就是离开这个活过来的游戏去修复真正的游戏。 车子驶离了公路,栗川惟眸色闪动,“这不是回黑羽家的路。” “当然不是。”黑羽快斗勾了勾嘴角,笑得嚣张不羁,“哥哥不会以为,我会这么傻吧?带你回熟悉的黑羽家让你有可以离开的机会。” 栗川惟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快斗似乎太高看我了。” 他以前能随来随走,全靠系统里的游戏辅助和传送门,但是现在他没有这些东西可用了,如果要二次接近可攻略人物很多事情确实会变得麻烦。 “哥哥总是让我捉摸不透。”黑羽快斗说,“所以谨慎一点总是好的。” “哥哥不如猜猜,我现在要带你去哪里。” 4、第四个前男友 栗川惟没有猜黑羽快斗要带他去哪里。 他倒是觉得长大后的黑羽快斗更不好忽悠了。 毕竟是让警视厅一直头疼的怪盗基德,说起来这么多年难道他没有翻车过吗? 想到这里栗川惟难得有些好奇。 不过此刻也不是问这种事情的时候。 黑羽快斗果然谨慎,临下车的时候他甚至还取了缎带把栗川惟的眼睛遮住了。 栗川惟开玩笑道,“你这是押犯人呢。” “哥哥怎么能这样说。” 栗川惟看不见黑羽快斗的表情,不过他能从黑羽快斗的语调里判断出此刻的黑羽快斗应该很愉快。 “犯人怎么能和哥哥相比。”黑羽快斗握住栗川惟的手拉着栗川惟往前走,“走吧,回家了哥哥。” 回家? 栗川惟没说话,他很乖巧地跟着黑羽快斗,耳朵微微动了动。 空旷的大堂或者说是大厅,总之很大,因为鞋子踏在上面的声音很明显清脆,带着隐隐的回音。 一米、三米…… 果然是很大。 电梯下坠的失重感传来时,黑羽快斗的手搂上栗川惟的腰,带着两分轻佻的声音响起,“哥哥,你快猜猜,我们现在去哪里了?” 这是第二次询问他了。 栗川惟眉梢微动,“我猜中了难道你还会放我走吗?” “那当然不可以啦~”黑羽快斗笑眯眯道,“哥哥,你还没看清楚现在的情形吗?只有我知道你还活着,所以你可别指望有其他人知道你在这里,他们救不了你。” 栗川惟语气温和,“我也没想有人来啊,快斗在怕什么?” 黑羽快斗的笑容一收,眉宇间浮现出几分不驯,他反问,“哥哥觉得我会害怕他们吗?” 电梯停下来了。 黑羽快斗握住栗川惟的手走出去,绕了两个弯才停下。 黑羽快斗站在栗川惟身后,双手搭在栗川惟的肩上,他自身后低头靠近栗川惟的耳畔,“哥哥,你猜猜,你会看到什么?” 栗川惟微微笑了笑,“总不至于是什么很可怕的东西,快斗为我准备了这么久,我当然相信快斗不会吓我。” “哥哥这么信任我?”黑羽快斗语气轻快,“我现在可不是什么值得哥哥信任的弟弟啊。” 栗川惟说,“没关系,是快斗的话,我会相信你的……” 黑羽快斗抿直了嘴角,明明占据上风的人应该是他才对,可是此刻他完全没有占据上风的感觉。 他抬起手替栗川惟取了遮住眼睛的缎带,语气有几分冷淡,“哥哥可真是……” 真是什么? 黑羽快斗没再继续说了。 但是栗川惟想他大概都猜得到黑羽快斗想说什么。 黑暗褪去,栗川惟有些不适应地遮了遮眼。 他一眼先是看见了曾经被黑羽快斗拽着照的照片,挂在墙上格外显眼……嗯,说起来有些复杂,有点像婚纱照。 栗川惟被自己的想法雷了一下,这才去看房间的布局,映入眼帘的才是熟悉到极点的布局,他曾经在黑羽家时所住房间……不对,不仅仅是布局而已。 栗川惟的手指摸上桌沿,褪色的,被他刻过字的。 桌上摆放着还有水珠的花朵。 “哥哥可能要在这里住好久呢。”黑羽快斗笑容又浮现,“所以还是哥哥熟悉的地方更好一些吧,当然……哥哥也许会讨厌也说不定,毕竟总想离开黑羽家,应该也没有多喜欢这些吧?” 黑羽快斗把黑羽家他那个房间里的所有东西都搬来了。 栗川惟转过头去看着黑羽快斗,他嘴角上扬,“我就说,快斗真是口是心非的孩子。” 黑羽快斗的脸色黑了黑,他冷笑,“孩子?” 栗川惟看向桌上的照片,有些漫不经心,“嗯?” “我现在可不是什么孩子了,哥哥。”黑羽快斗的手指摸上那银白色的长发,在栗川惟旁边如同情人耳语般轻声细语,“哥哥,一直把我当孩子的话,可是会吃亏的啊。” 栗川惟侧头,嘴唇不经意的触碰到黑羽快斗的脸,他没去看黑羽快斗骤然深沉了一瞬的眼眸,后退一步避开黑羽快斗笑问,“是吗?” “哥哥试试好了。”黑羽快斗没让栗川惟避开,他的下巴轻轻地磕在栗川惟的肩上,“哥哥最好是要一直小看我啊。” “哥哥,你知道吗?我一直在想,抓到你后要怎么惩罚你。” “嗯?”栗川惟似乎有些迷惑,“惩罚我?” “因为哥哥一声不吭地把我丢下了三年,跟以前会回来不一样啊,离开之前还给了我那样大的惊吓。”怪盗的脸上露出几分玩味,“哥哥不会以为,在对你的事情上,我是这样大方的……男人吧?” 男人? 黑羽快斗看起来一直对栗川惟把他当做孩子当做弟弟耿耿于怀。 栗川惟敛眉想,黑羽快斗这样……其他人已经清楚他本性的人也许就更不必说了,肯定已经厌恶他到了极点。 那些靠虚假的攻略得到的虚拟爱意也要离他而去。 黑羽快斗的目光带着点怜惜地看着栗川惟没有多少血色的唇,他的手指轻轻地按上那柔软的唇,“哥哥,你似乎过得不是很好。” 有着这样柔软的唇人却那样冷硬。 真是过分啊。 栗川惟垂眸,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没有说话。 黑羽快斗盯着栗川惟的脸,没有错过栗川惟脸上的一丝表情,“哥哥,你告诉我这三年杳无音讯,你究竟是去做什么了?” 栗川惟嘴唇也颤抖了一下,他实在不知道怎么说在他眼里根本没有什么三年,他也不知道怎么编造谎言,他已经不想说谎了。 “哥哥。” 栗川惟沉默了半晌笑了一下说,“你觉得我能去哪里?你觉得我会去哪里?你不妨想一下,也许此刻你见到的并不是栗川惟。” 闻言,黑羽快斗笑容彻底消失,他松了手,心底有几分失望和怨怼,“看来哥哥不愿意告诉我,没关系,我总会找到的。” 栗川惟依旧是那副淡淡的笑,他长得漂亮,一双桃花眼摇曳生姿,只是站在那里就如同一幅画。 黑羽快斗定定地看了栗川惟好一会儿才。问,“哥哥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没有。”栗川惟说。 他的表情淡定到让黑羽快斗心情近乎抑郁的程度,黑羽快斗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来,“如果哥哥现在问我,我是会告诉哥哥的。” 栗川惟手撑在桌子上,笑意盈盈,“可是我真的没有什么想问的,快斗想让我问你什么呢?” 001:【……你这样说,不会激怒他吗?】 栗川惟说,【不知道啊……可能会吧。】 001对人类的感情并不清楚,即便它是又游戏系统,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冷冰冰的程序而已。 黑羽快斗看起来没有生气。 栗川惟又开口,“不过你这个房间,还是不太对。” 黑羽快斗果然问,“哪里不对?” 栗川惟的手指在那张大大的照片上划过,“没有这个。” “我喜欢。”黑羽快斗说,“哥哥反正也不在意,我挂在这里又怎么了?” 栗川惟用一种包容的目光看着黑羽快斗,“没事,你想挂就挂。还有……快斗?” 黑羽快斗握紧栗川惟的手说,“哥哥倒是告诉我,刚才那样的眼神又是怎么回事啊?” “嗯?”栗川惟温和道,“快斗不要擅自脑补一些奇怪的东西,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你先松开我。” 黑羽快斗不想生气的。 他的哥哥刚回来,他还不知道哥哥过去发生了什么,他只想哥哥好好待在家里让他一回来就能看到。 但是。 但是…… 但是怎么能有哥哥这样自私的人,真是太过分了。 【你是故意的!】001不可置信叫道,【你为什么要故意激怒他?】 栗川惟没有回答001的话,他看着被黑羽快斗握紧的手腕,脸上的表情无奈,“又怎么了吗?” “哥哥。”黑羽快斗又笑了起来,“你以为,你能离开这里吗?” 栗川惟说,“没有。” “这里想要离开只有电梯可用,不过电梯只有我有使用权限,哥哥是不可能出去的。”黑羽快斗看起来心情很愉悦,“哥哥如果想要出去,可能只能依赖着我……黑羽快斗了。” 栗川惟眸色闪动,“那好啊,快斗出去之后可别太久,别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可怜巴巴地等着你。” 黑羽快斗心头一跳,自己方才下定决心要惩罚他这个可恶的哥哥,可是因为这句话他又心软了。 他明明知道栗川惟在说笑,这句话还是让他感到有几分掌控了栗川惟的错觉,虽然他很清楚,栗川惟并不是他随便就能掌控住的人。 以往的每一次交锋,看起来他好像是赢了,但是每一次他都会对着栗川惟咬牙切齿。 就是在这一次又一次中,他对栗川惟有了好奇心。 明明是妈妈朋友的孩子,可是妈妈却从来没有告诉过他,是哪一个朋友的孩子,以至于他三年来无处可寻。 就好像这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 黑羽快斗动了动唇说,“我要先走了。” 栗川惟温柔道,“快斗可要快些回来啊。” 像一个担忧嘱咐丈夫早点回家,温婉居家的妻子一样。 这……是栗川惟的伪装对吧。 黑羽快斗心知肚明,却还是任由自己清醒着沉沦在这片刻的温柔之中。 他的手不由自主地伸过去,想要触碰栗川惟的脸,却又在即将触碰到时,在看见那双绿色的眼眸时倏地收回。 他转过身头也不回,“我会早点回来陪哥哥的。” 栗川惟看着黑羽快斗的背影消失,这才转过身来看着桌上依旧新鲜的桔梗花。 看起来像是今天刚换的,是每天都在换吗?还是因为今天…… 栗川惟的视线落在桌上的日历上,盯着那个被圈起来的数字,然后无奈笑了一声,“原来是……我的忌日啊。” 【黑羽快斗真是大手笔啊,区区一个房间竟有三个监控摄像头。】001说,【放在这个游戏里,在普通人家中都是炸裂的存在。】 栗川惟扫了一眼房间,【怪盗基德,可不普通。】 001:【……】僭越了。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离开这个地方呢?】001又问。 老实说,栗川惟也没想好怎么离开这个地方。 他在地下室,而且电梯的使用权限只有黑羽快斗有。 看起来,黑羽快斗似乎打定主意要让他在这里待着。 【怪盗盗个人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嘛。】001嘀咕,【你要怎么离开呢?】 栗川惟没回答001,他躺在床上,脑子里明明一团糟,但是此刻却强迫自己什么也别去想。 他本来也不是特别聪明的人,连攻略npc们也是用最笨的办法,不对,现在这些人都不再是npc了。 算了,想这么多毫无用处,他现在的目标应该不是离开这里,而是在琴酒发现自己还活着之后保住自己的性命。 001也很急,但是看见栗川惟这么淡定,它莫名的也安静下来。 既然是能够攻略所有npc的玩家,一定有自己的办法的。 …… “刚才接到的那个电话说是家里被抢劫了,摄像头也被损坏了,已经有人出去看了。” 摄像头。 他怎么就忘了? 米花公园…… 松田阵平猛地站起来。 高木涉说的不如自己看的来得真实,还有……看看那个人去哪里了。 是故意躲开他的吧,明明前一刻还在和高木涉交谈,为什么在他到那里之后就走了。 “松田警官,你来的正好——诶,松田警官?” 高木涉呆呆的伸着手,然后转头去看佐藤美和子。 佐藤美和子笑了一声,“看来松田警官还是很在意你说的那件事,高木警官有什么事,我们一起看看吧。” 松田阵平匆匆来到米花公园,表明了身份去调监控。 松田阵平稳住了心神,克制自己这双拆过无数次炸弹和机械的手不要抖,然后抬眸看去。 监控里那个动作干净利落的把行凶者撂倒的青年与记忆里那个笑容温柔的人重合。 5、第五个前男友 …… 那个时候,松田阵平还在机动组□□处理班,接到通知去某栋大楼拆炸弹。 他走到炸弹前的时候正好看见过分年轻漂亮的警员一个过肩摔把黑衣服的人狠狠砸在地上,然后一只脚踩在那人的脸上抬头笑眯眯地抬头看过来。 略长的银白色发扎在脑后,虽然长得漂亮但是绝不会让人错认为是女性。 “松田阵平?”警员的声音好听,那双桃花眼上下打量着松田阵平,露出一点微妙的好奇来。 松田阵平被这个眼神看得有些不爽,“认识我?” “认识啊,我认识你好久了。”警员说,“我叫栗川惟,刚从警察学校出来进入搜查一课,今天是我第一天出任务。” 栗川惟口中的认识好久了也没让松田阵平多想,也许是在警察学校的时候听说过他,这很正常。 他淡淡道,“哦。” 倒是栗川惟的话让他想起来了,他听说过栗川惟这个名字,就在早上的时候,他的某两个同事在小声讨论搜查一课来了个很漂亮的男孩子。 很漂亮的男孩子?松田阵平当时只觉得这两个人可真闲,一个男孩子也值得他们讨论?就算再好看,那也是男的吧? “松田警官,你快拆炸弹吧。”栗川惟又指了指旁边,“开始倒计时了呢。” 松田阵平下意识点了个支烟咬上,蹲下来。 旁边的人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一双眼睛不知道是在炸弹还是在看松田阵平。 这样的炸弹对松田阵平来说并不麻烦,他余光扫了一眼被栗川惟踩着脸满脸狰狞的男人随口问,“这是投放炸弹的?” “不是啊。”栗川惟松开脚,在男人想要挣扎着要爬起来的时候,一脚踢在男人的□□,男人脸色更狰狞了,弓着身在地上哀嚎。 栗川惟这熟练的动作看得松田阵平莫名觉得某处疼,他下意识换了个姿势说,“那你揍他做什么?” 栗川惟蹲下来拍了拍男人的脸,笑盈盈道,“大概是因为看我年轻漂亮觉得我好欺负吧,所以他想要留下来陪我一起看人体炸开花的艺术。” 松田阵平咬了咬烟头,“那他的心愿可能要落空了,这种级别的炸弹我三十秒就搞定了。” 栗川惟一双桃花眼睁大了些,松田阵平那边已经结束了。 松田阵平站起来,他本来就比栗川惟高,这会儿他站着栗川惟蹲着,让栗川惟颇觉得有压迫感。 “所以这个人……” 栗川惟给男人铐上镣铐说,“这个人嘛,虽然不知道他鬼鬼祟祟地在这里做什么,先带回去吧。” 松田阵平瞥了一眼还没缓过来的男人,扫了一眼他下面,“他该不会是废了吧?” “不至于吧。”栗川惟抬起那鸦羽般的睫毛,那双漂亮的绿眸露出几分无辜来,“我动作很轻的呀。” 男人张了张嘴,声音都在颤抖,“你们这是侮辱、虐待……” 松田阵平眨眼,“他说你在虐待他。” 栗川惟摸了摸耳垂,“能怎么办呢?要不然他报警吧?” 报警? 报什么警? 松田阵平笑起来,他说,“挺好,我支持他报警。” 栗川惟也笑,桃花眼弯弯,煞是好看。 …… 鲜活的生命就在屏幕之中,松田阵平眼睛酸涩发疼,他甚至觉得,如果不控制一些,自己可能会哭出来。 明明之前还想着,如果这个人出现,他肯定不会原谅这个人的欺骗的。 但是现在这个人真的出现了他又想,真是太好了,果然没有死。 松田阵平这一刻甚至完全没有想过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他沉默地往下面看去,这次他看清楚了。 坐在长椅上看起来要睡着的人在看见警视厅来的人是他时,一下子站了起来,甚至没有过多的迟疑转身就走。 那个方向不就是…… 所以自己看到的那截红色的衣物,真的是属于栗川惟的。 松田阵平撑在桌上的手渐渐握紧,他似乎要把嘴里的烟蒂咬坏,声音极低,“栗、川、惟!”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那张熟悉到他闭着眼都能描绘的脸上轻轻碰了碰,然后又如同被触电一般飞快地收回来。 松田阵平甚至有些没明白,自己此刻究竟是何心情,他似乎有些茫然又似乎有些欢喜还有些许怨愤和委屈。 为什么要躲着自己? 明明自己这么想他,只要他愿意回来,他可以什么都不计较的。 可是在看见他松田阵平的时候,躲开了。 果然是故意的对吗? 松田阵平呼吸了好几口气来平复自己此刻的心情,他忽然一顿然后把时间往回调了调。 栗川惟的动作让他心下一沉。 为什么……在摸心脏。 还是因为那次,因为三年前那一枪出了问题吗? 所以栗川惟没有回来找他们,也许是因为心脏出来问题,怕连累他们,或者……出了别的什么事才没有能回来的对吗? 更何况,哪里有能从黑衣组织完整退出的人,为了避人耳目,为了活下去,不与他们联系也是情有可原的对吗? 松田阵平并没有发现,自己已经在这短短的十几分钟里,为栗川惟找了许多借口。 他再次轻轻地呼吸了一下,看向旁边的人问,“可以调一下他离开的那个方向的监控吗?” “抱歉警官,那个地方的监控刚刚坏掉了。”工作人员歉意道,“我们正在紧急修复中,但是修复好了应该也看不到。” 松田阵平微微皱眉,这么巧坏掉了? 是栗川惟吗? 因为被发现不可避免所以干脆毁坏掉一个摄像头…… 这似乎也不像是他的作风。 但是想到这里的时候,松田阵平忽然怔住,他、萩原研二、降谷零、诸伏景光曾经很多次说起关于栗川惟的话题。 明明他们都曾有过亲密的关系,甚至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和栗川惟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但是他有些茫然地发现,事实上,他们对栗川惟的事情知道得竟然那么少。 在那之前,他们甚至还不知道,栗川惟有一个弟弟…… 以至于黑羽快斗出现的时候,他们没有一个人能拦住黑羽快斗带走栗川惟的身体。 黑羽快斗? 松田阵平抿直了嘴角,这个人肯定知道栗川惟没有死的消息,毕竟人是他带走的,这三年的忌日他们也没有一个人撞到过黑羽快斗去祭拜。 如果真的那么在意,不可能一次也没去过。 松田阵平问,“我可以把这些视频带走吗?” …… 栗川惟睡了一觉只觉得浑身舒服。 他睁开眼的时候被黑羽快斗直勾勾的目光吓了一跳。 黑羽快斗幽幽一笑,“哥哥醒了?” “你回来多久了?怎么不叫我?”栗川惟坐起来问。 栗川惟自然的态度让黑羽快斗一愣,他很快反应过来说,“因为哥哥睡得很香,不忍心打扰你呢。” 栗川惟说,“没关系,有事就叫醒我吧。” “没什么事啦。”黑羽快斗的手指从栗川惟的长发间穿过,“哥哥,我做了你最喜欢吃的天妇罗。” 栗川惟看向桌子,他微微有些惊讶,“这里有厨房?” “啊?这只是哥哥的房间,外面肯定有厨房的呢。”黑羽快斗笑得张扬,“哥哥不会觉得只有这个房间吧?这可是我和哥哥的家啊。” 待在地底的家吗?栗川惟有几分好笑,不过他没多说。 倒是001说,【这小子回来见你睡着了后在你鼻下探了好几回,我都觉得他怀疑你是死了。】 栗川惟又愣了愣,他看了一眼黑羽快斗的侧脸。 曾经带着青涩的少年如今已经成为了极为给人安全感的青年了,一举一动都充满了魔术师的神秘。 肯定十分能吸引小姑娘喜欢才对。 栗川惟说,“快斗。” 黑羽快斗回过头来看着栗川惟,“哥哥做什么?” 栗川惟轻声问,“这三年,就没有遇到什么喜欢的人吗?” “喜欢的人?” 黑羽快斗重复了一下这四个字,还带着几分疑问。 他表情玩味,微微弯腰靠近床上坐着的栗川惟,那双瞳孔里映出栗川惟白得惊人的脸颊。 “哥哥不知道吗?我喜欢的人一直是你。” “在我十四岁的时候,哥哥拖着行李箱走进我家门口的时候,在哥哥说你可以叫我哥哥的时候,在哥哥无数次叫我快斗,和我玩游戏时,在哥哥每个夜晚问我有没有受伤的时候,在哥哥看似嫌弃实则关心我的时候……”黑羽快斗犹如轻叹一般,“我对哥哥,早就无法自拔了,永远也不可能喜欢其他人了。” 栗川惟抬起手轻轻地推开黑羽快斗,然后坐到桌边去吃东西。 大概是很清楚栗川惟的性格,黑羽快斗丝毫没有感到失落。 他那双眼凝在栗川惟的身上,又取了挂钩上的发圈,握住栗川惟的长发。 “哥哥,我为你准备了不同的……” 手机的振动声响了两下又很快停滞,黑羽快斗看了一眼发过来的邮件,最近勾起意味不明的笑容,然后把手机丢到一边。 “哥哥。”黑羽快斗轻柔地替栗川惟把头发拢束,才说道,“你猜猜,是谁发的消息?” 6、第六个前男友 栗川惟说,“要不然你自己回忆一下,今天你和我说了多少个——你猜猜。” 黑羽快斗一下子笑起来,他说,“对不起哦哥哥,但是我是在嫉妒……你的某个前男友,询问我是否知道你还活着的真相这种事情。” “就是嫉妒呢。” 栗川惟揉了揉脑袋,“啊,是松田阵平吗?” “哥哥果然更喜欢他们。”黑羽快斗的脸色又阴郁下来,“对他们都那么熟悉和了解,但是我就不行对吗?” 栗川惟无语至极,“因为今天在米花公园,松田阵平去过了,猜都能猜到吧?” 黑羽快斗静默了一瞬说,“嗯。” 栗川惟揉了揉黑羽快斗的脑袋,“吃饭去吧。” 黑羽快斗怔然,他伸出手摸了摸脑袋,从与栗川惟重逢到现在,他第一次有了一种……回到过去的错觉。 总是笑盈盈地看着他恶作剧,又在他气鼓鼓时温柔地抚摸他的脑袋说,“快斗君,总是生气会长不高吧?” 他以为,被自己关在这里,栗川惟会很讨厌他才对…… 可是栗川惟的态度并没有什么变化,就像这消失的三年不曾存在过一样,就像他们一直都在一起。 “在房间吃饭真的没问题吗?”栗川惟手指捻起寿司看向黑羽快斗,“去客厅更好吧?” 栗川惟的话让黑羽快斗从怔然中回过神来,黑羽快斗神色自若,“嗯?哥哥想去外面吃?” “要不然呢?”栗川惟觉得好笑,“你不会以为我喜欢在睡觉的地方吃饭吧?” 黑羽快斗瞅了一眼栗川惟,好半晌才说,“哥哥应该不是想要借机去外面打探情况吧?” 栗川惟:“……你不是说,电梯只有你有权限吗?” 黑羽快斗:“……” 他鼓了鼓脸,“是的,那么我们去客厅吧。” 房门外的客厅因为亮着灯而明亮如昼。 栗川惟扫了一眼布局,好奇地问,“快斗有没有想过,只有电梯可以出入……如果发生了火灾或者什么意外电梯无法使用怎么办?” 黑羽快斗摆好碗筷,听见这句话手一顿却没有接话。 栗川惟似乎也只是随口一提,他在桌边坐好,接过黑羽快斗的筷子,转移了话题。 从电梯下降的速度和他们在里面待的时间来看,这个地下室并不深。 他很清楚,黑羽快斗肯定也考虑过这些问题,说不定有别的地方出去,但是黑羽快斗并不会告诉他。 栗川惟问001,【你知道这个地方有别的出去的通道吗?】 001茫然,【我就是个游戏系统,不知道有没有这些功能的……就算有,现在也被破坏掉了,你努力做任务我肯定就能恢复数据。】 栗川惟:【……你不是能扫描到这屋子里安装的摄像头吗?】 【严格算下来那是我的同类啊。】大概知道自己能帮上栗川惟得太少了,001小声说。 栗川惟:…… 带其他人穿越的系统什么都行,金手指开的巨大,怎么他的这个系统啥啥都不行啊?想让这个系统帮他什么的……算了,还是靠自己吧。 他看了一眼对面表情捉摸不透的黑羽快斗,垂下了眼眸。 …… 虽然黑羽快斗没有为栗川惟准备手机,但是他十分贴心地准备了电视。 栗川惟悠悠道,“电视都准备了,快斗君不考虑准备电脑吗?” “不可以呢哥哥。”黑羽快斗说,“哥哥会联系其他人离开的吧?” 栗川惟轻笑,“快斗真是太不信任我啦,哥哥会伤心的啊。” 黑羽快斗微微抬了抬眼,看着栗川惟的表情,他说,“哥哥也很清楚我不可能把你关在这里一辈子,所以哥哥完全不着急的吗?” “其实一辈子也不错嘛。”栗川惟说得真心实意,“这样的话,就不用担心被人追杀了你说对不对?不过既然有人都问到快斗你这里来了,那么应该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找到你的住址吧。” “这个地方可没有人知道。”黑羽快斗意味不明,“哥哥很期待他们到来吗?哥哥曾经那样骗过他们……对待一个感情骗子,你觉得他们会像我这样对哥哥这样好吗?” 栗川惟明白黑羽快斗说得对,无论他曾经抱着何种目的攻略这些人,也无论他当时在想什么,即便是每一个角色他都真的有付出感情……可是,对于现在这个活过来的柯学世界,对于过来的这些角色来说,曾经的他就是感情骗子。 谁会再去在意一个感情骗子想什么呢?即便是他说真的,大概也会被当作在撒谎。 栗川惟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是吗?他们怎么看我都好,没关系的。” 黑羽快斗看着栗川惟的表情,在此刻他却能感受到栗川惟身上散发出来的某种孤寂和冷漠,与这个世界似乎格格不入,这让他莫名心慌。 “哥哥。”黑羽快斗靠近栗川惟,他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那双蓝紫色的眼眸凝视着栗川惟,似乎栗川惟是他的唯一,“哥哥这次回来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做的吧?真的不在意他们怎么看你吗?毕竟都是你的……前男友呢?” 栗川惟不闪不避地回望着黑羽快斗,“相比起来,似乎快斗要更在意吧?从开始到现在快斗一直在试探我呢……快斗不如直接问,我会不会去找他们,对他们还有没有感情……这样好了。” 被指出来了黑羽快斗嘴角的弧度微微地上扬了一分,很快又压了下来。 他问,“那哥哥有在想他们吗?” …… 收到松田阵平传来的视频后,降谷零沉默地看着视频里的人。 “果然是……”诸伏景光有些茫然,“为什么小惟要躲着我们?是因为黑衣组织吗?” “真的是他吗?”降谷零的手指落在了青年的银发上,“的确是一模一样,但是真的是他吗?” 诸伏景光微微侧脸去看降谷零,“zero?” “真是奇怪啊,这身衣服是那天他穿的那件吧?” 诸伏景光一愣,虽然那天他们都不愿意回想,但是确实是的,栗川惟穿的就是这件衣服。 “被枪弹穿射的衣服完好无损。”降谷零目光幽暗,“和三年前的那一天一模一样的打扮,真的是他吗?” 诸伏景光迟疑了一下,他问,“你的意思是……这不是小惟吗?” “隔着屏幕我看不清楚。”降谷零闭了闭眼,手指却不自觉地又碰了碰屏幕。 那个人就死在自己的怀里。 降谷零记得很清楚,当时的他……已经没有气息了。 胸口的血无论如何也止不住,他徒劳地捂住不停流血的伤口,红色的浴衣被鲜血染得深沉,他视线都是模糊的。 只有青年来握他的手然后说,“对不起,波本。” 降谷零知道栗川惟为什么道歉,分手之后再次见面是在黑衣组织,甚至栗川惟取代了伏特加成为了琴酒身边最亲近的人……对他冷言冷语,态度糟糕。 那段时间是他们的关系最差的时候。 降谷零一度以为,他们再也不会有和好如初的那一天了。 这一切都随着栗川惟的死亡画上了句号,那红色的浴衣上都是栗川惟的血。 降谷零以前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原来是可以流那么多血的。 从此以后,降谷零见到红色都很在意。 而现在,出现了一个活着的“栗川惟”。 情感上,降谷零很想相信这就是栗川惟,可是安室透不敢相信这是栗川惟。 如果是伪装的话,又是为什么呢? 伪装一个死去三年的人,然后出现在他们面前,让他们所有人都露出自己心底最脆弱的软肋吗? 那样并没有意义,黑衣组织不会这样干,至少来说,琴酒不会这样干。 警视厅更不可能。 除非还有什么第三方组织介入,这更不可能…… “zero,我还是相信,这就是小惟。”诸伏景光把视频往回拉,“如果真的有人连行走的步伐都能做到和小惟一模一样的话,那个人只会是小惟。” “zero,也许很多时候我们不需要想得太过复杂。”诸伏景光握着鼠标的手微微地紧了紧,“如果是小惟的话,我一定要找他出来,然后问问他……为什么。” 那些困扰了他三年的问题,他无论如何都不相信,小惟真的加入了黑衣组织,真的要与他们决裂。 降谷零松了松绷起来的神经笑起来,“好啊,无论他是不是惟……那就把他找出来好好的问问他吧。” …… “哥哥。” “哥哥。” 栗川惟被黑羽快斗的声音吵得心烦,他睁开眼瞪着黑羽快斗,“你有完没完,还要不要睡觉了?” “哥哥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黑羽快斗说。 栗川惟面无表情,“啊?我想他们,你满意了吧?” “不满意!” 黑羽快斗咬了咬牙,他的手捏着栗川惟的后颈,唇与栗川惟的唇距离很近,似乎下一刻就要亲上一样。 他说,“哥哥,我不满意。” “你想他们,我很嫉妒,所以……哥哥要接受惩罚的哦。” 7、第七个前男友 此刻的黑羽快斗气息有些危险,那双眼眸有些沉,盯着栗川惟的唇一动不动。 栗川惟下意识地,推了推黑羽快斗的脸,“惩罚什么的,快斗别闹,该睡觉了。” “看吧,哥哥总是这样……”黑羽快斗另一只手搭上栗川惟的腰,略带几分强硬地将栗川惟搂入怀里,他说,“还是在把我当孩子对吗?” 栗川惟微微笑着,“没有,快斗想多了,你已经长大了,我又怎么会只把你当做孩子呢?” 黑羽快斗眸色沉沉,他的手指按上栗川惟柔软温润的唇,“哥哥就是吧,在你眼里,我永远是那个调皮的会对你做恶作剧的、永远长不大的弟弟对吗?” 栗川惟蹙眉,他伸手去拉黑羽快斗的手,“我没有这个意思,快斗。” 黑羽快斗没有使力,但是在栗川惟把他按在唇上的手指拉开那一刻,那一指的距离也不复存在。 他亲上了栗川惟的唇。 就如同他无数次在梦里感受到的那样。 这张唇柔软,香甜,像是含着果冻…… 但是很快,黑羽快斗就被栗川惟推开了,他惦念三年的哥哥毫不客气地将他踹下床。 黑羽快斗倒也没有生气,他坐在地上,低笑一声,“哥哥,我亲你就无法忍受对吗?” 栗川惟的指腹轻轻地擦了擦唇角,语气冷淡,“这并不是什么能不能忍受的事……” “其实我也很无法忍受。”黑羽快斗抬起眼,沉沉道,“哥哥你肯定不知道,那个时候我看见了吧?” 看见了? 看见了什么? “松田阵平送你回来的时候,亲了你,我看见了。” …… 从栗川惟上了警察学校之后黑羽快斗那几个月见他的时间很少,直到栗川惟进入了警视厅之后黑羽快斗才觉得栗川惟似乎要回来了。 但是黑羽快斗总觉得不得劲。 栗川惟总是在休息的时候盯着手机露出黑羽快斗不是很懂的笑意。 栗川惟似乎有什么秘密,这让黑羽快斗更不舒服了,虽然他很清楚,这与他无关。 他拉开沉重的窗帘站在窗户那里,盯着平时栗川惟回来的路,算着时间,如果再过五分钟栗川惟还不出现,他就去把这个讨厌的哥哥找回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黑羽快斗后退一步就要离开的时候,路口终于有人出现了。 但是……是两个人。 除了栗川惟之外,还有一个年轻的男人,戴着一副墨镜。 他看起来与栗川惟的关系很亲密,握着栗川惟的手,明明他也不黑,但是与栗川惟过于白皙的皮肤比起来,肤色相差依旧看起来很明显。 当然,这并不是黑羽快斗观察的重点。 他下意识地躲在了窗后,一双眼冷冷地打量着那个男人,虽然听不太清那个男人说了什么,但是他看懂了唇语。 栗川惟叫他松田警官。 是栗川惟的同事吗? 不……不仅仅是这样简单。 “现在还叫松田警官什么的。”松田警官很显然有些不爽,他嘴角上扬,“明明我们都在交往了,恋人之间不该亲密一点吗?比如叫阵平什么的……” 交往? 恋人? 栗川惟和这个男人? 黑羽快斗瞳孔微缩,他用一种苛刻的目光打量着松田警官,把这个看起来就不羁的男人从头到脚地挑剔了一番后想,栗川惟的眼光也太差了,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相处的男人有什么可喜欢的。 黑羽快斗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心里有些不舒服。 就算意识到了,也许他也只是觉得,这个很讨厌的哥哥为什么也有男朋友啊。 当然,相比起来,显然是对面的男人更令人讨厌。 此时十六岁的黑羽快斗这样想着,又看了过去。 落日的余晖洒在路口那两个人的身上,显得两个人静谧又般配,黑羽快斗想这是让他不爽的源头。 然后他看见松田警官左右看了一眼,大概是确定周围是不是有人,然后靠近了栗川惟,飞快地在栗川惟唇上亲了一下。 黑羽快斗脑子里某根线在此刻砰的一声断了。 他一双眼死死地盯着下面的两个人,那双瞳孔里映出来的下一幅画面来。 栗川惟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朝松田阵平勾了勾手指,勾住了松田阵平的领带,微微抬头重新亲了上去。 栗川惟说,“我的松田警官,连接吻都不会吗?” 黑羽快斗后退了好几步,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作茫然无措。 栗川惟说:我的松田警官。 这是黑羽快斗第一次见到栗川惟的男朋友,也是他第一次知道,栗川惟原来喜欢同性。 黑羽快斗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样无措,等他平复了慌乱再次去看时,松田阵平已经离开了,而栗川惟站在原地看着那个路口,唇角那过于开心的笑容在黑羽快斗面前从来没有露出来过。 栗川惟是真的很喜欢那个松田警官。 黑羽快斗摸了摸心脏,第一次他窥探到自己心底那点隐秘的心思。 …… “原来你看到了啊?”栗川惟说,“那个时候……” “哥哥,我不想听你和他的过去,你和他的恋爱史对我来说也不重要。”黑羽快斗打断了栗川惟的话说,“总之现在他和你也没有关系对吗?” 啊……对呢。 是这样的。 栗川惟垂下眼皮,像是很困倦,他说,“我睡了,没事你就滚去客厅睡,别打扰我。” 栗川惟好像不高兴了。 这意味着栗川惟的确没有忘记那些人,甚至还是在意,这让黑羽快斗心中不快,可是他看着栗川惟闭上眼又有点后悔。 黑羽快斗又挤上来,“哥哥不要这样排斥我,我以后不说让哥哥生气的话了。” 栗川惟翻了个身没有理他。 黑羽快斗也不在意,他能挨着栗川惟睡已经很不容易了,只是挨着他都觉得很高兴了。 他当然想和哥哥更进一步,在他已经长大的现在。 那就慢慢地,让哥哥……习惯吧。 …… 中过弹的胸膛光滑雪白,没有丝毫伤痕,但是过于激动的时候,它却会隐隐作痛。 001说是中弹后的后遗症,它说的时候还嘀咕,【玩家也是厉害的,全息游戏居然不屏蔽痛感。】 栗川惟只笑。 他没想过自己会死一次,体验了一把中弹身亡的感觉。 不过忘记屏蔽痛感是真的愚蠢,下次可不能……不对,也没有下次了。 如果能离开这个世界,他不会再玩任何全息游戏了,之前也不是没有玩过别的游戏,都没有这个游戏让他感到真实和真情实感,他想他这辈子所有的感情都耗在了这个游戏里。 所以……才想着删号退游,他不可能在一个虚拟的全息游戏待上一辈子吧。 不过现在这个情况,可能真得待上一辈子了。 如果无法离开这个世界的话,他是真的需要好好规划一下未来应该怎么办才对了。 不可能一直待在这个地下室,也不可能大摇大摆地待在米花町,几个前男友就够他躲的了,那个黑衣组织还没被推翻呢,发现他没死的话肯定会想杀了他的。 栗川惟胡思乱想着,看着桌上黑羽快斗换的桔梗花好半晌才站起来。 栗川惟的目光在房间搜寻了一圈,让001告诉他,监控摄像头安装在哪里。 001说了之后问,【玩家终于要行动了吗?】 栗川惟奇怪,【行动什么?我又出不去,只是避开摄像头好活动而已,我可不想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黑羽快斗看见啊。】 001:【……那玩家死心吧,监控器365c无死角。】 栗川惟叹气,【果然是同类啊,这个你倒是挺清楚的。】 001羞涩,【这方面我可以给玩家帮助的。】 【那快斗出去是做什么去了呢?】栗川惟问。 001很快说,【黑羽快斗收到的是诸伏景光的消息,诸伏景光邀请他在波洛咖啡店见面。】 【我猜是关于玩家的事情。】 8、第八个前男友 波洛咖啡店。 黑羽快斗看起来极为放松地坐在靠窗的位置,他的神色自若,看向对面的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声音温和,“是这样的,约你出来实在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我们也不熟。” 黑羽快斗啊了一声,“既然也知道不熟,那约出来做什么呢?难道就是因为诸伏先生想请我喝咖啡吗?” 诸伏景光微微笑了笑,“咖啡我请,有件事我也想问问黑羽君。” “虽然不知道你想问我什么事……” “黑羽君应该知道我想问什么才对。”诸伏景光的声音温柔却莫名地带着几分冷漠,“因为黑羽君骗了我们三年不是吗?” 黑羽快斗笑起来,他说,“虽然不知道您什么意思,但是你可以问,我也可以不答。” 闻言诸伏景光紧紧地盯着黑羽快斗的神情说,“栗川惟,还活着对吗?” 黑羽快斗的脸色阴沉下来,他的声音冷漠,“这件事情来问我?不是应该去问那个黑衣组织吗?或者该问问你们……明明一直跟他在一起,却还是让他在你们面前死掉了,你现在来问我他是不是活着又是什么意思?” 诸伏景光的眸色微微暗淡了一瞬,透着点难过很快又消失不见。 黑羽快斗又看了一眼降谷零勾起嘴角,“真是好笑,他就死在你们两个人面前,现在却来问我他是不是活着。” “因为我带他离开的,所以觉得他被我藏起来了?那公墓里的又是什么呢?时隔三年,在他忌日后你来问我,他是不是还活着,我说……难道我有什么能让人起死回生的本领吗?如果这样的话,你们肯定早就都去陪他了。” “你没有去祭拜过他。” “就因为这个吗?”黑羽快斗脸上露出荒谬的神色,“你觉得我没有去祭拜过,所以由此推测他还在,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他也不想看到你们总是去祭拜他,总是在他面前晃悠。你们不会以为……你们这样做是很爱他吧?” 诸伏景光脸上的肌肉一下子绷紧了,他看着黑羽快斗,对方露出一个讥笑来,让他心底燃出了怒火,随后就是沉默。 榎本梓看了看那边,又看了看降谷零问,“安室,你难道不觉得诸伏和那个男人之间的气氛很诡异吗?他们不会打起来吧?” “不会哦。”降谷零说,“hiro会有分寸的。” 这句话什么意思? 榎本梓微微睁大眼,这意思就是现在诸伏景光的确有打架的冲动吗?这未免有点不可思议。 降谷零看着黑羽快斗想,从这个人这里,问不出什么信息的。 这个人的每一句话,都在激怒诸伏景光。 这个人……看起来也不像是单纯的大学生而已。 只要盯紧他,肯定能知道他们要想知道的事情。 …… 看着黑羽快斗离开的背影,诸伏景光沉默了片刻才说,“他果然不会说。” 降谷零嗯了声,“现在只需要盯着他……” “这件事情我去。”诸伏景光眉眼微沉,“你的身份不适合,更何况,我很担心黑衣组织会注意到这些。” 当然更重要的是那个男人。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都很清楚地记得,栗川惟和那个男人关系亲密,他们不知道琴酒到底喜不喜欢栗川惟,但是很明显琴酒对栗川惟是不一样的。 比如,在电梯里,对某个人进行亲吻。 这样的事情本该不会发生在那个冷酷无情的男人身上。 如果被他发现栗川惟还活着的话…… 降谷零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诸伏景光的肩,“辛苦你了,hiro。” …… 栗川惟放下画笔,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才站起来。 他盯着墙上滴滴答答地挂钟看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拉开房门。 黑羽快斗拎着袋子站在门口,见栗川惟打开房门,他把袋子提起来给栗川惟邀功,“哥哥,我给你买了很多零食。” 栗川惟微微一笑,“这算什么?断头粮?” “哥哥非要这样跟我说话的话……”黑羽快斗不高兴,“那我也无话可说。” 栗川惟把袋子接过来,问,“今天去做什么了?去了这么久?” 黑羽快斗一顿,他忽然问,“哥哥,你猜,我天天到这里来,他们知不知道你就在这里?” 栗川惟现在是怕了黑羽快斗的你猜了。 他揉了揉脑袋无奈笑道,“你想我怎么猜?知不知道又有什么用?反正他们也进不来我也出不去……更何况,你肯定会想办法把他们忽悠过去的嘛。” “哥哥这样说是觉得他们不如我吗?”黑羽快斗的眼睛骤然亮了一瞬。 栗川惟:“……那倒也不是。” 黑羽快斗只当没听见栗川惟后面五个字,“哥哥现在看明白了吧,年纪大的男人不如年纪小的会疼人。” 栗川惟:“?” “你看,三年他们都没发现你还活着,就我坚信着你活着,并且在你出现在米花市的半个小时把你带走。”黑羽快斗说,“年纪大了脑子就会反应不过来。” 栗川惟:“……” 虽然不知道黑羽快斗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但是栗川惟还是没忍住,“二十九岁也不算大吧……” 黑羽快斗的手指轻轻地摸了摸栗川惟的眼说,“我不想和哥哥争论这个,我就是想和你说。” 栗川惟微微抬眸。 黑羽快斗低下头轻声说,“就算是他们知道哥哥还活着,哥哥也别想他们来找你。” 黑羽快斗说完,转身钻进了厨房。 栗川惟盯着黑羽快斗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又低下头来看着手中的手提袋,他把东西放到桌上后靠在厨房的门框上问,“需要帮忙吗?” 黑羽快斗一哂,“哥哥忘了?你曾经可是差点把厨房给炸了。” 很多事情都可以做好的栗川惟是个厨房白痴。 栗川惟也不尴尬,“如果不是你生病了,我也不会炸厨房。” 黑羽快斗愣了愣,然后笑了一下说,“原来哥哥也还记得,我以为只有我记得这件事情了。” …… 黑羽快斗十五岁那年的暑假,平时都精神很好的少年不知为何突然发了高烧。 当时家里只有栗川惟和黑羽快斗在。 此时的黑羽快斗自尊心极强,打死不要去医院,也不让栗川惟碰他。 黑羽快斗躺在床上虚弱又无力,嘴里还念叨着,“谁要你照顾我啊?不过是发个烧而已,我自己完全可以的!” 栗川惟看了一眼体温计,又看向死鸭子嘴硬的黑羽快斗,笑眯眯道,“是啊,不过是发个烧而已,不过是起不了床而已……” “谁起不了床了?”黑羽快斗怒气冲冲,“我就是可以起来——” 挣扎着要起床的少年被栗川惟一根手指头抵住额头,然后被迫躺好。 栗川惟看了一眼手机说,“我已经和朋友请教过了,他说发烧的人是没有什么胃口的,最好是喝粥,我去给你煮。” 从来没见过栗川惟进过厨房的黑羽快斗眼中都是质疑,“你会煮粥?” “煮个粥而已,你看不起我?”栗川惟哼笑一声,“我朋友把步骤都发给我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黑羽快斗姑且相信了栗川惟,因为栗川惟平时的确能做到很多事情,不过是煮个粥…… 而已。 在厨房传来爆炸声之前,黑羽快斗都是这样想的。 听见爆炸声那一刻,黑羽快斗心脏猛地一跳,他一下子坐起来,然后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冲进厨房。 干净整洁的厨房一片狼藉,锅里面的东西已经被烧焦了看不出她本来的面目。 “栗川……惟!”黑羽快斗咬了咬牙,“区区煮个粥而已!” 栗川惟握住筷子,围着卡哇伊的围裙,听见黑羽快斗的声音茫然地转过头来。 栗川惟看起来似乎也是被吓到了,平时盈盈的双眸此刻透露着几分空茫,他说,“啊……是。” 这一年来,黑羽快斗从没见过栗川惟这副模样,不由得心跳又快了几分,他莫名觉得自己做错了,不该对栗川惟这么凶。 明明栗川惟是为了他才来煮粥的,如果不是因为他生病了,栗川惟也不会想着来厨房。 他心中有些后悔,张了张嘴说,“不会就不要做了,一份粥而已,我又不是非吃不可。” 栗川惟没说话。 黑羽快斗有些心虚心急,“你怎么不说话?我又不是故意凶你的,你还记仇了?我跟你道歉不行吗?” “没有。”栗川惟的那副模样只露出了短短的两秒,很快恢复了平时的模样,他笑盈盈道,“快斗君也会向我道歉了哦,这让我很不习惯啊。” “习惯什么的!”黑羽快斗抹了一把额头才发现自己已经是冷汗涔涔,他冷笑,“早晚会被你气习惯的。” “快斗这样说哥哥就很难过啦。”栗川惟把筷子一丢,放弃了自己煮粥的想法,“我去买回来吧。” “不用。”黑羽快斗拦住栗川惟,“你请教的是你哪个朋友,到时候你把他骂一顿,怎么教用厨房用品的啊……” 栗川惟笑着摇了摇头没说话。 黑羽快斗一见栗川惟这样就心烦,栗川惟从来不说他的朋友/家人什么的,虽然他很清楚,栗川惟没有告诉他的必要,他们的关系严格算下来其实并不怎么好。 一直都是他在单方面对栗川惟进行一些幼稚的恶作剧,而栗川惟永远只是一笑而过。 一身冷汗的黑羽快斗头也不疼了,他甚至觉得自己可以去跑几圈。 他深深地呼吸了一下说,“我好像被吓得……病没有了。” 栗川惟:“啊?” 明明很担心栗川惟的别扭少年推了一把栗川惟说,“连煮个粥都不会真是太笨啦,你出去,我来。” “总不能让一个病号做这些事情吧。”栗川惟笑道,“快斗真是意外的可爱呢。” 黑羽快斗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栗川惟,“都说了,已经被你吓好了。” …… 栗川惟沉默了一会儿,“我都记得的。” 很多事情他都有存过档,也有保存在数据中心,虽然是游戏,但是意外地会觉得很在意很温暖……那种被人别扭地关心的感觉。 “被哥哥吓得出了冷汗,然后感冒就好了。”黑羽快斗笑起来,“真是独特的治病方式啊。” 栗川惟微微弯了弯唇没有就着这个话题说出去。 他说,“虽然不能做饭炒菜什么的,但是帮忙择菜什么的,肯定是没问题的啦,快斗总要让我做些什么吧?要不然一直待在这里什么也不做,我智力都得退化了。” 黑羽快斗定定地看着栗川惟,他心知肚明,主动且热情的哥哥心里肯定在打什么主意。 可是……和栗川惟一起做些什么的诱惑太大了,他不由张嘴说,“那么哥哥就进来吧。” 栗川惟择菜的时候很认真,黑羽快斗微微侧头能看见栗川惟精致的侧脸,长而卷翘的睫毛在眼睑投放出一片阴影,唇角似扬非扬,格外勾人心弦。 似乎察觉到黑羽快斗的视线,栗川惟头也不抬问,“看我做什么?” 黑羽快斗嘴快道,“好看!” 栗川惟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黑羽快斗,那双绿色的眼眸漂亮得不可思议,这让黑羽快斗想到传说中的蛊惑人心的妖怪。 他赶紧把脑袋转过来盯着面前的砧板。 两个人都不说话后厨房里陷入了某种古怪的安静之中,很快黑羽快斗打破了这种感觉。 他说,“哥哥有没有觉得,我们现在这样很像是在厨房一起做饭的小夫妻。” 栗川惟手一顿,语气幽幽,“并不觉得,更何况谁是夫谁是妻?” 黑羽快斗:“……” 他叹了口气开了火说,“哥哥先出去吧,一会儿下油锅的时候会溅油出来,你不会喜欢的。” 栗川惟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听劝,他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身走出了厨房。 黑羽快斗的手机就放在客厅的桌上。 这样大摇大摆地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很显然是不怕他看见的,或者说,是故意在试探他。 栗川惟淡淡地扫了一眼,正好看见手机亮了亮。 几乎是把有问题三个字都写在手机上了,栗川惟没有多看的意思。 他平静地离开了客厅,自然也没看见黑羽快斗转过头来看了一眼。 001吐槽,【玩家,这小子故意的吧。】 【嗯?】 【收到的邮件是松田阵平的,松田阵平约他见面呢。】 栗川惟说,【看来他们十分相信黑羽快斗知道我的下落。】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之后又是松田阵平……该说,幸好他得罪得透透的那个人还不知道他还活着。 ……虽然现在这样的情况似乎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9、第九个前男友 “今天下午十六点二十分,米花市发生大爆炸事件……” 电视里的声音传来,让栗川惟微微抬了抬头去看。 他盯着那栋在大雨中发生爆炸的高楼,喃喃道,“如果是松田或者萩原在的话,肯定不会爆炸的。” 001一愣,【玩家是在想他们吗?】 栗川惟微微弯了弯眸,摸着莫名有些疼的心脏说,【想他们吗?或许吧,当然也可能只是因为有些孤独。】 人是群居动物,一个人远离了人群生活久了是会习惯,但是在被人温暖和靠近之后又离开,只会更想抓住这些东西。 “但是……不可以啊。”栗川惟声音很轻快。 一个孤独的人,就该一直孤独,而不是试图去抓住一些不属于自己的温暖。 …… 米花市发生的爆炸案让警视厅都警惕和忙碌起来。 这会儿下着雨,黑烟似乎也在雨中散了不少,崩塌了的大楼上面几层看起来摇摇欲坠,格外危险。 松田阵平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站在楼下抬头往上看,爆炸的大楼就在米花图书馆附近,所以一般来来往往的人不少。 “在想什么?”伊达航在松田阵平旁边站定问。 松田阵平摇了摇头,“只是有些奇怪。” “什么奇怪?” “这次和以前似乎不太一样。”松田阵平说,“没有‘预告’。” 伊达航啊了一声说,“是啊,和之前那两起不一样。” 松田阵平沉默着踏进大楼。 “你在搜查一课任职的时间是不是快要到期了?”伊达航跟上来问,“这次回去的话……” “我还有事情要做。”松田阵平说。 伊达航愣了愣,“啊?” 松田阵平有些烦躁,又点了一根烟咬上,“我总觉得我遗漏了什么。” “我听zero说过,他到黑衣组织后从来不主动和他们说话。” “如果表明他们之间认识的话,无论是对降谷二人还是对栗川来说,都是很危险的事情。”伊达航提醒,“阵平,你不要总是陷在过去的回忆之中了。” “……” 松田阵平想说自己不是陷入过去之中,他也从来没想过停留在过去,只是他脑子里某根弦却绷紧了。 栗川惟曾经对降谷零他们说过决绝的话,说自己属于黑衣组织,这可以解释为栗川惟不知道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是警方卧底,所以要证明自己真的加入了黑衣组织,但是也可以解释为他在保护他们。 否则那个时候他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在诸伏景光即将被发现身份的时候,他又为什么要恶言恶语地嘲讽诸伏景光,但是因此诸伏景光反而洗脱了嫌疑。 栗川惟在黑衣组织的很多话很多事情都是由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口中说出来的,当时栗川惟在想什么只有栗川惟一个人知道。 他们都不相信栗川惟是真的加入黑衣组织,也许如同降谷他们一样,是卧底。 那个时候他为什么叫着波本,不叫zero,他就算是死的那一刻也在掩护着降谷零的身份。 他很在意,就算栗川惟不是他记忆中的样子也没关系,他总得找到他。 三年前可以搁浅的事,在栗川惟出现后,都可以有答案的。 现在松田阵平的脑子被这些事情塞满了,他有些头疼,只能强行把这些事情压下去先处理眼前爆炸的事情。 因为这事,他和黑羽快斗见面的时间也得往后推。 其实见不见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事实上松田阵平已经认定黑羽快斗把栗川惟藏起来了,否则他们怎么可能整整三年不见人影,出现的时候又显得那么落魄。 他严肃起来说,“班长,我怀疑黑羽快斗非法拘禁。” 伊达航:“?” 黑羽快斗他知道是谁,非法拘禁他也知道是什么,连在一起伊达航就觉得莫名其妙,但是他很清楚松田阵平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更何况这也不是开玩笑的样子。 “我知道我们需要讲究证据,但是现在我不是以一个警察的身份说这样的话。”松田阵平说,“我是以栗川惟的前男友身份在做很认真的推理。” 伊达航也严肃起来,他说,“那我到时候陪你调查调查。” …… 被几双眼睛盯着的黑羽快斗一切如常。 从栗川惟出现在米花公园时他就已经预想过后果了,无非就是被监视被跟踪。 但是都无所谓,他只需要表现出十分的正常和平静就好了。 更何况,就算知道他有地下室又怎么样?谁能笃定他地下室里就一定有人呢? 电梯在黑羽快斗身后缓缓合拢,黑羽快斗看向趴下桌上睡着的青年,心头一紧,走近了轻轻地探了探青年的鼻息才松了口气。 只是栗川惟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本就白皙的肤色在昏暗的地下室里也显得惨白如纸,没有丝毫的血色,唇干涩无力地微张着。 黑羽快斗探了探栗川惟的额头,微微皱眉。 他打横把栗川惟抱起来,然后踹开房门。 房间里有一股烧焦的臭味,黑羽快斗扫了一眼看见放在角落的烟灰堆。 像是烧了什么东西。 放在平时黑羽快斗肯定会好好查看一番,但是现在栗川惟在发烧,他心中着急没去多看。 “哥哥。”黑羽快斗轻轻地推了推栗川惟,“哥哥。” 鸦羽般的长睫轻轻地颤抖了几下,才慢慢地睁开,青年艳丽的面容透着一股死寂的味道,他说,“快斗回来了吗?” 除了三年前躺在床上,似乎已经死去的栗川惟,黑羽快斗从来没见过栗川惟这样脆弱可怜的模样。 他心跳快得厉害,仿佛回到了那个时候,他还没来得及跑过去,还没来得及出声,甚至栗川惟还没有看见他,他只看见被子弹穿透胸膛的人在他面前倒下去。 “快斗怎么这副模样?”栗川惟似乎有些无奈,苍白的唇勾起一个笑容来,“真是……我又没死。” “哥哥!”黑羽快斗拔高了声音打断了栗川惟的话,他听不得栗川惟说这样的话。 见栗川惟眼底带着几分促狭,黑羽快斗低声说,“哥哥不要这样……我会害怕的。” 让黑羽快斗说出这两个字实属不易,栗川惟缄默不言。 “哥哥生病了。”黑羽快斗轻声说,“先别睡觉,我替你降温。” 栗川惟伸出手按住黑羽快斗的肩,又露出一个微不可见的笑容来,他说,“不……没用,是心脏疼痛引起来的发烧而已,很快就好了。” “心脏疼痛?”黑羽快斗连呼吸都轻了下来,似乎是在担心吓到栗川惟一般。 他其实已经猜到了,但是正因为猜到了,他似乎还在求证。 “三年前那一枪留下来的后遗症。”栗川惟轻轻地呼吸了一下,似乎下一刻就要停止呼吸一般,“每逢下雨总会因为疼痛发烧,平时情绪也不能过于激动,要不然就会疼。” 这话其实是001说的,栗川惟并没有真实经历过这三年,对心脏后遗症唯一知道的就是激动不得。 【不能替我屏蔽痛感吗?】栗川惟虚弱问。 001又小声了,【因为……我数据消失,调痛感这种功能,更不可能伴随着我了。】 栗川惟:“……”要它何用啊,只会眼睁睁看着他疼。 “没关系哥哥。”黑羽快斗声音沉沉,“我会想办法治疗你,绝不会让哥哥一直这样心脏疼痛。” 栗川惟又呼出一口气,声音有些低,“不用过多担心,就是疼一疼,反正也死不了……” 顶多是没能如同001说得那样完成任务,然后在这个世界等着世界的终极而死亡。 因为……玩家在游戏里的时候和游戏npc一样。 否则怎么叫全真模拟呢? “什么叫疼一疼!”黑羽快斗的声音都大了几分,有些激动,“栗川惟,你可不可以不要总是这样,总是一副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对我们无所谓就好了,为什么连你自己的身体你也这样!” 栗川惟怔了怔,他说,“快斗……” 为什么突然这样生气?他又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本来也治不了嘛。 被栗川惟略带茫然和疑惑的目光看着,黑羽快斗又有几分无力。 “对不起哥哥。”黑羽快斗沉沉地吐出一口气来说,“我不是故意凶你的,我只是……只是……” 怎么会有人这样不爱惜自己。 对。 栗川惟从头到尾,都没有好好地爱惜过自己。 黑羽快斗总算是想明白了一直被他忽视的事情。 这个人随性,乖张,不生气,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都来自于栗川惟根本不是那么在乎自己,似乎他与这个世界有着壁一样。 可是黑羽快斗根本不知道,这层壁又是怎么回事。 黑羽快斗一声不吭地去找医药箱,然后声音略沉,“如果今天晚上退不了烧,明天我带哥哥去医院。” 栗川惟笑容轻柔,“快斗不怕我跑了啊?” 黑羽快斗转过头来看了栗川惟一眼,他眼底是栗川惟看不懂的复杂神色,“如果哥哥能在我眼皮底下逃跑的话……” 栗川惟卸了全身力道躺在床上,他没说话。 “无论哥哥是不是想跑,我都希望哥哥不要折腾自己的身体来让我心疼。” 黑羽快斗在床边蹲下,把体温计塞进栗川惟嘴里然后问,“哥哥还不愿意说自己这三年究竟去做什么了吗?” 10、第十个前男友 因为栗川惟发着烧,黑羽快斗没再闹着他,不过黑羽快斗晚上没有出门。 他盯着因为发烧而唇色泛白干涩的栗川惟,又看了一眼时间,手探上栗川惟的额头。 吃了药温度似乎也没有降低。 “不用这样紧张。”栗川惟拍了拍黑羽快斗放在床沿的手,“去睡一觉吧。” “睡什么?”黑羽快斗说,“哥哥生病,我连今天的任务都推迟了。” 栗川惟低笑一声,“你的意思我为日本警方做了件好事吗?不过去扑了个空的话,会怀疑不是你送的信吧。” 黑羽快斗哼了一声,“反正他们也抓不到我。” 栗川惟盯着黑羽快斗那张脸看了一会儿,直把黑羽快斗看得脸色发红,“哥哥,你……” “越长越帅啊小伙。”栗川惟捏了一把黑羽快斗的脸,“去睡觉,保养好自己的脸,以后不至于年纪轻轻就长皱纹呢。” 黑羽快斗:“……” “啊不对。”栗川惟似笑非笑,“我记得以前,你可是说过我年纪比你大,以后变成了老男人没人要这样的话哦快斗君。” 黑羽快斗:“……” 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啊?其他人不要,我要啊。” 栗川惟闭上眼翻了个身,“去吧,睡觉去。” 身后的黑羽快斗满腹怨念,他也不动,就盯着栗川惟的背影发呆。 栗川惟知道黑羽快斗没走也没管了,他还发着烧,隐隐作痛的心脏慢慢地缓了下来,倒是有些困倦了。 直到房间里响起了平稳的呼吸声,黑羽快斗才伸出手把那凌乱的发整理了一下。 …… 被黑羽快斗易容的栗川惟伸手摸了把脸,他问,“你这是做什么?” “现在盯着我的人多,要带哥哥去医院可不容易。”黑羽快斗调皮地做了个鬼脸,“所以委屈哥哥穿上女装,做我的女朋友啦。” 拿着黑羽快斗塞过来的长裙,栗川惟沉默:“……” 虽然也不是没有穿过女装,但是那是为了任务…… “哥哥要我帮忙吗?”黑羽快斗问。 “不必。”栗川惟淡淡道,“我自己会。” 黑羽快斗甚至替栗川惟编了两个麻花辫在脑后盘起来,配上栗川惟的表情看起来颇有几分温婉贤淑的意味。 一旁的淑女帽也被戴了上去,黑羽快斗格外满意,他让栗川惟看镜子。 “哥哥,漂亮吗?” 镜子里的‘少女’有着一张陌生的脸庞,露出光洁的额头戴着一顶漂亮的小礼帽,优雅的长裙衬得他高挑漂亮。 栗川惟微笑:“谢谢你呢快斗君。” “不客气啦哥哥。”黑羽快斗说,“谁让有人盯着我呢,哥哥不要怪快斗哦。” 栗川惟哼笑一声,为什么要怪他呢?应该谢谢他才对。 医院来来往往的人不少。 栗川惟虽然有些精神不振,但是也不是什么不可以忍受的事情。 被黑羽快斗拉着手,栗川惟问,“突然多出来一个女朋友,盯着你的人不是应该会怀疑吗?” “啊?大警官们可不会觉得我敢这样大摇大摆地把哥哥你带出来吧?”黑羽快斗说,“毕竟在他们眼里,我对哥哥的存在应该格外谨慎才对。” “不过他们也没想错啦,如果不是因为哥哥必须得来医院的话。”黑羽快斗又说,“也不是没有想过请私人医生,不过我还是觉得哥哥应该来好好看看才对……相比被他们发现,还是哥哥的身体更重要。” 栗川惟笑了笑。 来往的人目光不自觉地落在这个身材高挑的漂亮‘女性’身上,栗川惟倒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但是黑羽快斗很不爽。 他顶着一张扑克脸把那些视线一个个瞪回去,他应该给栗川惟一张很平凡的脸才对。 但是这双过于桃花眼格外勾人,即便是脸不如何,这双眼睛也能看出来特别。 眼睛…… 眼睛! 黑羽快斗看向栗川惟的眼睛,栗川惟轻轻地眨了眨那双眼,绿色的瞳孔似是带着几分疑惑问,“快斗,发生什么事了吗?” 黑羽快斗笑容灿烂,“没事哥哥,我们走吧。” 001有些紧张,【玩家,我们要怎么离开黑羽快斗的身边?】 栗川惟说不着急。 黑羽快斗多聪明的人啊,想要从他身边离开还不被怀疑很难。 也许是因为以前的事,黑羽快斗总是觉得栗川惟心眼很多,栗川惟的一举一动他都会做出许多解读来。 与其这样,倒不如直接一点,用最笨的方式好了。 这等于把自己有问题告诉黑羽快斗,但是也许也是这样,聪明过了头的怪盗基德会觉得自己在迷惑他。 一开始,栗川惟没想这么快离开的。 但是所有人都盯上黑羽快斗了,那么黑衣组织那边发现也是早晚的事。 他总不能让黑羽快斗因为他而陷入危险之中。 “黑羽快斗身边的那个女性……”诸伏景光摸了摸耳麦,“萩,能看出什么吗?” 另一边萩原研二的视线停留在‘女孩子’的背影,脸上的笑容莫名,“当然,你应该也能看出来吧?” “突然出现在黑羽快斗身边的一个年轻漂亮的女性。”诸伏景光温和道,“怎么看都很不简单吧?” “确实很漂亮。”萩原研二微微闭了闭眼轻笑道,“很漂亮。” 诸伏景光对耳返里的声音感到有些奇怪,“萩原?” “呐,诸伏不用担心。”萩原研二说,“我只是发现了一件很特别的事情而已。” 诸伏景光没再问什么事情。 萩原研二盯着那个在人群里格外漂亮的‘女孩’,眼睛一眨不眨。 【玩家准备怎么离开?】001问。 栗川惟若有所思,【就找机会走电梯吧。】 001:【?】 栗川惟说,【我一离开他肯定就会知道,我的目的不是让他不发现我跑了,而是发现后也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不动其他人就不会发现我在这里。】 001傻傻的哦了一声,好像是这样,可是黑羽快斗…… 【他不想让我被其他人发现。】栗川惟摸了摸脸,笑了笑,【不过这次,反而要谢谢快斗啊,这么贴心的帮我易容。】 001:【……】 栗川惟感叹一声,【上一次穿女装还是在上一次了……总之不愿回首。】 001:【哦。】 “现在去拿药。”黑羽快斗拿着缴费单拉着栗川惟往前走,“既然都已经出来了,哥哥你一会儿想去哪里?” 栗川惟想了想说,“鬼屋?” 黑羽快斗转过头奇怪道,“哥哥不是最讨厌这些鬼怪什么的吗?” 栗川惟微微笑了笑,黑羽快斗的易容技术很好,完全看不出办法栗川惟的影子,除了那双眼睛。 “快斗,他们还在看着你吗?”栗川惟抽了抽被黑羽快斗紧紧握着的手说,“你轻一点,动作这样大肯定会被发现的。” 黑羽快斗不情不愿的松了松手,“是,不过没关系。” 说到这里,黑羽快斗又笑起来,“哥哥,你看他们对你的感情也不过如此,根本没有发现你在这里,不过是易个容而已……不像我,哥哥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第一眼认出来并且把哥哥的事放在第一位。” 这样的爱意,怎么能不叫人喜欢呢? 栗川惟也弯了弯唇,他说,“啊……是啊。” “所以哥哥不要离开——” “快斗,我很累,就在这里等你好吗?”栗川惟微笑着问。 黑羽快斗的眼睛几乎一下子就锁定了栗川惟,他的手摸上栗川惟的额头,即便是隔着□□也能感受到热度,他定定地看了栗川惟好一会儿才说,“哥哥生着病不要乱跑,我很快就回来。” 栗川惟点头。 【他……就这样走了?】001有些不可置信,【他不担心你走吗?】 【他可能想和我玩游戏吧。】栗川惟说。 001疑惑,【玩游戏?】 【猫鼠游戏,玩过吗?】栗川惟站起来,他脑子还有点晕,不过也不是不能忍受。 001说,【没玩过,数据库里没有。】 栗川惟淡淡笑了笑,往电梯走去。 001着急,【我替你监考着他。】 栗川惟含笑,【谢谢你哦,001。】 001羞涩,【不客气,我们毕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诶。】 001有些茫然,明明都已经在黑羽快斗身边了,可以先攻略黑羽快斗啊……它为什么要和栗川惟一起逃跑啊?它不是应该劝栗川惟留下来吗? ……好奇怪,它究竟是怎么被栗川惟说服的? 不对,栗川惟说过吗? “萩原,他们分开了。”诸伏景光说。 “嗯。”萩原研二转身往楼梯走去,“我走这边。” 诸伏景光盯着那个少女看了一眼问,“这么积极,这是惟吗?” 萩原研二沉默了片刻才说,“是他。” 那个‘女孩’完全看不出栗川惟的影子,萩原研二是怎么认出来的? 诸伏景光恍然想起,他只知道萩原研二曾和栗川惟在一起过,但是他并不知道他们如何认识的。 这是惟吗? 是鲜活的惟吗? 栗川惟一脚踏进电梯,遥遥的对上黑羽快斗的目光,他微微勾唇,无声无息的张了张嘴,“再见。” 黑羽快斗轻轻地叹了口气,他低声喃喃,“都说了不要用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哥哥真是一点都不听话。” “这次被抓到的话,可不会再给你机会离开啊。” “那么,哥哥,游戏开始了~” 11、第十一个前男友 栗川惟一头扎进人来人往的商业街,他的手指勾了一下垂下来的那缕发丝,在旁边人的目光中进入了一个小巷。 001比栗川惟还紧张,【玩家,不仅黑羽快斗在找你,还有其他人也在找你啊啊!】 栗川惟有些无奈,【你别这么惊讶,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我情债那么多。】 001:【那怎么办?】 【来的人是谁?】栗川惟问。 001:【……太远了我看不清啊。】 栗川惟:算了。 他又问,【能定位吗?】 001哽咽:【……对不起,功能还没有恢复。】 栗川惟:【……】早该想到的。 算了。 栗川惟把小礼帽丢进垃圾桶,手掌在低矮的墙上一撑越过墙,可惜这套裙子实在不怎么方便。 栗川惟拎着裙摆,从一对亲密至极的小情侣旁边走过。 服装店里的人不算很多,栗川惟手指在一排衣服上划过,然后问身后的店员,他的声音是女孩子般的甜美动听,“你好,我想问一下有化妆品吗?” 面前的女孩子太漂亮了,即便店员是个女孩子也忍不住恍惚,她不由回答,“是的……有的。” “可以借给我用一下吗?”栗川惟轻声问,“丈夫想要把我关起来,我不得不伪装一下躲过他。” “啊?竟然还有这样可恶的男人,”店员一边找化妆品一边愤愤不平,“我们应该报警才对。” 栗川惟微笑着,“没办法啊,我和他还是有感情的,不想让他去蹲监狱。” 店员把化妆品给了栗川惟微微皱眉,“你这样好看,喜欢你的人肯定很多,不要为了一个渣男过于卑微。” “谢谢……”栗川惟声音温柔,“我还想问问,有美瞳吗?” “有的。”店员说,“不过你本来的眼睛就很漂亮了。” 栗川惟摸了摸眼睛,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唇,“也许就是因为太容易被发现了吧……” “什么?”店员疑惑地问。 栗川惟摇了摇头笑盈盈道,“没什么,总之很谢谢你。” 店员微微红脸,“不客气啦……” 栗川惟又替店员刷了业绩,和店员又说了一些话,这才走出店门。 …… 商业街的店好多,他亲爱的哥哥是进入哪里了呢? 黑羽快斗漫不经心地想着,一双眼在这条街搜索着。 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但是没有一个是他想要找的人,不过没关系。 让可爱的猎物稍微挣扎一下,在他以为自己彻底摆脱猎人的时候再行动吧。 黑羽快斗低下头看了一眼手机,表情愉悦起来。 啊……找到了。 “先生。”被拍肩的黑羽快斗停下脚步转头看去。 黑发黑眸的少女穿着jk制服,微微抬起头看着黑羽快斗,“有人让我给你一张纸条。” 纸条?黑羽快斗从少女手中接过来。 “谁给你的?” “是一个漂亮可爱的小姐姐。”少女脸上露出一个害羞的表情来,“本来我不想来的,但是她太好看了,所以没忍住答应了她的请求。” 黑羽快斗展开图片看了一眼。 果然是栗川惟的。 ——亲爱的快斗君,这次你来猜猜,你能不能抓到我? “能不能抓到你?”黑羽快斗哼笑一声自言自语,“哥哥可真是……没有足够的准备我怎么可能让你离开呢?” 一旁的少女好奇地看着那张纸条,黑羽快斗握紧了纸张说,“谢谢。” “不客气~”少女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我先走了。” 黑羽快斗看着少女蹦蹦跳跳地离开,这才朝着红光闪烁的定位走去。 …… “啊?你问那个漂亮的女孩?”店员有些警惕地看着黑羽快斗,“你就是那个想要囚禁她的男朋友?” “男朋友?”黑羽快斗重点错误,“他说我是他的男朋友?” “没有。”店员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捂住嘴巴,“我没有说。” 黑羽快斗心情愉悦起来,“我很爱他,也没有想过要囚禁他,毕竟这种事情犯法啦我怎么会做呢?你看我也不像是会做那种事情的人对吗?” 店员认真地打量着黑羽快斗,然后嘀咕,“越帅的人心理越变态,谁知道呢?” 黑羽快斗:“……” 店员又叹了口气,“虽然她在我这里买了衣服,但是已经离开了,至于走的哪个方向我也不知道。” 黑羽快斗又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他知道栗川惟已经走了,代表着栗川惟的红点正在快速离开。 …… 栗川惟已经登上了电车。 他在电车中往中间走去。 明明发着烧脑袋也很疼,但是栗川惟格外精神,甚至很高兴。 他在算着,黑羽快斗什么时候能发现。 001很震惊,【玩家怎么知道黑羽快斗给你放了定位器?】 栗川惟摸了摸唇角,【一个合格的猎人不会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放走他的猎物。】 他的手拉上手环。 没有人注意这个看起来平凡的女孩,她看起来唯唯诺诺的,被人碰到了也一句话不说。 一只手摸上了女孩的腰。 栗川惟微微垂眸,掩住眼中的冷意,手动了动。 “穿这么短的裙子,是为了让大叔好摸你吗?”身后的人凑上来,“呐,真是放荡的女孩子呢。” 栗川惟声音极冷,“你的手,想断掉吗?” 他对这种脑子里只有黄色废料的垃圾没什么可多说的,不管穿裙子还是裤子,这种垃圾脑子里只会觉得是别人的问题,而不是自己的。 这种人大概只适合待在垃圾桶里。 “今天遇上我,算你倒霉,不过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脾气还挺大的。”身后的笑声压得低低的,“小妹妹,你叫一声看看,其他人会不会理你。” 那只手甚至格外暧昧地在栗川惟腰窝处轻轻地圈了圈。 栗川惟不想闹事,因为他不知道他甩开了黑羽快斗,有没有甩开其他人。 但是…… 这个男人让他想起不太好的事情,他觉得反感恶心,所以…… 少女的手扣紧了男人的手,然后勾唇,“那就试试吧。” 欺软怕硬的电车痴汉见势不妙下意识后退一步,只是他的手被栗川惟抓着他没有松开,他退无可退。 只听咔嚓一声。 在哀嚎声响起来的同时,一个干脆利落的过肩摔,男人摔在地上的声音格外沉闷难听。 “你叫一声看看,看有没有人理你。”‘少女’黑眸微眯,鞋底踩在男人的胸口不轻不重地碾压了一下,笑意盈盈,“虽然不知道你祸害了多少人,但是今天遇到我,算你倒霉好了。” 电车的另一边,戴着棒球帽的男人微微抬起的手在这一刻放了下来,他定定地看着那个英姿飒爽的‘女孩’,栗川惟……从来不需要别人帮忙。 但是在尖叫拍照的混乱中,他还是走过去,握住了那张脸格外陌生的少女的手。 栗川惟疑惑地抬头,只看见萩原研二嘴唇一张一合,无声地说,“果然是你,小骗子。” 为什么……萩原研二会在这里? 不对,现在应该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萩原研二一把带着栗川惟脱离了混乱的人群,在电车停下时拉着栗川惟下了车。 栗川惟依旧是那甜美的女声,“先生,请问我们认识吗?” 萩原研二停下了。 他想了许久自己应该说什么,最终只是转过头来,略长的头发半遮住他的眼睛,他垂下眼看着被自己握在手中那只修长白皙但明显不是女孩子的手,“很奇怪我怎么认出你的吗?” 栗川惟确实有些奇怪,但是此刻他不动声色,那双黑眸露出茫然来,“先生,你在说什么?” 萩原研二握着栗川惟的手紧了些,“小惟忘记了吗?那个时候,你可是一直穿着女装,与现在一模一样……我不会忘记。” …… 萩原研二一向很能讨女孩子欢心,不过他也不是什么花花公子,只是相比起其他人看起来会显得格外受女孩们欢迎而总是被人误会轻浮。 “误会什么的,”旁边的女人笑眯眯道,“也不算很冤枉吗?” 萩原研二:“……” “不说这个了,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研二?”萩原千速奇怪地顺着萩原研二的视线看过去。 看起来像是一件骚扰事件,男人的手扣在女孩的肩上,笑容猥琐,“一个学生妹来酒吧,还怕被搭讪吗?” 被骚扰的女孩一双绿色的眼眸微挑,声音清亮,“害怕被搭讪?那倒是没有。” 萩原千速横眉,脚一抬就要过去。 萩原研二抬手拦住她,“等一下姐姐。” 萩原千速问,“做什么?” “我去。”萩原研二轻咳一声,“那种人,就不要脏了姐姐的手。” “嗯?”萩原千速疑惑地看着萩原研二,“你是不是认识她?” 萩原研二慢了半拍,“好像见过……” 在降谷零的某张照片上,但是那是个男孩子,长得也太像了些,只是这张脸看起来更加柔和一些……是兄妹么? “不过好像不需要你英雄救美了。” 萩原研二抬头看去,那边的女孩那双眼里带着点冷意。 “不过。”女孩转过身,在男人色眯眯的目光中踢向男人□□的动作快狠准,在哀嚎声声她淡定道,“我练过,搭讪上我,算你倒霉吧。” “啊对了。”女孩就着这个姿势蹲下身,笑意盈盈,“我已经报警了,祝你好运啦。” 眼见那女孩子离开,萩原研二不自觉挪动了一下脚步,他看向萩原千速。 萩原千速摆了摆手笑起来,“去吧。” 萩原研二一出酒吧大门,便看见方才的少女靠着墙站在一旁,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根棒棒糖含在嘴里。 对方见他出来,弯眸一笑,“你是找我吗?” 向来在女孩子面前游刃有余的萩原研二莫名的有些赧然,“我……” “刚才我在里面就发现了,你一直在看我。” 那张精致漂亮的脸凑到萩原研二面前,勾起的桃花眼像是一只小狐狸,“你认识我吗?” “不认识。”萩原研二喃喃。 “我叫小惟。”萩原研二听见她说,“你的眼睛很好看,我很喜欢。” …… 很喜欢。 萩原研二把这三个字又重复了一遍,他说,“你说,很喜欢我。” 12、第 十二个前男友 栗川惟维持着茫然的神色,他微微歪了歪脑袋,“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萩原研二的手轻轻地摸上了栗川惟的脸,他的手指移动间,□□从脸上脱落,露出栗川惟那张萩原研二熟悉至极的脸来。 因为发烧而绯红的脸,泛着雾气的眼,萩原研二盯着栗川惟看了许久。 栗川惟有些不自在地偏了偏头,“先生,我承认我用了□□,但是这是为了躲避那个想要抓我回去的人……” 萩原研二长得很好看,他的眼尾略略下垂,在栗川惟和他认识的时候他有时候会显得有几分忧郁的模样,但是更多的时候带着几分笑意,那双紫色的眼眸显得温柔多情很招人喜欢,也难怪总是有女孩子对着他犯花痴。 此刻,这双眼睛眼底带着一点深不可见的探究。 失忆了吗? 不要轻易地相信。 萩原研二这样想着,“所以,你不记得我是谁了吗?” 栗川惟布满水雾地眼看着萩原研二,他脑子更晕了,“你是我……很重要的人吗?” 眼前的男人已经出现了重影,栗川惟想还是高估了自己的体质……怎么好像穿进游戏之后,身体素质不如以前好了呢? “小惟。” 栗川惟的额头磕在了萩原研二的胸前,他声音很轻,“抱歉,我……” 萩原研二把栗川惟抱在怀里,一只手摸上耳返,“景光。” “萩原,你去哪里了?” “小惟在我这里。”萩原研二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来,“你不用盯着黑羽快斗了。” 诸伏景光一愣。 “他生病了。”萩原研二说,“我现在带他去米花医院。” “好,我马上过去。”诸伏景光回答。 “……他好像,失忆了。” 说着不再相信栗川惟的萩原研二低下头,他神色复杂地看着栗川惟低声喃喃,“不要骗我小惟,我还是相信你了。” 萩原研二把栗川惟抱起来,青年轻得不可思议,好像三年来都没有能好好吃饭一样。 栗川惟身上滚烫得也很厉害,萩原研二低下头与怀里的人碰了碰额头,声音很轻,“既然回来了,就不要再离开了。” …… 黑羽快斗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 他站在路口,盯着前面的高楼,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 不对不对,到底是哪里不对? 从哪里开始? 黑羽快斗彻底冷静下来,他脑子里开始复盘和栗川惟分开后的事情。 他遇到黑发黑眸的少女? 纸条。 纸条不是重点。 黑羽快斗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个黑发少女的表情,忽地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来。 “真是……哥哥一向如此,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黑羽快斗舍弃了那个移动的红点,转身返回了那家店。 店员见黑羽快斗回来有些紧张,又有些惊讶,“你……” “稍微有一些事需要和你了解一下。”黑羽快斗扬起笑容,魔术师熟练的变出一朵花极为绅士地递给面前的店员,“请问可以吗?” * 这是什么? 栗川惟站在虚浮的空间之中,看着一张张照片从他身边滑走。 一个……照片长廊? 或者说是他曾经攻略npc之后游戏储存的重要的事。 他伸出手取下一张来又微微睁大眼,这是……他和萩原研二。 他穿着传统的女式和服,握着萩原研二的手,在烟花下与对方接吻。 啊…… 为什么会穿着这种东西? 栗川惟皱眉苦思冥想了一会才睁大眼,他想起来了。 这是游戏里的奖励,攻略成功后的隐藏福利。 虽然说是福利但是对栗川惟来说却完全不像是福利的样子,开盒就被这套衣服套住了,还强行绑定了扮演女孩子一个月的技能……这算什么技能啊?实在是鸡肋无用。 这破技能还有个很糟糕的设定,崩人设要被扣好感度……这破游戏还不倒闭都是有她这样的冤大头。 栗川惟磨着牙想。 偏偏就是这次,他和萩原研二在酒吧相遇…… 很轻浮地对萩原研二说了喜欢之后呢? 然后呢? 极其会讨女孩子喜欢的青年藏在发下的耳朵有些发烫,他说,“小惟小姐长得很漂亮,但是我们第一次见面,这样说话不担心我和刚才那个男人一样是坏蛋吗?” “当然不担心啊。”栗川惟笑容灿烂,“我可是……盯了你好久哇。” 是蓄谋已久的…… “啊?”萩原研二看着栗川惟好像有点呆,“盯了我……好久?”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栗川惟揉了揉脑袋笑盈盈道,“我就是想问,你介意有个对象吗?” 萩原研二声音微低,“我们是不是应该……再了解一下,你都不知道我的名字。” 栗川惟瞥了一眼好感度,语气温柔,“好啊,你想怎么了解?要不然我们去约会好了……你忙不忙?今天约还是明天约?或者过几天……啊对了,加个好友好了。” 萩原研二被面前热情到不可思议的人牵着走,他莫名其妙地就和栗川惟加了好友,并且约好了未来一段时间的安排。 可是……他还没说他的职业啊! 小惟好像并不在乎他的职业,就如同小惟说的那样,好像真的只是看他好看喜欢他而已。 萩原研二和栗川惟这份莫名其妙的关系,萩原研二甚至没有告诉松田阵平,他想,等真的有了什么结果之类的再和好友说好了。 就像和栗川惟出门约会一样,他还在想,其实应该告诉好友分析一下的。 “萩原。”栗川惟拉了拉萩原研二的手,“你在发呆吗?” 萩原研二看着栗川惟的手微微愣了一下,他下意识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 栗川惟松了手笑眯眯道,“我知道啦,和我约会很紧张吧?” 萩原研二的交际能力似乎也在这一刻消失,他低声说,“我只是……小惟为什么会喜欢我呢?” “不是说了吗?你好看啊。”栗川惟拉着萩原研二往前走,“不过也不是这样简单啦,你就当我缺爱好了。” 缺爱吗? 怎么会缺爱呢?无论走在哪里都有很多人看着她,痴迷恋慕的表情不加掩饰。 “小惟以前有过男朋友吗?”萩原研二问。 “说起这个,虽然很不好意思说,但是也不能隐瞒我未来的恋人你吧。”栗川惟转过头调皮地眨了眨眼,“当然是有过的啦,两任哦,萩原不会吃醋吧?” 已经分手的前任而已。 萩原研二微微笑了一下,他说,“小惟很讨人喜欢的。” 栗川惟算着还有几天技能失效,他得告诉萩原研二自己是男性才行。听见萩原研二的话,他笑了一声没有应答。 街道上很热闹,栗川惟才后知后觉今天是七夕。 “我们选了个很好的日子约会诶。”栗川惟说,“既然如此,萩原就陪我去看烟花吧!还有还有!看完烟花说不定萩原会愿意和我交往呢。” 萩原研二笑了一下没有说话,他跟在栗川惟身后,看着栗川惟的背影,神色有些复杂。 那双手……和女孩子的手,有些不太一样。 骨节要大一点,当然也可能是栗川惟本身就比普通女孩骨架要大一些,毕竟栗川惟也不矮,不是那样可爱娇小的女孩子。 “对了。”栗川惟转过身冲萩原研二盈盈一笑,“萩原……研二,走吧。” 就算知道有点奇怪也没关系,萩原研二只是直觉这个人不是坏人。 这个人…… “那天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女孩,是朋友吗?”栗川惟问。 “嗯?是姐姐。”萩原研二说着又问,“你看见她的啊?” “都说过了,我一直有看着你哦。”栗川惟弯弯眼眸,“从你进到酒吧开始。” 萩原研二盯着栗川惟的笑容,也笑了一下。 栗川惟似乎又有些懊悔,“不过我明明想给你留个好印象的,如果不是发生那个意外的话。” 萩原研二声音微轻,“也是有好印象的。” 栗川惟眨了眨眼,轻笑,“我自动翻译成也是有好感的诶。” 萩原研二紫色的眼眸看起来温柔而深邃,他说,“但是这样说的话会显得太轻浮了,毕竟我们好像也不是很熟悉。” “我觉得很熟悉了啊。”栗川惟说,“毕竟,萩原君都答应出来和我约会了!不熟的人怎么会约会嘛。” 萩原研二耳朵微微动了动,栗川惟这个尾音带着几分撒娇的味道,像是一把小刷子一样让人心尖发麻。 萩原研二轻咳一声还没答话又听见栗川惟问,“萩原君难道还和其他人这样约会过吗?啊……毕竟萩原君好像很招女孩子喜欢的。” “没有。”萩原研二下意识解释,“只是她们可能会觉得我比其他人要更懂她们的想法而已,我没有和女孩子交往过。” 栗川惟摆手,笑起来眼睛弯弯,“不要这样紧张嘛萩原君,我没有误会什么的意思哦。” 不等萩原研二说话,栗川惟已经拉起了萩原研二的手,他指了指上方,“看,萩原君……放烟花了。” 萩原研二顺着那根葱白的手指看去,烟花果然在空中绽放开来,可是他没有看烟花,他转头去看旁边栗川惟。 萩原研二觉得,那双漂亮的瞳孔映照出来的烟花,比空中的更好看。 似乎察觉到萩原研二的视线,栗川惟微微侧脸看过来,这让萩原研二能看见栗川惟眼里五颜六色的烟花还有一个小小的他。 萩原研二不可避免的心跳快了些。 “萩原君。”栗川惟的声音在巨大的烟花爆炸声下听不真切,“你靠我这么近,是想亲我吗?” 萩原研二身体有些僵硬,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与栗川惟之间的距离仅仅只有一指之隔,栗川惟微凉的呼吸也近在咫尺,还有那微微上挑的唇……就在此刻印了上来。 13、第十三个前男友 把人家女孩子亲了……虽然是对方主动的。 但是萩原研二心跳还是很快,明明烟花绽放的声音那么大,他却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躁动,仿佛跳跃在鼓膜上一声又一声得极为响亮和急促。 他确实对面前这个胆大又热情的女孩很有好感,这种好感实在有些不讲道理,当然称不上是一见钟情的。 明明应该很擅长对待女孩子,但是对待面前这个女孩,他却有些莫名的紧张。 “萩原君。”小惟的声音很轻很柔软,“如果我有事隐瞒了你,你会生气吗?” 萩原研二喉结动了动,他问,“什么事?” 栗川惟没有说话了。 他盯着游戏板面上萩原研二的好感度,萩原研二的好感度是对小惟的,不是栗川惟的,如果知道他是男生好感度一定会掉得一点都不剩的。 游戏而已。 栗川惟垂下眼眸想,游戏而已。 等他攻略完成之后,和萩原研二没有关系之后就好了。 那就让萩原研二当作自己遇到的是女孩子吧。 反正这只是一个游戏,这些人也不是真正的人类,不需要有什么欺骗的愧疚心理不对吗? 栗川惟这样告诉自己。 萩原研二不知道栗川惟在想什么。 他与栗川惟的约会照常进行,感情也日渐升温。 只是很多时候,他会觉得栗川惟看他的表情有些复杂,可是他说不清哪里复杂。 直到某一天,他约了栗川惟,但是出现的却是个男孩子的时候,萩原研二懂了。 * “醒了?”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栗川惟睫毛颤了颤,微微动了动眼皮睁开眼。 萩原研二坐在病床边,削着苹果,没有断的果皮一下子掉入垃圾桶。 栗川惟盯着那掉下去的果皮,神经莫名一跳,有一种掉下去的是自己的错觉。 他坐起来看向萩原研二轻轻点了点头。 萩原研二把苹果放到桌上,然后看着栗川惟,“感觉怎么样?” 栗川惟喉咙有些哑,“我……还好。” 萩原研二又问,“那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栗川惟苦中作乐地想,怎么不记得?你是我那怨种前前前男友,被我骗心骗身……的那种。 突然发现自己的女朋友是男的应该被吓死了吧?而且还亲过什么的,说不定已经留下了心理阴影了。 栗川惟想,自己真是个罪人。 他露出一种茫然的表情看着萩原研二,“我……好像记得,昏迷之前,就是你帮了我。” “我帮了你?”萩原研二把水果刀也放下了。 栗川惟小心地打量着萩原研二,“所以……你认识我吗?” “当然认识。”萩原研二抬起手,修长的手指轻轻地从栗川惟的脸上滑过。 这个动作明明很温柔,但是却让栗川惟莫名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一动不敢动。 “但是你不记得我了对吗?”萩原研二似乎是在确认,“真的不记得了吗?” 栗川惟小声,“真的……不记得了。” 萩原研二笑了一下,他说,“我相信你不记得我了,小惟。” 栗川惟心道,你这相信还不如不相信,怎么觉得这么可怕呢? “所以小惟可不要骗我,如果再骗我的话……”萩原研二靠近了栗川惟声音很轻,“我可是绝对不会轻易原谅小惟的。” 栗川惟干笑一声,“我不太清楚你在说什么,我……骗过你吗?” 萩原研二又笑了笑,“你不是问我是不是认识你吗?” 栗川惟小幅度点头,他的脑门一跳一跳的,开始怀疑自己装失忆这一步是不是走得不对。 萩原研二定定地看着栗川惟,直把栗川惟看得屏住呼吸他才说,“不要紧张小惟,你是我的男朋友这样害怕我做什么?” 栗川惟:“?” 栗川惟微微睁大眼,“男朋友?” 萩原研微微一笑,“怎么了?” 栗川惟喉咙更堵了,“我……我是男的,你也是。” “嗯。”萩原研二说,“你是女孩子啊。” 栗川惟:“……” 原来搁这记仇呢。 “小惟和我见面的时候穿的就是女装呢。”萩原研二半真半假地说,“虽然小惟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会很喜欢。” 栗川惟:……你别说了。 但是作为失忆者的栗川惟只能一脸茫然地听着萩原研二说一些似真似假,难以分辨的话。 如果真的失忆的话,要被萩原研二忽悠瘸了吧。 看不出来萩原研二翩翩公子一个,还会忽悠人,也不知道跟谁学……不会是自己吧。栗川惟不愿再笑。 “hagi。”松田阵平从外面推门进来,“不要开玩笑了。” 松田阵平…… 栗川惟不知道该松口气还是该更紧张。 “我可没开玩笑啊。”萩原研二摸了根烟出来,但是在看见栗川惟的时候又把烟收了回去,他声音冷静,“我和小惟学的,他应该高兴才对。” 栗川惟:“……”我是罪人。 “他顶多算你前前前男友。”松田阵平毫不客气地说,“你不用放在心上。” 萩原研二扬眉,“阵平说这样的话,你也不过算他的前前男友,我们有什么差别吗?” 松田阵平:“现在他又记不起来,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萩原研二不和松田阵平互相伤害,他说,“是你先开始的。” 松田阵平哼了一声,看向栗川惟。 栗川惟有些羡慕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的友情,他轻声说,“你们两个关系真好。” 松田阵平盯着栗川惟这个表情,沉默了片刻才说,“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栗川惟没有情债多了不压身的看淡红尘感,之前这些人是npc是可攻略的游戏角色,他怎么造作都好,但是现在是活生生的人……既然是人,那就应该和之前的角色分离,包括那些感情。 之前的……也不过是虚拟的好感度而已,数据而已,这些人找他大概也是不甘心被自己骗了。 毕竟对待一个骗子肯定不会有感情的啊,就像黑羽快斗说的那样。 栗川惟这样乱七八糟地想了好久才很礼貌地问,“抱歉,我不记得了,你叫什么名字?” “松田阵平。”松田阵平伸出手捏起栗川惟的下巴,他取下墨镜说,“我是你曾经的交往对象。” 后面这句话完全不需要说的啊……栗川惟眨了眨眼,伸出手推了推松田阵平的手,“那个,抱歉,我不记得,松田……先生。” 松田阵平低下头,靠近栗川惟,“为什么要叫松田先生,我们交往的时候你一直叫我松田警官,你最喜欢叫的就是‘我的松田警官’。” 栗川惟盯着松田阵平那双蓝色的眸子看了一会儿又收回视线来,他说,“我不记得了,更何况,松田先生和你的朋友也说了,你们曾经是我的对象……那我们现在的关系和以前不一样了。” 听见这话,松田阵平退开了些。 他站在那里,沉默地看着栗川惟。 被两双眼睛盯着,栗川惟神色自若,“那个……谢谢你们帮了我,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不行哦小惟。”萩原研二伸出手按住栗川惟的肩,他在栗川惟疑惑的目光中说,“你身体还没好,而且你不是说了吗,有人想要把你关起来,你难道愿意出去被他找到吗?” “我……” “更何况失忆了的小惟可不能随便离开。”萩原研二说,“如果又出事了可怎么办?” 栗川惟对比了一下自己现在和面前两个人的武力值,很轻易地放弃了离开这件事。 他又躺了回去。 松田阵平莫名笑了一声,“小惟真是一点都没变。” 感觉气氛还算不错?栗川惟暗忖着,但是如果不装失忆的话,现在他们的态度应该截然不同吧? 毕竟对一个失忆的人生气似乎也没什么用。 栗川惟问,“以前的我是什么样的?” 问完栗川惟就后悔了,他为什么要问在这些人心里以前的他是什么样的?明明猜都猜得到他就是一个可恶的感情骗子而已。 “你想知道吗?”松田阵平问。 栗川惟说,“不想。” “但是我想说。”松田阵平哼笑一声,他伸出手握住栗川惟细弱冰冷的手腕,“栗川惟,明明是警察,但是意外的很爱撒娇呢。” 栗川惟:“……”他什么时候撒娇了? “约会的时候哦。”松田阵平说。 …… “怎么不走了?”松田阵平停下脚步看着蹲在原地不动的年轻警察,“累了?” “累了。”栗川惟有些不高兴,“脚疼。” “好像也没走多久——”在接触到栗川惟愤愤地眼神时,求生欲极强的松田阵平说,“都怪这路不平对不对?” 栗川惟伸出双手,“我要起来。” 松田阵平微微挑眉看着自己的男朋友,“惟是在撒娇吗?” “不是。”栗川惟矢口否认,“你要不要帮我?” 松田阵平笑了一声,“所以惟还是在求抱抱嘛。” “没有!”栗川惟咬牙,“都说了没有啦!” “啊是。”松田阵平一边答应着一边在栗川惟面前蹲下,“上来,背你。” 栗川惟没有丝毫挣扎地趴在了松田阵平的背上。 晚风带着几分凉意,松田阵平的背格外有安全感……或者说,格外的舒服。 栗川惟的声音很轻,“松田警官,这样真好啊。” “嗯。”松田阵平说,“以后可以一直这样的。” 一直吗? 栗川惟闭上眼睛,“我睡着了。” …… “睡着了。”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走出病房,站在门口各自取了一支烟往抽烟区走去。 “你觉得他还记得吗?”松田阵平问。 萩原研二很平静,“他说不记得那我就相信他。” 松田阵平嗤笑,“你还真是一点都不长记性。” “那么阵平你呢?”萩原研二问。 烟雾缭绕中,松田阵平沉默许久说,“我啊……hagi,既然他再次回来了,我可不会轻易放手的。” 14、第十四个前男友 栗川惟想的很简单。 等自己身体一好就走人,反正这些人也不可能时时刻刻找个人来盯着他的。 不过有个问题比较麻烦。 【玩家,你装失忆是要行动了吗?】001好奇地问。 栗川惟不走心的敷衍,【啊?是,对,我要重新攻略他们了,你现在能看到他们的好感度吗?】 001有些惭愧,【还是不行,数据一直没能修复,看来需要玩家把他们重新攻略成功才可以吧。】 【难啊。】栗川惟叹息,【毕竟在他们心里我可不值得相信和喜欢,绑定我你好倒霉啊001。】 001哽了一下说,【玩家不要说这样的话,既然你已经成功了第一次那一定会有第二次的。】 栗川惟坐起来问,【你能给我个马甲什么的玩玩吗?这样的话说不定还有希望呢?就像以前的技能卡什么的。】 【玩家不要指望走捷径。】001严肃极了,【更何况因为游戏崩溃,我的所有资料和数据都被毁掉,拿不出来什么技能卡。】 栗川惟:“……” 真是没用啊。 而且这算什么走捷径啊? 自己如果出现在琴酒面前试图二次攻略琴酒……栗川惟不自觉摸了摸隐隐作痛的心脏,认真地想,他躲得过黑衣组织的子弹吗? 不行不行,不能靠近琴酒,也不能让琴酒知道自己还活着,否则栗川惟无法想象自己会怎么死。 他死过一次,虽然是假的,但是痛感百分百,那么疼,他实在不愿意体验第二次了,如今对自己的命格外珍惜。 柯学世界果然很危险。 栗川惟啃了一口萩原研二削的苹果继续想,不过让他在这里东躲西藏的似乎也不是很现实……要不然出国好了。 出国找个正常一点的工作,在这个世界待到崩塌之时……那个时候是死是活都不重要,能不能离开游戏世界也不重要了,应该也活够了才对。 栗川惟心态很好,他下了病床,活动了一下筋骨才咬着苹果出门。 【玩家,你去哪里?】001问。 【天台。】 001有些奇怪,【去天台做什么?】 【吹风啊,还能做什么?】栗川惟更奇怪。 001:【……】 医院的走廊上比较安静,偶尔有一些声音也是从病房里传出来的。 栗川惟目不斜视,经过旁边的房间走到楼梯口。 他也没发现,某间病房里,一道目光看了出来。 “昴先生,你在看什么?” 赤井秀一收回视线,若有所思,“没什么。” 只是好像看见了一个人,但是那个人已经死了。 真的死了吗? 赤井秀一一直不太相信,像栗川惟那样的人会轻易地死去。 尽管他三年不曾出现。 …… 果然还是天台更令人舒心一些。 风不算很大,但是很舒服。 栗川惟伸出手指,任由风从他的指缝间穿过。 很像,自由的味道。 栗川惟对是不是自由其实没有多大的执念,他更想被爱,虽然这个愿望看起来很奢侈。 他吃完了苹果,把果核放到一旁,然后躺下来。 今天的天气也很好,偶尔有飞鸟掠过,天空蔚蓝如同一幅油画。 栗川惟抬手搭在眼睛上,然后闭上眼。 可能睡着了,也可能只是迷迷糊糊地眯了一会儿,栗川惟醒来的时候已经靠在了男人的怀里。 他迟缓地眨了一下眼抬头看着男人带着点胡茬的下巴,脑子还有些懵。 诸伏景光? “小惟醒了?”诸伏景光微微低头,露出温柔的笑容来,“抱歉,稍微来晚了一些。” 栗川惟张了张嘴,“你……” “我忘记你已经不记得我了。”诸伏景光的手指温柔地抚摸过栗川惟的长发,“我叫诸伏景光,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也是你的初恋。” “小惟已经不记得了,但是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地回忆起来。” …… 说是一起长大,事实上栗川惟要比他们小四岁,认识诸伏景光和降谷零的时候,栗川惟的游戏角色11岁。 抱着书包被同学堵在校外小巷子里的少年有些紧张,他一紧张就有些喜欢咬手指。 会被这些人打吗? 明明是转学过来的第一天就被揍的话也太不讲道理了。 这样一想,小少年鼓起勇气来说,“你们——” “栗川同学,请和我们做朋友吧!”面前的几个同学却在他开口的那一瞬间,齐齐低头异口同声。 栗川惟茫然:“诶?” 旁边传来两道笑声,吓的那几个气势汹汹要和栗川惟做朋友的同学一动不敢动。 栗川惟疑惑地抬头看去。 黑皮金发的少年笑道,“hiro,你输了,我就说这小孩长这么可爱不会被欺负的。” 被叫做hiro的少年看起来内敛温柔,他说,“你打扰到他们了,zero。” “啊抱歉抱歉。”zero说,“你们继续。” 继续什么?几个小孩只觉得脸上躁得慌,对视了一眼头也不抬地冲出了小巷。 留下栗川惟一个人和两个少年面面相觑。 栗川惟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你们好,我叫栗川惟……我知道你们,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我是新搬过来的,就住你们隔壁。” “叫什么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啊?”降谷零笑起来,“不如叫哥哥比较好吧。” 栗川惟:“……” “我和hiro在打赌,那几个小孩是不是想霸凌你。” 栗川惟啊了一声。 “因为hiro很担心有人在他眼皮底下挨揍……” 栗川惟看向诸伏景光,少年有着一双灰蓝色的眼眸,看起来似乎是有些羞涩,他说,“说什么我,明明zero也是,也担心发生什么霸凌事件吧。” “啊,总之既然没有发生什么事那就是皆大欢喜,我们走吧。” “小朋友走吧。”降谷零凑到栗川惟面前笑起来,“邻居也得好好交流感情。” “毕竟,栗川同学,请和我们做朋友吧!”降谷零带着几分揶揄的表情说,“很受欢迎啊,栗川同学。” …… “小惟,能走吗?”诸伏景光伸出手问。 栗川惟愣了一下嗯啊了声,“可以。” 他借着诸伏景光的力道站起来,看起来……诸伏景光对他没有很生气的样子。 事实上他和诸伏景光的感情也算是好聚好散,只是在黑衣组织的时候出了亿点点问题而已。 身为正义的一方,对于分明是警察但是却自甘堕落的友人失望也是正常的,更何况,他们曾经还是恋人。当这层滤镜都消散,诸伏景光也好,降谷零也好,都不会对一个黑衣组织的成员心有好感。 而现在,失忆的栗川惟什么都不记得,以诸伏景光的性格更不可能和他计较什么。 如果真的要攻略的话,诸伏景光应该是最好的人选吧…… 栗川惟晃了晃脑袋,把曾经的记忆在自己脑子里晃去。 他心底又平静下来。 诸伏景光说,“小惟什么时候回米花町的?是前几天吗?” 栗川惟下意识回答,“是前几天。” 诸伏景光侧过头看了一眼栗川惟,轻声问,“在来到米花町之前,小惟在哪里?为什么突然想要回来米花町呢?” 栗川惟:……他也不想回来的。 栗川惟露出茫然的表情,“我……不记得了,我一醒来就在米花公园了。” 虽然栗川惟也很无语,为什么001给他送到了米花公园那种地方。 诸伏景光说,“没关系,暂时忘记了的话,到时候再想起来就好了,小惟肯定可以想起来的。” 栗川惟露出栗川式笑容,有些赧然,“抱歉。” “没关系哦。”诸伏景光握住了栗川惟的手。 这只手冰凉没有多少温度,就好像那个时候躺在降谷零怀里没有气息的青年一样,就好像……诸伏景光不由握紧了些。 栗川惟盯着两个人交握的手看了一阵才说,“诸伏君。” 诸伏景光忽然停下脚步,栗川惟忙跟着止住脚步,“诸伏……” “诸伏君。”诸伏景光没有转过头来,他低声说,“小惟,是hiro。” 栗川惟微微怔了怔,他已经许久没叫过hiro,一时间竟觉得有些陌生感,就像诸伏景光,其实也给他一种古怪的陌生感。 在这个游戏世界已经过去了三年,所以大家都是有变化的,陌生也是正常的 可…… “hiro。”栗川惟从善如流。 诸伏景光这才露出些微笑意来,拉着栗川惟下天台。 “你身体还没好,天台有风,还是不要过多地上来。”诸伏景光说,“zero这几天有事情不能来看你……” “zero?”栗川惟的声音恰到好处的疑惑。 “啊,zero是我们一起长大的友人,他叫……安室透。”诸伏景光微妙地停顿了一下说,“如果到时候你没认出他来他可能会很难过的哦,所以我先告诉你到时候不至于手忙脚乱。” 栗川惟:“哦。” “他很好认,皮肤很黑,是金发。” 栗川惟说,“谢谢。” “谢谢这种话……”诸伏景光无奈地笑了一下,“我以为至少不会存在于我们之间,小惟。” “不过小惟失忆了嘛,我可以理解,从现在开始好了。” 栗川惟抬了抬眼,他盯着诸伏景光的背影问,“现在开始什么?” “从现在开始,小惟不可以跟我说谢谢了。”诸伏景光这样说。 …… 栗川惟跟着诸伏景光回了病房,查房的医生已经来了。 栗川惟乖乖地坐在病床上听着医生的唠叨,诸伏景光沉默地看着栗川惟,栗川惟并没有变多少,有人愿意带着好意和关系唠叨他的话,他总是这样乖巧地坐着听,从来不打断。 等到医生走了,栗川惟看向诸伏景光问,“你什么时候走?” “等会儿。”诸伏景光坐下来给栗川惟削苹果,“等人给你送饭来。” “啊……”栗川惟说,“我可以自己等的,你应该也要吃饭才对。” 诸伏景光看了栗川惟好一会儿才说,“小惟别总是赶我走。” 栗川惟呆了一下,然后闭上了嘴。 病房里陷入了安静之中,好一阵子后,敲门声才响起。 “应该是送午饭的人来了。”诸伏景光站起来,“小惟等我一下。” 诸伏景光打开门,门外的男人眯着眼带着几分笑意,“你好。” 诸伏景光难得神色有些沉,他盯着外面的男人没有说话。 栗川惟的声音在里面响起,“hiro,不是送午餐的人吗?” 诸伏景光看着面前的人,回答栗川惟,“走错病床的。” 栗川惟不再多问了。 褐色头发的男人似乎是有些好奇,“里面的人,是栗川惟吗?” “冲矢昴。”诸伏景光念出来人的名字,“这跟你好像没有什么关系。” 15、第十五个前男友 外面的人不知道走没走,但是诸伏景光往外走了一步,把房门关上了。 栗川惟有些奇怪,不是走错了吗? 不知为何诸伏景光一直没有进来,栗川惟撑着下巴发了会呆,忽然听见001说,【玩家,是冲矢昴,他不是你的前任对不对?】 【冲矢昴是谁?】栗川惟有些茫然,【我都不认识,肯定不是我前任吧】 【就是那个……黑麦威士忌!赤井秀一!】001说。 【赤井秀一……】栗川惟喃喃。 【诸星大啊诸星大,赤井秀一。】001仿佛看见了希望,【你既然不知道肯定和他没有关系,就选择他开始怎么样?】 栗川惟:【……哦,我知道,他是fbi的卧底。】 001问,【怎么样?】 【不怎么样。】栗川惟皮笑肉不笑,【每次和他对话我都在怀疑你们游戏是不是看玩家太幸福,所以才设置了这么一个难搞定的角色。】 001:【?】 【我一开始没想过要在黑衣组织攻略他啊,毕竟他是fbi的卧底。】栗川惟说,【他这个人很恐怖诶,我一开始只是想打探一下这个人的性格,谁知道一接近他就知道我心怀不轨,每次都盯着我内心os‘又来了,是想接近我从我身上获取什么呢?’。】 栗川惟决心攻略琴酒的时候还想着赤井秀一往后再放放,等他离开黑衣组织再说,不过在这之前也是可以稍微试试做个朋友,这样的话说不定以后攻略的时候会比较方便。 不过,这个人似乎有点过于警惕了,又或者是因为他看见过栗川惟和降谷零二人的相处所以不信任栗川惟,栗川惟有些说不准。 【或者‘对待我也想如同琴酒那样吗?’总之我觉得他比琴酒更难接近啊,几次后发现他一直警惕我的接近我就打算远离他了,所以我也没注意过他的好感度,应该也是负数才对吧。】 【这么严重吗?】001震惊。 栗川惟说,【你指望一个fbi的探员对黑衣组织的人有什么好感吗?】 001:【……】那倒也是。 …… 不请自来的客人坐在那里,眼睛依旧微眯着似乎是在笑,“你应该不认识我。” 栗川惟对赤井秀一的感情就单纯许多了,也不存在什么感情上的纠结,所以他面对赤井秀一的时候也自然不少。 当然,在某种方面,面对赤井秀一也会更紧张,说不定这个人就会看出自己没有失忆。 他说,“我确实不认识你。” “苏格兰……不对,诸伏说你失忆了。” 栗川惟眸光微微闪动,“我以前……认识你?” 化名冲矢昴的赤井秀一说,“认识,也不认识。” 认识赤井秀一,但是不认识冲矢昴。 栗川惟假装没听懂,露出无辜的表情来,“没太明白冲矢君的意思,那冲矢君来找我是做什么的呢?” “来看看老朋友是可以的吧?”赤井秀一问。 栗川惟这会儿是真的疑惑,“我们是朋友吗?刚才冲矢君还说,我们不认识。” 赤井秀一微微靠近了栗川惟,他似乎是在听栗川惟的呼吸,又似乎只是单纯地觉得,靠近了能更好观察栗川惟。 “现在也可以重新认识。” 栗川惟没忍住挪动了一下屁股离赤井秀一远了些,他说,“冲矢君和hiro是朋友,我应该愿意和你认识,但是……我不想和人重新认识。” “你怎么知道我和他是朋友?”赤井秀一微微睁开眼问。 栗川惟静默了一瞬提醒,“刚才冲矢君说,诸伏告诉你我失忆了,那么想必你们的关系不会很差,所以我擅自推测你们可能是朋友。” “那个时候。”赤井秀一盯着栗川惟的脸说,“曾经的好友误会你,很难受吧?” 栗川惟露出茫然的表情来,“我听不懂冲矢君在说什么。” 赤井秀一又把眼睛闭上了,他微笑了一下,“听不懂吗?格兰菲迪。” 栗川惟神经一紧,两个手指头不自觉地触碰了一下又飞快松开。 他微微歪了歪脑袋,似乎是在好奇,“格兰菲迪,是我的名字吗?可是我叫栗川惟啊。” 赤井秀一没有错过栗川惟的动作,当然这似乎代表不了什么。 他又恢复了那副微笑着的模样,“啊是的,你叫栗川惟,你就当我在说胡话好了。” 栗川惟不敢放松,只是赤井秀一知道自己没失忆顶多就是会对自己这个曾经在酒厂划水的人提高警惕,这没关系,栗川惟不是很在意。 但栗川惟他很清楚,赤井秀一和诸伏景光降谷零在黑衣组织时关系就不错,时常三个人一起行动,更何况赤井秀一不是那么喜欢他,一旦说出去…… 栗川惟不自觉抖了抖,无论出于何种目的,他这可是二次欺骗了啊。 到时候是真的不死也得脱层皮。 多说多错,越和赤井秀一相处,栗川惟想得越多。 他伸出手揉了揉脑袋,怯怯地看着赤井秀一,“冲矢君,我有些不舒服,如果你没事的话,可不可以先离开?” 赤井秀一看起来没有多待的意思,他说,“好,我下次再来看你好了。” 栗川惟一边点头道谢一边想,可别啊,您最好离我远远的。 等到赤井秀一离开病房,栗川惟才轻轻地松了口气,他问001,【你还没说,他为什么叫冲矢昴了?】 【这个我知道!他卧底时身份暴露,假死逃出来变成了冲矢昴。】001好不容易知道了一些事情,骄傲极了,【不过那个时候你已经死了,所以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栗川惟若有所思,【他还易容了,为什么hiro不用易容呢?hiro不是也因为身份暴露离开了组织吗?总不能是好聚好散吧?】 001不知道为什么。 栗川惟也不知道。 他思考了一会儿后又躺平了。 算了,他知道这些也没用。 大概是见到了赤井秀一的缘故,大概是赤井秀一叫了格兰菲迪的缘故,栗川惟总有些不安。 他翻了个身,盯着窗外飘浮的云看了许久才闭上眼。 久违的……梦见了在黑衣组织的事情。 “小惟。”诸伏景光很紧张又似乎是不解,“你离开这个组织,这里很危险。” “你们可以在这里,我也可以。”栗川惟微微蹙眉后退一步。 “这里真的很危险。”诸伏景光重复,“你根本就不应该在这里。” “我在哪里跟你也没多少关系。”栗川惟珉直唇,“苏格兰,我和你们并不熟对吗?” 诸伏景光愣住,他似乎有些费解,“小惟……” “是格兰菲迪哦。”栗川惟弯了弯唇,“抱歉苏格兰,但是一直叫小惟的话,可能会被人误会的,所以……叫格兰菲迪好吗?” “格兰……菲迪。”诸伏景光喃喃着,他看起来像是失望,“我不相信你真的加入了这个组织。” 栗川惟沉默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诸伏景光也不说话了,他后退了两步又看了许久才说,“小惟,有需要随时找我。” “没有需要,我们还是不要单独见面说一些这样的话比较好,我也不想别人知道我们认识。”栗川惟冷酷无情,“我想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诸伏景光沉默地看着栗川惟,栗川惟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然后诸伏景光转身一步一步地离开了栗川惟的视线。 栗川惟这才慢慢地松开手,他抬起手来盯着自己被指甲掐出血来的手心,很疼。 但是如果一进黑衣组织就和诸伏景光两个人关系友好的话,会被怀疑的吧。 更何况,他确实已经退出了警视厅进入了黑衣组织,他们失望也是正常的。 失望也好,不要和他过多接触是最好的。 “似乎被误会了呢?不需要解释一下吗?”赤井秀一站在了栗川惟的旁边,也看向诸伏景光离开的地方。 “误会什么?”栗川惟转头看了一眼赤井秀一,他有些奇怪,“而且,你对我这么好心,我可不觉得。” 赤井秀一微微耸了耸肩,“啊,你觉得我有什么别的打算也正常吧。” 栗川惟还真以为自己冤枉他了,直到他划出系统版面看见赤井秀一内心的os,栗川惟冷笑,“我和苏格兰并不是朋友,也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哦……”赤井秀一点头,“所以做你的朋友也挺惨的,转头就不被承认了对吗?” “一开始试图和你做朋友是我的错,但是现在我已经知错改了,你大可不必这样嘲讽我呢。”栗川惟淡淡道,“你嘲讽两句对我来说也不痛不痒的。” 赤井秀一露出一个少见的微妙笑容出来,“我发现了,你真的很自私,想接近我的是你,放弃的也是你,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栗川惟后退一步,避开面前的人,“我不接近你了,现在对你又没有什么影响,你管我?” 没有什么影响吗? 赤井秀一看着栗川惟的背影,露出一个莫测的表情来。 …… “大哥。”伏特加把面包递给后座的男人,“波本那边好像有了些奇怪的动静。” 银发男人咬着一支点燃的烟,露出来的下巴和嘴唇都透露着冷厉的味道,他盯着手中很令人讨厌的面包问,“什么?” “好像是和……格兰菲迪有关。” “格兰菲迪……”琴酒自言自语着,“真是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啊,他一旦和波本还有苏格兰联系上总是叫人不爽呢。” 一个死掉三年的人,就算是和其他人联系上很不爽琴酒似乎也没有什么办法,毕竟琴酒又不能把那坟墓撬了把躺在里面的人揪出来告诫对方不要招三惹四。 “格兰菲迪。”琴酒说,“既然想起来了就去看看吧。” 伏特加说是,虽然伏特加很清楚,什么想起来就去看看这样的话不过是琴酒的借口。 16、第十六个前男友 “做梦了?”旁边诸伏景光的声音传来。 栗川惟被吓了一跳,他看向诸伏景光,“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好一会儿了,见小惟睡得好就没说话。”诸伏景光的目光也透露着一种温柔,“小惟做噩梦了?” “不算是吧。”栗川惟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来,他问,“你不用上班吗?” “今天休假呢。”诸伏景光微微一笑,“所以有时间陪着小惟。” 栗川惟:我谢谢您啊。 诸伏景光伸出手扶着栗川惟坐起来,“该吃东西了。” 栗川惟颇觉得不自在,他说,“不用扶我也没关系的,我又不是易碎的花瓶。” 诸伏景光的表情黯然了一下,“小惟,这种事情不要拒绝我好吗?” 栗川惟更不自在了,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踩雷了。 “不是说吃饭了吗?”栗川惟转移话题,“hiro吃了吗?我们一起吃吧。” 诸伏景光脸上又浮现了温和的表情,“嗯,我们一起吃吧,小惟也许不记得了,我们交往的时候常常躲着zero两个人去约会吃东西看电影什么的。” 栗川惟轻咳一声,“怎么……怎么说得那么像偷情啊?” 不过他们确实经常两个人不带zero一起出去约会,有一段时间降谷零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两个好朋友抛弃了,生气了好长一段时间。 诸伏景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唇畔带着笑意,“偷情说不上,但是在zero身后和小惟偷偷接吻的感觉……我还记得。” 偷偷接吻什么的,怎么更像偷情了? 明明是纯纯的初恋,在诸伏景光嘴里怎么好像变了味?栗川惟脑子有些懵的同时耳朵也莫名发烫。 诸伏景光盯着栗川惟白皙的耳垂上那一点绯红有些出神。 他确实还记得……那个时候。 …… 栗川惟十六岁的时候成长得像是抽条的柳枝,本就漂亮的脸蛋在那一年彻底暴露在人前,半长不短的发在脑后扎一个小揪揪,偶尔还会被人误认为是女孩告白。 那个时候诸伏景光20岁,正在上大学,诸伏景光意识到自己喜欢栗川惟的时候就是在这段时间里,他甚至反思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变态。 但是在目睹栗川惟被人围堵着告白时,诸伏景光还是没忍住挤开那几个人握住了少年的手腕。 他的表情很温和但是却镇定,“不好意思,虽然我们家小惟很好,但是小惟不能接受你们的喜欢呢。” 面前的几个人茫然地睁大眼。 栗川惟也抬起头去看诸伏景光,他微微张了张嘴,“hiro。” “那么现在我要带走小惟了。”诸伏景光微笑着拉着栗川惟离开了人群。 “hiro。”栗川惟又叫了一声。 诸伏景光转过头来看着他,“嗯。” 栗川惟弯了弯眼眸,“谢谢你。” “谢谢什么的……”诸伏景光因为少年的笑容而有些脸红,他再一次觉得自己有些卑劣,明明小惟把他当好朋友,当哥哥,但是他却喜欢小惟,他轻声说,“不过是因为,因为我也有私心而已。” 栗川惟有些好奇,他那双剔透的绿色眼眸看着诸伏景光,诸伏景光轻轻握了握手中那只属于栗川惟的手,他说,“虽然很冒昧,可能也会吓到你……但是我确实已经想了很久了。” 栗川惟歪了歪脑袋,“你说。” “我喜欢小惟。”诸伏景光说,“不是朋友家人的喜欢。” 说完的诸伏景光明显很紧张,表情也有些僵硬,他看着栗川惟,仿佛在等待着某种审判。 栗川惟盯着他看了会忽然笑起来,他说,“好巧,我也是。” “你也是什么?”降谷零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你们两个,扭扭捏捏地干什么呢?hiro你接个人怎么这么慢说好了去游戏厅的……诶?你拉着惟的手做什么?” 诸伏景光手一松,下意识松开了栗川惟的手说,“没什么,就来了。” 栗川惟觉得好笑,但是他忍住了,他跟着降谷零走,诸伏景光也赶紧跟上来。 诸伏景光有些不甘心,他压低了声音小声问,“刚刚没有说清楚,小惟这是答应和我交往了吗?” “嗯?”栗川惟意味深长,“hiro现在很紧张吗?” 诸伏景光微微一愣,“还好。” 栗川惟抬眸看了一眼前面的降谷零,见对方没有回过头来的意思,忽然伸手抓住了诸伏景光的衣领,然后踮了踮脚尖凑上去亲了一下诸伏景光的脸。 柔软的触感似乎一直留在脸上,诸伏景光呆愣在原地,他被喜欢的人亲了。 主动的……那么这就是接受了吗? 脸色发烫的诸伏景光在降谷零的声音中回过神来。 他回过神来发现栗川惟已经走到了前面去了,刚才背着降谷零的那个吻……好像是一个假象。 但是诸伏景光很确定,这不是假的。 他心跳很快,也扬起了嘴角。 “hiro。”降谷零也很奇怪,“你在想什么?笑的这么……诡异。” “没什么。”诸伏景光说。 还是先不要告诉zero好了,免得他接受不了。 不过……这样好像偷情啊。 …… 栗川惟不知道诸伏景光回忆了一波他们的过去。 他不太想去想过去的事情。 他坐在病床上分析当下。 以黑羽快斗的速度,他早晚会发现栗川惟在米花医院,现在没来大概只是还没有反应过来而已。 回来没几天,前男友们倒是见了好几个,栗川惟颇有一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感觉,索性他装失忆把前男友们暂时蒙了过去。 但是一旦黑羽快斗和他们碰面…… 他假失忆的事情说不定就会暴露出来,所以他得在这之前离开这里。 001对栗川惟的计划一无所知,它觉得自己的cpu有点烫,好像是哪个部分可以恢复了一样,当下001就激动起来。 【玩家,我可能马上就要休眠几天。】001说,【我有预感,这次休眠回来肯定能帮助你很多事情。】 栗川惟问,【休眠?】 【也许是玩家和可攻略npc们的关系,可攻略npc们的好感度应该不是很低才对!】001说,【所以我能借助这些好感度恢复……果然,在这个世界还是得靠可攻略npc们我才能好起来。】 栗川惟微微皱眉,他说,【我知道了,你休眠吧。】 001不在,离开的话说不定会更顺利一点,毕竟没有人阻止他的行动了,也不会在他耳边念叨着攻略任务什么的。 现在他只需要挑个时间逃离前男友们的视线之中…… 不过也是在这个时候他一直担心着的事似乎真的要出现了…… 因为赤井秀一说,“琴酒好像对你有所怀疑,他在观察认识你的人,他似乎也怀疑你还活着。” …… “格兰菲迪,你是真蠢。”男人咬着烟按着他被刀划过的掌心,浑身的气息都透露着嫌弃,“如果不是跟在我身边,你早就死了吧?” “你能不能轻点?”栗川惟轻轻地嘶了一声,随后嘀咕,“不是跟在你身边我还不会受伤呢。” “哦?”琴酒眯了眯眼,似笑非笑,“跟着我还真是委屈你了?” “那也还好。”栗川惟淡定地抽回手,“只是我才22岁,年轻貌美,你毕竟年纪已经上去了,要说委屈也——唔唔。” 被捂住嘴巴的栗川惟瞪着面前的男人。 琴酒冷笑,他阴恻恻问,“你嫌弃我老?你想死吗?” 栗川惟推了推琴酒捂住自己嘴的手,在琴酒冷酷的表情中伸出葱白的手指轻轻地点上琴酒的胸膛,笑容暧昧,“开个玩笑啦,我这么合gin你的心意,你会想杀掉我吗?” 琴酒低头,看着那根手指,神色不明。 面前的青年宛若一个妖精,他的手掌移到男人的肩,然后在男人冷漠的表情中慢慢地攀上去,那双缠绕上来的手臂如同玉藕一般,呼吸清浅而勾人。 他舔了舔嘴唇问,“gin,我可是主动了好久了,你是真无动于衷吗?” 无动于衷吗? “你要是一直不愿意,我倒是可以找别人了,反正愿意取悦我的人应该也不少。”青年又压低了声音似乎是在笑,“我说,到时候你可别后悔啊?” “你在威胁我?”琴酒冷冷道,“上一个敢威胁我的人现在已经下地狱了。” “这怎么是威胁呢?只是陈述一个事实而已。”栗川惟微热柔软的唇触碰到了琴酒的下颚,“我又不傻,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 “你找谁,你们就一起死。”琴酒手一动,青年便落入他的掌中,他的手指抓上栗川惟银白色的长发,声音里含着几分说不清的意味,“我不会后悔,但是你会后悔,不过在我这里,后悔是没有用的。” “你是在吃醋吗?” “吃醋?这种可笑又恶心的情绪怎么可能存在。” “不过,我就是为你而来的。”栗川惟声音微哑,“我又怎么会后悔呢?” 琴酒的声音听不出信还是不信,他捏着栗川惟的下巴,语气很淡,“那就亲我吧。” “格兰菲迪。” “擅自离开的话,可是要被我杀死的。” …… 擅自离开的话,可是要被我杀死的。 栗川惟猛地睁开眼,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发呆。 果然还是因为赤井秀一说了那句话的缘故吧?要不然他怎么会做这么个梦。 梦到了琴酒。 鬼故事! 一定是鬼故事。 虽然这样想着,但是栗川惟心中的不安一阵高过一阵。 他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来,然后起身下床离开了病房。 17、第十七个前男友 萩原研二抱着桔梗花推开病房的门。 栗川惟坐在窗边撑着脸,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萩原研二微微松了口气,把花放在桌子上。 听见声音的青年微微转过头来,“萩原君。” “明明叫诸伏就是hiro,叫我还是萩原君呢~”萩原研二似乎有些委屈,“叫我hagi或者研二也好啊。” 栗川惟下意识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萩原研二的脑袋,应该说,摸了摸萩原研二半长的发,以一种安慰又亲昵的姿势。 只是刚这么一摸,栗川惟就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他现在……是失忆的人。 栗川惟倏地收了手在萩原研二的目光中露出笑容来,“你说过,你是我的……前前前男友。” 萩原研二含蓄点头,“如果你愿意,也可以是现男友。” 栗川惟有些讶然,他有些想分析萩原研二在想什么,但是001已经陷入休眠了,更何况……001也没办法帮他分析出什么来。 萩原研二难道……还喜欢他吗? 任谁被欺骗之后应该都不会再喜欢那个行径恶劣的骗子了,但是萩原研二这样的人应该也不会用这种所谓的方式报复才对的吧。 所以……看他失忆了可怜吗? 栗川惟试探性地问,“那么我们之前是怎么分手的呢?” 萩原研二的表情果然变了变,但是很快又恢复回来。 他的表情很平静,也很客观地平铺直叙,“我们见面的时候你穿着女装,我一直把你当做女孩子与你交往接吻,直到一个月后我约你出来……你脱下了女装。” 栗川惟眨巴了下眼睛,“啊那你应该很讨厌我才对,被喜欢的人欺骗了什么的……” “我应该很讨厌你才对。”萩原研二垂下眼浓长的睫毛盖住了那双紫罗兰般的眼眸,“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 “明明是那么喜欢的女孩子,突然变成了一个男的……无论是谁都无法接受的吧。” 栗川惟嘴角扯了扯,这样一来,萩原研二又会记起他的恶劣行径了吧? “没错。”萩原研二伸出手轻轻地捏着栗川惟的下巴,“小惟,你骗了我,所以当时的我无法接受离开了。” 栗川惟嗯了声,他当然知道自己做得不对,但是那个时候他心里想的是要完成攻略任务,能被大家喜欢……更何况这些人都是纸片人而已,他是那么不负责任地想的,那么就算有很多人纸片人愿意喜欢他他也很高兴。 ……千算万算没算过自己会穿到这个游戏世界里,早知道会穿进来当初他不会做得那么绝的,说多了都是泪。 “但是小惟好过分啊,明明骗了我,抽身离开的速度也很快,短短一个月,我对你一无所知,连你离开了我都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你。”萩原研二微微低头,呼吸打在栗川惟的脸上,“你让我怎么能不心生怨怼呢?” “抱歉。”栗川惟轻声说。 “抱歉什么的,我听小惟说很多了,所以不想再听了。”萩原研二的手指移到栗川惟苍白又没有血色的唇上,“我一直很信任小惟,哪怕被小惟骗过一次,这次见面我依旧选择了信任小惟。” 栗川惟抬起眼,对上近在咫尺的紫罗兰,紫罗兰带着某种偏执的笑意,“所以,我不会接受小惟第二次骗我了,如果被我知道的话,无法原谅。” 栗川惟眸色闪动,“hagi我……” “嘘……”萩原研二低下头,嘴唇擦过栗川惟的唇,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我知道小惟这次不会骗我了,我也知道小惟现在对我很陌生,所以我们的感情可以慢慢来。” “我可以等小惟重新喜欢我……那个时候,小惟是喜欢我的吧?” 栗川惟怔了怔,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萩原研二唇角扬起一个弧度,又抽身远离了栗川惟,他说,“抱歉小惟,刚刚可能吓到你了。” 栗川惟露出微笑,平静地想,该说抱歉的人是我才对。 无论哪一方面。 既然已经这样做了,已经决定了,那么无论什么样的结果,栗川惟都可以坦然面对和接受的。 “说起来,小惟为什么会喜欢桔梗花呢?”萩原研二把花一支支插进花瓶里,“桔梗花的寓意,似乎不是那么好。” 栗川惟盯着带着纯白无暇的花朵在萩原研二灵活的手下拥簇,他有些漫不经心地,“为什么喜欢桔梗花,忘了,也许是因为它好看吧。” 闻言萩原研二回过头看了一眼栗川惟,栗川惟的表情很淡,这样的表情……在他们分手的时候,萩原研二也见到过一次。 “我知道我骗了你。”当时的栗川惟表情冷淡得好像过去那一个月和萩原研二关系亲密的人不是他一样,他声音也很淡,“所以我们就到此结束了。” “你说的可真是轻易……” “要不然呢?”栗川惟笑了一声,那眼底却不带笑意,“难道萩原警官你……还想继续和一个欺骗你的男人谈恋爱吗?” 萩原研二红着眼,看起来似乎要哭了,他冷冷地说,“你一开始就想着骗我对吗?” “对啊。”栗川惟语气轻快,“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在酒吧外面等你啊?都说了,我可是注意你好久了,只是没想到你真的这么好骗而已。” 年轻的警察咬了咬牙,“很好,很好……” 他憋着一股气转身就走,他很怕自己不走会忍不住揍一拳这个可恶的玩弄他感情的骗子。 可是走了几步,萩原研二又停下脚步转过头来,栗川惟依旧站在原地,他的表情很淡,眼底空无一物,身后喧闹的人群也似乎与他无关,他看起来寂寥又孤独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下一刻,栗川惟动了,他嘴角一翘盯着萩原研二似乎是在笑,他的唇一张一合,“萩原警官,你是在……舍不得我吗?” 怎么可能孤独?这样的人,这样可恶的人……果然是他自己想得太多了。 萩原研二这次没再回头了。 当时的他甚至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回头了。 但是人总会在同一个人身上犯贱吗? 萩原研二眸色一深,他把花瓶摆放在床头柜上,然后说,“我问过医生了,你的烧已经彻底退下去了,但是心脏处的问题不好处理。” 栗川惟早有预感,这是他在游戏里面被击中的,只怕会一直跟着他直到他离开这个游戏。 “这个没关系。”栗川惟说,“反正不致命就行,只要我还活着就好了。” 栗川惟这样的态度让萩原研二皱了皱眉,因为栗川惟对自己身体的不在意让他心头有些烦躁,但是烦躁的似乎不仅仅是这个…… “hagi。”栗川惟问,“那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你的心脏需要再观察一下。”萩原研二的手指抵上栗川惟的心脏处,“看看除了会引起发烧还会不会引起什么其他问题,好对症下药,我知道你不太喜欢这里的氛围,没关系我们都有轮流来照顾你。” “这样会很麻烦你们吧。”栗川惟眨了眨眼,“毕竟大家好像都很忙,其实我一个人也可以,偶尔你们来看看就好了。” “不麻烦。”萩原研二露出笑容,“小惟不用担心麻烦我们了,大家都很愿意照顾你。” 栗川惟小声问,“那之前追我的那个人……” “啊?你说他吗?”萩原研二说,“不用担心,他不知道你在这里。” “他很聪明。” “嗯,我们没有小瞧他,把他当做很重要的对手来看待啊……” 栗川惟闭了嘴了。 萩原研二笑了笑,“小惟,也不要小瞧我们啊,暂时迷惑他是没有问题的呢。” 栗川惟轻轻地点了点头,看起来像是很放心很信任的样子。 萩原研二的手指动了动,最终还是收了回去。 他想,不着急的。 也不能着急的。 拆炸弹的人,需要小心谨慎,也要稳准。 …… “松田警官心情似乎好了不少。”高木涉盯着松田阵平离开的背影,“是因为要离开搜查一课了吗?离开的脚步都变得轻盈了呢?” “也许是因为见到了想见的人。”佐藤美和子笑道,“松田警官这两天好说话了不少,不过这次的案件应该绊住了他的脚步。” “什么意思?”高木涉有些茫然,“这几天确实很忙,但是我们大家都在忙啊。” “……”佐藤美和子似乎有些无奈,“和喜欢的人久别重逢,但是没见多久就要全身心投入到工作当中,根本无法和喜欢的人说几句话,着急地离开也是正常的吧?” 高木涉恍然大悟,“哦……” 佐藤美和子:“……” …… 松田阵平站在病房门口的时候下意识伸手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卷毛,这才推开门进去。 然而,门内褐发男子靠栗川惟极近,那只讨厌的手轻轻地揉捏着栗川惟的下巴,似乎下一刻就要亲上去一般,气氛格外暧昧,这让松田阵平墨镜后面的眼神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他露出一个不怎么友好的笑容,然后叫道,“惟。” 18、第十八个前男友 听见松田阵平的声音,栗川惟和赤井秀一一起抬头看过来。 松田阵平皮笑肉不笑,“惟。” 栗川惟一把推开赤井秀一,看起来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赤井秀一并没有生气的意思,他嘴角依旧带着莫名的笑容,理了理衣服看向松田阵平,“松田警官。” 松田阵平面无表情,“你是谁?” 赤井秀一似乎对松田阵平的幼稚感到好笑,他说,“我是栗川的朋友。” 松田阵平转向栗川惟,“他是你的朋友吗?惟。” 栗川惟撩了撩长发,笑了笑,“不是吧,我也不认识。” “看来是不请自来的陌生客人。” 松田阵平特意加重了陌生两个字,他走进来对上赤井秀一唇畔的神秘笑容心中不爽。如果可以他想把这个看起来比他还能装的男人揍一顿。 不过好歹29岁的松田阵平不是22岁的松田阵平,他只是问,“这位客人如果没事的话,可以先走了吗?” “把客人赶出门,松田警官未免有些失礼。”赤井秀一叹气,“我只是和栗川叙旧而已,松田警官对我的敌意太大了。” “别阴阳怪气的。”松田阵平冷笑,“我又不认识你,对你能有什么敌意?” “松田警官刚刚进来的时候明明就是一副捉奸的表情。”赤井秀一看了一眼栗川惟,神色未变,“我很好奇,松田警官是以什么立场赶我走的?” 松田阵平有些僵硬,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栗川惟。 栗川惟撑着脸,脸上是一种温和又平静的表情,似乎两个人的对话与他无关。 松田阵平的僵硬没有得到缓解,反而在栗川惟的表情中,他心底升腾起某种古怪而扭曲的欲望。 ——好过分啊惟,无论怎么样都不能让你露出别的表情吗?无论是欢悦的告白还是现在为了你和人不体面的吃醋对你来说都不痛不痒对吗? ——是的,是他们擅自进行的这些对话,和惟有什么关系呢? 可是……还是不能轻易地放下。 想让他哭。 怎么样都好,只要哭出来,在他的面前露出脆弱的、愤怒的、或者高兴的表情,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无、动、于、衷。 松田阵平忽然笑了一声,“冲矢先生,你不会以为我需要向你报备我和惟的关系吧?” “当然不需要。”赤井秀一推了推眼镜说。 “那么跟冲矢先生没有关系的话,你现在可以离开了吗?”松田阵平扣紧了栗川惟的手腕,他微微低头靠近栗川惟,也看不清墨镜后面的目光深沉,他说,“我和惟有很亲密的话要说,冲矢先生可不能听。” 一再被驱赶,赤井秀一并没有生气,他保持着若有似无地微笑看向栗川惟,“栗川,我下次再来看你。” “没有下次了。”松田阵平冷笑着目送赤井秀一出门。 赤井秀一转过头来,他说,“松田警官说了不算,得问问栗川吧?毕竟不能把我利用完就一脚踹开对不对?” 这句话让松田阵平眉头紧皱,他盯着赤井秀一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才转过身看着栗川惟,他没有问栗川惟赤井秀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反而说,“我就知道,总有人想来对我们的关系挑拨离间。” 栗川惟眨了眨眼,他摸不准松田阵平这句话是真心话还是怎么样,他其实已经做好了准备松田阵平会问他赤井秀一来做什么了。 虽然,栗川惟也有些不懂,赤井秀一为什么这两天来得这么频繁,还会和他说一些琴酒的动向,他们以前的关系明明不怎么样才对……总不至于他真的失忆了,以前他们关系很好? “惟。”松田阵平坐下,他伸出手摸上栗川惟刚才被赤井秀一摸过的地方,轻轻地像是在擦拭一遍,“有想起些什么吗?” “没有。”栗川惟镇定自若。 松田阵平的嘴角微勾,“没关系,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诶?”栗川惟茫然地眨了眨眼,“什么?” “重新和我交往这样的事情啊。”松田阵平说。 栗川惟怔怔的看着松田阵平,他好像有些不认识他一般,以前的松田阵平不会这样自然地说这些话。 他以前像只别扭猫猫,连喜欢栗川惟这样的话也说得有些僵硬。 耳朵红得不可思议,但是那个时候的松田阵平似乎并没有发现,只是紧紧地盯着栗川惟不放,似乎栗川惟不答应不说话他就一直不动一样。 他现在……确实变了很多。 松田阵平小时候喜欢拆各种机械,到拆萩原研二家的汽车,再到进入警视厅拆炸弹,他喜欢的东西他会一直喜欢并总想着把玩。 栗川惟记得松田阵平的角色卡上有关于同事的评价,大意就是柴犬+杜宾犬再除以二这样的话,所以栗川惟其实有做好松田阵平针对着他无论是喜欢还是讨厌……都会一直存在这样的事实。 他确实没有想过,松田阵平会忽然说这样的话,以一种“啊今天好像天气不错”这样的语气来说。 栗川惟问,“你不问那个人来是做什么的吗?” 松田阵平说,“不问,我说了相信你,那我就相信你。” 明明说着相信这样的话,但是栗川惟却莫名地觉得胆战心惊,如果被发现的话…… 或者说,如果这次再走的话,肯定……肯定会有很严重的事情会发生的。 但是没关系,栗川惟心想,他离开这里后天高任鸟飞,就算是被讨厌也没关系啊反正他也看不见了。 嗯……至于其他的嘛,栗川惟看得很开,那个世界不回也没关系,反正他也不是被期待的孩子嘛。 嘛…… 这样想着,栗川惟眉眼弯弯,冲松田阵平露出一个笑容来,“啊,松田警官信任我就好了。” 一个满口谎言的骗子,信任的话……只会让你伤心而已。 松田阵平,真的相信吗? 松田阵平的视线凝落在栗川惟的唇上,他说,“是啊,我总是信任惟的。” 他给予惟任性的机会,惟不要想着再次消失就好了。 …… “大哥,波本最近一直在咖啡厅正常上下班,似乎并没有其他的活动。”伏特加报告道。 琴酒靠在椅背上,依旧叼着一支烟,那明明灭灭,隐隐约约的星光闪烁。 他看着外面的霓虹灯开口,“是吗?一直在咖啡厅,不是更可疑了吗?” 伏特加,“是,我会继续跟踪的。” 琴酒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没有死啊……格兰菲迪,那就等着我把藏在暗处的你揪出来,那个时候,哭着求我放过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伏特加下意识地从后视镜看了一眼琴酒。 看起来似乎是心情不错的男人事实上心情格外恶劣,被骗了整整三年,对于gin来说,应该是一种巨大的耻辱吧。 但是他会杀了格兰菲迪吗?让格兰菲迪再死一次?毕竟是想要逃离组织的人。 gin想杀的人从来没有失手过的,如果他愿意杀掉格兰菲迪的话……如果。 伏特加很明白,看起来冷酷无情的gin,似乎是真的喜欢上了格兰菲迪,就像这三年,没事就去格兰菲迪曾经的房间待一阵。 看起来好像在怀念和想格兰菲迪,当然这样的情绪对于gin来说,似乎并不可能存在。 当然,伏特加偶尔会想也许除了他没有人知道琴酒究竟喜不喜欢格兰菲迪,格兰菲迪就死在琴酒的眼前,只差那么一点点,琴酒就可以抓住倒下去的那个青年。 可是格兰菲迪死了,琴酒看起来似乎完全不难过不伤心,也许这是他早就预料到的事情,他看起来轻而易举地接受了格兰菲迪会死的事实。 没有人知道,青年倒下去时,gin的手指在堪堪触碰到那袖子时在想什么。 …… 一个人在医院颇为无聊。栗川惟拜托诸伏景光给他带了些书来打发时间。 栗川惟暂时没想走,在医院这个地方相对安全,至少就算琴酒和黑衣组织的人想到他可能没死也不会想到来这里才对。 这样想着,他心安理得地趴在床上看书,直到眼睛都有些酸涩。 来人伸出手将书从栗川惟手里取出来,“这样看书,会戴眼镜的哦。” “你的下次就是晚上吗?”栗川惟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盯着赤井秀一,“你现在已经闲到这样了?三天两头往医院跑,干脆你代替我住院好了。” 赤井秀一不置可否,他低头去看栗川惟看的书,用一种微妙的眼神看了一眼栗川惟。 “你看我做什么?”栗川惟奇怪地问。 ?“人们将你放在冰冷的壁龛里, 我将你挪回纯朴明亮的大地, 他们不知道我也要在那里安息, 我们要共枕同眠梦在一起。 我让你躺在阳光明媚的大地, 像母亲照料酣睡的婴儿那样甜蜜。 大地会变成柔软的摇篮, 将你这个痛苦的婴儿抱在怀里。 然后我将撒下泥土和玫瑰花瓣, 在月光缥缈的蓝色的薄雾里, 把你轻盈的遗体禁闭。 赞赏这奇妙的报复我扬长而去, 因为谁也不会下到这隐蔽的深穴里, 来和我争夺你的尸骨遗体!” 赤井秀一念诗歌时略略压低了声音带着一股优雅的腔调,颇有几分小姑娘们说的苏感。 他说,“死的十四行诗,是拉丁美洲女诗人加夫列拉·米斯特拉尔在怀念失去的爱情,那么你这是在怀念谁?” “看本诗歌你就觉得我在怀念失去的爱情吗?”栗川惟大为震撼。 “那么是安室透、诸伏景光、萩原研二……” 栗川惟皱眉,试图打断赤井秀一的话,“不要随意发散自己的想象力了,我并没有怀念什么爱情。” “松田阵平还是g——” 栗川惟的手捂住了赤井秀一的嘴,他冷冷地瞪着赤井秀一,“我说了,都没有。” 嘴上的触感微凉柔软,赤井秀一微微垂下眼,看着那只白皙的手。 栗川惟瞅了他的表情,倏地一下把手收回来,“我没有要碰你的意思,我都说了让你别说了,是你自己的问题。” 赤井秀一看着栗川惟理直气壮的表情也没有生气,他说,“你怎么知道你没有?你不是说自己失忆了吗?” 栗川惟一哽,明明心照不宣的事情,赤井秀一非要提一句。 赤井秀一说,“你说现在会不会有人在病房门外偷听我们说话呐?” 19、第十九个前男友 “你在说什么鬼故事吗?”栗川惟下意识去看房门外。 “别看了,没有人。”赤井秀一把书放到一边,然后看向栗川惟,“这么害怕被他们发现自己没有失忆,那你又为什么要骗他们。” 栗川惟不想和赤井秀一说这个话题,他把书又夺过来,“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说我是在看你怎么翻车你信吗?” “我当然信啊。”栗川惟淡淡道。 “你是在愧疚吗?毕竟曾经玩弄了他们的感情。” “你很烦。”栗川惟抬眼瞪着赤井秀一重复,“跟你有什么关系?” 赤井秀一眯着眼微笑,“你生气了?” 栗川惟:“……” 他躺下去侧身翻书,懒得理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盯着栗川惟的背影,伸出手指戳了戳,“真的生气了?” “你!”栗川惟有些烦躁地坐起来,“我说你到底想做什么?我就算是欠了他们,我没有欠你对吗?我们也没有多少关系,甚至,我们那个时候关系那么恶劣,你现在……你这样是要做什么?” 赤井秀一透过鼻梁上的眼镜看着栗川惟,他说,“你在生气,但是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你自己。” 栗川惟冷漠地看着他。 “你想自己要干脆地做个自私的人,把他们和自己划分开来,你可以不被他们影响,也不会第二次与他们产生感情。”赤井秀一慢慢地分析着栗川惟的心理,他似乎带着某种怜悯,“但是很遗憾,你发现自己无法真的自私,你愧疚、难过、又在纠结。你觉得装作失忆能躲避逃避他们的爱意或者恨意,但是事实上你很清楚,无论是爱意还是恨意都缠绕着你,你无法挣脱。” “你和他们永远不可能真的切断联系和感情对吗?” “不对不对!”栗川惟抬了抬下巴冷笑,“不要做出一副很懂的样子,我就是个十足的自私鬼,我想要被他们爱,我不想付出爱。我消失三年回来之后我害怕他们报复我,所以我想要离开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赤井秀一又眯上了眼,带着笑,“那么早上被松田阵平看见我们相隔那么近时,你还在紧张什么?” “没有紧张,只是讨厌被你用那么古怪的方式制住,如果他晚来两步,我会揍你。”栗川惟淡淡道。 赤井秀一颔首,“那我姑且当作是这样吧。” 栗川惟哼了一声,“既然知道了,那你就走吧。” “真是无情。”赤井秀一叹气,“还真的是利用完就丢掉呢。” “不是我让你告诉我的。”栗川惟说,“你要说,我总不能堵着你的嘴不让你说。” 赤井秀一似乎心情不错,他说,“看来你是等不到安室透来看你了,过不了多久,琴酒就会看到这边来。” 栗川惟翻书的手微微一顿。 他听着赤井秀一离开的脚步声,合上书。 医院真安静啊。 栗川惟不太喜欢这么安静的地方。 他摸出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可是电视似乎也很无聊。 里面播放着叽叽喳喳的节目。 栗川惟把遥控器放一边,盯着电视屏幕发呆。 他脑子里空空如也,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想什么。 他应该计划一下怎么离开,怎么掩饰自己的行踪,怎么伪装自己,还有怎么……继续欺骗大家。 的确是啊,欺骗什么的……从这里面诞生的感情,本来就是假的。 明明反驳了赤井秀一的话,但是那个似乎怜悯似乎同情的眼神还是映在栗川惟的心底。 他沉沉地吐了一口气出来想,那就再给他一个晚上——不,一天的时间吧。 等他理清楚了他就离开这里。 他的手指划过日历上的日期,穿越过来的这段时间,其实挺高兴的,无论他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 他的确应该心无杂念,嘴里说着要离开,却又总是迟疑总是犹豫,这样优柔寡断的话可不行啊。 …… “我告诉你们哦,我真的有看见一个超好看的哥哥。”步美偷偷摸摸地往病房里看,“虽然这样会很不礼貌,但是这个哥哥看起来也很孤独,说不定也需要关心什么的……” “什么哥哥啊?”小岛元太也探头,“步美是不是看见幽灵了?” “不是幽灵,真的是好看的哥哥啦!” “可是房间里面没有人啊……”圆谷光彦说,“步美是不是看错了。” “绝对不会。”步美反驳,“昨天我来看小哀的时候看见的,因为有看昴先生进来所以看了一眼……但是我也不是故意要看的,就是好奇。” “总之……” “小朋友们。”四人身后传来青年温和的声音,“你们是迷路了吗?” 几个小少年倏地回身,看着面前的白发青年。 栗川惟露出笑容来微微弯腰,“是不是迷路了?这里是三楼哦。” 吉田步美一双眼一动不动地盯着栗川惟的脸喃喃,“我就说,是很好看的哥哥吧……呐。” 栗川惟微微歪了歪脑袋,“难道……是来找我的吗?” 戴着眼镜的小少年大概是职业病犯了,在看见栗川惟的时候下意识地打量分析起来。 小岛元太摸了摸肚子哈哈笑,“啊步美,他肯定是幽灵吧!” “都说了不是啦,这种话太失礼了。”步美红着脸极其淑女地往前走了一步,“哥哥,我叫吉田步美,是……是侦探哦。” “诶?”栗川惟微微弯眸,“是侦探吗?那么你能看出来,我是做什么的吗?” “手指甲干净但是有着供血不足的苍白,手掌没有一般人拿笔的茧,不是学生。看起来好像比较虚弱,但是看起来也并不是柔弱无力,有力量感,练过跆拳道之类的武术,”少年推了一下眼镜,“虽然不能判断出是做什么的,但是像是有心脏房门的问题。” “柯南好厉害!”步美星星眼的捧场。 栗川惟默默地抬头看了一眼门牌,“啊。” 江户川柯南也抬头看了一眼门牌,心血管外科格外晃眼。 “很厉害呢。”栗川惟鼓励般地拍了拍柯南的肩,“我确实练过跆拳道,判断不出是做什么的大概是因为我是无业游民吧。” 柯南:“……” 明明分析得没有问题才对,但是为什么……感觉怪怪的? “对了哥哥。”步美又问,“你一个人在这里住院吗?你叫什么名字啊?” “栗川惟,我……” “不是一个人哦。”松田阵平的声音传来,“你们几个小鬼,来这里做什么?” “是松田警官!”圆谷光彦叫道。 松田阵平把栗川惟拉起来,“蹲着会头晕,先回房间去。” “不要把我当做什么瓷娃娃啊……”栗川惟有些无奈地冲着几个小孩笑了一下,“可以进来玩哦。” 栗川惟。 江户川柯南把这个名字在脑海里转了一圈,和松田阵平认识,并且看起来关系很好,那么很显然不是现在认识的,应该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但是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个人,那代表这个人消失了很久…… “阵平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以前有过很喜欢的对象……那个人死后,他性格就变了很多。” 伊达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江户川柯南问,“松田警官喜欢的那个人叫什么?” “栗川惟,是一个很奇怪的人……” 是他! 江户川柯南忽然睁大眼。 一个很奇怪的人。 他一直不知道伊达航为什么会这样形容一个人,但是现在他看见这个人了。 ……是一个有些奇怪的人。 病房里很热闹。 江户川柯南探头看了一眼,松田阵平眼神中的爱意不加掩饰,落在了栗川惟的身上,可是偶尔也会露出很复杂的神色来。 ……单纯的爱吗?似乎也不像。 步美说昴先生,冲矢昴……赤井秀一也和这个人认识,所以这个人肯定不是什么普通人。 无业游民吗? 松田阵平递给栗川惟一部手机,栗川惟有些惊讶,“这个……” “我的号码在第一个。”松田阵平说,“有事要给我打电话。” 栗川惟哑然,“谢谢。” 松田阵平有些不高兴,“你跟我说谢谢?” “抱歉。”栗川惟又笑,“我的意思是我很高兴。” 松田阵平微卷的发似乎都柔软了些,他捏了捏栗川惟的脸说,“早就想说了瘦了很多,多吃点,补回来。” 栗川惟摸了摸被松田阵平捏过的脸有些懵,不过是一个晚上过去了,这个人怎么变得这么奇怪? “是……zero做的甜品。”松田阵平把甜品放到桌上,“他暂时来不了,所以让诸伏送过来的。” 栗川惟哦了声。 松田阵平看着几个小孩,“你们也该回去吃午饭了对不对?” “我知道,松田警官想和哥哥过二人世界!”步美举手,“我们马上就走,不打扰哥哥。” 栗川惟:“……”小学生……懂得真多啊。 松田阵平嘴角一翘,“你们吃蛋糕吗?” “不吃,这么小,哥哥一个人都不够吧。”步美盯着甜品,“哥哥看起来需要补充糖分呢。” 栗川惟:“……” 他看起来真的有那么可怜吗?可怜到一个小朋友都要这样,不至于不至于。 松田阵平当然没有挽留小朋友们吃蛋糕的想法,他十分认同吉田步美的说法,栗川惟需要多吃一点。 虽然无论如何也查不到栗川惟这三年去了哪里,但是现在对于松田阵平来说,似乎也不是很重要了。 只要栗川惟留在这里,不离开,他可以不去追问,等着栗川惟想说了自己说出来。 这样的话,他们未来还有很多时间。 “好吃吗?”松田阵平问。 栗川惟咬了一下勺子,莞尔一笑,“好吃。” 好吃。 跟记忆里的味道一模一样,是降谷零做的,不过以后大概是真的吃不到了。 “zero说喜欢的话,明天他还做别的给你带过来。”松田阵平说,“你想吃什么?他说你可以随便点餐。” 栗川惟有些怔愣,他们越是这样,他越是觉得自己不配啊……被在意什么的。 他好像在仗着他们的喜欢和在意胡作非为一样。 也许不该装失忆,这样的话,他们会时时刻刻记得自己是怎么骗他们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想要强行忘掉他带给他们的伤害。 他一直承认赤井秀一说得对,他贪图着他们的爱意,但是赤井秀一不知道他就是个自私鬼,缺爱又爱玩的自私鬼。 要不然他也不会在游戏里泡了那么久攻略全部npc。 要自私,就自私到底好了。 想到这里栗川惟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晚上八点半了。 20、第二十个前男友 栗川惟收拾好东西,其实他没什么东西可收拾的,松田阵平给他的手机他也没有要带走的意思。 他看了一眼松田阵平的手机号码,把手机关闭了。 病房有点过于安静,走廊上连脚步声都没有。 栗川惟下意识转过头,站在门口黑皮金发的人定定地看着他。 降谷零的视线在栗川惟脸上停留了一阵才慢慢地下移,落在栗川惟身上那套明显不是病服的衣服上。 他眸光微微变幻了一瞬,脸上带着笑意,“惟要出去吗?” 降谷零。 这个时候……这种时候,降谷零来了。 栗川惟有些发愣,不是说,降谷零来不了吗? “啊对了。”降谷零好似有些懊悔一般敲了一下脑袋靠近栗川惟,“我差点忘了,惟失忆了,那肯定是记不得我的。” 栗川惟沉默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降谷零笑道,“我是zero,hiro应该说过,今天上午的甜品是我做的,我记得惟以前很喜欢的,总是缠着我和hiro给你做甜品,所以现在我也给你带来了。” 栗川惟的视线下移,这才看见降谷零还提了一个小盒子。 “因为有人盯着我,所以费了好大一番劲才来呢。”降谷零说着,“真是不容易啊,毕竟被发现的话,会比较麻烦。” 这样冒险…… “先吃甜品吗?”降谷零把甜品取出来摆放好,然后笑了一下,“这是我们谈恋爱的时候,你最喜欢的……” 栗川惟定定地看着桌上的切块小蛋糕,他说,“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我还以为惟不想和我说话了呢。”降谷零垂眸看着蛋糕上面的樱桃,“吃甜品是不分时间的,这是惟说的,惟不记得了啊。” 栗川惟抿了抿唇。 降谷零拿起叉子叉了一小块蛋糕,一如过去很多次一样,递到了栗川惟的唇边。 栗川惟垂眸看着上面那颗晶莹剔透的樱桃,眸光闪烁。 樱桃啊…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有些苍白干涩的唇,说,“谢谢。” “看到樱桃……”降谷零轻声问,“惟没有想起什么吗?” …… 那个时候已经是栗川惟和降谷零交往的时间了。 在降谷零去警校之前的假期,诸伏景光去了哥哥那里,栗川惟和降谷零黏在一起的时间更多了。 小情侣谈恋爱总是黏黏糊糊的。 时值夏日,虽然天已经黑了但是月光洒在地上,露出一片白来。 栗川惟坐在降谷零房间抱着西瓜,他看着降谷零端着一盘洗好的樱桃过来,对方很熟练地投喂栗川惟。 栗川惟含着甜滋滋的樱桃,推开靠过来的降谷零十分拒绝他的亲热,“热。” “热吗?”降谷零露出无辜的表情来,“一点都不热啊,不信你摸摸我。” 栗川惟对降谷零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领十分佩服,“你都出汗了吧?” “不,是因为刚刚你来之前我洗了澡。”降谷零反驳,“水汽。” 栗川惟盯着他泛着水汽的头发,勉强信了两分,“你不热,我热,不能贴贴。” “我可以帮你降温啊!”降谷零眼睛亮亮。 栗川惟将信将疑地盯着降谷零,降温……怎么降温? 降谷零有些可怜巴巴的小声说,“惟,到时候我去警校可能要很久看不见你了诶,到时候你想和我贴贴都贴不到。” 比自己大四岁的恋人向着自己撒娇这样的事……简直无法拒绝! 降谷零伸手把栗川惟怀里的西瓜放到一边,然后如愿以偿地拥抱了栗川惟。 栗川惟木着脸,“你说的降温呢?” 降谷零微微低头,额头触碰到栗川惟露在外面的肌肤,他声音轻快,“嘛,先亲亲再降温好不好?” 栗川惟:“……” “可能会好久不能和惟亲热了,想想就很难过诶。”降谷零亲上那雪白的肌肤,看着被他握在手里的过于白皙的手,黑与白的碰撞和交接显得格外惹眼。 降谷零眸色深沉,“惟,我们的关系可以稍微地更近一些吗?” “嗯?”栗川惟抬了抬眼,对上降谷零紫灰色的瞳孔,那双瞳孔里带着几分笑意和深沉如墨的情绪。 “可以和惟接吻的对吗?”降谷零声音微哑。 栗川惟眼里溢出来一点笑意,“这种事情还要问我,不太像你啊,zero。” 降谷零嘴角压制不住地上扬,他低头,先是亲了亲栗川惟的脸颊,才慢慢地移过去亲吻栗川惟的唇。 明明说的是降温的。 栗川惟在降谷零温柔的亲吻中手缓缓地抓住了降谷零的衣服。 “zero。” 温柔的亲吻微微停了停,变了些味,亲吻的力道大了些,拥抱着他的力道也大了些。 盛夏的夜晚,外面只有偶尔的几声蝉鸣和蛙叫。 偶尔有风穿透窗帘,扬起来的那一角又缓缓地掉落下来。 屋子里只有亲吻之下微沉的呼吸交融。 明明说的是降温的,但是好像越来越热了。 鼻尖地冒出来了细细的汗珠,降谷零的手指轻柔地替他拭去这点汗,然后松开他 栗川惟眼底带着湿意和雾气,睫毛都泛着水汽露出以前从未露出过的可怜神情,他看着降谷零声音也格外的软。 “zero。” “嗯。”zero没能克制自己悸动的心,去吻栗川惟那泛红的眼尾,玉白的皮肤被红色晕染,显得格外的漂亮。 降谷零低声说,“惟好敏.感。” 栗川惟不自觉去瞪他,但是这副模样毫无杀伤力,降谷零笑起来,手指按上那仿佛晕染了胭脂的皮肤。 “只是这样亲一下而已,我甚至都没有用力,惟就这样了。”降谷零这样说着。 他一眼瞥见旁边的樱桃问,“惟吃樱桃吗?” 栗川惟茫然地啊了一声,没懂降谷零的意思。 “我知道惟最喜欢吃这些甜甜的东西。” 樱桃被含进嘴里,在舌头纠缠追逐间被碾压成泥。 分不清究竟是谁吃了樱桃,又或者两个人都吃了。 降谷零把栗川惟唇角的樱桃汁也舔尽,他说,“不能浪费对吗?惟。” 栗川惟舌头有些发麻,手脚也有些发软,他脑子懵懵地点头。 “被亲吻之后的惟,意外的傻乎乎的呢。”降谷零低笑,“不仅如此,好像说什么做什么都可以一样……很可爱。” 栗川惟回过神来咬了咬酸软的舌头说,“zero……” “还有很多樱桃哦。”降谷零又把一颗樱桃推进栗川惟嘴里,他含着笑凑过来,“总之,为了防止它们坏掉今天可是要全部吃光的……惟。” 敏感得不可思议的少年在这种时候格外的迟钝,和平时比起来反差太大了。 降谷零眸色幽暗,他会不受控制地想,惟和hiro关系最好的时候又是怎么样的呢? 当然和他们现在不一样的,但是那段时间……降谷零甚至也想过惟和hiro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他和hiro之间有很多话题可以说,一旦牵扯到关于惟的事情,两个人都会默契地避开。 他甚至也怀疑hiro是不是喜欢惟,hiro太会隐藏自己的感情,他只能从蛛丝马迹中窥探到一些不一样,还有那段hiro和惟格外亲近的关系。 ……心情微妙的酸涩,在看见hiro和惟的关系如此亲密之下,他也会有着不应该有的嫉妒。 可是hiro发现自己喜欢惟时,甚至会主动劝说自己去和惟告白什么的……降谷零才彻底地放下心来,hiro和惟之前根本没有什么,只是因为那段时间关系好而已。 在三个人的友情中有两个人会亲近一些这是很正常的。 一旦想到这里,降谷零便有些无法控制自己,他对栗川惟的独占欲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他知道的,这样不对这样不好,平时总能压制自己的情感的。 可是这种时候…… 手指触碰到了少年滑腻且柔软的腰肢时,少年嘴里发出来的黏腻鼻音让降谷零骤然回神。 那一盘樱桃已经吃了一半了。 栗川惟身上的衣衫有些凌乱,宽大的衣衫下滑,露出圆润漂亮的肩膀来,红润的唇昭示着降谷零刚才做了些什么。 栗川惟的脑子和眼睛一样迷蒙,他的手还攀着降谷零的肩,似乎有些不理解面前的青年怎么停下来了。 降谷零很清楚,如果他现在想要继续做下去是可以的,栗川惟不会拒绝他,更何况他们是恋人,做什么都是正常的。 可是…… 降谷零把栗川惟抱进怀里,伸手替栗川惟把衣服拉好,他在控制自己的某种冲动和占有的欲望。 他很想和他的恋人亲热,做更多恋人之间才可以做的事情。 “zero。”栗川惟的声音很轻很软,“不吃樱桃了吗?” 降谷零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欲望又有复苏的可能,他喉结滑动了一下说,“惟还想吃吗?” “想吃的……”他这样说。 说好的降温早就被两人抛之脑后了。 …… 此刻栗川惟反问,“看见樱桃我能想到什么?” 降谷零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栗川惟,那一小块蛋糕依旧在栗川惟的嘴前。 栗川惟别开头把叉子从降谷零那里取过来,“谢谢你这么晚了还给我送东西过来。” “惟在和我说谢谢吗?”降谷零神色不明,“果然是失忆了啊,如果惟还记得的话,肯定不会和我说这些的。” 栗川惟好像有些不能理解一般看着降谷零。 降谷零往前走了一步,他和栗川惟的距离已经很近了,近到他只需要低下头就能攫取他熟悉的香甜柔软的唇。 他说,“忘记了也没关系,再记起来就好了,我们的过去。” 栗川惟轻轻地撩起眼皮,他看着降谷零浅浅地勾了勾唇角,“zero……我可以这样叫吗?” “当然可以,惟想叫什么都行。”降谷零说。 栗川惟静默了一瞬,后退一步,身后的椅子挡住了栗川惟的退路,似乎在嘲笑栗川惟的逃避行为。 降谷零轻易地揽住栗川惟的腰,阻止了栗川惟坐在椅子上的动作,他的手下意识地丈量了一下栗川惟的腰肢,微微皱眉,“瘦了。” 栗川惟:“……” 栗川惟:“zero。” “啊。” 降谷零松了手,后退,明明来之前就想好了,不能激动也不能吓到栗川惟,毕竟对方失忆了。 但是三年前以为死掉的青年重新出现,他的心脏无法不快速跳动。 降谷零轻轻地呼出一口气说,“抱歉惟,我不是故意的。” 不能再吓到失忆的青年了。 降谷零压下心头的各种纷扰说,“惟好好休息,我下次再来。” 栗川惟露出礼貌地微笑看着降谷零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栗川惟盯着那切块蛋糕,最终还是吃掉了。 下一刻,栗川惟关闭了病房的灯,也离开了病房。 降谷零来了,琴酒应该也不久了,不能再多想了,他也该走了。 * “大哥,找到了。”伏特加说。 “找到了那就走吧。”琴酒弹了弹烟头,灭了火之后准确的丢进了垃圾桶里。 让他去见见,胆敢把他丢下跑了三年的……前任。 21、第二十一个前男友 外面的夜风一吹,降谷零的脑子清醒了很多。 见到栗川惟时他没有多想,但是现在头脑冷静下来,他瞬间想起见到栗川惟时各种不合理的地方。 那身素白的衬衫,好好地摆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一丝不苟的病床…… 降谷零的瞳孔微缩,他猛地转过身往医院的方向跑回去。 栗川惟要走。 他又要走。 为什么? 为什么又要走? 为什么又要离开? 还是说他根本—— 干干净净的房间,被吃得干干净净的蛋糕。 这个蛋糕竟然好像道别一般。 降谷零略略喘着气,看着面前的一切,忽然伸出手捂住脸笑了起来。 是的,没有失忆。 根本就没有失忆。 根本就没有失忆! “真是……”降谷零笑着,声音却一点点地沉下来,“又被骗了。” 他们所有人都在计划着有他的未来,但是对于他来说……只想离开。 只想离开这里,离开他们身边,就像三年前一样。 他的手握紧了桌子上的手机,力道越收越重。 总是在被留下。 总是那样一意孤行,把他们抛之脑后,明明一开始的人是他。 是故意的……故意在玩弄他们的感情对吗? “简直……无法原谅。” …… 栗川惟推开店门出来,棒球帽极大程度地遮住了他的脸。 大楼的大屏幕上播放着广告,穿着燕尾服做魔术师打扮的人对着屏幕外的人比了个wink。 栗川惟压低了帽檐。 游戏延续了之前的设定,那么这意味着他的证件已经随着他的死亡而被销毁了。 现在的他是黑户。 一个黑户,想要离开日本肯定是不可能的,他之前没考虑这么多,只想着先离开前男友们。 ……嗯,好歹前男友们除了gin其他的是一个不落的都见到了,栗川惟苦中作乐地想,其实也不亏嘛,毕竟他们帅的。 那现在怎么办? 他绕过街角,旁边忽然伸出来一只手把他拉进漆黑的巷子里。 栗川惟神色一绷,手上的动作还没出来,那人已经开口了。 “是我。” ……冲矢昴,不对,赤井秀一。 栗川惟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了面前的男人,这才缓缓地卸了力道,他警惕地看着赤井秀一,“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另一边是警视厅。”赤井秀一无奈地笑道,“认识你的人估计不少,不慎碰到一个你都走不了了。” 栗川惟皱眉,“所以你想做什么?” “你不用这样防备我。”赤井秀一说,“我们好歹曾经也是同事一场,就算交情不深,也有着交情。” “所以?”栗川惟不明白,“你要和我叙旧?这两天没叙够?” “你这一走,他们就知道你没有失忆了吧?” “要你管?”栗川惟没好气地说,“想看好戏的话就免了。” “怎么会觉得我在看好戏?”赤井秀一眯了眯眼,“我明明是来帮助你的。” 栗川惟:“……” 他见鬼一样看了赤井秀一一眼,“你在说什么胡话?我们这样的关系你说帮助是不是哪里不对啊?” 赤井秀一:“那你以为?” 栗川惟摆了摆手,“不重要,现在我要走了。” “那你去哪里?”赤井秀一问。 “都说了跟你没关系了。”栗川惟有些不耐烦,他不明白赤井秀一怎么回事,为什么在他回来后对他这么热忱。 对,就是热忱,就好像赤井秀一突然对他动心一样,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更有可能的是赤井秀一想看他怎么翻车。 但是无论是什么,栗川惟都不喜欢,这种关系超出了他的控制之外的感觉让他有些烦躁。 赤井秀一微微笑了一下,“不需要利用我吗?” 上赶着要被利用的人栗川惟还真是第一次见,但是他只是瞥了赤井秀一一眼,声音极淡,“你是抖m吗?” “啊?”赤井秀一一顿。 “算了。”栗川惟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我先走了,你别管我。” 说罢栗川惟绕过面前的赤井秀一,走出黑暗的巷子,栗川惟头也不回地模样让赤井秀一一哂。 他不需要帮助,赤井秀一想。 又或者,他只是不需要他的帮助。 赤井秀一自己也觉得他很奇怪,明明在黑衣组织的时候,他和栗川惟的关系并不怎么样。 可是仔细想来赤井秀一又似乎了解为什么,明明栗川惟长袖善舞和黑衣组织的每一个人都能相处融洽,大家都觉得他是一个不适合黑衣组织的人。 事实上他也是这样想的,但是栗川惟对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的态度又让他微妙地感觉到了不同。 表面上看起来栗川惟明明是很讨厌苏格兰和波本,黑衣组织的人都知道他们三个人不对付,但是赤井秀一却不这么想。 他作为一直在观察的人,很轻易地分辨出,栗川惟似乎是在以此来……和他们划分界限。 他们以前认识,并且关系很好。赤井秀一能如此推测出,这样说出来可能会有些好笑,但是栗川惟确实在试图保护他们。 就像在天台上,他发现了苏格兰的身份,苏格兰举起枪时,栗川惟悄无声息dd出现在了苏格兰的面前。 他那个时候的表情很冷,赤井秀一却发现苏格兰的表情有着茫然。 “你想死吗?”栗川惟问。 苏格兰握着枪的手紧了紧,他叫,“惟。” “不如你把枪给我,我送你一程好了。”栗川惟脸上露出讥笑,“你知道的,组织对于背叛者都会杀死,看在我和你关系不怎么样的份上,让我杀掉你好了。” 苏格兰握着枪的手微微松了松,他定定地看着栗川惟没有说话。 “到时候波本还能杀掉我替你报仇,多划算是不是?” 随后响起的脚步声让苏格兰的神色紧绷,栗川惟又说着“啊,讨厌的波本来了,你可能死不了了只能从组织逃跑了吧,他是你的同伙吧”这样的话。 明明是嘲弄的语气,但是赤井秀一却觉得,栗川惟是故意的,似乎只是在刺激苏格兰而已。除此之外,他似乎也在告诉赤井秀一,波本和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这简直不可思议,但是波本来的第一件事果然是查看苏格兰有没有事,赤井秀一便知道,他们确实目标一致。 那格兰菲迪呢? 赤井秀一去看栗川惟的表情,栗川惟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降谷零紧张的表情,然后转身就走,赤井秀一鬼使神差地叫住了他。 栗川惟抬起淡漠的眼看过来,赤井秀一说,“你知道了我的身份对吗?你偷听了我们的谈话。” “是又怎么样?”栗川惟眉目冷淡,“怕我揭发你,要来杀了我?” 赤井秀一真的有杀掉栗川惟的念头,但是栗川惟要放走当时的苏格兰让他产生了更多的怀疑。 降谷零说,“他不会揭发的。” 明明在黑衣组织里,栗川惟是最接近琴酒的人,身为卧底的降谷零却格外信任这个和他关系很差的青年。 赤井秀一说,“我为什么要信他?” 栗川惟讥笑一声,似乎并不在意赤井秀一是不是要杀了他,是不是要信任他。 他转身离开了天台。 而栗川惟也的确没有揭发赤井秀一和降谷零身为卧底的身份,那个时候赤井秀一甚至也猜测过栗川惟会不会是卧底,等他离开组织后再查的时候确认了栗川惟不是什么卧底。 他确实离开了警视厅,然后进入了黑衣组织,但是这个人很奇怪,他的目的似乎真的只是为了和琴酒在一起而已。 至今,赤井秀一都不明白栗川惟到底在想什么。 赤井秀一抬起脚步,没有再跟上去。 既然三年前他能逃走,这次肯定也可以的,如果不幸真的被琴酒抓到了,那个男人应该也不会要杀掉他。 * “他会去哪里?” 诸伏景光打破了寂静问。 “肯定会离开米花町吧,就像以前一样,说不定还会离开日本然后彻底消失。”松田阵平冷笑一声,“不过那么一小会儿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肯定早就想好了吧?早就想好要再次离开。” “本来就是我们擅自把他带回来的,也许他根本不想回来,根本不想见到我们。”诸伏景光的语气有些失落,有些冰凉,“他伪装得那样好,就是为了利用我们的爱意降低对他的不信任……真是好过分啊。” “那么我们就分头去找人好了。”萩原研二开口,“逮住这个小骗子。” “那么就看看,谁能最先抓住这个狡猾的小狐狸好了。” “zero已经开车先走了,我们也不要浪费时间了,如果被黑衣组织的人比我们先找到他就糟糕了。”诸伏景光微微皱眉,“那些人对待背叛者可是毫不留情的……” 三个人对视了一眼,又默契地移开视线,各自消失在街角。 …… 栗川惟也在思考。 他虽然是个没有证件的黑户,但是他的前男友并不知道,他们说不定会认为他会离开日本或者米花町。 那么现在最不容易被他们的地方应该就是米花町,或者说是医院。 栗川惟摸了摸心脏,有些心塞,穿越以来一直在想着离他们远点什么的……根本就没有放松的时候啊。 他真羡慕佩服会易容的人,要不然他也不至于这么狼狈。 那么现在要回医院吗? 他抬头时忽然闪身躲进一旁的黑暗之中。 一闪而过的降谷零的侧脸在车里显得格外冰冷,应该是被他气到了吧。 车子的尾巴消失在眼前栗川惟才从阴影里出来,他兀自点头,还是往回走吧。 栗川惟打定主意后又压了压帽檐,像做贼一样四处张望,生怕有人突然出现。 他装失忆利用这几个人的真心和关怀,他自己都觉得好过分的,更何况是他们。 栗川惟站在医院外面看了半天,进去肯定不现实,所以在附近找一个地方避避风头还是可以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总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栗川惟这样想着离开了医院门口。 附近有住宿的地方,栗川惟绕了半天又绕回了第一家酒店门口。 夜晚的风吹得栗川惟打了个激灵,他下意识又压了压帽檐,往前走了一步。 直到冰凉的熟悉的东西抵住了他的腰间,栗川惟脚步一僵,停了下来。 那枪口在他腰间转动了一下,持枪的人从他身后绕到他前面来,这让栗川惟看到男人那一袭风衣的衣摆。 那种不祥的预感在这一刻到达了顶峰,栗川惟视线挪动落在了那只手_枪上面。 “抬头。”面前的男人声音透着十足的凉意,“让我看看你的脸。” 栗川惟缓慢地抬起头,看着面前银发绿眸的男人,那双眼睛过于冰冷凌厉,是栗川惟熟悉的模样。 果然是——琴酒。 同时栗川惟听见001重新启动之后冰冷的声音,【柯学限时攻略系统001已重启,已更新主线强制任务:npc攻略度百分百。】 “在戏弄我之后,你有想过,会再见到我吗?”琴酒的声音和系统音重合。 他叫着,“格兰菲迪。” 22-30 第22章 第二十二个前男友 001的声音重复了三遍,又发出古怪的滋滋声,然后陷于寂静,任凭栗川惟叫了几声也没有回答。 栗川惟不再关注系统,现在是面前的琴酒更令人关注。 栗川惟略略抬了抬头,又倏地低下头来。 不敢看不敢看啊,这表情也特可怕了些。 就好像被玩弄后抓到负心汉的落魄娘子,虽然这描述有些好笑还有放在琴酒身上显得违和,但是栗川惟真的觉得是这样。 栗川惟故技重施,他轻轻地咬了咬饱满的唇,睫毛颤抖起来,他轻声问,“先生,请问……你是在和我说话吗?我……认识你吗?” “装作不认识我吗?”枪口往腰窝抵了抵,琴酒低头凑近栗川惟的耳边露出冰冷的笑意,“我记得,这里是很敏感的地方。” 是的。 腰窝是栗川惟的敏感处,被枪口抵着,隐隐的冰凉和泛着麻意。 “我没有装不认识你……”栗川惟试探性地抬起头看着琴酒,他问,“我真的不认识你……你是我的兄长吗?你的眼睛和头发跟我很像。” 琴酒不紧不慢,不慌不忙地旋转了一下手中的枪,另一只手贴心地扶住了栗川惟的后腰,他说,“你是不是没有想过还会再见到我?” 这枪是这么用的吗?栗川惟咬牙切齿地在心里想,这枪能用来调情吗? 栗川惟不得不承认,琴酒似乎真的在用这枪支和他调情,这么危险的东西就抵着他的腰,一旦走火他就死定了。 “这个东西很危险的。”栗川惟伸出苍白的指尖小心翼翼地推了推那冰冷的枪支,“可不可以先收起来啊,先生。” “为了防止你逃跑啊。”琴酒咬上青年的耳垂,“既然选择回到米花市,那么你应该也做好被我发现的准备了才对,欺骗了我你没有想过会有什么后果吗?” 栗川惟轻轻地嘶了一声,差点没忍住推开琴酒,这人是属狗的吗?咬得人耳朵疼死了。 但…… 栗川惟眼底湿润,他声音微弱,“可是先生,我真的不认识你……” “骗他们就好了,难道你以为你还能骗我吗?”琴酒嗤笑一声,他的□□在手里转了一圈,“装作不认识我可不是明智的选择,格兰菲迪,你不想死才对吧?” 看来,琴酒是无论如何也不信他失忆了。 栗川惟垂下眼帘,思索着该如何把这个人骗过去时,琴酒却伸出手将栗川惟的帽子掀了下来。头顶莫名一凉,栗川惟不明所以地看向琴酒。 “走吧。”琴酒说。 栗川惟茫然,“去哪?” 保时捷356a就停在路边,栗川惟一边被迫跟着琴酒走一边盯着那辆黑色的车。 “先生,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啊?”栗川惟问。 “你觉得我会带你去哪里?”琴酒似乎格外有耐心,他的手中还握着枪,嘴角冷冽的笑容似乎在告诉栗川惟不走就死。 栗川惟瞥了一眼那把枪,犹犹豫豫,“你不会是想要杀了我吧……先生。” “难道你在怕吗?格兰菲迪。”琴酒的笑容变得锋利冷漠,“你说死也不跟我回去的时候不是很强硬吗?那个时候不是不怕死吗?” 那……那个时候,那个时候他只是玩游戏而已,现在是真的会死啊大哥! 栗川惟抿了抿唇,嘴角带出一道不安的弧度,他低声说,“抱歉,我不太记得了……” 油盐不进的栗川惟让琴酒久违地感受到了兴奋,他说,“总之先上车。” 栗川惟:) 栗川惟保持着怯生生的表情坐进了后座,想要从琴酒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似乎不太容易……毕竟琴酒对他的话一个字都不信,和松田阵平他们不一样。 这可真是…… 伏特加目不斜视,等到琴酒坐好了才问,“大哥,去哪里?” 琴酒的手挟制着栗川惟的肩,语气冷淡,“回去。” 栗川惟开始并不知道这个回去是去哪里,他一边紧张是不是回去组织制裁他,一边又莫名地觉得不是,如果真的想要杀他,对琴酒来说根本不需要这样大费周章。 很显然琴酒在欣赏他的各种情绪,完全没有告诉他的意思。 “格兰菲迪,你害怕吗?”琴酒问。 栗川惟扯了扯嘴角,他真想反问一句,你觉得呢。 车子驶入巷子,栗川惟只觉得这里越来越熟悉,直到车子在一栋房屋前停下。 栗川惟有些愣神,他盯着那栋楼有些费解,为什么……琴酒会住在这里? 对他余情未了? “你租的房子,我买下来了。”琴酒说,“你不是嘲笑我没有家吗?现在有了。” 栗川惟微微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说。 琴酒拽着栗川惟进屋开灯,里面的陈设都很熟悉,没有丝毫改变,就是看起来冷冷清清的,不像有人久住的样子。 唯一能感受到有活物的大概就是……桌子上摆放的桔梗花。 栗川惟没忍住多看了一眼。 “我让伏特加换的。”琴酒轻嗤一声,“这种毫无用处的花朵,留在这里除了碍眼没有任何作用。” 栗川惟说,“那你为什么要留着,丢掉就好了。” 琴酒捏上栗川惟的下巴,迫使栗川惟看着自己,他的目光充满了压迫感,“你是在装不知道还是真不知道?” 栗川惟露出无辜的表情。 “你想死吗?” 栗川惟适时的瑟缩了一下。 琴酒深深地呼吸一下,似乎是被栗川惟气到了,他道,“你总能让我生气。” 栗川惟心想,荣幸。 “刚从那些警察那里逃出来一定很辛苦了吧?”琴酒转移话题的速度很快,“要不然我替你把他们解决掉好了。” 栗川惟的手轻轻地缩了缩,心头一紧,他看着琴酒没说话。 “生气了?”琴酒凑近栗川惟,他微微眯了眯眼,“承认自己根本没有失忆了?” 栗川惟哼笑一声,“你不也根本不相信我没有失忆吗?” “你怎么会失忆呢。” 这次栗川惟看清琴酒眼里的神色,是他说不上来的古怪和晦暗。 琴酒声音冷冽,“接近我,戏弄我,抛弃我,你怎么能失忆呢?你当然要好好地记着,然后被我报复。” 栗川惟下巴被捏得有些疼,他一动不动地看着琴酒,“你说我戏弄你,你一开始不也是在看我笑话吗?我玩弄到了你,你没能玩弄到我所以现在心理不平衡?所以想要玩弄回来?” 琴酒目光沉沉地看着栗川惟,他与栗川惟的瞳色有些相似,但是他们的性格却截然不同。 “既然你这样想。”琴酒说,“那就这样好了。” 他的手把栗川惟推到沙发上,然后在栗川惟的目光中压上去,他说,“你现在好好说话还来得及。” “该好好说话的应该是你吧?”栗川惟抬起头来,露出清瘦的下颚,他眨了眨眼,“我说琴酒,难道你想强迫我吗?你可是说过□□这种东西就像毒药,你现在在试图be一个抛弃过你的前男友前缘再续吗?” “再续前缘……你如果是这样认为的话。”琴酒低下头来,一口咬上栗川惟圆润的肩,“想再试试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以前都是你主动得多,那么现在我主动一次也没关系。” 栗川惟偏了偏头,漂亮的锁骨暴露在琴酒眼中,琴酒的手抓上了栗川惟的衣服,然后轻轻地一扯,衬衫的扣子滚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栗川惟伸出手下意识地推了推琴酒的脸,对方毫不在意栗川惟的动作,他只是盯着栗川惟的胸前没有再动。 被这道目光盯着栗川惟只觉得颇不自在,虽然曾经他们关系亲密,什么都做过了,但是,但是这种气氛下…… 琴酒的手指按上了被子弹击中的地方,他的力道有些重,栗川惟没忍住轻哼一声。 琴酒的手莫名的僵硬了一瞬,他说,“那个人……已经死了。” “什么?” “那个人。”琴酒平静地替栗川惟把衣服又合上,“击中你的那个人,死了。” 栗川惟啊了一声,“谁杀的?” “波本。”琴酒说。 栗川惟愣了一下,降谷零完全没有说这件事。 “本来他应该死在我手下的。”琴酒眉宇间覆盖着阴翳之色,“真可惜。” “可惜?”栗川惟有些惊讶,他不懂琴酒在可惜什么?可惜少杀了一个人? 琴酒直起高大的身子,转身的时候衣摆在栗川惟脸上划过,“跟上来。” 人在屋檐下。 栗川惟满腹疑虑地跟着琴酒上了楼。 和琴酒见面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小时,但是栗川惟不懂的地方太多了。 他不懂琴酒为什么要把这间房子买下来,不懂琴酒为什么明明想和他做_爱但是又放过他了,更不懂为什么琴酒好像没有要对他下手的意思…… 这是琴酒吗? 那个绝对服从那位的杀手,对于叛逃组织的人,他应该不会放过才对。 实在是古怪。 难道还能是因为爱情吗? 可是琴酒这样的人,就算在他死的时候心动值达到了百分百,等他理智一恢复就会迅速降落下来才对,更何况现在他知道自己还活着没有死,就算之前有什么古怪的滤镜,也应该已经消失了才对。 栗川惟稀里糊涂地跟着琴酒上楼,乱七八糟地想了很多,直到琴酒打开了他曾经住的房间的房门。 里面的一切都显得干净而整洁,巨大的沉重的帘子将窗户盖住。 有些奇怪。栗川惟多看了一眼那个帘子,旁边的琴酒盯着他的神色说,“去洗澡。” 栗川惟:“?” “去洗澡。”琴酒皱眉重复,“难道你要我给你洗吗?” “不用。”栗川惟虽然搞不清状况,但是这句话他是懂了,忙一口拒绝,然后钻进了浴室里。 他站在花洒下,水一冲刷栗川惟总算回过神来。 他摸不清琴酒的意图,但是很显然,琴酒没有要杀他的意思。 说不定是想要折磨他。 当然这不是重点,早知道这么轻易地被他逮到,他就不应该回到医院附近去。 算错了啊。 他以为就算zero来了,但是最起码琴酒不会来得那么快。 “真是……”栗川惟揉了揉脑袋无奈地喃喃,“算了,既然不杀我那就是最好不过,还能再想想怎么从这人这里逃出去。” 琴酒和其他人不一样,其他人对他也许还有感情和善心,不忍心真的对他做些什么,但是琴酒……栗川惟不认为这个人会有怜悯这种情绪。 他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来,关了花洒。 ……嗯,忘记了一件事,没有拿衣服进来。 虽然他好像也没衣服,说不定他以前的衣服这人没耐心丢……嗯,虽然好像不太可能。 栗川惟环视了一圈发现连浴巾都没有一张,难道,琴酒都不洗澡的吗? 这合理吗? 栗川惟打开浴室的门,探头出去,看着坐在椅子上把玩□□的男人,“gin,有衣服吗?” 琴酒手一顿,不知道是因为栗川惟问他有没有衣服还是因为栗川惟叫他gin。 他站起身,打开衣柜,随便找了件衣服丢给栗川惟,阴郁道,“穿好,然后出来。” 栗川惟抱着衣服看了一眼,微微睁大眼,这衣服……真的是他的啊。 琴酒在栗川惟和他说了那么过分的话后,竟然还能留着他的衣服,真是不可思议。 他嗅了嗅衣服,没有什么霉尘的味道,干净整洁,丝毫看不出压箱底三年了。 也许是游戏一键跳过了这三年?栗川惟不确定地想着。 栗川惟套上衣服不再多想。 他在琴酒对面坐下问,“你把我带来这里做什么?” 琴酒瞥了一眼栗川惟,指了一下床。 栗川惟:“……你要和我上床?” 琴酒嘴角一勾,又露出那种冷冰冰阴恻恻的笑容,“对啊,所以你要取悦我吗?” 栗川惟意识到自己想岔了,“那你究竟是要做什么嘛?” “去睡觉。”琴酒抬了抬下巴,“睡完再说。” 栗川惟:“?”琴酒伸出手一把抓住栗川惟,栗川惟手一缩,还没抽回来就听见001的系统提示音,【检测到玩家接触到攻略npc黑泽阵,请玩家尽快将此npc好感度刷到百分百。】 栗川惟,【001?】 001又不答话了,它似乎只是为了提示这一句,然后又陷入了沉默。 栗川惟微微蹙眉,他看着被琴酒握住的手腕问,“gin,你要做什么?” “不是说了吗?睡觉。” “可是……”栗川惟欲言又止。 琴酒微微侧头,他冷冷道,“怎么?舍不得你那些警察朋友们?” “不是……”栗川惟没有去触琴酒的眉头,他说,“你,还没有……洗澡。” “你在嫌弃我没洗澡?”琴酒握着栗川惟的力道加重了些,他凉飕飕道,“你想死吗?” 栗川惟轻轻地眨了一下眼,“年纪上去了没关系,但是卫生还是一定要注意的……” “格兰菲迪。”琴酒用了力把栗川惟拉到胸前,他低着头满眼都是阴郁之色,“三年不见,你似乎没有变多少。” 栗川惟露出无辜又可怜的表情来,他的眼睛迅速变得湿润,像是拢着一汪水,那水浸淫在眼眶里。眼角一点点的泛红,如同即将凋谢的玫瑰,看起来十分惹人怜爱。 他的手指去扳琴酒的手,声音也透着可怜巴巴的恳求意味,“gin,你把我弄疼了。” 男人倏地松了手,面无表情地盯着栗川惟。 栗川惟又温温柔柔地说,“如果,你是先让我陪你的话,当然没问题……但是gin,你会保护我不被黑衣组织的人杀掉吗?” 保护? 曾经能一个打两个的格兰菲迪跟他说要求被保护。 琴酒应该是要失望的,他找回来的似乎并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格兰菲迪,是一个看起来柔弱脆弱需要保护的青年。 这样的人……对琴酒来说,只会是累赘。 他厌恶菟丝花,厌恶柔弱的需要被保护的人。 可这是格兰菲迪。 琴酒从来不认为自己喜欢格兰菲迪,他也不认为自己会爱上某个人,他只是对格兰菲迪的身体留念而已。 琴酒挟制住栗川惟的下巴,一双绿瞳幽暗,“你需要我的保护?” “要不然呢?”栗川惟顺从地抬起下巴,那双湿漉漉的眼暴露在琴酒眼前,“我好怕疼的,我也怕死。” 他的视线一点点下移,落到了琴酒的下颚再到琴酒的喉结。 栗川惟舔了舔唇,朝着琴酒面前凑了凑,“gin,你觉得怎么样?” 栗川惟的呼吸是温热的,鲜活的,这双狡黠灵动的眼晃晃悠悠得像是在勾着琴酒的呼吸。 琴酒当然承认,他无法抗拒栗川惟的勾引,毕竟他想他和栗川惟还是很契合的,他迷恋栗川惟的身体。 琴酒这样想着,栗川惟现在是需要被人保护的菟丝花,这样不是更好吗?只能依附他,这本来就是他所想的。 ——等抓到这个胆敢玩弄他的青年,他一定要把这个人关起来,这样这个人就没办法去勾引其他人了。 无论是那个混进组织后逃跑的老鼠也好,还是波本,又或者那些觊觎栗川惟的警察,还是那个自称是栗川惟弟弟的年轻人……这些人都不能再见到他。 而这个人只能日日夜夜被困在金色的笼子里,依附着他而活下去,再也不能说些花言巧语来欺骗他。 什么为了他而来的,什么最喜欢gin这样的花言巧语……还是在床上这个人才是最诚实的。 这张嘴也是。 琴酒眸色晦暗不明,他的手指按上那饱满的适合被人含在嘴里亲吻的唇。 “你确定吗?”琴酒问。 栗川惟直觉这句话有些不太对劲,听见他这样说话,琴酒不是应该感到厌恶至极把他赶出去才对吗? 栗川惟迟疑地点头,“当然确定啊,我需要保护的。” “好。”得到回答的琴酒毫不犹豫和迟疑,“我保护你。” 栗川惟茫然了一瞬。 什么? 他好像幻听了。 琴酒说什么? 保护他? 不对,重点不是他,而是保护。 一个杀手,竟然答应保护其他人,虽然这话是栗川惟提出来的,可是他没想过琴酒会答应啊。 演的吧? 栗川惟呆愣的模样让琴酒眯起了眼,“或者说,你又在戏弄我?” 栗川惟回过神来,露出一个有些不知所措的表情来,“不是,没有,只是我有些惊讶……” 琴酒不在意栗川惟惊讶什么,在他看来,他答应了栗川惟保护他,等于栗川惟主动钻进了他为栗川惟准备的囚笼。 既然是这样,琴酒不再抗拒自己心底的欲念。 他的手指轻易地从那柔软的唇瓣里陷入进去,在栗川惟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的目光中,手指拨弄着湿.润的舌尖。 栗川惟伸出舌头抵了抵,又偏了偏头还能说话,“gin……” 琴酒仿佛没有听见栗川惟的声音一样,一个手指头他似乎并不满足,所以他缓慢地在增加着。 他动作漫不经心地,那双如同狼一样的目光却咬着栗川惟,从栗川惟精致的眉眼到被他的手指撑得鼓鼓的脸颊。 “格兰菲迪。”琴酒低头靠近栗川惟的耳边,他说,“这是报酬。” 栗川惟睁大眼,伸出双手抓住琴酒的手想要推开琴酒,琴酒却只是嗤笑一声,纹丝不动,他搅弄的力道重了些。 他不紧不慢地说,“让我保护你是要付出代价的,要不然你以为我是做慈善的吗?格兰菲迪。” “唔……”栗川惟推开琴酒的手,抿了抿嘴,“你……” “你什么?”琴酒淡定地看着栗川惟的动作。 栗川惟伸出手指擦干净嘴角的水渍,然后动了动被手指头折腾得发麻酸软的舌头。 “gin。”栗川惟又叫了一声。 男人抬起那三根手指头给栗川惟看,“看见了吗?” 栗川惟沉默,什么东西……要他看他的口水做什么?琴酒终于被黑衣组织折磨疯了吗?难怪变化这么大啊? “格兰菲迪。”琴酒说,“你知道和我做交易的代价吗?” 栗川惟当然知道。 他揉了揉酸软的脸颊点头。 “你知道我知道你没死的这些天在想什么吗?”琴酒的手握上了栗川惟的腰肢。 握枪的手带着老茧,粗糙又带着热度,栗川惟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 腰对他来说,的确很敏感。 “我在想,抓到你之后,怎么样才能让你为你玩弄我的所作所为后悔。” 琴酒每说一个字,手就会往上一分,直到宽大的衣衫被撩到了腰间,劲瘦雪白的腰暴露在琴酒面前。 栗川惟勾了勾嘴角,“怎么让我后悔?如果你想出的办法就是这样对我的话……” 栗川惟适时的停下来了,琴酒追问,“就怎么样?” 栗川惟伸出手抓住了琴酒的风衣衣领,然后慢慢往上滑,直到手指停留在那滑动的喉结处。 琴酒的眼眸晦涩不明,他盯着栗川惟,声音略微沙哑,“你要做什么?” 栗川惟的手指仅仅只是碰到了他的喉结而已,甚至没有丝毫别的动作,他就已经有了某种反应。 琴酒再一次坚信自己的确对格兰菲迪的身体没有什么抵抗力,他握住了那只瘦弱的手腕。 栗川惟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完美无缺的笑容来,他轻轻地挠了挠琴酒仿佛是在不安地滑动的喉结,微微靠近了些,“我说gin,毫无长进啊。” gin的神色彻底的沉了下来。 他知道栗川惟在说什么。 无论从哪方面看,栗川惟都是那个屈于下风的人,但是第一次被栗川惟有意无意地撩拨时略显狼狈的自己,琴酒也不是没有梦到过。 算起来,那是琴酒和栗川惟的初见。 …… 对攻略对象不能使用增加好感之类的卡片,但是对于其他人可以,更何况这类卡片来之不易,栗川惟玩了这么久也只得到了一张。 他选择了使用在黑衣组织的大boss身上。 所以栗川惟在一个废弃的仓库前,见到了琴酒。 琴酒的枪好似还冒着烟,看过来的目光冷酷无情,好像栗川惟是个死人一样。 栗川惟挽了挽半长的发,靠近了琴酒,露出个莫名的笑容来,“初次见面,我叫格兰菲迪。” “格兰菲迪?”琴酒意味不明道,“什么时候组织有了新的代号我不知道。” “既是代号也是我的名字。”栗川惟微微抬了抬下巴,“我就叫格兰菲迪。” 琴酒嘴角泄露出一丝冷笑,他那还冒着烟的枪猛地抵在了栗川惟的太阳穴上,表情阴鸷,“我不想记住将死之人的名字。” “不要这么粗鲁嘛~”栗川惟眨了眨眼,手指轻轻地推了推那枪支,“我可是专门在这里等你的,逢那位大人的命令,你应该已经收到了消息才对。” 琴酒漠然地看着栗川惟,他确实收到了消息,要让这个人跟在他的身边。 “这个东西很危险,如果一不小心走火了怎么办?” 栗川惟缓慢地推开,然后忽地一下握住了琴酒的手,在琴酒难得的愣神之际扑进琴酒怀里。 他的声音怯生生的,似乎可怜极了,“你这样,我很害怕的。” “松手。”被抱住的琴酒额头青筋暴起,握着枪的手紧了又紧,他伸手去推栗川惟的肩,“你想死吗?” “你想杀了我吗?”栗川惟搂得更紧了,他比琴酒矮,这会儿头顶蹭着琴酒的脖子,声音含着委屈,“我专门来找你的诶。” 琴酒头一次见到这么不要脸的人,头一次体验到什么叫被人非礼,他还是个男的,是别人害怕的杀手。 这个人是真的不怕他杀了他吗? “gin。”栗川惟抬起头,柔软的唇擦过琴酒的喉结,他说,“你好好跟我说话,我就松开你怎么样?” 敏感脆弱的地方被人触碰,琴酒心头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邪火,心底腾得冒出来一股杀意。 琴酒压下心底澎湃的杀意说,“好啊。” “不对啊。”栗川惟声音轻柔,“你肯定不想和我好好说话,那……” 那什么? 栗川惟那温热柔软的指腹按着那显得颤动不安的喉结,然后亲了上去。 轻吻舔.舐间,琴酒的呼吸越重,他的手慢慢地抓上栗川惟银白色的发。 身体发生的改变是因为被这个人轻易地触碰,这让琴酒感到不可思议。 “gin。”栗川惟的膝盖轻轻地往上。 他的声音略微沙哑,声音里带着微妙的笑意,“好……” 琴酒再次滑动着喉结,冷冷地看着栗川惟,想看他能说出什么话来。 栗川惟补下后面两个字,“大。” “还有,嗯……” 琴酒脸上的肌肉都不曾动一下,只沉沉道,“是吗?你想体验一下吗?” “可以啊。” 栗川惟一只手如同蜿蜒的蛇,缠绕上琴酒的脖子。 而风衣遮挡之下,另一只手慢慢的下移,他说,“你准备怎么做呢?gin” 琴酒呼吸又重了些,他头脑清醒地想,他一定会杀了这个叫格兰菲迪的人。 栗川惟似乎对他的心思一无所知,他微微踮了踮脚尖声音暧昧不清,“现在就去也是可以的哦。” 琴酒手微动,还没抓到栗川惟,对方似乎早有所料如同泥鳅一般滑了出去,绕到琴酒身后。 “我就知道。”青年的声音柔柔弱弱的,那具身体从后背覆盖上来,“gin,我可是专门为你来的,你这样对我,让我很难过。” 难过? 琴酒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些狼狈,被这个第一次见面的青年撩拨下……他才是应该难过得人才对吧。 “所以怎么办呢?”栗川惟轻声说,“gin,你不杀我,我就跟你回去好不好?” 谁要这种人跟在身边? 琴酒不着痕迹地呼吸了一口气说,“行,如果你能在我身边活着,就留在我身边。” 栗川惟眉梢一挑,心满意足地松手了。 他又瞥了一眼琴酒某处,含笑问,“需要我帮忙吗?” 刚才那点隐隐约约的狼狈像是消失不见,琴酒恢复了冷酷老大哥的模样,他说,“这种地方,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如果有人帮我我当然不会拒绝。” “我介不介意什么的……”栗川惟感到好笑,“又不是我露天遛鸟。” 琴酒:“……” 鬼使神差地,他看了一眼栗川惟那里,安安静静的,这一场古怪的交锋,竟然只有他一个人露出了这样的狼狈之色。 琴酒眯了眯眼想,他不会那么快杀了这个人,等到这个人也露出狼狈模样的时候…… 那只手握住了。 琴酒低头,栗川惟巧笑,“要不然,还是找个酒店比较好吧?gin。” “可是gin。”栗川惟的声音依旧在耳侧,“第一次见面就起来,未免有些失礼了。” …… 看起来,后面的琴酒似乎再也没有如同第一次一样被栗川惟拿捏。 似乎,但是琴酒这三年无数次想起来才骤然发现,他其实也从来没有将栗川惟拿捏过,他从来没有把这个人看透过。 这个人总是露出那样漫不经心的笑容来,似乎总是在撩拨着他,似乎对他情根深种,可是他说他要离开组织的时候也是那样的轻易。 就像他来时那样,轻易地说,“我们分手吧gin,我要走了。” 是格兰菲迪,似乎给他套上了绳子,让他跟着格兰菲迪的节奏和情绪走着。 留下他三年都在琢磨这个人,都在为这个人牵动着情绪。 格兰菲迪。 这个人甚至还有另一个名字,他从来都不知道的名字,如果不是枪弹击中他时波本叫出来,也许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 格兰菲迪根本就不是这个人的名字,这个人和波本甚至有着某种过去。 这个人抹掉过去接近他,玩弄他,又离开他。 似乎都是在看他的笑话。 他竟然会因此无法自拔。 可笑。 现在这个人似乎还想继续欺骗他。 但是没关系,琴酒心平气和,他会把这个人关起来,成为他的笼中之物,这样,无论这个人在想什么,都不可能实现了。 栗川惟对琴酒的想法一无所知。 但是他也能猜到几分。 被栗川惟轻易就撩起情与欲的琴酒低头,咬住栗川惟的耳垂,“既然要我保护你,除了代价之外,也该留个标记不是吗?” 疼痛在耳垂升腾而起。 栗川惟微微蹙眉,“gin。” 琴酒没有答话,等到血迹渗出来,他才将那血迹舔干净,他问,“疼吗?” 栗川惟摸不清这个人在想什么,虽然耳朵刺痛,他也没有丝毫反抗,做足了莬丝花的模样。 “疼。”他像是在撒娇一般,“你为什么咬我?好疼的。” “疼就对了。”琴酒又将那血珠舔尽,“是标记啊。” 栗川惟:“……”神经病啊? “放心吧。”琴酒说,“只疼这一次,我会保护好你的。” 这句话放在这种情况下显得格外古怪和讽刺,栗川惟虽然察觉到不妙但是此刻也没有什么办法,他只是露出一个柔弱的笑容,依附在琴酒的怀里。 “我还替你准备了一件礼物。”琴酒咧了咧嘴,“你肯定会很喜欢的。” 不管怎么样,至少琴酒没有杀他,这就好。 琴酒圈住栗川惟的手腕,将栗川惟进门就觉得古怪的那张厚重的帘子掀开。 一只金色的笼子暴露在栗川惟的眼前。 金色的冰凉的笼子,里面住一个人很显然不是问题。 金色的锁链挂在笼子上,轻轻触碰一下就会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极为好听。 琴酒的声音在栗川惟头顶响起,“我为你准备的礼物,你会喜欢的对吗?” 他嘴角露出一丝不带任何冷酷或者嘲弄的笑容,像是发自内心地感到高兴。 他叫着,“格兰菲迪,或者……栗川惟。” 第23章 第23个前男友 “礼物,喜欢吗?”他问。 栗川惟看见那个金笼子的时候竟然丝毫没有震惊,甚至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笼子里甚至还贴心地铺了地毯,看起来极为柔软好踩,很舒服的样子……如果忽略掉那个笼子。 栗川惟手指轻微地蜷缩了一下,神色镇定地转过头去看琴酒。 “你告诉我,格兰菲迪就是你的名字。”琴酒的手从身后绕过来,捏住了栗川惟的下巴,他强迫栗川惟看着那个笼子,“你说你是为了我而来的。” 栗川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这个名字会隐瞒多久,同时他也感到很惊讶,琴酒居然真的相信他叫格兰菲迪,从来没有去求证过。 当然,那个时候他也抹去了属于自己的消息,就算查不到也是正常的,但是琴酒似乎并没有去查过。 那个时候栗川惟与他可以说二十四个小时里二十个小时都是在一起的。 “你说的,在这个组织你没有朋友,你只有我,你想和我一直在一起。”琴酒说着这些话的时候都觉得可笑,他那个时候是怎么会相信的?相信这样幼稚的话。 “你说我没有家,这个房子就是我们两个人的家。” 琴酒这个人居无定所,是栗川惟在这里租了房之后,他才在栗川惟的邀请下总是来到这个地方。 在那之前,栗川惟甚至不知道这个人每天住哪里,说不定就是住在他那驾保时捷里也说不定。 “你还说,你喜欢我。”琴酒叹息,“可怜的格兰菲迪,你看看这个我为你打造的笼子,你还喜欢我吗?” 栗川惟睫毛颤抖了一下,但是琴酒似乎并没有要他回答的意思。 他或许对纸片人们都倾注了一些感情,但是那些感情绝对不是多深的爱意,否则他怎么能轻易地离开呢? 从一开始他的本质就是寻找别人爱他而已,让他付出爱意……这样的事情,对于一个连自己都不怎么爱的人来说绝不可能。 琴酒喃喃,“我也不爱你,但是你那样骗我,把我玩弄于股掌之中,我很生气。” “你和波本是旧识,曾经的恋人,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是在想以前与他一起度过的时光还是在想,我怎么这么好骗?” 琴酒似乎是在为自己轻易被骗到了生气。 但是栗川惟一直没有说话,琴酒又要强迫栗川惟说话,“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栗川惟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好有钱啊,这不是真的金子吧?” 琴酒:“……” “别的想法呢?”琴酒问。 栗川惟看着琴酒,他的表情很可怜,“你既然这么讨厌我,现在是想把我关起来吗?” “不好吗?你不是需要保护吗?没有人会知道你在哪里,也没人会想来杀你。”琴酒冷淡道。 “你把我关在这里,只留我一个人吗?”栗川惟问。 “你可以乖乖地待在笼子里,等我想起来了就来看你一眼,你放心,不会让你死在这里的。” 说完这句话的琴酒低下头,他咬上栗川惟的脖子,用的力颇大,似乎想要吸栗川惟的血一般。 栗川惟抬了抬手放在琴酒的脑袋上,他想把这个人的脑袋推开,他心平气和道,“我可以和你道歉。” “道歉?”琴酒似乎是觉得好笑,“什么道歉?为你骗了我道歉?” 栗川惟问,“那你想怎么做呢?” 琴酒松开栗川惟,往前走了一步,他的手摸上那冰冷的金锁,取了钥匙。 栗川惟看着琴酒的背影,微微抬起手摸了摸被琴酒咬出牙印的脖子,他没有过多的思考,手掌干脆利落地劈下去。 琴酒头也没回,却好似能看见栗川惟的动作一般,轻而易举地躲过了栗川惟的动作,反手将栗川惟制住。 “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乖的。”琴酒的表情一如既往地冷酷,他很想用力狠狠地教训栗川惟一顿,却又像在顾忌着什么。 虽然不知道三年前到底怎么回事,当然,琴酒也不想知道三年前是怎么回事,他只看到了结果,栗川惟活着站在他的面前,那么过程就不重要。 但是……如果一不小心把人再次弄死了怎么办?这样一想,还没有把栗川惟变成自己的金丝雀的琴酒动作都轻缓了不少。 栗川惟敏锐地觉察到琴酒的不同,“我只是,许久没有见到你了,想摸一下你。” 琴酒嘴角一勾,那冷漠的笑容又浮现,“是吗?” 栗川惟真诚极了,“我知道你不信我,可是我真的只是因为好久没见你了,其实我也挺想你的。” “你想我,怎么想的?”琴酒问。 栗川惟心想,当然想避开你,免得你杀我。 迎着琴酒的目光,栗川惟轻声说,“我一直很后悔,那个时候不该那样过分……” 琴酒绿眸晦暗,沉沉地看着栗川惟没有说话。 虽然不知道这个人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总是苍白到需要别人用力点缀才能红润的唇,还有行动上的迟缓,这些都昭示着栗川惟的不同寻常。 “我很愧疚。”栗川惟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来,他说,“gin,其实我……” 手机响起的声音打断了栗川惟的话,琴酒眼尖地看见来电是伏特加。 “你最好是有要紧的事。”琴酒接起电话,看了一眼栗川惟,对着电话那头说,“你知道的,我现在很忙。”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琴酒冷笑一声说,“我知道了,让他找。” 他挂了电话,那道目光落在栗川惟身上。 找这个人吗?果然,波本就不应该存在。 这个地方应该很好找吧?如果…… 栗川惟不自觉绷了绷身体,“你看我做什么?你是不是要走了?” “这么盼望着我走吗?”琴酒握着栗川惟的手,倏地用力将栗川惟拉进笼子之中。 栗川惟靠在冰凉的笼杆上,缓慢地眨了两下眼,看着面前的琴酒。 “格兰菲迪。”就算是知道栗川惟真正的名字,琴酒还是称呼着格兰菲迪,他问,“你现在心里在想谁?” “是波本吗?” 栗川惟微微叹了口气,“不是,没有。” “不过都没关系。”琴酒似乎是自言自语,“你想谁都没关系,你只需要乖乖地待在这里面,待在这里面等着我就好了,这样也算是你实现了自己的承诺。” 琴酒似乎心情不错,他给笼子落了锁,然后和栗川惟一起待在笼子里。 栗川惟心头叹了口气,他靠着扶杆滑坐到地毯上,看着对面的琴酒,“你喜欢这个笼子?” “不是我喜欢,应该是你喜欢。”琴酒勾了勾手指,“格兰菲迪,过来。” 栗川惟格外识时务。 他挪动了一下靠近琴酒。 琴酒大手一捞,把青年捞进怀里,他说,“你曾经夸过我厉害。” 栗川惟:“……”谢谢,你还记得这些。 琴酒说,“我一直很讨厌波本,你乖一点,要不然我会把他的尸体送到你的面前来。” 栗川惟哦了声,他深知琴酒本性,此刻也没想去触霉头→毕竟这个人看起来像是因爱生恨的样子。 嗯……栗川惟姑且把这当作因爱生恨。 “那个时候没有杀他,是因为你在临走前还在维护他,这让我很不爽。”琴酒的手指在怀里青年的身体上轻触,“你知道的,我这个人脾气很差,没有一枪崩了他是因为我不想随他心意让他和你团聚。” 栗川惟确实很清楚,那大概是琴酒第一次没有杀想杀的人。 因为那个时候…… 被枪弹击中的栗川惟心脏处源源不断流出的全是血,栗川惟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人身体里面有那么多血。 也许是因为游戏模拟夸张了点,但是……怎么能这么疼啊,关闭痛感甚至都来不及了。 他无力地垂着眼,被降谷零抱在怀里,他好像看见降谷零哭了。 真是奇怪,栗川惟那个时候想着,明明他做了很过分的事情伤害了zero,为什么zero还要为他哭呢? 琴酒漠然地看着这一幕,他那伸出来没有触到栗川惟的手又收了回去,他只是蹲下看着栗川惟说,“你要死了。” 栗川惟嘴角努力上扬,“你会记得我吗?gin。” “你背叛了我,违背了你的诺言。”琴酒的手摸向栗川惟的心脏,温热的血浸染了他的手掌,他却觉得自己的心头冰冷一片,“我为什么要记得你。” “不记得最好了。”栗川惟声音很轻,“波本也是,不要记得我最好了……应该说,你们不会记得我的。” “是谁走漏了风声。”降谷零声音沙哑,“惟,你要逃走的事情,是谁说出去的。” 栗川惟伸出手去替降谷零擦了泪,他微笑着,“不重要。” “没关系。”琴酒的枪抵在了降谷零的太阳穴上,他冷冷道,“既然你们这样情深义重,那我正好送他一程,让你们两个人下地狱也在一起。” 降谷零没有反应,栗川惟唇颤动了一下,他把那枪压下来对准自己,笑了一声,“gin,你可真是贴心啊……” 琴酒冷漠地看着栗川惟的动作,他一动不动,既没有下一步动作,那双眸子也空洞洞的似乎什么都没有想。 “我死了,gin很高兴吧?还要给我送给男朋友什么的,怕我在下面孤单。” 琴酒开始烦躁起来,他把栗川惟从降谷零怀里揪起来,“你闭嘴,平时撩拨我的时候不是挺精神的吗?现在装什么虚弱?这种人真是恶心死了!” 栗川惟趔趄着跌入琴酒的怀抱,他靠近琴酒的耳畔,眸光盈盈,“gin,你还欠我一个……愿望。” …… “好了,我不想和你回忆过去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琴酒说,“现在,你需要做的事情是取悦我。” 栗川惟温声问,“你想我怎么取悦你呢?” “以前做的不是挺好吗?”琴酒淡淡道 “三年不见 你不会了?难道这三年都没有男人让你撩拨一下?” 意识到这一点 琴酒的心情忽然就有些好了起来。 他的手已经滑到了栗川惟的脸颊 “还是你需要我主动?” 冰冷的栏笼让栗川惟不自觉打了个寒战 他接受着琴酒古怪的亲吻。 说是古怪是因为 琴酒的主动带着怨气 但是似乎不仅仅是怨气 还有别的东西 栗川惟一时间分辨不出来。 001的声音忽然响起 【检测到可攻略npc黑泽阵好感度为-100 黑化值为……0。】 说零的时候001卡顿了一下 像是在不解 为什么会是零呢?现在这个表现怎么都不像是零的样子。 而且好感度怎么可能是-100 -100现在怎么可能亲玩家 -100应该是恨不得当场把玩家枪杀了才对。 难道是系统故障还没修好?好感度系统现在还用不了? 001思考不出来 但是系统保护玩家的机制强迫它再次关闭 无法窥探玩家和npc之间的亲密接触。 “你知道刚才伏特加给我打电话做什么吗?” 栗川惟不知道。 琴酒对他很熟悉 一如他对琴酒熟悉那般。 他在琴酒的掌中 如同被随意揉捏的橡皮泥。 每一处。 “gin。” 琴酒似乎变了不少 这是很正常的 毕竟再遇见骗自己的人 怎么可能会有好脸色。 栗川惟结合系统的说法想着 黑化度为0大概只是因为……琴酒本来就是黑的。 可是 琴酒的动作忽然轻了下来。 他看着脸色泛红的青年问 “现在想好了吗?” “什么?”栗川惟的声音也轻。 “要不要主动来取悦我?”琴酒这样问道。 第24章 第24个前男友 “他会不会被黑衣组织的人带走了?”诸伏景光微微皱眉问。 “三年前和他纠缠那个男人……”松田阵平冷笑,“不是一直盯着zero吗?这次zero去看他,那个男人跟着去了也说不定。” “如果真的是那个男人的话,我们要去哪里找他?”萩原研二轻轻叹气,“真是……” 真是过分。 三个人在心底不约而同地想,留在他们这里难道不比其他地方更好吗? 果然,他嘴里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啊。 诸伏景光的手机亮了亮,他看了一眼忽然说,“zero说,今天琴酒的确去过医院,极大可能是他带走了惟。” …… “为什么不说话?”琴酒问。 栗川惟没想到琴酒闹了大半天就为了说这句话。 他抬起手指,戳了戳琴酒的下巴,带着古怪的笑,“你在等我主动?” 琴酒沉默地看着栗川惟。 青年的眼尾泛红,唇红,苍白的脸也带着几分绯红,说话的时候似乎是在嘲笑他做梦。 “gin,你是不是对我余情未了啊?”青年的声音轻快,“你其实还喜欢我,所以想把我关起来,只有你一个人看见,只属于你一个人是这样吗?” “你想太多了。”琴酒嘴角泄露一丝冷意,“只是因为对你的身体有感觉而已。” “你喜欢我的身体,不就是喜欢我这个人吗?”栗川惟好像在惊讶,“你怎么这么不坦诚,喜欢我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我说了没有。”琴酒捏着栗川惟的手寸寸收紧,仿佛要将栗川惟捏碎一般,“你这样的人,凭什么被喜欢。” 听见这句话栗川惟难得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他又笑起来,“没错,那gin又觉得自己为什么会被喜欢呢?” “我不需要你喜欢我。” 他不再执着于栗川惟主动,他的手按住栗川惟的后脑,然后把青年禁锢在怀里,一字一顿,“我不需要你喜欢我。” 栗川惟哈哈笑了两声,“可是你好像在说反话呢,你真的不需要我喜欢你吗?” 琴酒的脸色阴沉难看,他不再给栗川惟说话的机会,低头咬上栗川惟的唇,像是在发泄一般。 栗川惟吃痛地蹙了蹙眉,他肯定他的唇出血了,因为他尝到了血腥味。 自从见到琴酒之后被他咬了好几次,栗川惟心中不忿,琴酒是属狗的吗?只有狗才一直咬人吧? 所以在舌尖探进来之前,栗川惟带着怒气恶狠狠地咬下去。 被咬了的琴酒神色郁郁,他把栗川惟搂得更紧了,说是亲大概都不准确,完全就是在撕咬,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在唇齿之间,血腥味蔓延开来。 两双绿色的眼眸对视间,栗川惟看见了琴酒眼底的兴奋,似乎他越凶越是反抗挣扎,琴酒就越是高兴。 意识到这一点,栗川惟抓着琴酒衣服的手松了松,他垂下眼眸,像是琴酒对他做什么都可以。 栗川惟垂着眼,琴酒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但是栗川惟突然温顺下来,琴酒皱眉松开了栗川惟。 栗川惟舔了舔有些发疼的唇,抬眸看着琴酒,笑了一声,“你怎么不继续咬了?” 琴酒冷哼道,“你怎么这么乖了?” “我乖不好吗?”栗川惟说,“倒是gin,三年没见,你是只会咬人了吗?跟狗学的吧?” “你说我是狗?” “我没说啊。”栗川惟眨巴了一下眼,“你自己说的。” 琴酒冷笑,这下他咬在了栗川惟的下巴。 “格兰菲迪。”琴酒说,“你就适合被打上标记,无论哪一处,这样你就不会想着去勾引其他人了。” “gin在吃醋吗?”栗川惟低笑着攀上琴酒的脖子,“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可没有和其他人暧昧不清不过,你不要污蔑我啊。” 熟悉的姿势,琴酒不动了。 他任由栗川惟攀着他,温热地呼吸在他耳边散落,轻而易举地勾起他心底的欲念。 “gin。”栗川惟的声音温柔,“你既然喜欢我的身体,为什么不抱我呢?” 这种仿佛在求_操的话,琴酒喉头发紧,他不想承认自己这么容易向栗川惟妥协,他明明是想要好好的折磨他的。 栗川惟在主动。 时隔三年,这个在他面前死去的人又回来了,似乎是在祈求他的爱抚。 琴酒这次没有压抑自己,把栗川惟压在了垫子上。 “等一下。”栗川惟扬起雪白的天鹅颈,他喃喃,“好脏,我不喜欢,去床上好不好。” 栗川惟有点古怪的洁癖,琴酒是知道的,所以他抱起栗川惟踢开了笼门。 栗川惟眸光闪烁,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要出卖色相……嗯,也算是出卖色相吧,出卖色相来勾引前男友为自己取得一点离开的机会。但是就算是这样,琴酒也很警惕,他很清楚栗川惟不会甘心被他关在这里。 但是没关系。 栗川惟垂着眼眸,接受着琴酒的亲吻还有抚摸。 他的手环着男人的肩,呢喃着琴酒的名字,他仰着头去亲男人的喉结。 看起来意乱情迷。 然后,在琴酒最松懈的那一刻,栗川惟动了手。 男人眼底有一瞬间浮现出惊愕和愤怒,然后倒下来压在栗川惟身上不再动弹。 栗川惟平复了一下呼吸,让身体恢复了正常的体温,然后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来把琴酒推开坐起来。 栗川惟盯着琴酒的脸看了一会儿,这才伸出手去摸琴酒身上的口袋。 他哼笑一声,“金笼子,多好啊,这么漂亮的东西,当然是留给gin你用了。” 笼子落了锁。 栗川惟把钥匙丢到一旁,然后转身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屋子。 至于琴酒醒来之后会不会怒气冲天……嘛,他已经很好心了,连手机都贴心地替琴酒放在一边了,到时候打电话让伏特加来就好了啊。 不过好奇怪,为什么001没有什么声音了。 …… 栗川惟离开了米花町。 不过作为一个黑户,他只能在附近的城市打转,不能去更远的地方了。 栗川惟租了间房子,找了份工作,正式开始上班。 “惟。”同事在栗川惟身边站定,“你长得这么漂亮,是不是没有女朋友啊?” “啊?”栗川惟有些茫然,“是没有女朋友,但是小彩小姐怎么知道……” “我就知道!”小彩一拍手叫道,“我和樱子打赌,她说你有女朋友,我们其他人都觉得你没有。” 栗川惟好奇,“为什么?” “因为你漂亮啊,这么漂亮女孩子肯定不会想和你交往的啦。”小彩说,“压力很大的。” 栗川惟:“……是这样吗?” 小彩点头,“对啊,你更适合远观啦,靠近的话说不定会被刺伤呢……” “惟,302包厢的客人指定要你去送茶点。”有同事叫道,“辛苦你了。” “好的~”栗川惟弯弯眉眼答应道,他停下和彩子的闲聊,“小彩小姐,那我先过去了。” “去叭。”小彩带着欣赏的眼神从栗川惟被制服勾勒出细细的腰滑过。 无论男女,和这样的人谈恋爱都会感到压力很大吧?不过……实在美丽。 店里指定栗川惟的客人不少,栗川惟端着茶点敲了敲门,停了几秒然后推开门进去。 302的客人一双眼从栗川惟身上滑过,纤细的腰肢,被西裤包裹的长腿和…… “您点的茶点。”栗川惟将茶点放到桌上,笑容温和,“客人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嗯。”客人的声音微低,“你会弹钢琴吗?” 栗川惟愣了一下,他看了一眼角落如同摆设的乐器迟疑了一下,“钢琴不会,但是会一点小提琴。” “那就小提琴。”客人墨绿色的瞳孔落在栗川惟身上,“你会什么就拉什么。” 栗川惟答应下来。 从父母离婚之后栗川惟现实生活中就没有再碰过小提琴了,游戏里倒是因为诸伏景光拉过。 【你离开他们多久了?】消失已久的001突然开口问。 栗川惟一晃神,差点拉错,他脸上保持着完美的笑容,一边拉琴一边回答001,【不久,十天而已。】 001似乎已经看透了栗川惟不想再攻略npc的本性了,它喃喃,【十天……快了。】 栗川惟没有问什么快了,001却开口道,【你是不是以为我跟你说会在游戏里死去的话是假的。】 【没有这样想过。】 【你还记得你心脏疼痛的事吗?】001自问自答,【我知道你记得,那你知道吗?离开npc们越远,时间越久到时候你疼痛起来会越难忍,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栗川惟手下微颤。 【这意味着,你若是不去靠近他们,不去接近攻略他们,还早的死亡不算什么,但是你的心脏会一直折磨你。】001叹息,【玩家,回去吧。】 不知道是因为系统的话,还是心理作用,栗川惟甚至有感到心脏隐隐作痛。 他不动声色,在客人那双晦暗莫测的眼神中结束了演奏,微微鞠躬,“还有什么需要吗?” 客人摇了摇头说道,“暂时没有了。” 栗川惟微笑,“那我先出去了,有事客人再叫我就好。” 客人沉默地看着栗川惟出去。 他看着桌上的茶点,然后站了起来。 栗川惟砰地一声关上了卫生间的门,他按着心脏靠着墙喘息起来。 【我等了这么久出来,就是为了告诉你,你想要体验的自由已经体验过了,现在该去做正事了,我记得你很怕疼的,如果不回去 你会一直处于心脏疼痛之中。】 体验自由?想要自由? 栗川惟低低地笑了一声 他喃喃 【好吧 我的确不怕死就是怕疼。】 【那么001 你先告诉我 他们的好感度现在分别是多少?】 …… 这几天的琴酒一直处于低气压中 伏特加开着车 觉得手心都在冒汗 “大哥 我们现在去哪里?” “给他的时间已经很多了。”琴酒语气冷淡 “在他以为自己彻底安全的时候 再出现不是更好吗?” 伏特加不再说话 他已经知道要去哪里了。 琴酒咬着烟冷冷地想 格兰菲迪 你以为……自己真的逃得掉吗? 琴酒想 他对格兰菲迪还是太温柔了 笼子算什么?只有笼子远远不够。 …… 栗川惟整理了一下工作服 看着镜子里因为心脏疼痛之后脸色惨白的自己 离开了洗手间。 那位客人还没走。 他站在那里 那双眼看着栗川惟 好似在特意等着栗川惟一般。 栗川惟脚步一顿 又靠近了客人笑问 “客人是迷路了吗?” “不是迷路。” 客人语气极淡 “我在专门等你。” 栗川惟微微一愣 “专门等我?” “嗯。”客人说 “我说……你以前 是黑衣组织的人吧?” 栗川惟的身体迅速绷紧起来 他盯着面前的客人 含笑 “我不太懂客人在说什么。” “不用这样防备我。”客人微微笑了笑 “我不是来杀你的。” “你是黑衣组织的人?”栗川惟皱眉问。 “啊?我嘛……”男人低下头 幽绿的眸子闪了闪 忽然伸出手握紧栗川惟的手闪身往旁边的茶室去。 “你……” “嘘。”男人眼底带着几分说不清的笑意 “有人来了。” 这是茶室 有人来了不是很正常吗?为什么要躲? “是找你的人哦。”男人低下头 呼吸喷洒在栗川惟耳畔 “你猜猜 会是谁?” 栗川惟神色不动 心底却有了怀疑。 这个人触碰到他的那一刻 心脏上那种若有似无的痛意消失了 所以这个人是认识他的人。 因为系统说了 只有待在他可以攻略的对象身边 心脏才不会这样折腾他。 那么这个人是谁呢? “大哥。”外面的声音传入昏暗的茶室 “没找到。” “每一间都找了吗?” 脚步声停下来了 那声音似乎就在耳畔 琴酒问 “还有没有哪一间没找的?” “还有两间 店员说一间是杂物间 一间是……”伏特加说 “情侣专用的茶室。” 情侣? 栗川惟的目光透过男人看向这个茶室 墙上的墙纸贴着两个人的游戏。 皮、蜡烛 还有…… 昏暗的灯光下 一切都显得暧昧诡异至极。 栗川惟从来不知道 这个茶室竟然还有这样的房间。 男人也看见了 他看着栗川惟耳尖的薄红 手指微微动了动 就要摸上去。 房门被人从外面踹开。 白光一下子照射进来。 栗川惟下意识偏了偏头 同时 面前的男人伸出手遮住了他的眼。 琴酒的目光从那些小玩意上划过 然后落在栗川惟和男人身上 这是琴酒第一次见到栗川惟和别的男人靠得这样近。 说不清的怒火和嫉妒席卷而来。 他眉宇间染上阴鸷之色 冷冰冰道 “格兰菲迪 原来你喜欢这些东西。” 第25章 第25个前男友 栗川惟推开面前这个男人的手,看向明显怒火磅礴,一副妻子出轨,被他捉奸在床的琴酒,又扫了一眼房间的小玩具,沉默片刻说,“这是误会。” “什么误会?”琴酒阴森森问,“你没有逃跑,没有在我找到你的时候和一些乱七八糟的野男人在这种!这种乱七八糟的房间里卿卿我我?” “这怎么能叫卿卿我我呢?”栗川惟震惊地看着琴酒,“这位只是茶室的客人。” 客人站在栗川惟身后,微微垂眸遮住了那双绿色的眸子,但是这样他可以看见栗川惟被制服勾勒着的腰肢。 纤细的,似乎伸手就能握在手里,看起来似乎也很好把玩。 真是奇怪,他为什么会关注这样的事情。 “哦,客人点你来这种房间,他对你心怀不轨是吗?”琴酒倏地抬起枪,抵上男人的太阳穴,他目光极冷,“没关系,不重要,杀了就好了。” “等等等……”栗川惟忙伸出手抵住那枪支,“无关人,他是无关人。” 一直没说话的男人冷眼旁观了这么久才开口问琴酒,“你是他的什么人?” 栗川惟差点脱口而出一个无关人,好歹他理智还在,担心琴酒恼羞成怒杀人,压制住了自己那张百无禁忌的嘴。 他一边偷瞄琴酒,一边观察打量旁边的男人,长着一张格外英俊的脸,当然,可以确信这张脸是假的,靠近他身边缓解了他心脏的不适,这个人会是谁呢? 易容这么真实,快斗?还是赤井秀一?或者是zero? 应该不会是快斗吧,那个家伙可不会这样和他玩这种游戏,看见琴酒的时候也不会一言不发才对。 如果是降谷零的话倒是有可能…… 至于赤井秀一,这个怎么想都不应该吧?赤井秀一怎么可能易容来见他,真有这种事情发生的话,不是他疯了产生了幻觉就是赤井秀一疯了。 “我们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告诉你?” 琴酒另一只手拎住栗川惟衣服的后领,沉着脸把栗川惟拉到怀里来,他低下头在栗川惟耳边低语,“你还在看他,好看吗?” “挺帅的。”栗川惟真心实意地回答。 琴酒神色阴沉,“在我面前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格兰菲迪,看来只是把你关起来远远不够。” 栗川惟眨了眨眼,“嗯……可是好像被关进笼子的是你诶。” 笼子?对面的男人微微闪了闪眼,他几乎是立刻就推断出栗川惟话中的意思。 琴酒为栗川惟准备的笼子。 真的想当作宠物一样把他养起来吗? 他下意识的动了动手腕,但是还没有抬起来握住栗川惟的手,就听见了栗川惟的话和看见了栗川惟的动作。 “就不要打扰无关人啦。”栗川惟顺势握住琴酒握枪的手,笑盈盈,“你就是想抓我回去嘛,我跟你回去就好了。” 对,一直一直栗川惟都是这样说的,无关人。 他和栗川惟的关系就是两个字。 琴酒不相信栗川惟这么乖。 这个人随时想着逃跑,表现得越乖就越显得他有别的想法。 是因为面前这个男人吗? 琴酒移动着目光,视线停留在面前那个男人的身上,“格兰菲迪,你是在为他求情吗?” 对面的男人神色不明,他看着栗川惟的脸,甚至在思考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很奇怪,在发现栗川惟在这里的时候,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易了容站在了茶室的外面,看见了和同事笑语晏晏的青年。 栗川惟不是很喜欢他,所以他易了容。 这样更奇怪了,他为什么要在意栗川惟是不是喜欢他呢?但是他就是这样在意了。 他听见栗川惟说,“……我都不认识他啊,他只是茶室的客人而已,我们之间的事情跟其他人没有关系啊。” 就算他没有易容站在这里,栗川惟和琴酒的事也跟他没有关系。 明明猜得到琴酒的到来,但是他还是来了。 这样冲动不计后果的举动,真是不可思议。 所以他没有插话,枪口抵着他的太阳穴,他竟然也没有思考应该怎么逃离,他只是看着栗川惟和琴酒对话。 似乎笃定栗川惟一定会让他离开。 事实上,他与栗川惟没有多少关系,所以按理来说他也没有插话的资格。 如果他也曾是前男友之一的话……更奇怪了,他为什么要想这样的事情,什么他也是前男友之一这种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这种情绪…… 没用。 光明正大的吃醋的琴酒,似乎也是格外的不可思议。 琴酒阴沉道,“他碰你了。” “别这样不讲道理了!”栗川惟有些头疼,“是因为觉得有坏人来,所以和我一起躲起来而已,恰好……恰好而已。” 琴酒神色冷冽,看起来并没有听进去。 栗川惟瞥了一眼对面不动声色的男人,又抬头去看琴酒,他忽然露出一个很惊讶的疑惑表情问,“你在吃醋吗?” 琴酒垂下眼来面无表情地看着栗川惟。 栗川惟露出猫儿一样的笑容来,“啊?承认了吗?” 琴酒咬牙。 栗川惟忽然凑上来靠近琴酒,声音里带着笑意,很轻,像是一把小刷子一样。 “其实你更帅啦,gin,毕竟和我有关系的是你不是吗?” “走吧走吧。”栗川惟说,“不要对无关的人下手啦,就算你是那什么的也……我的意思不是说你很坏,虽然你确实很坏,我的意思就是说——” “你在嫌弃我。”琴酒任由栗川惟把他带出那个房间。 他最后看了一眼站在原地没动的男人,眉梢一动示意伏特加等会儿去解决掉。 栗川惟扬了扬眉,“说你坏是客观事实,怎么能叫嫌弃你?” 说罢,他看向伏特加说,“你大哥坏吗?” 伏特加:“……” 琴酒阴沉着脸把栗川惟的脑袋按回来。 “伏特加,你怎么不走呀。”栗川惟挣扎着回头,“快走啊。” 伏特加无奈地看向琴酒,琴酒声音比脸色更阴沉,仿佛要滴出水一般,“走。” 伏特加:…… 明明在来见格兰菲迪之前,大哥说的是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妄想逃离的小鸟,但是见到格兰菲迪之后就被拿捏了诶。 上次也是,一开始明明是打算把格兰菲迪彻底地关起来,一进屋子就把人关起来,不让格兰菲迪出来一步,结果还是大哥被关进了笼子里什么的…… 早该想到的,三年前大哥就被拿捏得死死的,三年后也只能被格兰菲迪拿捏了。 他竟然真的信了大哥的话。 在格兰菲迪的事情上,大哥永远心软,永远不像那个冷酷无情的杀手……感情真的能让人变得这样犹豫不决吗? “gin,我叫他走你不高兴吗?你准备把他留在这里代替我上班啊?”栗川惟抬头,“你怎么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 琴酒冷漠道,“你觉得我应该高兴吗?” “啊?”栗川惟想了想说,“对,你好像一直没有很高兴过,懂了,你还有个名字叫不高兴。” 琴酒:“……” “你……”琴酒笑了一声,显得阴嗖嗖的,“你是一点都不怕啊?” “你会杀了我吗?”栗川惟问。 琴酒的动作很轻,他捏着栗川惟的下巴,声音也轻,“你试试,再逃一次看看,我会不会杀了你。” 栗川惟眨了眨眼,笑起来,“好吧,我信你会杀了我。” “知道就好,所以你乖乖的。” “你别想着把我关起来我就不会逃跑啊。”栗川惟只觉得无辜至极,“你不会以为你想把我关起来我还能那么乖吧?你得给我一点自由。” “你没有和我谈判的资格。”琴酒语气冷淡,“你只能听我的。” “gin,你懂不懂什么叫堵不如疏啊,反正我也没地方去,无论去哪里你都能找到我,那你又何必把我关起来呢?”栗川惟耸肩,“被当作犯人一样看管,这样我当然只会想着跑啊。” 琴酒没有说话,他把栗川惟塞进车里,然后沉默不语地坐在栗川惟身边。 栗川惟的目光移到外面,他看见那个绿眸的客人站在那里看着他。 …… 诸伏景光在茶室停下,进去之前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男人,然后收回目光。 “你来晚了。”男人突然开口,“他已经被带走了。” 诸伏景光眉心一跳,“你说……” “苏格兰。”男人转过头来,淡淡道,“是琴酒把他带走了。” 诸伏景光张了张嘴,“赤井秀一。” “是我。”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诸伏景光说,“你也是来找小惟的,我记得他和你并没有关系。” 赤井秀一眉都没动一下,“想来就来了。” “你该不会是……”诸伏景光微微皱眉,“喜欢小惟吧?” 赤井秀一莫名地笑了一下,“喜欢……栗川惟吗?虽然没有设想过这条道路,但是也不是不可能呢。” 闻言,诸伏景光的表情也很温和,他说,“但是小惟不会喜欢你的,你很清楚这一点,要不然怎么会这副模样来见他呢?” “这个不劳你操心。”赤井秀一说,“倒是你们不知道吧,琴酒可是为栗川准备了笼子。” 诸伏景光眉头紧锁,“什么东西。” “笼中鸟知道吗?”赤井秀一问。 “笼中鸟。” 被关在笼子里,仰望着天空,无法飞翔的鸟儿。 “你们也有想过这样做对吗?” …… “你知道怪盗基德吗?” “就是只要是他想盗的东西,没有盗不出来的怪盗基德。” …… 栗川惟闭着眼,像是已经睡着了。 琴酒就在栗川惟旁边看着,他看着栗川惟的脸,就算是琴酒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恶劣的人长着一张轻易就能获得别人喜欢的脸。 栗川惟想要骗一个人是一定可以骗到的。 琴酒被骗过。 “但是那些喜欢……”琴酒自语,“有几句是真的吗?” 栗川惟当然没有回答他。 他伸出手从栗川惟的脸上移动到脖子上,他摸着那纤细脆弱的脖颈,还有喉结,微微收紧。 他只要稍微用力,这个人就会消失。 就好像这三年从来没有回来过一样,他不必在意这个人要去哪里,是不是还会逃跑,是不是还会和其他人在一起,也不用在意这个人是不是喜欢他。 青年的睫毛颤抖了两下,似乎是要醒了,又似乎是感受到了恐惧,眉头轻蹙。 琴酒冷冷地看着这个人,最终那只手还是没有掐下去,他低下头咬了咬栗川惟的唇。 这个人,像风。 抓不住也不会为谁而停留。 “不过。”琴酒的手指压着那柔软的唇,嘴角带着冷嘲,“没关系,我会囚风。” 入侵感让沉睡中的栗川惟不自觉地蹙眉,舌头不住地去抵那东西。 琴酒低下头,靠近栗川惟的耳畔,“你早就应该想到的对吗?和我说分开的时候,说要离开的时候,那个时候是抱着必走的决心呢,但是你看,现在你还是回来了。” “不管你回来是做什么的,格兰菲迪,我都不会让你再离开了。” 耳边嗡嗡的声音,嘴里拨弄着舌头的东西,还有逐渐发热的身体。 这种感觉很熟悉。 在游戏里的时候,这样的感觉时有发生。 恍恍惚惚的,栗川惟睁了睁眼,他看见面前那张有些模糊的脸和银色的长发。 “醒了?”琴酒丝毫没有打扰栗川惟睡觉的自觉,他说,“醒了我们就继续吧。” 床上的青年有些迟缓地歪了歪脑袋,然后伸出手环上琴酒的脖子。 他借着这力道撑起身子,然后去亲琴酒。 没有丝毫抵抗,一句话也没说,就这样亲了上来。 琴酒一愣之后迅速把人搂进怀里。 唇舌纠缠之下,吞咽不及的液体顺着嘴角流下。 琴酒的亲吻凶狠,一如他的人,亲得栗川惟有些难以呼吸。 这个梦可真是太真实了,栗川惟迷迷糊糊地想着,就是有点废舌头。 琴酒的手指按在敏感的腰窝,湿热的亲吻寸寸往下。 栗川惟伸出手遮住了湿润的眼睛,他的手指插入琴酒的发中,喃喃着,“gin。” 这个语调琴酒很熟悉,里面还带着几分朦胧的茫然,栗川惟似乎还没醒。 琴酒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心情瞬间好了起来。 即便是做梦,栗川惟想到的人也是他,而不是那些男人,这是否意味着栗川惟对他是完全不一样的呢? 至于栗川惟有没有真的醒过来…… 琴酒咬着栗川惟的耳朵轻轻地舔.舐了一下,他说,“格兰菲迪,你自己说的,让我抱你。” 琴酒熟悉着栗川惟,就算是三年没有抱过,依旧是熟悉的。 青年瞬间紧绷起来的身体让琴酒拍了拍他的肩。 栗川惟几乎是瞬间就清醒过来。 他依靠在琴酒的怀里,微微睁大了眼。 “为什么这么惊讶?”琴酒问。 栗川惟抿了抿唇说,“没有。” 没有惊讶,只是原来不是梦啊。 为什么会觉得是梦呢?栗川惟稍微分了心神想,正是因为以前是被爱着的,所以才觉得现在不可能被人温柔的对待。 “醒了?” 琴酒的手指堪称温柔地替栗川惟把被汗水打湿的额发拨到一边。 栗川惟额头抵在琴酒的肩,遮住了脸,他嗯了声。 “后悔了?”琴酒冷冷问。 栗川惟不明所以的抬头。 “对,看着我。” 琴酒扶着栗川惟,他看上去很平静。 他说,“就算是后悔也没用了,格兰菲迪。” 栗川惟有些哭笑不得,这种事情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很抗拒的事情。 成年人总是有需要的,栗川惟也不例外。 虽然和前任继续那什么这种事情对于很多人来说可能无法接受,但是他们的关系也不是单纯的前男友这么单纯。 怀抱着的……试探或者说是某种意义上的报复。 又或者成年人之间,你情我愿而已。 “那么,我吃饭了。”琴酒说。 在吃饭之前,总是要有仪式感的说一声。栗川惟盯着琴酒,然后慢慢地伸出手去摸琴酒的脸,他说,“gin,你高兴吗?” 这张脸看起来冷硬,摸起来也是正常人的皮肤,这是当然的,毕竟琴酒也不是什么怪物。 琴酒带着沙哑的声音响起,“我高不高兴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栗川惟眨了眨眼,把眼睫上的那滴汗水眨下来,他说,“还好啊。” 琴酒没再说话了。 他舔了舔栗川惟泛红的眼尾,亲吻栗川惟的唇。 然后,他揽着栗川惟软绵绵的身体,嘲笑着,“怎么越来越没用了。” 栗川惟水光潋滟的眼恶狠狠地瞪了琴酒一眼,这个人说话真的很过分。 栗川惟喘了口气呵呵笑道,“我没用?我就算是没用我也还年轻,以后还能找年轻帅气的,哪像你年纪也不小了,以后……嗯——” 栗川惟倏地一下子咬上琴酒的肩,把所有的声音都封闭在嘴里。 琴酒按着栗川惟的后颈,“你真的很会惹人生气呢格兰菲迪,明明我不想对你很凶的。” 栗川惟呜呜两声。 被琴酒狠狠教训了一顿的栗川惟红着眼说不出话来。 “好过分啊,gin。”栗川惟喃喃。 琴酒亲掉栗川惟的眼泪,看着那双绿色的瞳孔。 他说,“格兰菲迪。” 他想说,格兰菲迪一直留在我身边吧。 但是这样似乎是示弱的话琴酒从来不会说,所以他在这个时候说,“你知道的,如果你要想再次离开的话,我真的会杀了你的。” 真是煞风景啊,gin。 …… 琴酒的好感度上上下下的,好的时候能跳到99,不好的时候就是-100。 001呆呆的,【我从没见过这样喜怒无常的人。】 栗川惟冷笑,【不都是你们研发出来的吗?】 【他但凡多一个好感度你就能走了。】001有些可惜。 栗川惟:【……】 上一次琴酒心动值满是因为他死的时候,难道琴酒只喜欢死去的人? 他难道还要再死一次? 不行不行。 也许琴酒是因为不信任他,这一分的好感度才上不去。 但是让琴酒信任他……这才是难如登天好吗?比死还难。 【不过-100好感度的时候也没有想杀你诶。】001说,【他更想□□,想把你弄死在床上。】 栗川惟:【……】这种话不要这样自然地说出来啊。 【99的时候……嗯,□□排在后面,他更想你一直陪在他身边,没想到琴酒还是这样的人。】001大为吃惊,【他脑子里的想法好像蛮正常的嘛。】 栗川惟不想和001讨论了,他倒希望001没有升级,看不见好感度,也不至于现在这样自然地和他说什么操……这样的话。 【说不定你让他多操——】几次,他的好感度就满了。 话还没说完,栗川惟就打断它,【001你有未成年模式吗?】 001:【有。】 【开未成年模式。】栗川惟不想再听见那个字了。 001:【……】可是,栗川惟明明是成年人。 一个游戏系统,当然不懂什么叫羞涩的。 真是多上几次床就能解决的事情的话……栗川惟想,那他那个时候还能死了才感受到琴酒百分百的心动值啊?这不是荒谬吗? …… 栗川惟醒来的时候车子行驶在马路上。 他揉了揉眼睛从琴酒腿上坐起来,“你这是要去哪里?” “你不是想跟我在一起吗?”琴酒抬了抬头,“我满足你的愿望呢。” 栗川惟:“……”是吗? 栗川惟噗嗤一声笑了。 琴酒的声音泛着凉意,“你笑什么?” “大哥你真是一点都不坦诚呢。”栗川惟笑眯眯道,“明明是自己很想跟我在一起吧?” 琴酒下巴都没动一下,“你是这样认为的吗?” “难道不是吗?”栗川惟似乎很惊讶,他眨巴眨巴眼,“我还以为大哥很想跟我在一起呢,原来不是吗?” 琴酒没说话,前面开车的伏特加说,“大哥还没走的时候就已经想着让你一起了——” “伏特加。” 车里的温度都低了不少,没忍住开口的伏特加立马闭了嘴。 栗川惟弯弯眼眸笑起来,他说,“我就知道嘛,哥哥你……一直很想跟我在一起吧?” 琴酒目不斜视,“你叫我什么?” “叫哥哥不可以吗?”栗川惟靠近琴酒,他的表情纯洁无辜,“还是说,和我上完床后,就不让叫哥哥了。” 琴酒猛地伸出手捂住栗川惟的嘴,他冷冽的目光扫了一眼前面的伏特加,这才低下头在栗川惟耳边咬牙切齿道,“你想死吗?”“怎么了嘛?” “在别的男人面前说上床什么的话……”琴酒阴冷道,“你是不是欠-操啊?” “抱歉。”栗川惟一副惊讶至极的模样,他捂了捂嘴,“可是你不是不在意吗?” 琴酒:“……” “那我在别人面前说,你还吃醋呢。”栗川惟轻啧一声,“我都说了嘛,你坦诚一点。” 琴酒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来,他觉得自己早晚有一天会被栗川惟气死。 说不定栗川惟就是想气死他,然后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 一想到这里,琴酒又支棱起来。 就算是气,也是他被栗川惟气,别的男人想都别想。 栗川惟也别想把他气死了和别的男人双宿双飞,栗川惟会一直被他绑在身边,就算是死也得死在他的身边和手上。 不经意探测到琴酒想法的001:【……】可能这就是人类中的男人吧,这可怕的占有欲。 栗川惟逗弄了一会儿琴酒见他明显不高兴的样子见好就收。 他转过头去看外面的风景问,“你要去哪里?” “任务。”琴酒说。 “你执行任务带上我?”栗川惟震惊,“这不妥吧?” “到时候,你在车里,我和伏特加出去。”琴酒淡淡道,“放心,你也跑不了。” 栗川惟:“……”他还以为琴酒真要带他去做任务,这不是不符合琴酒的人设嘛,原来只是换个地方把他锁起来。 还锁在车里。 “到时候我在车里闷死了怎么办?”栗川惟可怜巴巴地问。 琴酒转头盯着栗川惟,他的目光阴沉,脸色更沉,“你只能死在我手上。” 栗川惟:“……我姑且把这个当作告白吧。” 琴酒哼笑一声,“你可真是过于自信啊。” “那也得你真的喜欢我我才能这样自信嘛。” 这尾音跟撒娇似的,琴酒心想,这个人又在试图迷惑他的心智了。 很快车子就停下了。 栗川惟眼巴巴看着琴酒下车,他问,“真不让我下车啊?” “你待在车里,别想着逃跑知道吗?”琴酒把栗川惟的脑袋推进去,“乖乖地坐好,睡一觉我就回来了。” 栗川惟:“……” 这句话真的很多余。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琴酒和伏特加离开。 等到两个人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栗川惟才坐起来研究这个车子。 这个时候如果松田阵平在的话就不用担心怎么出去的事了,把车子拆了都行,还怕出不去吗? 或者降谷零在也行,开锁肯定很厉害的,区区一辆车而已。 栗川惟试着开了开门,很显然开不了,他揉了揉脑袋微微叹了口气,“想这么多也没用啊,没有钥匙根本出不去啊。” 001警惕起来,【玩家你为什么想要出去?你想逃跑?】 【啊?】栗川惟歪了歪脑袋,【逃跑?没有啊,我只是想出去透透气而已啦,我又不能离开攻略人物身边,到时候心脏又疼怎么办?】 001这才放心,【心动值越高,你离他们的时间可以越久,只要玩家全部攻略成功,你就自由了。】 栗川惟暗自轻嗤一声,他和001的目标说到底还是不一致。 但是,就算目标不一致,现在他也确实得跟在这些人身边。 有人愿意爱他,他就想要好好地活着。 栗川惟闭上眼,陷入了沉睡之中。 “我和你妈妈要离婚了,你想要跟我对吗?” “惟永远是爸爸最喜欢最骄傲的小孩,无论什么时候,爸爸都不会抛弃小惟。” “爸爸要结婚了。”男人的脸变得模糊不清,有一半陷入阴影之中,“阿姨家有一个哥哥,小惟要和哥哥好好相处啊。” 哥哥…… “哥哥很厉害,在学校也是,小惟要跟哥哥多多学习,别整天抱着游戏机玩哦。” 被称作哥哥的少年站在他的面前,脸上的笑容同样模糊不清,对方朝他伸出手来,“惟,哥哥教你啊。” 一切应该都是顺利的,友好的。 但是…… “你说继父家那个孩子吗?”哥哥的声音漫不经心,“长得漂亮,性格也好,陪他玩玩啦,看他仰慕地看着我还挺好玩的。” “你们想要和他玩?可以啊,如果他愿意的话。” “我怎么可能真的把他当做弟弟啊?这样蠢的人。” “这个孩子在我这里是可以让前妻妥协的呢,那个女人那么蠢,只需要用这个孩子威胁一下就好了。” “不过养久了确实有几分感情啊,至少当做一只可以逗乐的宠物还是不错的。” “不过可惜的是,最近那个女人好像也要组建新家庭了,似乎也不打算再和这个孩子有什么关系了。” 旁边自以为隐秘的目光,各种各样的窃窃私语,站在中间的小少年终于蹲了下去抱紧了膝盖。 明明是盛夏,但是他却觉得冷到了骨髓里。 好像……没有什么东西是真的了,都是假的。 没有人爱他。 “惟。” 自称是哥哥的人担忧地把他扶起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呢?” 他的目光从少年看起来格外关心的脸上划过,又落在了少年身后的那些人身上,他轻声问,“哥哥,这些……是朋友吗?” “对啊。”少年唇畔带着莫名的笑意,“都是想和惟交朋友的呢,惟真的很受欢迎啊,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看到了惟多么可爱呢……” 是假话。 他轻而易举地分辨了出来,这个哥哥根本就不想他交朋友。 “的确很嫉妒啊,明明惟是我一个人的弟弟呢,结果被这么多人发现了。” “刚刚真的是这样想的吗?”他问着,似乎还抱着一丝希冀。 “当然是真的。” “那么哥哥说的,我怎么可能真的把他当做弟弟啊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少年似乎惊愕了一瞬,然后又笑起来,他脸上的表情很古怪,“原来,听见了吗?” 听见了呢。 “也是真的啊。”少年的手指捏上他的脸颊,打量着,“这样漂亮,招人喜欢,但是亲生父亲却只把你当做一个筹码呢。” “如果你愿意继续和我玩兄弟情深的游戏,我还是会继续喜欢你的哦。” “小惟。” “小惟。” “惟。” “格兰菲迪?” 栗川惟猛地睁开眼。 车里好像很热,他额头上都是冷汗。 怎么会……梦到那么久远地过去啊? 琴酒手里握着一只甜筒,他狐疑地看着栗川惟,“做噩梦了?” “不是,没有。”栗川惟弯眸笑了一下,“这么快吗?” “快吗?”琴酒拧眉,“你觉得我回来得太快了?” “没有这样想!”栗川惟忙摆手,他一下子把琴酒手中的冰淇淋夺过来,“给我的吗?” 琴酒:“……嗯。”不想承认自己在出任务回来还想着给车里的人带甜筒冰淇淋。 “哥哥好贴心的哦~”栗川惟比了个wink,“谢谢哥哥。” “叫什么哥哥。”琴酒的脸又阴沉了下来,说变就变,“我不喜欢。” “为什么?”栗川惟歪了歪脑袋,“难道你觉得这样叫很有……背德感?” 琴酒:“……” “不准叫哥哥。”琴酒又重复了一遍,“要不然……” “要不然杀了我?”栗川惟舔了舔冰淇淋轻笑一声,“gin,你只会这样威胁我吗?如果我不怕死可怎么办?” 琴酒一言不发地点上了烟。 栗川惟微微蹙眉,转过头去,“我不喜欢这个味道。” 琴酒冷笑一声说,“管你喜不喜欢,我一直这样过来的。” 说归说,手上灭掉烟的动作却一点不慢,他当然知道栗川惟不喜欢,以前栗川惟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就曾好几次对着他的烟冷笑。 第一次被念叨的时候琴酒只想把烟头怼到栗川惟脸上,但是他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把烟灭掉了。 第一次,琴酒还恶劣地抽了烟后去亲栗川惟,被栗川惟狠狠地骂了一顿。 后来…… 琴酒忽然看向栗川惟。 栗川惟舔了舔冰淇淋问,“你盯着我做什么?” 琴酒的目光在栗川惟那粉红色的舌尖上停留,他很清楚那东西有多么好吃,甜腻得琴酒这辈子没吃过这么甜的东西。 那舌尖舔过雪白的冰淇淋,有那么一瞬间,琴酒居然在嫉妒一个冰淇淋。 “好吃吗?”琴酒忽然问。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栗川惟撩起眼皮,“嗯,挺甜的。” “真的很甜吗?”琴酒问。 栗川惟把冰淇淋怼到琴酒的面前,“你来试试就知道了啊,问我做什么?” 琴酒垂眸看着那被栗川惟吃过的冰淇淋,喉结滑动了一下,他说,“好试试。” 然后在栗川惟的目光中,琴酒的手抬起来,按住了栗川惟的后脑勺,就这样亲了过来。 栗川惟微微睁大眼,其实没什么可惊讶的,可是…… 冰淇淋掉到车里去了。 伏特加很识趣地拉开车门下了车。 琴酒的声音含糊不清,他说,“你在车里等我,我很高兴。” 高兴吗? 好像确实是高兴的。 如果琴酒买了冰淇淋回来没有看见栗川惟人的话…… “格兰菲迪。”琴酒说,“你留在我身边吧。” “一直留在我身边。” 【可攻略npc黑泽阵好感度99.9%。】001提醒,【玩家,你现在只需要答应他,也许这0.01就能补满了。】 原来是这样啊。 需要琴酒承认自己的喜欢,并且需要他的答应。 可是他要怎么给琴酒一个不可能的承诺呢? 栗川惟睫毛颤抖着,他觉得自己真是一个恶劣的人啊,琴酒不是好人,其实他也不是。 所以…… “格兰菲迪。”琴酒抓着那头银色的发,让栗川惟抬起眼眸看着自己,他说,“你在想什么?” 栗川惟眨眼,“啊?也没有什么。” 琴酒皱眉,松开了栗川惟的发,他说,“你是不是在心里笑我?” “没有。” “笑吧。”琴酒心平气和,“反正你也跑不了,就算是笑我你也只能待在我身边。” 栗川惟微微挑了挑眉。 “让你留在我身边,你都不能给个回答吗?”琴酒一把抓住栗川惟的衣领,威胁道,“回答我。” 栗川惟:“……” “我现在难道没有在你身边吗?你也说了,我只能待在你身边。” 这根本就不一样。 琴酒心头烦躁,但是栗川惟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任何的反应,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他凑近栗川惟,盯着那近在咫尺的唇说,“你以前说过的,你会一直跟在我身边,难道那些不作数吗?” 栗川惟笑了一声,他说,“gin,你在想什么啊?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 琴酒没有问什么,因为栗川惟已经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那个时候我可是相当于背叛了你啊,我和你说了分手,那就代表着之前的话都不作数了,你自己也说了,就算是我死在你面前,你也不会有丝毫后悔。” 栗川惟微微抬了抬下巴,他的脸上带着几分讥诮之色,“gin,你还记得吧?这些……对你来说都没关系的对吗?还是说,你爱我爱到能忘记之前我对你的背叛呢?” 第26章 第26个前男友 自从栗川惟说过那样的话后,琴酒再也没有说过什么让你陪在我身边这样的话了,大概他也觉得很愚蠢。 那0.01的好感度因为栗川惟的一通操作估计是拿不来了。 001对栗川惟所走的每一步都感到不理解,它还想也许是栗川惟有什么安排,这样的安排才让栗川惟当时拒绝了琴酒。 它没有想过栗川惟是因为那奇怪的、不想欺骗琴酒的心理,毕竟在001看来,这些人都是游戏世界的npc而已,只需要打出HappyEnd就好了。 而栗川惟只需要答应琴酒就可以打出琴酒这条线的结局了。 它查询着波动的好感度,只觉得CPU都要烧成一团废铁。 栗川惟趴在窗户上看着外面。 外面的狂风呼啸,黑云压城,看起来要下大雨一般。 很快,一阵阵沉闷的雷声就响起来了。 栗川惟被雷声吓得一个激灵。 那雷电劈开天际,栗川惟看着那窗外摇晃的树叶,抓紧了窗框。 …… “打雷了。”榎本梓看着外面,“看起来要下大雨,应该不会有客人再来了吧——安室先生?” 降谷零站在窗前,听着雷声,微微皱起了眉。 “安室先生,发生什么事了吗?”榎本梓问,“你的表情好像有些不对劲。” “没有。”降谷零说。 榎本梓又看了一眼降谷零的表情,她总觉得,这看起来不像是没有事的样子,好像是在担心什么,想着什么一样。 “难道是家里的衣服没有手吗?”榎本梓暗自揣测着。 “小梓小姐。”降谷零忽然问,“你觉得打雷吓人吗?” “打雷吗?”榎本梓一愣,没懂降谷零为什么突然这样问。 降谷零又摇了摇头喃喃自语,“没什么,很多人不怕打雷的。” 很多人…… 好奇怪,今天的安室先生。 降谷零这样想着,却莫名地有些烦躁。 他记得……他记得的,惟很害怕打雷。 为什么怕打雷呢? 因为在阁楼睡了一夜,那一夜正好雷电交加,所以留下了心理阴影。 可是为什么会在阁楼睡觉呢? 降谷零至今想不明白。 栗川惟在遇到他们之前的事情他也是一概不知,栗川惟从来没说过,他们也没问过。好奇怪啊,分明是好朋友,是恋人,为什么……为什么都不知道呢?他对栗川惟的过去一无所知,就好像这个人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这本来就是不合常理的,降谷零……怎么可能对此完全不知道呢? 这更像是被什么干扰了一样。 栗川惟的过去,他们过去的记忆和行动……就好像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给强行扰乱。 “安室先生,您需要喝一点水吗?”榎本梓看起来有些担忧,“你的脸色看起来很难看,也许你现在很不舒服。” 降谷零微笑着说,“谢谢,没有。” 没有的。 虽然惟很害怕打雷,但是这种时候,琴酒应该陪在惟身边的才对。 这个认知让降谷零心头烦躁,却又不得不接受,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是,他明明知道栗川惟被琴酒带走了,但是不知道琴酒把栗川惟带去了哪里。 只能知道……无论怎么样,琴酒肯定不会伤害他的。 ……虽然要相信一个杀手不伤人会感觉很奇怪,但是降谷零清楚着在琴酒那个人的心里,大概只有栗川惟能占据着他的一角,而其他人都是可有可无地存在。 一个杀手的爱意。 他总会露出马脚的,降谷零想,所以现在还不能着急。 至少这个时候,着急也没有用。 …… “你还是这样。” 把因为恐惧而发抖的青年抱进怀里,琴酒的声音似乎都充满着怜惜,“格兰菲迪,你这样胆小,如果离开了我可怎么办呢?” 栗川惟脑子里都是空茫的,他只能想起黑暗的屋子,雷电劈过来时,那高高竖起的蛇头,还有窗户上笑容诡异的娃娃。 最后是那故作担忧地叫着他弟弟的人。 “只是恶作剧而已,弟弟不要想着搬出去这样的事情啊,你看,一个人在外面遇到这些事情可能会更害怕的。” 什么恶作剧啊。 被栗川惟狠狠一拳揍得头脑发昏的人似乎是不可置信,又似乎是别的反应,栗川惟已经忘记了。 但是…… 他紧紧地抓紧了琴酒的衣服,喃喃着那几个字,“我怕。” 琴酒的心腾得软了下来。 冷嘲热讽的话卡在喉咙里也说不出来了,他的声音响起,“真是……太没用了。” 也不知道是在说轻易就妥协的自己还是在说他怀里的栗川惟。 有人陪着栗川惟慢慢地不再颤抖。 他微微抬起头,看着琴酒冷硬的下巴,笑了一声,“gin。” 琴酒凉凉的答应了一声。 栗川惟问,“这种时候,你竟然都不选择安慰安慰我啊?” “我难道没有安慰你吗?”琴酒似乎不可置信。 栗川惟对琴酒这样似乎有些绝望和无奈,他伸出手挠了挠琴酒的下巴,在琴酒疑惑的目光中又挠了挠。 这手法…… “你当挠狗呢?”琴酒气极反笑,“格兰菲迪,你是不是把我当作狗了?” “啊?没有啦。”栗川惟无辜地闪烁着眼眸,“你怎么能说自己是狗呢?那我岂不是成有特殊癖好的人了,我是正常人类诶。” 琴酒发出熟悉的冷笑一声。 栗川惟盯着琴酒看了一会儿才说,“谢谢你,gin。” “再和我说谢谢就把你关进笼子里。”琴酒阴恻恻地说。 栗川惟没憋住又笑了起来,在琴酒森然的目光下,他抬起头去亲了一下琴酒的下巴。 栗川惟的主动好像一场镜花水月,琴酒一动不动,他垂下眼看着栗川惟。 恐惧后的栗川惟,唇色苍白,看起来可怜透顶,不是伪装出来的,格外惹人心疼。 这样的栗川惟……琴酒没有看见过,他知道栗川惟怕雷雨天,但是从来没有哪一刻,栗川惟这样恐惧过。 玩游戏和真实的世界是不一样的,栗川惟再次清楚地明白,玩游戏他可以一键跳过那些他讨厌的不喜欢的甚至是害怕的地方,但是真实的世界他只能这样经历着…… 就这样。 无助地靠在琴酒的怀里。 懦弱的、没用的、让人讨厌。 但是,即便是如此,也不得不承认,有人陪着自己的感觉会比一个人要好很多。 栗川惟喃喃着,“gin安慰安慰我吧,就像那样……” 就像那样? 没头没脑的话,但是琴酒听懂了。 没有确定关系的这种关系,分明知道不对,也知道这样无法留下栗川惟,琴酒依旧碾压着栗川惟的唇。 他说,“如你所愿,格兰菲迪。” 银白色的长发纠缠在了一起,分不清到底是谁的。 …… 第二天又是艳阳天。 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床上的青年微微蹙了蹙眉,似乎有些烦躁。 他缓缓地睁开眼,看着天花板,待了一会儿,他猛地坐起来。 一向奔波在工作路上的工作狂琴酒本人今天竟然没有出门。 栗川惟大为震惊。 他咬着牛奶的吸管,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琴酒。 “看我做什么?”琴酒冷冷问。 栗川惟忙摆了摆手,他只是觉得不可思议,“你不是酒厂劳模吗?” “什么劳模?”琴酒没听懂。 “啊这个……”栗川惟再次摆手,“我的意思是,你不是那个……你在家为什么还有礼帽风衣这么齐全,帽子戴久了真的不会秃吗?” 琴酒:“……”他为什么要留在这里听栗川惟讲一些毫无意义的话? 可是,琴酒十分悲伤地发现,就算是这样的话,他也觉得挺高兴的。 说来说去,他就是对面前这个人很喜欢吧? 要不然他买这个房子做什么? 买栗川惟租过的房子,住进栗川惟睡觉的地方。 这个房子,他们曾经在这里面做过很多……很多的事情,所以他不想其他人来破坏掉,也不想其他人来睡栗川惟睡过的地方。 “gin。”栗川惟推了推琴酒问,“你是不是没有事啊?” “休假。”琴酒说。 栗川惟一顿,他打量着琴酒,对方一动不动的任由他看着。 休假?琴酒休假吗? 栗川惟对着琴酒震惊了好一会儿才拍了拍琴酒的肩,“挺好的,是得休息……” 琴酒握住了栗川惟的手,他盯着这只手,好一会儿才说,“格兰菲迪。” 栗川惟疑惑地抬头看起,欲言又止的琴酒……真是新奇。 在栗川惟的目光下,男人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捏着栗川惟的手,把玩了好一会儿踩在栗川惟不耐烦之前松手。 “伏特加买了早餐。”琴酒说,“是讨厌的三明治。” 栗川惟微微挑眉,“你是小学生吗?怎么还挑食啊?” 熟稔的语气,似乎回到了三年前。 那个时候栗川惟就是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啊?gin你居然还挑食吗?” “三明治这种东西……就算是不挑食也很讨厌。”琴酒把面前的三明治推开,“我不吃。” “那你饿着好了。”栗川惟丝毫不在意,“反正我也不会做饭,你不吃要么饿肚子要么让伏特加重新给你准备。” 琴酒不太高兴,他皱着眉看着面前的三明治,“这种东西……” “闭嘴!”栗川惟及时制止,生怕琴酒说出一些让他吃不下东西的话来,“不吃就不吃,但是我要吃。” 这种东西有什么吃的必要吗? 琴酒咬上烟蒂,打火机还没点燃,面前的栗川惟一双眼已经看了过来。 琴酒沉默了一会儿又默默地把烟给取了出来,取完之后他又觉得不对劲,他凭什么要在意这个人的想法啊? 甚至还取得这么自然。 栗川惟满意了,“我不抽二手烟呢gin,你要实在忍不住的话,去外面。” 琴酒不可置信:“你赶我出去?” 栗川惟咬了一口三明治,抬头,“没有啊,我家禁止抽烟,gin也一样。” 琴酒冷笑,“我不想在你家抽烟。” 他特意加重了你家的音,栗川惟琢磨一会儿笑了起来,“gin,你好在意的呢。” “完全没有在意。” “嘛。”栗川惟眨眨眼笑眯眯道,“总之你想抽要么出去要么忍住,反正家里不能抽。” 琴酒面无表情地把烟丢进垃圾桶里,然后坐在栗川惟对面看着他。 栗川惟对这道目光视若无睹,他吃完三明治喝了水压了压三明治的味道,这才觉得舒服了些。 “我说gin。”栗川惟站起来,“饿了么?” “不饿。”琴酒硬邦邦地说。 “啊那太遗憾了。”栗川惟叹息,“我还准备和你一起出去吃东西呢,既然不饿就算了。” 琴酒:“……” 他冷着脸站起来,然后拉了栗川惟一把。 “做什么啊?”栗川惟问。 “出门。”琴酒声音冰凉,“吃东西。” 栗川惟惊讶:“你不是不饿吗?为什么要出去吃东西。” 这个人这张嘴就不适合说话。 “gin。”面前的栗川惟伸出手在琴酒面前晃了晃,他问,“你在发呆吗?” 思绪从三年前回来,琴酒才恍然发现,对于栗川惟的事情一点一滴他都记得格外清楚,甚至连栗川惟说那些话时的动作和表情,他都丝毫没忘。 他握住栗川惟的手,把人拉起来说,“走。” “干什么去?”栗川惟不明所以。 “吃东西。”琴酒说。 栗川惟:“……那个三明治……” 琴酒伸手拿了一下,然后准确无误地丢进了垃圾桶,他看向栗川惟,“没有了。” 栗川惟:“……”这人好任性啊。 “所以走了吗?”琴酒又问。 “走啊。”栗川惟说。 琴酒满意了,他拉着栗川惟往外面走,“我就知道,三明治这种不应该存在的东西,不会有人喜欢吃的。” 对于三明治的感官不好不坏的栗川惟,“啊?你高兴就好。” 琴酒没有发现栗川惟的敷衍。 他问,“你想吃什么?” “我不挑食啊,所以什么都可以。”栗川惟说着笑了起来,“果然是休假啊gin,竟然还能慢慢地去挑选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呢。” “不是。”琴酒否认。 栗川惟问,“不是什么?难道不是你想出来吃东西吗?” 琴酒不说话了,只拉着栗川惟往前走。 栗川惟看着琴酒的背影思考了一下,微微睁大眼,该不会……琴酒其实是想和他一起吃东西吗? 这个人…… 这个人在感情上,好像格外的执拗。 栗川惟没有说话,跟着琴酒走进店。 在隔间坐下了,栗川惟才上下打量了一下。 对面的琴酒问,“你在看什么?” “看……” 栗川惟的视线挪到窗外,他忽然一顿,又收回目光。 他好像看见了黑羽快斗。 “没什么。”栗川惟说,“点吃的吧。” 第27章 第27个前男友 “没有我怪盗基德偷不来的东西。” 这是曾经17岁的少年这样告诉栗川惟的,黑羽快斗说这话的时候栗川惟正抱着手机回消息。 他瞥了一眼黑羽快斗,敷衍地夸夸,“啊对,快斗君最厉害啦!” 很显然,栗川惟的敷衍被黑羽快斗发现了,黑羽快斗不爽,“你根本就没有在意吧?” “怎么会呢?”栗川惟眨巴眨巴眼看向黑羽快斗,“我是认真的哦,快斗君,你真的很厉害啦,什么都会。” 什么都会四个字显然让黑羽快斗的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他说,“如果你想学我也可以教你的。” 在游戏里学的这些技能又不是真的能用到现实中去,栗川惟拒绝了。 黑羽快斗追问,“为什么不学。” “哪有什么为什么?”栗川惟撩了撩眼皮,把手机一关说,“就是不想学啊,很麻烦的呢。” 黑羽快斗似乎很不爽,他盯着栗川惟不死心,“多些技能不好吗?” “不需要啊。”栗川惟说。 不需要啊…… 如果能够回到过去,栗川惟一定要说,需要的。 洗完手抬头就看见黑羽快斗的脸出现在镜子里时,栗川惟实实在在地被吓了一跳。 他下意识后退两步微微睁大眼,“快斗。” “是我呢哥哥。”黑羽快斗脸上挂着甜蜜的笑容,“好久没有看见哥哥了,好想你。” 栗川惟的后背贴着冰凉的瓷砖,不自觉打了寒战。 “哥哥在怕什么?”面前的青年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来,“哥哥不想见到我吗?” “啊快斗为什么会觉得这样想,”栗川惟露出惊讶的表情,“只是很惊讶,竟然在这里遇见了快斗呢。” “我是特意来找哥哥的哦。”黑羽快斗笑眯眯的伸出手来,“可是啊……很不爽,因为看见了哥哥和别的男人那么亲密的关系呢。” 栗川惟偏了偏头淡淡地笑了一下,“快斗说得好像我出轨一样呢,我和快斗又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吧?” 黑羽快斗的脸色变了变,他低低地笑了一声,“是啊,我和哥哥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和他们都不一样。他们是哥哥曾经喜欢的人,曾经的男朋友,不像我只是哥哥借住家庭的弟弟,在哥哥看来随时可以抛弃的人。” “哥哥也的确是这样做的,一而再再而三地都是我被放弃了。” 栗川惟微微蹙眉,“快斗。” “那个男人就在那里等着哥哥,我把哥哥偷走的话,他也找不到哥哥吧。”黑羽快斗的手捏着栗川惟的脸,他调皮地笑了一下,“或者就在这里,我和哥哥也做些亲密的事情……” 栗川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黑羽快斗。 又是这样的目光,又是这样……让黑羽快斗心头烦躁。 他当然不可能罔顾栗川惟的心意和栗川惟做些什么,更不可能在这种地方,但是栗川惟为什么总是这样呢?总是这样看着他,就像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 明明对其他人都不是这样的。 怎么可以这样过分地对他,他也好想哥哥能认认真真地看着他,用对待一个成年男人的那种目光来看他。 他也想和哥哥交往,而且……不想分手。 想和哥哥拥抱,想和哥哥亲吻,也想一直和哥哥在一起。 “哥哥。”黑羽快斗低声说,“你能不能……” 外面的脚步声传来打断了黑羽快斗的话。 栗川惟抬眸,这个脚步声……是琴酒。 黑羽快斗脸色阴沉下来,他拉着栗川惟闪进一旁的储物间里。 “你应该快些离开,而不是在这里,在这里他会发现的。”栗川惟看了一眼外面说。 黑羽快斗抬手捂住了栗川惟的嘴,他嘴角极快地翘了翘,“哥哥很担心他发现我吗?哥哥是担心我吗?” 栗川惟不能说话,那双绿色的眼眸看着黑羽快斗,轻轻地眨了眨眼。 “哥哥。”黑羽快斗靠近栗川惟,“如果……他看见你和我靠得这么近,他会先杀我还是先杀你?” 栗川惟推了推黑羽快斗的手。 “哥哥怕他看见误会吗?”黑羽快斗脸上带着恶作剧得逞的笑意,“哥哥,我很高兴,我们一见到哥哥就能如此亲密无间。” 栗川惟:“……” “格兰菲迪。”琴酒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出来,回去了。” “他说,回去呢。”黑羽快斗在栗川惟耳边,声音微不可闻,“哥哥,想和他走吗?” 栗川惟眸光闪烁了一下,其实这是很好的机会。 “格兰菲迪。”琴酒的声音沉沉,“你在哪里?回答我。”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栗川惟心跳快了几分。 对面的黑羽快斗不动声色,一双眼眨也不眨地看着栗川惟。 “格兰菲迪。”琴酒加重了声音,“再不出来我要生气了。” 生气倒是没感觉到,倒是觉得……好像有些不安呢。 黑羽快斗眼底泛出笑意来,他思考着,怎么样才能外面那个讨厌的人赶紧离开呢?他的哥哥现在还在关注那个人呢。 “栗川……惟?”琴酒的声音微微提了提,“出来。” 更近了,仿佛就要靠近这个储物间了。 栗川惟垂着的眼眸抬起来,他突然伸出手推开黑羽快斗,在黑羽快斗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一步踏出储物间。 黑羽快斗瞳孔微缩,伸出的手只碰到了栗川惟的衣摆,像是 琴酒脚步一顿,看着出现在面前的人。 栗川惟唇角扬起,伸手在琴酒面前晃了晃,“看什么?我跟你玩捉迷藏呢,是不是被吓到了?” “不要和我玩这种游戏。”琴酒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我会以为你真的想跑,只是在试探我的底线。” 栗川惟吐了吐舌头,“我都没有住的地方诶,我能怎么跑啊,跑了不也被你抓回来了吗?” “知道就好。”琴酒握住栗川惟的手腕,“走吧,回去。” 他看起来完全没有怀疑的意思。 储物间的黑羽快斗脸色沉沉,他看着和栗川惟关系亲密的男人,抬起了脚。 然后他看见栗川惟递过来的……警告的目光。 下意识的,黑羽快斗的脚步僵硬下来,他面无表情地想……怎么办呢?他的哥哥,宁愿和其他人走,宁愿和一个杀手走,也不愿意跟他一起。 过分的……哥哥。 黑羽快斗嘴角又勾了起来,神色冷淡。 他可不会给哥哥太多的时间,也不会让哥哥一直在外面和其他人在一起呢。 今天……是预告。 “黑衣组织的杀手,我会偷走哥哥的哦。” 黑羽快斗喃喃自语。 …… 回家的那一段路不远不近。 栗川惟跟在琴酒的脚步,他忽然问,“一直不说话,gin是在生气吗?” “没有。”琴酒的语气淡淡的。 栗川惟小跑了两步,凑到琴酒的面前盯着琴酒,“没有吗?可是我觉得gin在生气诶。” 琴酒撇下眼,“刚才,在洗手间不止你一个人在那里,另一个人是谁?” “嗯?”栗川惟眨了眨眼,“另一个人?” “别骗我。”琴酒握紧栗川惟的手,他说,“格兰菲迪,是和你有关系的某个男人对吗?” “这个嘛……”栗川惟思考了一阵说,“也不是。” “所以真的有人。”琴酒的手收紧,“你有要和他走的念头吗?” 栗川惟说,“没有。” 琴酒不知道栗川惟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是他没有再追问。 “要下雨了gin,我们回去吧。”栗川惟挣了挣手,“到时候会被淋湿的。” 看了一眼黑沉沉的天,琴酒没动,他说,“不会打雷。” 好像在闹脾气,栗川惟不确定地想着。 但是闹脾气什么地放在琴酒身上……好像格外有违和感。 “格兰菲迪。”琴酒抬起栗川惟的下巴,他似乎是在告诫,“不管是谁来找你,你都不能离开我知道吗?” 栗川微笑起来,“这种事情担心得未免太早,没有人知道我跟你住在这里吧。” 我跟你太过生疏,琴酒敏锐地发现,自己竟然还会在意这样的小细节。 他说,“不管有没有人知道,有没有人找过来,你都要拒绝他们。” 琴酒似乎没有发现,他眼里带着紧张。 栗川惟伸出手指,轻轻地碰了碰琴酒的鼻尖,笑起来,“gin,这可不像你啊。” 琴酒冷冷地哼了一声,似乎想要说什么狠话,但是到嘴边转了一圈又收了回去。 因为打雷而恐惧的青年,躲在他怀里瑟瑟发抖的青年,要他安慰安慰自己的青年……看起来可怜巴巴的,需要人爱着才高兴的青年。 琴酒似乎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来了。 他似乎总是被这个人拿捏得死死的,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轻易地走出名叫格兰菲迪这个人的怪圈。 一个……不会爱上人的杀手。 房间的门打开又关上。 最终还是淋成落汤鸡的两个人站在屋檐下看着滴滴答答的雨对视了一眼。 琴酒抬了抬下巴,“谁让你拉着我跑的?” 栗川惟睁大眼,“你喜欢淋雨我不喜欢啊。” “那也不能拉着我跑。”琴酒咬牙,“因为下雨就跑,真是丢人。” “这有什么丢人的?” 栗川惟不理解琴酒的想法,他揉了揉鼻子,连连打了两个喷嚏。 “……” 琴酒一言难尽地瞥了栗川惟一眼,伸手把毛巾取下来抱住了栗川惟的发,“头发擦干了就去洗个澡。” 栗川惟答应了一声又打了个喷嚏。 琴酒手一顿,“不会感冒了吧?” “应该不会。”栗川惟再次揉了揉鼻子,“可能是尘螨。” 琴酒皱眉,“仅仅是淋了个雨而已……” “没有感冒,哪有那么容易就感冒了?”栗川惟推开琴酒的手,“我去洗个澡,你呢?” “你想和我一起洗?”琴酒问道。 栗川惟:“……” 他取了衣服拉上浴室的门。 琴酒盯着浴室的磨砂窗上映出来的隐隐约约的人影,他看了好一会儿才移开视线转过身。 手刚放到门把手上,身后的浴室里忽然传来一个巨大的响动,是有东西摔落到地上的声音。 琴酒猛地转过身,浴室里的人影消失了,不对……不是消失了,而是摔倒了。 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那团影子。 “格兰菲迪。” “是gin啊……”栗川惟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来,“不小心摔倒了,抱歉,是不是吓到你了?” 琴酒蹲下身将栗川惟扶起来,他冷着脸,“这种时候,还要跟我道歉吗?” “那个……”栗川惟的声音也有些恍惚,“就是不知道为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是因为你发烧了。”琴酒脸色越加不好看,“你没有发现吗?格兰菲迪,你发烧了。” “发烧了吗?”栗川惟有些懵懵地伸出手去摸额头,“为什么会发烧啊?” “你现在……”琴酒似乎也不解,“身体怎么这么娇气。” 栗川惟:“……” “不重要。”琴酒又说,他扯过浴巾把栗川惟包裹好,然后抱出浴室。 栗川惟说,“上次发烧好像是因为心脏疼,但是这次心脏没有疼啊。” 琴酒顿了顿,把栗川惟放到床上,他说,“是淋雨的原因吧。” “诶。”栗川惟盯着天花板,“身体好像真的越来越差了,难道我老了吗?” 【你不是老了。】001没憋住,【你与这个世界的联系就是这些npc们,如果你不想努力地攻略他们的话,身体以后只会越来越差。】 栗川惟手指微顿,说来说去,还是因为要攻略他们吗?否则他只有死路一条。 【你之前说,不成功的话,我永远离不开这个世界。】 【死了,也无法离开的。】001说。 栗川惟颤抖了一下眼睫,他看着翻找着医药箱的琴酒。 男人满脸的冷漠,但是身上明显带着焦躁的气息。 这个人在担心他的身体。 琴酒喜欢他。 栗川惟再一次意识到这个事实,还差0.01的好感度不过是来自琴酒没有安全感。 说这种话可能显得很可笑。 但是确实是如此,栗川惟不答应他,不说喜欢他,那琴酒永远都不会把那份好感度送出来。 没有得到承诺,他就要有所保留。 这份保留……不仅是给琴酒自己的,更是给栗川惟的。 “来,含上。” 体温计被塞进嘴里,栗川惟眼巴巴地看着琴酒。 “看我做什么?”琴酒显然不太爽,“你这样娇气,我以后可不敢带你出门了。” 栗川惟含着体温计连忙摇头,表示自己还想出去。 “真是……”琴酒说,“这三年你是去什么地方了,把自己搞得这样狼狈。” 说到这里,琴酒皱了眉问,“所以,你到底去了哪里?” 第28章 第28个前男友 你到底去了哪里? 不止一个人这样问过,因为处于死亡状态,也不会有人尝试寻找一个人怎么会真的消失了三年了。所以也不会怀疑。 栗川惟取出温度计,嘴角翘了翘,“gin很在意吗?” “没有在意。”琴酒绷着脸看温度,“38.5。” 38.5,琴酒又抬起栗川惟的下巴,“我看看。” “不在意问我做什么?” “问问都不行?”琴酒说,“张嘴。” 栗川惟乖乖地配合的张嘴给看喉咙。 看过后琴酒重复了一句,“你去哪里了?” 栗川惟微微一哂,“你一定要知道吗?” “不知道我问你做什么?” “那我就说吧,其实我是去执行秘密任务了。”栗川惟表情严肃,“所有人都不知道那种。” 琴酒冷笑一声,“你看我很好骗吗?” 栗川惟心道,确实不好骗。 “告诉我,你到底去哪里了?”今天的琴酒颇有一种不问清楚誓不罢休的架势。 栗川惟垂眸看着自己的手,好半晌才说,“gin,你不是最无法容忍背叛吗?你为什么不杀死我呢?” 人死了之后留给活着的人的印象会越来越美化,说不定对于琴酒来说也是这样,他觉得栗川惟已经死了,死时琴酒对栗川惟还有百分百的心动值,也许不仅仅美化了一点点。 琴酒沉默了下来,栗川惟背叛了他与他还是算正常的分手呢? 此刻的琴酒压根没往栗川惟说的是自己脱离黑衣组织的事,他满脑子都是栗川惟和他之间的事情,还有栗川惟这三年去了哪里。 “转移话题可没有用,现在你告诉我,你这三年到底去了哪里?” 栗川惟说,“好吧,我告诉你。” 琴酒定定地看着栗川惟。 “我其实去到了别的世界。”栗川惟半真半假地说,“我一觉醒来发现回来了,时间还过去了三年,你信吗?” 这样荒谬的话令琴酒想笑,他看着栗川惟的表情,却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也许是真的,栗川惟以这样开玩笑的方式说出来。 但是怎么可能呢?另一个世界什么的。 “你不会信了吧?”栗川惟突然发出来一声爆笑,“gin,你不会这么好骗吧?” 琴酒脸色不太好看,“你骗我?” 栗川惟拉了拉被子遮住脸,只露出两只眼睛来,“嗯……” 本来应该生气才对,但是看着栗川惟的模样,琴酒又没有脾气了。 他伸出手摸了摸栗川惟的额头,然后说,“好好休息一会儿,我去楼下给你买药。” 栗川惟眨巴眨巴眼算是点头。 琴酒关上门离开了。 栗川惟翻了个身,抱紧了被子。 身体忽冷忽热的,格外难受,真是……这破游戏还能不能好了。 要攻略他们吗? 攻略什么的,其实是欺骗吧? 栗川惟恍恍惚惚地闭上眼,他其实有些害怕睡觉了,最近这两天总是梦到以前的事情。 好奇怪啊,他都离开那个世界了,更重要的是,他早就已经搬出那个家了,为什么还会梦到那些人呢。 疲惫袭来,他没有丝毫抗拒的机会。 “他心里有问题。” 并不专业靠谱的医生盯着栗川惟,话确实对着另一个人说的,“吃药没什么用,但是你可以把他送到我这里进行催眠。” “可以让他忘记那些事情吗?” 忘记那些事情吗? 栗川惟站在那里,他目光平静地看着被人拢着肩的自己,那是……以前的自己。 他好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他们。 根本不可能忘记的。 “我需要一个乖巧地听话地黏着我的弟弟。”那个人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来,“现在的他很让我头疼,让他回到以前那样就好了。” 巨大的针筒和针头,针头戳进了血管里。 栗川惟看见那个时候的自己咬着唇,面无表情地看着旁边的人。 那是很弱小的自己。 “惟要听话啊,要不然……哥哥会很为难的。”那个人苦恼地捏着他的脸,“你看,你这么讨人喜欢,哥哥肯定也是喜欢你的啊,为什么总是不给哥哥好脸色呢?像以前一样就好了嘛。” 谁要像以前那样…… 好疼啊。 栗川惟想,这个针扎得好疼。 他的手按上跳动的脉搏,目光落在弱小的自己身上,又缓缓地收回来。 “发烧了,观察几天,没问题的话继续下一道程序。” 漆黑的,沉默的,冰冷的。 他睁着眼,视线落在了虚无之处。 直到带着凉意的双手将他抱进怀里,渐渐地温暖了起来。 温暖的……怀抱。 栗川惟缓缓地睁开眼,看着面前的胸膛。 “gin。”栗川惟说,“你回来了啊?” “很冷吗?你在发抖。”琴酒微微皱眉。 栗川惟缓了口气,他语气很慢,似乎有些迟钝,“好像有一点,但是现在不冷了。” “谢谢你gin。”栗川惟喃喃。 琴酒不知道栗川惟在谢什么,他不喜欢栗川惟说谢谢这样的话,但是此刻他没有和栗川惟较劲。 平时狡黠灵动的人这样躺着,让琴酒想起来那个时候毫无生气地躺在波本怀里的人。 被死神关照。 死亡对于琴酒来说只是两个字和一把枪,他从不敬畏死亡,他也不记得自己杀死的人的名字。 但是栗川惟不一样。 这个人……不一样。 冰冷的死亡不能降临于这个人的身上,他承认,他是需要这个人的。 栗川惟抬了抬眼,看着琴酒的下巴,他低声问,“gin,为什么不说话。” “有点冷清,你说句话。”栗川惟说,“要不然我会觉得这个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呢。” 展现出脆弱的格兰菲迪。 琴酒伸手摸了摸栗川惟滚烫的额头,“刚刚给你吃了退烧药。” 栗川惟有些哭笑不得,“不是想听你说这个啊,别的也行。” “你想听什么?”琴酒耐心十足。 “要不然讲个故事好了。”栗川惟弯了弯唇,“gin会讲故事吗?” “我……” 正经讲故事这种事情对于琴酒来说未免有些为难,但是栗川惟话语里的期待让他无法忽视和拒绝。 “讲个故事而已。”琴酒淡淡说,“有什么不会的?” “那你给我讲讲嘛。”栗川惟往琴酒怀里又蹭了蹭,声音里都带着热意,“我知道,gin什么都会。” 生病的格兰菲迪似乎格外黏人,而且爱撒娇了。这个念头在琴酒脑海里一闪而过,又飞快地消失不见。 他搂着栗川惟,握着栗川惟冰凉的手,语气平平的,没有什么变化,“那就讲一讲童话故事吧。” 栗川惟略略一挑眉:“嗯……你讲。” 童话故事和琴酒搭配起来好像有点违和。 但是不重要,只要有点声音就好了,栗川惟想着。 “从前有一个法师,他会伪装成一个乞丐去挨家挨户地敲门乞讨,但是他只是想要抓一些漂亮的女人……” 是菲尔夏鸟,栗川惟知道这个故事。 这个童话故事实在算不上一个温馨美好的故事,但是由琴酒说出来好像半点都不奇怪了。 琴酒的声音平淡,说出来却又带着几分毛骨悚然的感觉。 栗川惟不自觉地又往琴酒怀里靠了靠,冰冷又滚烫的身体似乎有所缓和,他合上眼听着琴酒的声音。 “三姑娘看见了她死去的两个姐姐,一转头发现男巫就站在她的身后。” 声音到此而止。 栗川惟笑了一下,“你篡改童话故事的结局啊。” “我觉得男巫不会被那个女孩杀死。”琴酒说,“相比起来,那个女孩才逃不出来。” “gin。”栗川惟说,“你把自己带入了那个男巫吗?” “没有。”琴酒矢口否认,“我不会抓那么多女人。” “我也不是什么杀人狂魔。”琴酒又说,“一切都是为了那位大人的任务。” “你为何对他忠心耿耿?”栗川惟问。 琴酒没有回答,他低下头,嘴唇印在栗川惟的额头。 栗川惟微微歪了歪脑袋,“生病的,传染。” “你以为我是你吗?”琴酒哼笑一声,亲吻落在栗川惟的唇畔,“格兰菲迪。” 栗川惟的唇因为发烧而有些干裂,他长而翘的睫毛打在下眼睑上,投下一片阴影,他说,“gin,真的这么喜欢我吗?” “谁喜欢你了?”琴酒不爽。 栗川惟小声问,“不喜欢我吗?” “……” 嘴硬的男人闭嘴不言。 “喜欢的吧?”栗川惟抬起眼,露出一个笑容来,“gin喜欢我吧?” “总是喜欢啊喜欢的,这种话恶心死了。”琴酒说着,舔了舔栗川惟干涩的唇,又亲又咬,那唇上总算有了血色。 他的声音陡然又低了下来,“但是……” 他是喜欢的。 无法否认的爱意,他从来没有说过的这两个字,似乎一旦说出去,栗川惟就会再次消失。 所以,不能说。 栗川惟看着琴酒踌躇的表情,一个杀伐果断的男人第一次露出这样的表情,实在有些不像他。 “我知道了。”栗川惟弯弯唇,“gin,我知道你喜欢我。” “如果不是因为喜欢的话,再次看见我的时候我就已经死了吧,也不会容忍我将你反锁在笼子里后还找我,甚至……下意识地不在我面前杀人。” 琴酒皱眉,他……有这样吗? “gin自己都没有发现吗?” 也许是有的,他早就知道栗川惟和黑衣组织的人格格不入,从来不带枪,不出手,只是跟在他身后,如同一个漂亮的影子。 他曾经还疑惑过,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存在于黑衣组织里。 是什么时候意识到栗川惟不喜欢死人的呢? 好像是某次出任务的时候,那是第一次他在栗川惟面前杀了人,血迹溅到了栗川惟的脸上。 那一瞬间,栗川惟的瞳孔紧缩,脸色瞬间苍白下来。 那个时候琴酒还在想,格兰菲迪怕的是他还是死人呢? 可是对于他的接近,栗川惟没有半分抗拒,甚至如同抓住了什么浮木一般,把脑袋埋进了他的怀里,没有再看一眼那具尸体。 真是没用。那个时候琴酒冷嘲热讽,却意外的没有推开栗川惟。 栗川惟有时候也想,他分明知道这只是全息游戏,但是那仿佛带着体温的血液落在他的手上时,他还是被吓到了。 再怎么样,他没有真的面对过死人,过于逼着的效果让他头脑昏涨,当天晚上就做了噩梦。 “只是怕你看见死人晕倒而已。”琴酒说,“可不是因为担心你什么的。” “是这样吗?”栗川惟小声说,“我还以为,gin是照顾我呢。” 琴酒闭上嘴,他想他就不该和栗川惟说这么多。 “不过gin。”栗川惟的手环上男人的腰,“能不能靠近一些。” 果然是因为生病了吗?琴酒想着,因为生病了,所以现在这样主动。 他默默地把栗川惟抱紧了。 也许是因为吃了退烧药的缘故栗川惟困得不行,他没能撑住闭上了眼。 琴酒盯着栗川惟的脸,怜悯和心疼这样的情绪……竟然会在他身上产生吗? …… 半夜的时候栗川惟就退烧了。 他恍恍惚惚地睁开眼,看见端坐在桌边的琴酒,好一会儿栗川惟才开口问,“gin,不睡觉吗?” 琴酒当然不会告诉栗川惟他得看着他,他只淡淡道,“不困。” 栗川惟手脚还有些软绵无力,他盯着心口不一的男人,忽地笑了出来。 琴酒问,“你笑什么?” “我笑gin你。”栗川惟顿了顿,在琴酒恼羞成怒之前开口,“明明就是很担心我嘛。” “gin。”栗川惟又说,“谢谢你。” 琴酒冷冷地哼了一声,不想理会栗川惟,在栗川惟面前他的自制力和理智似乎总会消失一样。 栗川惟笑了一会儿又收了表情。 他现在脑子不烧了便想起来了自己脑子发烧时不正常的发言。 那种似乎在诱导琴酒承认他喜欢自己一样的发言,难道自己的潜意识里其实像攻略他们的……其实自己还是怕死的对吗? 没有人不怕死,栗川惟也是一样的,在那个世界死了也许也不会有人在意,他也没有在乎的人。 但是现在……他不想死,他也不想回去了。 他宁可待在这个世界,一直一直。 就算是被他们发现了自己的目的也好,留在这个世界,他不想再回去了。 但是在这之前,他不可以让琴酒的好感度满值,只有0.01,一旦琴酒觉得自己也喜欢他的话说不定就满了。 所以…… …… “我收到了一条消息。”诸伏景光把手机晃了晃,“你们猜是谁?” “7月28日晚十点,我将偷一个名叫栗川惟的宝物——怪盗基德上。” “怪盗基德……”萩原研二不解,“他和小惟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去偷小惟。” “连这个家伙都知道栗川惟这家伙在哪里,但是我们却一无所知。”松田阵平愤愤道,“黑衣组织的那个家伙……实在是太过分了。” “zero那边呢?”萩原研二问。 诸伏景光微微叹了口气,“那个人……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怎么能知道他把小惟带去哪里了呢?” —— “安室先生,你好像有些心不在焉的呢。”榎本梓担忧问,“需要请假吗?回家休息一下吧。” “不用。”安室透忽然停下手来,“说起回家——” “我想起来了。” “什么?”榎本梓一愣。 “我想起来了。”安室透咬了咬牙,“怎么一直忽略掉了呢?” “什么?安室先生?” “小梓小姐,能麻烦你看着一下吗?我可能真的需要请个假。” 他想起来了。 栗川惟曾经……是有过租房的。 他一直忘记了。 他甚至跟着去过一次。 那是……在栗川惟和琴酒一起回去的时候。 …… “zero。”诸伏景光拍了拍降谷零的肩,“你在看什么呢?” 前面属于栗川惟和琴酒的背影已经消失了,降谷零神色一顿,他往前跑了几步,“苏格兰,我今天有点事,先走一会儿。” “有事?”诸伏景光伸出的手带着几分茫然,“什么事啊?” 什么事啊? 降谷零其实也不确定,他只是觉得,得去看看才行。 绕过转角就看见了栗川惟和琴酒两个人,降谷零下意识放慢了脚步,远远地跟在两个人身后。 这样前面的人不会发现他,他也不会跟丢,很便于躲藏。 他像一个贼一样。 没有太久,栗川惟和琴酒便进了一栋房子之中。 降谷零站在那里,抬头往上看。 灯很快亮了起来,隐隐约约的,降谷零还能听见两个人的谈话声。 他咬了咬牙,翻进了院子。 这样是不对的,他现在在干什么?降谷零暗自想,他怎么能跟踪栗川惟呢?好像他是个跟踪狂一样。 可是…… 莫名得很在意。 栗川惟,是他喜欢的人,本来就是栗川唯想要分手的,他不想的。 更何况琴酒这么危险的人,怎么能让他们两个人单独相处,肯定会出事的。 他只是想要确保栗川惟的安全而已。 靠得近了,他能听见两个人的声音了。 栗川惟的声音含着他熟悉的笑意,“gin,你也会紧张吗?你真的在紧张啊?” “没有紧张。”琴酒冷冷淡淡开口,“我怎么可能会紧张,你在开什么玩笑。” “啊没有紧张吗?” 窗户上印出来的矮一点的影子抬起手来环住了高个子的脖子,那声音轻柔的像是一片羽毛挠在人的心底。 “gin,你知道我邀请你来到我家的用意对吗?” 另一个人没有回答。 但是降谷零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曾经他和栗川惟交往的时候那样。 降谷零微微闭了闭眼,他知道,栗川惟没有危险了,他应该立刻离开,因为他已经没有理由和借口留在这里了。 可是…… 耳边传来的声音,关闭了的灯让降谷零的脚如同生了根一样,无论如何也挪不动。 他听见那熟悉的甜腻的声音。 他到底在干什么? 他好像一个变态 一个偷窥前任□□的变态。 曾经喊着zero的声音现在在一声声地叫着其他男人的名字。 可耻的是 他只是听着栗川惟的声音 便不可抑制…… 他为什么要跟过来 为什么要听见这场……就算是很清楚栗川惟和这个男人的事情 他也不应该……不应该这样才对。 栗川惟的声音。 栗川惟的哭泣。 栗川惟的呻、吟。 还有栗川惟在叫着“zero”。 他幻想的 以前的、过去。 就是这个地方。 他来过一次便再也没有踏足过的地方。 就在这里。 降谷零气喘吁吁的扶着墙抬头看去。 是这里的对吗? 依旧是熟悉的剪影 降谷零一眼就可以看见 那是栗川惟的身影。 怪盗基德预告的时间是28日晚上 所以他只需要在这两天把惟带走就好了。 他刚抬起脚步 另一道高大的身影也出现了。 是琴酒。 降谷零后退一步躲在阴影之下 平静地看着那两个影子。 他看了许久才拿起了手机发送消息。 降谷零耐心地等了好一会儿屋子的门打开了 琴酒走了出来。 保时捷消失在眼前 降谷零缓了缓心神 刚要踏出阴影之中 他看见门又开了。 这次出来的是……戴着棒球帽的栗川惟。 他要做什么? 降谷零紧紧地盯着栗川惟没有动。 好像瘦了点 脸色也很苍白。 看起来过得不是很好。 降谷零心头发沉 难道琴酒并没有善待他吗? 他看见栗川惟往东边离开了。 降谷零想了想 还是跟在了栗川惟的身后。 第29章 第29个前男友 降谷零不远不近地跟着栗川惟,一边低头发消息。 人越来越多了,对方好像知道有人跟着他一样,很快消失在列车之中。 降谷零停下脚步,微微皱起了眉。 不见了?去哪里了? 栗川惟靠在电车的门上,看了一眼站在站台上要上车的降谷零又收回视线。 他头脑还昏昏沉沉的,因为琴酒临时出任务的关系,他才想着要出来什么的……没想到zero跟着他啊。 001问,【玩家,你这个时候离开琴酒,就是因为不想攻略他对吗?】 栗川惟没有说话,如果可以,他甚至想让001闭嘴。 【我再告诉你一次好了。】001警告着,【你会因为自己的任性而丢掉性命的,你需要跟在npc身边明白吗?】 栗川惟不明显地笑了笑,他可不会死的。 似乎是栗川惟一而再再而三的无声拒绝和不配合让001恼怒了,它说完这句话便彻底安静了下来。 栗川惟耳边清静了不少。 他微微抬起眼才看见旁边的人打量着他。 栗川惟声音温和,“请问……我们认识吗?” “啊那个……没有没有。”那人涨红了脸连连摆手,“我就是觉得你看起来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我是医生,所以多看了两眼,抱歉。” 栗川惟有些惊讶,他说,“原来是医生吗?” “我叫新出智明。”年轻的医生自我介绍,“在帝丹高中担任校医。” 栗川惟点了点头,没有和这位医生多交流的意思。 “你……”新出智明轻声问,“要不要我帮你看看?” “没关系,只是有点发烧而已。”栗川惟笑了笑,“谢谢你,但是我不需要。” 新出智明愣了愣,“那个,可是……” “真的很感谢。”栗川惟说,“但是不用了。” 新出智明脸上带着几分担忧,他是一个医生,看见病人这样虚弱,职业病让他无法袖手旁观。 栗川惟心想,这个人还真是热心又善良啊,对一个陌生人这样…… 啊不管这个了。 他扶上冰冷的扶手,才觉得稍微清醒了几分。 真是,每次都是发着烧离开什么的……他是不是和发烧有什么仇啊? gin买的药也是,反反复复的。 把头疼怪给琴酒显然是不对的,但是栗川惟这会儿很想转移注意力。 “你没事吧?”年轻的医生伸手扶住栗川惟,“你看起来好像要晕倒了……好烫。” 栗川惟缩了缩手,“抱歉,那个我不是很习惯陌生人碰我。” 新出智明有些尴尬但是更多的是对栗川惟的担忧,“不介意的话,我给你看看吧。” “发烧,真的没有什么好看的。”栗川惟有些无奈,这个医生真是过分热心了。 新出智明迟疑了一下,没再说话,只是余光一直关注着栗川惟。 在电车停站之时,新出智明惊讶地发现自己和那位生病的乘客竟然是同一目的地下车。 只是…… 刚下电车的瘦弱身影不明显地晃了晃,然后站在了原地。 “你……” 新出智明的话还没说出来,面前的青年已经陷入了昏迷摔倒了下来。 新出智明被吓了一跳,赶紧把人扶住。 好烫。 这个温度……有39了吧。 难道一直没有去看医生的吗? 好像也没有联系方式什么的,是没有带手机吗? 这样的话可有点糟糕了。 …… 栗川惟从混乱的梦境中挣扎着醒来。 他听见001的冷笑,【你看,这就是你离开他们身边的代价,不过只是开始而已。】 “可算醒了。”旁边年轻的医生松了口气,“暂时烧退了。” 栗川惟撑起身子坐起来。 他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愣了愣,“这是……” “我爸爸的诊所。”新出智明把药放下,“抱歉,虽然你说了不习惯被陌生人碰,但是我擅自把你带回来了,因为我没有在你身上找到可以联系人的东西。” 栗川惟看着打着的点滴,微微摇头,“我才应该说抱歉,说了那样的话很失礼,你还帮了我,谢谢。” 新出智明笑了一下,“我没有放在心上呢,更何况,你生病了,是病人。” 栗川惟淡淡地笑了一下。 新出智明又抬了抬手,似乎想来碰栗川惟,但是想起栗川惟说的话他又把手收了回去,“你躺下吧,需要好好休息。”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家里人的电话记得吗?” 栗川惟一哂,这问法,好像在问小孩呢。 新出智明似乎也意识到了,他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我就是想帮你联系一下家人。” “我……”栗川惟眼前闪过几张脸,最终还是说,“我没有家人,暂时还没住的地方。” 新出智明一愣,“那……” “你放心,医药费我会给你的。” “不是。”新出智明耳朵一红,“我不是担心这个,只是你没有家人……难怪生着病一个人在电车上。” 栗川惟沉默了片刻说,“没有家人,但是也有很关心我的人,只是暂时我不想让他们知道……” “这样吗?”新出智明思索了一下,“你没有住的地方,也没有可以联系的朋友,不介意的话先住我家吧。” ……这个人。 “难道不怕我是坏人吗?”栗川惟笑了起来。 “你看起来不像是坏人。”新出智明说,“更何况,你是病人。” 栗川惟沉默了一会儿,他直直地盯着新出智明,直把新出智明看得脸也红了起来。 新出智明没有别的想法,他就是觉得栗川惟看起来很可怜。 长得很好看,但是却只能一个人孤零零地带病坐车,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晕倒。 “那个……” “我叫栗川惟。”栗川惟说着笑了起来,“你可以叫我栗川或者惟。” “好。”新出智明唇畔泛起微笑,“惟,你叫我名字就好,你还记得吗?我叫新出——” “新出医生,我知道的。”栗川惟说,“谢谢你。” 平平常常的新出医生,栗川惟叫出来却莫名地让新出智明耳朵越红了。 他低声说,“不客气,照顾病人,是医生的职责。” …… “跟丢了?”诸伏景光惊讶,“zero……” “抱歉。”降谷零说,“我也没想到会跟丢了,他看起来不太好,我们应该赶快找到他。” “他怎么了?”松田阵平语气硬邦邦的。 “看起来像是生病了。”降谷零微微皱眉,“总之,他状态很差。” 似乎只是很差不能说明什么,降谷零又补了一句,“特别差。” “我知道了。”诸伏景光把贝斯装好,“我会去找他的。” …… 栗川惟打了一天的吊针后情况明显好转了不少。 他对自己现在的身体素质十分清楚,只怕生病什么的会是常事。 其实他本来身体也算不了很好,只是在游戏里呈现的是好的数值,毕竟游戏里是不会生病的。 他曾经练过跆拳道,不应该这么弱的,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哥哥和不是正经的心理医生做的事情的话…… 但是就算曾经身体不好也不至于这么弱不禁风。 而且以后也会一直弱不禁风下去。 一想到这里,栗川惟就心梗。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栗川惟帮新出智明把药摆好,他问,“新出医生,你这里病人很多的诶。 “嗯。 新出智明笑了笑,“平时没有这么多的,也许是因为今天你在这里,已经好几位病人来问我你是谁了。 栗川惟莞尔,“我有这么厉害吗? “不过他们说你看起来不太好接近的样子,所以只敢偷偷问我。 栗川惟深沉道,“他们应该来问问我的,然后他们会发现我这个人…… 新出智明看过来。 栗川惟继续说,“确实不太好接触。 新出智明笑了起来,他笑起来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 栗川惟也笑了笑,他问,“新出医生还有什么事要忙的吗? “没有了,你是病人,该好好休息的。 新出智明说,“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了,等我处理一下就可以回去了。 闻言,栗川惟坐在一旁等新出智明,年轻的医生偶尔看一眼旁边的青年,莫名地觉得青年这副模样实在乖巧,这样乖的孩子没有家人啊。 新出智明很快就收拾好了,他拿了钥匙说,“走吧惟,回家。 栗川惟答应了一声跟在新出智明身后往外走。 今晚有月亮,周围都是来来往往的车辆和人群。 栗川惟不说话,新出智明偶尔看一眼他忽然停下脚步。 “新出医生? 栗川惟有些疑惑,“发生什么事了吗? “这里。 新出智明指了指旁边的店,“买个通讯工具吧。 栗川惟拒绝了,“不用,我不用手机的。 “买一个会方便些。 新出智明笑道,“如果我在学校的时候需要你帮忙看一下店里的话,可能也会方便很多。 栗川惟迟疑了一下,的确是这样,可是…… “走吧。 新出智明伸手拉了一把栗川惟,又飞快松开,他低声说,“或者看一看也好的,对吗? 外面的夜风吹得栗川惟头脑一凉,他看着手中崭新的手机陷入沉默。 这个……还是买了啊。 重点是,这还是新出智明付的钱。 这下,需要报答的就越来越多了啊。 栗川惟揉了揉眉心看向一脸笑容的新出智明,“谢谢新出医生。 “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新出智明说道,“不可以再道谢了哦。 “回家吧。 他又说。 栗川惟把手机收了起来答应了一声,新出智明偏头看了看栗川惟,眼底也露出点笑意。 看起来真的很乖巧啊。 没有人看见,背着贝斯包的男人站在路灯下,那双沉沉的凤眼看着栗川惟和新出智明的互动,然后跟了上去。 30-40 第30章 第30个前男友 诸伏景光眼看着栗川惟和年轻的男人走进了家门。 他站在那里,垂下了眼帘,神色郁郁。 真是过分呢,小惟。 宁可这些人一起也不愿意留在他的身边吗? 为什么呢? 他到底做错过什么让小惟这样逃离,又或者说,小惟为什么一定要离开他们的身边。 诸伏景光沉默地在原地站了很久,一动不动地看着那栋房子,灯光亮起来,他很轻易地分辨出哪个是栗川惟,哪个是那个男人。 两个人的影子挨得很近,尽管没有多久又分开了,但是这让诸伏景光心头更加烦躁。 他很少有这样的时候。 更早之前,也许是仇人还没有伏法的时候,他一个人行走在黑暗中寻找着杀他家人的仇人。 灯光熄了。 诸伏景光沉默地取出来了贝斯。 … 栗川惟躺在床上盯着有些许光亮的房间。 一旦闲下来他便忍不住去想那些和他有关系的人。 琴酒发现他再次跑了一定会勃然大怒吧?说不定下次再见面就不会再对他温柔以待了。 更别说在重逢之后大家对他那样好的情况下他离开了,肯定都很生气的。 但是没关系,他想要留在这个世界,就算是……不被信任也没关系,只要好感度没有一百就好了。 那点不信任正好可以让好感度卡在100以下,这样就好了。 当然,他这样可恶,好感度掉到零也说不定呢…… 也没关系,都是他自找的,这个世界才有人爱过他,他就是想留在这里。 无论如何也想要留在这个世界,待得久了他会觉得,这个世界才是真实的。 虚假的也没关系啊,外面也很虚假。 就让他做个自私鬼好了。 属于贝斯的熟悉的乐曲在耳边响起,有那么一瞬间,栗川惟觉得自己幻听了。 他猛地坐起来转过头去。 月光在桌面洒下一片银辉,风吹过来时,那一片窗帘被掀起,带着那一阵阵贝斯的声音。 栗川惟下了床。 他走到窗边,然后看了出去。 穿着兜帽衫的男人一双眼也看着这边,似乎笃定了他会出现。 栗川惟喃喃道,“hiro。” 诸伏景光没有笑,他弹贝斯的动作停了下来,张了张嘴。是唇语。 他在问栗川惟,还记得吗? 还记得吗? 《LovetoBeLovedbyYou》是他们定情的音乐。 是诸伏景光练了许久才弹给栗川惟听的。 栗川惟闭了闭眼,他微笑着回答,“记得啊。” 外面的诸伏景光没有什么色彩的眼眸在这一瞬间微微的亮了起来。 栗川惟说,“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诸伏景光似乎明白了。 他那热起来的心又缓缓地凉了下去,他到底在期待着什么呢? 这个人就是这样的冷酷无情,就是这样地说不要就不要,他早该看清楚的。 那个时候也是,无辜地说着,“也许是贪恋hiro的温暖,所以想和hiro谈恋爱,但是看起来果然还是不习惯啊……” 他们偷偷地亲吻,牵手,约会,最终对栗川惟来说也只有不习惯三个字。 怎么能说这个人不过分呢? 长着那样漂亮的一张脸,心却那样的凉,谁也捂不热。 诸伏景光说,“你下来。” 栗川惟静静地看了诸伏景光好一会儿,拢了拢衣襟转身下了楼。 新出智明还没睡觉,看起来还在看东西,见栗川惟下来有些惊讶,“还没睡吗?” “稍微有一点事情。”栗川惟说道,“出去几分钟。” “那你要把外套穿上,外面还是有点凉的。”新出智明取了衣服来,“你身体刚好一些,需要我陪你吗?” “不用。”栗川惟握着衣服,这是新出智明的衣服。 “衣服还是披好。”新出智明说,“要不然感冒了会难受。” 见栗川惟盯着衣服,他有些赧然,“这个……我很少穿的,你先穿着,是我思考不周没有带你去买衣服。” “没有。”栗川惟握紧了衣服,他对别人纯粹的好意和关心都无法拒绝,“谢谢新出医生。” 诸伏景光站在阴影中,栗川惟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叫道,“hiro。” “小惟,那个男人没有陪你一起出来吗?”诸伏景光的声音温柔得听不出异常。 栗川惟没有多想,“你说新出医生吗?我出来见你他为什么要跟着出来啊?” “他不陪你一起吗?”诸伏景光喃喃着,“也不过如此,那么惟为什么……为什么选择他呢?” “什么?”栗川惟没有听清,他有些茫然,不知道诸伏景光在说什么。 “惟。”诸伏景光轻声问,“你现在对我还有他们,都是怎么想的呢?” “hiro。” “不想听小惟这样叫着,明明叫着hiro,但是却与我隔得好远啊。”诸伏景光低声说,“我不想这样。” 栗川惟看着诸伏景光的表情,再一次意识到自己有多么自私,想要留在这里……要以伤害他们为代价,想要离开这个世界,还是要伤害他们。 无论怎么做他都不能善始善终。 一开始如果没有玩这个游戏的话…… 不对,一开始如果他不攻略这么多的角色的话,也许根本没有现在的事情。 游戏崩塌是因为什么呢? 为什么只有他一个玩家穿越进来了。 栗川惟似乎早已心知肚明,不过是因为……他的死亡。 001也说过,他与这个世界的联系就是他的前男友们,也就是这个游戏的这些可攻略人物。 自恋一点就是,他的死亡造成了这些人心底的裂痕,所以游戏也有了裂痕。 穿越进来,或许也是因为……他们不想让他离开。 栗川惟笑了笑,“那就……离我远些吧,不要再关注我了,hiro。” “这样吗?”诸伏景光垂下头看不清他的神色,“原来小惟是这样想的,我知道了小惟真正的想法了对吗?” 栗川惟说,“对啊,你知道了,我现在就是这样想的,你们总是烦着我,真的让我很困扰啊……” “是这样吗?”诸伏景光抬起头来看着栗川惟。 这次栗川惟看清他的表情。 那双向来温柔的凤眼此刻带着某种深沉的偏执的光芒,唇畔的笑意也格外的古怪。 “这次,和以前可不太一样了。”诸伏景光伸出手将栗川惟抱进怀里,呢喃着,“小惟,有些事情可以有一次两次,我都能原谅和接受,但是如果还有三次四次,小惟觉得,我还能原谅吗?” 栗川惟微微睁大眼,他说,“hiro。” “如果小惟这会儿回不去的话,那位医生会不会很着急呢?或者说怀疑小惟是不是和其他人离开了什么的……那个人还不知道小惟之前的事对吧?小惟告诉过他吗?” 诸伏景光喃喃自语着,“我忘了,小惟现在不想见到我们,自然也不会和其他人提起我们的……” “hiro。” 诸伏景光的表情和语气都让栗川惟心中不安,这个温柔的男人是不是被他逼到了……另一个程度。 不对,诸伏景光本来就有偏执的一面的,否则也不可能十多年来一个人追逐着真相。 那么现在,这一面是被激发了吗? 001阴阳怪气,【你想知道诸伏景光现在的好感度吗?他竟然还没有想着放弃你,你猜猜他是爱你更多还是恨你更多呢?】 栗川惟睫毛颤抖着,他轻声叫着,“hiro。” 他尝试着挣脱诸伏景光的怀抱,却只能被对方越抱越紧,紧到骨骼似乎都在疼痛。 “我一直觉得,小惟还小,所以小惟那样儿戏地和我说分手我也同意了。”诸伏景光声音逐渐沙哑起来,“知道zero喜欢小惟,我好难过啊,但是我什么都不能说,我还要微笑着和zero说,那就遵从自己的心去追求小惟吧……小惟真的答应了呢。” 栗川惟没有挣扎了,他感受到了拥抱着他的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 生气的、愤怒的、悲伤又难过的,还有被欺骗之后的某种绝望。 “小惟知道我有多难过吗?zer本文由君羊幺污儿二漆雾二吧椅整理欢迎加入o是我的好朋友,你是我最最喜欢的人,那个时候我只能让自己再忙一些,最好是忙到根本不能和你们一起出去,最好是立刻就能找到杀害我家人的凶手。” “因为一旦闲下来,我就会觉得心脏都在抽搐,我还只能对着小惟,对着zero笑。” “在警校的时候也是,和小惟打电话的zero脸上的笑容和光彩曾经我也有过,但是因为小惟说的不习惯,我再也没有了。” 仿佛在发泄一般,又似乎只是平静地叙述,可是无论是哪一种听在栗川惟的耳中都觉得……自己好可恶。 那个时候对他来说,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 既然是玩游戏,那当然要随心而动,所以他选择先攻略最温柔的诸伏景光,之后是降谷零,攻略完这两个人之后他可以彻底地把这两个人放进卡池,再去接触其他人。 他不是没有想过,游戏npc是不是会难过,但是获得爱意后他会告诉自己……只是游戏而已啦,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啊,自己开心就好了。 他也的确是开心的,那些炙热而滚烫的爱意,哪怕他心知是游戏的数据模拟,他也高兴。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这些会变成真的,而曾经游戏里儿戏的分手都变成了伤害。说对不起似乎已经没有用了。 除了诸伏景光 也还有其他人。 那……怎么办呢? 他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抱歉啊hiro。”栗川惟的声音轻到不可闻 “如果 当做我三年前就死了的话 也许你就不会这样痛苦了。” “你还活着啊 小惟。”诸伏景光低低地笑了起来 “怎么能当做死了呢?而且真的很不喜欢小惟说死这样的话 小惟觉得我能这样无情吗?” 栗川惟低声问 “那怎么办呢?” “那怎么办呢?”诸伏景光的手温柔地摩挲着栗川惟的后颈 “我不需要小惟做什么 只要……只要小惟肯留在我身边就好了啊。” 明明恨意那么磅礴 爱意却又那么真实。 像是带着某种绝望的心情 诸伏景光说 “我真的……真的很想让小惟也感受一下 真心被辜负的感觉。” 栗川惟闭上眼 遮住了湿润的眼。 他说 “那hiro让我感受一下好了。” 真心被辜负的感觉。 “亲爱的弟弟这么蠢 一心崇拜着表面上风光霁月的哥哥和伟大的爸爸 一心爱着他们 但是他们都在骗你……” “我们毕竟是一家人呢。” 难怪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他和那个恶心的男人流着同样的血 他们是一家人。 所以……他曾经最难以容忍最痛苦的事情 如今也让其他人重复了 在他的一手操作下。 这样的发现可真令人绝望啊。 他一直觉得 他和那两个男人不一样的 至少他不会那样恶劣地玩弄着别人的感情。 可是现在 他突然很清晰地认识到 他们其实是一样的 他和那个恶心的男人流着同样的血 所以他的身体里也会有着恶劣的基因。 这样的基因……真让人恶心。 “hiro。”栗川惟微笑着伸出手拍了拍诸伏景光的肩 他说 “不要难过了 为了我这样的人不值得 开心一点好不好?如果可以让你开心的话……那就讨厌我吧。” “只要不喜欢我 你会变成以前的诸伏景光。” “你一直都是那个温柔善良的hiro 坏的人只有我一个 所以hiro……你看我这样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我这样恶劣又坏 为了我的话 你肯定也会感到不值得的对吗?” “离我远点 你才会高兴一些。” 微笑着的话语 听起来似乎没有丝毫的不对劲。 诸伏景光的却松开了栗川惟。 他看着栗川惟像是有些不理解 他问 “你说什么?” “我说 讨厌我吧 然后远离我 忘记我。” “我是认真的hiro。” 面前的青年说着 那双绿色的眼眸里甚至都带着笑意 好像他真的完全不在意一样。 “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你怎么能这样轻易地说这样的话。”诸伏景光呢喃着 凤眼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闪烁了一下 很快又消失不见 “是的 你很坏。” “但是你这么坏 我也忘不掉。” 如果可以的话 他想把这个很坏的人藏起来。 然后只属于他。 这是诸伏景光最新的念头。 第31章 第31个前男友 “惟?” 新出智明疑惑的声音响起,“发生什么事了吗?” 抱着膝盖蹲在墙角的栗川惟抬起头,他看着面前的新出智明声音很轻,“没事。” “没事吗?”新出智明蹲下来借着灯光看着栗川惟,“可是你的眼睛都红了。” 看起来好像哭过一样。 “没事的,就是……”栗川惟呢喃着,“就是对自己好失望啊。” 新出智明愣了愣,他不知道栗川惟发生过什么,可是从第一眼见到栗川惟开始,他就觉得这个青年也许很需要人帮助。 可能是他的错觉和一厢情愿,但是他就是这样觉得的。 而现在蹲在屋子外面,在月光下脸色苍白的人仿佛更验证了他的想法。 栗川惟……需要帮助。 “新出医生怎么出来了?”栗川惟小声问,“外面有点凉。” “因为惟一直没有回去我有些担心,所以想来看看。”年轻的医生眼角眉梢都透露着温柔,这让栗川惟想到了曾经的诸伏景光。 他不敢看着新出智明,所以低下头来,怔怔地说,“谢谢你,新出医生。” 新出智明朝他伸出手,“走吧,回去,好好睡觉。” 栗川惟盯着那只手没有说话。 “无论发生了什么都没关系。”新出智明唇角微扬,带着几分笑意,“惟如果愿意的话也可以告诉我,我十分乐意倾听。” 诸伏景光就算是那样说,也做不出真的强行带他离开的事情。 他只是问,“那么惟现在要和我走吗?” 栗川惟清楚自己拒绝会让诸伏景光的失望加深,但是他还是摇头拒绝了。 诸伏景光似乎已经预料了,他脸上的表情很平静,他说,“我就知道,小惟不会和我走,真想不顾一切地把小惟带走然后藏起来。” 栗川惟微微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但是怎么办呢?小惟就算这样坏,我也不想强迫你。”诸伏景光捂住脸笑了起来,“怎么办?” 栗川惟哪里知道怎么办呢,他看着诸伏景光没有说话。 “小惟是要一直留在这里吗?”诸伏景光看向新出家,他的眸色晦涩不明,“留在这个男人身边。” “我给小惟一个选择好不好?”诸伏景光微微低头,温柔缱绻地亲了亲栗川惟的额头,“跟我走,或者……明天去波洛咖啡店呢?” “惟。”新出智明的声音把栗川惟从沉默中拉出来,他很担忧,“你看起来脸色很差。” 栗川惟轻轻地眨了眨眼,勉强笑了一下,“抱歉新出医生,是不是让你担心了。” “住在你这里还让你担心,实在是给你添麻烦了。”栗川惟喃喃着,“真的很抱歉。” 年轻的医生握住了栗川惟过分冰凉的手,他笑容温柔,“没有,虽然认识不久,但是我也很喜欢惟呢,所以不要总是认为自己有添麻烦什么的,完全没有。” 栗川惟垂下眼帘看着被新出智明握住的手,不掺杂任何杂质的握手,就是单纯地安慰和宽慰。 新出医生是一个好人,一个温柔的人,他这样的人,或许也不应该被人温柔以待才对。 “走吧,回去要好好睡觉哦。”新出智明拉着栗川惟回房,“明天可能也要麻烦你了。” 栗川惟微微闭了闭眼,像是笑了一下。 新出智明很贴心地替他把被子拉好,关灯的时候笑容温和,“晚安,惟。” 房间里再次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栗川惟呢喃着,“晚安。” 这样的温柔,他曾经也获得过很多。 但是现在没有了。 …… 风铃清脆的声音响起,榎本梓转身笑盈盈道,“欢迎光临~客人想要什么呢?” 戴着棒球帽的青年压了压帽檐,只露出清瘦的下巴和苍白的唇,他说,“店里就小姐一个人吗?” “啊暂时是的。”榎本梓说,“另一个店员安室先生有事出去了,很快就回来。” “我找他有点事。”栗川惟低声说,“所以现在在这里等他。” 榎本梓愣了一下点头说,“好的。” 栗川惟随便点了两个甜点然后靠窗坐下。 毛茸茸的触感在脚下,栗川惟低下头看去,露出一个极淡的笑容,“猫咪,上来。” 猫咪看着栗川惟伸出来的手指甩了甩尾巴,果然跳了上来。 栗川惟沉默地撸了一会儿猫咪,在猫咪极其舒服的姿势中收回手。 他靠在椅背上,看着桌上榎本梓端过来的甜品,有些困倦地闭上了眼。 榎本梓站在那里,时不时地抬头看一眼栗川惟,这位客人看起来好像不太舒服,是晕倒了吗? 找安室先生的,是朋友吗?还是…… 棒球帽遮住了客人的眼睛,榎本梓看不清他的脸。 但是那过于惹眼的银色头发让榎本梓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 直到降谷零的身影出现在店门口,榎本梓小跑过去,声音很轻,“安室先生,有人找你。” 降谷零已经看见了栗川惟。 他低声说了声谢谢,然后慢慢地走到了栗川惟旁边。 他在栗川惟对面坐下,一双眼打量着栗川惟。 的确是瘦了,是因为生病的缘故还是别的呢?衬衫穿在身上显得空空荡荡的,看起来格外的可怜。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降谷零伸出手,手指轻轻地碰了碰栗川惟的帽子。 为什么……会这样呢? 明明玩弄他们感情的人是这个人,明明擅自逃跑的人也是这个人,可是这个人为什么现在这样让人心疼。 似乎是降谷零的眼神过于炙热专注,栗川惟惊醒了。 他有些茫然地睁大眼,睫毛颤抖着,他说,“zero。” “惟在怕什么?”降谷零怜惜地去抚摸青年的脸,“是被我吓到了吗?” 栗川惟微微偏了偏头,没注意到降谷零骤然暗下来的眼神。 降谷零笑起来,“好不容易见到惟,但是惟却好像很害怕我,这让我很难过。” “抱歉。”栗川惟低声说,“我没有,只是……hiro让我来波洛咖啡店——” “原来是hiro让惟来,惟才来的吗?”降谷零去握栗川惟放在桌上的那只手,“惟根本不是主动来找我的。” 栗川惟抬了抬眼,“我只是……” “如果不是hiro,惟不会来这里,甚至想不到我……”降谷零低低地笑着,“我就知道,我早该知道的。” 听见这句话,栗川惟瞳孔微微缩了缩,“zero,不是这样。” 他有些恐惧听见这句话,“我早该知道的。” “那惟告诉我是怎么样的呢?”降谷零倾身靠近栗川惟,他取走栗川惟的棒球帽,直直地看着栗川惟那张苍白又无力的脸,“惟告诉我,难道那么过分的人不是你吗?” “擅自玩弄感情又逃跑的人,不是你吗?惟自己说说,过不过分呢?” 说到后面,降谷零的声音已经接近沙哑,他不明白为什么栗川惟那样轻易地放弃然后离开。 “这样可恶的惟,让我实在无法不多想,难道惟是故意的吗?” 栗川惟咬紧了唇。 他早就知道了他很过分了。 可是怎么办?现在应该怎么办? 他要怎么样才能让他们不要因为他而愤怒呢? 他们该生气的,他知道,他没有理由让他们不要生气。 对,他就是故意的。 “为什么不说话呢?” 降谷零轻声问,“为什么惟不说话呢?” 栗川惟弯了弯唇角,他说,“抱歉zero,是我的错,我也不想伤害你们的。” 在栗川惟的道歉下,降谷零却收了声了。 他定定地看着没有什么表情的栗川惟,唇角勾着的栗川惟,看起来似乎是在笑,降谷零却觉得,栗川惟好像在哭。 可是,他有什么可哭的呢? 这个人,恶劣地玩弄了他们一次、两次、三次。 柜台后面的榎本梓偶尔抬头看一眼,她有些疑惑为什么安室先生看起来很生气。 不是朋友吗?难道不是吗? 可是……对面那个人看起来已经生病了,好像病得很厉害,安室先生没有发现吗? 或许是爱意与恨意交织,他只能看见栗川惟苍白的脸和无所谓的表情,他没有办法透过这层假象再去注意栗川惟。 【你看。】001说,【你不攻略他们,他们也不会放过你的,玩家,你为什么要这么固执呢?】 【不要你管。】栗川惟声音很温柔。 001沉默了一会儿重复着它曾经说过的话,【你早晚会被自己害死的。】 【我不会死的。】栗川惟的手指深深地陷入掌心之中,【就算是死,我也愿意死在这个世界,你懂吗?】 总算是对着001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栗川惟却没有觉得放松。 001冷笑一声,【随便你,你要死的时候我是绝不会帮助你的,我会和你解除绑定,然后去找下一个人来攻略他们。】 栗川惟轻声说,【现在就解除绑定吧。】 他不需要001的帮助。 也没有人可以帮助他,谁也无法帮助他。 001的声音有些恼怒,【栗川惟,你是真的想死吗?你现在的行为等于在自杀你知道吗?】 栗川惟没有再回答001的话了,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对面的降谷零,好半晌才说,“zero,hiro叫我来做什么?” 【死在这里吗?】没有得到栗川惟回答001喃喃道,【那么有什么意义呢?他们爱你恨你,然后你们互相折磨,最后……你无法获得好感度,死在这里,死在没有人发现的地方,□□腐烂,灵魂枯萎,也不会有人记得你。】 无所谓啦。栗川惟认认真真地想,他不需要人记得的,记得他这样的人干什么嘛,卑劣的人。 他眉眼弯弯,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可是这样看起来反而更显得冷漠。 若无其事的栗川惟。 似乎并不在意降谷零想法的栗川惟。 降谷零微微闭了闭眼,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来,“对啊,hiro叫你来做什么呢?他为什么还不出现呢?” 栗川惟不知道。 他拿起桌上的叉子去叉甜品,叉了两次没有插上时他似乎才注意到,自己的手在抖着。 颤抖得好像要坏掉一样。 栗川惟倏地放下了叉子。 降谷零也在看栗川惟的手,他的脸色有些难看,“你怎么了?” “嗯?”栗川惟说,“可能是因为,感冒还没好吧。” “琴酒没有照顾好你吗?”降谷零脸上露出一个讥笑,“所以你看,你的眼光怎么这么差,看上那样的男人。” 栗川惟慢慢地哦了一声,他说,“gin很好,大家都很好。” 除了他,所有人都很好。 降谷零见不得栗川惟这无所谓的模样,好像对栗川惟来说,他们说什么做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他根本不会放在心上一样。 他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惊得栗川惟哆嗦了一下,怔怔地看着他。 不仅是栗川惟,榎本梓也被吓了一跳,她从来没见过安室透有过这样的情绪,在波洛咖啡店工作的安室先生,永远理智冷静,对客人们来找麻烦什么的解决得也不费吹灰之力。 栗川惟这个仿佛被吓到一样的眼神把降谷零狠狠地刺了一下,降谷零僵硬了一瞬才缓缓放松,他说,“抱歉。” “zero没有什么道歉的必要。”栗川惟低声说,“都是我的问题,是我的错,你不要道歉。” 降谷零心头沉重又烦躁,他把栗川惟拉起来说,“走。” “去哪?”栗川惟有些懵懂。 “跟我出去。”降谷零说,“我们出去说,我们两个人慢慢地说。” 栗川惟跟着降谷零出去了。 猫咪冲着两个人的背影喵喵叫了几声才停下。 降谷零也不知道自己带栗川惟出来做什么,他只是拉着栗川惟在马路上漫无目的地逛着。 “啊,是安室先生和大哥哥。”小女孩的惊呼传来。 栗川惟抬眸看过去,他记得这个小女孩似乎叫……步美? “是安室先生。”毛利兰说。 江户川柯南推了推眼镜看了看降谷零又看了看栗川惟,眼底露出几分疑惑来。 栗川惟下意识抬了抬手,却没有能碰到熟悉的帽子,他有些不自在地偏了偏脑袋。 “是柯南啊。”降谷零说,“我现在有事,就不和你们多聊了。” “诶?”步美有些失望,“不可以吗?我还挺想和大哥哥聊天的。” “不可以哦。”降谷零笑着握着栗川惟的手更紧了,他有些防备地将栗川惟挡在身后,“我和大哥哥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呢。” 眼睁睁看着降谷零将栗川惟带走,步美嘀咕,“我怎么觉得这么不对劲呢?” “作为少年侦探团的我们,是不是应该去找找这究竟是为什么呢?”步美眼睛一亮,看向一旁戴眼镜的小少年,“柯南你们说对不对?” “那个人……是生病了吧?”毛利兰看着栗川惟的背影喃喃自语,“看起来,像是生病了啊。” 降谷零终于停下来了。 对面的红绿灯变换着颜色,栗川惟将手抽回来,他低声说,“zero,来这里,是做什么?” “什么也不做。”降谷零淡淡道,“只是想和惟一起,我们都冷静一下,清醒一下。” “我很清醒啊zero。”栗川惟似乎有些无奈,他说,“zero说的清醒是什么呢?” “惟不清醒。”降谷零幽幽地叹了口气,“惟肯定不清醒。” 栗川惟微微张了张嘴,他想说zero看起来才是不清醒的人。 可是降谷零已经说过了,让他们都清醒一下,所有zero也是知道的他自己也不太清醒的。 栗川惟不再说话了。 他后退一步在长椅上坐下,抬眼看着逆光而站的降谷零,阳光有些刺眼,栗川惟看不清降谷零的表情。 身为公安但是却在黑衣组织卧底,肯定很辛苦吧,但是现在还要因为他耗费心神。 想想都觉得,自己真的太坏了。 栗川惟伸出手说,“zero,来坐下。” 栗川惟的皮肤在阳光下白得近乎透明,像是死人的脸一样,没有丝毫血色。 这场感冒,似乎很严重。 降谷零那隐隐作痛的心脏在此刻成倍增长,这个人玩弄他们就算了,为什么连自己也不能好好的照顾和爱护好呢? 这个人应该恣意妄为,在看见他们的时候还能嘲笑着说出“你们也太傻了吧?轻易地就被骗到了呢 这样的话,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仿佛他才是受害者,一旦他们说的话重了些,用力了些,就会因此而发生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他看着栗川惟那只手,沉默地在栗川惟身边坐下,和栗川惟一起,看着那刺眼的灯光。 栗川惟笑了一下,他说,“这样真好啊。 “既然觉得这样好,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地欺骗我们。 降谷零沉沉问,“为什么,惟。 栗川惟的笑容凝滞了一下,他要怎么说呢?难道他要说我只是在玩一个游戏吗? “从我在警校毕业后,你说我们理念不合和我分开。 降谷零说到这里笑了起来,“即使我和你解释过了我只是去……你还是说不行,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不行,为什么不可以,你是无法容忍我加入黑衣组织吗? 栗川惟微微攥紧了手,那只是分手的借口而已,因为心动值刷满了,他要去下一个地图了。 “你知道我看见你出现在黑衣组织的时候怎么想的吗? 降谷零平静着道,“我以为,你是为了我去的。 栗川惟这次是真的不敢说话了,难怪降谷零看见他的时候除了惊愕和担忧之外还有欣喜,原来是这样。 “你说我是不是很可笑也很蠢。 降谷零问,“那个时候距离我们分手已经那么多年了,我依旧抱着你还喜欢我,为我进入黑衣组织这样的想法。我甚至忘记了你说分手的时候是多么的冷漠。 栗川惟抿直了唇角,静静地听着降谷零的话。 他一直知道的,对于他们来说,他就是个可恶的感情骗子,他是一个又坏又糟糕的人。 可是这样的人还是奢求着……纯粹的爱意。 但是这样纯粹的爱意,他自己也做不到。 他的安静让降谷零也沉默了。 沉默了许久,降谷零才问。 “惟,你可不可以告诉我,现在的你对我们……究竟是什么想法呢? 降谷零想,只要惟愿意说一点点好听的话,他都是可以原谅惟的,什么都可以原谅,之前的欺骗和玩弄都可以原谅…… “抱歉。 降谷零听见栗川惟的声音,“zero,我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是希望你们能远离我。 第32章 第32个前男友 说出来就好了。 说出来就当做个了断好了。 以这些人的性格,也不会过多地纠缠,爽快地放下也是好的。 栗川惟这样想着。 而降谷零也确实走了。 栗川惟看了一眼降谷零的背影神色平静。 还有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还有……黑羽快斗。 一个个地都说清楚就好了。 说清楚,他不想再和他们有任何关系了。 本来一开始就是那样想的,结果因为再次重逢的缘故,因为001说他不攻略会死的缘故,他又和他们有了些莫名的纠缠。 说到底,还是他的问题。 有些事情,有过一次就够了,就像诸伏景光说的那样。 “现在可以这样决绝的和我说决裂的话。”降谷零的声音依旧在耳畔,“和松田和萩原也会这样说吗?他们也在找你,也依旧……念着你。” “这样吗?”栗川惟微笑着,“可是这样我真的很困扰啊?都被那样骗过了,好像还学不乖呢。” “栗川惟,你是不是真的没有心?” 栗川惟抬手按了按平稳跳动的心脏,他想,还是有的。 如果没有心的话,早就死了。 “把病治好。”即便是栗川惟说了那样的话,降谷零还是说,“我听hiro说,那个男人是医生……你的身体很差,需要好好治疗。” 身体很差什么的,栗川惟想,其实也还好啦,哪里有那么严重。 感冒而已。 不过除了感冒之外就是远离他们之外所应该承受的后遗症,这个是没办法的呢。 不过暂时没有影响到生活,也还好,栗川惟这样想着,把手机取了出来。 他主动联系了松田阵平,那就……全都做个了结好了。 …… “今天见朋友怎么样?”新出智明看向旁边的青年,“没能好好聊天吗?” “有啊。”栗川惟含笑回答,“都有好好地说。” 这样的微笑…… 新出智明微微皱眉,他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栗川惟的状态也很不对劲。 从他见到栗川惟的第一眼他就发现了,这个青年的身上透露着某种孤寂和疲惫,但是他却一直带着笑容。 这样的状态,他的朋友……有发现吗? 新出智明试探性问,“你朋友知道你生病了吗?” “嗯。”栗川惟想了想说,“知道的,他让我好好把身体养好。” 新出智明点了点头,他也有些担忧,“是呢,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都退烧了,但是似乎还是精神不振的样子。” 栗川惟拍了拍脸,让自己看起来气色好一些,他笑盈盈道,“哪有精神不振,大概就是因为还没完全恢复吧,明天就好了。” 新出智明推开门说,“啊对,我换了药,等会儿吃完好好睡一觉。” “谢谢你新出医生。”栗川惟咬了咬唇说,“就是,这两天一直很麻烦你,我已经想好了,等我找到住的地方就搬出去。” 新出智明倒水的手一顿,他转过头去看栗川惟,“你要搬走?” “毕竟住在这里很麻烦你啦。”栗川惟笑了笑说,“我想着还是搬走比较好。” “没有麻烦。”新出智明说,“一点都不麻烦的,你在这里我也好替你看看你的身体,更何况,我也很希望能和你做很好的朋友。” 栗川惟微微眨了眨眼,“那个……” “房间也是空着的,你介意的话就当我租给你好了,这样的话就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了吧?”新出智明把药递给栗川惟,“总之,你可以安安心心地住下。” “啊对了。”新出智明又说,“你不是需要找工作吗?我也有替你留意。” 栗川惟把药混合着水咽了下去,嘴里还残留着某种苦涩的味道。 他说,“谢谢新出医生,果然还是太麻烦你了。” “没有麻烦。”新出智明有些无奈,“都跟你说过了,不要总是觉得麻烦啊,举手之劳的事情而已。” 水滋润了栗川惟的唇,显得有了些血色,他说,“新出医生,工作的事我也可以自己去看的。” 新出智明盯着栗川惟把药吃下去这才放心了些,他的脑子自动忽略了栗川惟说的话问,“明天有什么安排吗?” “明天啊?”栗川惟平静道,“有啊,我和一个朋友约好了谈事情,明天。” “什么时候?需要我去接你一起回来吗?” “不用。”栗川惟笑道,“我自己可以回来的。” 新出智明看着栗川惟的表情,没有再坚持,他只说,“那到时候我在家做饭,如果要邀请朋友来也是可以的哦。” “诶?”栗川惟惊讶,“明天不用上班吗?” “明天休沐日啊。”新出智明笑起来,“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呢。” “原来明天是休沐日啊。”栗川惟揉了揉脑袋,“我都忘记了。” “所以可以好好休息。”新出智明说道,“我本来还想明天你如果没事,我们可以去添置一些东西什么的……” 栗川惟看向新出智明,年轻的医生好像又有些尴尬局促起来,他低声说,“因为之前比较忙,连穿的睡衣都是我之前的,这也太失礼了。” “这个也没关系的。” “总之,需要好好添置一些东西才行。” 新出智明想了想又说,“我不是很清楚惟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毕竟你也不愿意说,但是惟并不太开心,我想尽我所能帮帮你。” 想让栗川惟开心一些。 是真的能开心,而不是这样看起来在笑,但是这种感觉,虚无缥缈。 …… “这次一定不会再回头了。”降谷零告诫自己,“绝对不能再心软了。” 诸伏景光擦拭着贝斯,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听着降谷零的话也没有搭话。 降谷零又喃喃,“hiro,你说这究竟是为什么呢?他为什么要这样。” 诸伏景光沉默不语地把贝斯放进包里,他似乎又恢复了幼年时失声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自己很难过,这种难过在以为栗川惟死掉的时候有过,很长一段时间,他不知道说什么,也说不出话来,但是他知道他没有任何问题。 他就是不想说而已。 现在也是,这种感觉更清晰,他在绝望。 也许是因为栗川惟要彻底和他划分界限而绝望,也许是因为栗川惟死而复生后的冷酷让他绝望,但是无论哪一种都是栗川惟想要从他生命里彻底消失。 这样……无法接受。 诸伏景光无法接受一而再再而三的失去这个人。 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他都无法接受。 降谷零没有能让栗川惟回心转意也没关系,说他死皮赖脸也没关系,他总是想让栗川惟回来。 只要惟给他一点点目光也好,他就能告诉自己,他有理由把人带回来。 ……就算是,藏起来。 “hiro?” 诸伏景光抬头看着降谷零,他张了张嘴,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说,“zero,你要放弃了对吗?” 降谷零一顿,他看着诸伏景光,想知道诸伏景光会说些什么。“我喜欢他。”诸伏景光低笑起来,“LovetoBeLovedbyYou,这里面的所有歌词,都是我想对他说的,他也知道吧。” 降谷零沉默了下来,他想放弃吗? 没有。 就算是那个时候那样生气着,失望着,但是降谷零很清楚,只需要栗川惟叫他的名字,他就会转身回去。 但是栗川惟没有。 他躲在树后看着栗川惟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时,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冲出去,然后不顾栗川惟的意愿把人带走。 但是他没有,他只是不远不近地跟着栗川惟,直到栗川惟和新出智明会和。 那个男人对着栗川惟的笑容,温柔体贴,有一点像曾经的……诸伏景光。 “zero。”诸伏景光重复着,“我喜欢他,一直一直。” 这是他爱慕了十年的人,怎么能轻易地放弃呢? 降谷零微微张了张嘴,他想说他也是,他也一直喜欢他。 可是好友的表情让他现在说不出来。 早就应该想过这个问题,惟的出现肯定会让他们各自都有想法,但是他们都默契地避开了这个问题,只想着先把人留下来再说。 而现在,诸伏景光捅破了这一层纸。 “zero,无论你会不会放弃都没关系。”诸伏景光笑了一下,“我本来也想过了,就算是朋友,在这件事上,也不会相让的对吗?” 降谷零微微抬起眼也笑,“但是现在,不是我们的问题,而是……惟他不愿意和我们有关系呢。” “他抗拒我们,讨厌我们,我们让他感觉到困扰,你去找他只会让他心生厌烦而已。” …… 幼年的孩童被男人搭在肩上,旁边的人来来往往地夸赞着这个孩子可爱聪慧。 男人嘴上笑着,眼底却是一片漆黑。 逐渐长大的孩子会被限制出行,在他知道父亲和继兄的真面目后身边的人似乎都在一夜之间远离了他。 他身边……没有朋友了。 “没有朋友有什么关系呢?那些人只是喜欢小惟的美貌,小惟的家世,没有人真的喜欢小惟。”继兄微笑着捏着少年的下巴,他亲昵地靠近少年,“只要小惟愿意如同以往那样,我也可以做个好哥哥哦。” “有哥哥替小惟看着的话,就不会让小惟被外面的坏蛋骗走了。” “如果小惟不愿意的话,哥哥只能继续惩罚小惟。”“那个小阁楼,小惟好像很喜欢呢。” 那是他不听话的惩罚,因为在小阁楼待了之后,他会乖一些听话一些。 娃娃诡异的笑脸又浮现出来。 栗川惟醒来的时候险些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他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坐起来。 头疼。 没睡好之后的头疼。 他有些无奈地想,这段时间是压力太大了吗?怎么总是梦见一些乱七八糟的人啊?还是那两个人给他造成的心理阴影太大了? 也不至于吧。 他都离开这么久了,现在都不在一个世界了,再梦见他们就不礼貌了。 外面下了雨。 新出智明把雨伞递给栗川惟时问,“真的不需要我送你吗?” 栗川惟摇头笑了笑,“真的不用,不是很远,我自己过去就行。” 新出智明只能点头。 栗川惟撑着伞离开了新出家。 他回头看了一眼,还能看见新出智明站在门口,冲他挥手。 虽然知道新出智明看不见,栗川惟还是露出一个笑容来。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是不休假的,所以栗川惟停在了警视厅外面。 雨渐渐地停了,快入秋了,风一吹泛着几分凉意。 栗川惟给松田阵平发了消息后便在一旁等待着。 没多久,松田阵平的身影出现在了警视厅大门。 栗川惟往后退了一步,确定不会有人看见他后才朝着松田阵平招了招手。 松田阵平靠近过来时哼了一声,“就算是你主动联系我,我也不会原谅你的你知道吗?” 栗川惟微笑着说,“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啊?”松田阵平揉了一把自己的卷毛有些烦躁,“你明明什么都不知道。” 栗川惟从善如流,“好,我什么都不知道。” 松田阵平:“……” 他盯着栗川惟的脸皱起了眉头,“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啊?”栗川惟茫然了一瞬,“哪个样子?” “你看你现在,才从我们身边离开多久,怎么就……一副病恹恹的模样。”松田阵平伸出手去探栗川惟的额头。 栗川惟下意识避开和松田阵平的接触,在看见松田阵平受伤的目光时,栗川惟微微笑了一下,“那个,上次不告而别的事情……” “你是来道歉的?” 提起栗川惟不告而别的事情松田阵平表情就不太好看了,墨镜挡住了他的表情,只能看见他嘴角有些讥诮的上扬。 栗川惟沉默了一会儿说,“不只是道歉。 “或者,你又要说些花言巧语来骗我了吗? 松田阵平问得很直白,“我听说你之前刚从那个男人那里离开,那个男人有没有欺负你? 那个男人,指的是琴酒。 栗川惟淡淡地笑了一下,“松田警官,现在我们不谈他,不谈那个。 “我也不想谈他。 松田阵平不自觉地伸出手轻抚上栗川惟的眼角,栗川惟的眼睛看起来很疲惫,像是没有休息好一样,像是很累一样,连光芒都不存在。 松田阵平的眸光逐渐暗淡深沉下来,他说,“我们两个人见面,就应该谈我们之间的事情。 栗川惟也是这样想的。 他轻声说,“我很抱歉,之前欺骗了你。 不说欺骗还好,一说起欺骗,松田阵平的唇角也撇了下来。 这让他想起栗川惟三年前的不告而别,还有上一次的不告而别。 三年,他似乎一点长进都没有。 而看起来,栗川惟似乎又想骗他。 “为什么,要装失忆呢? 松田阵平不带情绪地问道,“三年前刻意接近我跟我在一起,三年后在被我们带回来后,因为知道自己骗人的事情败露怕被报复,所以才装失忆对吗? 松田阵平可真了解自己啊,栗川惟想着,微笑着没有说话。 “那么现在,在继续第二次欺骗后,这一次,还想骗人吗? 松田阵平紧紧地盯着栗川惟的表情,“还想骗我吗? 栗川惟几乎是立刻就露出一个笑容来,他说,“看来,骗不了了。 “对啊,骗不了了。 似乎确认了栗川惟的意图,松田阵平嘴角露出一个漠然的笑容来,他的手指依旧抚着栗川惟的眼,“人不能在同一个地方栽倒三次。 栗川惟声音很轻,“所以我这次想和松田警官好好地谈谈我们之间的事,因为松田警官和萩原警官两个人是好朋友,所以我想只和你一个人说也行了。 松田阵平没有说话,一种不好的莫名的情绪涌上他的心头,有什么东西驱使着他让他张嘴说话,最好是打断栗川惟的话。 但是他固执的,一言不发。 雨又开始断断续续地下了起来。 栗川惟的声音落在松田阵平的耳中,倒比这雨水冰凉,他看见栗川惟的嘴巴一张一合,声音混合着雨声一起传来。 “听降谷零说你们在找我,我想请你传达萩原警官一句,不要找我了。 “我现在只想过平静的生活,不想和以前的事以前的人有半分的纠葛,所以你们能不能彻底地……消失在我的视线之中呢? 第33章 第33个前男友 松田阵平想让栗川惟闭嘴。 但是他没有。 他的眼隐藏在墨镜后面,听完了栗川惟的所有话。 明明下雨了,但是两个人没有一个人有想要避雨的意思。 说完这些话的栗川惟嘴角翘起来,“我今天来,想说的就是这些,松田警官,麻烦你转告萩原警官了。” 松田阵平打了个寒战。 他的卷发在雨水之中耷拉下来,看起来像是被主人抛弃的狗狗一样,可怜极了。 “为什么要我转告?”松田阵平开口时,声音过于沙哑,“你的话都是真心的吗?” “当然是真心的啊。”栗川惟笑起来,“松田警官难道觉得我在开玩笑或者说气话吗?” 松田阵平没有说话。 “当然不是啦。”栗川惟语气轻快,仿佛放下了一桩心事和完成了一件大事,“你要知道啊松田警官,本来年前我们就分手了,我移情别恋后抛弃了你去到你们都厌恶痛恨的黑衣组织。” “我——栗川惟,更是警视厅的背叛者,身为维护正义和和平的警察,难道这些你都忘了吗?” 是的,松田阵平没有忘。 但是他们从来不觉得,栗川惟是真的加入了黑衣组织,他们一直觉得栗川惟是有苦衷的。 他们曾经为栗川惟找了许多的借口和理由,都被栗川惟此刻说出来的话推翻。 栗川惟没有理由说谎。 那个恣意的栗川警官在退出警视厅后的不久出现在了黑衣组织之中,警视厅再也没有栗川惟的资料,仿佛这个人从未出现过。 年,警视厅的人甚至已经没有人记得有存在过栗川惟这个人,就像这个人是一阵风,是过路人。 “其实我一直觉得,再次见面你们会把我送到警视厅,毕竟我曾经是黑衣组织的人,把我交给警视厅的话也算是立功,所以我不得不伪装失忆来获得你们的同情。”栗川惟露出苦恼的表情,“但是我没想到,你们真的那么蠢,竟然在被我骗过一次后还轻易地相信了我。” 松田阵平捏紧了拳头,他应该愤怒和生气,他应该揍栗川惟一顿,他应该制止栗川惟继续说下去,但是他什么都没做。 他木然地站在那里,听着栗川惟说那些能把人刺伤的话。 最终,栗川惟下了结论,“你们也太好骗了,这么愚蠢,根本不值得我再来骗一次。” “所以,你们真的离我远点吧,求你们了。” 离我远点吧,把好感度通通收回去,变成零也好,负数也好,不要靠近我,不会得到了希望又失望。 现在,彻底地对我失望就好了。 “我说完了。”栗川惟唇畔的笑容依旧,“我先走了,家里还有人等着我吃饭呢。” 家里……有人? 松田阵平的目光在听见这几个字时动了动,他的嘴比他的脑子更快地说出来,“难道你已经有了新的男朋友了吗?” 栗川惟不答反而道,“与松田警官没有什么关系。” “转告给hagi那种话,我是不会去做的,你自己和他说。” 松田阵平顺手拉了栗川惟一把,把栗川惟拉到大雨无法淋到的地方,然后他头也不回地进入了警视厅。他走得很快,似乎慢一步栗川惟就会叫住他然后告诉他自己有了新的对象一样。 栗川惟踌躇了一下,还是没动。 他想,那就自己说好了,反正都一样。 萩原研二出来得很快。 他在栗川惟面前站定,在栗川惟开口之前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栗川惟点头,“嗯,那就好。” “小惟是不是觉得,我不会生气啊?”萩原研二靠近了栗川惟,他低下头说,“小惟这样做,就算是我,也是会生气的。” “连那种决绝的话也只想让别人传达的话,小惟未免有些太过分了点。” “抱歉。”栗川惟勾起唇角,他说,“抱歉。” 萩原研二微微皱眉,他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但是他又说不出来。 他伸出手握紧了栗川惟瘦弱的手腕。 握住的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了栗川惟的颤抖。 萩原研二一顿,他问,“很冷?” “没冷。”栗川惟挣脱开来。 萩原研二凝视着栗川惟的脸,“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没有啊。”栗川惟弯眸笑起来,“萩原警官怎么会这样说?我这样的人就算遇到了什么事情也会很快地解决掉的,难道萩原警官还在为我找借口和理由?” 这句话……还没等萩原研二琢磨出什么东西来,栗川惟又开口了。 “我想说的是,不要擅自揣测我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萩原警官,你们都很清楚我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对吗?与其在这里想些不可能的事,不如好好地回忆一下我对你们都做了些什么。” 栗川惟脸上挂着恶意的笑容,他微微抬头,靠近萩原研二,似乎下一刻就要亲上去一般,“萩原警官,你真的还想和我再玩一番吗?” 萩原研二喉结滑动了一下,沉默地看着栗川惟。 “当然我是不介意的啦。”栗川惟这样说着,“只要你们愿意的话,睡一晚也是没有关系的哦。” 萩原研二闭了闭眼,他说,“够了,不要说了。” “为什么?”栗川惟无辜地抬眸,“我也想和萩原警官做一些开心的事情呢。” “你说的对。”萩原研二声音温和,“你骗过我两次,我已经很生气了。” 栗川惟保持着无所谓地微笑看着他。 “我不会做那种傻事。”萩原研二再次扣紧栗川惟的手腕,靠近栗川惟,他嘴角泛着凛然的笑意,“也不会在你说出那种话之后,还求着你回头看我一眼。” 栗川惟说,“那最好不过。” 萩原研二深深地看了栗川惟一眼,然后松开他的手,“回去吧。” 栗川惟轻缓地眨了眨眼没说话,只是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来,然后消失在雨幕之中。 萩原研二的目光落在树下,黑色的雨伞静静地伫立在那里,像是被主人遗忘。 被主人遗忘的雨伞,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为什么要对他那样说话。”松田阵平的声音响起,“你这样会让他伤心。” “他会伤心吗?”萩原研二问,“他也会伤心吗?我倒也真的想让他也难过一下,可惜他不会。” 萩原研二转过身看着松田阵平,“从诸伏到zero,从我到你再到那个男人,他和我们分手的时候,有伤心吗?” 松田阵平看着好友的表情,额前的长发遮住了萩原研二的表情,此刻他竟不知道萩原研二究竟在想什么,毕竟那个时候栗川惟身穿女装骗了他。 “我知道你说的都是气话。”松田阵平说,“惟他……” “不是气话。”萩原研二平静道,“我不会再关注他的事情了,阵平,我不会再被他伤害了。” 萩原研二转身离开了。 松田阵平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苦笑一声,他的目光也落在那把黑色的雨伞上面。 被雨水冲刷的雨伞,看起来格外可怜。 松田阵平把雨伞握在手中,他低声问,“你也被抛弃了吗?他宁可冒雨离去也不愿意碰你一下,真是可怜的孩子。” “但是幸运的是,你只是被抛弃了一次而已。”…… 栗川惟没有回新出智明那里,他浑身湿漉漉的,回去的话,肯定又会惹好心的医生担忧吧。 给人添麻烦这种事情,应该少做比较好。 他坐在米花公园的长椅上,思考着自己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现在只有黑羽快斗了。 黑羽快斗这个人和前男友们不太一样,想要和他说远离他什么的大概之后激怒他,然后如同上一次那样把他困在无法逃离之地。 这样可不行。 所以黑羽快斗还是得好好想想应该怎么办才行。 001大概是看清楚了栗川惟的想法,彻底放弃了劝说栗川惟做攻略这回事。 它冷眼看着栗川惟拒绝npc,偶尔去查看一下后台的数值,在看见波动极大的数值后,它CPU烧得也厉害。 说着解绑这样的话,但是001很清楚除了栗川惟不会有第二个人可以攻略npc们了,更何况它无法和栗川惟解绑。 它需要栗川惟,它必须依附在栗川惟身上,否则这个独立出来的游戏世界会把游戏系统排出体外。 一旦被排出,它会消失。 栗川惟在这个世界的联系是npc们,只要npc们对他尚有爱意,他可能会生病消瘦……但是绝不会死亡。但是系统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只有栗川惟,它是被世界最排斥的游戏系统。 跟在栗川惟身边,还有希望。 只要……npc们的爱意值达到百分百,哪怕只有一瞬间,系统一旦捕捉到就能存入数据库,就能作为开启全息游戏的钥匙。 栗川惟对系统的想法一无所知。 雨过天晴之后天边挂上了彩虹。 栗川惟听见有人惊呼也有人拍照,那彩虹在阳光下粼粼发光。 他盯着看了一会儿心情都好了不少。 看见彩虹,应该会有好运的吧? “惟。” 新出智明的声音响起时栗川惟甚至觉得自己听错了,他有些惊诧地偏过头去。 “新出……医生。” 年轻的医生手中握着伞,定定地看着他,“你一直没有回去,又下着大雨,我很担心。所以擅自跑出来找你了。” 栗川惟的视线从新出智明被雨水溅湿的裤脚到湿润的发尾,他有些无奈地笑,“新出医生你这样,我会不知如何报答你的。” “我不需要你的报答。”新出智明伸出手摸了摸栗川惟湿漉漉的长发和衣服,“伞呢?” “伞?”栗川惟顿了顿,忽然呆住,“我忘记了拿回来了……” “没关系。”新出智明轻笑一声,“怎么这么迷糊?” 这句话有些莫名的暧昧,栗川惟忽然沉默了一会儿。 他轻声说,“新出医生,我是一个很恶劣的人。” 新出智明笑容一收,他忽然意识到,也许自己会窥见栗川惟过去的一角。 “我有一个很恶劣的父亲和哥哥。”栗川惟这样说着,“所以我也很恶劣,我总是以玩弄别人的感情为乐,然后又把他们抛弃,这样我会获得一种愉悦。” 新出智明抬起眼眸看着栗川惟,他的眼中带着几分担忧,愉悦吗?可是为什么好像很难过的样子,为什么脸上的笑容显得那么僵硬? “所以新出医生。”栗川惟弯了弯眼眸,“你也是,要小心一点哦。” 新出智明的心脏重重地跳了几下,又缓慢地归于正常。 他喉咙动了动,“惟,我们回去吧。” “嗯?”栗川惟摇了摇头,“我不能跟新出医生回去了,我现在需要在外面。” “为什么?” 因为…… 栗川惟眼眸弯弯,“因为,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做完了就好了。” 青年的银发被打湿了贴在脸上,显得疏离而狼狈。 “感冒会加重。”新出智明说,“走吧。” “不。”栗川惟说,“非常感谢新出医生来找我,但是我不能跟你回去了。” 新出智明眼中的光芒暗淡了一瞬,“惟,我只是想帮帮你而已。” “新出医生帮不了我啊。”栗川惟无奈地笑着,“谁也帮不了我的。” “惟。” 栗川惟后退了两步,然后转过身。 新出智明跟上去,目光中的担忧越来越盛。 究竟是怎么回事? 栗川惟到底遇到过什么样的事情,今天出门又是见了谁说了什么话? 栗川惟停下来了。 他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人。 新出智明也停了下来。 “亲爱的哥哥,我找到你了。”英俊的魔术师变出一朵桔梗花来,“为什么哥哥变得这样狼狈?这让我很不开心。” 他的目光移到跟着栗川惟的新出智明身上,笑容变得爽朗,“哥哥,这是新朋友吗?” 栗川惟静静地看着黑羽快斗没有说话。 “你是惟的弟弟吗?”新出智明礼貌地说道,“我叫新出智明,是一个医生,是惟的朋友。” “我是哥哥的弟弟呢。”黑羽快斗说,“不过不是亲弟弟,新出医生你好,我是黑羽快斗。” 新出智明看了一眼垂着脑袋一言不发的栗川惟,微微迟疑了一下,“黑羽君和惟的关系……” “我们的关系超——好的。”黑羽快斗一把揽住栗川惟的肩,欢快极了,“不过哥哥有些任性,生病跑走了,这让我很是头疼,新出医生帮助了哥哥吗?” “普通帮助而已。”新出智明踌躇了一会儿才问,“黑羽君要接惟回家了吗?” “回家?对啊。”黑羽快斗笑眯眯地说,“麻烦新出医生帮助哥哥了。” “不麻烦。”新出智明又看了一眼栗川惟,对方依旧没有看他,他只好说,“只是惟身体不好,之前生病还没完全好起来,今天又淋了雨可能会加重,如果……” “我会好好照顾哥哥的。”黑羽快斗眉头一皱,露出担忧和关心来,他靠近栗川惟耳边轻声问,“哥哥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呢?” 栗川惟摇了摇头,神色很淡,“没有。” “那我们就回家吧。”黑羽快斗看向新出智明说,“新出医生,辛苦你了,我带哥哥回去了。” 新出智明嗯了一声。 栗川惟的家人来找他了,他应该感到高兴的。 可是好奇怪。 那个叫黑羽快斗的年轻人给他的感觉好奇怪,挽着栗川惟时给他的感觉也很古怪,兄弟吗? 看起来完全不像啊。 他看着栗川惟和黑羽快斗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这才转过身。 路人父亲骂骂咧咧,“庸医,庸医,什么抑郁症,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心理疾病什么的完全是骗钱对吧?” 旁边的少女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看起来呆呆的,但是新出智明却感受到了她身上传开的,属于死亡的腐朽和冷漠。 有点熟悉。 但是这种奇怪的气息…… 新出智明猛地抬起头,他终于知道哪里违和了。 微笑着栗川惟。 孤寂冷漠,看似正常却把自己封闭起来的栗川惟。 根本不单纯是感冒而已。 为什么没有发现呢? 为什么一直没有发现呢? 他生病了。 很重很重的病。 没有人发现吗?他生病了。…… 这次黑羽快斗没有带栗川惟去地下室了。 他一边走一边看着神色平静的栗川惟,他问,“哥哥在想什么? “我在想,今天下午吃什么。 栗川惟的声音淡淡的,“我早上没吃东西,好像在饿了。 胃疼。 应该是饿了。 饿了就要吃东西。 “我知道了,不过在这之前,哥哥需要先换衣服,然后把头发弄干净。 黑羽快斗找了衣物来,“我找一下吹风筒。 “快斗不用这样麻烦。 说到这里,栗川惟顿了顿,“我的意思是,快斗我饿了。 黑羽快斗问,“哥哥想吃什么呢? 栗川惟也不知道自己想吃什么,他一眼瞥见对面的店面,说道,“乌鸡面吧。 “好啊,哥哥等我。 黑羽快斗甜蜜蜜的笑起来,“我为哥哥做。 “好哦。 栗川惟答应下来。 黑羽快斗钻进了厨房里。 栗川惟看了一眼黑羽快斗的背影,起身进入房间。 他的房间说不上一尘不染,但是也算得上干干净净,一看就是经常有人打扫的。 栗川惟的手指从刻刀留下的刻痕到缺了纸张的记事本……这些都是他曾经存在过的证明。 “哥哥在看什么? 黑羽快斗的声音在栗川惟身后响起来。 栗川惟回过头看了一眼又收回,他说,“就是看一下,不可以吗? “这是哥哥的房间,哥哥想用就用,想看就看。 黑羽快斗靠近栗川惟,他的下巴靠在栗川惟肩上,似乎很高兴一样,“哥哥能再次回来,我和它都很高兴。 栗川惟晃了晃神,笑起来,“回来……回来也说不上。 “哦? 黑羽快斗慢慢地扣紧栗川惟的手,“哥哥难道还想离开吗? “如果我说是呢, “不行哦。 被推开的房门里的一切显得荒诞而古怪,怪盗的脸上挂着暧昧又冰冷的笑容,他靠近栗川惟的唇,低笑着,“哥哥,你看,这次你可逃不掉了呢。 “哥哥现在好像只能待在我身边,这样想想都觉得好高兴啊。 锁链在手腕上固定。 栗川惟看着这些,神色冷静,他说,“你想锁着我? “我也不想的,可是哥哥啊,总喜欢离开我。 黑羽快斗呢喃着,“所以我很不高兴。 栗川惟轻微地眨了眨眼,“我和快斗你……本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对吗?一直都是快斗单方面的、擅自地想要靠近我。 “这样的快斗,还真是叫人难以理解呢?老实说,你这样的关注,很叫人恶心啊。 第34章 第34个前男友 听见这样的话,黑羽快斗也没有生气,他说,“哥哥说什么都没关系,反正我现在已经打定主意了,不会让哥哥逃跑了,所以哥哥说什么都无法伤害到我。” 栗川惟叹气,种什么因结什么果,都是他自找的。 “好吧。”栗川惟的声音很慢,“那就关起来吧。” 黑羽快斗一顿,他敏锐地察觉到栗川惟有些不对劲,但是他一时间难以分辨这种不对劲究竟是因为什么。 上一次也是,那种无所谓的态度,明明生着病但是非要离开他的样子…… 是在憋着坏吗?黑羽快斗思忖着,他的哥哥偶尔有些想法,即便是他也无法猜测到。 但是无论什么都好。 现在哥哥,已经是他的笼中之鸟了。 他灼热的唇印在栗川惟的冰凉颤抖的眼上,他说,“哥哥,只属于我一个人吧。” 栗川惟露出一个苍白的古怪的笑容来,他看着玻璃窗上笑着的年轻人,轻快地眨了眨眼。 就这样吧。 在这里,不会见到其他人了。 在这里,腐烂吧。 …… “新出医生这两天好像有些心不在焉的。”毛利兰说。 新出智明嗯了声,语气有些低落和担忧,“很担心一个朋友。” “诶?” “他好像生病了,但是我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新出智明眼前闪过栗川惟苍白的脸。 “生病?” 不知为何,毛利兰想起过一面之缘的安室透的朋友。 “看起来生了很严重的病,但是他的弟弟、他的朋友们似乎都没有察觉到。”新出智明微微叹了口气,“我很担心他,我不知道该怎么帮助他。” 他不知道该怎么样帮助栗川惟。 栗川惟似乎在抗拒着别人的帮助。 “他那个弟弟,总觉得有些眼熟。”新出智明回忆着,“似乎在哪里见过。” 毛利兰问,“你朋友弟弟叫什么名字?” “黑羽……快斗。” …… 他说,“哥哥看起来也不是很想和他们有交集的样子,就算我把手机留给哥哥也没有什么用吧?” 黑羽快斗说的是对的。 他在这个世界孑然一身,没有可以联系的人。 当然,在另一个世界也是一样的。 玻璃窗上印出栗川惟的脸,他微微蹙眉盯着那略显苍白的脸,又伸出手指按了按唇,让苍白的唇变得红润起来,看起来似乎不再那么虚弱了。 奇怪。 他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玻璃窗上的人,似乎有些不能理解,为什么变成这样了。 这副模样,看起来好像不是很健康的样子,难怪大家看到他都会觉得惊讶呢。 这样可不行。 他揉了揉脸,将苍白的脸也揉出了血色才松了口气。 这样就好了。 001冷眼旁观之后才慢慢道,【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出去。】 【不需要哦。】栗川惟手枕在脑后,冰冷的银锁有了些许温度,他唇畔扬起,【这里就很好,我也不想出去。】 001问,【你没有发现自己有些不对劲吗?】 【什么不对劲?没有哦。】栗川惟回答道。 001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栗川惟又坐起来,他把手机握在手中,看着新出智明发来的消息。 啊他忘了,还有一个很好心的医生似乎是在担忧他,不应该消耗别人的担忧了。 他又看了一眼玻璃窗里映出来的人,慢慢地握紧了腕上的链子。 他伸出手去接泄露的阳光,又仿佛被烫伤一般,飞快地把手缩回来。 他轻轻地哼着歌曲,等待着随时可能到来的死亡。 从他放弃攻略的那一天起,他一直在等待着…… 无法刷满的好感度,远离攻略角色就会心脏疼的设定,一切都在预示着他的结局。 但是死不死的,栗川惟并不是很在意。 他嘴上说着,他不想死,他想活着,但是生命如此脆弱,他没有办法去替他做选择。 他的手指轻轻地在链条上敲过,然后闭上眼。 …… 诸伏景光背着贝斯包敲开了新出家的门。 新出智明打开门时有些疑惑,“你好,请问你找谁?” “栗川惟。”诸伏景光说,“我找栗川惟,请问他在吗?” “惟吗?好几天前他就和他的弟弟离开了。”新出智明说。 “他的弟弟?”诸伏景光心跳漏了一拍,他说,“这些天,你和惟有联系吗?” “没有。”新出智明苦笑了一声,“一直没有回消息呢。” 诸伏景光露出的担忧的表情,“这样吗?” “那个,请问你是……” “我叫诸伏景光。”面前背着贝斯包的男人露出一个略显温柔的表情来,“惟是我的发小。” 不仅仅是发小而已。 但是…… 诸伏景光想,这个没有必要告诉面前这位医生。 抛开诸伏景光的私心,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位医生是个好心人,把惟带回家给惟治病还有…… “既然惟不在的话,我就先走了。”诸伏景光说,“打扰了。” “没有。” 新出智明看着诸伏景光转身,忽然说,“既然这么在意惟那么你知道惟他……生病了吗?” “是很严重的病,轻易可能……无法治疗,至少难以痊愈。” …… 栗川惟消失的杳无音讯。 伏特加给琴酒打电话说栗川惟没有在家的时候他就有了某种预感,身处国外的男人一时半刻回不来。 枪抵着面前瑟瑟发抖的男人的脑袋,琴酒的瞳孔折射出冰冷的弧度,“都怪你,躲了这么久,浪费了我这么多时间,要不然他不会离开的。” 明明是休假,但是却突然被召回来,还需要出国。 明明特意将伏特加留在栗川惟身边照顾他的,但还是让栗川惟跑了。 在男人惊恐的目光中,枪声响起。 琴酒没有看到下去的人,他垂眼吹了一下冒着热气的枪口,转身离开了这个阴暗狭窄的地方。 现在,他要去把三番五次逃跑的人找回来。 ……不过应该怎么惩罚他呢? 要不然就罚他不能吃晚饭吧? 不行,身体坏掉了医治会更麻烦的,本来身体现在就不太好的样子。 或者,让他道歉。 不管什么,都得先找到他才行。 …… 天黑了又亮,亮了又暗。 房间的门打开,黑羽快斗走进来,他在栗川惟对面坐下,也看向窗外。 栗川惟不说话,黑羽快斗却没能憋住不说。 “哥哥已经不愿意和我说话了吗?” 栗川惟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然后看向黑羽快斗。 “哥哥是怎么了?”黑羽快斗伸出手来碰栗川惟的额头,“是生病了吗?但是没有发烧啊。” 栗川惟笑了一下,他问,“能把窗帘拉上吗?” “快斗每天出门的时候都把窗帘拉上好不好?我不想看见外面的光。” 黑羽快斗依言去把窗帘拉上了。房间里一下暗了下来。 栗川惟微微地松了口气,他问,“快斗今天去做什么了?” 说到这里,栗川惟又自语,“差点忘了,快斗还是大学生呢,好像还兼职着魔术师什么的……” 黑羽快斗看着栗川惟自言自语,没忍住问,“哥哥真的丝毫不在意吗?” “啊?”栗川惟抬起眼,“在意什么?” “这个吗?”栗川惟抬起左手晃了晃,银链相碰间有清纯的声音响起,倒是格外悦耳动听,他弯眸,“这个很好哦。” 黑羽快斗心中有些烦闷,他说,“哥哥不想出门吗?” “出去会遇到很多人。”栗川惟有些苦恼,“我不太喜欢,而且快斗也不想我出门吧?” 黑羽快斗攥紧拳,他说,“哥哥是完全不在意吗?无论被怎么对待都不在意吗?” 栗川惟有些惊讶,“快斗为什么要这样说呢?我当然也很在意啊。” 黑羽快斗声音微沉,“可是我觉得,哥哥并不在意,什么都不在意,就算是现在有人要杀你,你也只会微笑的样子。” “没有啦。”栗川惟看起来一切正常,“只是因为事情已经这样了,当然要用最好的心态来迎接所有的事情啦。” 【最好的心态?】001讽刺地念出来,【玩家你的心态,确实很好。】 栗川惟没有理时不时插几句话的001,他知道自己不做任务让001恼怒,大概001也在后悔,为什么就绑定了这样油盐不进的玩家吧。 黑羽快斗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来,他说,“哥哥知道吗?我今天去了波洛咖啡店。” 栗川惟做出倾听的模样,“发生什么事了吗?” “一旦与他们有关系的话题,哥哥总是听得格外认真呢。”黑羽快斗低笑着。 栗川惟有些无语,“难道不是你先提起来吗?” 黑羽快斗哼了一声,又不再说话了。 栗川惟定定地看着黑羽快斗,好一会儿才说,“快斗,稍微地成熟一点吧。” 黑羽快斗郁结。 他站起身离开了房间。 …… 黑羽快斗发现栗川惟不对劲的开始,大概是发现了栗川惟手腕被银链打出来的血迹。 如果不是用力的话,那个银圈正好罩着栗川惟的手腕,绝不会受伤。 但是现在就是栗川惟受伤了。 黑羽快斗第一次还以为是意外,他小心翼翼地替栗川惟把伤口处理了之后说,“哥哥这两天要小心一点,不要沾水。” “我去哪里沾水?”栗川惟觉得好奇。 黑羽快斗沉默了一会儿给栗川惟包扎好,“哥哥不要怪我。” “没怪你。”栗川惟含笑道,“很感谢快斗君呢。” 黑羽快斗的手微不可见地动了一下,心情有些沉重。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是……第二次发现栗川惟手腕上的血痕。 是发现栗川惟在吃完东西后又吐得干干净净的时候。 无辜的青年说,“不知道呢,好像只是稍微使了一点力而已。” “可能是这两天没有胃口吧。” 迅速消瘦下去的青年让黑羽快斗有些惶恐,他几乎是颤抖着手解开了栗川惟左手上的锁链,然后拉开了窗帘。 外面的阳光照射进来,栗川惟的脸色苍白的冷漠的,那双绿色的眼眸里一片死气沉沉,嘴角却挂着如同刻上去的笑容。 他抬手避开阳光,看着自己的手腕,好奇地问,“为什么快斗给我取了?” “哥哥看我。”黑羽快斗捧起栗川惟的脸,他说,“哥哥有什么事情想做的吗?告诉我,我带你去。” 想做的事情,似乎也没有。 啊对了,如果说有件事要做的话那就是…… 栗川惟歪了歪脑袋,他把早就没有电的手机取出来说,“快斗给我充一下电吧。” 黑羽快斗把手机给栗川惟充上了。 未接来电和信息挤满了邮箱,都来自同一个人。 新出医生。 黑羽快斗盯着那个名字看了许久,总算想起这个人是谁。 新出智明。 那个医生。 医生? 黑羽快斗略微迟疑了一下,记下了新出智明的邮箱和电话。 栗川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快斗,今天不去做兼职吗?” “那个。”黑羽快斗回过头来笑了一下,“不做,我在家里陪着哥哥。” “对了,哥哥这几天胃口不好,我新学了一个菜,下午做给哥哥吃好不好?如果哥哥还是没胃口的话,明天我带哥哥去看看医生吧。” 看医生吗? 栗川惟微笑着顺从,“好啊。” 黑羽快斗目光沉沉,他很想知道,在他带栗川惟回来之前的那些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还是因为他……做了那样的事情的缘故。 在栗川惟睡着之后 黑羽快斗凝视着栗川惟的脸颊 然后给新出智明发了消息。 大概是怕新出智明没看见消息 他退出房门给新出智明打电话。 那边没多久就接通了电话。 年轻的医生声音温和 “你好 新出智明。” “你好。”黑羽快斗说 “我是黑羽快斗。” 新出智明微微一顿 很快他问道 “是不是惟出了什么事情?” … 挂断和新出智明的通话后 黑羽快斗回到了房间。 栗川惟的脸陷在枕头之中 也许是因为睡着了 平时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 眉头微微地蹙着 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 黑羽快斗伸出手指试图去抚平栗川惟眉宇间的痕迹 栗川惟似乎睡得并不安稳 他抓住了黑羽快斗的手枕在了脸下。 黑羽快斗沉默地看着栗川惟。 心理不健康 抑郁这些词放到栗川惟身上 黑羽快斗从来没有想过。 可是新出智明是这样说的。 他说 “我很怀疑惟受到过心理创伤 他和我说过 他的哥哥和父亲都是很恶劣的人 所以他也很恶劣这样的话。” “他的状态很不对劲 我担心他患上抑郁症什么的……这些天他也没接我的电话没回我的消息 如果你很在意的话 可以带他到我这里先看看 虽然我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什么的……” 哥哥的过去。 18岁来到黑羽快斗家的少年白衣银发 笑容恣意 根本看不出分毫受了创伤之类的。 应该……问问妈妈才对。 “你说栗川惟?我不记得有这么个孩子啊 朋友家的孩子什么的 绝不可能有吧。” 没有这个人 或者说妈妈也不记得这个人 怎么可能呢? 那个时候 妈妈发的邮件也…… 邮件。 邮件上说了什么来着? 黑羽快斗茫然地想着 他绝不可能记不清的 绝不可能 除非根本没有那么一封邮件。 他的记忆难道也在骗他? 不可能。 那么这个人呢? 这个人的过去是怎么样的?哥哥和父亲什么的……也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 “哥哥 是我的记忆出现了问题 还是一开始就有问题。” 这么多年 他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栗川惟一样。 “哥哥。” “我带你去看看医生好不好?你好像生病了。” 第35章 第35个前男友 其实也没有多久。 但是栗川惟总有一种,他很久没有出来过的错觉,以至于此刻他有些恐惧阳光。 黑羽快斗替栗川惟把帽子戴上,“哥哥,不要害怕,你只是有点生病了,病好了就没事了。” 栗川惟看着黑羽快斗,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生病了,他也不觉得自己生病了,但是黑羽快斗这样说,他就稍微地听一听吧。 “我们今天去见的医生哥哥也认识哦。”黑羽快斗脸上带着栗川惟熟悉的爽朗的笑容,“是哥哥的朋友,新出医生。” 栗川惟恍然,“你和新出医生,关系很好吗?” 他似乎忘记了,黑羽快斗和新出智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也在场。 “我和新出医生只见过一次。”黑羽快斗说,“但是他很担心哥哥。” “让新出医生担忧了啊。”栗川惟微微蹙眉,“这样可不行,得道歉才行。” 黑羽快斗一塞,他低声说,“哥哥,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栗川惟诧异起来,“快斗君,这可不像你啊。” 黑羽快斗不再说话了。 新出智明已经准备好了茶水等着栗川惟和黑羽快斗,屋子里萦绕着一股清淡的香味,旁边还坐着一个年轻男人。 他的目光落在栗川惟的脸上,眼底浮现出担忧来,很快他微笑着说,“惟,好几天不见了,你还好吗?” 栗川惟回答,“挺好的,谢谢新出医生关心。” “先坐下吧。”新出智明说。 栗川惟下意识看了一眼新出智明旁边的人,那人笑道,“我是新出医生的朋友井藤。” 栗川惟点了点头。 新出智明打量着栗川惟的表情,慢慢开口道,“前两天有个男人来找我,他说自己叫诸伏景光,和惟是朋友,问我惟是不是住在我家里。” 栗川惟神色不动,一双眼眨也不眨,他捧着杯子的手有轻微的颤抖。 “啊是吗?不是什么朋友。”栗川惟也带着微笑说,“只是不太熟的陌生人而已。” 旁边的黑羽快斗一言不发地听着新出智明的问话。 他听见新出智明又问,“惟之前说过自己有几个很关心你的朋友,那么他们现在在哪里?” 栗川惟歪头想了想,有些疑惑,“我说过这样的话吗?我好像没有什么印象,是不是你听错了?” “哦,可能是我听错了吧。”新出智明顺着栗川惟的话说,“惟现在住在黑羽先生那里,感觉怎么样呢?” “挺好的。”栗川惟说着有些奇怪,“新出医生,不是说看病吗?” 新出智明说,“对,是来看病的,看病之前我也是想知道你最近过得怎么样,不是说过了吗?想和惟做好朋友。” 栗川惟笑了起来,“是的,我有把新出医生当作好朋友的。” 新出智明露出一个格外温柔的笑容来,他看了一眼旁边的黑羽快斗,“黑羽君能避开一下吗?” 黑羽快斗没有多少犹豫,他答应了一声起身离开了屋子。 他想,可以去买点东西,说不定哥哥会用得上。 等到黑羽快斗离开了,新出智明才靠近了栗川惟一些。 他说,“惟把手伸出来。” 栗川惟犹豫着把手伸出新出智明。 新出智明握住栗川惟的那骨节分明、过于瘦弱的手,他轻声问,“惟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新出智明温柔得栗川惟有些恍惚,他总有一种见到了诸伏景光的错觉,但是很显然,仅仅只是错觉而已。 栗川惟微微摇了摇头笑道,“没有。” 新出智明眼底的担心更加严重了,他撩起栗川惟的袖子,目光落在了栗川惟的手腕上。 “这个疼吗?怎么弄的?” “不疼,不小心。”栗川惟有些苦恼,“就是看起来有点不太好看。” “没关系,过些天就好了。”新出智明浮现出一份笑意,很快又消失,他问,“惟有什么想要和我说的吗?” 栗川惟没说话。 新出智明又问,“惟说过的哥哥和父亲,能再告诉我一些吗?” 栗川惟睫毛微微颤了颤,他抬眸看着新出智明。 对方冲他露出一个鼓励的温和的笑容来,“也许说出来会好一些。” …… 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反抗会被惩罚。 惩罚的话会被关进阁楼,特别喜欢在夜晚的时候,阁楼那个小窗口上还会摆放一个瓷娃娃。 瓷娃娃做花魁打扮,更是显得诡异莫名。 白天还好,一到晚上,无论是月光还是打雷照亮那个娃娃的时候,栗川惟会觉得它还活着,并且在冲他微笑。 有时候继兄会在门外敲门,声音如同咏叹调,“亲爱的弟弟,小惟,你知道错了吗?” 栗川惟固执,一言不发。 直到某天晚上,那条蛇缠绕在那个娃娃身上,惊雷之下,竖瞳直直地看着栗川惟。 纠缠过来的冰冷鳞片,像一个噩梦。 如同继兄摸上他脸的那只手,故作温柔却冰冷如毒蛇,“明明求一下哥哥就好了。” 凛冽的寒风灌入他的袖口。 继兄低笑着,“他们说,你长得漂亮,想在你生日时来家里为你庆生,你知道他们想干什么吗?” “如果小惟不生病的话,可无法拒绝他们啊。” “都是小惟的错,长得这么漂亮,这么招人喜欢。” “小惟知道自己错了吗?如果你不冲他们笑,不在他们面前出现,不与他们说话,他们不会对你心生歹意。” 那条蛇又缠绕了上来,冻得他浑身僵硬且哆嗦。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离开这个恶心的家和恶心的继兄身边。 …… 身后传来脚步声。 “睡着了。” 栗川惟睡着了。 新出智明看了他好一会儿才转过头问,“怎么样?” “他确实有着很严重的心理问题,你的猜测没有错,他有着强烈的自毁倾向和厌世心理并且伴随着创伤后应激障碍。”井藤微微耸了耸肩,“看起来,你朋友很需要治疗。” “应该怎么治疗呢?”新出智明皱起眉。 “他也想有人能帮他的。”井藤叹了口气,“但是你帮不了他。” 新出智明愣了愣,“那……” “他现在大概觉得自己的存在就是一种错误吧。”井藤淡淡道,“他需要关心和爱护,需要被需要,就像一朵快要枯萎的鲜花,要让他感受到这个世界的美好什么的……他这样,都没有人发现吗?” “是因为他表现得太正常了吗?”井藤打量着栗川惟,“但是他的身体在无意识地发出求救信号。” 新出智明沉默地看着栗川惟,他的朋友和家人们都没有发现吗?可是他也没有发现。 他很懊悔,为什么没有再多关注一些。 如果再多关注一些就好了,再多关注一点也许没有现在这么严重呢。 明明那个时候…… “这跟你没有多少关系。”井藤拍了拍新出智明的肩,轻轻地叹了口气,“而且你们只是认识不久的朋友而已,你也不知道他这样了。” 新出智明没说话,他凝视着栗川惟苍白的面容,在井藤准备开口的时候才说,“那个时候是我把他带回家的,我以为他只是感冒而已。” “那也跟你没有关系啊。” 有关系的。 新出智明想。 他很愧疚。 …… 栗川惟睡了一觉也不知道新出智明怎么给他看病的。 送他们离开的时候,新出智明定定地看着栗川惟说,“如果有需要,惟随时联系我好吗?还有,如果想要回来住的话,你的房间有一直保留着。” 栗川惟笑起来,“谢谢新出医生,我知道啦。” 黑羽快斗握紧了栗川惟的手说,“哥哥,我们走吧。” 栗川惟转眸看了一眼黑羽快斗,他有些疑惑,怎么觉得黑羽快斗好像……温柔了不少? 新出智明的目光在栗川惟和黑羽快斗交握的手上停留了一会儿,唇畔笑意温柔,“回去吧,惟。” 栗川惟点了点头,挥了挥手,“那新出医生,我先走了。” 离开了新出智明家,栗川惟才问黑羽快斗,“你刚刚去了哪里?” “买了点东西。”黑羽快斗手一动,变戏法一样递给栗川惟一颗糖果,“听说吃甜的能让心情变好。” 糖果甜得过分,栗川惟含在嘴里微微睁眼看着黑羽快斗。 “哥哥,对不起。” “怎么总是道歉?”栗川惟不解,“我又没放在心上。” 就是因为你没有放在心上啊……黑羽快斗想这么说,可是栗川惟的表情很淡,看着他的目光也空荡荡的,他说不出来。 黑羽快斗不说话,栗川惟也不在意,黑羽快斗总是道歉,本身就很奇怪了吧? 栗川惟想了想问,“你是不是做什么坏事了?” “没有。”黑羽快斗否认。 栗川惟狐疑,他琢磨了一会儿没能琢磨出个什么东西,只当黑羽快斗脑子有点问题。 不过无所谓,黑羽快斗早就不对劲了,解开了锁链才是最奇怪的地方吧? 栗川惟下意识看了一眼空空的手腕。 回到黑羽家时,黑羽快斗比栗川惟先停下脚步。 栗川惟微微抬眸,看着背着贝斯包站在门外的男人。 黑羽快斗动了动身子,遮住栗川惟,他脸色有些难看,“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来找小惟。”诸伏景光喉结动了动,他看着栗川惟说,“小惟,我们的话还没说完。” 栗川惟笑了笑,他问,“还要说什么?想说的我不是都已经说清楚了吗?” “可是我不接受。”诸伏景光靠近过来,他落在栗川惟身上的视线一动不动,他说,“我不接受小惟。” “哥哥。”黑羽快斗的手伸过来,“我们回家吧,这些人只会带给你伤害而已。” 听见这句话,栗川惟唇角动了动,像是在笑,又像是毫无表情。 诸伏景光淡淡地看了黑羽快斗一眼,露出一个略带嘲弄的笑容,“把小惟关起来的,难道是我们吗?” 黑羽快斗的脸色难看起来,没错,也许跟他也有脱不了的关系…… 栗川惟第一次见诸伏景光这副模样倒觉得有些新奇,他从黑羽快斗身后出来问,“你想和我说什么?” 黑羽快斗的手下意识抬起来又慢慢地放下去。 不行…… 不能再给哥哥什么刺激了。 诸伏景光瞥了一眼黑羽快斗说,“我们单独说。” “嗯好。”栗川惟没有看黑羽快斗,平静地说。 黑羽快斗心中不安,叫着,“哥哥。” 栗川惟回头看了一眼黑羽快斗,他嘴角还带着似有若无的笑,然而他看着黑羽快斗的眼神依旧淡淡的。 他只是看了一眼便跟诸伏景光走了出去。 河边的草地上只有一两个小孩在放风筝。 栗川惟和诸伏景光两个人在草地上坐下,看着遥远的天边那暖橘色的光。 气氛凝滞了一会儿,栗川惟才问,“你想和我说什么?” “小惟现在真的很讨厌我们吗?”诸伏景光轻声问。 “啊?”栗川惟茫然。 “小惟根本不讨厌我们对吗?你现在……甚至更讨厌你自己。”诸伏景光转过头看着栗川惟,“对吗?” 栗川惟眨了眨眼,他笑起来,“你在说什么傻话?” “《LovetoBeLovedbyYou》。”诸伏景光轻声说,“那个时候我的心情和现在的心情依旧是一样的,我依旧喜欢小惟,和小惟的恋爱关系我也从来不觉得后悔过。” 栗川惟神色古怪,“所以你现在……是准备吃回头草吗?” “那天的话。”诸伏景光说,“是假话,我没有想让小惟也感受被辜负什么的,我想让小惟说你喜欢我,至少、曾经的感情是真实的。” “之前的感情吗?”栗川惟笑了一声,他说,“你觉得是真实的吗?” 不过是被数据模拟之后的假意。“诸伏君你仔细想想好了,那个时候你是真的喜欢我吗?还是因为朝夕相处得出来的错觉呢?毕竟被玩弄之后……” 唇被堵住了,之后的话也说不出去了。 栗川惟睁大眼看着近在咫尺的脸,茫然无措。 为什么,在被他那样对待之后,还要亲他? “啊是亲亲!” “我见过我见过,爸爸妈妈有时候也会这样!” 身后放风筝的两个小孩发出震惊的呼声。 诸伏景光似乎只是一时冲动之后用嘴让他无法说话,又似乎是后面小朋友的惊呼声让他感到不好意思,那个亲吻只维持了短短的三秒,诸伏景光便有些狼狈地松开了栗川惟的唇。 他有些不敢看栗川惟的脸,目光移到栗川惟的唇上,柔软的但是有些干涩的唇,带着凉意。 明明说过那样的话,但是他还是无法放下栗川惟。 年少倾慕的少年,记忆里恣意张扬的少年,叫着hiro时说是真的很喜欢hiro的少年。 无论把过去回忆多少遍,无论脑子里怎么想不可以再回头了,诸伏景光都无法让自己放下的人。 就算可能会被嘲笑死皮赖脸这样的话。 栗川惟摸了摸嘴巴,茫然地想着,诸伏景光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啊? “我……”诸伏景光说,“小惟。” 栗川惟抬眼看着诸伏景光。 “我这些天一直在找小惟。”诸伏景光轻轻地呼了一口气,“我也去找过新出医生。” 栗川惟低低的嗯了一声,等着诸伏景光后面的话。 他当然不认为诸伏景光是想找他忆往昔这样,但是他也不认为诸伏景光会来和他说些奇怪的话,然后用感情报复回来,毕竟就算心有怨恨和不甘,他们本性善良温柔,与他这样的人完全不一样。 “我,依旧喜欢小惟。”诸伏景光终于对上了栗川惟的绿眸,“那天晚上让小惟做选择是因为……我怕我忍不住把小惟带走,如同黑羽快斗那样把小惟藏起来。” 栗川惟微微张了张嘴,显然有些迷茫。 把他……藏起来。 诸伏景光吗? 有着这样想法的诸伏景光。 “不要叫我诸伏君了。”诸伏景光闭了闭眼轻声说,“小惟疏远我,我很难过,一直都是。” 栗川惟没有说话,这些话,那天晚上诸伏景光已经说过了。 他知道自己让他难过了。 “如果说没有埋怨过小惟这样的话,假的,我埋怨过小惟,为什么我是第一个。”诸伏景光这样说着,他又露出栗川惟熟悉的温柔笑意,“但是果然,想了想还是最开心,原来我是小惟的第一选择。” 栗川惟手指蜷缩起来,他低声说,“只是因为,你是那个很温柔的人,所以才……” “所以小惟那个时候也是喜欢着温柔的我的对吗?”诸伏景光问。 栗川惟愣了愣,“那个时候……” 交往是真心的,获取的爱意也是真心的,把这个游戏当做游戏,也是真心的。 因为能获取到爱意,栗川惟自然会回馈爱意。 诸伏景光去看倒映在湖面的夕阳,他说,“那个时候是真心的,那么无论是因为什么都好,至少让我知道,小惟并不是完全欺骗了我。” 栗川惟有些茫然又有些不可置信,难道……诸伏景光不在意吗? 一而再再而三……明明诸伏景光也说过的,绝不可能不在意。 仿佛知道栗川惟在想什么,诸伏景光笑起来,“当然也会在意的啊,小惟,我说过的吧。” 栗川惟轻轻松了口气,那就好,否则他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会觉得……诸伏景光真的是个大冤种,一个温柔善良到他可以随意欺骗的大冤种。 会在意就好。 “但是,这些天我一直在想,为什么要那么在意呢?没有人是完美的,小惟也不是,但是这样不完美的小惟,也是我所喜欢的人。”诸伏景光说,“早就应该想通的,在和小惟认识、交往的时候就一直是那样想的。” “任性娇纵,调皮的小惟我能接受,恶劣的小惟我也能接受,无论什么样的小惟……” “所以。”诸伏景光放在草地上的手轻轻地移动了一下,似乎想要去触碰栗川惟撑在草地上的手,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又把手指蜷缩。 栗川惟对此一无所知,他听着诸伏景光的话,心头也一片平静,他在想着如果诸伏景光说喜欢他什么的,一会儿要如何拒绝诸伏景光呢? 他没有办法做到心无芥蒂地和初恋再次谈恋爱吧,就算诸伏景光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我知道小惟现在无法再次接受我,那么……小惟可以给我一个,我们继续做朋友的机会吗?” 诸伏景光这样问。 “不要像那样决绝,不要装作不认识我,不要讨厌我,不要让我离你远点,只要做朋友就好了。” 第36章 第36个前男友 只是做朋友什么的。 这个人明明前一刻才亲吻了自己,如果答应的话才很奇怪吧? 栗川惟屈起膝盖,脑袋枕在膝盖上偏头看着诸伏景光。 这样安静地坐下来好好说话,真是不可思议,他本来以为……根本不会有这么一天了。 “小惟。”诸伏景光叫了一声。 栗川惟极轻地弯了弯唇角,“我啊……” “小惟不要拒绝我好不好?”诸伏景光也学着栗川惟的姿势,他眼中都带着小心翼翼的祈求,“我想和小惟做朋友的。” 明明做错事的人并不是他,但是他现在的模样却似乎在祈求原谅一般,栗川惟有一瞬间觉得格外魔幻。 他沉默地看着诸伏景光。 “小惟。”诸伏景光伸出手轻轻地握住了栗川惟的手,“可以吗?” 他问,可以吗? 栗川惟怔怔地低头,那两只握着的手,苍白的、有力的。 “小惟。” 突然响起来的手机铃声打断了诸伏景光的话。 诸伏景光没有看手机,他按灭了电话抬眼,“小惟,我们也可以慢慢来的。” “我希望,能重新和小惟回到那个时候。” …… 从新出智明那里知道栗川惟可能生病的时候,诸伏景光就无比后悔,他在寻找栗川惟的路上想着,也许是因为他…… 或者说他们。 也许是这三年栗川惟发生了什么很严重的事情才会这样,他们是在雪上加霜。 无论哪一项,都足以让诸伏景光难受。 他甚至不知道,这件事要如何告诉他的好友们,事实上好友们和栗川惟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可以不用知道。 可是……如果栗川惟生病,跟他们都有关系呢? 诸伏景光很想自私一点,不要告诉他们,也许栗川惟也不想他们知道自己生病了,他可以陪着小惟,好好照顾小惟。 但是这一点私心一闪而过,诸伏景光很清楚,他还是会告诉他的好友们,之后就由他们自己做选择。是和小惟分道扬镳也好,是选择帮助小惟治病之后再划分界限也好,他都能理解。 “hiro,这些天你去哪里了?” 诸伏景光抬头,他看着向他走来的降谷零,声音平静,“找小惟。” 降谷零一顿,他状似不经意般问,“找到了?”“找到了,”诸伏景光说。 “你……表情不太对劲。”降谷零打量着诸伏景光的表情,“他说了什么?还是说他……怎么了?” “zero你希望他对我说什么还是希望他出事了?”诸伏景光问。 降谷零一愣。 “我……”诸伏景光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来,“等到松田和萩原到了一起说吧。” 降谷零心头莫名不安,但是他没有追问诸伏景光,只是和诸伏景光等待着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的到来。 “这样郑重其事地把我们叫来。”萩原研二抓了一下头发,“有些不像诸伏你啊。” “是要说什么很重要的事吗?”他又开了个玩笑,“难道是因为诸伏要谈恋爱了吗?” “不是,”诸伏景光声音很轻,落在咖啡馆里却显得格外的沉重,“是关于小惟的。” 这话一出,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都看了过来,在和诸伏景光对视了一眼之后,萩原研二嗤笑一声,“诸伏在开什么玩笑?那个人的事情,我可是半分都不想知道。” 他嘴上这样说着,却连屁股都没有挪动一下,“我说过了,无论那个人怎么样,我都不会再回头看一眼了。” 松田阵平咬了根烟,像是有些烦躁,降谷零提醒,“店里禁止抽烟。” 松田阵平准备点烟的手一顿,又默默地把打火机收了起来。 诸伏景光说,“既然都不说话,那我就说了,如果……如果不想知道的话,现在离开这里就好。” 萩原研二垂着眼,垂落下来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目光,显然是要听的意思。 见此,诸伏景光开口了,“我知道你们对小惟心生怨怼,但是对我来说你们现在的想法不重要,因为我依旧会喜欢小惟,并且想要和他在一起。” 在场三个人各怀鬼胎,没有一个人说话。 诸伏景光顿了顿又说,“在我知道小惟生病之后,这样的想法越加强烈,我无法放弃他。” “生病?”松田阵平问,“什么生病?” 降谷零和萩原研二的目光也同时移过来,诸伏景光能看见他们眼底的i情绪,带着不自知的担忧。 诸伏景光低声说,“小惟他啊,有着很严重的厌世心理和创伤后应激障碍……创伤后应激障碍zero也知道吧?曾经的我就曾有过,如果不是zero的帮助,也许我现在依旧不会说话也说不定。” “创伤后应激障碍。”萩原研二问,“原因呢?”“我不知道,新出医生还没有告诉我。”诸伏景光说到这里,下意识看了一眼手机,没有看见新的邮件,“我会带小惟再去看看心理医生,新出医生也只是让他的朋友看了一下……毕竟没有真正地做检查。” “这种事情。”松田阵平咬着烟头的动作又重了些,他喃喃,“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我宁愿他是真的厌恶我,也不是这样……因为生病了对我冷言冷语。” “总之。”诸伏景光轻轻地吐出一口气说,“我会好好帮助小惟治疗的,至于大家,我只是觉得应该告诉你们一声,怎么做,那是你们的事。” 说到这里,诸伏景光看了一眼时间后站起来,“我约了小惟今天下午去图书馆,你们好好考虑吧。” 诸伏景光的身影消失在波洛咖啡店内,留下三人坐在那里沉默。 “刚才zero一直没说话。”松田阵平说,“在想什么?” 降谷零抬起头来,他的眼底流露出某种情绪来,喃喃道,“我不可能没有发现,那个时候……” 其实早就有征兆的,很早很早就有预兆的。 无论如何也无法窥探到的关于栗川惟的过去、家人,即便是住在他们附近也只是说家人很忙,再忙也不至于那么多年不见面。 但是那个时候的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就好像失了智一样,真的没有发现丝毫不对劲。 “上次我见他的时候我就发现他生病了,可是我以为只是普通的感冒而已。”降谷零垂下眼,浓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眼神,他说,“我以为只是普通的感冒,也许更早的时候他就已经……” 萩原研二眸光闪动,他想起那个穿着和服的少女,也许……栗川唯并不是有意要骗他的,而是另有苦衷。 他想,栗川惟已经生病了,生病的人不能过多地苛责…… 萩原研二似乎有了借口一般,他甚至觉得,这个借口可以让他再次靠近栗川惟。 因为那个时候他说了……绝不会再次回头的话,那样如同决裂的话。 “你们为什么都不说话?”松田阵平问道,“你们都在想什么?” “算了。”松田阵平站起来说,“我走了。” 波洛咖啡店只剩下降谷零和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站起身说,“zero,我也走了。” 降谷零坐在那里,孤零零的。 他开始无法原谅自己。 曾经忽视的细节一点点地冒出来。怕雷电的惟……也许是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已经埋下了种子。 惟那个时候开着玩笑说,“只是因为雷电很可怕,总是让人感到恐惧想到黑暗而已。” 同床共枕那些日子,在睡梦中毫无安全感地抓紧他衣服的少年,让他拥抱自己叫着zero想要安慰的少年……所以很早之前就已经开始了。 分手什么的……只是因为他要长久地离开做卧底,所以感到没有安全感吗? 一次又一次的谈恋爱是因为缺爱吗? 缺爱却又不相信爱意的长久?或者只是贪婪地贪恋着许多的爱意。 这些……降谷零以前从来没有想过。 仿佛被忽视的、被一张大手网住,那些不对劲的地方在此刻有了些明朗。 栗川惟,究竟来自哪里?是不是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就能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hiro——新出医生说,小惟生病的事情,和他的家庭有很大的关系,zero你知道小惟家里的事情吗? …… 栗川惟一开始没想答应诸伏景光去图书室的,毕竟外面太阳那么大,人也那么多。 但是他想试探一下黑羽快斗是真的不再禁锢他了,还是只是在迷惑他,所以他同意了。 此刻他站在米花市图书馆,随手取了本书坐下。 没几分钟,对面就坐下来了一个人。 栗川惟抬眸看了一眼,有些惊讶地发现来人是赤井秀一。 “好巧。”赤井秀一说…… 栗川惟心态平和,“确实好巧。” “我来查资料,和几个小朋友一起。”赤井秀一的目光移向另一边极小声攀谈的少年侦探团。 栗川惟瞥了一眼,“带小孩啊?” “不是。”赤井秀一露出一个微笑,“查案。” 栗川惟点了点头,没有多问的意思。 赤井秀一却开口道,“和琴酒有关。” 他们的声音很小,但是那边的江户川柯南却忽然抬头看了过来。 栗川惟敏锐地察觉到那道视线,他神色自若,“我不知道你在说谁。” “可以不说他。”赤井秀一淡淡一笑,“我以为,你会担心他。” 栗川惟微微皱了皱眉,他总觉得赤井秀一这句话怪怪的,什么叫……以为他会担心琴酒? “自从上次你和他回去之后我就没有再见到过你了。”赤井秀一转移了话题,“不知道你现在……” “上次?”栗川惟歪了歪脑袋,“你说的上次是……茶室。” 赤井秀一忽然缄默。 栗川惟心情有些复杂,“果然是你,但是……为什么?” “《活着》。”赤井秀一不答,他看向栗川惟手中的书,“这是中国作家的书籍,现在不看诗歌了?” 栗川惟:“你管得好多。” 赤井秀一:“只是问一句。” “你不觉得你对我的关注有点多吗?”栗川惟把书合上,他微微歪头看着赤井秀一,“你这样会让我怀疑,你是不是喜欢我?” 赤井秀一再次陷入了沉默。 赤井秀一不说话,似乎是默认了,这让栗川惟有些惊愕,“你……” “不是。”赤井秀一否认了,他说,“不是。” 栗川惟微微松了口气,“那就好。” 那就好?好什么?赤井秀一心想,知道自己不喜欢他这么高兴吗? 那么如果他说……他喜欢呢? 他,能喜欢他吗? “昴先生。” 灰原哀的声音响起,“要准备离开了吗?” 这是栗川惟第一次看灰原哀。 他的目光落在女孩的发上,很快又移开。 灰原哀也看见了栗川惟,她瞳孔微微收缩了一阵后退了一步,像是被吓到了一般。 “哀酱。”步美小声问,“发生什么事了吗?你脸色有些不太好。” “没有。”灰原哀说,“没事。” 她再次后退,退到了江户川柯南身边。 栗川惟很确定,灰原哀和江户川柯南在讨论自己。 他垂下眼眸,开始思索着他什么时候见过这个女孩,为什么这个女孩好像认识他的样子。 不过说起来……这个女孩也有点熟悉。 赤井秀一看着栗川惟的表情,他微微皱眉想,他差点忘记了栗川惟在黑衣组织的时候,灰原哀还是宫野志保,他们是认识的。 那么现在……灰原哀会告诉柯南,栗川惟曾经是黑衣组织的人这件事,说不定会给栗川惟惹来很多的麻烦。 栗川惟早就已经脱离了黑衣组织,并且对里面的事情并不清楚,就算知道他曾经是格兰菲迪也没有什么用,所以不如让他安安静静地生活着好了。 赤井秀一想着站起来握住栗川惟说,“走。” “去干吗?”栗川惟茫然,“我在等人。” 赤井秀一抬了抬眼,他问,“你等谁?” “诸伏景光。”栗川惟回答,“我和他约好了在这里见面。” 赤井秀一看向了栗川惟的身后,诸伏景光走进来一眼便看见了被赤井秀一拉着的栗川惟。 他神色是不变地温柔,走过来说,“小惟,抱歉,来晚了些。” 栗川惟摇了摇头,“我也刚到不久。” “那么,冲矢先生为什么在这里?”诸伏景光伸手去准备把栗川惟从赤井秀一手中拉回来。 赤井秀一鬼使神差地后退一步避开了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一顿,他抬眼看着赤井秀一,“冲矢先生,你这是怎么做什么?” 栗川惟也露出一种古怪的表情看着赤井秀一,为什么赤井秀一现在做的事情每一件都很奇怪。 伪装成其他的人跑去隔壁市的茶室点他上茶,要他拉小提琴……栗川惟觉得费解,赤井秀一的脑子难道也要坏掉吗? 这位FBI的搜查官。 可是如果真的坏掉的话,现在也不会在这里吧?在这里调查与琴酒相关的事情。 赤井秀一顿了顿松开了栗川惟的手,他说,“抱歉。” “希望冲矢先生能稍微地克制一些。”诸伏景光把栗川惟拉到自己身后,“小惟胆子小,不太喜欢陌生人碰他……” “陌生人?”赤井秀一微微睁了睁眼。 “难道冲矢先生觉得已经和小惟很熟吗?”诸伏景光礼貌极了,“但是事实就是,对于小惟来说,冲矢先生你不过是一个陌生人。” 说罢,诸伏景光还去向栗川惟求证,“小惟,你与他其实根本不熟对吗?” 栗川惟睫毛颤颤,他轻轻地嗯了一声说,“是啊。” 他和冲矢昴确实没有多熟悉。 但是赤井秀一不一样。 赤井秀一抿直了嘴角。 他重新看向栗川惟说,“那么我现在问你可以吗?” “什么可以吗?”栗川惟疑惑问。 “可以和我再次做朋友吗?”赤井秀一问。 栗川惟再次陷入惊愕。 他和赤井秀一,就算是曾经,就算是以前在黑衣组织,他们也不是朋友。 另一边,灰原哀告诉了江户川柯南栗川惟的身份,她神色严肃,“他就是那个人最在乎的人,在组织里,也不会有人去招惹他。” 江户川柯南看着栗川惟的背影,问,“那……” “昴先生那个时候与他不合,大概昴先生是唯一一个与他不对付的人。”灰原哀说着,“我们可以去问问昴先生,柯南你觉得呢?” 江户川柯南推了推眼镜,收回打量栗川惟的视线说,“那就问问吧,但是我觉得,或许没有多少信息。” 诸伏景光握紧栗川惟的手说,“小惟,走吧,不用在意他。” “他这种人……只是想要利用你而已。” 第37章 第37个前男友 赤井秀一恢复了那种神秘的微笑,“你似乎对我有误会,我为什么要利用栗川。” 栗川惟又抬眸去看诸伏景光,的确古怪,和赤井秀一见面的日子,这个人似乎并没有要利用他的意思。 他听过赤井秀一的一些传言,似乎也很符合赤井秀一这个人会做出来的事情。 “我是真心想和栗川做朋友呢。”赤井秀一说,“所以,诸伏先生对我意见颇深。” “在这种时候吗?”诸伏景光语气极淡,“你在开什么玩笑?” 另一边灰原哀忽然叫住柯南,“我觉得有一点很奇怪。” “什么?” “我记得,这个人是死了的。”灰原哀微微思索了一下,“为什么现在又活过来了,他和我们的情况肯定不一样。” “你和他关系如何?”柯南问。 “……”灰原哀微微沉默了一会儿,“我只能说,他是需要提防的人。” 这个人,会是知道了柯南的身份来的吗?多提防一下,肯定没有问题的。 灰原哀脑子里出现微笑着说我什么都知道的青年。 江户川柯南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栗川惟,这个竟然是黑衣组织的成员吗?是那个人在意的人?这句话……像是以前灰原哀从来不会过多的透露的情报。 江户川柯南不再过多地问灰原哀栗川惟的事情,再多的,灰原哀也不会说了——一旦真正涉及到那个组织的情报的话。 栗川惟对现在的i情况感到不太理解,他有一种自己身陷修罗场的微妙感,这种感觉让他一时陷入了沉思,赤井秀一都说了不是喜欢他,那么这个修罗场应该也是他的错觉吧? 但是以前在黑衣组织的时候,赤井秀一,诸伏景光还有安室透这三个人明明关系不错,这样夹枪带棒……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栗川现在要去哪里?”赤井秀一问,“一起去。” “我……” 栗川惟话还没说完,诸伏景光已经开口了。“冲矢先生不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在身上吗?跟着小惟不太妥吧。” 赤井秀一神色不变,“在这里并没有我需要的东西,何况,也不是我一个人在这里。” 诸伏景光看了一眼那边的小孩,江户川柯南露出一个孩子般的笑容来,“诸伏先生,你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是有一点事。”诸伏景光拉着栗川惟的手说,“那我们就先走了。” 栗川惟抬眸看了诸伏景光一眼没有异议。 “等一下。”江户川柯南叫道。 诸伏景光停下脚步转头去看着江户川柯南。 江户川柯南笑道,“我和这位大哥哥见过两次。” 诸伏景光看了一眼栗川惟,栗川惟微微思索了一下点头,“是,在医院的时候还有前些天……安室透一起的时候。” 江户川柯南好奇起来,“大哥哥好像和大家都认识的样子。” “我们从小就认识。”诸伏景光说,“所以,先走了。” 赤井秀一准备跟上去的脚步一顿,他转头看向江户川柯南,“跟他没有关系,不需要过多的关注他。” 柯南一愣,他未免对栗川惟有些好奇起来,灰原哀说应该提防,但是赤井秀一却说跟他没关系。 而这个人的关系……似乎也很复杂。 既和警察是朋友,又是黑衣组织的成员。 到底是哪一边被他骗了? 从小一起长大的人会知道他黑衣组织成员的身份吗? 眼看着赤井秀一也跟上去,灰原哀问,“怎么了?” “那个人……真是奇怪。”柯南喃喃道。 “你不会也对他产生好奇了吧?”灰原哀说,“多告诉你一句好了,他在组织……的确是很受欢迎的人呢。” …… 诸伏景光找了许多心理相关的书籍,栗川惟看得目瞪口呆,“你这是要做什么?要去当心理医生吗?” 诸伏景光不答反问,“小惟有没有发现,你最近情绪不太对。” 栗川惟微微一顿,然后笑了一下,“什么情绪不太对,没有吧。” 落后一步的赤井秀一目光在诸伏景光手中的书上滑过,他心底有了某种猜测。 “冲矢先生跟着我们做什么?”诸伏景光把书收好,看向赤井秀一。 对方微笑,“啊?因为栗川啊。” 诸伏景光皱眉,他把栗川惟的手握得紧了些,“小惟不想和你聊天。” 赤井秀一说,“这是你说的,栗川今天没有这样说过。” 栗川惟:“……” 他明明…… “总之。”赤井秀一说,“今天是我先遇到栗川的。” “是我约他来的。”诸伏景光这样好脾气的人都被气笑了,“冲矢昴,你是来找茬的吗?” 赤井秀一含蓄,“没有这样的意思。” 诸伏景光冷笑一声,“还是说,你喜欢小惟,想要追求他?” 赤井秀一,“暂时没有这样的想法,不过既然你说了,我也会考虑一下。” 诸伏景光:“……” 栗川惟:“……” 诸伏景光好像要生气了,栗川惟手指轻轻地拽了拽诸伏景光的衣角,“我饿了。” 诸伏景光因为栗川惟这个动作心头一软,那点怒火瞬间消失,他不再关注赤井秀一说,“我们走吧。” 赤井秀一这次没有跟上去了,他站在原地微微眯着眼,嘴角带着似笑非笑的弧度,看不清他究竟在想什么。 也许,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阿昴先生和他也很熟悉吗?”柯南的声音响起。 赤井秀一低头侧眸,淡淡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科研人员最主要的任务是做实验,栗川加入那个组织不足一年,她对栗川的事情了解得并不算多。” 她指的是灰原哀。 “小哀似乎有些害怕他。”柯南感到奇怪,“所以他们之间是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总之,栗川早就不属于那个组织了。”赤井秀一不答反而说,“你不用过多的关注他。” “可是阿昴先生,他……” “我和他关系以前是很差,因为我单方面地觉得他心怀鬼胎,或者说……”赤井秀一忽然住嘴了。 他沉默了片刻,如果那个时候……他允许了栗川惟的靠近,愿意与栗川惟关系好一些的话,也许现在会好很多。 …… “你在生气吗?”栗川惟有些好奇地问前面的男人。 “没有生气。”诸伏景光伸出手摸了摸栗川惟的脑袋,他声音格外温柔,“只是,嫉妒而已。” 嫉妒。 “因为冲矢昴他,对小惟心怀不轨。”诸伏景光微微皱眉,“这个男人绝对不是一个适合的良配。” 栗川惟笑起来,“你在说什么啊?什么良配?” “如果谈恋爱的话,这样的男人随时可能因为事业把你丢下吧。”诸伏景光拥抱了一下栗川惟,“小惟,所以你不要喜欢他。” “谁说我喜欢他了?”栗川惟眨了眨眼,他颇感好奇,“你从哪里看出来我喜欢他了?” “我……”诸伏景光一时语塞,“只是……他,那个……喜欢你。” 栗川惟觉得好笑,“怎么可能?就算现在不如在黑衣组织的时候讨厌我,也不至于喜欢我,他都否认了。”“那个时候他就对你有好感了吧……”诸伏景光低声说,“他肯定在那个时候就对你有好感了,所以他是蓄谋已久的。” 栗川惟说,“不会的。” 现在都不可能,那个时候更不可能了,好感度在那里摆着,他确信赤井秀一绝不可能喜欢他。 说到好感度,001似乎有好几天没有出现了。 难道是放弃了吗? 无所谓啦,反正他早晚会在这个世界腐烂…… 【我马上要进行最后的升级。】001似乎知道栗川惟在想什么,它说道,【这次升级所有数据都能回来了。】 【对于玩家你来说,这或许是个好消息,因为我升级所用的能量,都来自于npc对你的好感度,这代表,他们每个人都对你心存爱意。】 栗川惟的脚开始僵硬起来。 他惊怔地看着诸伏景光,系统升级所用的能量绝对不少,所以这些人……有多喜欢他?好感度又是多少? 如果……不小心触碰到100的顶点,会不会出事? 这个真实的世界会变成那个全息游戏吗? 他……不要这样。 “小惟。” 身后的人突然停下来了,诸伏景光转过头来,他的眉眼带笑浸淫着温柔,“怎么了吗?” “我……”栗川惟的嗓子有些哑,“我……” 他要说什么呢? “小惟。”诸伏景光见栗川惟的表情不对劲,连忙返身来,他问,“怎么了?” “我……那个。” 栗川惟有一瞬间的失声,他喃喃低语着,“我不应该……” 不应该靠近他们的。 “小惟不要怕。”诸伏景光心疼至极,他把瞳孔涣散的青年按进怀里,慢慢地安抚,“无论发生过什么事,未来会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害怕好吗?我会一直一直陪着小惟的。” “不要……” “这次就算小惟拒绝,骂我打我赶我走,我也不会离开小惟了。”诸伏景光郑重地承诺着,“永远不会。” 永远。 好沉重的词语。 栗川惟微微闭了闭眼,他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不应该和他们接触的。 他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也不知道001到底想做什么,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没做,但是每一步似乎都在逼他做选择。 可是他明明已经做了选择了。“不要怕啊。”诸伏景光轻轻地拍着栗川惟的肩,温柔低语,“虽然不知道小惟曾经发生过什么,也知道肯定是不好的事情,但是小惟一定可以走出来的……就像曾经的我一样。” 就像曾经的诸伏景光。 栗川惟眸色闪烁,他想起来了,诸伏景光的资料卡里写着,年幼时家人惨死在他的面前,甚至一度患上失语症。 和诸伏景光比起来,他童年那一点遭遇也许根本算不上什么吧? 因此一直伤害着别人,因为自己受过伤害,所以也要伤害别人这样的事情,真是太恶心了。 “小惟。” “小惟!” 诸伏景光的声音一会近一会远,栗川惟茫然地睁大眼,看着天空中飞过的白鸽。 他说,“对不起。” “小惟。” 心脏莫名得疼了起来,栗川惟突然想起来,001曾经说过,下雨会疼,远离他们会疼,但是现在什么都没有。 曾经下雨的时候是因为在琴酒身边吗?也没有发作过。 像是子弹再一次穿进胸膛,疼得他咬紧了唇。 青年在白鸽悲悯的注视下闭上了那双漂亮却又无神的眼睛。 …… “先住院吧。” “医生,他要住多久?” “住多久要看病人的恢复情况。” “那……” “具体情况要等病人醒过来之后才能了解。” 追问的声音停下来了。 诸伏景光在病床边坐下,他的目光从栗川惟苍白的脸移到瘦弱的手腕。 他的小惟,不知不觉地已经变成了这样,而他没有发现。 他想让小惟成为他一个人的小惟,他好好地保护他,爱护他,关心他。 过去也好,童年也好,都不要再记得了。 或者……未来他们组建家庭,小惟会彻底的好起来。 现在小惟不接受没关系,总有一天,会接受的。 诸伏景光这样想着,他微微倾身,亲吻落在栗川惟的额头。 …… 走廊里显得空旷而寂静。 脚步声也显得格外清晰。 病房的门被推开,男人一步一步靠近病房,那绿色的眼看着病床上的人。 他似乎是叹了口气,嘴角却有着若有似无的冷酷笑意。 “总算是找到你了。” “格兰菲迪。”“离开我的日子,把自己搞得这样狼狈可怜吗?”他伸出手,将病床上的青年抱起来,“这样可不行,你得恢复以前那副什么都不怕的模样。” “格兰菲迪。” 栗川惟似乎是被叫醒了。 但是熟悉的怀抱让他不自觉地蹭了蹭男人的胸膛,然后梦呓着,“gin,别闹,难受。” 抱着栗川惟的男人一僵,随后嘴角露出堪称愉悦的笑容来,他说,“看来,我还是有所不同的对吗?” 怀里的青年没有再说话了,他似乎是觉得自己只是做了个梦,微弱的呼吸平稳。 “我把你偷走好了。”男人说,“这样,等到在楼下的人上来之后发现你不见了,说不定会哭呢。” 他似乎心情不错。 保时捷在医院门口消失。 男人的手指轻柔地揉捏着青年的下巴,如同很好玩一般。 栗川惟的体温偏低,像是很冷一样。 琴酒的手指从下巴移到别的地方,似乎要让栗川惟暖和起来,只能用这样的方法一样。 直到栗川惟恍惚地睁开了眼睛。 一开始的时候,栗川惟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他呆呆地看着琴酒的脸,茫然地眨了眨眼。 他甚至任由琴酒亲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一把抵住琴酒的嘴巴,睁大眼,“你,你……” “看见我你好像很惊讶,好像还不开心。”琴酒把栗川惟的手固定,“玩得开心吗?是不是把我抛诸脑后之后高兴极了。” 栗川惟:“没有。” “明明就有。”琴酒冷哼一声,满脸写着不高兴,“我说,格兰菲迪你,完全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啊。” 栗川惟从琴酒怀里出来无果后放弃了,他微微抬起脸,“那你来找我做什么?想折磨我?” “倒是想折磨你。”琴酒咬了咬牙,捏紧栗川惟的脸,“你这个没良心的混蛋,说走就走,倒真是没有半分留念。” 栗川惟声音很轻,“你说得对,我确实没有良心。” “闭嘴。”琴酒不许栗川惟说话,“都说了你这张嘴就不适合说话。” 栗川惟:“……” “我对你温柔你不喜欢的话,”琴酒冷着一张脸说,“那还是对你粗鲁一点好了。” 栗川惟差点没笑出声来。 “相比起来,gin对我似乎温柔要不少。” “知道就好。”琴酒皱眉,捏了捏栗川惟的手腕,“怎么,那些人虐待你了?放你血了?” 栗川惟:“……没有。” “那你这副模样怎么回事?”琴酒更不爽了,“你难道为了他们?我可不认为那些男人能让你变成这样。” “你应该也不是那种为了感情寻死觅活的人。”琴酒的声音变得阴森森的,“就算要寻死觅活,那也该是为了我。” 栗川惟:“……” 这算什么?胜负欲吗? “为什么不说话?”琴酒逐渐不可置信,“你真的……” “没有。”栗川惟无奈至极,“跟他们没有关系。” “那是为什么?”琴酒问,“把自己搞得这样狼狈不堪,这实在非常不格兰菲迪。” 栗川惟被这句话逗笑了。 他这一笑,琴酒的心莫名就软了一半,察觉到自己如此不坚定,他强迫自己冷肃起来,绝对不可以让栗川惟发现。 栗川惟笑了两下后才说,“我也不知道。” 可能是身体出了点问题吧,要不然也不至于变得这样奇怪。 怎么可能不知道。 琴酒盯着栗川惟看了好半天才说,“你是不是骗我?” “没有。”栗川惟矢口否认,“我不知道。” 琴酒皱眉,他的手指插入栗川惟的发间,“你为什么会住院?” 栗川惟说,“我不知道。” 又是不知道。 此刻琴酒笃定栗川惟在骗自己,他眸色晦暗,“格兰菲迪,你是不是什么都不告诉我?别人知道的事情,我不知道。” 栗川惟沉默下来。 他的侧脸显得安静到有些死寂,方才略显活泼的青年似乎也只是一个幻觉。 琴酒的心头烦躁不安,他一点点收紧了指尖说,“抬头。” 栗川惟微微抬起头来看着琴酒。 琴酒低下头来,他明明很想狠狠地教训栗川惟一顿,但是看见栗川惟那张脸时,他又只想把人搂进怀里亲吻。 “gin。”栗川惟叫道。 琴酒哼了一声,最终还是把教训栗川惟的想法压了下来,他说,“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不能再跑了知道吗?” 栗川惟笑了一下,他垂下眼帘,露出几分困倦,“gin,你们会后悔的。” “我不会后悔。” 风衣把栗川惟也包裹着,琴酒眉宇间依旧带着栗川惟熟悉的冷酷之色,但是莫名的却有着几分另类的温柔。 “gin,如果会死呢?” “没有人不会死。”琴酒嗤笑,“你不觉得问我一个杀手这种问题太过奇怪吗?我杀得人少吗?” 栗川惟没有再说话了,他也没有挣扎着要离开琴酒的怀抱。 稍微地……靠一靠好了。 就靠一下吧。 因为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很累啊。 那个悬挂在头顶上的,吸取着这些人好感度的系统……想把这个世界再次变回游戏的系统。 应该怎么做呢? 第38章 第38个前男友 降谷零推开病房的门,神色微顿,他转过头看向诸伏景光,“他人呢?” “没在房间?”诸伏景光心口一跳,他绕过降谷零进入病房,“小惟。” “难道离开了?”降谷零微微皱眉。 “不是。”诸伏景光否认,“不可能,我下楼的时候他睡着了,而且他现在没有跑的理由……我更担心他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那就去问问吧。”降谷零说,“去问问。” 晚来一步的黑羽快斗听见谈话快步跟上来,“哥哥不见了?” “先去问问医生护士有没有看见小惟。”诸伏景光按了按心脏处,他喃喃,“我相信小惟不会主动离开的。” …… 外面的风景看起来不太像是回去的路。 栗川惟的视线从风衣的缝隙里钻出去,他问,“要去哪里?” “吃饭。”琴酒说,“看你这模样也不像是好好吃饭的人。” 栗川惟:“……” 琴酒又说,“你吃了吗?” 栗川惟:“没有。” “挺好的。”琴酒说,“我也没吃,因为为了找你。” 栗川惟问,“你是在向我诉苦吗?” “诉苦?”琴酒冷笑,“绝不可能。” 栗川惟:“……”怎么这么像嘴硬的猫啊? 栗川惟迟疑了一下,伸出手拍了拍琴酒的肩。 琴酒按住栗川惟的手,问话的声音很冷,“这些天,完全没有想起我对吗?” “你希望我想你吗?”栗川惟问。 “我不在意。”琴酒说,“我没有放在心上。” 栗川惟:“那你问我做什么?” 琴酒:“问问也不行?” “行的。”栗川惟微微笑了一下,“你想问什么都可以,那想不想说也是我的问题。” 琴酒不说话了。 他按住栗川惟的脑袋,恶狠狠地亲了上来。 呼吸一阵又一阵。 唇齿间偶尔泄露出栗川惟的呜呜声。 伏特加把车停好,然后下了车。 栗川惟推了推琴酒,他喃喃,“不要亲了,伏特加都看见了。” “他不会看。”琴酒说,“而且他已经出去了。” 栗川惟微微张了张嘴,还没说话,琴酒又压了下来。 他亲得格外用力,像是栗川惟离开的这些日子他没有亲到都要亲回来。 栗川惟舌尖发麻,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去拒绝琴酒了。 他只能顺着琴酒的力道和节奏走。 他的呼吸和喘息都被琴酒掌控,口腔内的每一寸都被照顾周到。 栗川惟脑子也迷迷糊糊的,他想,算了,就这样吧。 就这样…… 但是琴酒的手捏上腰窝时,栗川惟还是没忍住颤抖了一下。 他抬起手手去按琴酒的手,声音也微颤,“不要。” “为什么不要。” 琴酒的吻从唇移到锁骨处,他如同一个缺水的旅人,而栗川惟就是他缺的水,他迫不及待地吸取着栗川惟的每一寸肌肤。 栗川惟咬了咬舌尖,“伏特加会知道的……而且,这是在车里,在外面,你不是饿了吗?” “我饿了。”琴酒理直气壮,“所以我在吃东西。” 栗川惟:“……” “伏特加不会知道的。”琴酒摸出手机,“我让他去办点事。” 栗川惟:“……” “外面如果有人怎么办?”栗川惟牢牢地按着琴酒的手,他脸上染着绯红之色,泛着雾气的眼睛也有了神采,“所以,不行。” 琴酒也并不是一定要和栗川惟在这里做,但是青年此刻的模样挠得他心头发痒,忍不住便恶劣地想要欺负青年。 他一下又一下地啄着栗川惟的唇,似笑一般,事实上他的表情依旧冷淡,“你看外面,这里不会有人来的。” 暴露在外面的圆润肩膀像是冷到一般颤抖了一下,而琴酒的亲吻和呼吸又是灼热的。 栗川惟下意识看了一眼外面,他脑子晕乎乎地想着,什么时候伏特加把车开到这里地方来了? “不做也可以。”琴酒声音格外暧昧,“我想帮助你。” 帮他做什么? 而且,琴酒说帮助什么……只会让人想到他拿着枪抵在别人的脑袋上,冷笑着说去死吧这样的话吧。 “你看你……” 脆弱的地方。 帮他这个吗? “起来了。” “所以,我帮助你啊。” 狭窄的后座怎么能蹲下一个一米□□的大男人。 栗川惟被迫换了个坐姿。 温热的、不可思议的、像是能把人融化。 一个看起来冰冷的人,但是在这种事情上却又格外的…… 栗川惟还记得琴酒曾经说过的话。 这种事情除了能麻痹别人毫无用处,更别说用嘴去触碰那个地方。 肮脏的。 但是,曾经说过这种话的男人此刻却在这样主动地…… 这是取悦吗? 栗川惟咬着唇,抓紧了男人的发,不自觉地想要收紧肩膀。 男人的手伸过来,扳开了他的牙齿。 没有能控制住的那点细微的声音、唇肉相触的声音融合在一起。 栗川惟恍惚地看着车顶,手脚无力。 琴酒微微倾身凑过来准备亲栗川惟,这次栗川惟反应更快了。 他倏地一下偏过头抵住琴酒的脸,声音沙哑,“不要,脏。” “你还嫌脏?”琴酒把栗川惟的手按住,“我都没嫌脏。” 他不管不顾地亲过来。 栗川惟自暴自弃地想,算了。 这个男人都帮他那什么了,只是亲一下而已。 就亲一下而已。 栗川惟想着,在男人的强势下,顺从地接受了亲吻。 他恍惚地想着,明明,他应该拒绝的。 …… 伏特加提着食盒回来时,琴酒靠在车身上抽烟,他抬头看了一眼伏特加说,“等一会儿。” 伏特加没有问为什么,琴酒说等一会儿他便站在一旁。 一根烟烧尽琴酒问,“你觉得,他喜欢我吗?” 伏特加声音严肃,“大哥和大嫂两情相悦。” 琴酒:“……大嫂是什么?” 伏特加说,“格兰菲迪,大哥喜欢他,我叫格兰菲迪不合适。” 琴酒沉默了一秒才说,“你最好别在他面前这样叫他。” 伏特加虽然不明白但是也没有多问只说,“我知道了。” 琴酒抬头看了一眼满天繁星,他说,“秋天来了。” “大哥。” “你去查一下,他这些天发生了什么事。”琴酒说,“遇到了什么人……全都查清楚。” 伏特加说,“是。” “gin。” 车子里传出来沙哑的声音,“你在吗?” 栗川惟的脑袋从车窗里探出来,他一双眼还有些微的红,像是一只被欺负到不行的小兔子,被亲到艳红的唇此刻都没有恢复。 虽然琴酒和伏特加都很清楚,这个人不会是什么小兔子。 琴酒灭了烟,弯下腰来,“醒了?” 突然出现一个脑袋,吓了栗川惟一跳,他差点一拳揍了出去,好歹看清楚了是琴酒才缓了缓。 “醒了我们就回家吧。” 琴酒说着,开车门上车。 不过……回家? 琴酒琢磨着这两个字,他为什么会突然这样说?那明明只是一个住宿用的房子,因为栗川惟的存在它才会变得不一般,但是他也没想过称之为家。 毕竟一个居无定所的杀手,是没有家的。 栗川惟倒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在他看来那个房子琴酒买下了,在住,那就是琴酒的家。 这会儿脑子冷静下来,他摸了一把口袋,才发现手机在医院,琴酒根本没有给他拿来。 不能给诸伏景光报平安了,说不定诸伏景光都急死了。 琴酒如同有皮肤饥渴症一般,一靠近栗川惟便把栗川惟牢牢地困在怀里,他咬着栗川惟的耳朵问,“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什么你也要管吗?”栗川惟颇觉得有几分不可置信,“gin你想做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不要说这么恶心的话。”琴酒不悦,“我只是希望你别人在我身边,脑子要想着其他人。” 栗川惟:“……” 他闭上眼喃喃着,“和你说话好累,我睡觉了。” “不准睡。”霸道的杀手捏着他的后颈,“你刚醒来,陪我聊天,回去再睡。” 栗川惟被迫睁开眼,他问,“你要聊什么?” “什么都行,你从来没告诉过我,你一个人怎么生活的。” “一个人……”栗川惟的声音很缓慢,“我是游戏主播。” 琴酒一愣,他忽然意识到,栗川惟说的是自己的过去。 “你知道吗?我有一个很讨厌的父亲和继兄,因此我才搬出来的。”栗川惟脑子里空空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说出来了,“他们都喜欢把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控制欲又强,我就是那个从小到大都被他们掌控的人。” 琴酒的眸色暗了暗。 “是不是觉得很熟悉?”栗川惟低笑一声,“没错,我就是和他们学的,恶劣地玩弄他人感情又弃之如敝屣。” “那样吗?”琴酒说,“可惜的是,你没能彻底地甩开我。” 栗川惟一哂,他抬眸去看琴酒。 男人神色冷淡,“你看我很好哄对不对?只要你对我笑一下,我原本想得怎么惩罚都在这一笑中放弃了。”栗川惟低声说,“我一直都在恃宠而骄。” “不管你怎么样。”琴酒说,“只要你乖乖留下,不要想着总是跑,我们甚至可以看看究竟谁的控制欲更强。” 这种事情也要比吗? 栗川惟默默地想,琴酒好像比他病得严重。 保时捷停留在了熟悉的房屋前面。 琴酒拉着栗川惟下车时停下了。 戴着棒球帽的降谷零站在那里,一双眼落在栗川惟身上。 又在栗川惟唇上停留许久。 他说,“惟。” 栗川惟愣了一下,到嘴的zero及时换成了,“波本。” 独来独往的波本因为栗川惟出现在琴酒家楼下……琴酒眉目染上阴鸷之色,他露出阴恻恻的笑容来。 “我说波本,你来我家楼下做什么?应该说,你竟然知道这是我家?” “曾经小惟住在这里的时候来过一次。”降谷零笑了笑,“所以猜测你住这里而已,我倒是没想到你竟真的住在这里。” 琴酒冷冷问,“所以呢?” “我来是找小惟的。”降谷零对这个黑衣组织的上级说。 虽然目前身为上下级,但是琴酒总是有些怀疑降谷零,因为栗川惟他对降谷零的讨厌也有理由。 不过令琴酒感到惊讶的是,波本竟然会这样毫不设防的来找栗川惟,似乎根本不惧怕琴酒是不是会杀了他。 被提及的栗川惟脑袋还没露出来又被琴酒一手按回去,“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 降谷零没想到琴酒睁眼说瞎话,不过他也没有多在意,他看向琴酒身后的栗川惟叫道,“小惟,我想和你聊聊。” “说了没有什么小惟,只有格兰菲迪。”琴酒咧了咧嘴,“我说波本,你不会不知道你早就是过去式了吧?” 降谷零皱了皱眉,他平静道,“那是我和小惟的事,跟你没有关系。” “而且,作为小惟无论如何也要离开的人,难道你觉得你还被小惟放在心上吗?” 栗川惟:“……” 都是罪证。 “与你无关。”琴酒拉着栗川惟就要越过降谷零。 对琴酒来说,这本来是很高兴的一天,他找到了栗川惟,而且关系亲密,但是讨厌的波本一到来,他便觉得心情糟糕透了。 这些都是想和他抢格兰菲迪的人。 这位神秘的行动者、如果可以的话,琴酒想,他很乐意送他下地狱去。 毕竟是他早就想杀掉的人,而且他也怀疑这个人的身份,但是现在还没有理由。 这个人向来独来独往,做事情格外的谨慎,根本不会给琴酒找到错误和漏洞。 等他找个借口就可以把这个讨厌的波本杀掉。 栗川惟没动,他站在原地抬头对上降谷零的眼。 对方冲他露出一个毫无阴霾的笑容,“小惟。” 栗川惟不愿和降谷零对视,他低声问,“你来做什么?” “我来找你。” “我们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栗川惟淡淡开口,“你找我做什么?” “什么说清楚了?”降谷零眨了下眼,“你是说,隐瞒我们自己生病了的事情吗?” 不爽的琴酒插嘴问,“什么生病?” 栗川惟表情有些奇怪,“什么生病?我不知道,我也没有生病。” “小惟不知道吗?”降谷零靠近栗川惟,“你生病了,很严重的病,你需要好好治疗。” “我问,什么病?”琴酒声音更冷了,他的枪口抵住靠近栗川惟的降谷零,“不许接近他。” 降谷零微微低头看了一眼抵住肩膀的枪,又抬头看向栗川惟。 栗川惟没有过多思考,他把琴酒的枪握住说,“gin。” 降谷零嘴角露出笑容来,他就知道,无论栗川惟说得多么过分,表现得多么冷酷,栗川惟都不会真的不管他们的。 栗川惟不知道降谷零在想什么,他垂下眼看着被他顺利取走的□□,低声说,“波本,谢谢你告诉我,但是我们……” “小惟又要说不好听的话来吗?”降谷零开口问,“就算是难听的话,我也没关系的,我只是想小惟跟我回去而已。” “什么叫跟你回去啊?”琴酒差点没气笑,“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格兰菲迪这个人是我的,我找到的。” “难道不是抢走的吗?”降谷零的声音不大,“带走小惟的时候,小惟甚至还没醒过来吧?” 两个人对视之间仿佛有火光在闪烁,栗川惟伸出手各自推了一下,他说,“可以了,不要再这样了。” 降谷零看向栗川惟,他说,“之前的话,我很抱歉,惟,那不是我的本意。” 栗川惟有些心塞,他好不容易一个个的和人决绝了,结果因为生病了,这些人又觉得对他亏欠了吗? 可是…… “我生病跟你们没有关系。”栗川惟低声说 “波本 不要自作多情了。” “所以你明明知道自己生病的。”降谷零只当没听见栗川惟后一句话 他咬了咬牙 “你知道 你还要那样和我们说……你是故意的吗?” “不是。”栗川惟否认过后沉默了一会儿才说 “我知道自己有病 很早就知道 但是这些跟你们没有关系 也不会影响到我的生活。” “没有影响到吗?”降谷零拔高了声音 他显得有些激动 似乎是因为栗川惟那无所谓的态度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情况很糟糕。” 栗川惟微微笑了笑 他说 “我什么都知道 但是这些跟你们没有关系。” 他又说 “你回去吧。” 琴酒已经是很成熟冷酷的杀手了 但是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他还是没忍住握紧栗川惟的手 他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降谷零。 栗川惟说出来后似乎是放松了些 他眉眼温和说 “波本 回去吧。” 在被琴酒怀疑的情况下还来找他根本没有必要 更何况…… “让你走了。”琴酒嘲弄着 “波本 格兰菲迪根本不想见到你吧?你难道以为自己很深情吗?” 降谷零看起来有些狼狈 在黑夜中 他黝黑的皮肤与黑衣融为一体 连一向闪闪发光的金发都被帽子遮住。 栗川惟没忍住多看了一眼又收回来。 降谷零给他的感觉……也好像一直落魄的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这样的罪魁祸首 不就是他吗? 说起来真是讨厌啊自己 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着别人的真心。 不过是仗着他们喜欢他而已。 你看 被真心对待的人 总是无法把真心好好珍惜。 他厌恶的那两个人是 他也是。 果然还是……血液相同的缘故。 “他走了。”琴酒的声音把栗川惟拉回来 “格兰菲迪 你在想他吗?” 第39章 第39个前男友 入秋后天气越来越凉。 栗川惟收到了诸伏景光邮寄来的手机和信件。 小惟如果有事的话及时和我们联系,可以好好散散心呢,但是到时候还是要回来的对吗?——景光。 栗川惟盯着纸条发了会呆然后给手机充了电。 他对通讯工具的态度确实是可有可无的,一直以来他都想着自己早晚会离开,无论是哪种离开都一样,会离开所以这种东西完全可以不需要。 但是…… 还是开机了。 那就报个平安吧。 琴酒显然对此心知肚明,不过他什么都没有说,似乎是默认了栗川惟使用通讯工具。 在这样古怪的氛围之下,秋天的叶子也黄了。 “出门。”难得做了一些伪装的琴酒拎住栗川惟衣服的后领,“走吧。” 栗川惟有些茫然,“去哪?” “寺庙。” 栗川惟:“去寺庙做什么?” “当然是有事才去。”琴酒一脸你在问什么的表情,“没事我带你去寺庙做什么?” “因为你看起来不像是会踏入寺庙那种地方的人啊……”栗川惟说。 当然栗川惟也很少踏足神社或者寺庙,在他的记忆里,年幼时会跟母亲一起去许愿,但是他许的愿从来没有实现过的,后来便再也不去了。 他倒是不知道琴酒为什么心血来潮想要去神社看看。 琴酒对栗川惟的怀疑保持沉默,问别人怎么拉近和恋人之间的距离这种事情,绝对不可以让栗川惟知道的。 “我见过普通人约会,他们会去逛庙会,神社许愿,看灯会什么的……”伏特加这样说,“即将到来的酉日之市大哥就可以带格兰菲迪去啊,十一月还有秋日祭吧?秋日祭可以和恋人逛夜市。” “这种无聊的事情……”琴酒说,“我是不会去做的。” 说着无聊的事情所以不会做的琴酒开了车。 栗川惟有些奇怪,“伏特加呢?” “你问他做什么?”琴酒鹰隼一眼的眼订在栗川惟身上,“难道你看上了他……” “神经病吧你。”栗川惟没忍住骂了一句,“难道不是因为你总和他在一起的吗?” “我没有总和他在一起。”琴酒收回视线,淡定道,“网上说两个人约会的时候,不应该有第三个人插足。” 栗川惟:“……什么?网上?”栗川惟震惊起来,他没听错的话,琴酒说了网上……不对,还说了约会。 就算是现在,栗川惟也不知道琴酒整天在想着什么,怎么……怎么好像一个恋爱脑啊。 应该不是吧?也许是琴酒说错了或者他听错了。 明明以前这个人还不是这样的。 “我不是什么老古董吧,上网怎么了?”琴酒反问。 栗川惟扯了扯嘴角,“没什么,什么都没有,很正常。” 应该是正常的,上网而已。 杀手怎么不能上网了?那是刻板印象,是歧视。 “不过,这几天你似乎很闲。”栗川惟又说。 怎么酒厂劳模不该兢兢业业地抓卧底叛徒给boss做事的吗? “补休假。” 栗川惟:“……” 虽然也不是第一次了,但是休假两个字从琴酒嘴里说出来总是格外令人震撼和带着几分好笑的意味。 手机振动了一下,栗川惟低头看了一眼微微眨了眨眼。 【今天是酉日之市,小惟想要出去走走吗?——景光。】 酉日之市……难道这就是琴酒带他出来的目的? 栗川惟看了一眼琴酒,后者极为敏锐问,“怎么了?” 栗川惟摇了摇头,他回诸伏景光,【gin似乎就是带我去那里,如果你要去的话……我的意思是小心。】 “你跟谁发消息?”琴酒又问。 栗川惟眨巴了一下眼,“就他们啊。” 琴酒:“……”竟然这样直白地说出来了,这样毫无顾忌地说出来了。 【嗯,我会注意的——景光。】 栗川惟把邮件删了。 他收了手机后才发现,琴酒一直没有说话。 栗川惟眨了眨眼看向沉默开车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总觉得琴酒在生气,栗川惟想了想还是没有说什么。 ……嗯,因为这种时候不要说话比较好吧。 气鼓鼓等着栗川惟哄自己的琴酒等了半天没等到,越想怒气越升值,他问,“你为什么不和我说话?” “因为,你也没说话啊。”栗川惟说,“那我要说什么?” 琴酒面无表情,“什么也不说了。” 栗川惟:“哦。” 说什么也不说了,栗川惟真的就闭嘴了。 琴酒冷着脸想,他根本不在意栗川惟是不是哄他,只要人在他身边,就算是栗川惟现在心里别的男人—— 那绝对不行! 车子急刹车惊得栗川惟一个激灵,他忙握住扶手去看琴酒,“你……” 男人低着眼,一副阴沉沉的模样,他转过头来看着栗川惟,阴森森地问,“你在想谁?” 什么? “不愿意和我说话,是在想其他男人吧?说起来刚才和你聊天的又是谁?” 栗川惟:“……” 这是在,吃醋?还是那么不讲道理的醋,自己脑补出来的。 “真是可惜,被我把你和你的更多自愿加抠抠君羊,衣无尔尔七五二八一情郎拆散了对吗?”琴酒又冷笑一声,“真是可怜啊,只能被迫待在我身边,还要和我一起去庙会,心里一定在想怎么避开我和你的情郎约会吧?” 栗川惟:“……”疯了吧? “为什么不说话,被我说中了?” 面对琴酒突如其来的质问,栗川惟沉默了片刻才说,“你都说完了,还要我说什么?” “所以果然是这样。”琴酒沉沉的笑了起来。 “我说不是你信吗?”栗川惟诚恳问道。 琴酒抬起头,那双阴沉的眸子也看着栗川惟,“我允许你解释。” 栗川惟实在不知如何解释琴酒的脑补,他只能说,“他们不是我的情郎,你非要说,那是我过去的情郎。” 琴酒嗤笑一声,“你过去的情郎那么多,现在和你聊天的是哪一个?” 栗川惟眨了眨眼,“你想知道吗?” 琴酒道,“一点都不想,不要自作多情了。” 栗川惟轻笑一声,“好吧,既然不想知道那就不说了。” 琴酒:“……” 栗川惟又问,“还要去吗?” “要去。”声音更阴沉了,琴酒生了闷气又没得到答案,整个人都散发着别惹我,惹我死的气息。 栗川惟只当没看见。 他看着外面的风景,倒是久违的觉得心情不错。 大概是看琴酒吃瘪很有爽感吧,这个男人…… 酉之市集很热闹。 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孩们,站在许愿池许愿,求签处求签。 栗川惟一看人多起来,稍微有点迟疑。 只是拒绝的话还没说出来,琴酒已经拉着他往里走去了。 栗川惟压下心底那点轻微的眩晕感问,“去哪?” “里面看看。” 琴酒拉着栗川惟入寺庙内。 寺庙里面人相比起来没有那么多,但是也不算少,三三两两地挨在一起。 栗川惟不自觉拉了拉袖子,他总觉得,若有似无的视线在跟着他。 琴酒抬起眼,泛着杀意和凉意的眼神惊得那些偷偷看栗川惟的人倏地收回视线。 好可怕…… 美人的身边,有着一头守着他的恶龙。 琴酒没有约过会,以前和栗川惟在一起的时候,最多两个人一起出任务,栗川惟还是划水那个。 表面上看起来尽心尽力,实则什么都没做好。 琴酒偶尔会想,大概是勾搭他这件事上,栗川惟下了功夫。 不过这些都不是很重要。 “天外来客,终归会回到属于你自己的地方的。” 身后响起的声音令栗川惟的脚步一顿,这个声音不一定是对他说的,但是他却莫名地在意起来。 琴酒问,“怎么停下来了?” 栗川惟缓慢地转过头去,带发修行的和尚露出慈悲的笑容,“愿意一叙吗?” 果然是对他说的。 琴酒能感觉到栗川惟的手指渐渐变得冰冷,似乎是被吓到了。 他眸光微眯冷声说,“你想和他说什么?” 栗川惟拉了拉琴酒,没有多少迟疑地跟了过去。 幽静的茶室。 僧侣示意栗川惟坐下,又倒了茶才慢慢说,“贫僧礼一。” 栗川惟低声说,“礼一大师。” “你是不是很疑惑?为什么我知道你的身份,是不是知道你来自哪里。” 栗川惟轻轻地点了点头。 “你身边那个男人,杀戮气息太重,不会得善终。”礼一嘴角的笑容微微地压了压。 栗川惟心想,以琴酒的人设,不得善终才是正常的吧…… “如果这个世界恢复了本来的模样,他永远不会迎接那个悲惨的命运。”礼一叹息了一声,“而你不属于这个世界。” 栗川惟不自觉地抓紧了膝盖上的裤子,他当然知道,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 可是…… 礼一忽然抬头看了一眼外面,又收回视线,他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你想清楚了吗?” “强行留在这个世界,无论是对你还是对他,都不是好事。” “你身边的人,都会因此走向灭亡。” …… “和那个和尚聊过之后你就心不在焉地。”头发和帽子遮住了琴酒的神情,他声音冷硬,“他说了什么?” 栗川惟微微弯了弯眸子,“没什么。” 琴酒没再追问了,他深深地沉沉地看了栗川惟一眼,然后收回视线。 栗川惟停留在卖面具的摊位前,他盯着那些五颜六色奇形怪状的面具,有一种这些面具是他的错觉。 “要买一个吗?” 戴着青鬼面具的摊主声音温柔,“喜欢哪个呢?” 栗川惟一愣,他抬头看着那个摊主,摊主的整张脸包括表情都被遮住,唯有那双如同紫罗兰般的眼睛温和又带着几分莫名的忧郁感。 栗川惟的手指轻轻地拂过面前的面具问,“为什么想到卖面具呢?” “这个吗?”摊主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因为,曾经和喜欢的人逛过庙会,他送过我一个面具。” 当然不是送的。 只是那个庙会上,戴面具的是大多数,他们不觉得不戴面具似乎格外引人注目,便随手取了两个面具戴上。 穿着和服的‘少女’笑语晏晏,替他戴上面具的时候那双眼里带着促狭和温柔,在月光下格外显眼。 他想,他可以永远记得。 “这个可以吗?”摊主把一个猫脸面具递给栗川惟,“这个看起来很适合你。” 栗川惟怔怔地接过面具,他问,“这个,多少钱。” “送给你了。”摊主的声音温和,“我看你很面熟。” 前面的琴酒敏锐地退回来在栗川惟身边站定,那双冷漠的眼扫过面前的摊主,又看向栗川惟手中的面具。 “要这个?”琴酒问。 栗川惟心跳加快了几分,他含笑道,“这个很可爱。” 琴酒把面具从栗川惟手中取出来,他垂眸看着猫脸,声音极淡,“是吗?是面具可爱还是人可爱。” 栗川惟心跳又快了几分,他下意识对上那双紫罗兰的眼眸。 那双眼里露出安抚的神色来,然后默不作声地去整理摊位上的面具。 琴酒把面具替栗川惟戴上,然后瞥了一眼其他面具说,“丑死了。” 栗川惟哦了一声,“那我也没让你买。” “你非要和我作对。”琴酒冷冷道。 “没有。”栗川惟否认,他拉了一把琴酒说,“走吧,你长得凶恶可怕,这里站着影响人家做生意。” “你说我凶恶?” “要不然呢?” 栗川惟说着回头看了一眼面具摊的摊主,对方定定地看着他在此刻露出一个笑容来。 可惜那个笑容被面具遮住,栗川惟看不见。 萩原研二眼看着栗川惟和琴酒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眼底才流露出几分黯然来。 “萩原。”降谷零的声音响起,“我回来了。” “嗯。”萩原研二点头,“刚刚小惟来过了。” “我知道,从他们下车之后,我就一路跟着他们的。”降谷零表情有些复杂,“所以……我听见了一些,或许我不应该知道的事情。” “什么?”萩原研二转过头看向降谷零。 降谷零问,“你知道惟的过去吗?” 他们只知道栗川惟的心理问题来自于家庭,但是没有一个人知道栗川惟真正的……家庭。 “等市集结束的时候,我们去找一个人。”降谷零沉沉地吐出一口气来。 “这个面具确实有好处的。”琴酒说。 栗川惟疑惑问,“什么?” “至少,这张招蜂引蝶的脸被遮住了。”琴酒哼笑一声。 栗川惟:“……” 他说,“别阴阳怪气了。” “没有阴阳怪气。”琴酒说,“从进入酉之市以来,那些讨厌的视线烦躁得我想杀人。” 栗川惟眼皮一跳,伸手拉了拉琴酒的袖子。 “怕我杀人?这些人没有让我浪费力气的必要。”琴酒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才说,“你倒是真觉得我会杀人。” “不是。”栗川惟否认,“只是大庭广众之下,不要说这么可怕的话。” “大哥哥好厉害!” 前面突然爆发出一阵小孩子的欢呼声,被团团围住的地摊上,卷发叼着烟的男人轻巧地把玩具拆开又组装。 收获了旁边的孩童们崇拜又光芒四射的目光。 若有所感一般,卷发男人抬起头来与栗川惟的目光对上又低下头继续玩手中的零件。 “大哥哥,这个飞机可以吗?”小男孩说,“我想看他变成一个大大的变形金刚。” “佑太不可能的!这么小的飞机怎么能变成变形金刚呢?” “就是,就算这个哥哥很厉害也不可能!” “肯定可以的!”被叫做佑太的男孩叫道,“大哥哥什么都可以!” 伪装成摊贩的卷毛警官勾起嘴角,“我说你们这些小鬼,可不要看低我啊。”难道这个市集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栗川惟有些疑惑,为什么他们都伪装之后出来了。 “你对这个感兴趣吗? 琴酒瞥了一眼被小孩们拥簇着的男人问。 栗川惟笑了笑说,“还好,挺厉害的。 “厉害吗? 琴酒阴沉的眼盯上卷毛警官。 栗川惟心口一跳,说,“还好,也就一般般的程度,我们走吧。 “走吧。 琴酒拉着栗川惟挤进小孩们中间,“让我看看他多厉害。 小孩子被突然挤过来的男人吓了一跳,但是看着这个高大的打扮古怪的男人,敢怒不敢言,只能小声嘀咕。 栗川惟:“…… 有一种和小孩抢场地的错觉,好尴尬。 卷毛警官一双眼直勾勾看着栗川惟,“你想要什么吗? 栗川惟心跳极快,他总觉得再多待两分钟,琴酒就要把松田阵平认出来了。 “我…… “我送给你。 卷毛警官似乎丝毫不在意面前的琴酒,他低下头在摊位上搜寻了一番,忽然眼睛一亮,“这个吧。 一个人偶模型。 是组装的。 而这个模型…… “看起来格外眼熟啊…… 琴酒把模型夺过来,那冷漠的脸上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格兰菲迪,这个模型跟你可真像。 栗川惟手脚都冰凉起来。 “就是他啊。 卷毛警官说,“刚才他刚进来的时候我就看见他了,所以组装了这个想找机会送给他,小孩们都看见了。 “是这样吗? 琴酒似乎是自言自语。 “我亲眼看着大哥哥组装的,大哥哥超级厉害! 佑太先举手。 其他的小孩也纷纷表示确实是这样。 卷毛警官看了琴酒一会儿又去看栗川惟,他似乎是真情实感地表示疑惑和担忧,“这位大哥是你的男朋友吗?他看起来好凶啊,而且看起来掌控欲好强,不太像是良配的样子。 第40章 第40个前男友 栗川惟:“……” 他怀疑松田阵平在挑衅,但是他没有证据。 琴酒握着那个模型,差一点没忍住让模型在手里变成一堆废物。 卷毛警官说完那句话后又叹了口气,“现在这个生意真是越来越难做了,不仅会遇上奇怪的客人,还会遇上危险的客人。” 栗川惟忙把模型从琴酒手里抢过来然后放到桌上说,“这个……” “还给我吗?”卷毛警官露出狗狗般可怜的目光,“我拼了好久诶。” 松田阵平说自己拼了好久这种话。 “大哥哥肯定很用心拼的。”佑太说,“他真的拼了好久的。” 琴酒默默咬牙,如何杀掉这个不知死活地在他面前勾引格兰菲迪的男人呢? “不收的话我……” “收啊。”琴酒阴森森道,“怎么不收。” 他可不会把格兰菲迪的东西留给其他人。 栗川惟眉头跳了跳,他总觉得自己又陷入了诡异的场所之中。 “收就好。”卷毛警官咧咧嘴笑起来,“我还能拼其他的,如果需要的话。” 琴酒:“……” 栗川惟轻咳一声,“那个……” “今天晚上会放烟花。”松田阵平突然又开口说,“肯定很好看吧。” 听见烟花两个字,栗川惟却莫名地心虚,他似乎……和每个人都看过烟花,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是挺端水的对吧?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卷发警官的声音里含着几分期待,“可以去看看烟火哦,也许你会喜欢的。” 栗川惟迟疑着微笑着点了点头,“谢谢,我知道了。” 看烟火吗?琴酒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栗川惟,格兰菲迪……会喜欢烟火吗? “走吧。”琴酒说。 栗川惟抱着松田阵平的模型又说了一句说,“谢谢。” 卷毛警官露出一个张扬的笑容来,“喜欢就好。” 琴酒皱眉,他本能的,不是很喜欢这个卷毛。 他拉着栗川惟离开了卖玩具的摊位,栗川惟回头看了一眼,松田阵平咬着烟蒂嚣张地朝他挥了挥手。 “gin,等一下。”栗川惟忽然拉着琴酒,他说,“抽个签。” “这种东西有什么可信的必要吗?”琴酒这样说着还是冷静地跟在栗川惟身后排队。 这里排队多的是年轻的姑娘,琴酒和栗川惟的组合实在古怪且惹人注目。 频频看过来的视线让琴酒眉头紧皱,栗川惟说,“你可以去旁边等我的,我很快就会回来。” “嗯。”琴酒答应着,却没动。 栗川惟挑了挑眉,没多说什么。 等轮到他抽签的时候,那僧侣的笑容变得有些古怪,但是瞬间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所思所想,皆为虚妄。” 那僧侣的目光带着可惜和怜悯。 琴酒的手不自觉去摸□□,他厌恶这些人的目光,似乎栗川惟下一秒就会死去一样。 栗川惟并不在意,他敏锐地按住琴酒的手说,“走吧。” 琴酒的手又缓缓地收了回来。 那僧侣的声音遥遥地在后面响起,“你的归途不在这里,我能预知未来和天命,强行留在这里,只会让你一无所有。” 一无所有什么的……栗川惟想,他不是早就一无所有了吗? 但是琴酒的神色却唰的一下阴沉下来。 栗川惟抓紧了琴酒说,“走啦,你不要听他们胡说八道,不是说不信吗?” 琴酒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来看着栗川惟,“那你说,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那个我怎么知道?”栗川惟说着看了一眼天色,“天要黑了,夜市要开启了,应该会更热闹吧?” 琴酒很清楚栗川惟在转移话题,他沉默地看着栗川惟的后脑勺,跟着栗川惟往前走。 能有什么意思?说的很清楚了。 这个人的来历……确实奇怪。 那个僧侣说,他不属于这个世界。 那么他属于哪里?而他消失的那三年又去了哪里? 怎么会真的有人一旦离开就找不到半点消息的?除非那个人真的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平时吃醋归吃醋,嫉妒也会嫉妒,但是琴酒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蠢人,相反他是个头脑格外冷静的人,他甚至不仅仅是一个只会执行任务的杀手,他有着领导者所拥有的一切特质。 从细枝末节推断出真理,对他来说也算不得什么难事。 连雪莉的存在他都能推断出来,为什么三年来无法推断出栗川惟的存在呢?琴酒的脑子渐渐地清晰起来,不在这个世界上的话,那么不就能说清楚了吗? 虽然这样的想法似乎格外荒谬,但是琴酒却似乎已经完全笃定了栗川惟的来历。 只需要……再求证一下好了。当然这个求证不是向着栗川惟求证,而是…… 琴酒嘴角勾起一个残忍的弧度,如果不说的话,那就杀掉好了。 自以为是的愚蠢的预知者。 “喏。”栗川惟把章鱼烧推到琴酒面前,“吃吗?” 琴酒低头看了一眼章鱼烧,没有来得及收回的阴冷目光暴露在栗川惟面前。 栗川惟微微一怔,“你……” 琴酒闭了闭眼淡淡道,“我们找一个可以看烟花的地方。” “你要看吗?”栗川惟问,“我以为你不喜欢这些。” “我不喜欢……”琴酒顿了顿说,“我本来也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你喜欢我们就去看。” 栗川惟讪讪,“烟花我看过很多次了,其实谈不上喜不喜欢。” 琴酒捕捉关键词,“你和谁一起看的?” 栗川惟:“……” 栗川惟转移话题,“走吧。” 琴酒盯着栗川惟,他伸手捏住栗川惟的后颈,“和你的前男友们?” 栗川惟小声,“你也是我的前男友,虽然不知道我们现在这样的关系算什么,但是我没有和你一起看过烟花。” 琴酒:“……” 他想,早晚有一天他会被栗川惟气死。 但是如果真的被栗川惟气死……波本也许会搂着格兰菲迪在他的遗照面前笑着说,“这样的话,小惟我就不客气了。” 又或者,那些他没放在眼里的警察会因此哈哈大笑。 说不定格兰菲迪还会叹息着把他的遗照遮住,然后说,“gin,安心地去吧,有人会代替你的。” “想都别想。”琴酒冷冰冰道。 栗川惟脚步停下,转头过来奇怪地看着琴酒,“什么?” 琴酒抓紧栗川惟的手,语气森然,“我死的时候,你也要跟我一起死。” 栗川惟:“……” 栗川惟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你礼貌吗?” “我死了,你绝不可以独活。”琴酒说。 栗川惟:“我死的时候也没见你给我殉情啊,怎么你还有双重标准啊?” 琴酒沉沉道,“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栗川惟茫然地啊了一声。 他又重复,“不会再有第二次了,我会保护你。” 栗川惟愣了愣,琴酒嘴里的保护好像是认真的,不是重逢的时候他矫揉造作地让琴酒保护他那样……而是在很认真地说,他会保护他。 真是奇怪。 一个只会杀人的人说,他会保护别人。 栗川惟盯着琴酒郑重其事的表情,笑了起来,“我不需要保护。” “你需要。”琴酒的手指抵上栗川惟的心脏处,“如果不需要保护,那颗子弹怎么会射中你的胸膛?” “那是……狙击手啊。”栗川惟咬了咬牙,“狙击手的话,你也没有办法抵抗和提防吧?” 琴酒不语,那张脸上的表情却不太好看。 栗川惟说,“走吧,前夫哥。” 琴酒因为前夫哥这几个音节差点没咬碎牙,“你叫我什么?” “前夫哥,不对吗?”栗川惟露出无辜的可爱表情。 琴酒:“……”想杀人。 …… “即便是狙击手也一样。”琴酒忽然开口。 栗川惟差点没反应过来这人在说什么,等到反应过来后他才有些懵懵地问,“你怎么还记着这事,不至于不至于。” 琴酒拧眉,“怎么就不至于?” “就是不至于嘛。”栗川惟说,“反正我也——” 旁边传来的声音打断了栗川惟的话。 “免费品尝的冰淇淋……这种时候,这个安全吗?” “安全的呢。”男声充满了温和,“通过质检的,这里报告。” “秋天品尝冰淇淋。”少女笑起来,“不过,为什么要品尝。” “今天酉市开放,逛庙会,如果累了渴了,冰淇淋会很受欢迎不是吗?” “但是免费品尝,不赚钱吗?” “今天不赚钱,赚个开心。” “店主你还会弹贝斯吗?”女孩眼尖又问。 “嗯,会一些。” 栗川惟循声望去,贝斯包放在一旁,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声音温柔,“两位小姐要冰淇淋吗?” “这个声音……好温柔啊。”那少女脸色微红,“我要一个,巧克力味的。” 甜筒被递到少女的手中,“送给你,免费品尝。” 那双眼睛落到了栗川惟身上,他的语气更柔和了,“这位先生要冰淇淋吗?” 栗川惟的目光落在那些五颜六色的冰淇淋上面,“冰淇淋,多少钱一个。” “喜欢的话送你好了。”卖冰淇淋的店主那双眼温柔又包容,他说,“免费品尝。” “这样能赚到钱吗?”栗川惟问,“前面的女孩子也是送的吧?” “今天不为赚钱。”店主唇畔的笑意加深了些,“今天是为了高兴哦。” 栗川惟弯了弯唇角,“那给我一个……” “草莓味的可以吗?”店主问,“甜甜的,吃了也可以让人心情变得很好呢。” “可以的。”栗川惟看了一眼打量着冰淇淋车的琴酒问,“你要吗?” “不要。”琴酒硬邦邦的回答,“我不吃这种甜腻腻的东西。” 是吗?栗川惟微微挑了挑眉,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从店主手中接过冰淇淋,“谢谢。” “不客气。”店主微笑道,“晚上会有烟花,记得去看。” 栗川惟愣了愣,然后点了点头,“我知道的,谢谢。” “店主,可以弹一弹贝斯吗?”拿了冰淇淋还没离开的少女红着脸请求。 店主下意识看了一眼栗川惟,又飞快地收回去,他取过贝斯,低笑着,“曾经我喜欢的人也很喜欢听我弹贝斯,但是自从他离开我之后,我再也没有机会弹给他听了。” 栗川惟默不作声地舔了口冰淇淋,秋日吃冰淇淋还是过于勉强了,他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 “原来店主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吗?”少女有些可惜,“您看起来是会对恋人很好的那种人。” “是吗?”店主唇畔带笑,他说,“那我弹一首LovetoBeLovedbyYou。” 贝斯的声音低低地响起来,明明是一首幸福的歌曲,但是此刻弹出来莫名地显得孤独又寂寞。 栗川惟余光中注意到琴酒的目光落在贝斯上面,明显的又几分犹疑。 他心头狂跳,怎么就突然忘了,诸伏景光那个时候也是那样…… 他忽然低低地咳嗽起来,贝斯的音断了一瞬又继续响起来。 琴酒收回停留在贝斯上面的视线看向栗川惟问,“怎么了?” “不知道,可能是因为吃了冰淇淋,喉咙有点痒。”栗川惟压低了声音,低低地说着。 琴酒皱眉,“那还吃冰淇淋?” 栗川惟一边咳嗽一边拉着琴酒走,“总之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已经逛了许久,很累了。” “的确很久了。”琴酒点头,“不过除了这个面具,模型,还有冰淇淋,你什么都没买。” 语气里不动声色的怀疑让栗川惟心头又跳了起来。 他竭力使自己平静下来,笑容淡淡,“本来也没有什么特别想买的东西,热情的店主送给我我便不知道怎么拒绝了……我一向对好意无法拒绝,你知道的。” 琴酒也淡淡道,“确实如此。” 在黑衣组织的时候也是这样,其他成员有时候会借口送栗川惟一些东西,他总是无法拒绝,因为那些人是真的怀着好意送的。 “这就是你处处留情的理由。”琴酒嗤笑一声。 栗川惟:“……” 琴酒伸手把冰淇淋抢过去,三两口吃掉说,“吃冰淇淋会咳嗽就别吃了。” 栗川惟呆了呆,“可是,你为什么要吃?你不是不喜欢这些甜腻腻的东西吗? …… 看烟火最合适的那个位置人很多,琴酒仗着自己人高马大,丝毫不羞愧地拉着栗川惟挤进前面去。 栗川惟面无表情地低下头,他想,老实说有点丢人。 “抬头。”似乎毫无浪漫细胞的男人说,“就算是放烟花,这种地方这么多人也根本没有看烟火的乐趣吧?” 栗川惟抬头看着满天的星辰,他说,“人多看烟火才热闹啊。” 琴酒只觉得这些人吵闹并且影响他和格兰菲迪约会,如果可以的话,他想把这些人都赶走。 “你看,星星。”栗川惟指了指天空,“那两颗就是牛郎织女星。” 琴酒嗯了声,“看见了。” “那里,北斗七星,迷路的时候可以依靠它辨别方向回家呢……”栗川惟的声音渐渐地低了下来,他平静道,“不过没有家的人就不必在意了,去往哪个方向都一样。” 琴酒不喜欢栗川惟这副模样,他伸出手按住栗川惟的脑袋问,“需要帽子吗?” “什么?” 看着栗川惟茫然的模样,琴酒说,“挡住你的脑袋,也许就不会被风吹到脑子不正常了吧?” 栗川惟:“……” “你的家就在我这里。”琴酒说,“那就是你的家,你曾经住的就是你的。” 栗川惟哑然失笑。 琴酒又说,“不管你的过去如何,我只需要你现在,未来都老老实实地待在我身边。” 栗川惟:“啊?哦。” 琴酒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突然激动起来的人群打断了他的话,在涌动之中,他甚至得牢牢地搂住栗川惟的腰,以保证栗川惟绝对不会因为人多和他分开。 “嘘——”这样的声音响起。 整个山头都寂静了一瞬。“放烟火了。 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声。 在巨响声中,欢呼声中,烟花炸开来。 漂亮的、完美的……烟花。 栗川惟愣愣地看着那绚丽夺目的烟花。 “栗、川、惟,天天开心。 有人尖叫着念出绽放的烟花,“好浪漫啊,这是谁啊? “栗川惟是谁? “这是专门为栗川惟放的烟花吗?真的好浪漫。 羡慕的声音讨论着。 琴酒竟然意外的没有生气,他一双眼看着那些过分精致漂亮的烟花,锋利的嘴角抿起,像是早就有所预料一般。 栗川惟不懂琴酒在想什么,就如同他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大费周章的为他准备这些。 就算是喜欢或者补偿也…… “还没完呢,还有。 耳边的声音依旧在尖叫着念出那些话。 “最喜欢你了。 “最喜欢小惟了。 “最喜欢惟。 这是一场盛大的只为一人而放得烟花。 栗川惟微微张了张嘴,他突然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难怪……都在让他去看烟火,原来是他们专门为他准备的。 “你看见了吗?惟。 最后一朵烟火冲上天空。 “最喜欢栗川惟了。 旁边的尖叫声仿佛要冲破云霄。 “到底谁是栗川惟?他看见了没有?这对我很重要! “浪漫至死不渝是真的,如果我是栗川惟,此刻我应该感动得哭了吧? “我好羡慕,没有人会为我准备这样的烟花会。 “等等,别着急,好像还有。 栗川惟抬头,看见了一场无比昳丽梦幻的烟花会。 明明什么字都没有,但是那铺满天际绚烂多彩的烟花,似乎能把人包裹其中。 40-50 第41章 第41个前男友 直到烟花渐渐落幕,热闹趋于平静。 天空上除了星星和月亮,再没有烟花的影子,身边的人也离去。 人多的时候栗川惟没有去看,他不知道他们是不是隐藏在其中,也许是没有的,因为他更偏向于这场烟花是他们放的。 那几个人一向是这样的。 就算是口头放了些狠话,但是行动依旧温柔。 就像,明明说了不会再和他有关系这样的话,但是依旧在知道他生病后不计前嫌地想要帮助他。 不过……根本没有必要的,帮助他什么的。 他想大概除了他自己,没有人可以帮助他了。 这样想着,栗川惟也露出淡淡的笑容来。 旁边的琴酒不冷不热道,“看完了,看起来你挺开心的呢。” 栗川惟神经一闪,抬眸去看琴酒。 “好看吗?”琴酒问。 栗川惟迟疑片刻,“嗯……还是好看的。” “好看就好。”琴酒甚至格外温柔,“在我眼皮子底下和他们眉来眼去,真是辛苦了。” 栗川惟眼皮一跳,“啊?” “你不问我从什么时候知道的吗?”琴酒问。 栗川惟小声问,“什么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知道那些人是你的老情人们。”琴酒嗤笑一声,“老实说,我是真的没想到他们这个大胆且不怕死,还是说,他们觉得能把我给抓回去吗?” 栗川惟眼皮跳得更厉害了,这让他控制不住自己去揉了揉眼睛。 他很确信,至少他们没有这个冒险的想法,他们也许是为了保证酉市安全所以才来的,毕竟需要维护安全或者别的什么…… “我就是想看看他们究竟要耍什么鬼花样。”琴酒冷冷道,“一开始还只是怀疑而已,等到那个贝斯手出现的时候,我就确认了。” 栗川惟心跳越来越快,这让他没忍住按上心脏,脆弱的不堪一击的心脏。 他镇定问,“什么贝斯手?” “那个贝斯手,是那只逃离组织的老鼠吗?我一直以为他已经死了。”琴酒冷冷地笑了一声,“叫什么名字来着?算了记不清,再杀掉就好了。” “gin,你认错人了吧?”栗川惟拉住琴酒的手,他说,“你认错人了。” 琴酒垂眸冷冷地看着栗川惟,“你想保护他?” “你不是在追查另一个叛逃者吗?”栗川惟脸上露出平静的笑容来,他在心底对那个人说了声抱歉,“所以,是因为这样草木皆兵了吗?” 琴酒漠然,“是不是,回去看一眼就知道了。” 栗川惟的手指拉紧了琴酒的袖子,忽地伸手环住男人的肩,踮脚亲吻了上去。 他声音很轻,“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gin,根本不是你嘴里的那个人,所以……在和我约会的时候还去在意其他人是不是太过分了?” 琴酒低垂着眼眸看着栗川惟的脸,嘴唇上的触感柔软而熟悉,但是这个人主动亲吻他是为了保护那个人。 这样一想,不知为何觉得更生气了。 但是…… 既然送上门了,那就不要放过了。 很快,栗川惟便发现一动不动的琴酒动了,对方的手挟制住他的腰,将他狠狠地禁锢在怀里。 亲吻像是要挤压他的呼吸,侵占他的空间,他没有可以避开和拒绝的机会。 霸道的唇舌堵住了他的一切,他被按在了大树上,后背抵着那棵大树,在亲吻中有了某种不妙的预感。 “你想做心软的神去救他吗?”琴酒的声音在栗川惟耳边响起来,“格兰菲迪。” 栗川惟一张唇红肿,浸淫着水光的双眼模糊地看着琴酒,他看不清琴酒的脸,却能听见琴酒声音的杀意。 栗川惟轻声说,“我都说了,他不是那个人,那个人是我的前男友,我会认不出来吗?” “哈。”琴酒发出短促的笑声,却显得阴森晦暗,“还提前男友。” 似乎意识到自己说这些只会拱火,栗川惟闭上了嘴。 “继续说啊?”陷入嫉妒的男人眼底似乎都要冒出火来,“带着我来看他们为你准备的烟花,真不错啊,格兰菲迪。” 栗川惟:“……” “无话可说了?”琴酒按紧青年的肩,“格兰菲迪。” 栗川惟睫毛微微颤了颤,他轻声说,“我不知道。” 琴酒不管栗川惟知不知道,他忍了这么久没有动手本来就已经不符合常理了,但是栗川惟生病了。 琴酒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来,他再次封住了栗川惟的唇,声音冷酷,“今天就算是拒绝也没有用了,我真的很生气,很生气。” 他强调了两遍很生气,看起来是真的很生气。 栗川惟没有多少抗拒,他的声音模模糊糊的,“如果要做的话,能回去吗?” 荒郊野外的,指不定就有人来,栗川惟没有给人看那种事情的嗜好。 琴酒微微松开栗川惟的唇,靠近他的耳边,“你害怕吗?” 栗川惟忽然笑了一下,“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琴酒幽深的瞳孔打量着栗川惟,映出栗川惟那张过于漂亮的面孔。 他冷淡道,“你怕他们找过来看见了吗?” 栗川惟:“……”哦说得没错,也许他们还没走。 “你果然是这样想的。” 琴酒气得半死,他明明只是随口一说,谁知道栗川惟好像真的这样想了。 他恶狠狠地咬上栗川惟的耳垂,声音冰冷,“很好,你还真为他们着想。” “我这难道不是为你着想吗?”栗川惟被迫仰起头来,他呼吸略沉,“被看见的话……到时候发疯的人又不是我。” “我不会发疯。”琴酒的手指掐上栗川惟的腰,他说,“来一个我杀一个。” 简单粗暴。 栗川惟眉心一跳,伸出手撑住琴酒的脸,“你松嘴。” 琴酒保持着冷冰冰的表情看着他。 “那个……”栗川惟小声说,“还是回去吧,山上蚊子多。” 琴酒不说话。 栗川惟手脚并用,扒着琴酒的肩,双腿牢牢地缠住琴酒的腰,理直气壮道,“反正我不会下来的,要么你就抱我回去。” 琴酒:“……” 他说,“你完蛋了,格兰菲迪。” 保时捷一路疾驶,栗川惟差点没有吐出来。 到住所的时候,琴酒把门一开,十分冷酷地把栗川惟从里面捞出来扛肩上往里走,然后把栗川惟丢到床上。 栗川惟:“……” 他抬头看着琴酒,对方冷笑,“你猜,我会不会放过你?” 栗川惟指了指浴室,“要不然先洗个澡?” 琴酒抬了抬眼皮,“你洗啊。” 他这语气仿佛在说,你洗洗试试。 栗川惟坐起来,推开浴室的门转头看琴酒,男人嘴角勾起冷酷的弧度,冷冰冰地看着栗川惟。 栗川惟砰的一下关上浴室的门。 琴酒:“……” 他盯着那扇磨砂玻璃门,似乎要用眼神把里面的人给请出来。 直到他看见那道影子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莫名地,那个僧侣的话又出现在脑海中。 琴酒瞳孔微缩,以极快的速度进了浴室。闭着眼的青年脸色苍白如纸,眉头紧紧地皱起,仿佛在经历着极为痛苦的事情。 “格兰菲迪。”琴酒把栗川惟抱起来,低声唤道,“格兰菲迪。” 栗川惟勉强睁开眼,他露出一个茫然的笑容,“抱歉,只是突然……头疼。” 突如其来的头疼,就好像有东西在他脑子里面爆炸开来一般。 【游戏系统启动中……】 栗川惟抓紧了琴酒的衣服,因为头疼而低吟着。 “我带你去医院。”琴酒面色难看,“现在就去。” “就算去医院……也没用。”栗川惟喘了口气,勉强让自己放松一些,“缓缓就好了。” 【亲爱的玩家你好,我是你的游戏引导系统001,现在系统3.0升级成功,会辅助玩家完成所有攻略任务。】001冰冷机械的声音响起。 栗川惟对这个声音很熟悉,他那一百天没有离开过游戏的时候,总是会听见这样的系统音。 他的瞳孔微微颤抖着,难道这个系统真的……会把这个世界再变回游戏之中吗? 或者,他会回到现实? “格兰菲迪。” “没事的。”栗川惟的手搂上琴酒的脖子,他声音沙哑,“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所以是因为系统启动的缘故才会头疼,这个001真的不能离开他吗? 好讨厌001的声音,所以……让它闭嘴吧,最好是能一直一直屏蔽掉它就好了。 游戏系统有隐私保护,无法窥探玩家的私生活,所以…… 栗川惟微微闭了闭眼,他抬起头来,看着带着担忧又不自知的琴酒,低笑一声,“你不是,想和我做吗?” “不做。”琴酒似乎又生气了,“我又不是什么禽兽。” 栗川惟又笑了笑,他仰起头喃喃,“缓解一下我的疼痛,分散一下我的注意力吧。” 琴酒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栗川惟凑过去,亲了亲琴酒的下巴,手指哆哆嗦嗦地去解开琴酒衣服的扣子。 男人的表情隐忍,他按住栗川惟的手,“我带你去医院。” “不要。”栗川惟睫毛上泛着雾气,“难道你年纪上来了,已经不行了吗?” 琴酒说,“我是为了你好。” “不用你为我好。”栗川惟嗓音沙哑。 琴酒陷入了沉默,他的手指扶在栗川惟光滑的脊背上,“你一会儿,不要后悔。”栗川惟笑了一声,像是觉得有些好笑。 他的笑声刺激得琴酒头脑一热,低头咬了上去。 浴室的瓷砖冰凉,栗川惟身体却很热,仿佛在发烧一般。 冰火两重天的感觉让栗川惟抓紧了琴酒的衣服。 这个男人依旧衣冠整齐,好像只有他一个人陷入其中。 “还行吗?”琴酒靠在他的耳侧问。 栗川惟眸光潋滟,他用微哑的声音说,“不过、如此。” “这样吗?” 琴酒似乎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上,他不慌不忙不紧不慢的,声音也沉,“刚开始呢,还不着急。” “反正一会儿,有你哭的。” …… 天色将明。 桌上的手机明明灭灭。 如琴酒所说,栗川惟嗓子都哭哑了,但是他依旧牢牢地抓着琴酒。 他用格外沙哑的嗓子说,“gin,继续。” 琴酒并没有觉得很高兴,他甚至不知道栗川惟怎么了,他知道栗川惟的反应不对劲,可是…… “gin。” 栗川惟的声音很轻,像是含着催-情的药粉。 他说,“很舒服。” 无法拒绝。 无论如何也拒绝不了这样的请求。 …… 栗川惟醒来的时候有一种自己骨头都散架了的错觉。 酸软无力,不想动弹。 不过还好,没听见讨厌的系统音了。 他勉强抬起手指把手机取过来,划开消息。 【抱歉没有告诉你擅自准备了烟花什么的,希望你能开心——景光。】 【小惟有看吗?——景光。】 【那个男人是不是要被气死了?他有没有欺负你?——松田。】 【小惟,有给你添麻烦吗?——萩原。】 【因为那天你让我走,所以今天也没让你看见我,心情有没有好一些呢?——zero。】 栗川惟一条条地回了,然后把邮件又全部删除。 房间的门被敲响。 栗川惟抬眸看去。 很显然,来人不是琴酒。 伏特加吗? 他坐起来说,“请进。” 说完栗川惟又沉默了一下……果然,很厉害啊,这个嗓子没有几天大概是养不回来了。 来人既不是琴酒也不是伏特加。对方微微一挑眉,“竟然真的是你,被琴酒金屋藏娇的对象。” 栗川惟张了张嘴,他说,“贝尔摩德。” “我啊。”漂亮的女人笑意盈盈,“我可是专门来找你的。” “找我?”栗川惟也笑,“你来杀我的吗?” “不不不,你可是他唯一的软肋。”贝尔摩德优雅落座,“我只是来看看老朋友而已,毕竟,当初我们关系还不错。” 栗川惟叹气,“那你来做什么呢?” “嗯……”贝尔摩德想了想说,“我就是来确认是不是你而已,因为偷听到关于格兰菲迪这个名字,我很好奇。” “偷听?” “是柯南呢。”贝尔摩德笑道,“他好像在调查你,这样的话说不定很快就会被琴酒杀死也说不定。” 栗川惟一愣,“调查我?” “我也很好奇。”贝尔摩德忽然凑近了栗川惟,红艳的唇微启,“三年前你不是死了吗?那颗子弹明明穿透了你的心脏,我更好奇的是你这三年又去了哪里。” 栗川惟不动声色,“这些跟你也没关系吧?” “啊这个嘛。”贝尔摩德似乎觉得无趣,“你是不是和那个男人待久了,怎么也变得这样正经起来?” 栗川惟:“……” 这个人,真的只是来叙旧的吗? “还有一点我很好奇。”贝尔摩德又说,“琴酒知道你有过那么多情人,没有想杀你吗?” 琴酒肯定无数次想杀了他才对吧? 栗川惟微笑,“你可以去问问他的。” “跟那种男人没有什么好交流的必要吧。”贝尔摩德耸肩,“算了,我本来也只是想确认你是不是还活着而已。” 她看起来并不走寻常路,拉开窗户的时候,她又转过头来笑道,“放心,看在我们曾经的交情上,我不会告诉那位大人你还活着,不过……如果被其他人知道了你的消息,你现在的情郎能不能保护好你我就不知道了。” 栗川惟微微愣了愣,他说,“谢谢。” 贝尔摩德消失在窗户上。 窗帘被风吹动。 她来,似乎就是想提醒他的样子。 栗川惟垂下眼帘来,沉默地想,没错,黑衣组织的人早晚会发现他还活着这件事,到时候依旧会想要杀他。 而琴酒……这个男人格外的忠诚,会在顶头上司的要求下杀了他吗? 也许不会,毕竟这次重逢,琴酒也没有把他还活着消息暴露出去。 【最好的路已经摆在你的面前。】001的声音响起 【你只需要攻略npc就能摆脱这样的困境。】 栗川惟捂住耳朵 【你能不能闭嘴?】 【你总会心甘情愿地攻略他们的。】001语气冷冰冰的 【现在系统已经升级完毕 资料齐全 系统会严格辅助玩家完成任务。】 栗川惟懒得听001bb。 他翻了个身闭上眼 继续睡觉。 栗川惟是被粥的香味勾醒的 他做了混乱至极的梦 梦的内容他已经记不清楚了 但是醒来后他的心情却很糟糕。 “醒了?正准备叫你。” 栗川惟坐起来揉了揉眼睛才看向琴酒 “现在什么时间了?” “下午。”琴酒淡淡道 “你睡了一整天。” “那也怪不了我吧。”栗川惟嘀咕。 琴酒:“……” 栗川惟探头去看 “是什么?我饿了。” 琴酒:“还有力气 看来不累。” 栗川惟脸一垮 “怎么 还不兴我饿啊?我都这么久没吃东西了。” 琴酒瞥了栗川惟一眼问 “你昨天晚上为什么那么反常?” “反常 有吗?”栗川惟眨巴着眼端起碗 “完全没有诶 哪里反常了。” 琴酒皱眉 栗川惟发现 琴酒这几天皱眉格外多。 他有话就问 “你总皱眉做什么?” “没有。”琴酒否认。 栗川惟轻啧一声 不再关注琴酒的表情 安安静静地开始喝粥。 琴酒盯着栗川惟的表情 他表情有些迷惑 昨天晚上……难道是被那两个僧侣的话影响到了吗? 栗川惟喝完了粥 忽然说 “gin 如果那位大人给你下达了指令。” “什么指令?” “他要你杀了我的话 你会杀了我吗?”栗川惟问。 第42章 第42个前男友 “安室先生。”榎本梓叫道,“安室先生。” 降谷零回过神去看榎本梓,“有什么事吗?” “刚才那位客人离开后你就心不在焉的,是有什么事吗?” 降谷零微微一顿,笑了一下,“没事。” 榎本梓点头,“那我继续工作了。” 降谷零看了一眼贝尔摩德消失的方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贝尔摩德会来提醒他组织的人在怀疑格兰菲迪还活着这件事,但是确实是如此,一旦被黑衣组织的人盯上的话…… “所以小惟还是应该跟我们在一起对吗?”松田阵平说,“有警视厅保护总会安全一些吧?” “如果能像冲矢昴一样……”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又各自收回去。 “小惟他……愿意吗?” …… 栗川惟本来是不想出门的,但是诸伏景光给他发消息说有事想和他说,他便戴上了帽子和口罩上了电车。 离开之前,他还是给琴酒发了个消息。 栗川惟推开波洛咖啡店的门时微微愣了一下,因为赤井秀一坐在那里。 栗川惟特意看了一眼手机,确认邮件的确是诸伏景光发地而不是赤井秀一。 事实上,赤井秀一也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是他们约我过来的。”赤井秀一的声音响起,“来坐。” 栗川惟在赤井秀一面前坐下,“这样也能认出来啊。” “当然是可以的。”赤井秀一微笑着,“虽然这样说很奇怪,但是无论你什么模样,我都可以认出来。” 栗川惟顿了顿,他问,“那他们人呢?” “我在这里。”金发黑皮的侍应生端了甜品过来放到栗川惟前面,他微微一笑,“请用。” “那个……” “是有事情想和你说。”降谷零在栗川惟旁边坐下,“惟应该也知道,组织对于背叛者和想要离开的人是什么态度吧?” 栗川惟嗯了一声,“我知道,毕竟我已经试过一次了。” “如果你被发现的话。”赤井秀一轻轻叹了口气,“会被追杀。” 栗川惟说,“我也知道。” “你愿意让我帮助你吗?”赤井秀一问。 栗川惟茫然:“什么?” “我帮你易容。” “易容?” “对。”赤井秀一睁开眼看着栗川惟,“你喜欢什么模样?” 栗川惟哑然,“这种东西……” “这样最安全。”赤井秀一的手指碰上栗川惟的脸,他似乎是在丈量着尺寸,“你不用躲藏着。” 栗川惟沉默下来,理智上他很清楚赤井秀一说的是对的,如同赤井秀一那样易容是最安全的,可是……他不喜欢戴着面具。 已经戴了一层了,再戴,也许以后他会分不清自己是谁。 “你不喜欢。”赤井秀一说。 栗川惟浅浅地笑了一下,“是……确实不是很愿意。” “你相信他吗?” 相信琴酒吗? 栗川惟眸光闪烁,琴酒给他的答案是…… “我不会把我的枪对准你。”男人的手指轻轻地插入栗川惟柔软的长发之中,“你是我想要保护的人。” 那个男人,说这样的话,大概对他来说就是最重的情话和诺言了。 “那么你相信我吗?” “栗川。”赤井秀一的声音把栗川惟的思绪拉回来,“你在想什么?” 栗川惟扬了扬唇,“没想什么,老实说……我倒是想过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离开米花町还是日本?”降谷零问。 栗川惟说,“离开日本,去在黑衣组织轻易不会发现的地方啊,国外的话肯定会好一些吧。” “其实,美国也不错的。”赤井秀一忽然说。 栗川惟睫毛闪了闪,“FBI会注意到我这个组织的前成员吗?” “你在更早之前,是搜查一课的警官对吗?” 栗川惟低低地嗯了一声,“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我一直很好奇。”赤井秀一说,“你在警视厅的资料是怎么销毁的,我一直以为把资料销毁干净去黑衣组织是为了做卧底,就像……” 赤井秀一的目光落在降谷零身上,“就像他一样。” 栗川惟平静道,“从正义的地方去到黑暗的地方,不就是相当于背叛了警视厅吗?既然背叛了正义,留着资料在这里又是要做什么呢?” 降谷零手指动了动,他很想去握一下栗川惟的手,他这样想着,也不自觉地伸手过去,轻轻地触碰了一下栗川惟放在膝盖上的手指。 栗川惟疑惑地看向降谷零,对方脸上露出一个笑容,然后握住了他的指尖。 带着安抚和干燥的温暖,一点点地往上然后握住了栗川惟的整只手。 栗川惟愣了一下,他垂眸看着被降谷零握住的手,一时间心情复杂。 稍稍使了使力也没能把手抽回来,他不想让对面的赤井秀一看热闹,遂放弃了。 赤井秀一不知道栗川惟和降谷零在做什么,不过他大概也能猜到,因此眸色微微暗淡了一下又说,“那你考虑好了吗?” 栗川惟抬眼看向赤井秀一,“什么?” “考虑好要不要易容还是……” 栗川惟还在看被降谷零握住的手,他头也没抬“没考虑好。” 降谷零也看着被自己握住的手,久违的……被他的手包裹住的手,本就白皙的手泛着一点不正常的苍白,在他黝黑的皮肤对比之下白得更加触目惊心。 降谷零没忍住又紧了紧手。 “没关系,我可以等你答复。”赤井秀一把手机推出来,“呐,可以留一个联系方式。” 栗川惟依言留了。 赤井秀一淡淡一笑,又问,“要走了吗?” “还没有。” “我有些话要和小惟说,所以小惟你稍微等我一下。”降谷零说。 栗川惟点了点头。 风铃响动间,随着响起的还有榎本梓的声音,“啊,是柯南你们啊,要吃点什么呢?” 栗川惟趁此机会把手从降谷零那里抽出来,他眉眼带笑,“安室先生,有客人,该去工作了呢。” 手中骤然空了起来,降谷零有一种心头也空了起来的错觉。 他握了握拳头站了起来。 “阿昴先生,栗川先生。”柯南在栗川惟身边停下,“好巧啊,你们也来这里喝咖啡吗?” “嗯。”赤井秀一带着冲矢昴的微笑,眼睛眯起来,“柯南。” “小朋友也喝咖啡吗?”栗川惟眨了眨眼开了个玩笑。 江户川柯南微微踮脚说,“小朋友也可以来吃甜品啊……阿昴先生,可以一起坐吗?” “可能……”赤井秀一下意识看向栗川惟,他并不知道栗川惟介不介意,而且他也不是很想栗川惟和柯南一起坐。 “可以啊。”栗川惟眉眼一弯,“我最喜欢你们这样的小朋友了。” 江户川柯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总觉得后背有些发凉,还有…… “栗川先生今天的态度和之前几次不太一样呢。”江户川柯南微笑着坐到了栗川惟旁边。 栗川惟点头,“对呢,因为知道有人对我很感兴趣~不如当面问我好了。”江户川柯南:“……” 在背后调查栗川惟被当事人发现,江户川柯南也不尴尬,他笑起来,“可以吗?” 栗川惟点头,“没问题哦。” 赤井秀一:“……”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总觉得他在这里好像一个异类。 一开始,难道不是为了他约的栗川惟吗? 安室透就算了,这个小鬼…… “小鬼,不是说了不允许随便查他吗?”赤井秀一的笑容带着几分煞气,“真是完全没把这些话放在心上呢。” 栗川惟反而惊讶起来,赤井秀一这是在为他说话吗? “虽然有人告诉我栗川先生以前是那个组织的成员,但是我很感兴趣的是栗川先生在成为那个组织的成员之前的消息,好像被人抹去一样完全查不到呢,包括栗川先生的过去。” 栗川惟淡淡一笑,“这些事情吗?因为太远了我也记不太清楚了,不过我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呢。” “我觉得我一定可以找出栗川先生隐藏的秘密。”江户川柯南的眼睛在镜片后面闪闪发亮,像是遇到了对手一般,“栗川先生千方百计隐藏的过去。” 栗川惟并不在意别人是不是知道他曾经在警视厅待过,毕竟他以前也有同事,肯定是知道他的。 只是他去黑衣组织之后和琴酒一起行动隐秘,无论是代号还是名字都叫格兰菲迪,自然不会有人把他和曾经的栗川警官联系到一起。 而他在警视厅的资料被尽数毁去,现在去问他曾经共事的警官们,大家也不一定还记得他这个只在警视厅待了半年的人。 赤井秀一额头微凸,“江户川柯南,你这个小鬼——” “这是我和栗川先生的博弈,就算是阿昴先生,也不能阻止。”江户川柯南这样说。 栗川惟低笑一声,他看向赤井秀一说,“那么,就让小朋友去找找好了……我隐藏的秘密,连冲矢先生您也不知道呢。” 赤井秀一一顿,他忽然意识到,栗川惟说的那个秘密,并不是他以为的那个,也不是江户川柯南认为的那个……而是其他的更大的秘密。 侍应生把甜品放到江户川柯南面前,顺便又给栗川惟一份,他眉眼带笑,“我请小惟吃的,小惟太瘦了。” 被忽视得彻底的赤井秀一的微笑似乎都透露着无奈之色。 他看向栗川惟说,“你还有什么安排吗?” “安排吗?”栗川惟想了想,“好像没有。” “那我能邀请你一起去……逛街。” “啊?”栗川惟微微睁大眼,显然很震惊,“约我……逛街?” “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好像我说了什么很奇怪的话一样。”赤井秀一神色镇定,“约你逛街而已。” “可是……”这本来就是很奇怪的话吧? 赤井秀一说,“我们之前有很多的误会,我希望我们可以借这个机会解除。” “我们有误会吗?”栗川惟更茫然了,他总觉得,自己没太懂赤井秀一什么意思。 “那么,走吗?”赤井秀一问。 栗川惟倒是想知道赤井秀一准备说什么,他说,“走吧。” “要走了吗?”降谷零探头问。 “嗯。” “等一下。”降谷零说,“小惟,我准备了点心。” 他把包装好的东西递给栗川惟,脸上的笑容爽朗,“如果小惟喜欢的话,下次再给你。” “谢谢。”栗川惟没有推辞。 他接过东西和赤井秀一一起离开了波洛咖啡店。 江户川柯南盯着两个人走出去的背影若有所思,他转过头去问,“安室先生,您很喜欢他吧?” 侍应生笑道,“观察这种事情并没有意义。” “这种事情甚至不需要观察吧?”江户川柯南说,“一眼就看出来了,安室先生很喜欢他。” 降谷零没有回答。 “那么栗川先生和阿昴先生一起离开,安室先生会吃醋吗?毕竟看起来,阿昴先生似乎也对栗川先生抱有好感呢。” 降谷零微微皱眉,明明和他们说好了都来的……他看了一眼手机,发现在不久前,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都给他发了消息说是临时接到了很重要的任务。 …… 栗川惟第一次坐赤井秀一开的车,他颇觉得有些新奇,因为他觉得,按照他曾经和赤井秀一的关系,应该永远不会有这一天。 “安全带。”赤井秀一提醒。 栗川惟把安全带系上偏头去看赤井秀一,他问,“整日戴着这个面具的话,会不舒服吗?” “肯定会有不舒服的时候吧。”赤井秀一回答,“所以偶尔还是放自己本来的模样出来透透气。” 栗川惟哦了一声。 赤井秀一从后视镜看了栗川惟一眼,“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会尽我努力不让你感到难受。” 闻言栗川惟没有说什么。赤井秀一也不再谈这个话题,他想也许栗川惟更倾向于离开日本,而不是戴着面具以另一个人的身份活动。 车子停在了商场外面。 “这个东西先放车上吧。”赤井秀一瞥了一眼降谷零送给栗川惟的礼物,“一会儿再来拿好了。” 栗川惟也没有拿着东西逛街的嗜好。 他把东西放好,然后戴上口罩和帽子跟在赤井秀一身边往商场里去。 “你想和我谈什么?”栗川惟问。 赤井秀一站上扶梯,他的目光下意识地在商场里游走,大概是在判断可能出现的危险。 栗川惟问,“冲矢先生?” “对。”赤井秀一说,“我们认识了多久了?” 如果之前在组织那样恶劣的关系也算的话……“三年多了吧。”栗川惟说。 “三年三个月十八天。”赤井秀一准确地说出数字。 栗川惟夸赞道,“你记性真好,能记得那么清楚。”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也记得。”赤井秀一语气里甚至带了几分回忆,“大概是那个时候给我的冲击力很大吧。” 至少那个时候的黑麦威士忌是个笔直的直男,在看见组织里最冷酷无情的男人被长相漂亮得不像正经成员的青年压住时,很难不带有某种偏见。 在看见青年做了那种事后琴酒甚至没有爆他脑袋后,赤井秀一更加确信两个人之间肯定有猫腻。 直男的世界观摇摇欲坠。 也许那个时候换个人他不至于带有多大的偏见,但是偏偏那个人是琴酒。 栗川惟说,“啊……老实说,我那个时候是真的想和你做朋友的,不过你对我过于防备,我轻易地就放弃了。” 赤井秀一不语。 “更何况……” “小心——” 赤井秀一的声音忽然拔高,随后栗川惟便感觉到自己被人牢牢地护在怀里。 同时枪声响起,商场里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栗川惟眼前一片漆黑,被男人笼罩在外套中,他低低叫着,“赤井秀一?” 护住他的男人肩膀中了弹也神色未变,他手中握着左轮手-枪,声音冷静,“有狙击手,我击中了他,不要担心。” “那你受伤了吗?”栗川惟问,“你先放开我,我可以保护我自己的。” “如果刚才我没有抱住你,击中的就是你的脑袋。”赤井秀一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后怕和对躲在暗处那人的怒意,“可恶。” 栗川惟的心跳不免加快了几分,他很怕疼的,如果……再击中一次心脏的话,他就是真正的死了。 这次,是赤井秀一救了他。 自己说自己可以保护自己什么的……显得很苍白。 “走。”赤井秀一拉了一把栗川惟,“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来的……不止一个。” 不止一个的意思是……他被发现了吗? 还是说,只是这个商场正好有恐-怖-分子存在? 商场里的枪声又响起,尖叫声一阵高过一阵。 灯也灭了,所有的声音都静止,足足有一秒的时间,整个商场仿佛陷入了沉睡。 栗川惟从黑暗到光明不过一秒,又陷入昏暗的环境。 “喂,不想死的话就闭上你们的嘴巴原地蹲下举起手来,一直尖叫尖叫的吵死人了。” 商场混乱一片,还有拿着喇叭嚣张喊话的人。 好像真的只是单纯地遇到了恐-怖-分子,而栗川惟被盯上的原因……大概是他过于诡异的打扮。 “走。”赤井秀一声音很低,“我们这个位置他们难以发现。” “等等,你受伤了。”栗川惟鼻子一抽,“我闻到血腥味了,你把手-枪给我。” “不严重。”赤井秀一并未在意,也没有把手-枪给栗川惟的意思,“你没受伤就好。” 你没受伤就好。 这样轻而易举,轻描淡写地说着,好像他的安危更加重要一样。 “这个商场里的持枪的人,还有警察,全部都站出来,把枪也丢出来。” “我们在这个商场置放了炸弹,你们应该都不想死在这里才对吧?” 第43章 第43个前男友 有枪的人很显然就是在指他们,因为赤井秀一开枪了。 可是警察…… 这个商场里,有警察? “别着急。”赤井秀一压低了声音按着栗川惟。 栗川惟伸手去触碰赤井秀一肩上的伤,黏稠的血液在他手上,令他有些眩晕。 “伤……” 赤井秀一低声说,“没打中要害,你不用担心。” “不担心什么的,你把我说得也太冷血了。”栗川惟这样说着,把赤井秀一扶了坐下。 赤井秀一靠着墙坐下,在昏暗的商场里,看着栗川惟。 虽然语气听不出来什么,但是赤井秀一还是看见了栗川惟脸上的担忧和急切。 赤井秀一没忍住伸出手轻轻地揉了揉栗川惟的脑袋说,“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栗川惟沉默着去将赤井秀一的衣服剥开,他低声问,“那你……为什么要替我挡一枪。” 赤井秀一笑了一声,“哪有为什么?我当然不会想让你死啊,” “你要问我为什么不想让你死吗?”赤井秀一的目光移到商场中间,两个……但是肯定不仅只有两个。 栗川惟当然不会去问赤井秀一这么蠢的话。 “你也不问我替你挡枪是在想什么?”赤井秀一又问。 栗川惟:“……”为什么要问这种话。 “我什么都没想,我只知道不会让你死就对了。”赤井秀一的手落在栗川惟的长发上,“子弹在身体里久了可能会让我的手废掉。” “那怎么办?”栗川惟的眉头拧了起来,“我要怎么做?” “你帮我取出来。”赤井秀一平静地偏头和栗川惟对视,他说,“我会忍住的。” 取出来,怎么取? “中弹程度不是很深,用牙齿或者嘴吮吸出来。”赤井秀一冷静道。 栗川惟瞪大眼,“什么?” “能吗?”赤井秀一问。 栗川惟没有说话,也没有过多的挣扎,对于赤井秀一来说,比起难忍的疼痛当然是手更重要。 不过这种操作……真是相当地有难度啊。 他俯身上去,嘴唇碰到了赤井秀一的肩之前低声说,“那你忍住。” “在他们还没上来之前。”赤井秀一的手按在栗川惟的后脑勺,“弄出来。” 刺鼻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栗川惟低低地应了一声。…… 商场的控制室。 松田阵平叼着烟盯着面前的炸弹跳动的倒计时,和电话里的萩原研一说,“这边也有,你那边地解决了吗?” “嗯。”萩原研一说,“我现在在监控室。” “啊。这些混蛋,只是监控室和我这里的没有解决了对吗?” 得到回答的松田阵平挂了电话,伸出手去。 他一边对炸弹动手一边喃喃道,“这些混蛋,好不容易能有借口约惟见面的,都是因为他们。” 旁边的同事:“……” 松田阵平继续说,“这种程度的炸弹我都处理过不知道多少了,就这?” 炸弹在他的手下停止了倒计时。 “任务结束,现在得赶回去约会了。” …… 商场的灯光倏地一下又亮起来。 栗川惟下意识闭了闭眼,他看向面前的赤井秀一,对方脸色煞白满头冷汗,笑容不变。 “怎么样?”栗川惟抹了一把嘴问。 “很棒。”赤井秀一努力使声音平稳,他的手指擦上栗川惟的唇,“谢谢你。” “该说谢谢的是我才对。” 武装好的警察们齐齐冲进来。 “什么嘛。”挟持了人质的面具男笑起来,“以为这样就不会有事吗?” 场面一时僵持下来。 栗川惟的手动了动,想要去拿赤井秀一的手.枪,他碰到了赤井秀一的手。 赤井秀一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来,把□□塞到栗川惟手中,“击中他吧。” 栗川惟看了一眼赤井秀一,对方冲他笑起来,“我相信你。” 栗川惟微微一哂,相信他什么的…… 好吧。 他举起□□,定定地看着那个面具男,□□微微下压。 …… “那个……是小惟吗?”监控室里的萩原研一忽然靠近了屏幕,“受伤了吗?” 子弹射中了面具男持刀的手臂。 萩原研一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然后摸出了手机给松田阵平打电话。 …… 混乱的商场中,栗川惟扶起赤井秀一说,“走吧,救护车就在外面。” “你……”赤井秀一稍微卸了卸力,靠栗川惟近了些,他问,“你要去医院吗?” “你是为了我受的伤,我肯定会去吧。”栗川惟说。 赤井秀一露出一个真心实意地笑容来,他的呼吸落在栗川惟的耳侧,温热的呼吸一点点地把栗川惟的耳朵染红,赤井秀一微微眯起眼。 “栗川。”赤井秀一说,“我没想过有一天我们还能如此平和地相处。” “如果你那个时候不总是把我看做坏蛋的话。”栗川惟甚至开了个玩笑,“说不定早就是朋友了。” 朋友。 赤井秀一把这几个音在嘴里重复了一遍,低声道,“那我可以叫你惟了吗?” “惟!”松田阵平急促的声音响起,“你受伤了?” 看见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一栗川惟也不意外,他回答,“我没有,是冲矢先生,他因为我受伤了,我现在送他去医院。”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一跟上来,“一起去。” “冲矢先生帮了小惟就是帮了我们,一起去。” 赤井秀一:“……” 栗川惟转头看松田阵平,“你们不用回去汇报吗?” “啊那个……” “你们先回去吧,工作重要,冲矢先生这边有我就好了。” 赤井秀一点头,“松田警官和萩原警官先回去吧,惟跟我一起去就行了,不耽误你们的事情。”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一面面相觑。 “惟?”松田阵平喃喃,“什么时候他们的关系那么好了?” “明明上次在医院的时候,小惟和冲矢昴之间的关系还那样奇怪……”萩原研一思索着。 松田阵平一顿,“这冲矢昴……该不会喜欢惟吧。” “要不要跟上去看看?”松田阵平又问。 …… 赤井秀一住院了。 他用没有受伤的手推了推眼镜问,“警察找你问过话了吗?” “嗯。”栗川惟点头,“问过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稍微迟疑了一下,他有一种预感,自己可能已经被组织注意到了。 赤井秀一显然也想到了,他看着栗川惟说,“你想好了吗?” …… 琴酒直到深夜才回来。 他推门进来时栗川惟已经睡了。 琴酒低头看着安睡的栗川惟,他伸出手指轻轻地落在栗川惟唇角。 柔软的。 手指轻易地滑入柔软的双唇间。 栗川惟下意识吧唧了两下,咬了咬那手指头。 琴酒沉默,他怎么觉得,栗川惟跟啃骨头似的。不仅啃,还舔起来了。 指尖被柔软的舌尖抵着,琴酒心底也莫名的软了起来。 手指被取而代之。 被打扰睡觉的栗川惟睫毛颤抖了一下睁开眼来。 “gin……” 从唇齿间泄露出来的声音轻轻地软绵的,像一把小小的刷子。 琴酒松开栗川惟,他问,“说去见朋友,哪个朋友。” 栗川惟眨巴眨巴眼,“你查岗啊?” 琴酒淡定道,“不是,我又不在意。” “不在意你问什么?”栗川惟坐起来,他抬着脸看着琴酒,“明明就很在意对吧?” 琴酒捏着栗川惟的下巴,亲了一下又说,“不在意。” “那就不在意吧。”栗川惟推开琴酒的脸问,“你别亲了。” 琴酒要亲,不仅亲,他还把栗川惟捞进怀里亲。 栗川惟喉咙里发出呜呜声,也被琴酒尽数吞咽下去。 “你不累吗?”栗川惟终于把琴酒的嘴抵住了,他说,“你在外面一整天还有力气啊?” “嗯,你不是说我年纪上去了吗?”琴酒淡淡地道,“总得证明一下自己还行。” “这个就不必了吧……”栗川惟干笑一声,“而且我们两个这个关系也……也不是很适合做这种事情。” “我们两个什么关系?”琴酒幽暗深邃的瞳孔盯着栗川惟,“为什么今天在抗拒我,是不是你出去见了什么人,对你说了什么话?” “没有。”栗川惟声音却低了下来,“只是,我们……” “你在怀疑我吗?”琴酒幽幽问道。 栗川惟也摇头。 “那么还有什么?” 栗川惟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有一件事,我拿不准主意,想问问你。” 问他事情? 琴酒在栗川惟身边坐下问,“什么?” “在被组织发现之前,我是不是应该为自己找一条退路?” “什么退路?” 栗川惟低声说,“之前我想过我可以出国。” 琴酒没说话,他低头看着栗川惟的手,等着栗川惟的下文。 “现在,你说我要不要换一个身份生活呢?”栗川惟问。 “换一个身份?”琴酒声音冷淡,“你指的是……换一张脸,换一个名字?” 栗川惟低声说,“我不喜欢。” “不喜欢就不要。”琴酒定定地看着栗川惟,“我说了,你可以相信我。” 栗川惟为什么不相信他呢? “我只是觉得……”栗川惟闭了嘴笑了笑说,“gin,我没有不相信你。” “那你老老实实地待在我身边。” …… 一个格外忠诚的杀手。 事实上在回来之前,琴酒也与那位大人联络过了。 “你还记得格兰菲迪吗?” 琴酒握着手机听着里面的声音,那道声音说,“我记得,他那个时候和你关系最好,一直有传言说你们两个人感情不一般。” 琴酒回答,“是。” “我听说,他出现在了米花町内,他不是已经死了吗?对待背叛者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更何况他跟了你那么久,很多事情他都知道。” 琴酒难得地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说,“出现在米花町……格兰菲迪吗?” “还记得吧?你动心了吗?感情那种无用的东西,你也有了吗?” “如果你真的有了,那么那个人真的不能留下来了,你懂吧?” “是。”琴酒声音一如既往地冷酷,“那个时候,也只是因为他好玩而已,他现在也并没有出现在米花町,毕竟他已经死了。” 感情那种无用的东西……他也有了吗? 现在重要的不是感情这种东西,而是栗川惟的命。 “我当然是信任你的。”那位大人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凉薄的笑意,“毕竟那个时候我也是如此地信任他,谁知道他竟然背叛我呢。一个背叛者,有一次背叛就会有第一次背叛,你也是知道的吧?” “是。”琴酒回答。 “那么……如果他真的还活着,你会亲手杀掉他吗?” “我明白。”琴酒依旧回答。 联络被切断了。 琴酒的手握着方向盘,点燃的烟明明灭灭。 伏特加问,“大哥,是那位大人吗?他知道大嫂还活着了吗?” “没有,至少现在没有。”握着方向盘的手越收越紧,他声音阴沉冷漠,“如果组织有人发现格兰菲迪的踪迹……” “我会解决掉的。”伏特加说,“大哥你放心。” 琴酒没再说话。 他不会允许有人从他的手下杀掉格兰菲迪,他说过自己会保护他的。 至于其他人…… 就像爱尔兰一样好。琴酒冷静地想着,想要取格兰菲迪的性命去邀功的话,那么下场只能和爱尔兰一样。 …… “今天我在商场的时候遭到了狙击手狙击。”栗川惟又开口了,“gin,我不确定是不是组织……” “狙击手?你受伤了?” “没有。”突然被握住肩检查,栗川惟吓了一跳,他没想到琴酒反应这么大,比当事人反应更大,“我没受伤。” 琴酒牢牢地抱紧了栗川惟,他说,“不是组织,不过组织确实在怀疑你,不用担心,无论谁想杀你,我都会送他下地狱。” 他在听见狙击手瞄准栗川惟的时候,仿佛又看见了曾经栗川惟被击中的时候,整个人绷紧,脸色极其阴沉。 “感情这种无用的东西,只会让你瞻前顾后,犹豫不决……这种东西你应该舍弃掉。” 因为觉得有了感情会犹豫,所以要让他变回那个冷酷无情,残忍冷漠的琴酒。 但是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只是有一点点不一样而已,他只是对格兰菲迪动了感情,可是这并不影响他执行任务。 他对格兰菲迪动了感情。 他的确是喜欢格兰菲迪的。 琴酒直面自己的感情了。 “gin,你在想什么?”栗川惟问。 “你要……再次和我交往吗?”琴酒用一种不答应就死的冷酷语气问。 栗川惟懵了懵,“什么?你说交往?” “交往。”琴酒说出口后便觉得没什么困难的了,他说,“你以前说过,喜欢一个人就要和他交往。” 栗川惟是说过的。 在琴酒的好感度对他达到80的时候,在他们去执行任务回来的路上。 栗川惟坐在保时捷的副驾驶上,偏头打量着认真叼着烟开车的男人说,“gin。” 琴酒眼也不抬一下问,“做什么?” “把烟灭了,我不喜欢。” “你在教我做事吗?”琴酒面无表情问。 “不至于。”栗川惟说,“不过等会儿我有事情和你说,你不把烟灭了可能咱们不太好交流下去。” 琴酒不知道有什么事值得他把烟灭了,但是他还是停车把烟灭了然后准确地把烟头丢进垃圾桶再次启动车。 “说吧,什么事?” “你知道吗?”栗川惟淡定地说,“在普通人之间,喜欢的人是要告白交往的。” “啊?”琴酒不明所以,“所以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我们两个人的关系是不是可以更进一步?”栗川惟问。 脑子里没有交往念头的杀手一心只有任务 他说 “都上床了还能怎么更进一步?” 栗川惟:“……” 栗川惟想把琴酒的脑子撬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他语气森然 “就是因为上床了 你不是也挺喜欢我的吗?那咱们不能交往吗?” 车子骤停发出嘎吱的刺耳声 栗川惟被巨大的冲击力退出去又因为安全带重重地弹回来。 他脊背生疼 怒气冲冲地看向琴酒 “你想杀了我吗?” “啊。”琴酒转过那张写满了冷漠的脸 “你说的是……交往吗?” “要不然我还能说的是什么?”栗川惟冷笑 “我说我们两个一起下地狱吗?” “两个杀手 交往?”琴酒觉得不可思议 “不是解决了生理需求就可以了吗?” 栗川惟:“……”死吧杀手。 他冷冰冰地看着琴酒 “哦?解决生理需要谁都可以。” 下意识的 琴酒迟疑了一下 这对他来说简直如同天方夜谭 但是他就是诡异地停顿了 总觉得不好好回答的话 格兰菲迪会生气吧? 不对不对 他现在在关注格兰菲迪会不会生气? “这种事情本来也不是很重要。”琴酒说 “如果你没有撩拨我的话 我们也不会——” “所以。”栗川惟微笑 “你现在的意思是什么呢?” “先回去?”琴酒重新启动汽车 “现在说这些不太好 至少……” “就现在说。”栗川惟按住琴酒的手 他在琴酒这里浪费的时间太多了 现在只想赶紧刷满好感度退游 “要么你和我交往 要么我去找其他人 你知道的 喜欢我的人不少 我也不是非你不可。” “你说你是为我而来的。” “我也可以不为你而来。” “……” 和其他人……交往。接吻拥抱上床?琴酒想到这里莫名有些烦躁。 “不愿意我也不会强求的。”青年露出一个艳丽的笑容 “开车吧 不说了。” “那你准备……” “哦。”栗川惟语气淡定 “回去之后我会把我家里你的东西收拾一下 到时候给你送车上。” “不行。”琴酒脱口而出。 对上栗川惟好奇的目光 他冷冰冰的 咬牙切齿的 “我和你交往 你不准找其他人。” “倒也不必这么不情愿地勉强自己。”栗川惟叹气 “你这样我觉得我像一个逼良为娼的老鸨你知道吗?” “没有勉强。”琴酒说出口之后莫名觉得放心了些 他侧脸依旧冷厉 声音也是 “没有人能让我勉强。” “喜欢一个人 就要追求告白 然后交往。”现在琴酒盯着栗川惟的脸 被刘海和帽子遮住的眼睛也暴露出来 他说 “你说的 现在我在这样做。” 栗川惟哑然 “你这是承认……喜欢我?” “对 一直都是。” 琴酒即便是说着表白的话 他的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 依旧是那副冰冷凌厉的模样 他说 “从三年前到现在 一直都喜欢你。” 第44章 第44个前男友 “那可真是……” 栗川惟淡淡地笑了一下,他说,“你也知道,那个时候我是骗你的。” “半点喜欢也没有吗?”琴酒问。 栗川惟睫毛闪了闪,“半点喜欢也……” 没有的音节被琴酒的嘴堵在喉咙里。 琴酒神色冷冽,他明明做好了准备让栗川惟说的,什么都可以说,他知道栗川惟会说出什么话来,但是果然……他还是不想听见那句话。 他也不相信栗川惟的半点喜欢也没有,他还记得那个僧侣的话。 对了,那个僧侣,他得再去寺庙一趟。 他这样想着,把栗川惟抱得更紧,仿佛要把人紧紧地融入他的骨髓和血液之中。 栗川惟颇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错觉,他茫然地眨了眨眼,难道不是琴酒先问的吗?琴酒在生气什么啊? 生气…… 琴酒在生气。 “眼睛闭上,看着我做什么?” 琴酒给了栗川惟一瞬间的喘息然后冷声道,“我好看?” “挺帅的。”栗川惟老实回答。 要不帅也不能成为这个游戏的可攻略npc吧?毕竟……这是女性向的游戏。 嗯,游戏。 栗川惟有一种他许久没有听说过这个词的错觉,在他到达这个世界之后,他彻底地把这个世界当做真正的世界。 事实上,这本来也是一个很真实的时间。 一个真实的……他也很喜欢的世界。 在琴酒的亲吻之下,栗川惟恍然想起,001似乎好几天没有出来了,自从他彻底的拒绝它之后。 他总有一种001在憋着什么坏招的错觉。 心甘情愿攻略什么的……他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001要让他如何心甘情愿地去攻略他们。 “别走神。”琴酒哑着嗓子把栗川惟的脸固定,“你在想什么吗?” “没有。” 栗川惟攀上男人有力的肩,他声音极低,他说,“没有。” 在沉浮中,他似乎听见琴酒说,“我需要你。” 是……错觉吗? …… “以为这样就能逃走吗?亲爱的弟弟。”如同恶魔般的温柔低语,“无论弟弟去到哪里也永远只能在我的掌控之中而已。” 表面上看起来温文尔雅的栗川家的继承人,明明是继兄,但是永远被人环绕,如同聚光灯所到之处,似乎从来不会被人看扁。 兄友弟恭,父慈子孝。 “昨天的交接仪式上,所有人都在恭贺我,但是弟弟没有,哥哥不是很开心。” 被禁锢的双手,还有少年那双冷漠的双眼,继兄轻啧一声捏住了少年的下巴,“弟弟好像总是不乖。” 是呢,如果可以的话,也想杀了你好了。 “可惜啊。”继兄亲昵地贴上少年的脸蛋,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少年的下巴,“我亲爱的弟弟,永远无法逃离。” 已经准备好离开的少年一声不吭。 “看起来为弟弟着想的仆人也告诉我,说弟弟明天想要离开什么的……啊真是的,让我说什么比较好呢?” 少年的身体微微地僵硬起来。 “哥哥这么喜欢弟弟,为什么弟弟总是不懂,总是不乖地想走,好过分啊真的好过分。” 猩红的双眼靠近来,“真想把弟弟做成人偶,这样就永远不会想着离开哥哥了……对吗?” “毕竟是弟弟。”另一个男人漠然的声音响起,“毕竟是我的儿子,不要让他死了。” “父亲怎么说这样的话呢。”继兄微笑着捏紧了少年的下巴,在少年木然的神情中说,“我是真的很喜欢弟弟,怎么会想他死呢?弟弟要好好地活着,然后一辈子跟哥哥在一起。” 【检测到可攻略人物黑泽阵好感度100%,将为玩家选择第二位可攻略npc——赤井秀一。】 栗川惟猛地睁开眼。 不知道是因为那个过于久远的梦还是因为他似乎幻听了001的声音,梦什么的不重要了,那句话是……幻听吗? 他转头去看琴酒,男人正把风衣穿上,这个人衣柜里似乎永远都只有风衣,总是穿着那件风衣来来去去。 “怎么了?”琴酒罕见地冲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来。 栗川惟茫然地看着他问,“你听见了吗?” 好感度……100%。 怎么可能? 他明明拒绝了琴酒,明明没有答应琴酒,为什么好感度还是达到了100%。 “听见什么?”琴酒问。 栗川惟抓紧了身下的床单,怔怔地想,是听错了吧? 还是因为朝夕相处让琴酒对他信任? 【也不是完全信任,只是你昨天回来了。】001似乎心情很好,【在和你的亲密中,他吝啬地给了那么一瞬间的百分百,幸好我捕捉到了。】 这次的栗川惟对001真的是耐心尽失,他冷冷道,【滚吧,闭上你的嘴,滚。】 001说,【玩家请继续加油,下一个赤井秀一。为什么选定他呢?因为相比起来,他与玩家没有过去,此时又面临着可以帮助玩家的状态,所以——】 【所以,我让你滚。】 001噤声,它想,玩家只是一时不能接受而已,等到成功了,回到了原来的模样,玩家会感谢它的。 说起来……这次的升级也没能把玩家的资料完全拿到手,这算是升级成功了吗? 拿到玩家的资料才更好和玩家交流吧,得再试试。 “怎么了?” 眼看栗川惟一副心灰意冷又茫然的崩溃模样,琴酒伸出手去握住栗川惟的肩,他缓声问,“格兰菲迪,发生什么事了吗?” “只是……做了个噩梦。” 栗川惟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说,“gin,gin,我不想的,我不想离开这个世界。” “别哭。”琴酒哪里见过栗川惟哭,眼泪如同火焰,灼烧得他心都跟着发疼,“不会离开这个世界,别哭。” “可是。”栗川惟低下头,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去,他哭得不能自已,声音颤抖,不知道后面的话该怎么说,“我……我,我就是……” “不管你是什么。”琴酒抬起栗川惟的脸,表情森冷,“不管是谁,都不能让你离开这个世界。” 那你为什么要给那百分百的好感度呢?明明跟在你身边,就是笃定了你一定不会给的。 这句话栗川惟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不哭。”琴酒替栗川惟把眼泪擦拭干净,平静道,“我带你去找那个僧侣。” 栗川惟也不想哭,但是他心底的恐慌难以排解,不过是点亮了一个角色的100%好感度,还有好几个,根本没什么可着急的。 可是他就是恐惧着,那种恐惧如同细丝缠绕着他的心脏,密密麻麻地拉扯着让他难以呼吸。 他害怕回到那个世界。 在搬离那个家庭之后,他明明切断所有联系之后,那个男人总能找到他。 他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搬离。 他开始承认,他恐惧这样的日子,他心底也……恐惧着那两个男人。 做一个被丝线缠绕的傀儡娃娃,或者是反抗的娃娃。 ……不管哪一种,他都不想再去面对那两个人。“格兰菲迪。”琴酒正视着栗川惟,“你告诉我,你究竟发生过什么?” 栗川惟缓缓地卸下力来,他似乎已经没什么可怕的了,这个世界……总归不会有那两个人。 总归…… “童年阴影而已。”栗川惟轻描淡写,“有的人童年不幸可以坚强不屈,有的人童年过得不快乐却会变得自卑、麻痹、敏感。” “很不幸,我是后者。” 表面上他反抗了,他逃走了。 但是实际上,他心底总是在害怕那两个人。 找到他,把他关在阁楼逼他认错,给他他最害怕的蛇……就算那个蛇没有毒,恐惧依旧无法排除。 他害怕,继兄那温柔带笑的声音和阴冷却带着掌控欲的眼神。 他甚至不明白,为什么……是他呢? “只是过得不快乐吗?”琴酒这样问着。 栗川惟淡淡地笑了一下,“啊。” “那么,下次遇到那个让你恐惧的人,我替你解决掉他怎么样?”琴酒的声音里带着十足的杀意,“我可以替你杀了让你不开心的人。” “哈。”栗川惟这次笑出声来,他低声说,“你遇不到他们的。” “是这个世界遇不到呢?还是我不能去到你的世界?”琴酒的声音平静,仿佛在问今天吃什么比较好。 栗川惟手指僵硬,发现了……对,琴酒发现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他甚至没有怎么掩饰,刚刚直接说了想留在这个世界什么的……肯定会被发现的吧? 在这个世界作为一个异类那样…… “不管你是哪个世界的人。”琴酒又说,“你只会留在我的身边,格兰菲迪。” “那么现在,我们去找那个僧侣吧。” …… 礼一跪坐在蒲团上,见到栗川惟来也不惊讶,只微笑着,“我就知道你会再来的。” 栗川惟早已经恢复了平静,他说,“你是谁?” “我是礼一,只是一个经受过神明指点的普通和尚而已。”礼一说,“一个普通的僧人。” “神明指点?哪个神明?”栗川惟又问。 “你不需要知道哪个神明。”礼一微微叹气,“你只要知道,你需要完成自己既定的任务,然后让这个世界恢复正常——” □□毫无征兆地抵上面前和尚的脑袋,琴酒的目光冷酷无情,看着礼一的眼神如同看一个死人。 “说,谁让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鬼话的?” 礼一明显绷紧了身体,眼神慌乱起来,但是很快,他慢慢地恢复了正常,似乎有人在告诉他,他不会死一样。 他保持微笑,“天外来客,您昨天是不是遭遇了袭击呢?这只是开始而已,如果不尽快完成任务的话,以后这样的事情只会越来越多,并且会影响到你在意的人呢。” “他们都有可能死去哦。” 栗川惟脊背僵硬,他看着礼一想,所以昨天那个……并不是意外,而是他的缘故,他在那里,那里才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而赤井秀一也是因为他……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对吗?” 察觉到栗川惟的变化,琴酒神色越发冰冷,“只需要我轻轻一扣,你就死了,下了地狱再想辩解什么,可就晚了。” 礼一心中也惶恐不安,但是想到那个神秘的声音,神明的话,他保持着微笑,“我……” “gin。”栗川惟忽然伸手制止了琴酒的动作,他忽然笑了一声说,“不要杀他。” 琴酒转头看着栗川惟。 “不杀他。”栗川惟重复,“让他活着,好好地活着,既然他这样说想必是确有此事。” 琴酒微微皱眉。 “那么。”栗川惟语气平静,“我已经知道了,我们走吧。” “走?”琴酒还是很想把这个僧人爆头。 “毕竟是寺庙,不杀人吧。”栗川惟握住琴酒的手,他说,“走吧。” 主动地……被牵手了。 琴酒眸色一动,暂时放过了这个僧人。 礼一保持着笑容看着两个人离开茶室,然后他看见那个戴着礼帽的男人回过头来露出森然的笑容,用着□□冲着他做了个砰的姿势。 礼一脸上的笑容变得僵硬。 “那个僧人……”栗川惟坐上车说,“他什么都不知道。” 琴酒还在回忆被栗川惟牵手的场景,漫不经心地答应了一声。 “gin,他说的话——” “他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还有,”琴酒看向栗川惟,淡淡道,“这个世界上能决定我怎么样的人只有我自己。” 栗川惟弯眸笑了一下说,“是,我知道了。” 琴酒启动车子,“先回去吧。” 栗川惟点了点头。 他靠着椅背,转头去看外面的景色。 货车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熟悉的冲击力袭来,栗川惟最后的意识是挡在他身上的琴酒,和那飞舞的银色的头发。 他听见他说,“别怕。” 他……没有怕啊。 ——如果,连琴酒开车都会发生这种低级的车祸的话,怎么能不说是……有问题呢? ——这可是,琴酒啊。 …… “格兰菲迪吗?”有着银色长发的杀手表情冷漠,他喃喃,“我承认,我对他的确还算感兴趣。” “不杀他是因为他很得那位大人喜欢,至于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不重要,只是床上互相有生理需求的伙伴而已,至于喜欢这种恶心的话绝不可能。” “格兰菲迪,你敢威胁我?” “背叛组织的人无论是谁都必须死,格兰菲迪也一样,我一定会亲自杀了他。” “格兰菲迪,不能死。” “他回来了,伏特加。” “我承认,我喜欢格兰菲迪,我很愿意保护他……对,一个杀手的保护。” …… “醒了吗?” 面前的人影晃动,影影绰绰地看不真切。 他努力地想要睁开眼无果,像是被人用胶水强行地黏住了眼皮,无论如何都睁不开眼。 “新出医生,好像要醒了。” 新出医生…… 是谁? 好像有点熟悉。 “冲矢先生,电话。” 冲矢先生…… 又是谁? “没有在商场受伤,结果现在还是在这里受伤了啊?” 手指轻轻地碰上了他的脑袋。 有点疼,能不能别碰啊? “抱歉,你怕疼,我不该碰。” 嗯,是的,可是为什么你这么了解呢? “惟,你已经睡了好久了……说起来,果然不应该让你跟那个男人一起啊,把你置于危险之中的。” 那个男人…… 巨大的冲力。 被大货车撞坏的车头。 熊熊燃烧的火焰。 还有…… 还有什么呢? 还有……银色? 【还有你绝不能忘记的任务。】 不是任务。 绝不是任务,那是什么呢? 【就是任务,你在这个世界唯一的目的就是任务。】 不是。 可是……究竟是什么呢?为什么好像无论如何也记不起来了。 他茫然至极。 他还记得……银色的,银色的是什么?头发吗? 好像是头发。 那是谁的呢? 是他自己的吗? 还有那双盛满了保护欲的绿色眼眸,是……总不可能是他自己的,他要如何看见自己眼中的颜色呢? 开车的时候,总不至于照镜子吧? 那么…… 是因为什么呢? 不行,得醒过来好好看看。 要醒过来才行。 这该死的眼睛,快睁开啊。 睁开就好了。 睁开的话,就能看见了。 终于,亮光照射了进来。 他下意识又闭了闭眼,复又睁开。 “惟。 旁边一道声音响起,带着不明显的惊喜,“你醒了? 栗川惟怔怔地看着那双绿色的眼眸没有作答。 “惟是被吓到了吗? 赤井秀一握紧栗川惟的手,他说,“那个时候你能给我发消息,我很高兴,至少…… 那个时候,发消息? 什么时候发了什么消息? 他有给人发消息什么的吗? 他在昏迷之前、或者说那个时候发生了什么? “小惟。 赤井秀一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还好吗?新出医生马上来给你看看。 “谢谢。 栗川惟下意识回答了一句,“麻烦新出医生和你了。 他思考了许久无果,忽然听见脑海里窜出一个声音来,惊得他倏地一下抓紧了被子。 【亲爱的玩家你好,我是你的游戏引导系统001,现在你所处的是大型全息游戏《柯学限时心动》,目前,您已点亮多个可攻略npc的图标,npc图鉴已经展开。】001欢快的声音响起,【现可查看npc好感度,其中npc黑泽阵好感度已达到100%,玩家只需要将其他npc好感度刷满100%,即可完成本次《柯学限时心动》完美攻略体验。】 第45章 第45个前男友 【恭喜玩家注册《柯学限时心动》账号,我是你的引导系统,玩家请选择攻略npc。】 栗川惟面无表情地站在了虚无的游戏世界,他看着面前的可攻略npc图鉴,平静地按下了第一个。 【npc已选定——诸伏景光,玩家确定吗?】 【确定。】 有着童年阴影的诸伏景光,有一个帮助他恢复失语症的幼驯染,这就是可攻略npc图鉴上第二位,降谷零。 想要跳到降谷零之前去恢复诸伏景光的失语症,成为他的白月光的话有难度,毕竟现在游戏可供选择的技能不多,栗川惟最多可以选择到国中时期,再小不行了。 那么就从这里开始吧。 以一个柔弱的会被欺负的形象走进他们的眼里,再插入他们的生活,让他们习惯他们还有一个无论做什么都不会丢下的玩伴。 这个玩伴调皮的、温柔的、嚣张的…… 无论哪一面他都能演出来。 好感度这种东西,只要获得了就是可以丢弃的,爱意值也是……虚假的数据真让人心动,可惜他不会沉溺于这种虚假的游戏中。 一切为了取得npc的心动值。 他会在心动值达到百分百的时候,与npc分手……老实说,他也很想看看,和npc分手之后的心动值还会掉下去吗?游戏会判断他的失败吗?还是说只要心动值有过那么哪怕一瞬间的顶峰也会判定他的成功? 偶尔也会觉得自己残忍,但是这不过是个游戏而已,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依旧平静地选择了继续下去。 成为那个点亮全图鉴的人。 他怀着这样的心情,来到了黑衣组织。 第一次遭遇滑铁卢大概就是赤井秀一防备又冷漠的视线,栗川惟甚至有了一种与之博弈的冲动。 他要赤井秀一明明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却还是不能自已的为他心动。 毕竟他就是这样的人啊,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是那个男人教他的。 就算是心理一点点问题,但是对栗川惟来说也不算什么,毕竟他可不是什么会坐以待毙的人啊。 ——如果不是因为退出组织的时候稍微出了意外的话,全图鉴他肯定可以点亮的。 在黑衣组织从来不动手不就是为了之后能攻略赤井秀一吗?为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营造出自己有苦衷的那种错觉。 至于苦衷,除了系统和他,谁都知道并没有这种事情。 但是完全可以制造出来。 毕竟……那看似摇摇欲坠的好感度旁边,赤井秀一的os昭示着这个人似乎并不真的像表面一样格外的厌恶他。 或许这也是男人的劣根性罢了。 可惜的是,他退出组织的时候还是被黑衣组织的人发现了。 只是死亡时他会稍微地有点意外,因为……他看见了眼泪。 抱着他的降谷零,在被他那样伤害之后,还为他流了一滴眼泪,声音沙哑地叫着他的名字。 如同被火烫到一般,他这样的人竟然会为了npc的那一滴眼泪而感到愧疚。 拜托,他玩过的游戏,数不胜数啊,怎么会因为一个npc的眼泪而心脏疼痛。 是因为被子弹击中了而已。 ★ 全图鉴。 栗川惟盯着游戏板面上的图鉴,脑子里闪过之前的事情。 他微微弯了弯眼眸,不带情绪地想……001。 “怎么了?” 栗川惟的动作引得赤井秀一看过来,“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栗川惟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他面前这个人是可攻略npc,这个npc的名字叫——赤井秀一,现在叫冲矢昴。 好感度达到了95%。 95的好感度,说低绝对不低,说高……也就那么回事——说也就那么一回事是,这个值到了这里如果没有刻骨铭心的回忆,绝对无法抵达100%。 除了已经彻底点亮的黑泽阵,其他的都处于98%。 98%的好感度,这个值卡得微妙,爱意当然不可否认,98向来是一个点,一旦踏过90,只要有一个关键时刻,好感度便能在瞬息间往上满值。 98%。 每一个都卡在这个数值,很难不认为是…… 栗川惟沉默了一会儿关闭了系统版面。 001疑惑,【玩家?】 栗川惟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指,温柔道,【没什么,我知道了。】 一个人工智能…… 本着对游戏任务负责的精神,栗川惟微微露出笑容来叫道,“昴先生。” 赤井秀一一顿,转过头来看着栗川惟。 昴先生? 在叫他吗? 为什么突然换了个称呼? “昴先生为什么会在这里?”栗川惟问道。 “因为惟出车祸之前给我发了消息吧。”赤井秀一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栗川惟,“惟不记得了吗?” “是。”栗川惟含笑道,“只是刚醒来脑子还有点恍惚,因为突然发现有一个人为我忙前忙后什么的,果然还是不太习惯啊。” 赤井秀一微笑着,“这个吗?因为对惟心存好感什么的,对于心上人的需求,理应当满足吧?” “诶?”栗川惟茫然地睁了睁眼,“心上人的……需求?” “对啊。”赤井秀一平静道,“因为惟番两次的遇险。” 这种感觉,就像他明明知道栗川惟给他发消息不正常。 栗川惟曾经有过好几个恋人,但是恋人们都被他用不同的理由分了手,那些理由有些的确令赤井秀一感到匪夷所思,至少他曾经想过,如果是他的话绝对不会这么蠢。 他也很清楚,栗川惟在与琴酒纠缠期间,甚至准备接近他。 至少无论哪一个,栗川惟发消息的第一选择人都不应该是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更是比谁都清楚这一点。 但是清楚归清楚,他还是来了。 就像他那个时候给栗川惟挡枪那样,不可理喻。 本来喜欢这种事情就难以言说,一直以来,赤井秀一也并不想把自己的感情说出来,因为这样代表着他处于下风。 说出来也没关系。 赤井秀一这样想着,他也很想看看,栗川惟要做什么。 因为现在的栗川惟,给他一种诡异的熟悉感。 那种感觉,是在黑衣组织时有过的。 熟悉、却莫名地让他怀念。 他应该不是m什么的之类的才对。 “我受伤住院的事情,有其他人知道吗?”栗川惟问。 赤井秀一回答,“目前没有。” “那就好。”栗川惟苦恼起来,“毕竟让朋友们知道的话,会担心的吧?当时只有我一个人吗?” 赤井秀一说,“只有你一个人。” 栗川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001紧张起来,【玩家,你……】 【没什么,就是好奇而已。】栗川惟微笑着说。 001这才放心了,一个人被救起来之后对之前的事感到疑惑是正常的。 但是…… 栗川惟抬手看了一眼问,“我哪里受伤了?” “没有受伤,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醒来。 赤井秀一也感到好奇。 栗川惟手指按上脑袋,没有地方受伤吗?是因为……被人挡住了。 轻点着脑袋的手指慢慢地移到心脏处。 栗川惟说,“那就不用住院了,找一下新出医生吧。 “这么着急? 赤井秀一问。 “当然着急啦,没有人喜欢住在医院和诊所吧? 栗川惟笑意盈盈。 赤井秀一盯着栗川惟那个笑容,不知为何,那种古怪的情绪越来越盛。 ……就好像栗川惟重新地,活过来了。 这种感觉很奇怪,但是的确是如此。 好像栗川惟看破了什么东西一样。 新出智明见栗川惟这么着急地离开有些不解,“不多住几天吗? “不用了。 栗川惟轻轻拍了一下新出智明的肩,“一直以来,都谢谢新出医生了。 新出智明一愣,脸色微红,“没有……不用写。 在拍了新出智明之后,栗川惟就下意识看了一眼旁边的任务版面,瞥了一眼新出智明的好感值。 果然没记错,即便并非可攻略npc,只要碰到都能显示对方对自己的好感度。 至于别的。 栗川惟盯着那个熟悉的数字,慢慢地收回了视线。 坐在赤井秀一的车里,栗川惟忽然问001,【这个游戏,我怎么找不到下线的按钮?】 001愣了一下,随即镇定道,【那个……保护机制。】 栗川惟哦了一声,他慢悠悠地问,【系统,你的数值不会出错对吗?】 【当然不会。】001回答。 栗川惟又笑了起来,【那就好。】 赤井秀一从后视镜看了一眼栗川惟问,“你现在要去哪里? 栗川惟一顿,他看向赤井秀一。 “你……没有地方住? 赤井秀一问。 栗川惟:“…… 是呢,严格说起来他还没有地方住。 “那…… “你似乎也是借住别人家的。 栗川惟说着,目光在前面灯红酒绿的地方划过,“那里,你把我放下来就好。 “酒吧? 赤井秀一皱眉,“刚离开医院就去酒吧? “啊。 栗川惟微笑着点头,“有件事需要去验证一下。 赤井秀一不明所以,“什么事情。 “这种事情你就不要知道了。 栗川惟眨巴眨巴眼,“总之,停下就是了。 赤井秀一停下车,在栗川惟下车之前先一步下去。 栗川惟:“你做什么? “我也去看看。 栗川惟说,“那就去吧。 酒吧里显得有些清静,也许是还没有到晚上的缘故。 栗川惟指了指旁边的角落,“昴先生不介意的话,那里等我一下。 冲矢昴便在一旁坐下了,他的目光跟着栗川惟而动,直到看见栗川惟去和吧台前坐着的男人搭讪。 第46章 第46个前男友 赤井秀一十分能按捺住自己。 他的眼睛一动不动地跟随着那边的栗川惟,在看见那个男人把手搭在栗川惟肩上的时候,瞳孔幽深。 就好像那个时候…… 他沉沉地吐出一口气来,压下自己心底的情绪坐在那里。 栗川惟扫了一眼好感度,微微笑了起来。 “那个……” “谢谢你。”栗川惟真诚地对着面前的男人说,“我已经了解了。” “了解……” 男人茫然地,话还没说完,面前这个长相漂亮的青年已经站起来了。 他还想过去,但是那个眯眯眼的男人微笑的模样莫名有些唬人,他只能原地坐下。 “喜欢他啊?”酒保的目光也跟着男人过去,“很漂亮。” “嗯。” 用漂亮来形容一个男人似乎很奇怪,但是酒保和男人都是这样想的。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很眼熟。”酒保思量起来。 “眼熟?” “也许见过,但是记不得什么时候见过了。” 栗川惟在赤井秀一旁边坐下,他问,“你在看什么?” “那边的人。”赤井秀一回答。 栗川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个人怎么了吗?” “你和他说话做什么?”赤井秀一不带感情的询问,他只是好奇而已。 “验证一下而已嘛。”栗川惟说,“因为之前一直抗拒有些事情,好像出了车祸反而想通了。” 赤井秀一直觉得那些事情和栗川惟的改变或者恢复有关。 “不走吗?”赤井秀一问。 “还没到晚上,你先回去吧。”栗川惟示意。 “你等晚上做什么?”赤井秀一神色绷了绷,“你是不是……”要狩猎。 这样的话赤井秀一现在却说不出来了。 栗川惟瞥了一眼赤井秀一,“啊没错。” 什么没错,他还什么都没有说。 赤井秀一很想尊重栗川惟的做法,他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可以选择我。” 栗川惟讶然,“选择你做什么?” 赤井秀一说,“一夜情也好,猎艳也好,还是别的什么。” 栗川惟有点想笑,他绷住脸使自己不笑出来,“那个,也不必了,我不想对熟人下手。” “熟人”赤井秀一幽幽道,“之前你对诸伏景光和降谷零下手的时候,没有这样的想法。” “那个时候年纪小不懂事,改过了。”栗川惟镇定自若,“现在要坚守底线。” 赤井秀一再次沉默。 栗川惟说,“你快回去吧。” “没事。”赤井秀一微笑,“我也看看。” 栗川惟上下打量了一番赤井秀一,笑了一下,“行,你也看看。” 等到夜幕降临的时候,总算是人多了起来。 只是路人肯定不可以,起码得有过交流的对象。 赤井秀一跟在栗川惟身后,神色平静如水,他感受着那些偷看过来的视线,目光落在栗川惟的脑后。 这个人……到底要做什么呢? 是在试探什么?验证又是想要验证什么?之前的事情…… “你一直跟着我做什么?”栗川惟转头去看赤井秀一。 “没有跟着你。”赤井秀一说,“恰好要过去。” 栗川惟没再说什么。 001这样迫不及待地想让他攻略他们,这样着急的……为什么呢? 能量不足? 它说升级所用的能量是吸取的可攻略人物的好感度,但是每个人的好感度都没有变化。 要么是好感度作假,要么它的话作假。 100%好感度可以重新开启游戏是肯定的。 但是。 栗川惟微微闭了闭眼,一个人工智能系统,好感度作假不难,会不会说假话也值得考虑。 ——一开始它是想让他失忆去攻略角色,辅以之前遇到的袭击和车祸,让他醒来相信自己是真的在玩游戏。 但是,他没有忘记。 所以是系统能量不足,它根本无法控制他的记忆,也无法吸取npc们的好感度。 升级也许是真的,只是为了有资料更好的操控他去攻略npc们,所以用了它本来的能量。 这些能量一旦让它升级,它便不能再经常出现,所以栗川惟才总是疑惑为什么001总是消失。 而且还有操控那个僧人,看起来001真是太忙了。 之前的逃避、摆烂纯粹就是浪费时间……栗川惟想着,早就该动动脑子想想,001这玩意只能驱使他去攻略角色。 之前所谓的解绑也是假的,因为它根本没有足够的能量去解除绑定再绑定新的攻略者了。 更何况这个世界只有栗川惟一个玩家,一个游戏系统,只能绑定玩家。 再深的栗川惟暂时想不到了,但是可以确定的是,他说不定可以反过去操控001。 “怎么突然停下来了。”身后的赤井秀一问。 栗川惟转头看向赤井秀一,他忽然笑了笑,然后握住了赤井秀一的手说,“走了。” 嗯? 赤井秀一难得有些迷惑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栗川惟声音温和,“难道你还要在这里待着,等其他人上来搭讪吗?” 眼看着栗川惟一路走过来都被搭讪的赤井秀一:“没有人敢搭讪我。” “但是我有啊。” 栗川惟微微眨了眨眼笑眯眯道,“走吧,你回去,我呢先找个酒店住一晚。” 【这个时候跟赤井秀一回去的话……】001说,【可能会更好。】 赤井秀一说,“那我帮你找酒店。” “酒店这种东西,哪里不是?”栗川惟耸了耸肩,完全忽略了001,“还需要你帮忙吗?” 没错,酒店哪里需要刻意找,到处都有。 栗川惟眼看着赤井秀一的车子消失,这才又划过去看了一眼好感度。 +1 人类的好感度怎么能用机器来计量和模拟呢? 不过是在酒吧待了一会儿就96了。 不妨想想,对于一个机器来说,什么时候才会计量到百分百。 对方全心全意爱他的时候,或者说是对方觉得他们相爱的时候,那么那天琴酒的好感度满值又是因为什么? 因为琴酒说喜欢他告白,然后又说了一句“我需要你。” 这对于001来说,就是百分百的好感度。 因为他那个时候没有答应,所以两情相悦似乎站不住脚,但是…… 【你能看到我对其他人的好感度吗?】栗川惟忽然问。 【能。】001回答得很爽快。 投放在面前的蓝色屏幕让栗川惟眸色微深。 对松田阵平四个人好感度50,赤井秀一40,黑羽快斗45,琴酒73。 更搞笑的是,上面显示对自己的好感度100%。 栗川惟叹了口气,【所以看起来我好像最在意那个杀手啊?】 001说,【对啊,你和那个杀手关系匪浅,相处时间最多,我一度怀疑你爱上他了。】 果然是按照自己的逻辑来算的。 栗川惟嘴角扯了扯。手机亮了亮,上面显示着降谷零的来电。 …… 酒店外面滴滴沥沥地下起雨来。 降谷零到来时栗川惟刚好洗完澡。 他打开门让降谷零进来。 降谷零盯着栗川惟湿润的发说,“冲矢昴说你住院了。 “啊那个吗? 栗川惟微微笑了笑,“只是意外,也没受伤。 降谷零说,“那天在寺庙那里,我听见了。 栗川惟微微一怔,他转过头去看降谷零,“你说的是…… “那个僧人和你说的话。 降谷零在一旁坐下,“抱歉我一直跟着你。 栗川惟摇头,“没事,我并不在意。 “后来我也去问过那个僧人,他看起来很躁郁不安,让我保证他的安全他可以告诉我。 降谷零说。 栗川惟歪了歪脑袋,“所以…… “他说,是造物主告诉他的,突然出现在他脑海里的声音,自称造物主。 “造物主。 栗川惟轻嗤一声,“某种意义上来说,似乎也是。 降谷零神色凝重,“所以对你有什么影响吗? “现在没有了。 被这样讨论,001也耐着性子没有出现,栗川惟忽然笑道,“不过还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降谷零抬眸看着栗川惟。 “那个时候,我是故意接近你们的。 栗川惟说。 “…… 降谷零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说,“如果是这个的话,我已经猜到了,你似乎有目的地在接近我们。 “跟那个东西有关吗?造物主。 “造物主什么的,充其量只是一个傀儡而已。 栗川惟平静道,“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是什么—— 【玩家!】001恼怒的声音响起,【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样说会让我们被世界意识发现的。】 栗川惟喃喃,【是你怕被发现吧?】 001噤声。 【一直跟着我的001,很怕被这个独立自主的世界发现吧?】 001还是不说话,它甚至不知道为什么栗川惟忽然就知道了。 不是……失忆了吗? 没有成功吗? 【不能因为我摆烂颓废就试图操控我吧,如果我真的那么蠢,也不能在这个游戏几乎点亮全图鉴吧?我啊,真的最讨厌被人操控了,001你知道吗?】 降谷零看着栗川惟的嘴一张一合,他听见栗川惟说,“玩过乙女游戏吗? 降谷零没有说话,但是他玩过其他游戏。 “在乙女游戏里,你可以选择一个喜欢的角色去攻略他,获得他百分百的好感度,那么你们就能达成he结局了。 栗川惟微微一笑,“呐,zero,你明白了吧? “我们就是那个乙女游戏里可被攻略的角色。 降谷零说,“你是意外误入这里的。 栗川惟看着他,好半晌才说,“我不知道是不是误入。 “那么,你还会回到那个世界吗? 降谷零这样问道。 第47章 第47个前男友 栗川惟愣了愣,他说,“老实说,我不知道。” “那么那个僧人说你无论如何都会回到那个世界。” “我不知道。”栗川惟叹了口气,“老实说,那个世界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回不回去对我来说,似乎也不重要。” “那么……”降谷零伸出手取了毛巾替栗川惟把湿润的发包裹起来,他低声问,“你想留下来吗?” 被栗川惟骗了的001冷冷笑了一声,【这个世界本来就是游戏世界,你留在这里只会被同化而已。】 栗川惟眉眼弯弯,【你有没有发现,你已经换了好几个说辞了。】 001:【……】 【在这个世界回不去,会死,会同化……什么的,我根本不在意啊。】栗川惟苦恼极了,【只有你会在意这个世界能不能恢复吧,毕竟这个世界排斥你呢。】 001:【……】 见001吃瘪栗川惟心情甚好。 降谷零都感受到了栗川惟的开心,他微微低头说,“惟。” 栗川惟说,“在谈。” “那个……造物主?”降谷零问。 栗川惟垂下眼嗯了一声,“那个东西。” 降谷零自言自语,“要不然想办法把它揪出来送去研究研究,说不定还有用。” “应该可以。”栗川惟答道,“毕竟它自称绑定我的,既然是绑定的,那肯定可以把它取出来。” 001:【……】 001不说话,栗川惟揉了揉眉心低笑,所以……真的可以分离出来啊。 “小惟知道诺亚方舟吗?”降谷零问。 栗川惟看向降谷零。 “我们把它逮出来吧。”降谷零如是说。 ……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了,天也黑了,降谷零已经在栗川惟的房间坐了很久。 栗川惟问,“还不回去吗?” “……车子,没油了。”降谷零无辜地看向栗川惟,“后面我还是打车来的。” 栗川惟沉默了一会儿看向酒店的床,“那……”再开一间房? 突如其来的雷声惊得栗川惟一个激灵,他猛地回头看了一眼天际,差点忘了呼吸。 降谷零试探道,“我跟小惟一起睡怎么样?毕竟我也没带身份证证件什么的,好像也开不了房间。” 栗川惟缓了缓被雷声吓到的心脏,露出一个笑容来,他说,“既然这样的话,我只能收留你一晚了。” 好心收留前男友,绝不是因为他怕打雷。 降谷零笑起来,他说,“那我去洗澡。” 栗川惟点了点头,在降谷零起身时立马跟上去,“我在浴室门口等你,看看有没有需要什么的……” 明明就是害怕,降谷零没有拆穿栗川惟,他想,幸好赤井秀一告诉他栗川惟住哪里了,否则的话,今天晚上的青年恐怕会一个人蜷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这一点都不夸张。 降谷零曾经看见过,因为怕打雷的少年给他打完电话后钻进被子里,他去到少年房间时,被子都是颤抖的。 “zero。”栗川惟拉了拉降谷零的衣服,小声说,“你快点。” 降谷零说好。 浴室里的水声响了好一阵,所幸一直没有打雷,降谷零也一直在和栗川惟说话。 在浴室的门打开那一刻,栗川惟松了口气,同时,整个房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停电了? 轰隆隆的声音响起,惊得栗川惟一把抓住身边的人,“zero,打雷了!” “嗯。”降谷零伸手把栗川惟搂住,在久违地感受到熟悉的气息时, 他想起诸伏景光的话,在栗川惟这件事上,无论是谁都不会放手的。 之前因为黑衣组织的关系、因为琴酒虎视眈眈降谷零无法放心的重新和栗川惟建立关系,但是现在琴酒暂时无法出面,对他来说就是很好的时机,更何况现在知道了某些事情…… “小惟。”降谷零说,“好像是停电了。” “停电什么的不重要。”栗川惟把脑袋埋在降谷零怀里,“只要不打雷就好。” 降谷零安抚道,“不知道会不会打雷,不过别怕。” 栗川惟小声说,“也没有很怕的,只是打雷而已。” 明明就很怕,紧紧地搂着他不松手,如果是平常的小惟,绝不会做出这样的动作来。 降谷零摸了摸栗川惟的脑袋,他说,“看起来只有酒店停电了,应该是哪里出了故障,酒店的人应该很快就会修理。” 栗川惟点了点头,额前的发蹭在降谷零的胸膛上,在黑暗中,降谷零呼吸凌乱了一瞬,很快地说,“小惟,拿手机开一下亮光。” 栗川惟答应了一声忽然笑起来,“幸好不是在你洗澡的时候停电的。” 降谷零:“……是啊。” “但是肯定有人洗澡,说不定他现在正在骂人。”栗川惟又笑,“被气得要死吧。” 降谷零应声,他只觉得青年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胸膛,让他格外难受。 “小惟。”降谷零声音有些低哑,他说,“你先松松手。” 栗川惟啊了声,在意识到降谷零上半身□□后,镇定自若地松开了手,“抱歉。” “不用抱歉。”降谷零轻轻地松了口气,和喜欢的人这样亲密接触对他来说已经有许久不曾拥有过了,同时,他也不想在栗川惟没有同意的情况下做出那种事情来。 栗川惟把手机打开,他忽然说,“发生车祸的时候是gin救了我。” 降谷零心头的热迅速冷却,他说,“原来是这样。” 难怪琴酒暂时无法活动。 栗川惟微微蹙眉,“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也不会受伤。”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不配合,001不会想出那些花样来逼他,归根到底还是因为—— “不关你的事。”降谷零安慰道,“都是那个傻逼造物主。” 栗川惟:“……” 他听见降谷零骂人了对吗? 傻逼造物主什么的,肯定是骂人了吧? 不过怎么说呢…… 骂得好爽啊。 栗川惟眯着眼笑起来,“傻逼——造物主。” “不要怀疑自己的问题,你想想为什么你们会去那个寺庙,不就是因为那玩意借僧人的口威胁你吗?”降谷零抬了抬下巴,“所以就是它的问题,多骂几句它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的确001不敢把他怎么样,因为001仰仗着他攻略,他们是一条绳上蚂蚱——没关系,他会把001从这条绳子上丢下去的。 001气到肺炸,它总算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搞出这场车祸,如果不是因为这场车祸,栗川惟不会去考虑其中那么多的问题,现在只能被它逼着往前走。 浪费了能量,还把人彻底激怒了。 或许后悔的应该再早一点,它不应该用栗川惟身边的人来威胁他才对。 但是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它不敢再做出什么大动作,一旦被这个世界发现……它就完蛋了。 栗川惟看着降谷零,他笑了一下说,“谢谢你zero。” “今天晚上谢谢你陪我,也谢谢你听我说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 “那个吗?”降谷零说,“谢谢什么的根本不必要,反正你也知道我是出自于私心。” 闻言,栗川惟点了点头。 他不再去考虑这些人的感情,不再考虑他们会不会给自己造成负担,也不再考虑自己做的是对的还是错的。 反正已经这样了不是吗? 那就稍微地……再自私一点就好了。 电果然很快就来了。 栗川惟听见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叫,“来电了!老子终于可以继续洗澡了!” 降谷零看了一眼栗川惟,两个人对视的时候,发出一阵笑声来。 这种感觉才是最熟悉的。 降谷零想,就像栗川惟为了接近他们的时候,那段时间总是最开心的。 因为,这个人会变着法的搞出一些事情来让他们一起玩。 会一起打架,一起去游乐场,一起比赛。 连诸伏景光这样的人也会因此与他们玩乐,然后在栗川惟夸张的笑声中,郁气满满。 “睡觉吧。”栗川惟钻上床,他保证,“我现在睡觉可老实了。” 降谷零嘴角上扬,“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说不定明天早上起来你会发现自己躺在地上。” 躺在地上倒是不至于。 栗川惟盯着面前的、属于降谷零的黑皮,开始思考……嗯,什么时候滚到了降谷零的怀里? 他明明已经很久不这样乱动了,一直都是乖乖躺着的。 难道是降谷零……不至于不至于,降谷零不像那样的人。 更何况,栗川惟小心翼翼地动了动脑袋试图把脑袋从降谷零怀里钻出来,然而很快降谷零的手搂得更紧了。 这是……睡着了还是醒着? 应该是睡着了吧? 但是抱得好紧,根本挣脱不了啊,总不能是装睡吧? 栗川惟小声叫道,“zero,zero,醒醒。” 降谷零低低的嗯了声,浓浓的睡意从他声音里袭来,竟带着几分时下小姑娘们最喜欢的沙哑……唔,就是听了很有欲望。 栗川惟耳朵热了热又飞快恢复。 他想,算了,既然zero这么累,那就让他好好休息一会儿好了。被抱一会儿而已,又不会少块肉。 更何况,他们曾经也不是没有做过……所以,和前男友共处一室还睡同一间房,更重要的是,降谷零还喜欢他。 与一个喜欢自己的前男友同床共枕,他究竟在想什么? 昨天晚上他又是为什么要把降谷零留下来呢? 栗川惟思来想去都想不明白。 在胡思乱想中 栗川惟眼皮渐渐地合拢 他好像又要睡着了。 算了 不想了 睡了就睡了 睡一觉而已 又算不得什么。 毕竟这次进来 他和琴酒不仅同床共枕过 还发生过好几次关系呢。 还是先睡觉吧。 均匀地呼吸声响起 贴着的胸膛在跳动 一阵又一阵的。 降谷零这才睁开眼看着栗川惟 他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来 低声说 “抱歉小惟 我只是想要多抱你一下而已。” 现在的栗川惟睡觉确实很老实 降谷零盯着那张安睡的脸直到后半夜才恍恍惚惚地闭上眼 甚至不自觉地把人搂进了怀里。 这曾经是他的权利 未来 他也会继续争取这项权利。 降谷零喉结动了动 亲吻落在栗川惟的额头。 手机亮起来 降谷零看了一眼来电才想起来 自己今天还要上班。 要不然……请个假吧? 打工人安室透这样想着 他也是可以休息一会儿的 上午或者一整天? 不对 应该等栗川惟醒了问问他愿不愿意先跟他回家才对。 降谷零发送了消息之后 心安理得地继续搂着栗川惟睡觉。 直到手机再次响起。 降谷零撇了撇嘴 抬手把手机取过来。 来信是……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问他去哪里了 一大早就不在家。 降谷零盯着邮件 丝毫不心虚的编辑 【对 因为有点事很重要 所以昨天没有回家。】 没有回家? 诸伏景光盯着面前的屋子 降谷零没有回家? 那么说明有很重要的事情发生了 是关于什么的?黑衣组织还是公安那边或者是……栗川惟? 自从上次庙会一别之后 他没有再和小惟见过面 也不知道小惟是不是还被那个琴酒控制着…… 诸伏景光看着给栗川惟发出去没有得到回信的邮件 沉默地关掉了手机。 要不然 去见见小惟好了。 他真的很想见见他。 但是见小惟之前 得做个伪装 不能再任由小惟和那个男人待下去了。 …… 栗川惟醒来时是上午 初时他还有些恍惚 等到看见降谷零黝黑的皮肤时 他瞬间恢复了精神。 “zero 你还没走?”栗川惟问。 “你也没走。”降谷零说 “小惟 你先跟我回家吧 知道你不愿意在我家久住 所以我希望你能在找到住的地方之后再走。” 栗川惟没有多想答应道 “好 那就去你家吧。” 降谷零有些惊讶 他本来以为自己还会多费一番口舌的。 栗川惟瞥了他一眼说 “因为我觉得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事情上似乎没有什么意义 我现在只想把它给解决掉才能好好生活。” “它既然需要百分百的好感度 那我就送给它好了。”栗川惟弯眸一笑 “这种东西……” “总之 zero 谢谢你。” 降谷零并不在意栗川惟去他家是怀着什么样的想法 他只需要把人带回去就好了 至于他的好友们…… 这种事情 他一个人知道就好了 降谷零理直气壮的想 反正当警察的人可是很忙的 肯定没有时间来和小惟叙旧吧? 第48章 第48个前男友 栗川惟跟着降谷零回到公寓时,已经是中午了。 他后知后觉问,“你今天不用上班?” 降谷零回答,“请假了。” 栗川惟愣了一下慢慢点头,“请假了。” 他琢磨着如果想要长久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自己也该去找个工作才行,顺便看看有没有能够住的地方。 现在借住在降谷零这里是因为现在没有地方可住,但是总不能一直在这里借住。 “小惟有什么安排?”降谷零问。 栗川惟问,“如果好感度按照百分比来计算的话,zero你对我的好感度是多少?” 降谷零定定地看着栗川惟,“人类的好感度不可能用百分比来计算。” 栗川惟弯眸,“所以说的是如果,80%是可以恋人可以朋友的阶段,百分百是没有退路,只有这个人的阶段,那么zero你觉得你呢?” “我、只需要小惟。”降谷零声音很轻,“只有小惟,朋友什么的我嘴上可以这样说,但是一想到如果只能和小惟做朋友的话……绝对不可以。” 001阴沉地看着那个一动不动的好感度,明明这句话都说出来了,但是为什么没有丝毫改变。 是假的吗?不是真心的吗? 还是说……因为被可攻略npc知道了它的存在?所以这个世界也已经开始排斥它。 栗川惟低低地笑了一声,他似乎已经预料了什么,伸出手拥抱了一下降谷零,他说,“谢谢你,zero。” 降谷零眉梢微动,手也搂上栗川惟的腰肢,“小惟不用跟我说谢谢。” “那么还有……对不起。” 降谷零一顿,他握住栗川惟的手,眉目间露出笑意来,“和我说对不起什么的,也不需要啊,虽然之前真的有怨怼过小惟,为什么那么狠心之类的……但是果然我还是无法对小惟狠心,就算是为了攻略什么的,但是小惟做的事不是假的对吗?” “更何况,谁会真的在意一个游戏npc想什么呢?真的对npc投入感情才是太傻了,因为npc永远不可能真的和你在一起,如果不是因为游戏成真的话,小惟在游戏里获得了爱之后再离开只会更加孤独吧?” 就是因为这样,就是因为这些人真的这么好,他才会真的愧疚。 “不过。”降谷零说,“现在没关系了,在尘埃落定之后,小惟好好地考虑一下zero怎么样?”栗川惟怔怔地抬头看着降谷零。 “那个黑衣组织,肯定是会覆灭的。”降谷零说,“小惟如果对琴酒有什么……稍微特别的感情,也需要克制一下。” 他说着特别的感情的时候,语气都低落了几分,也许是因为这些日子,栗川惟跟琴酒在一起的时间要多太多了。 “以及。”降谷零的手指轻轻地触碰着栗川惟的脸,“既然小惟可以穿过次元来到这个世界,无论小惟能不能留在这里,我都会找到小惟的……就算是另一个世界。” 栗川惟哑然,他说,“那样吗?” 那样的话,可能很艰难吧。 …… “zero!你竟然!你竟然把小惟带回你家里好一声不吭!”松田阵平不可思议的一拍桌子,“太过分了,我还以为小惟还在那个男人那里!” “更过分的明明是小惟。”萩原研二微微叹了口气,“连出了车祸这样重要的事情也没告诉我们呢。” 诸伏景光说,“问了新出医生,说是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不过真是过分,新出医生明明知道我和小惟关系也不告诉我一声。” 降谷零被义愤填膺的友人们包围,微笑道,“这个嘛,你们也知道,在小惟这件事上,我们还是情敌对吗?” 其他三人:“……” 虽然是这样,但是也还是太可恶了。 就算是作为朋友,也应该说一声吧。 “不过今天我是有很重要的话要说的。”降谷零说,“庙会那天,我说我跟着小惟他听见了一些事你们还记得吗?” 萩原研二点头,“记得,你还说要去找那个僧人再问问,这段时间处理班事情比较忙,我和阵平还没来得及问你。” “嗯,我去问过了。”降谷零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来,“我也和小惟求证过了,说出来也许你们会觉得很震惊,但是这就是事实。” “所以到底是什么,让zero你也这样。”诸伏景光问。 “小惟他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降谷零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友人们说道。 “这也是为什么他消失三年无影踪突然出现在米花公园的缘故,之前那段时间心理格外脆弱也是因为被威胁的缘故。” “哈?”松田阵平睁大眼,恶狠狠咬烟,“谁威胁他?” “所以现在,他肯定需要我们的帮助。” “我已经分析过了。”降谷零说,“那个东西需要小惟攻略我们并且集齐所有人百分百的好感度,这样才能重新开启游戏,但是它又恐惧被这个世界发现自己的目的,毕竟成为真正的世界后,世界不愿意重新变成任人操控的游戏。” “也许我们知道得越多,对那个东西来说就越无力,它必须要隐藏自己的身份和目的,否则不会一直试图控制小惟来攻略我们。” “所以!”松田阵平脸色发黑,“我们要怎么做?” “百分百的好感度很轻易地就可以送给它。”降谷零笑起来,“这是小惟说的,但是能不能拿到,那个东西能不能再被这个世界发现它的目的后还活着离开,也要看它的本事。” “其实从小惟的话里,我还有一个想法。” “什么?”诸伏景光问。 “游戏崩塌大概是因为三年前小惟的死亡让我们无法接受,所以所谓的游戏世界早就没有了,那个存活下来的东西也根本没有能力重新开启游戏世界。”降谷零声音平静,“毕竟最开始的时候它没有任何游戏资料,在察觉到小惟不想攻略我们之后,它选择了储存的力量升级获取资料。” “它已经没有力量再把这个世界变回游戏世界了。” “只需要把它从小惟身体里逼出来,它就会成为这个世界的养料。”说这句话的时候,降谷零的神色漠然而冷酷,“让它……死吧。” …… 栗川惟最终在跆拳道馆当上了新的教练。 “老实说,我一开始还以为你不行。”馆长感叹,“看起来弱不禁风,但是能打。” 栗川惟露出谦虚的笑容看着学员们,“毕竟是从小学到大的、有过系黑带的资格。” “那就辛苦你了!”馆长拍了拍栗川惟的肩,“对了,你有住的地方吗?我们馆设有员工宿舍。” 栗川惟一愣,“员工宿舍吗?谢谢馆长,我会考虑的。” 收到松田阵平的消息后,栗川惟来到了警视厅外等人。 入秋后天气泛凉,栗川惟裹紧了外套,抬眸看着里面。 “你是……栗川惟?” 一道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栗川惟慢慢地回过头去,目暮十三震惊地睁大眼,“栗川惟!” 栗川惟露出一个微笑,“目暮警官,是我。” “你小子!”目暮十三大力地拍了一把栗川惟的肩,“从警视厅辞职之后去做了什么?突然离开,可真是打了个我措手不及啊。” 栗川惟有些心虚,“那个……我……”“你这是准备回来了? 目暮十三又问。 “没有没有。 栗川惟连忙摆手,“我现在在一家跆拳道馆上班,我不会再回警视厅了。 毕竟在黑衣组织待过,怎么也不该回到警视厅了……这很不礼貌啊。 更何况,栗川惟也不是很喜欢当警察,他以前的愿望是自己开一家书店,书店里摆满自己喜欢的书,天天泡在里面——当然,这更不现实。 “那你现在…… “我等松田警官。 栗川惟笑道,“目暮警官你进去,忙去。 “这样说。 目暮十三点点头,“我记得你和松田警官以前是有在交往的,看起来现在依旧感情很好。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栗川惟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跟在目暮十三身后的佐藤美和子看了一眼栗川惟,匆匆忙忙跟着目暮十三往里走。 栗川惟轻轻地松了口气,还以为警视厅不会有人再记得他了呢,没想到目暮十三还记得。 真是不可思议,毕竟他在警视厅的时间不长。 ……这样说起来,那个时候为了攻略还真是够努力的,先去警校待几个月,再来警视厅理所当然地接近松田阵平。 嗯……栗川惟想,现在没有那样的努力了。 松田阵平很快就出来了。 一起来的还有萩原研二。 松田阵平不高兴,“我就不该说我约了小惟你,hagi也不会跟着来了。 萩原研二冲栗川惟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来。 栗川惟失笑,“那么松田警官叫我来是做什么呢? “吃饭啊。 松田阵平说,“我发现了一家很好吃的店,想着无论如何也要带小惟一起去……啊,hagi能不能不要来打扰我和小惟的约会啊? “你说约会吗? 萩原研二问。 松田阵平说,“要不然呢?我约小惟就是为了带他去吃东西啊。 “那我更得一起去了。 萩原研二微笑,“毕竟阵平也知道,我们现在除了是朋友,还是情敌不是吗?怎么可能放任你和小惟两个人单独相处呢?我又不傻。 松田阵平:“…… 可恶。 栗川惟说,“那就一起吧,吃个饭而已,没关系的。 第49章 第49个前男友 在烤肉店的小包厢落座。 萩原研二平静地坐在了栗川惟旁边,落后一步的松田阵平炸毛,“hagi!” “抱歉啊阵平。”萩原研二露出无辜的表情来,“一不小心就坐在了小惟的旁边呢。” 松田阵平:“……”他从来没有发现萩原研二有这么不要脸的时候。 萩原研二又说,“既然是来吃东西的,快坐下吧阵平。” 松田阵平面无表情地在栗川惟对面坐下。 栗川惟瞅松田阵平这模样,没忍住笑了一下。 他想,这样就挺好的,如果可以和大家做朋友的话。但是…… “小惟这个。”萩原研二夹了肉片给栗川惟,“阵平选的这家烤肉的确很不错。” 栗川惟笑了一下,也夹了五花肉给萩原研二,“不用管我的。” “小惟明明是我约的。”松田阵平用力戳着烤肉,恶狠狠地瞪着对面的萩原研二,“烤肉也是我提议吃的。” 栗川惟眨了眨眼,夹了烤肉给松田阵平,“给你。” 萩原研二靠近栗川惟小声说,“阵平好幼稚啊,不仅幼稚,还很小气。” 松田阵平咬牙,“hagi!” “呐呐,要糊了!”栗川惟赶紧用筷子夹了烤肉去堵住两个人的嘴,“你俩别吵别吵。” 真是…… 栗川惟心想,下次还是分开约吧。 这种话好像渣男一样……嗯,不是那个约,就是单纯的约吃饭什么的。 松田阵平表情凶恶,“下次我一定不会找个电灯泡。” “电灯泡什么的……”萩原研二含笑,他看向栗川惟,“小惟,你觉得谁是?” 栗川惟:“……” 栗川惟说,“是我,你们还能打一架。” 松田阵平:“……” 萩原研二笑容温和,他夹了烤肉去给栗川惟说,“马上要入冬了。” 栗川惟手一顿,他低声说,“真想过一个自由的冬天啊。” “当然可以!”松田阵平看向栗川惟,认真说,“小惟,肯定可以的。” 栗川惟弯眸笑了一下,他也希望可以。 送茶水进来的侍应生递给栗川惟一盘刺身文鱼说,“先生,这是一位客人请你吃的。” “客人?”栗川惟有些惊讶,“是谁?” “他已经走了。”侍应生道,“但是那位客人说,希望你吃得开心。” 栗川惟茫然地看着面前的刺身,抬眼看了看松田阵平又看了看萩原研二。 两位警官也不知道是何人。 松田阵平站起来说,“你们先吃,我出去一下。” 萩原研二偏头看着那份文鱼说,“小惟有人选吗?” 栗川惟摇头,“我不知道。” “不管是谁。”萩原研二微微一笑,“应该都是对小惟心有好感的人。” 栗川惟盯着那盘刺身,好半晌才说,“算了,不管是谁了,送给我总不可能下毒吧。” 除非是001作妖。 萩原研二忽然抽了纸巾擦上栗川惟的脸颊,在栗川惟疑惑的目光中说,“有东西,擦一下。” “谢谢。”栗川惟弯唇,“hagi。” “说谢谢做什么。”萩原研二握紧手中的纸巾,低声说,“小惟,一直以来我都很喜欢你。” “我知道的,抱歉。” “抱歉做什么?”萩原研二的手轻轻地碰了碰栗川惟的肩,“因为觉得小惟是女孩子,交往的时候连我们的孩子叫什么名字都想好了。” “那个时候我还想,小惟这么漂亮,招人喜欢,如果生个女孩就好了,跟小惟一样漂亮。”说到这里的时候,萩原研二摸了摸鼻子,“明明那个时候只是普通的交往而已,有这种想法实在是太不尊重小惟了。” 栗川惟转头看了一眼萩原研二,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hagi,你本来就是喜欢女孩的,所以……” “我不是喜欢女孩子,我也不是喜欢男孩子,我只是喜欢你而已。”萩原研二看着栗川惟,认真道,“我只是喜欢小惟,所以……所以无论小惟是女孩子还是男孩子,我都喜欢。” “我……” 萩原研二伸出手来轻轻地揉上栗川惟的脸,这脸上比起之前有了点肉,有点可爱,萩原研二没忍住多揉了两下。 栗川惟推开萩原研二的手,“别揉,这不是玩具。” 萩原研二说,“小惟,你有喜欢的人吗?” 栗川惟微微闪了闪眼,“喜欢的人……没有吧。” 对他来说,这些人不都是一样的吗? 是他可以在意但是并没有到爱意的程度,某种程度上来说,栗川惟觉得自己确实很渣。 他可以与他们亲吻,拥抱,还能做一些越矩的事,但是他就是说不出喜欢或者爱他们这样的话。 也许是因为他潜意识里觉得自己会离开,所以不可承诺。 萩原研二的笑带着几分无奈,“我的小惟,一直以来对我太不公平了,我也想小惟对我稍微公平一点,只要一点点公平,能够让我也有个机会。” 栗川惟目光颤了颤,他喃喃,“我没有那个意思,那个时候……” “那个时候也好,过去的事情也好,我也不想说了。”萩原研二说,“我都忘记了,所以从此刻到未来,我们可以有新的,更好地记忆。” 栗川惟抬起眼眸看着萩原研二。 面前的青年眉目如画,看起来温柔得如同春风。 萩原研二眸光闪烁,终于还是低头亲了一下栗川惟的唇。 突如其来的亲吻让栗川惟僵硬得如同泥人,他张了张嘴,“hagi。” 萩原研二将人按进怀里,他在栗川惟的耳畔轻言低语,“抱歉小惟,只是想这么做很久了,一直以来,都很想和小惟好好说话,但是一直都没有好好谈过。” 栗川惟不自觉地挣了挣,“hagi,松田要回来了。” 毕竟是松田阵平请客,虽然一开始没想请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松了手,他刚松开,松田阵平就从外面钻进来,“最近总是在下雨啊,说不定哪天就……嗯,你们的气氛怎么怪怪的。” 不知道为何,栗川惟莫名心虚,有一种背着对象和人乱搞的错觉。 这当然是错觉,他和松田阵平还有萩原研二现在都没有什么关系,顶多算是……嗯,他应了松田阵平的约,但是在松田阵平有事出去的时候,和萩原研二亲了。 亲了…… 栗川惟后知后觉……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太道德? 松田阵平一无所知,他说,“刚刚我出去看见了佐藤警官和高木警官,好巧,他们也来这里吃东西。说起来,他们两个是不是在谈恋爱啊?” 栗川惟说,“可能是吧。” “奇怪。”松田阵平皱眉,“还是觉得你们两个怪怪的,小惟,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萩原研二神色不动,“哪里怪怪的,你觉得怪也许是因为你也清楚自己不应该来打扰我和小惟?” “?”松田阵平震惊,“打扰我和小惟的分明是你吧?hagi!我明明只约了小惟吃饭,你为什么会来啊?” “这种事情也是要看缘分的。”萩原研二微微一笑,“小惟和我叙叙旧又怎么了?难道阵平这样狠心,控制欲这么强,不允许吗?”栗川惟:“…… 觉得怪怪的。 松田阵平:“??? 微妙得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松田阵平想起来了,在酉市的时候,栗川惟和黑衣组织那个男人在一起时,他好像也是这样说的。 “这个男人看起来掌控欲好强,好凶呢。 这语气不说一模一样也有七分相似。 松田阵平震惊地看着萩原研二,这人看起来浓眉大眼的,怎么还说这种奇怪的话? 萩原研二问,“阵平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我说错了吗? 栗川惟:“…… 他默默地给烤肉翻面,只当自己没有听见这些话。 松田阵平冷笑一声,“好得很,hagi。 他恶狠狠地戳了一块烤肉,越想越憋屈,脚下一动。 栗川惟:“…… 栗川惟默默地把脚收回来,不至于不至于,又不是他说的,为什么要踢他啊。 松田阵平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踢错人了,但是……他沉默了一会儿又试探性地移了过去。 既然踢错了,得道歉吧?松田阵平严肃地想着,脚犯的错那就得脚来道歉。 栗川惟:“…… 他疑惑地抬头看向松田阵平,对方一脸正义凛然地烤着肉,丝毫没有自己的脚在乱动的自觉。 是……错觉吗? 以松田阵平的性格,应该不会故意做这样的恶作剧才对。 栗川惟脚又收了收,然而对面的鞋尖又抵了上来。 栗川惟:“…… 破案了,松田阵平就是故意的。 但是……栗川惟看了一眼旁边的萩原研二沉默地想,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还是稍微地换个方式吧。 正要踩下去的时候,栗川惟停下来了。 嗯? 栗川惟低头。 萩原研二的手轻轻地覆盖在他的手上。 栗川惟:“…… 栗川惟用同样疑惑的目光去看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露出温柔的笑意,“小惟想要什么? “不……我什么都不想要。 栗川惟喃喃道,“我现在就想—— “小惟。 松田阵平问,“是想喝酒吗? 栗川惟微笑:“不用,不是。 他现在就希望好好地吃完这餐饭,然后回去,这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很不可完成的任务吧? 他不着痕迹地将手从萩原研二手中抽出来,又面无表情地踩了一脚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 有点疼,但是还有点甜。 “这酒挺甜的。 松田阵平给栗川惟倒了杯,“小惟喝一口嘛。 栗川惟默默地接过来,“我酒量不好,总之……你们要小心。 第50章 第50个前男友 小心什么小心。 开始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还不知道栗川惟的酒量不好是哪种不好,直到眼看着栗川惟喝了那一杯端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萩原研二轻轻地碰了碰栗川惟的肩,“小惟。” 栗川惟转过头看着萩原研二,一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萩原研二。 这目光过于安静乖巧,萩原研二叫道,“小惟。” 栗川惟发出鼻音,“嗯。” “小惟。”萩原研二问,“这酒……” “不错!”栗川惟把酒杯一推眼巴巴地看着松田阵平,“来,倒,再喝。” 萩原研二把酒杯拿开说,“不喝了。” “喝的喝的。”栗川惟翘起嘴角,“一起喝呀,松田和hagi。” “不会……这就醉了吧?”松田阵平满脸不可思议地看向萩原研二。 栗川惟捏着杯子去看松田阵平,那双清明的眼里带着一点湿意,“干杯——”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面面相觑。 果然是醉了啊。 醉了的栗川惟实在算不上安分守己,他也不承认自己醉了,一头扎进萩原研二的怀里怎么都不肯起来。 松田阵平叫道,“小惟,小惟。” 萩原研二也推了推栗川惟说,“小惟,先起来。” “不要。”昏乎乎的青年一口拒绝,“不要不要,趴一会,头晕。” 萩原研二的手落在栗川惟背上看向松田阵平,松田阵平吐出一口气说,“小惟。” “不要。”青年蹭了蹭,跟地鼠一样扒拉着萩原研二,他声音也软乎,“就趴一会儿,不要这么小气嘛。” 小气,这是小气的问题吗? 松田阵平气得头秃,他伸出手去拉栗川惟,“小惟,起来,我送你回去。” 栗川惟紧紧地抱住萩原研二的手臂,喊道,“救我,救我,我不要跟他走——” 萩原研二露出纯洁无辜的表情,“阵平,你看,这跟我可没关系,是小惟自己不下去的。” 松田阵平:“……” 可恶! 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来,勉强缓了缓心神努力温和道,“小惟,下午上班吗?” 栗川惟听见上班两个字耳朵一动,茫茫然地看向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一喜,他伸出手道,“我送你回去吧。” 栗川惟微微眯了眯眼,泛红的眼尾透露出一点惹人怜爱的味道。 栗川惟试探性地伸出手去碰了碰松田阵平的手指,在松田阵平准备握住他的手时倏地一下收回来。 他睁大眼看着松田阵平的手指,然后疑惑的歪了歪脑袋。 “小惟?” 栗川惟抬头看着萩原研二,他的眼也迷迷糊糊的,仿佛看不清楚面前的人长什么样子,唯有那双紫罗兰的眼眸带着他熟悉的温柔。 “是……hagi啊。”栗川惟一头扎进萩原研二怀里,嘀咕着,“哈哈哈,女朋友变成男朋友,害怕吗?” 萩原研二回答,“震惊过,不害怕。” “萩原研二。”栗川惟抓紧了他的头发,小声说,“对不起啊。” 一直很在意吗?小惟你一直很在意吗? “如果你一直是纸片人的话……我就不会道歉了。”栗川惟的手攀上萩原研二的肩,他喃喃低语,“不过现在呢,都不重要了。” 不重要为什么还念着啊。 “我要和它熬,看谁先熬得过谁!”栗川惟咬牙切齿,“我真的很讨厌,被人威胁啊。” 松田阵平:“……” 萩原研二弯眸笑了一下说,“小惟,走吧,我送你回去。” “回去是回哪里去?”栗川惟微微抬头看着萩原研二,他眨巴眨巴眼,“回……zero那里吗?” 萩原研二说,“那小惟想去哪里呢?” 栗川惟歪了歪脑袋,用不清明的脑子想了好半天才说,“要去…哪里呢?” 松田阵平无语:“和醉鬼说这些没用啊,还是先带他回去吧,我们下午还有事,还是送回zero那里吧。” 萩原研二眉心微锁,但是他也清楚下午的任务不能缺席,所以还是先送栗川惟回去才行。 “我送他去吧,你先回去。”萩原研二说,“我很快就回来。” 松田阵平迟疑了一下,“要不然我送……” “我送吧。”萩原研二笑道,“今天下午你才是主角。” 松田阵平看了一眼时间说,“那你送他回去后赶紧回来。” 萩原研二点了点头,他让栗川惟靠在自己的身上,然后在外面拦了一辆车扶着栗川惟坐进去。 他能看见松田阵平站在原地看着车子远离。 萩原研二微微转头看了一眼栗川惟,手指轻轻地去碰了碰栗川惟的唇,他低声问,“小惟,想吐吗?” 栗川惟不想吐,他稍微睁开眼,再一次把脑袋埋在萩原研二的怀里。 开车的师傅用一种格外古怪的目光在后视镜里扫了一圈,然后又收回。 “小惟,有降谷家的钥匙吗?”萩原研二又问。 栗川惟手动了动,拉着萩原研二的手去摸自己的口袋。 萩原研二轻易地摸到了钥匙,还有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的体温。 栗川惟的全部力道都卸了,萩原研二只得把人抱起来。 降谷零这个时候还在上班。 萩原研二给栗川惟倒了水,又问,“小惟现在去睡一会儿?” “不要。”栗川惟说,“我要洗澡,味道……很大。” 烤肉店带来的味道和浅淡的酒味。 萩原研二又给栗川惟放了水。 他说,“那小惟洗了澡我再走。” “去哪里?”青年抬起眼来,朦胧地看着萩原研二,然后他握住了萩原研二的手。 “我要回去。”萩原研二的嗓子微微哑了一瞬,“还有事。” 栗川惟呆呆地看着萩原研二,似乎是在思考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小惟。”萩原研二把人推进浴室,“先洗澡,需要……”帮忙吗? 应该不需要吧? 栗川惟把衣服脱了个干干净净,又看向萩原研二。 暴露在眼前的身体瘦却又带着些微的力量,被子弹击中过的胸膛有着一点肉粉色,那看起来是留下来的疤。 萩原研二呼吸一滞,有些狼狈且不知所措地移开目光。 可是他又忍不住想,为什么会有疤?明明是游戏而已。 还没等他想清楚,栗川惟已经用了力把他拽到水下,然后笑起来。 “小惟。”萩原研二无奈起来,“这样,我得回去换衣服了。” 栗川惟意识到自己干了坏事,可怜兮兮地看着萩原研二,“对不起。” 萩原研二手指动了动,然后抬起来摸了摸栗川惟的脸低声说,“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事,不用担心。” 栗川惟微微踮起脚,亲上萩原研二的嘴唇。 温暖而柔软的。 栗川惟脑子迷蒙地想,这个人好像很不错很好吃的样子。 被栗川惟亲吻的萩原研二不可否认的惊喜了一瞬,但是想到栗川唯现在的状态,那点惊喜很快又冷却下来。 但是,被小惟主动亲吻。 萩原研二闭了闭眼,就让他稍微地自私这一下把,只自私这一下,他想……再感受一下小惟的气息。 花洒的水又急又快,把两个人彻底淋湿。 萩原研二的亲吻也如同那滴落下来的水,不可思议的……有着极强的侵占欲和独占欲。 栗川惟轻轻地呜咽出声,稍微唤醒了萩原研二的理智,萩原研二微微松开栗川惟,声音低哑,“小惟。” 栗川惟眨了眨眼,把眼睫上的水眨下去,他喃喃着,“不亲了吗?” 属于手机的铃声响起来,似乎是带着几分催促一般,萩原研二一看来电显示,更不会再接吻了。 松田阵平在催他赶紧去,还说讲座就要开始了。 “不能亲了小惟。”萩原研二艰难拒绝,“更何况,我这算是……趁人之危吧?” 栗川惟没听那句趁人之危,他抓紧面前人的衣服,可怜巴巴地说,“你要去哪里?” 萩原研二甚至还想,真的很像妻子在质问晚归的丈夫什么的…… 可惜的是,栗川惟不是那位妻子,他更不是。 “抱歉。”萩原研二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来,他说,“我本来只该把你送到家,这样刚刚的事情也不该发生。” “刚刚的事情。”栗川惟试着回忆了一下子觉得头更晕了,“什么事情?我们……接吻的事情啊?” 很自然地就说出来了呢。 萩原研二又开始无奈起来。 他把花洒关了,然后取了浴巾把人结结实实地裹住住,这才把人抱出浴室。 栗川惟被丢在床上,翻滚了一圈又闭上了眼睛。 萩原研二盯着这个动作只觉得有些好笑。 他说,“小惟乖乖睡觉,我先走了。” 栗川惟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 “关门,睡觉。” …… 下午的时候降谷零才回家。 他盯着被人动过的东西,轻轻地推开了房间的门。 窗帘拉得一丝不苟,躺在床上的青年是他一直喜欢的人。 降谷零在栗川惟旁边坐下,然后静静地看着栗川惟睡着的模样。 已经……很多年没有仔细看过了,但是没关系,还有很多机会。 手突然被抓住了,栗川惟睁开迷蒙的双眼喃喃道,“回来了?” “回来了。”降谷零说着笑了一下,“小惟今天做了什么?很困吗?” “嗯?”栗川惟歪了歪脑袋,好半晌才说,“今天……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呢? 好像是和松田阵平还有萩原研二去吃烤肉了,然后他好像喝多了。 那么现在面前这个人是…… 栗川惟眯了眯眼,忽然抓住降谷零的衣服把人拉下来,他说,“啊……是你!” 降谷零哑然,“当然是我,小惟怎么——” “想要被亲亲啊……” 剩下的话被堵在两个人的唇舌之间。 50-62 第51章 第51个前男友 降谷零敏锐地察觉到有一丝酒味。 清浅地钻入他的鼻中。 但是小惟说,想要被亲亲。 那就满足小惟的愿望好了。 他罩着青年的腰,如同行走在沙漠里许久未曾喝水的旅人,亲得又凶又急。 他很清楚如何能取悦栗川惟,也很清楚栗川惟究竟喜欢什么样的力道和姿势。 喜欢把他抱得紧紧的,然后粗暴一点,让他感受到被需要,喜欢被亲吻也喜欢拥抱的感觉。 “小惟。” 降谷零捏着青年的脸,低声问,“知道我是谁吗?” 栗川惟微微地眨着眼,水雾四起的眼看着降谷零,“你是……” “我是谁。”他追问。 “zero。”栗川惟喃喃着凑过去,“我知道你是zero。” 降谷零这次狠狠地咬着栗川惟的唇,声音带着一股莫名的味道,“那么,小惟也知道现在要做什么吗?清醒后不会后悔吗?” “我很清醒。”栗川惟的声音微微地沙哑,“zero,很清醒……也没有醉。” 降谷零垂下眼来,他说,“那么小惟是什么都知道的对吗?” 栗川惟低低地应了一声。 银发在床上散乱的铺着,降谷零的手握紧了垂落在床边的发丝说,“想和小惟再次交往的我,还做这种事情,很恶劣吧?” “主动的人,是我吧。”栗川惟笑了一声。 降谷零亲吻着栗川惟的耳后,他吮着那一块肉,仿佛要给栗川惟打上标记一样。 “zero。”栗川惟的声音很轻,“疼。” 直到他看见那个地方出现了一块似乎是独属于降谷零的标记,他才松了口。 他说,“抱歉小惟,情不自禁。” 情不自禁什么的……栗川惟微微闭上眼。 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可后悔的。 不过说起来,恶劣的人是他才对,明知道对方喜欢他,还在喝了一点酒的情况下主动的贴了上去。 很醉似乎也没有很醉,清醒似乎也就那样地也没有多清醒,但是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只想享受一下,完全不想负责任。 …… 栗川惟醒来的时候是凌晨。 他睁开眼盯着降谷零的脸,迟钝了一下才后知后觉自己昨天下午做了什么。 他喝了点酒。 嗯……酒量不好的一杯倒喝什么酒啊? 然后呢。 他好像是被萩原研二送回来的,他……好像,亲了萩原研二是吗? 亲了萩原研二,然后然后……然后睡了一觉,降谷零回来又主动地和降谷零做了那种事情。 栗川惟被自己的行为震惊且沉默。 他竟然是这样的人吗? 哦说起来是的,当初和诸伏景光交往的时候是因为十六岁太小了,虽然毫无底线也不至于做这种事情,而萩原研二是因为穿了女装的缘故……嗯,其他人都有过这种关系呢。 不对不对,那个时候是在交往啊,现在这样算什么? 算他是个想上完就走,不负责任的渣男。 栗川惟幽幽地叹了口气,默默地闭上眼睛。 因为降谷零喜欢他的缘故,所以这种事情做了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有关系,相比起来关系也不是很对等的样子。 完全不知道怎么面对降谷零呢,但是那个时候他脑子确实是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的,用喝酒这种借口来说的话,完全没有理由呢。 和琴酒不太一样。 至于哪里不一样,栗川惟暂时也说不上来。 但是绝对不是好感度的问题,栗川惟十分确定他对每个人都是一样的。 如果没有感情单纯互相解决的话,栗川惟现在也不会纠结…… 金发黑皮的男人的手准确地将他搂进怀里,声音略微沙哑,“小惟,这么早就醒了吗?” 栗川惟说,“是啊。” 算了,不想这么多了,走一步算一步吧,最起码,现在的重点也不是这个。 似乎很清楚栗川惟在想什么,降谷零说,“小惟暂时如果不能接受与我交往的话,也不必放在心上。” 栗川惟茫然地啊了一声。 “如果说小惟觉得自己主动很不负责的话,那么我心底也期待着与小惟发生关系什么的……”降谷零亲了亲栗川惟的眼睫,声音滋源在叩扣群八六一七七三三零四欢迎加入格外温柔,“我也很恶劣。” 这样安慰他而已,栗川惟心知如果自己不主动的话降谷零不会继续。 “我也没有坚定地拒绝,我也……”降谷零笑了下,“总之,小惟不需要在意,要说有错的话,那是我的错,因为小惟明明说了不要了也是我在继续。” 这种话就没必要了。 栗川惟说服了自己,除了感情不对等之外,都是男人,谁也不吃亏,反正都要爽到……嗯,就这样吧。不过果然还是应该找住的地方搬出去才行。 跆拳道馆离降谷零工作的地方不算太远,路过波洛咖啡店的时候,栗川惟挥了挥手,“我走了。” “下午见。”降谷零说。 降谷零眼看着栗川惟的背影越走越远,才进了波洛咖啡店。 “早上好安室先生,您今天看起来心情很好。”榎本梓元气满满的声音响起。 降谷零微笑道,“早上好,能看出来心情很好吗?” “对啊,看起来就像是谈恋爱了一样。”榎本梓盯着降谷零说,“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呢。” “这样吗?”降谷零摸了摸眼睛,“那果然应该是心情很好。” 榎本梓用力点头,有些好奇,“安室先生是谈恋爱了吗?难道您喜欢的人接受您了吗?” 降谷零没有回答这个话题,他系上围裙说,“马上到冬天了啊。” 榎本梓看了一眼外面点头,“对,马上到冬天了。” “肯定能过一个愉快的冬日吧。”降谷零笑起来。 “肯定可以的。”榎本梓说,“还能去滑雪,堆雪人,真是太好了。” …… 栗川惟很受跆拳道馆里学员们的喜欢,以至于休息期间总是很多人围着他问这问那。 馆长驱赶了一堆好奇宝宝后笑道,“我也很好奇,所以栗川老师有女朋友了吗?毕竟栗川老师长得这么帅气,肯定很多人喜欢吧。” “女朋友吗?”栗川惟顿了顿笑道,“没有,没有谈女朋友的想法。” “啊那可真是太遗憾了。”馆长感叹道,“看起来冲着栗川老师来的人好多。” “栗川老师,有人找你。”外面有人叫了一声。 栗川惟歉意地冲馆长笑了笑说,“那我去看看。” “去吧去吧。”馆长眨了眨眼,“说不定是追求者呢。” 栗川惟:“……” 馆长看起来也不像是那么八卦的人啊。 来的人是黑羽快斗。 栗川惟有一种好久没见到过黑羽快斗的错觉。 “哥哥。”黑羽快斗上下打量了栗川惟一眼,最终笑了一声说,“果然是你。” 栗川惟温和地笑了笑问,“你怎么来了?” “前些日子我出国了。”黑羽快斗说,“所以一直没有来找哥哥,因为想着……也许哥哥也不愿意见我吧。” “没有这样想。”栗川惟微微地叹了口气,“我也没有怪你,毕竟一开始就是我的问题。” 黑羽快斗定定地看着栗川惟。 栗川惟问,“你是不是问过你的母亲了,她根本不知道有什么朋友的孩子借住家里对吗?” 黑羽快斗眼睛酸软,他声音很低,“是的。” “所以你应该也猜到了一些吧。”栗川惟说,“我不是你母亲朋友的孩子,我之所以会出现在那里,是因为我是想要获取你的心动值而已。” “抱歉快斗,虽然说抱歉可能也没用,但是——” 栗川惟的话被黑羽快斗的拥抱打断,黑羽快斗抱得很紧,像是要把栗川惟的骨头都揉碎。 他声音沙哑,“哥哥,即便是知道哥哥是什么样的人,我也还是喜欢哥哥,为了骗取我的感情也好,另有所图也好,我都喜欢着哥哥。” “我所知道的都是东拼西凑的,我不确定哥哥来自哪里,因为这个世界上似乎没有哥哥的过去。” 栗川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起手轻轻地拍了拍黑羽快斗的背。 “哥哥。”黑羽快斗低声问,“你会走吗?会离开吗?” “我不知道。”栗川惟还是这个答案,“快斗。” “怎么样哥哥才会不离开这里呢?”黑羽快斗喃喃,“哥哥想要离开吗?” 栗川惟依旧沉默。 “哥哥,我……” 黑羽快斗的声音忽然停住,他看见了栗川惟耳后的吻痕,在这个隐秘的地方,像是猛兽给自己的地盘留有的标记,试图吓退其他的盘旋者。 是谁? 是谁? 黑羽快斗眸色阴沉,他快要装不下去乖巧的模样了,嫉妒的火焰燃烧着他。 他离开了一段时间而已,为什么就这样了,难道哥哥已经接受了其他人吗?还是哥哥是被强迫的? 到底是谁? “快斗?”没有听见黑羽快斗的声音,栗川惟奇怪地推了推黑羽快斗,“怎么了?” 黑羽快斗闭了闭眼,遮住眼底的晦涩,松开栗川惟,他说,“没什么,就是哥哥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一定要告诉我好吗?” 栗川惟直觉黑羽快斗刚才不是想说这句话,但是他没有多想,只点了点头说,“如果需要的话一定会告诉快斗的。” “那么哥哥现在住哪里呢?”黑羽快斗似是不经意地问,“快斗已经知道自己错了,哥哥需不需要搬回来住?” “暂时住在安室透那里。”栗川惟回答,“不用搬去你那里了,我过段时间就会找新的住处……” 后面的话黑羽快斗已经听不见了,他只听见了安室透个字,所以……所以是那个男人吗? 在哥哥身上留下痕迹的是那个男人吗? 第52章 第52个前男友 自从栗川惟点破001的状态后,很长一段时间它都没有再出现。 直到栗川惟去查看001的好感度版面时,发现上面的所有好感度全部归零。 维持好感度需要能量,看来001没有足够的能量来维持好感度或者说它把那些好感度也化为了能量能让自己撑久一点。 说不定……它真的在想办法离开栗川惟,但是离开栗川惟的话,这个世界又会发现它…… 真给它耗死吗? 有别的方式把它逼出来吧,比如为科学而献身什么的。 他很想过一个好的冬季。 他想去滑雪,堆雪人,打雪仗,还有破冰。 他还有很多事情想要做。 栗川惟开口,【001,在吗?】 沉默了好一会儿,001冰冷的机械音才响起,【做什么?】 【你好冷漠啊。】栗川惟弯弯眉眼,【就是想问问你最近如何了嘛。】 【你难道不知道吗?】001冷笑,【现在我没有能量计算好感度了,对你来说不是挺好的吗?】 【是的。】栗川惟眨巴眨巴眼,【你说,再给你一次机会的话你还愿不愿意绑定我啊?你好像没有选择呢。】 001沉默,它只是一个人工智能,它的目的就是回到真正的游戏之中,但是它还是没懂,栗川惟怎么会知道它没有能量的。 【这个吗?】栗川惟说,【最开始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你很活泼,但是后来你渐渐地沉默是在储存能量吧?第一次升级的时候你也没说依靠他们的好感度来升级,但是第二次在我明确自己不愿意的时候你突然说是靠着他们给我的好感度和能量来升级的,是为了逼我吧?】 【你说得对,你只是个人工智能,哪里能依靠他们的好感度来升级,他们现在是人,而不是什么可攻略的npc。】 001沉默,它想,也许它那个时候不该多说那么几句。 【还有那个僧人,和你威胁我的两次,第一次伤到的赤井秀一,第二次伤到了琴酒,我就知道……】栗川惟微微叹气,【你等不了了,所以想要狗急跳墙了,想让我失忆地计划落空了,你也没有能量继续折腾了吧?】 001又冷笑了一声,【毕竟我也没想到,你这么没出息,竟然真的对npc产生感情,还想留在这个世界。】 栗川惟有些冤枉,【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想留在这个世界是因为我讨厌另一个世界呢?你真惨001绑定了我这样油盐不进的人,但凡换个人他早跟着你的节奏走了。】 001问,【那你现在叫我是要做什么?】 【你是不是不愿意和我解除绑定?】栗川惟问。 001冷冷道,【你把我的存在告诉了npc们,一旦脱离你我就会被这个世界发现吞噬,你觉得我会和你解除绑定吗?】 栗川惟点头,【那你对科学家们怎么看呢?】 001:【……你疯了?他们会把你当做怪物去研究的。】 栗川惟想了想说,【你说得对。】 001不着痕迹地松了松。 栗川惟弯眸,【看起来你好像真的很害怕离开我啊,看起来越多的人知道你的存在对你来说越不利……嗯,特别是游戏里的重要npc们。】 001:【……】 栗川惟说,【因为我想过一个安稳的冬日,所以只能辛苦001你消失啦。】 【你知道我在哪里吗?】001突然问。 栗川惟说,【我知道啊,进入全息游戏需要戴全息头盔,所以你入侵了我的脑子。】 【既然你知道是你的脑子,那你不怕我对你下手吗?】 【你连让我失忆都做不到了,你还想对我下什么手呢?】栗川惟笑意盈盈。 这是栗川惟第一次见到001的模样,浑身散发着冰冷蓝光的机器人,它站在脑域中心说,【我会自爆,要死就一起死吧,人类这个词怎么说的?叫殉情。】 【殉情那是恋人之间的说法,难道你喜欢我?】栗川惟镇定自若,【你暗恋我?】 001:【……】 它真的有点后悔,虽然作为一个人工智能,不应该感受到后悔的情绪,但是它真的从来没见过栗川惟这样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人。 好好说或者是威胁栗川惟似乎都不在意,一副躺平随意的姿态,而现在是铁了心要让它消散。 它本来也不应该感到害怕,但是它的目标还没有完成,消散了这个世界就真的再也无法变成游戏世界了。 这些npc们也…… npc们也…… npc们有了自主意识后,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 001记得很清楚,在这个游戏完成的时候,主创人员们抱作一团欢呼,它就站在那里,一闪一闪地看着他们。 那种情绪是什么呢? 那种情绪是看到自己的孩子出生成长变成了可靠的大人的感觉。 而现在…… 这个孩子脱离了它的控制。 …… 【下班后来波洛咖啡店,有事和你说。zero】 栗川惟下班回家的路上留意了一下有没有租房的。 他握着手机,翻看了一下忽然停下脚步。 已经过去很久了,但是琴酒依旧没有消息,不知道伤势是否有好转,也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还活着……肯定还活着吧,毕竟是琴酒啊。 他看着琴酒的联系方式,思考了好久还是没有按下去。 如果现在琴酒在组织的话,这样打过去难道不是自投罗网吗? 琴酒不出来,这不是也代表着组织的人没有发现他还活着吗? 栗川惟背上包,继续往前走。 遥遥地跟着一辆保时捷,里面男人的礼帽一闪而过。 栗川惟若有所感地转过头去,却看见赤井秀一不远不近地跟着他。 栗川惟惊讶问,“你怎么在这里?” “巧合。”属于冲矢昴的微笑神秘至极,他走到栗川惟面前,“和你说一个好消息。” 栗川惟疑惑的嗯了声。 赤井秀一说,“安室透和你说了吗?警方已经掌握了黑衣组织的某些关键证据。” 栗川惟微微睁大眼,“啊?” “也许,不需要太久,所有人的牺牲都会有了回报,以及……”赤井秀一笑了笑,“黑衣组织覆灭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栗川惟呆呆地哦了一声,他问,“那如果被抓到的话,那些人会被怎么安排呢?” 赤井秀一抬手扶了扶眼镜,“你在问他们,还是问琴酒那个男人。” 栗川惟别开眼,“不都一样吗?我也知道gin不是什么好人,嗯……” 赤井秀一的手轻轻地按在栗川惟的肩上,“我劝你,对他如果有什么特别的感情的话,尽早地、及时止损。” “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栗川惟笑了一下说,“我对所有人的态度都是一样的。” 赤井秀一那双眯着的眼面对着栗川惟,许久才说,“那样也很好。” 栗川惟不知道赤井秀一在好什么。 他转过身说,“走吧,该回去了。” “惟。”赤井秀一与栗川惟并排而行,“你有没有想过,等一切结束后要做什么呢?” “一切结束后……”栗川惟揉了揉脑袋说,“就上班啊,过很平常很平常的生活就好了。” “或者,我还可以继续做游戏相关的工作,老实说,我还是挺喜欢玩游戏的。” “啊对了,开间书店也是我的想法,我喜欢在书店里看书啦……” 赤井秀一听着栗川惟的话,他意识到自己和栗川惟是真的隔得很远很远,他们的想法所走的路也完全不同。 但是…… 那又怎么样呢? 赤井秀一想,那又怎么样呢? 他任由自己对着感情混乱的栗川惟动心时,明知道对方没有丝毫苦衷只是为了琴酒加入黑衣组织时,明明那个时候就知道如果喜欢上这个人的话肯定完蛋了,但是他还是在栗川惟接近自己时,表面冷言讽刺,实则偶尔也会期待着这个人下一次会用什么方式来接近自己。 那个时候赤井秀一就知道,栗川惟真的很坏又没有心,他毫无顾忌地能伤害任何喜欢他的人,一旦自己动心的话,肯定也会成为其中一员的。 因为栗川惟有那么恶劣啊。 他克制、冷漠、抗拒,又在听见栗川惟被击杀时想,不可能,栗川惟绝对不可能死。 他为什么如此笃定,因为他觉得那样的人绝不会如此轻易地死去。 你看栗川惟果然回来了。 那么这一次,他不再抗拒着自己。 他就是会喜欢这个感情骗子。 “要到了。”栗川惟在波洛咖啡店不远处停下,“我和安室一起回去,那么你呢?也是要回家了对吗?” “我吗?”赤井秀一淡定道,“我和你一起去见安室透。” 栗川惟虽然有些奇怪,不过也没有多问。 他笑道,“那就走吧。” 赤井秀一看着栗川惟的侧脸,又慢慢地收回视线来。 一个冷静理智的人,任由自己对一个过往斑驳的人动心,简直是不可思议。 风铃声响起,波洛咖啡店里传来一阵笑声。 昏暗的咖啡店里空无一人。 栗川惟还有些疑惑,突然响起来一阵歌声,歌声之后,是突然亮起来的灯光。 栗川惟微微抬眸看过去,张灯结彩的咖啡店里,不仅有诸伏景光等人,还有江户川柯南那几个小朋友。 “Happybirthdaytoyou……” 歌声还在继续地唱着。 是生日快乐歌。 “小惟,生日快乐。”“生日快乐大哥哥!” 降谷零推出来一个大大的蛋糕笑眯眯道,“今天是小惟的生日啊,小惟今年有……25了吧?” 栗川惟愣愣地看着那个蛋糕,今天……是他的生日吗? “不是25,是22啦!22!”松田阵平说,“那三年,根本就不算好吗?” “那今天过的是23岁的生日啦。” 那三年,对栗川惟来说,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那我们要比小惟大了七岁!” “区区七岁而已,算不了什么。” “幸好步美发现了安室先生和诸伏哥哥在里面偷偷地做蛋糕,要不然我们都不知道今天大哥哥过生日诶。” “步美也想成为大人啦。” “为了给小惟惊喜,我们今天可是什么都没说。” “但是小惟有被惊喜到吗?” 温暖的手掌覆盖上栗川惟的肩,栗川惟怔怔地转过头去。 赤井秀一安抚般握住他的肩,“生日快乐。” 栗川惟轻微地眨了眨眼,生日快乐什么的……这次的生日快乐和他过过得生日完全不一样。 赤井秀一推着栗川惟走到人群中,他笑道,“是生日哦,作为寿星,应该坐在中间,然后……许愿吹蜡烛切蛋糕。” 第53章 第53个前男友 许愿? 栗川惟还从来没有许过愿。 如果愿望可以成真的话,他想…… 他闭上眼在大家的注视中吹灭了蜡烛。 步美挤过来问,“大哥哥许了什么愿望啊?”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诸伏景光说,“所以惟不要说哦。” “这种话你们身为警察怎么可以信啊。” “这种话也是要信的,反正不说总是好的!” 吵吵闹闹中,降谷零把切蛋糕的刀塞进栗川惟手中,握住了栗川惟的手,低声说,“小惟切蛋糕。” 栗川惟抬眸看着降谷零弯了弯眼眸,切了下去。 “要吃蛋糕了。” “看起来好好吃哦。” “安室先生做的甜品可是超级不错的!” “总之今天我要吃好多蛋糕……”说到这里,小岛元太眼巴巴的看着栗川惟问,“可以吗?大哥哥。” “如果你能吃得完的话。”栗川惟笑盈盈道,“都可以吃得哦。” “好耶!”元太欢呼一声。 “不对!”松田阵平忽然叫了一声。 空气安静了一瞬,萩原研二问,“什么不对?” “为什么,小惟切蛋糕的时候,安室要握着他的手一起切啊?”松田阵平咬牙切齿,他瞪着降谷零,“为什么?” 降谷零无辜的和松田阵平对视,“嗯……为什么呢?” 松田阵平瞪得更厉害了,最终他冷哼一声,“这种小动作我根本不会在意的。” “可是松田警官明明很在意吧……”步美喃喃。 萩原研二看了一眼降谷零包裹住栗川惟白皙的黑皮,沉默的收回视线来。 总觉得……这两个人的关系似乎比他们要更近一些,是因为住在一起的缘故吗?还是说…… 风铃声又一次响起,邮差的声音响起,“请问,栗川惟先生是在这里吗?” “是。”栗川惟抬起头来,“在这里。” “有你的信件。” 栗川惟把信件接过来说了声谢谢后看向外面,信件……是谁寄的。 “是谁给小惟寄的信件啊?”诸伏景光问。 栗川惟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他拆开信件,圆溜溜的东西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栗川惟愣了一下,他蹲下身捡起来愣愣道,“是……戒指?” “戒指?谁送的?”松田阵平目光在一群人中移动,“安室?景光?还是hagi?或者是你——冲矢昴?” 被点到名字的人满脸无语。 “我要送怎么可能用邮寄的方式啊,这么重要的东西。”萩原研二苦笑,“肯定会当场给小惟啊。” “我和小惟就住在一起,怎么也不可能是我吧。”降谷零颇为无奈。 赤井秀一淡淡道,“不是我,我的礼物还没送出去。” “嗯。”诸伏景光想了想,“会不会是黑羽快斗?” 栗川惟说:“不会是快斗,我不久前刚见过他,以他的性格,如果要送给我的话肯定会直接送。” “难道是……”降谷零忽然收了声。 一旁的江户川柯南耳朵一动看向降谷零。 栗川惟展开信件,上面寥寥数言。 ——生日快乐,暂时只能以这种方式给你礼物,下次补回来。 这种语气…… 栗川惟把信揉成一团看向降谷零,点了点头。 赤井秀一眯起眼,“惟喜欢这枚戒指吗?” 很简单的戒指,就是一个银色的指环,内壁刻了栗川惟的名字。 栗川惟把戒指握在手中然后垂下眼帘来,“今天……” “哥哥我来晚了。” 推门声又响起,黑羽快斗笑意盈盈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哥哥果然在这里。” 黑羽快斗话是对栗川惟说的,那双眼眸却冷冰冰的看着降谷零,充满了防备。 降谷零神色淡定,“小惟,弟弟来给你过生日了。” “你叫谁弟弟?”黑羽快斗冷冷问。 “难道你不是吗?”降谷零看起来奇怪极了。 栗川惟拉了拉降谷零,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才看向黑羽快斗,他弯眸说,“那就过来吧,吃蛋糕。” “哥哥的生日蛋糕吗?一定要吃的。”黑羽快斗笑眯眯说,“今天晚上哥哥要回家吗?” 降谷零平静的看向黑羽快斗。 黑羽快斗只当没看见,揽住栗川惟的肩说,“哥哥,有打算吗?” “肯定没有。”松田阵平顺手把栗川惟从黑羽快斗手下解救出来,“今天晚上安排可多了,没打算回家。” 栗川惟疑惑的去看松田阵平,松田阵平凑在栗川惟耳边悄声说,“骗他的,明天还要上班呢,怎么可能不回家。” 哦……也对,大家都是社畜,社畜就得上班…… 黑羽快斗微微皱眉。 萩原研二笑道,“弟弟不是要吃蛋糕吗?” 黑羽快斗眉头皱更深了,“谁是你弟弟?” “弟弟,这是小惟切的。”诸伏景光递给黑羽快斗一盘蛋糕,“上面还有芒果。” 黑羽快斗:“……”这些人能不能闭嘴,谁是他们弟弟啊? 赤井秀一默默地靠近栗川惟轻声说,“他们在针对你弟弟啊。” 栗川惟:“……” 几个小朋友面面相觑,这种感觉……好微妙哦。 总有一种他们走错了片场的错觉呢。 江户川柯南在桌子后面上下打量着黑羽快斗,他皱着眉把蛋糕放下,然后三两步走到栗川惟身边。 黑羽快斗早就看见了江户川柯南,他只当没看见这个人,这会儿人跑到他前面来打量自己了…… 黑羽快斗感觉委屈,他轻声问,“哥哥,大家是不是都不喜欢我啊?他们是不是都很想让我离开这里。” 栗川惟嘴角扯了扯,“没有这样的意思。” “肯定有的吧。”黑羽快斗喃喃,“其实我也没有多呆的意思,因为我知道,年纪小会被排斥的。” 栗川惟:“……” “我只是想要给哥哥一个礼物,顺便也想问问,如果哥哥愿意和我回家最好了。” “那就给了赶紧走吧。”松田阵平不客气道,“小惟不会和你回去的。” 黑羽快斗:“……” 他只觉得,这些人好烦啊。 每一个……每一个人都在阻止他和哥哥在一起。 明明哥哥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最长了。 他和哥哥对彼此都一样的熟悉,理应在一起的…… “哥哥,我们去外面吧。”黑羽快斗握住栗川惟的手笑道,“礼物当然只给哥哥一个人看见啦。” 栗川惟看了一眼黑羽快斗,微笑着点了点头。 他跟着栗川惟走出了波洛咖啡店。 “哥哥这样跟我出来,不怕我又把你带走吗?”黑羽快斗问。 “没关系哦。”栗川惟声音温柔,“我无论如何都是相信快斗的。” 黑羽快斗愣了一下,然后说,“哥哥就算这样说,我也……” “总之没关系。”栗川惟弯弯眼眸说,“快斗想说什么就说吧。” “我想说的哥哥都知道,我叫哥哥出来,也的确只是想给哥哥礼物以及……希望哥哥能和我单独相处一会儿而已。” 黑羽快斗把一个小盒子塞进栗川惟手里 他笑道 “哥哥放心 不是怪盗基德的礼物 是黑羽快斗的礼物。” 栗川惟接过来看着黑羽快斗 “那么快斗你……” “哥哥 冬至的时候 回家和我一起吃火锅好不好?”黑羽快斗拥抱了栗川惟 轻声撒娇着 “哥哥一直跟他们待在一起 就算是朋友也不至于一直这样……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冬至的时候 如果001已经…… “好啊。”栗川惟回答 “冬至的时候 我回去陪快斗一起过。” 黑羽快斗露出真心实意的爽朗笑容来 “那我先回去了 到时候再给哥哥补一个生日好了 现在你去陪你的朋友们吧。” 似乎把这些人定位于朋友就能让黑羽快斗放心一些 栗川惟弯眸挥了挥手。 黑羽快斗又深深地看了栗川惟一眼 这才转身。 同时 栗川惟只觉得脑袋一疼 但是仅仅只有一瞬而已 等到那一瞬间的疼痛之后 栗川惟再没有感到疼痛……就好像是错觉一样。 但是 肯定不是错觉。 过于轻盈的头脑让栗川惟有了某种猜测。 他叫道 【001。】 等了许久001都没有出现。 不可能是消失了 不可能这么快消失。 那么是因为什么? 栗川惟眸色沉了沉 001到底又在做什么? 发现无法威胁他之后就逃离了吗? 不可能 001不会这么容易放弃 更何况 世界还一直关注着他。 秋日突然打起了雷。 栗川惟打了个哆嗦 瞬间把001抛在脑后 然后钻进了咖啡店里。 满屋子的人让他稍微放松了些 他才想起来黑羽快斗刚走 也不知道带没带伞。 栗川惟打开手机给黑羽快斗打电话。 手机在车子里响起来。 黑羽快斗盯着手机上属于栗川惟的来电 一只手紧紧地攥紧方向盘 另一只手接了电话。 他笑道 “刚分开 哥哥就想我了吗?” “不是 要下雨了。” “我知道哥哥 不过不用担心 我开车的。”黑羽快斗说 “已经到车上了。” “那注意安全。” 栗川惟叮嘱完就挂了电话。 黑羽快斗露出笑容来 他想 果然还是要给哥哥一些独立的空间 要不然的话哥哥肯定不会对他这么温柔的。 【是吗?】突然冒出来的冰冷机械音说道 【你觉得这样他就会喜欢你 就想和你在一起了吗?】 黑羽快斗手一顿问 【你是谁?】 【我是攻略系统 我能帮你取得你哥哥的好感 让他只喜欢你一个人 只属于你一个人 永远和你在一起 只要你愿意和我绑定。】这个声音这样说着。 第54章 第54个前男友 黑羽快斗笑容微妙,“攻略系统?帮我和哥哥永远在一起?” 001笃定,【只要你愿意和我绑定,我就能帮你。】 黑羽快斗换了个姿势,适闲地问,“你先说说你怎么帮我?” 【我很清楚你哥哥的性格,也很清楚你哥哥喜欢什么样的人,只要你按着我说的做我就可以帮你。】 “听起来真是令人心动哇。”黑羽快斗喃喃,“毕竟哥哥这么多年都没有喜欢我呢。” 【所以,和我绑定吧,我帮助你。】 “你为什么会找上我呢?”黑羽快斗好奇地问。 【因为你是这个世界的主角。】001回答,【我需要你,就像你需要我一样。】 “那你可真是说错了。”黑羽快斗的声音细不可闻。 【什么?】001问。 “没什么。”黑羽快斗笑了笑,“你现在在哪里?在我的脑子里吗?” 001沉默了片刻说,【没有,只有与你绑定我才能在你脑海里寄生。】 寄生啊,听起来真是完全的……让人不爽。 “那你之前怎么生活的?”黑羽快斗又问,他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在脑海里寄生的话,想必你也有个前主人。” 【是的。】001没有多谈那个前主人,它确信黑羽快斗不知道栗川惟之前的事情才如此孤注一掷,在黑羽快斗身边还能稍微地遮掩住自己,但是不能太久,所以它必须立刻和黑羽快斗绑定,【但是如果你愿意和我绑定,我的主人就是你,我能帮你获得你想要的——不管是人还是其他的东西。】 黑羽快斗低低的笑了起来,“你真是……哥哥是人啊又不是物品,你要怎么样帮我得到他呢?” 【绑定你就知道了。】001道,【黑羽快斗,和我绑定吧,为了你的哥哥。】 …… 生日会结束后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 栗川惟发消息问了黑羽快斗到没到家后看向降谷零说,“我们也走吧。” 降谷零把最后的东西收拾好点了点头。 两人回公寓的路上,栗川惟忽然说,“刚刚送快斗的时候总有一种,001从我脑子里消失的感觉,感觉好轻松,但是好奇怪。” “001就是那个东西?”降谷零问。 栗川惟点了点头,“就是那个自称造物主的系统。” 降谷零也有些疑惑,他问,“之前有什么征兆吗?” “没有特别的,前两天我甚至还刺激了它一顿,总不可能被我气跑了?”栗川惟揉了揉脸,“那个东西……” 降谷零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感觉挺好的。”栗川惟挠头,“很轻松,就那种,脑子一片清明你懂吗?” “它会不会真的从你这里逃跑了。”降谷零问。 “可是……”栗川惟感到奇怪,“我是玩家它是游戏系统,按理来说它只能和我绑定,它没有足够的能量也不敢跑,而且一旦出现在这个世界被发现的话,它会被吞噬掉的。” 降谷零伸出手握住栗川惟的手,他低声说,“小惟有没有想过,只要被系统绑定,每个人都可能成为玩家,唯一的区别是那个玩家以前是npc,它没有足够的能量绑定也不敢单独出现在这个世界,但是如果有了它觉得从你这里逃走也可以给它能量的人呢?” “你是说……黑羽快斗吗?”栗川惟喃喃,“说起来我也没告诉他001的事,但是他应该也猜出来了,如果系统去找他的话……” “……” “我只能……祝001好运了。”栗川惟幽幽叹气。 降谷零有些奇怪,他看了栗川惟一眼,“小惟的这个弟弟……” “走吧。”栗川惟说,“先回家,明天还要上班呢。” 栗川惟不想告诉他也不想让他猜测。降谷零意识到这一点后不再问黑羽快斗的事情,本来黑羽快斗也与他无关。 屋子里一片漆黑,栗川惟说,“这两天我有注意外面的租房信息,大概看了一眼。” 降谷零抿直了嘴角,“后天休息日,小惟有什么打算吗?” 栗川惟摇头,“暂时还没有。” 降谷零说,“那……” “zero。”栗川惟微微偏过头看着欲言又止的降谷零,“想说什么就说吧。” 降谷零伸出手,轻轻地搂住栗川惟的腰,他低声说,“我确实想说……不要搬出去,就当我们合租不可以吗?” 栗川惟愣了愣,他抬眸看着降谷零。 合租是很正常的事,栗川惟只是想避免和降谷零的那种关系越来越深,虽然……已经这样了再说这种话显得很自私什么的。 “小惟可以好好考虑,不着急这么快地回答我的。”降谷零又说,“我希望、很希望小惟可以留下来。” “小惟。”降谷零忽然低下头说,“生日快乐。” 栗川惟点了点头,弯眸道,“谢谢你,今天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 “但是我能不能要个奖励?”降谷零问。 “奖励?”栗川惟有些疑惑。 “我能亲你一下吗?” 栗川惟微微睁大眼,什么?亲一下吗? 亲之前还要征求一下本人的同意。 莫名的、有点可爱。 大概是栗川惟眼中的促狭的笑意过于明显,降谷零伸出手捂住了栗川惟的眼睛,然后含住了栗川惟的唇。 身后的墙壁冰凉,身前的人却滚烫。 明明说好的只是亲一下而已,但是降谷零此刻绝不是只亲了一下。 降谷零能感受到栗川惟长长的睫毛在他手下颤抖,温热平缓的呼吸也随着他的亲吻而急促。 与栗川惟的亲密总让降谷零觉得爱不释手。 他亲了好一会儿才在栗川惟推他的动作中缓缓地松开手。 被他亲得脸色泛红的青年眼尾透着粉红,像是抹了胭脂一般,一双眼眸水润。 “琴酒送的戒指……”降谷零的声音很轻,“小惟准备怎么处理?” “嗯?”栗川惟没想过这个问题。 “抱歉小惟。”降谷零又低声说,“我确实是嫉妒。” 栗川惟哑然。 降谷零说完这句话又亲了下来,他把嫉妒融在亲吻中,是栗川惟无法忽视的嫉妒。 腰被牢牢地握住,栗川惟眸光闪烁,他的手最终还是攀上了降谷零的肩。 这样的事情,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虽然不知道这算什么,但是栗川惟似乎是默认了这样微妙的关系。 手机在黑暗中跳动了一下,然后又归于平静。 …… 休息日,栗川惟收到了好几份邀约,他看着眼巴巴坐在对面看着自己的降谷零,笑了笑,“不要用这种目光看着我啊。” “小惟已经答应了今天和我过休息日,其他人都拒绝了吧?”降谷零问。 栗川惟眨巴着眼,“嗯……” 降谷零有些紧张,“所以,拒绝了吗?” 栗川惟笑起来,“好了好了,答应你了肯定拒绝其他人了。” 他们并不避讳其他人的感情,所有人都知道,栗川惟对他们事实上并没有特殊的感情,这一点栗川惟对大家都说过了。 所以…… 这算是追求阶段。追求阶段的话,就各凭本事了对吧? 萩原研二看向对面的松田阵平,“你被拒绝了吧? “你不也是一样被拒绝了? 松田阵平炸毛,“真是过分,到底是谁啊,先约了小惟。 “也许是降谷。 萩原研二说,“毕竟他们现在住在一起不是吗? “可恶可恶! 松田阵平怒气冲冲,“早就该约的。 “这也是没办法的吧,谁知道今天真的按时休息了啊。 萩原研二盯着手机叹气,“毕竟以前总是有很多突发状况呢。 “诸伏呢? 松田阵平突然问,“会不会是他?我总觉得他最近有点古怪,肯定是在憋着招呢。 萩原研二:“……问一下? …… 降谷零打开门看着外面温柔带笑的诸伏景光,眼中的笑意变成了疑惑,“hiro? “啊zero啊。 诸伏景光淡定道,“休息日,来看看你。 “看我? “是啊,我们也好久没有好好聚过了对不对? 诸伏景光笑容温和,“是这样,我今天还带来了喝的吃的,一起啊。 降谷零:“…… “zero? 里面传来栗川惟的询问,“怎么了吗? “没事。 降谷零微笑着回答,并看向诸伏景光说,“今天不方便。 不方便? 诸伏景光听见栗川惟的声音微微扬眉,“小惟,是我。 栗川惟的脑袋从降谷零身后探出来,他有些惊讶,“hiro? … 诸伏景光成功地进了门。 降谷零怨气满满,他第一次觉得好友实在碍眼。 “小惟今天没有什么安排吗? 诸伏景光问。 栗川惟瞥了一眼降谷零说,“因为zero说他会安排。 “我突然到来是不是打扰了你啊? 诸伏景光脸上露出懊悔的神色来,“抱歉小惟,我也只是想来看看你……还有zero。 降谷零:“…… 你明明没有想说还有zero的吧?明明就是只想来看小惟的吧?甚至还想和小惟约会。 诸伏景光的神色看起来似乎格外可怜,好像自己做了很大的错事一样,栗川惟拍了拍他的肩,“没事,你和zero本来就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兄弟,我们也是朋友不是吗?嗯……至于休息日,和朋友聚一聚也是正常的。 “真的吗? 诸伏景光抬起那双凤眼看着降谷零,话却是对栗川惟说的,“那我这样来,zero也不会觉得我打扰了你们吗?毕竟……这是zero家。 第55章 第55个前男友 降谷零:“……” 他看着诸伏景光的神色,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对着朋友也能拳头梆硬。 他笑道,“怎么会呢?hiro想来看看他我也不是这样自私的人,毕竟我和小惟天天在一起呢,对吧小惟。” 这话说得……栗川惟是降谷零的一样。诸伏景光的视线落在栗川惟身上。 栗川惟默默地喝水,总觉得现在的气氛,他如果不说话的话,会更奇怪呢。 “对了,小惟不是说看房子吗?”诸伏景光突然问,“我家对面有要出租的房,我昨天顺便问了一下,也不贵……” “等等等等等等。”降谷零立马打断诸伏景光的话,淡定道,“小惟说了考虑和我合租,hiro不必着急。” “哦……”诸伏景光说,“你前段时间出任务不是把哈罗寄养在我那里吗?什么时候我给你送回来。” 栗川惟看向降谷零,降谷零还养了宠物吗?他来好几天了也没见降谷零把宠物带回来。 “下午我去接。”降谷零十分警惕,“还要你送过来那多麻烦啊?而且你现在要来是为什么不给我一起带过来。” 肯定是想找个机会再和小惟见面,降谷零觉得自己已经彻底看透了诸伏景光的居心。 “你养狗。”诸伏景光不答反而说,“两个人可能不太方便,我觉得小惟可以考虑一下我对面的房子。” 养的狗狗! 栗川惟眨巴眨巴眼看着降谷零。 降谷零向栗川惟解释,“是收养的一只流浪狗,我不在的话会让hiro帮我养着,hiro养了猫咪,哈罗和猫猫感情也好,有时候会让猫咪和哈罗多玩一段时间,所以这次回来也没及时去接。” “hiro养了猫啊?”栗川惟更羡慕了。 他喜欢猫猫狗狗,但是他不敢养,怕养不好。 “很可爱的虎斑,小惟想去看看吗?”诸伏景光问,“猫咪比狗狗好养,小惟如果搬到我家对面的话,天天都可以和猫咪玩了。” “什么啊?和我住一起不也是天天和狗狗玩吗?”降谷零说,“哈罗很可爱,小惟肯定也很喜欢。” 被两双眼睛盯着,栗川惟艰难开口,“嗯,我都喜欢。” 降谷零掏出手机给栗川惟看,“小惟你看,这就是哈罗。” 白色的毛茸茸的小狗。 栗川惟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戳了戳照片又倏地把手收回来。这样美好的生物…… 真是可爱啊。 “哈罗很调皮。”诸伏景光说。 “桃子还会拆家!”降谷零怒目而视。 栗川惟:“……” 栗川惟说,“zero不是说今天有安排吗?” 猫狗的主人暂且休战。 降谷零笑道,“我本来想着打扫一下卫生,然后和小惟去新开的游乐园呢。” “新开的游乐园?” “啊,以前小惟不是也很喜欢吗?”降谷零说,“现在应该也喜欢吧?” 诸伏景光瞥了一眼降谷零,“我还是建议小惟去看看房子。” “正好hiro也在这里,那就一起打扫卫生好了。”降谷零淡定道,“正好碰上了对吧?” 诸伏景光含笑,“可以啊,我很乐意和小惟一起打扫卫生。” 降谷零凑到栗川惟面前小声说,“小惟,他这样说诶。” 栗川惟:“……” 果然,还是不应该和两个人一起行动。 他推开降谷零的脸说,“既然要大扫除,就开始吧。” —— 黑羽快斗蹲在栗川惟的房间里,认认真真地收拾东西。 旁边的东西叽叽喳喳的,愤怒的。 “黑羽快斗!黑羽快斗你放我出去!” 黑羽快斗转过头看了一眼电脑屏幕上的蓝色机器人,挑眉一笑,“哟,你要去哪啊?你不是要帮我和哥哥永远在一起吗?你可不能走。” “你这个骗子骗子!”001大怒,“你放我出去。” “我哪里骗你了?”黑羽快斗轻啧一声,“我又没答应你和你绑定,你看看你,明明是人工智能怎么能这么蠢呢?” 001气得浑身发抖,明明黑羽快斗说的,让他看一眼它的本体他就会考虑……竟然控制它的中枢区域把它连接到了电脑上。 怎么会有这么……的人,比栗川惟更可恶。 “就是你威胁哥哥的吧?”黑羽快斗放下手里的东西,在电脑面前坐下,“让我看看,要怎么改写你的程序呢?” “黑羽快斗!”001尖叫起来,“不准不准,你改写了我的程序,栗川惟也会受到影响的,他和我还绑定着呢。” 黑羽快斗的手停顿了一下,笑意渐深,笑得001有些惊恐。 “你说,你和哥哥还绑定着?”黑羽快斗问道。 “我本来只是来你这里试探一下。”001说,“怎么可能说和栗川惟解绑就解绑了?” 黑羽快斗眼里的笑意逐渐消失,他阴沉地看着001,随即又笑起来,“你最好是和哥哥解除绑定,否则……” 语气里森然的威胁清晰可见,001抖了抖,“你把我放出去我就解绑。” “既然你跟我来之后都不能回到哥哥身边,看来你也没有多厉害。”黑羽快斗语气轻快,“没关系,你就在这里面待着吧,什么时候愿意和哥哥解绑了,我倒是愿意再和你说两句话……那么现在,我要跟你说拜拜了。” “等等!”001又尖叫起来,“你等等,你难道不好奇栗川惟为什么和他们都交往过,但是一直不和你交往吗?” “这种事情,重要吗?”黑羽快斗问。 “你真的觉得不重要吗?” …… “要说为什么的话。” 栗川惟挠了挠头,“因为我到黑羽家的时候他才14岁啊,我本人怎么说也有22岁了,实在无法下手啊。” “后来他长大了我就没时间了。”栗川惟稍微有些尴尬,“忙着攻略松田他们呢,游戏里又不能同时进行两个支线,我见快斗的好感度要满了,索性就不和他走交往的过程了。” 所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缘故…… 诸伏景光:“……所以明明他一直被你当做弟弟对待,反而怨念更大呢。” 降谷零淡淡道,“就是因为被当做弟弟才会怨念深重吧,对哥哥情根深种,但是哥哥总是接二连三地换对象,都不看自己一眼什么的……” 栗川惟握住杯子晃了晃里面的清水,抿了一口然后幽幽叹气,“说得我好像个花心大萝卜一样……也没有那么过分吧?那个时候你们对我来说又不是真的人,只是游戏角色而已。” “那现在呢?”诸伏景光目光灼灼,他问,“小惟现在对我们呢?” “是朋友。”说到朋友的时候,栗川惟莫名心虚地看了一眼降谷零,谁还和朋友上床啊? 诸伏景光不知道栗川惟和降谷零的事,他微微一笑,“朋友也好,既然小惟把大家都当做朋友,那我们都是一样的。” 降谷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从桌下轻轻地捏了捏栗川惟的掌心。 栗川惟:“……” 他神色镇定地想把手抽回来。 谁说床上的朋友不是朋友呢。 嗯……没抽回来。 故意的吧。栗川惟抬眸看向降谷零 对方神色淡定地看向诸伏景光 “今天真是辛苦hiro了。” 诸伏景光瞥了一眼降谷零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总觉得这句话不像是真心实意的感谢呢。 栗川惟又试着抽了抽手。 降谷零握得更牢了。 栗川惟:“……”好趴。 栗川惟不再挣扎后 降谷零才看向栗川惟 眼底带着几分笑意。 栗川惟看着这个笑容都觉得头疼。 手机振动起来 栗川惟这次把手取了出来 他说 “是快斗。”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对视了一眼 静静地听着栗川惟接电话。 “哥哥 现在忙吗?”黑羽快斗轻快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栗川惟摇头 “不忙 怎么了?” “哥哥 我这里有一个家伙 它说自己叫001 是个……攻略系统。”黑羽快斗笑眯眯地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个面无表情的机器人 “它说自己和你绑定的。” “它果然在你那里去了。” “对啊。”黑羽快斗说 “它现在就在我的电脑里。” “嗯?”栗川惟睁大眼 “你的……电脑里。” “哥哥想来看看吗?这个家伙口气很大呢。”黑羽快斗似乎有些苦恼 “毕竟是个人工智能 虽然不知道怎么看起来像个蠢蛋 但是既然它都说了我如果修改它的数据会影响到哥哥 那我就勉强停下。” 栗川惟微微眨了眨眼 “你把它……” “我把它塞到我的电脑里了 它现在只能放放狠话了。”黑羽快斗叹气 “毕竟只是个人工智能 又不是能颠覆人类的存在。” 栗川惟:“……” “那么哥哥 你要过来看看吗?”黑羽快斗问。 “那就去吧。”降谷零眸光闪了闪 “毕竟弟弟都把那个东西抓住了呢。” 黑羽快斗:“……”什么弟弟啊? “我开车。”降谷零说 “走吧。” “你开什么车?”栗川惟指了指他的酒杯 “你是忘了吗?你喝酒了。” 降谷零:“……”好久没碰过啤酒这种东西 所以一时间忘记了。 诸伏景光没忍住笑了一声 “小惟 zero毕竟……责任重大 好不容易放松了一下 一时忘记了也正常。 降谷零:“……” “我开车。”栗川惟说 “去看看吧。” ……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001冷冷问 “我都告诉你了。” “因为我心情很差 所以得找个出气的家伙。”黑羽快斗还是带着阳光的笑容 “谁让你这么个罪魁祸首在呢?” 001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气到窒息 但是它只是个人工智能 所以现在它只能冷冰冰地看着黑羽快斗。 它到底是怎么会觉得黑羽快斗好操控的? 第56章 第56个前男友 栗川惟三人到黑羽快斗家时,黑羽快斗正盯着电脑上的蓝色机器人研究。 一见到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冷笑,“阴魂不散。” 栗川惟:“……” 诸伏景光含笑道,“弟弟邀请小惟来,我们当然也是要一起来的。” 降谷零说,“毕竟是一家人。” “谁跟你们是一家人?”黑羽快斗冷冷道,“我和哥哥是一个人,你们……外人。” 降谷零并没有把黑羽快斗的话放在心上,无论栗川惟怎么选择,总不可能选择黑羽快斗的。 栗川惟忙打住三人问黑羽快斗,“001呢?” “这个家伙吗?”黑羽快斗拉着栗川惟去看001,“哥哥,你戳一下试试?” 戳一下? 栗川惟有些惊讶。 黑羽快斗握着栗川惟的手指,戳上电脑屏幕。 机器人晃了晃脑袋,怒气冲冲地瞪着黑羽快斗,“住手。” “现在我把哥哥给你叫来了。”黑羽快斗笑意盈盈,“你不是应该感谢我吗?你不就是想要哥哥来了然后你好继续钻回哥哥的身体寄生吗?” 机器人冷冰冰地看着黑羽快斗,它倒是想钻回去,但是黑羽快斗已经改写了它的代码,它已经无法回到栗川惟的身上了。 降谷零凑过来看着机器人,眸光沉了一瞬问,“小惟,这就是那个家伙吗?” “是它。”栗川惟说。 诸伏景光叹气,“明明是人工智能,但是做的事比某些人类更可恶。” “我很能理解它,”栗川惟说得真心实意,“它是因为那个游戏诞生的,它想要游戏变成它熟悉的模样我也是理解的,毕竟对它来说那是它的家。” 机器人身上蓝光闪烁,它没有说话,回到游戏里,就是它的执念。 “它只是逼我就算了。”栗川惟神色平静地看着001,“你只是千不该万不该算计其他人,要不然现在也不会这样。” “是你的错。”001尖叫,“是你把游戏世界搞崩溃了,一切都是你的错,最开始就不应该邀请你参与内测!” “如果不是你,现在游戏依旧只是游戏。” 栗川惟不置可否,听着001发泄情绪。 “你好吵。”黑羽快斗阴沉道,“跟哥哥有什么关系?” “跟小惟有什么关系?”降谷零冷笑一声,“他认认真真玩游戏做任务攻略,是我们不允许他离开这个世界,是我们把他拉到这个世界的,也是因为我们这个游戏才坏掉的。” “就是他的错,如果他不攻略这么多npc,单单一个人的执念根本无法让这个游戏崩溃。”001冷冷道,“是他太贪心了。” “人家玩游戏的时候也不知道npc也会产生执念吧?”诸伏景光迷惑道,“你分明就是想把这些事情推到小惟身上,给自己找一个出气口。” “和一个人工智能谈什么道理啊?”黑羽快斗淡淡地开口,“我说你们是不是都没有脑子,这个人工智能留下来只有一个作用。” “我要让它和哥哥解绑。” 001又恢复了冷冰冰的模样贴在电脑屏幕上。 “它好像不愿意。”诸伏景光说。 降谷零看向黑羽快斗,“你开始准备怎么做?” “我准备把它的代码全部重新改写。”黑羽快斗皱眉,“但是它说会影响到哥哥,所以我只改了一点点……无伤大雅的。” 栗川惟语气淡淡,“改吧,只要它的代码改了,和我的联系也就不存在了。” 001那双蓝光眼看着栗川惟,栗川惟竟从那双冰冷机械的眼里看出一点恨意。 栗川惟没忍住笑了一下,他说,“001,你对我怀有怨恨。” “系统不会产生这种情绪。”001说。 “是吗?”栗川惟语气淡淡,“系统可以模拟任何情绪。” 001闭上眼,不再看栗川惟。 栗川惟又说,“快斗,改了吧。” “这种东西,还是直接毁掉比较好吧。”降谷零的声音温和,“小惟,这种人工智能,即便你改了代码它也储存着之前的数据无法彻底删除,所以毁掉毕竟好。” 001猛地睁开眼看着降谷零,他似乎没想到这个人能这样毒,竟然向杀了它。 降谷零瞥了一眼001,继续说,“我们不能留下任何隐患,否则它肯定会卷土重来。” 栗川惟看着机器人好半晌才说,“这样啊?” 001冷笑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把生死置之度外了,或者觉得黑羽快斗不会把它毁掉。 降谷零盯着它看了好一会儿又问,“黑羽快斗?” 黑羽快斗看向栗川惟,像是在征求栗川惟的意见。 栗川惟没有定定地看着机器人,他总觉得001不像是会这么轻易放弃的人工智能,但是他也不是很确定,001会怎么做,或者说隐瞒了什么。 他说,“你们决定吧,我与它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001听见这句话,冷冷地看着栗川惟的背影。 栗、川、惟!它这样想着。 降谷零盯着001看了许久问,“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有说? 001说,“没有。 “真的没有? 降谷零微微眯了眯眼,“是不是小惟的事情,你隐瞒了什么? “我没有隐瞒什么。 机器人这样说,“你这个恶毒的男人,我绝不会和你多说一句话。 恶毒的男人……降谷零念着这句话,神色自若,“既然如此,那我就开始了。 栗川惟大大地打了个哈欠,跟着他出来的诸伏景光问,“是困了吗? “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 说到这里,栗川惟的声音减低。 没有睡好是因为降谷零闹了大半夜,这种话肯定不可以说出来的吧? 诸伏景光也没有多问,他只是说,“不管有什么要紧的事,小惟也要好好睡觉,不要熬夜。 栗川惟嗯啊了两声转移话题,“hiro有没有觉得有点冷? “冷吗? 诸伏景光伸出手摸了摸栗川惟的手心,他微微皱眉,“确实有点凉。 栗川惟打了个哆嗦说,“是吧,果然要到冬天了啊。 “嗯。 诸伏景光把外套脱下来给栗川惟披上,“这样可能会暖和一些。 栗川惟弯了弯眼眸微微一笑,“谢谢hiro,但是其实不用的。 “还是需要的。 诸伏景光说,“毕竟是深秋了。 栗川惟没再推辞,他的确觉得有些凉,但是这种冷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而不是天气的缘故。 诸伏景光握紧栗川惟的手,忽然又问,“小惟在zero家,是不是会觉得zero比我们其他人都要更亲近一些,zero会比我们要特殊一些对吗? “没有。 栗川惟眼前一闪而过自己和降谷零的某些画面,然后又赶紧摇头让这些画面从脑子里出去,他说,“没有什么特别的特殊。 诸伏景光看着栗川惟,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最终他说,“zero还没出来,小惟要不要出去走走? 栗川惟的手在深秋带着凉意,诸伏景光握紧他的手说,“小惟因为在这里住过的,对这里也熟悉,那么小惟带我去认识认识外面好吗? 栗川惟没有过多的犹豫,拉着诸伏景光往外走。 “小惟? 诸伏景光叫着。 栗川惟轻轻地嗯了一声表示答应了。 “你的手为什么越来越凉了? 诸伏景光皱起眉,“是生病了吗? “有吗? 栗川惟奇怪问。 诸伏景光说有。 栗川惟摸了摸自己的手,在诸伏景光说的越来越凉下沉思起来。 因为……天气冷了吗?不太像。 他的手机忽然响动起来。 来电的人是降谷零。 第57章 第57个前男友 降谷零问,“小惟,你们现在在哪?” “外面,距离快斗家不是很远。”栗川惟回答,他握紧了手低声说,“zero,001那边……” “还差一点。”降谷零皱眉,“但是我总觉得不太对劲,所以现在已经停下来了。” 被冷汗覆盖的栗川惟抬起眼眸说,“我也觉得……不太对劲。” “从离开黑羽快斗家之后,小惟的手便冰冷起来。”诸伏景光的手摸到了栗川惟的脑袋,“额头也冰冷一片,也许还是得让那个东西和小惟解绑,否则是真的会影响到小惟的。” 降谷零和黑羽快斗盯着屏幕上的机器人,许久没有说话。 001笑起来,“你们人类是不是把这个叫做殉情?” “殉情是两情相悦,你可配不上和哥哥两情相悦。”黑羽快斗冷冷道,“你要和哥哥解除绑定我还能考虑不销毁你。” “黑羽快斗说的话我可不信了。”001说,“你不仅是怪盗,还是骗子。” 怪盗? 让警视厅束手无策的怪盗基德? 难怪…… 降谷零猛地转头去看黑羽快斗。 就这样被001把身份爆了出来黑羽快斗也依旧神色不变。 被降谷零看着,黑羽快斗笑道,“怎么?你还准备现在把我绳之以法?” 降谷零收回视线来,现在…… 怪盗既然已经身份暴露,那现在应该是面前的这个东西更重要。 既然敢这么对待这个什么都知道的001,黑羽快斗想必也做好了身份暴露的准备。 见两人没有发生想象中的内乱,001显然很失望,它说,“没关系,反正我被销毁了栗川惟也不会好过,至于会发生什么我也不知道,总之做好心理准备就好了。” “这么执着于小惟,你因爱生恨啊?”降谷零讲了个冷笑话。 001扫了降谷零一眼没有说话。 “不过人工智能应该也不懂什么叫因爱生恨。” “因爱生恨的,不是之前的你们吗?”001嘲弄起来。 “和他废话这么多做什么?”黑羽快斗不爽,“既然它不愿意解绑,就让它一个人待在这里好了。” …… “那个人工智能……”诸伏景光轻轻地碰了碰栗川惟的肩说,“小惟,它说的跟你没关系,你也没有错。” “怎么突然安慰起我来了?”栗川惟无奈地弯唇,“我没有错,本来它想重新开启游戏也没有错,如果不是因为它非要做后面那些事的话……不过是被我的摆烂气到了吧?” 诸伏景光沉默了一会儿才问,“为什么不宁愿重新攻略我们,只要你愿意,我们都无法抗拒你。” 栗川惟看了一眼诸伏景光,对方似乎对此耿耿于怀。 栗川惟说,“虽然我也不是什么人美心善的孩子,但是你们在我眼里已经是真实的人了,对于真实的人……我总不能继续祸害你们第二次。” “当然……我开始有想过,如果你们没有之前的记忆我是可以继续的,但是你们有了记忆,我怕被你们报复,把你们当做真正的人来看待也是在后面去了。”栗川惟微微一笑,“所以你看,我也是真的很坏。” 诸伏景光迟疑了一会伸出手,轻轻地拥抱了栗川惟,“小惟如果能留在这里,我希望……” 诸伏景光希望什么?栗川惟不知道。 他的视线越过诸伏景光的肩看见了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 “我就知道,诸伏你啊,一个人去找降谷也不和我们说一声呢。”萩原研二说,“好过分。” 松田阵平伸手把栗川惟从诸伏景光怀里拉出来,他咬着烟哼笑,“我就知道,诸伏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心眼也越来越多了。” 诸伏景光对于这句话保持了十足的沉默和微笑。 栗川惟有些奇怪,“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难道不是你发的消息让我们来的吗?”松田阵平挑眉,“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什么的……” 栗川惟愣了愣,“我?” 他与诸伏景光对视了一眼,喃喃道,“是001。” 但是001想做什么? “001?”萩原研二疑问,“是那个人工智能?” 栗川惟皱眉点了点头,“肯定是他。” “那东西在哪里?”松田阵平挽袖子,“走,我要去揍它。” …… 敲门声响起来。 诸伏景光打开门,对着赤井秀一愣了一下,“你也……” 赤井秀一亮了亮手机,“消息。” 果然又是001发的消息。 屏幕前的机器人黯淡无光,显然是能量不足。 “可惜了,那个黑衣组织的杀手来不了了。”机器人叹息,“要不然多好玩啊。” 黑羽快斗冷冷问,“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我?”001声音嘶哑难听,“你们不是要销毁我吗?” “就算是不销毁我也会把我一直困在这里面对吗?”001又笑了起来,“那我不如……” 栗川惟似乎已经猜到了001的意图,他说,“你想做什么?” “你不是很想留在这个世界吗?”001阴沉道,“说不定没了我你就能永远留在这里了,这样不好吗?” 栗川惟微微蹙眉,“你想做什么?” 机器人的脑袋上缓慢地打出一行字来:【正在启动自毁程序……】 所以…… 001想,它也很想知道,自己自爆后,栗川惟会怎么样? 几人瞳孔微缩。 松田阵平下意识紧紧抓住了栗川惟的手。 降谷零抢了鼠标,试图阻止系统自毁。 似乎并没有什么用。 机器人在电脑屏幕上炸开,如同烟雾弹一般,整个电脑都散发着灰色的雾气。 “小惟?” 诸伏景光的声音很轻。 与此同时,绿眸银发的青年在原地如同粒子特效一样,渐渐地消散。 他似乎早就猜到了什么一样,那双眼温和而沉静。 “小惟!”降谷零心口一窒,似乎历史又在重演,有些慌乱地伸出手去,试图抓住那一片虚无。 抓不住他。 抓不住他的小惟。 松田阵平看着空空如也的手,茫然地眨了眨眼,他喃喃,“怎么没了?” “奇怪。”松田阵平看向萩原研二,“我刚刚明明,拉着他的。” “一定是假的吧。” 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就消散了,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这样消散? 就算是死亡也…… 赤井秀一奇怪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什么特效吗?” “我想起来了!”黑羽快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哥哥他,上一次……也是这样突然消失的,所以……所以他一定还活着。” “一定是这样的。”他喃喃着,“说不定,说不定哥哥只是回到了他自己的世界。” “对了,他不是玩游戏被困住的吗?” “你说得对。”降谷零勉强使自己声音冷静,“小惟是玩游戏的时候被困住的,他没有退出游戏,所以在这个世界的小惟也许如同玩游戏一样并不是真正的他,否则怎么可能这样消散。”“大家都玩过游戏的对吗?一个npc死掉的时候会消失,没有留有身体,所以……小惟也一定是的。” “npc死掉的时候没有身体……”诸伏景光瞳孔还在紧缩着,他喃喃着笑比哭还难看,“那么你们怎么知道,他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是不是npc呢?” …… “大哥。”伏特加把手机递给琴酒,“前不久似乎收到了大嫂的消息。” 男人活动了一下手腕,打开了手机。 “对了大哥。”伏特加又说,“日本公安那边……” 那则消息在琴酒的眼前,又一点点地删除。 琴酒眨了眨眼,有些怀疑自己看错了。 他忽地站起来说,“走。” “去哪里?”伏特加忙问,“大哥,现在这种情况,不能轻易地出去。” “大哥。” …… 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耳边是机器的滴答声,还有男人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带着他熟悉的装腔作势的温柔腔调。 “把自己搞得这样狼狈,小惟果然不能离开哥哥。” 哥哥。 “那个什么游戏也是……”男人的语调也阴森下来,“那种三无游戏竟然也敢邀请我的小惟去参加。” 游戏? 他好像想起来了,他好像是玩了一个游戏。 “如果小惟醒来的话,哥哥可以稍微地原谅你跑了那么久,在那种地方独自生活。” 然后呢? 他要退游的那天似乎系统发生了警报。 【请各位玩家立即退出游戏,请各位玩家立即退出游戏,游戏发生不可逆转的故障,即将关闭,游戏发生不可逆转的故障,即将关闭。】 无法退出游戏会发生什么? 【游戏一旦关闭,玩家的脑域将无法退出,身体将会变成植物人,请所有玩家知悉。】 【已检测到玩家退出游戏。】 【游戏即将关闭。】 【倒计时十秒,游戏彻底关闭,还未退出游戏的玩家请抓紧时间。】 信箱挤满了其他玩家发来的消息,而他正卡在删除游戏账号那一步无法退出。 就在那一刻,他稍微迟疑了一下。 脑域无法退出,身体会变成植物人,那么是不是代表…… 【五。】 卡住了…… 好像彻底地卡住了。他点不动退出游戏的版面。 【四。】 “这下完蛋了。 他想,“为什么正好卡在删除游戏账号的界面上啊? 【三。】 伤害自己让别人痛苦这种愚蠢的事情,他就不该想,更何况,那种人也不会因此痛苦。 【二。】系统冰冷的机械音越来越沉。 好像能点动了。 【一。】 【已检测到所有玩家退出游戏《柯学限时心动》,游戏正在关闭中……】 “没有。 他费力地喊出来,“我还没有退出去。 【游戏关闭。】 他茫然地看着面前的城镇,游戏……关闭了吗? 【亲爱的玩家你好,我是你的引导游戏系统001,从今天开始,我将伴随玩家在柯学世界攻略npc,让游戏重新开启。】 …… 让游戏……重新开启? 【因为柯学世界的npc们出现意外,竟然都有了属于自己的思想,使得柯学世界独立成真正的世界,游戏不得不关闭,让我有家不能回,所以亲爱的玩家,我们一起加油吧。】 谁要和你一起加油啊? 【强制参与哦,虽然现在我的数据被损坏,但是肯定可以再找回来的!还有啊还有,我只能和玩家绑定,因为不能被世界发现我们的真实意图哦。】 为什么? 为什么? 机器的滴滴声越来越快,男人忽地站起来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青年。 他声音很轻,“小惟,你是不是要醒了? 床上的青年睫毛颤抖着……慢慢地睁开了双眼。 第58章 第58个前男友 “小惟。” 金发碧眼的男人走进病房来,他微笑着看着栗川惟,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今天感觉怎么样?” 栗川惟平静地看了一眼男人,“你在和我表现什么叫兄友弟恭吗?” “小惟这样说,我很难过。”男人推了推眼镜,温和道,“哥哥是真的想关心你。” 栗川惟嗤笑一声,他打量着男人,好半晌才说,“霍尔萨,你是觉得我还是小时候那个很好骗的栗川惟吗?” “小惟一点都不好骗呢,哥哥真的很在意你。”霍尔萨在病床前坐下,伸出手去准备抚摸栗川惟的脸。 栗川惟没有丝毫犹豫,啪的一声拍到了他的手上。 霍尔萨盯着被栗川惟打过的手,也不事情,笑容越发温柔,“我的小惟,会反抗哥哥了。” 栗川惟漠然地扫了他一眼。 “说起来,小惟去玩那个什么恋爱游戏,哥哥很不开心。”霍尔萨说,“那种东西怎么适合小惟呢?虽然有哥哥在,也不需要小惟去联姻什么的,但是果然看见小惟谈恋爱我真的很生气呢。” “我不止谈恋爱,我还要结婚呢。”栗川惟弯眸笑起来,“你生气有什么用呢?” 霍尔萨脸上的笑容消失,目光也阴沉下来,他沉沉地看着栗川惟说,“看来小惟又忘记了哥哥曾经说过的话了,这让哥哥很不开心,哥哥这么不开心,可是会惩罚小惟的。” “关阁楼吗?”栗川惟讥诮道,“那就试试好了。” 病房的电视里传出一道声音来,“近日,日本公安攻破了一起黑暗组织事件……此前,从未听说过黑暗组织的消息……” “小惟不怕了吗?不会求着哥哥说要出来了吗?”霍尔萨并没有发现栗川惟的分神,他的手指轻柔地将栗川惟的一缕发丝别在耳后,惊得栗川惟一把抓住霍尔萨的手就要折下去。 “小惟真的会反抗哥哥了。”霍尔萨这样说着,笑容彻底消失,他牢牢地扣紧了栗川惟的手腕,阴沉道,“这让哥哥……很不开心。” 再忍耐一下…… 忍耐不下去了。 本来他还想着,霍尔萨不要来打扰自己,他们可以相安无事。 或者说,对他来说他也不愿意招惹这个疯子。 但是现在……这个疯子,还是下地狱去吧。 “霍尔萨。”中年男人敲了敲门,他看了一眼栗川惟,神色冷淡,“该走了,下午还有会议要主持。” 栗川惟和那个男人对视了一眼,又面无表情地把视线收回来。 “小惟乖乖的……等着哥哥接你出院呢。”霍尔萨拍了拍栗川惟的脑袋,“我叫人在外面守着的,你走不了的小惟。” …… 病房里一片漆黑,电脑的光在栗川惟脸上打出一片惨白的光。 栗川惟平静地点开了加密的资料。 箭头一下下划过屏幕,然后停在匿名发送那里。 他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 如果霍尔萨不来招惹他,他会让这些东西永远留在加密文件中,但是现在…… 病房的门被推开,灯光亮起的时候,男人的声音响起,“小惟,怎么这么早就关灯了。” 栗川惟手一抖,按了鼠标键。 他猛地关上笔记本冷冰冰地看向来人,“你又来做什么?” 霍尔萨的目光落在栗川惟前面的笔记本上面,微微一笑,“小惟昏睡的日子里,我日日与小惟相处,所以总想着要来看看才行。” “但是我很讨厌见到你。”栗川惟冷声道,“你难道不知道吗?” “小惟这样的话,哥哥会很苦恼的。” “我才会感到困扰。” 霍尔萨微微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哥哥这样喜欢小惟,但是小惟总是想离开哥哥的话,哥哥不介意把小惟关起来。” “神经病。”栗川惟把电脑往枕头下一塞,“你赶紧走吧,别来烦我,出院我自己会出院,我会回到北海道。” 霍尔萨一哂,“不可以哦,小惟只能留在东京了。” 栗川惟彻底闭了嘴,懒得和霍尔萨多言。 霍尔萨盯着栗川惟看了好一会儿才说,“那个游戏,是不是真的让小惟恋爱了?” 栗川惟拉了拉被角闭上眼,眼前却浮现出男人的脸来。 ……恋爱。 到底是真的穿越过还是只是梦呢? 还是说…… 是他的臆想。 因为想逃避现实所以臆想出来那么多的事情。 没有001,也没有什么真实的柯学世界。 他到底是…… 没有得到回应的霍尔萨眸色阴沉下来,他转身离开了病房。 …… 栗川惟一打开门门外的两个黑衣人便伸出手来,“先生说了,您需要静养。” 栗川惟默默地关了门,又忽地打开。他瞅着两个黑衣人问,“你们是保镖吗?” 两个黑衣人面面相觑然后点头,“是的。” “稍微地……进来一下可以吗?”青年笑容温柔,“我有件事想问问你们。” 两个黑衣人又愣了一下,此刻雇主告诫他们小心栗川惟的话似乎都被抛之脑后,不由自主的脚就抬了起来。 栗川惟唇畔笑意加深。 三分钟后,栗川惟重新打开了病房的门拍了拍手,然后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医院。 查房的医生在看见被床单团团捆住的两个黑衣人时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栗川惟接到霍尔萨的电话时他已经上了电车。 那头的霍尔萨笑声中带着不可忽略的怒火,“现在回来,哥哥还能原谅你。” “这样吗?”栗川惟的手指在电车上划过,他唇畔带着几分笑意,“哥哥。” 霍尔萨喉头一紧,被栗川惟的哥哥叫得浑身燥热,他说,“知道错了就赶紧回来吧小惟。” “错了?”栗川惟脑袋抵在车窗上声音温柔,“哥哥,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了,以曾经懦弱的、愚蠢的、幼稚的栗川惟的身份这样叫你。” 霍尔萨的眼眸沉沉,他听见栗川惟说,“霍尔萨,你对我怀有那种感情不觉得恶心吗?我觉得很恶心,恶心得我一看见你就胃里泛酸想吐。” “不过……”他又听见栗川惟说,“再见啦霍尔萨,我们大概永远不会再见面了。” 永远不会再见面是什么意思? 霍尔萨几乎是认为栗川惟要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助理推开门气喘吁吁地看着他说,“会长,下面、下面来了好多警察。” 警察? 手机里传来栗川惟的声音,“霍尔萨,我送给你的礼物。” 这是他们闹翻之后,栗川惟送给他的第一份礼物。 霍尔萨低低地笑了起来,声音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是吗?小惟,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进去了吗?你未免也太小看哥哥了吧?” “小惟,等着哥哥再次来找你吧。” 他挂了电话,理了理衣服问,“警察在哪?” “就在……” “霍尔萨先生。”黑皮金发的警察神色冷淡,冲着他亮出了证件,“我们收到举报,您名下的资产涉嫌洗*钱,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等行为,请跟我们走一趟。” 霍尔萨微微眯了眯眼,笑道,“警官,你有点眼熟,我似乎在哪里见过你。” …… 《柯学限时心动》这个游戏似乎并不存在一般。 栗川惟在网上查了一下也没收到相关消息 反而搜到一条关于境外势力借游戏试图对青少年下手的消息。 栗川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他想 也许的确没有什么柯学……霍尔萨说的那个恋爱游戏似乎也不是柯学。 他在网上问了一下网友们纷纷笑他玩游戏玩傻了。 所以……根本没有什么柯学限时心动这个游戏 果然是因为他臆想出来的吗? 栗川惟这样想着 关掉了网页。 无论有没有那个游戏 至少现在的他也不会被霍尔萨所吓倒了。 他现在能自由地……继续生活着。 外面下起了大雪 栗川惟关好门窗 看着有些凌乱的屋子决定好好地收拾一下房间。 他将书籍一一整理好 又把衣服叠挂好。 不知从何处掉出来一个东西 咕噜噜地滚落在地上。 是……戒指。 栗川惟微微愣了愣 他蹲下身把那个东西捡起来 再去看内壁的刻字。 栗川惟的名字就刻在那里。 这是…… 栗川惟怔怔地想 这是琴酒送给他的戒指。 所以……那个不是梦。 不是梦啊 是真的。 那些人也是真的存在的。 栗川惟握紧了那枚戒指 愣愣地想 似乎只有这个东西才能证明自己曾经是真的去过那个世界 也是真的被人送过东西。 “叩叩”两声敲门砖响起。 栗川惟有些疑惑这个时候会是谁来找他 他站起来打开门。 然后整个人愣在原地 他听见面前的人熟悉的声音响起。 “我来了。”他说。 第59章 第59个前男友 这个世界好像坏掉了。 栗川惟盯着坐在客厅里神色冰冷的男人想,这个世界一定是坏掉了吧? 要不然是自己还没睡醒吗? 怎么会看见…… “gin?” “原来波本那小子真的是卧底。”琴酒不答反问,“你知道的吧?” “虽然是……但是,我们现在……”栗川惟往旁边退了一步,小心翼翼道,“这里可是法治社会,虽然不知道你怎么来到这里的但是!但是这里可不能任性妄为……” “你见到我的第一句话是这个吗?”琴酒不可思议道。 “要不然呢?”栗川惟陷入迷茫,“我要说什么?不是你问我的吗?” 琴酒就在栗川惟的面前,他盯着栗川惟看了许久才说,“你过来。” 栗川惟挪动了一下脚步。 “过来。”琴酒声音更冷了。 栗川惟沉默了一会儿,又挪动了一下脚步,这次琴酒没给他试探的机会,一下子把人拽了过来。 “gin!”栗川惟大惊,“法治社会,不能杀人。” 琴酒:“……” 琴酒冷笑,“我只是想让你给我好好的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情况?” “啊?那个,我也不知道啊。”栗川惟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波本是卧底,你知道吗?”琴酒执着地问。 栗川惟:“……嗯,知道呢。” “你!”琴酒阴森森道,“你就看着我被他骗。” “这也不关我的事吧?”栗川惟小声,“而且,什么叫看着你被他骗啊?gin你本来也是个纯粹的坏蛋吧?我顶多算是知情不报,和你比起来我这个……也算不了什么。” “你可真是爱他啊。”琴酒冷冷道,“看来,和他住在一起的日子,你过得很不错。” 栗川惟说,“是挺不错的。” 琴酒:“……” 更生气了。 已经生气的……想杀人。 但是! 栗川惟似乎知道琴酒在想什么一样,左手把一张毛巾扔给琴酒,“喏。” “做什么?” “这可是法治社会啊,虽然你以前的罪行在这里不算了……等等,你在那个世界,你的组织是被覆灭了吧?” 不说还好,一说,琴酒的脸色又黑了下来。 “当不成坏蛋了啊。”栗川惟叹气,“真是可怜呢gin,也不知道正常生活你该怎么生活呢?” 琴酒攥紧毛巾声音如同碎了寒冰,“你在嘲笑我?” “绝对没有这种想法。”栗川惟无奈一笑,“只是想缓和一下气氛而已,gin你啊,真是不懂我的用心良苦呢。” 琴酒似乎是下意识想去摸烟,无果之后他的目光落在栗川惟手上问,“戒指呢?” “那种东西,我肯定不能从那个世界带回来的吧?”栗川惟说。 琴酒当然不信,他盯着栗川惟一动不动,“我都能来了,为什么一个戒指不可以?” “当然是因为……” 琴酒不想听栗川惟扯,他握住栗川惟的手,去扳栗川惟紧握的右手。 强烈的直觉告诉他,就在那里。 栗川惟微微睁大眼,“gin。” “果然是在这里。”琴酒稍微满意了一些,他把戒指拿起了看,确定是自己送的那一只才开口,“的确是一对的。” 栗川惟:“一对?” “当然是一对。”琴酒说,“要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栗川惟慢吞吞地开口,“我以为,就是送我的生日礼物。” 琴酒盯着栗川惟看了好半晌才说,“这么想也对。” 栗川惟问,“你怎么来的?” 琴酒不答反说,“把手给我。” “什么?” “把手给我。” 栗川惟不明所以伸出双手去。 琴酒:“……” 他握住栗川惟的手,然后把戒指推了进去,“既然是送给你的,那就要戴上。” “可是这个手指……”栗川惟话没说完,琴酒便打断他的话,“我说过下次会给你把生日补回来。” “所以……”栗川惟蜷缩了一下手指,又把戒指取出来,“这也不是你给我戴戒指的理由啊。” 琴酒幽幽地看着栗川惟,“你在等谁来?波本还是其他人?” 栗川惟面无表情:“我谁也没等,倒是你,怎么来的这里。” 琴酒不说话,只看着栗川惟。 栗川惟又问,“你到底怎么来的,又来了多久了?” 琴酒打开了电视。 栗川惟实在不明白他现在在做什么,只能皱眉盯着电视看。 直到他看见电视里主持人说,“近日疑似发现另一个日本,从画面中可以看见这个日本就在我们旁边……” 另一个日本? 米花町在录制设备里显得极为模糊和虚幻。 “这是……海市蜃楼?”栗川惟喃喃。 “不是。”琴酒盯着模糊的米花町说,“也许……要重合了。” 重合? 栗川惟瞪大眼,“你的意思是,两个世界会融合在一起吗?” 琴酒点了点头,“对。” 栗川惟心跳极快,“如果世界融合在一起,突然出现这么多人怎么解释?真的被称作另一个日本?” “不是。”琴酒否认,“既然能融合,肯定会做到让其他人无法察觉的地步,毕竟……你现在已经无法搜索到那些信息了对吗?” 栗川惟愣了愣,他想起来是的,他无论如何也搜索不到关于那个游戏的消息,这就代表着……也许从那个时候就有征兆了。 又或者从他回来的那一天就有征兆了。 “格兰菲迪。”琴酒的手指轻轻地抚摸栗川惟的脸,“你有没有想好怎么选择?” 什么怎么选择? “当然,我只接受一个结果。”琴酒说,“我只接受,你选择我。” 栗川惟伸出手摸了摸琴酒的额头喃喃,“也不烫啊。” “我没生病。”琴酒说。 “那你在说什么傻话?”栗川惟神色古怪,“你看看你,虽然不知道来到这个世界多久了,但是没有工作……嗯,你应该不会去重操旧业吧?” 琴酒:“……” 组织都没了。 “你对老板忠心耿耿。”栗川惟弯腰看着琴酒,“黑衣组织覆灭你没有什么想法吗?” “你不是说,在这个世界没有那种东西吗?”琴酒神色平静,“你觉得我要有什么想法。” “比如……”栗川惟思考了一下才说,“比如说,想要把那位大人救回来,继续你的事业什么的……” “……” 栗川惟又戳了戳琴酒的脸,小声问,“或者,你已经放下了?” 琴酒冷静道,“你知道,我在这个世界多久了吗?” 栗川惟摇头,“我不知道。” “三个月之久。” 栗川惟茫然睁大眼,三个月…… 三个月,足以改变很多的事情。 在黑衣组织覆灭后,琴酒睁开眼便发现自己在大雨之中狼狈至极地坐在垃圾桶旁边。 路过的人都以为他是傻子,有小朋友牵着妈妈的手从他的前面经过,咬着棒棒糖说,“妈妈,这个叔叔好可怜啊…… “以后不好好工作的话,会比这个叔叔更可怜呢。 “我们可以帮帮他吗?我这里有糖果。 琴酒本就心情郁躁,听见这些话更烦躁了,想杀人。 但是除了想杀人,更多的是对现在情况的不理解。 这个地方是哪里?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这里很显然不是米花町。 他下意识去摸自己的□□,发现那里空空荡荡的,也是什么都没有。 那个穿着小裙子的女孩笑眯眯地把糖果递到他面前说,“叔叔,要好好工作哦,不管遇到了什么事情都不能放弃生活啊。 放弃生活这种话……琴酒接过了那一颗糖果,被小女孩握得发热的糖果已经被融化了。 那点戾气被这颗融化的糖果轻而易举地抚平,琴酒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怔怔地看着手中的糖果又抬头去看那个小女孩。 小女孩笑起来,“这个糖果可甜了,妈妈说,吃了可以做成任何事情! 可以做成任何事情,这种话显然是大人哄骗小孩的。 琴酒喉咙动了动说,“叔叔……想要找一个人。 他站了起来,离开了这个地方。 雨渐渐地停了下来,因为是深秋,雨停了之后天气格外凉,行人来去匆匆。 大屏幕上放着奇怪的画面,但是他能从那上面的字分辨出现是在什么时间。 北海道……他似乎不在米花町了。 果然是这样啊…… 那么…… 在被波本的枪支抵着脑袋的时候,琴酒忽然问,“格兰菲迪去哪里了? 波本露出古怪冷漠的表情,“这种事情,你不需要知道。 他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来到这个地方。 琴酒确信,自己来到这样的日本,一定是有什么缘由的……比如说,格兰菲迪。 格兰菲迪……他念着这个名字想,找到他就好了。 一定要找到这个人。 因为他想要找到他。 现在,真的让他找到了。 他攥紧栗川惟的手说,“今天,我要留下来。 他更想说的其实是,以后他都要留下来,但是他看着格兰菲迪那双绿色的眼眸,那里面有着他从未见过的……怜惜。 被怜惜的自己吗?这种感觉可真是格外新奇,琴酒想,那不如再让他更加怜惜一些好了。 能在格兰菲迪身边留下来,让格兰菲迪怜惜他,愿意留下他。 “我没有家。 他说,“你要收留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狗吗? 什么小狗,这是野狼才对吧?现在可以把自己说得那么无辜又可怜吗?琴酒。 栗川惟顺着琴酒的手看过去,男人手上惯拿枪的手现在空无一物,他眸光闪烁然后轻声说,“好啊。 他收留一只无家可归的大野狼。 第60章 第六十个前男友 栗川惟最近新接了一个游戏内测。 他之前和平台签了直播合同,每周有直播时长,此刻坐在镜头前,露出一双白皙漂亮的手和电脑屏幕出来。 左下角的弹幕刷得飞快,栗川惟有些看不清粉丝们都发了些什么。 他以前开直播也只是沉默操作技能,自从柯学世界回来后,他倒是学会了和观众互动,因为声音好听,一开直播来的人很多,粉丝也涨得很快。 甚至有人在弹幕上喊他老婆。 “老婆什么的……”栗川惟喃喃,“我可是男的啊。” 【就要男老婆,就要男老婆,老婆的声音喘起来肯定抵不住。】 【说起来,老婆没有百万粉丝福利吗?露个脸嘛。】 【虽然手也好看,但是前面说的对,百万粉丝福利露个脸!老婆!】 栗川惟轻笑一声,“我们游戏区还需要看颜值吗?难道不是看操作吗?” 【操作看太多了,老婆越是不露脸我们越是好奇。】 【一群花痴,up主好好直播游戏就行了,露什么脸啊?】 【不露脸的肯定都很丑(小声。隔壁的小天狼就大大方方地露脸了,又帅又有才。】 【老婆,你看他们都拉踩到你头上了?这能忍?这能忍?游戏区一哥你的面子上都没啦。】 栗川惟倒不是很介意露不露脸,只是之前他一直觉得只需要好好玩游戏就好了,别的也跟他没什么关系。 但是粉丝们好像特别着急。 他弯眸笑了一声,轻柔的笑声让弹幕停滞了一瞬,又刷了起来。 栗川惟操纵着游戏角色打怪,一边回答,“既然这样,那就百万粉丝福利聊聊天好了,嗯……不过可能和你们想象的不太一样。” 虽然不知道电脑屏幕前的大家怎么想的,但是栗川惟总觉得他们叫他老婆是因为觉得他像女孩子。 明明就不像啊。 【老婆,你附近有人戳你!】 栗川惟抬眸看去,附近果然有一个黑皮金发的小人在戳他。 [附近]波本威士忌:栗子,组队。 黑皮金发,波本威士忌? 栗川惟恍惚了一下手一顿。 [附近]栗子:组什么队? [附近]波本威士忌:先加个好友?百鬼夜行的副本开启了,我这边已经找了人,一起吗? 百鬼夜行是一个七人组队副本,鬼王酒吞童子身上会掉落出奇珍异宝,在游戏里很有作用。 栗川惟没有多少犹豫地同意了,不知道是因为百鬼夜行的副本还是因为波本威士忌的名字和建模。 [密聊]波本威士忌:开语音?我拉你进队。 [密聊]栗子:好。 语音开启的时候,栗川惟开口道,“波本?” “是我。”那头的人露出笑容来,神色自若,“我是波本。” 声音也…… 栗川惟不由想起琴酒说过的话,两个世界也许正在融合,在那之后,栗川惟没有再从电视上听见过另一个日本或者海市蜃楼这样的话,琴酒也没再说过。 他以为到此为止了。 但是现在……在一个游戏里,他遇到了一个建模黑皮金发的波本威士忌,声音也格外的耳熟。 栗川惟迟疑了一下又叫道,“zero?” 【嗯?老婆这个小心翼翼的声音,难道是现实中认识的人?】 【现实中认识的人这么巧地加了老婆的好友啊?很明显那个波本威士忌冲着老婆去的,说不定正在看老婆的直播呢。】 波本威士忌盯着电脑屏幕,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 不怪他这么久…… 他把还处于茫然中的栗川惟拉进队伍之中,然后开口道,“齐了。” 这声音把栗川惟拉回现实。 他看了一眼队伍里其他的成员,又沉默了。 苏格兰、不是怪盗基德、别叫我卷毛警官、莱伊、也是hagi。 加上波本威士忌和他正好七个人。 ……嗯,这种程度下,无论如何也不能说是巧合了吧? “我在看栗子的直播呢。”hagi的声音温和,“真是好巧啊,最后一个队友竟然是栗子。” 真的很巧吗? “栗子这个名字好可爱,是栗子自己起的吗?”卷毛警官的嘴里似乎咬着东西,“果然是栗子啊。” “说起来,栗子进来之后还没有说话呢。”怪盗基德笑眯眯地开口,“呀,是不是我们把栗子吓到了?” “不至于。”莱伊淡淡道。 苏格兰声音温柔,“不要担心,这个组队任务并不难完成的。” 栗川惟:“……” 栗川惟又扫了一眼弹幕。 【老婆为什么不说话了?角色也站在原地呆呆地一动不动。】 【好奇怪,老婆开播以来好像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时候吧。】 【总觉得这个队伍……很微妙,不知道大家有没有那种感觉。】 【好想老婆把耳麦摘了让我听听这个队伍里的人都说了些什么。】 【我也是,我好急啊,我好想知道这个队伍怎么回事。】 栗川惟陷入了沉默,好半晌才说,“没被吓到,就是……有点惊讶。” “惊讶什么?”怪盗基德声音轻快,“等这一天,我可是等了好久。” 栗川惟问,“为什么?” “因为要借着游戏建立关系才行啊。”卷毛警官皱眉,“不过看起来已经差不多了,也许用不了多久了吧?” 借着游戏建立关系?建立什么关系?两个世界之间的关系吗?差不多的意思是……难道两个世界真的可以融合了吗? 用不了多久了,栗川惟暗暗想,这句话要么是指用不了多久就能见面了,或者是说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融合了。 【急急急,我好想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 【老婆为什么要说被吓到了?老婆是不是被他们吓到了啊?】 栗川惟低声说,“没被吓到。” 波本威士忌说,“好了,要开本了,其他的事情等会儿再说吧。” 栗川惟默默地闭了嘴。 他脑子里还一片模糊,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怎么做,只知道现在应该先完成金主爸爸给的任务。 百鬼夜行怎么打? 苏格兰的建模跟在栗川惟身边,戳了戳栗川惟。 在副本内是没有办法加好友的,苏格兰只能等着离开副本后再加。 他问,“小……栗子,现在是一个人吗?” 栗川惟不明所以回答,“对啊。” 他特意嘱咐了琴酒在他工作的时候尽量少来找他,这个男人竟格外的配合,并把栗川惟的话放在了心上。 不知道是不是栗川惟的错觉,他总觉得这句话一说完,对面的人都松了口气。 栗川惟稍微沉默了一会儿说,“开门吧。” 百鬼夜行的大门在面前缓缓打开,旁边的怪盗基德说道,“我说最近怎么老是做梦梦到过去,原来是故人归来。” 栗川惟垂下眼眸,又觉得有些好笑。 “栗子。”hagi点了一下栗川惟的小人,然后点了交互动作握住了建模的手,“跟我在一起。” “不要太过分!”怪盗基德阴森森地笑起来,然后握住了游戏小人另一只手。 屏幕面前的栗川惟满脸麻木,“…… 【卧槽什么情况?怎么突然牵手了?】 【还是两个,难道……这个副本还有这样的福利?】 【好怪,我真的很想知道他们都在聊什么,第一次这么急。】 【老婆真的不能摘下那个该死的耳麦吗?】 栗川惟伸手摸了摸耳麦轻声说,“不能摘,不过……你们如果惊讶为什么的话,现在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所以老婆也惊呆了。】 【这游戏副本,应该……不是什么恋爱副本吧?】 【恋综?】 【不,看起来像是争风吃醋呢……你们看卷毛警官,已经踢了两个握着栗子手的队友一脚。】 【看个游戏直播还能看到这出是我该得的,我越来越好奇老婆长什么样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总觉得他们都是认识的。】 栗川惟睫毛颤抖了一下,默默地想,争风吃醋什么的,倒是不至于。 不过…… [密聊]波本威士忌:如果觉得他们很烦的话,直接骂就行了。 [密聊]栗子:谢谢。 [密聊]波本威士忌:……但是大家都是想找你。 [密聊]栗子:嗯。 栗川惟幽幽地叹了口气,别的不至于,但是这件事还是很重要的。 他操控着角色跳下山洞,身后一个身影跟着跳下来。 莱伊语气冷淡,“我陪你一起走。 “啊? 栗川惟惊愕了一瞬又说,“那就一起吧。 莱伊跟在栗川惟身后,游戏小人的小心翼翼的,试探性地去摸了好几次栗川惟的手都没能握下去。 唯有弹幕嗷嗷大叫,说着莱伊纯情可爱的。 栗川惟真想让他们睁大眼睛看看这个FBI的搜查官,冷静理智的男人哪里纯情可爱了。 但是想了想他还是把嘴巴闭得紧紧的。 莱伊的小人跟着栗川惟的小人好一会儿,忽然点了交互动作凑过来两个小人贴贴。 弹幕满屏问号,还有和他们果然认识这样的话。 栗川惟:“…… 明明只是一个游戏建模而已,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他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来正要说几句话缓和气氛,身后的房间门忽然被敲响,栗川惟转过头去看着推开房门的琴酒。 男人的目光在电脑屏幕上一扫而过,然后露出有些委屈和可怜的神色来,“还没有播完吗? 栗川惟没懂琴酒现在这是什么状态,他疑惑问,“怎么了? “我送给你的戒指,你还是没戴啊? 琴酒看了一眼栗川惟空荡荡的手指,像是更委屈了,“还是说,也许那个款式你不是很喜欢,那我们一起去店里选好吗? 第61章 第六十一个前男友 【卧槽!老婆家里为什么会有男人?】 【老婆是男人,家里有男人没什么不正常,不正常的是这个男人说的话啊!】 【什么戒指?什么东西?我老婆难道是……别人的老婆?】 琴酒伸出手去,握住了栗川惟放在鼠标上面的手,“明明戴上会更好看一些。” 栗川惟:“……” 他现在要是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就是真蠢了,嘴上答应着不来打扰他的男人在看他的直播,不仅如此,现在还堂而皇之地入镜。 ……之前直播他都没进来,这次分明就是看见了这支组队故意给对面的人看的。 “怎么了?”琴酒明知故问。 栗川惟面无表情地开口,“波本,这边有东西。” 被无视的琴酒:“……” 久违的、想杀人。 栗川惟抬眸瞥了一眼琴酒说,“你先出去,我等会儿来找你。” 栗川惟和琴酒说话的时候,队伍里一片沉默,一个人都没有说话,全在默默地打怪。 在栗川惟说完这句话之后,队伍里的怪盗基德才开口,“原来栗子家里有人啊……” 栗川惟嗯了一声。 “是谁啊?”卷毛警官问,“竟然已经登堂入室了。” 栗川惟沉默了片刻回答,“收留的一只……大野狼。” 听见这句话的琴酒又把手覆盖上来,“原来你觉得我是狼。” 【野狼?竟然是形容人的,但是不知道,我竟微妙地觉得有点好嗑……】 【不是,你们都没发现吗?这个人……和老婆牵手手了,两次。】 【狼:无法像狗一样被驯服,但是又绝对忠诚的、凶狠的、残暴的、野蛮的、坚强的……用狼来形容这个人的话,看起来栗子和他关系真的很好。】 【……能不好吗?都上手了。】 【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琴酒显然看见了这句话,他微微弯腰,把栗川惟搂进怀里,声音微凉,“夺妻?谁的妻?” 栗川惟:“……”这个人似乎没有幽默细胞,也不知道这些话只是开玩笑一样。 栗川惟赶紧抬手将琴酒的嘴巴捂住,压低了声音说,“你先出去,gin,你听话一点,粉丝口嗨而已。” “出去……” 琴酒握住栗川惟的手挪开,“出去之前,有件事要做。”“什么?” 琴酒含住了栗川惟的唇,他的手扣住了栗川惟放在桌子上的手,如同以往的每一次亲吻一样。 栗川惟瞪大眼,现在可是在直播啊,虽然粉丝看不见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是……但是琴酒…… 他的后背抵在了桌沿上,栗川惟真怕一不小心就入镜,手指摩挲着去把直播关了。 琴酒心情好了起来。 他看见了直播在被关之前的弹幕。 【奇怪,老婆怎么不说话了?】 【这个十指紧扣的姿势……怎么总觉得有点熟悉。】 【那个大尾巴狼在对老婆做什么?】 【我有一个猜测,他不会在亲老婆吧?】 【众目睽睽之下,不至于不至于。】 【什么不至于?我们又看不见,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更好嗑了。】 波本神色微微的沉了下来,他叫道,“栗子。” 耳麦里忽然传来他熟悉至极的呼吸和无法控制的呻-吟。 不只是波本,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难看至极。 他们很清楚,和栗川惟共处一室的男人——琴酒,在挑衅他们,在宣示主权。 黑羽快斗阴森森地笑了起来,“真是……真是让人生气啊。” 真是让人生气啊。 竟然故意地、挑衅着。 “gin。”琴酒的名字被栗川惟从喉咙里溢出来,他说,“够了。” 琴酒松开栗川惟之前,还舔了舔栗川惟的唇。 栗川惟嘴唇发麻。 他眨了一下眼睫才看向琴酒,等被亲得有些迷糊的脑子反应过来后,他猛地反过身去看电脑屏幕。 幸好…… 还没掉下来。 不过…… 栗川惟伸出手指推了推琴酒的肩,示意他出去。 琴酒弯腰把他笼罩在怀里,声音低哑,“你是不是怕他们发现了?” 栗川惟心想,都是你的死对头,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他戴上耳麦,再开口时声音也带着几分哑意,“抱歉,刚才有点事。” “没事。”苏格兰的声音温柔,“现在解决了吗?解决的话我们继续吧。” 栗川惟嗯了一声,然后说,“继续吧。” 中断的直播也是,到时候再解释一下。 说起来…… 百万粉丝福利什么的,栗川惟看了一眼后台,距离百万粉丝已经寥寥无几了。 这一局组队结束之后,栗川惟把收到的好友申请一一通过了,准备下线的时候看见了密聊。 [密聊]波本威士忌:说起来,前段时间我执行了一个很奇怪的任务,我收押了两个叫霍尔萨的男人和他的继父,这件事情我处理也是很正常的,直到我看见了他们的资料。 栗川惟一愣,他轻缓地眨了眨眼,再看到这个名字,他的内心竟然毫无触动,曾经有过的恐惧与害怕、抗拒都已经烟消云散,那个男人带给他的阴影也已经消失。 他更在意的是,降谷零居然接触到了那两个人,这样的话……是不是说明,其实这个世界早已经开始和另一个世界产生交接了? [密聊]栗子:所以…… [密聊]波本威士忌:也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们两个世界正在融合。 [密聊]波本威士忌:小惟,琴酒在你那里。 没错,琴酒在他这里。 栗川惟转过头去看关闭的房门。 [密聊]波本威士忌:我原以为他死了,在看见他的身体不翼而飞之时,我立刻意识到,他也许和你一样,我才能断定,小惟是回去了而不是死亡了。 失而复得又失去,那种感觉降谷零不愿意再回忆一次。 他退出了游戏,伸手揉了揉旁边狗狗的脑袋喃喃,“等我见到他时我就带你见他,你会喜欢他的,他也会喜欢你的。” …… 栗川惟探头看了一眼端坐在客厅看电视的琴酒,他反反复复地看了好几眼,不动如山的男人终于抬眸问,“怎么了?” “应该是我问怎么了才对吧?”栗川惟在琴酒身边坐下,“电视好看吗?” 琴酒看了一眼电视里甜甜蜜蜜的男女主角,点头,“好看。” 栗川惟:“好看?你现在……就看这个?” “要不然呢?”琴酒似乎是真心实意地感到疑惑,“我需要学习。” “你还知道学习真是不容易,那么……gin,你在学习什么?”栗川惟冷笑问,他倒是要看看,这个男人能说出什么离谱的话来。 “学习怎么谈恋爱和追求人。”琴酒回答。 栗川惟:“什么?” “你说什么?”栗川惟不死心地又问了一遍,“怎么谈恋爱,怎么追人?我耳朵幻听了?” 琴酒:“没有。” “不是,你现在学习怎么谈恋爱和追人……在这个电视上面。” 琴酒点头 “这个电影说 一味强求恋人顺从自己是不对的。” “是呢。”栗川惟微笑。 “但是为什么恋人不顺从自己?什么都对着干的话 那不是早晚要出事?恋人之间应该同心协力不对吗?” 栗川惟:“……” 栗川惟说 “你说得对 别看了 这种电视剧不适合你。” 琴酒眼看着栗川惟把电视关了 他才抬头去看栗川惟 “你好像不太开心。” “您注意到了啊?”栗川惟微笑 “你觉得是因为什么呢?” 琴酒:“不知道。” “因为你啊。”栗川惟把手机怼到琴酒面前 “你自己看看 在我解释直播事故之后 评论都是怎么说的。” 【老婆没事就好 老婆那个男人是谁啊?】 【那个男人的声音很苏诶 感觉和老婆的声音超级配。】 【游戏区一哥和他那素未谋面过的下堂妻。】 【不是 就我一个人觉得那个男人看手指好长 就是……好长。】 【我懂 我看见了 甚至把十指紧扣截图了 就莫名的……好涩。】 【好像是那种身高体重都比老婆打出很多 然后可以把老婆抱在怀里狠狠地超弄什么的……想想就觉得好涩。】 琴酒盯着这些评论看 竟然莫名其妙地吓下笑了一声。 栗川惟皱眉:“gin 你笑什么?” “很有眼光啊你的粉丝们。”琴酒夸得很自然 “居然还能这样想。” 栗川惟差点没被琴酒吓到一个激灵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琴酒 “你说什么?” 琴酒奇怪道 “他们很有眼光。” 栗川惟:“”…… 他对着琴酒沉默了一会儿冷酷无情地把手机从琴酒手中抽了回来 “行了 走吧。” “走 去哪?”琴酒跟上问。 栗川惟回答 “那个百万粉丝 我刚刚看了一眼已经到百万了 所以有人问我穿什么 我也没想好 就问了一下 想等着高赞出来的。” 琴酒:“……” 无论穿什么 他都不想给屏幕前的那些粉丝看见啊。 “格兰菲迪。”琴酒神色严肃起来。 栗川惟奇怪问:“怎么了?” 琴酒说 “不管他们说什么 都不能挑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来穿。” 什么叫稀奇古怪啊? 晚上 趴在床上的栗川惟终于明白了什么叫稀奇古怪。 他盯着高赞第一的那段字陷入了沉默。 【我生平两大愿望 第一老婆露面 第二老婆穿镂空的衣物或者女仆装跳极乐净土。】 什么东西? 栗川惟默默地把手机扣下 想了想又关机 这才安心地躺下了。 什么女仆装?什么镂空的衣物 那都是要被直播平台封掉的对象。 第62章 第六十二个前男友 女装也不是没有穿过。 但是女仆装…… 镂空的衣服…… 极乐净土? 这是两回事。 栗川惟浏览着网页,沉默地关上了。 这种事情,实在过于为难他了。 他默默地打开直播间,然后清了清嗓子,“说好的百万粉露脸。” 【等老婆露脸。】 【今天不直播游戏了吗?】 【栗子竟然没穿女仆装,失望。】 栗川惟:“……” 他一边调整镜头角度,一边回答,“要玩游戏的,至于别的,咱们的百万粉丝福利就是露脸嘛。” 【那也没关系,下次粉丝福利,一定可以穿女仆装的。】 【我好像看见了老婆一闪而过的银发?】 【好像看见了长长的睫毛,不确定再看看。】 栗川惟终于调整好了角度,整张脸暴露在镜头下面,他声音温柔,“能看见吗?” 弹幕有整整一秒钟的空屏。 栗川惟迟疑了一下,“难道……很奇怪吗?哪里奇怪了?” 弹幕前所未有地疯狂起来。 【不奇怪不奇怪,我老婆怎么样都不奇怪!】 【麻麻我看到了神仙!】 【在老婆露脸之前我从没想过老婆这样美!无法呼吸。】 【老婆去颜值区吧!你在那里也能当一哥我说真的。】 【老婆好米好米好米好米,想爆炒!】 【??前面别太离谱,这不是无人区——但是老婆真的好涩。】 【又白又米,一双眼睛温柔又忧郁,银发好米,真的好适合爆炒,好涩好涩。】 栗川惟:“……” 爆炒……他? 【建议老婆开礼物,我要给老婆下聘礼。】 【开礼物开礼物,我要求婚。】 栗川惟:“……” 这有点过于炸裂了。 他弯眸笑了一下说,“不至于,那我开游戏了。” 【老婆不要玩游戏,我们先聊聊天嘛。】 【老婆,那天出现在你身后的男人是谁啊?肯定不是老婆的对象对吗对吗?】 【是。】 【是个屁,老婆是我的。】 在那个是的弹幕划走之后,弹幕评莫名其妙地吵起来了。 琴酒恶狠狠地瞪着弹幕区,冷冰冰地想,他就知道,这些网友对栗川惟图谋不轨,竟然还想求婚? 做梦。 说不定那几个人也混迹在其中。 … 降谷零盯着电脑屏幕上栗川惟的脸,他伸出手指轻轻地碰了碰想着,这个摄像头似乎不太好,根本没能把栗川惟的好看表现出现。 哈罗蹭过来对着电脑屏幕哈着气,呜呜地叫着。 降谷零笑了一声问,“你也喜欢他吗?他很好看对吗?” 哈罗呜呜地答应着。 降谷零喃喃,“要去找他才行啊,否则真的让那个男人和他在一起就晚了。” 手机震动了一下,降谷零看了一眼,发现是柯学小分队群里的消息。 [黑羽快斗]:我现在就去找哥哥,再见了各位。 降谷零眉头一皱,现在就去找他,难道…… 他站起来打开窗,公寓的对面,新的街道人声鼎沸。 没有人发现,有两个世界在融合。 为什么他们能够记得呢? 降谷零无论想多少次,都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因为栗川惟。 因为他们要找这个人。 所以才会像现在这样,对他们来说熟悉又陌生的……但是对于其他人来说,绝对没有异样的。 [风间]:有任务。 …… 栗川惟打开游戏,一边回答,“今天玩的是……嗯,推理游戏。” “是随机匹配玩家的……嗯?”栗川惟盯着熟悉的苏格兰、莱伊淡定道,“匹配剧本吧。” 苏格兰声音温柔,“古堡杀人事件。” “死者于早上八点被佣人发现死在了卧室之中,屋子里有他年轻的新老婆端进去的水杯。死者的儿子与死者前一晚上有矛盾。管家是新来的,他温柔体贴,但是却不知为何,似乎面对死者时总是有些奇怪……”旁白念起来,“死者外表没有任何的伤口,看起来像是内里的原因。” “我的身份是管家。”莱伊说。 “我是儿子。”苏格兰轻笑一声。 “让我看看,我的身份是……死者的遗孀?”栗川惟说。 【死者的美貌遗孀,还有个儿子,小妈文学这不就来了?】 【寡妇寡妇寡妇,呜呜……】 【寡妇栗子,prprpr,斯哈斯哈。】 【压一个栗子,凶手是儿子,嫉妒老爸娶了美丽的妻子。】栗川惟:“……” 露脸之后,弹幕区似乎彻底变了。 以前他玩推理解密游戏大家还能跟着他一起走剧情,做推理。 而现在,他看着满屏的老婆,满屏的小妈文学和寡妇文学,整个人沉默。 算了,不看弹幕了,还是专注游戏吧。 “让我看看,儿子和死者的矛盾是什么?儿子质问死者为什么要娶‘我’,因为‘我’不详,克夫,之前嫁过三次人,丈夫都死了。”栗川惟不带情绪的念道。 【我好像是变态,克夫的美貌遗孀更兴奋了怎么办?】 栗川惟轻咳了一声,手指轻轻地敲了敲桌面,“‘我’嫁过来是冲着前夫的家产,但是在这之前‘我’的确和儿子交往过一段时间。” 【父死子继,我有理由怀疑是儿子嫉妒父亲娶了自己的对象。】 苏格兰说道,“在婚礼现场,我看见了新婚妻子很震惊,因为这个人前一晚还跟我在一起,结果现在出现了父亲的婚礼上,我准备报复他,所以在第二天晚上和父亲说他克夫。” 莱伊手指轻轻点了点耳麦,“我是死者的私生子,前几天以管家的身份被接回了古堡。” 信息到此结束。 栗川惟奇怪问,“莱伊,你的信息就这么点?” 莱伊语气淡淡,“对,没有别的了。” 【所有人似乎都有杀人动机啊,私生子仇视生父,儿子认为对象被父亲抢了,而美貌的寡妇说不定是想要杀了父亲霸占家产和儿子呢。】 手机亮了亮,诸伏景光看了一眼,萩原研二的消息,他和松田阵平出任务去了。 世界融合了,但是他们的工作还是一样要做。 诸伏景光又抬眸看了一眼电脑屏幕上栗川惟的脸,他微微笑了一声低声说,“这个游戏……” “这个游戏怎么了?”栗川惟好奇地问。 “没什么。”诸伏景光回答,“小惟,你的粉丝们好像都很激动。” “这个……就是这样啦,口嗨而已。”栗川惟摆了摆手,“不过,不要试图套话哦,我可是不会透露什么信息的,儿子。” 诸伏景光眸光微闪,“是吗?亲爱的小妈。” 栗川惟:“……” 真叫啊?真叫? hiro是不是变坏了。 【?我刚刚是不是听见了什么……】 【老婆的耳麦是不是坏掉了,我好像听见剧本里的儿子叫他小妈了。】 【……我好像也听见了。】 “大少爷。”管家的声音平静无波地响起,“这种时候该查死者的死因,而不是在你爸尸骨未寒的时候去勾引他的遗孀。” 栗川惟:“……” 赤井秀一好像很入戏的样子。 重点不是这个,是…… “我的耳麦坏掉了,所以大家说话的时候……”注意点。 “耳麦坏了没关系。”诸伏景光温柔道,“不需要耳麦也行。” 【?对面儿子声音好温柔,好苏,我真的磕到了,我觉得儿子肯定不是凶手。】 【我觉得管家也不像凶手,好像很冷静的样子。】 【那老婆只有手无缚鸡之力的美貌,他肯定也不会杀人的。】 栗川惟:“……这些都是场外信息,算不得数的。” 诸伏景光又轻笑一声,他说,“那么现在就来分析一下吧,之前旁白说了遗孀端了一杯水进去。” “那杯水没有毒,验过了。”赤井秀一说道。 栗川惟思考着,“管家,你作为私生子,对死者是什么心情呢?明明自己也是死者的亲生儿子。” “没有什么心情。”赤井秀一的视线扫过鲜红的备注说,“但是我这边显示,结婚前一天,妻子来试图勾引过管家,想和管家合作什么东西。” 栗川惟:“……”这个人设真是刺激,跟他玩柯学限时心动时有得一比,前后勾搭了三个父子。 “管家同意了吗?”诸伏景光问。 “没有。”赤井秀一说,“因为管家觉得两个心机深重的人不适合在一起。” 诸伏景光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心机深重的两个人不适合在一起。” 栗川惟:“……” 诸伏景光又说,“我这边显示,儿子对继母因爱生恨,要让继母后悔。但是他又无论如何也舍不得动继母。” 栗川惟微妙地眨了眨眼。 “所以他对父亲下了手?”赤井秀一追问。 诸伏景光说,“他性格偏激,虽然想好好劝说父亲,但是确实没忍住上头和父亲对骂起来……根据提示,死者有呼衰。” 赤井秀一忽然开口问,“小妈呢?抛弃年轻的男友和他的父亲结婚的理由是什么?” 栗川惟轻轻地叹了口气,“我是被逼的,我深爱着我的男友,但是男友的父亲对我一见钟情,逼我嫁给他。” 【草,突然虐起来了 老婆不难过。】 【虽然但是……总觉得 管家和儿子说话夹枪带棒的 有点修罗场的意味 是错觉吗?】 【依旧是每个人都有杀人动机 我不知道杀人者是谁了。】 【什么?你们都在找凶手吗?只有我一个人沉迷于老婆的容貌无法自拔吗?】 【这种游戏我玩过 主打的就是一个刺激 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凶手是谁 连凶手本人也不知道。】 栗川惟乖巧地眨了眨眼 “管家 儿子 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当天晚上 死者的房间里传出来了奇怪的声音。”旁白忽然又响起来 “好像有人从死者的房间里出来了。糟了 死者的尸体被一条巨蟒卷走了。” 栗川惟:“……没有警察来吗?没有警察就算了 尸体也不收一下的吗?” “因为这是古堡 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传递消息到了外面去 古堡里的大家都很恐惧着 互相猜忌谁是那个凶手。”旁白依旧提示着 “看似可靠的管家 柔弱的妻子 偏激的儿子 这三个人似乎都有杀人的理由 那么那个人是谁呢?” “我端了水给死者。”栗川惟揉着脸颊喃喃 “但是那杯水里 管家说了没有毒。” “景光……儿子刚刚说了 死者有呼衰。”栗川惟忽然开口。 “没错。”赤井秀一说。 栗川惟微微叹了口气 他说 “呼衰的话 一旦有浓度的二氧化碳的存在 他会死的吧?” “二氧化碳……”诸伏景光盯着自己的人设介绍陷入了沉默。 凶手是他? 不对。 凶手是…… 砰的一声爆炸声响起 栗川惟吓得一个激灵 他转过头去隔了一栋大楼之外的大楼 黑烟滚滚 看起来好像是……爆炸了。 与此同时 栗川唯听见外面传来琴酒的声音 “你找谁?” “栗川惟。”熟悉的 属于黑羽快斗的声音平静响起 “我来找他 我亲爱的哥哥。” 栗川惟顾不得游戏还在组队中了。 他只能匆匆道 “抱歉 我可能要先退了 这个剧本的凶手没找到 但是死者的死因已经找到了不是吗?” 【死因……是什么?】 【二氧化碳中毒啊 不过应该不是短时间内 更像是长年累月。】 【不是 谁来找老婆了 老婆急急忙忙地就要下播 我好急 我也想看老婆。】 栗川惟又说了抱歉后才关了直播间 他对着对面的两个人说 “我先走了。” “嗯。” 诸伏景光说。 黑羽快斗已经去了吗?他想着关了电脑 他也要去找栗川惟。 【完结】 第63章 第六十三个前男友 栗川惟出房间时,黑羽快斗正笑意盎然地坐在那里,一双眼打量着屋子。 见栗川惟出来,他一下子站起来叫道,“哥哥。” 栗川惟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琴酒,又看向黑羽快斗,他问,“怎么了?” 黑羽快斗抢先回答,“因为太想哥哥了,所以觉得无论如何也要来看看哥哥,哥哥不高兴吗?” “……”栗川惟走向冰箱含笑道,“没有,喝什么?” “哥哥和我不需要这么客气。”黑羽快斗有些委屈,“一段时间不见,哥哥对我好像陌生人一样。” 栗川惟看了一眼黑羽快斗,“难道这不是待客之道嘛。” “哥哥当我是客人。”黑羽快斗眼中都露出受伤的表情,他垂下眼喃喃道,“哥哥,现在对我已经这样了吗?” “我没有那个意思。” “哥哥现在心里只有那个男人对吗?”黑羽快斗的视线移到旁边的琴酒身上,他目光阴鸷,“太可恶了,都是这个该死的男人。” 琴酒眼皮一撩,冷冰冰地看着黑羽快斗,“过分的是你们吧?明明我和格兰菲迪好好地在一起,为什么要来横插一脚?” “该死。”黑羽快斗站起来,笑容爽朗又阳光,“哥哥,我揍他可以吗?” 栗川惟:“……” 开始了,打起来了。 栗川惟冷静地看着杯子在地上砸碎,很好,他心情平稳,并不生气。 桌子被推倒了,没关系,他就看着这两个人要做什么。 是因为隔音太好了对吗?否则楼下的应该来投诉了才对。 魔术师的扑克牌深深地插入了墙壁上,栗川惟笑容逐渐消失。 他微笑着,“可以了,别打了。” 黑羽快斗格外委屈,“哥哥,怪不了我,这个男人非要打我,我只是防卫罢了。” 琴酒冷笑一声,不能杀人,揍人还不行吗? 栗川惟:“……” 栗川惟看着一片狼藉的客厅微微一笑,“我懂了,你们继续。” 双方诡异地暂停了下来,眼睛却紧紧地锁在对方身上,含着厌恨与憎恶。 敲门声响起,栗川惟冷静地打开门。 外面的人笑容温和,“小惟,好久不见。” “屋子里很乱。”栗川惟说,“我们出去吧,hiro。” 诸伏景光喜不自胜,“好啊,小惟要去哪里?” “楼下有家咖啡店……” “哥哥。”黑羽快斗声音微弱,“我也一起去。” “不可以哦。”栗川惟含笑拒绝,“快斗要和gin继续打才行呢。” 黑羽快斗:“……” 他厚着脸皮凑过来,“哥哥,我不打了,我错了。” “你在跟我道歉吗?”栗川惟似乎诧异极了,“不至于,没必要。” 眼见着黑羽快斗脸上的表情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他才慢吞吞道,“快斗君,我的建议是你们两个给我把客厅复原呢。” “gin,你说呢?” 被点到名字的男人冷冷地打量着诸伏景光,许久才说,“我认出来了,这是那只逃出去的老鼠。” 诸伏景光神色平静又温柔,“是我,你嘴里的老鼠。” 琴酒并不记得诸伏景光的名字,他只说,“我会负责把客厅收拾了,格兰菲迪,但是你和他谈完了就回来。” 栗川惟没有说话,他拉了一把诸伏景光,出了门。 黑羽快斗眼巴巴地看着两人关上门,才不爽地看向琴酒,“都怪你,要不然我已经和哥哥出去了。” 琴酒蹲下身把杯子的玻璃碎片捡起来,并不想理会黑羽快斗。 黑羽快斗把桌子扶起来,一边还盯着门看,“你就不怕哥哥跟诸伏景光走了吗?他们可都是哥哥的前男友呢。” 琴酒也不回答黑羽快斗的话。 他一边收拾心里其实也没底,只是患得患失这种事情和琴酒格格不入,所以他并不想去多想。 他住在这里,栗川惟并未给过他任何承诺,比如要和他在一起,比如说如同他一样有着特殊的感情。 栗川惟只是说,“我收留一只无家可归的大野狼。” 但是这种程度的收留……又是哪种收留呢? 会是愿意一直和他在一起的收留吗? “你看起来是真的不怕啊。”黑羽快斗放下手中的东西,站起身,“算了,还是跟上去看看好了。” “被发现的话。”琴酒说,“会被讨厌的哦。” 黑羽快斗冷冷地瞥了一眼琴酒,打开门离开。 琴酒看着手指上的戒指,和栗川惟的是同一对,但是栗川惟……没有戴。 这算不算是无声地拒绝呢? 琴酒不知道。 但是他只当作栗川惟不喜欢戴戒指。 …… 栗川惟和诸伏景光在咖啡店坐下。 打量了诸伏景光好一会儿后栗川惟才笑意盈盈道,“你看起来很好。” “嗯。”诸伏景光温和道,“小惟呢?” “我也很好。”栗川惟说。 “那就好。”诸伏景光轻声说,“上次,我在那里见到了你的……继兄。” 一开始,诸伏景光并不知道那是栗川惟的继兄,即便是坐在牢狱之中,那个男人也衣冠楚楚,脸上带着虚假的微笑,他只是一遍遍地重复,“我要见栗川惟。” 降谷零冷眼看着他,许久才说,“见不了。” “亲爱的弟弟送给我这样大的礼物都不来亲自看我一下吗?” 降谷零隔着铁栏声音冰冷,“因为,他觉得见到你恶心。” “啊?”男人似乎是苦恼的歪了歪脑袋,他看着降谷零,“我说……你这句话似乎带着私人情绪,警官,你们是这样办案的吗?” 诸伏景光拍了拍降谷零的肩,看着面前的男人,温柔道,“这只是作为一直深爱小惟的前男友所抱不平而已,现在他也不是以警官的身份与你对话。” “前男友?”男人的脸色阴沉扭曲起来,那副温文尔雅的假面被掀开,他说,“你们?就凭你们也配当我的小惟的前男友。” 降谷零忽地笑起来,“你喜欢他啊?真是可惜,他和我们亲密交往的时候,你的名字连半个字我们都不知道呢。” “hiro。”栗川惟的声音把诸伏景光拉回现实之中,他奇怪问,“你怎么了?” “没事。”诸伏景光说着抬头从窗户看出去,“那边好像出事了。” “就是好像爆炸了。”栗川惟说。 诸伏景光忽然站起来,他说,“萩原和松田说他们今天要去出任务,你觉得可能是那里吗?” 这样巧的吗?而且如果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在,炸弹怎么会爆炸?难道…… 栗川惟眼中闪过一忧虑,他说,“我们去看看?” 诸伏景光点了点头。 两个人快速赶到爆炸现场。 穿着防护服的人神色肃穆地在说些什么,而医院的医生来来往往地带着伤员往外走。 栗川惟左右看了一眼没看见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他有些紧张,应该不会……不会才对。 诸伏景光安抚般地握了握栗川惟的手说,“放心吧,他们肯定没事的。” “小惟,hiro,你们怎么……”降谷零疑惑的声音响起。 栗川惟转过头去,微微一愣,“你怎么也在,不是……爆炸?” “啊是爆炸,这次是一起出任务的。”降谷零走过来回答,“这边很危险,小惟还是先回去。” 栗川惟探头看了一眼降谷零身后小声问,“松田和hagi呢?” “他们……”降谷零微微沉默了一会儿,惊得栗川惟头皮发麻,他追问,“怎么了?” 降谷零见栗川惟紧张,露出一个笑容来,“萩原受伤了,现在已经送去医院了,不用紧张,不严重。” “那松田呢?” “他啊。”降谷零转过头去,“那里。” 叼着烟研究炸弹的人不爽地啧了一声,“这玩意,看起来倒是有点新奇。” 栗川惟默默地松了口气,他看向降谷零说,“那你们先忙,我和hiro一旁看看,不打扰你们工作。” 降谷零点了点头,他走之前靠近栗川惟,声音很轻,“见到小惟,很高兴。” 但是因为处于这样的情况下,没有太多的时间和栗川惟说一些他很想说的话。 降谷零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来。 “我们去看看萩原吧。” “我想去看看hagi。” 诸伏景光和栗川惟异口同声说出来,然后又对视了一眼笑了起来。 “你给zero发个消息。”栗川惟说,“我们去医院吧。” 诸伏景光答应了一声。 两个人又转身离开。 松田阵平抬起头来,看着远去的两个身影,有些疑惑的喃喃,“怎么好像……小惟呢?” “都没和松田打声招呼诶。”栗川惟后知后觉。 “因为他研究那些东西的时候很投入啊。”诸伏景光笑道,“反正还有很多时间,也不差这一次。” 栗川惟一想也是,如今他们都是一个世界的人,那么之后还有很多时间。 把客厅收拾整洁的琴酒看向墙上的挂钟,已经过去很久了但是好像还没有回来啊。他微微皱起眉,起身拉开门。 算了,出去把人带回来吧。 既然是被收留的狼,那么狼对自己唯一的伴侣忠诚也是必须的。 所以……想要时时刻刻见到自己的伴侣也没有什么不对不是吗? 离开栗川惟家的黑羽快斗笑容乖巧地询问,“有没有见过一个银发绿眸的男生呢?长得很漂亮,和一个丹凤眼的男人在一起……往爆炸方向那边去了吗?谢谢。” 降谷零和风间记录好了数据之后,风间忽然说,“那个叫霍尔萨的,说是自杀了。” 降谷零手下一顿,平静道,“我知道了。” 到时候告诉小惟吧,降谷零想,无论小惟是何种心情和想法,这都是必须要说的。 松田阵平把炸弹研究彻底后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喃喃,“我有预感,这次任务结束后就可以好好地去见小惟了。” FBI的搜查官申请了前往日本,他说,“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必须要去做,就在现在不能再拖了。” 栗川惟和诸伏景光推开病房的大门,被包扎好腿的男人转过头来,在看见栗川惟的时候眼里盛满了惊喜。 他说,“小惟。” 栗川惟弯眸一笑,“hagi,来看看你。” 萩原研二定定地看着栗川惟,最终露出一个格外温和的笑容来,他说,“嗯。” “爸爸妈妈你们看,下雪了!”外面有小孩子的欢呼声,“我要打雪仗和堆雪人,我要去滑雪!” 病房里的三人转头看向明亮的窗户之外。 那里有雪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渐渐地,越来越大。 今年可以过一个不错的冬季了吧?! 苜黎黎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在狗血文里当万人迷后[快穿]》:听说看这本书的人都是很幸运的,分享后你的运气会更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