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木同学你中二魂燃烧得太晚了》 1、毕业 佐藤睁开眼，现在是早上六点半。 他吃完早点拉开窗帘，迎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换上衣柜内唯一的西装外套，今天是毕业典礼的日子。 “佐藤，今天来得可真早。” 佐藤今天为了准备毕业事宜，早早就来到学校，却没想到校长比他更早来到。 “夏目校长。”他站直身子，“今天也是我在这个学校的最后一天，可能有些不舍吧。” 夏目漱石望着窗外的陆陆续续来的学生，最后将视线停留在面前的青年身上，他微微叹道：“佐藤，我们会想念你的。” 佐藤莞尔一笑，视线落在打印好的毕业照片上，想到这几年的教学时光，他鼻尖一酸，“我也不会忘记班上的大家——” “喂！青花鱼你这个混蛋！！！” 一道熟悉的叫声闯进走廊冲走伤感的氛围，只见一位黑发少年匆匆忙忙推开门跑了进来，少年见到办公室的两人，“啊嘞嘞，佐藤老师今天这么早就来了？” “太宰！是不是你把我的毕业致辞掉包了……啊，夏目校长、佐藤老师早上好。” 追着太宰治跑进来的中原中也见到夏目漱石立刻松开拳头。 佐藤对两个人这副模样见怪不怪，他拉开办公桌的抽屉，取出一张纸，“中原同学，放心吧，老师早就想到你的毕业致辞会被人拿走，我特地准备了好几份。” “切，真没意思。”太宰治撇撇嘴，“最后一次毕业仪式留点令人难忘的节目才有意思啊。” 佐藤清楚太宰治的脾性，但还是劝道：“太宰同学，最后一次毕业仪式不如你把右眼的绷带拆下来？” “才不要~” “佐藤老师，这个毕业致辞是不是有点奇怪？”中原中也看了眼毕业致辞，直到看到末尾写着“再见吧笨蛋们”的字迹，他握紧拳头，“太宰！这份毕业致辞也被你动了手脚是吧？” “哇，竟然被蛞蝓发现了呢~”太宰治拔高声音，避开中原中也的拳头，躲到佐藤身后，“明明是学生会会长，连毕业致辞都要看着文字才能说出来吗？” “切！你这个青花鱼根本才是什么都不懂……” “诶——”太宰治看向佐藤。 “你们还是一如既往地关系好啊。”佐藤避开太宰治的目光，故作欣慰地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这次我特地带了相机来，会给你们好好拍照的哦。” 太宰治抖抖身子，他有些厌恶地退到门口，“我才不要被你拍进去。” 看着离开的太宰治，佐藤轻叹一声，“太宰同学果然还是放不开，明明我都教你们三年了，也不知道他在害羞什么。” “不，我觉得不是这个原因……”中原中也后退一步，即便是相处三年，他依旧无法理解佐藤老师的脑回路，怕对方再说下去他提起别的事，“佐藤老师今晚有时间吗？夏油同学他订了饭店，我们今晚打算同学聚餐，佐藤老师……夏、夏目校长你们要来吗？” 夏目漱石摇摇头，“我就不去掺和你们年轻人的聚会了。” 佐藤弯起嘴角，他说：“你们在哪里聚会？” “在你常去的‘老饭店’，佐藤老师一定要来啊！”中原中也离开办公室又折返，强调道：“一定要来！” 佐藤朝他挥挥手，心底一阵暖意。 “一大早真是热闹啊。” 森鸥外关上办公室的门，他环顾四周确认周围没其他人后，看向夏目漱石，“你们在谈重要的事吗？” “没有，就只是在谈毕业的事。”佐藤转移话题，“森老师你身为太宰同学的监护人就不能管管太宰同学吗？” “老师我每天可是很忙的呢。”森鸥外耸耸肩，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不过我昨天倒是听见他打算和五条同学在毕业典礼上大闹一场，身为他们的班主任，佐藤老师你加油吧。” “砰——” 随着森鸥外的话音落下，爆炸声传来。 佐藤：“……” 他拉开窗子，看向正在冒烟的体育馆，隐隐约约他看见打架的五条悟和夏油杰，接着，中原中也从二楼跳了下去，口中喊着太宰治和五条悟的名字，直冲进体育馆参与进去，还有三个月前当交换生的白兰·杰索和他身边的小弟也拿着棍子跃跃欲试…… 心梗。 佐藤闭上眼睛，按住眉心进行了三次深呼吸，平复情绪后，他看向夏目漱石认真说道：“夏目校长，我都说为了社会安全，还是不要把理科室的用品随意对同学们开放吧？现在他们都自己调配出了炸i弹……” 正在喝水的森鸥外差点呛到。 夏目漱石没有回答他的话，笑得和蔼，看向森鸥外说：“麻烦你们班的齐木同学去收拾了。” 森鸥外听出对方在赶人，听着打闹声愈来愈近，他提醒道：“佐藤老师，他们可不是那么脆弱的孩子，三年了，你总该发现了吧。” 佐藤侧过身，伸手接过突然从窗外飞来的篮球，“森老师，我们班的学生虽然有点调皮但都是实打实的好学生，老师我不希望他们受伤。” “随便打架扔篮球的好学生吗……”森鸥外笑容僵在脸上，“佐藤老师，就是你这几年纵容他们，他们才会这么肆无忌惮。脱离了你的保护伞，他们可怎么适应这个社会啊。” “他们都是有想法的孩子，想必没有我他们也能过好自己的人生。”佐藤拿起办公桌上的信纸，将信纸递给夏目漱石，“我去劝架。” “你先别走——” 佐藤打断森鸥外的话语，诚恳地说：“不用想念我森老师，虽然你身为老师大多数都十分不负责，但我是不会把你是萝莉控的事实告诉大家的。” 森鸥外阴恻恻地补上后半句话，“你先别走，把我上次借你的钱还给我。” “……这个我当然会还的，你放心吧。”佐藤比了一个大拇指，说完他顺手拿起桌上的相机飞似的跑出了办公室。 “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你可没资格说他。” 福泽谕吉抱着一叠资料进来，“你为什么要怂恿太宰同学和五条同学做这种事？” 森鸥外挑挑眉，他看向夏目漱石手中那封辞职信，问：“难道福泽阁下希望佐藤离职吗？” “我当然是希望他——” “佐藤离职之后，这群问题学生可是会被分配到我们的手下哦。”森鸥外脸上的笑容挂不住。 福泽谕吉沉默一瞬，注意到一旁的夏目漱石他赶忙说：“只要是我的手下我都会好好教导，夏目老师，这是你要的资料。” 森鸥外本想再说什么，瞥见资料内容面色凝重。 …… 毕业典礼在一群学生的吵吵囔囔中顺利结束，校门口的樱花飘落，毕业的学生们聚在一起打闹聊天，佐藤望着湛蓝的天空，心情愉悦。 “佐藤老师——” 家入硝子和隔壁班的几位女同学站在一起，她朝佐藤挥挥手，“来拍照吗？” 佐藤正想答应，目光落在对方口中叼着的香烟，笑容僵在脸上。 “家入同学！为什么要在毕业最后一天抽烟！” 家入硝子面不改色地说：“这是棒棒糖，只是高速旋转才出烟的。” “你以为学着隔壁的银八老师就能蒙混过关吗？”佐藤上前一看，“果然你在抽烟！” 家入硝子叹道：“老师，你还是管管毁掉体育馆的那群问题学生吧……” “太宰！五条！”中原中也愤怒的喊叫传来，“你们是不是又开我的摩托车！！！” “中也你放心吧，摩托车还能骑。”夏油杰在一旁劝架。 “啊是这样啊……不对！夏油你也骑了是不是！！！” “难道中也你要告老师吗？要知道你骑摩托车可是违反校规的哦……” “可恶……” “砰——” 又是熟悉的建筑物坍塌的声响。 佐藤痛心疾首，“唉，早就说让夏目老师准备坚硬一些的墙壁，那些劣质钢筋水泥同学们随便打闹就毁了，就没想过安全问题吗？” 家入硝子：“……” 风吹着落下的樱花，她见对面的青年满面愁，那根特色的呆毛随风摇晃，她弯起嘴角，“佐藤老师，这几年你可真是没什么变化呢……” 樱花缭乱了视线，阳光在这之中穿梭，家入硝子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佐藤听不清她之后说的话语，面前的光越发地亮，佐藤屏住呼吸用力眨眨眼，周身的吵杂声再次回归。 他呼出一口气，平息心情，一想到自己要离开他生出几分不舍，可想到自己不用再管那群孩子后，他心里也有几分庆幸，至少这群孩子再也不用让他担心了。 和其他几位同学们拍完照后佐藤回到办公室，他将照相机放在森鸥外的桌上，又花了些时间处理完最后的毕业事宜，他开始打包自己的东西。 他的东西不多，倒不如说他的办公桌上没有他的私人物品，将多余的办公用品分发给每个工位的同事后，他注意到柜子里一本厚厚的资料夹，上面标注的是他的班级名字和他的签名。 他犹豫一会儿，自然地将资料夹放进公文包里，整理好西装后，他若无其事地离开，在即将走到校门口时，他心跳逐渐加快紧紧地握住公文包，他闭上双眼踏出校门。 几秒后，他睁开双眼。 不对劲。 不同于白天的热闹，傍晚的校园内一片寂静，以往这个时候总是大家活跃在社团教室中，但现在却没有任何同学。 佐藤蹙眉，白天被毁坏的体育馆和墙壁已经被修好，校园内的一切都完好无损，最主要的是没有任何人活动的痕迹或者是人群的声音，就连远在校园之外的电车声也听不见。鸟儿、猫、狗……那些平时叫得欢快的小动物，也都没了声音。 远处的夕阳停在山头，一切仿佛坠入无声世界。 佐藤拍了拍手，确认不是自己耳聋后，他正想返回到教学楼，一道无形的力却拉扯着他向前迈进。 “啪。” 当抬起的脚落下时，远处的车声响了两声，几声狗吠传入耳中，刚放学的小学生在路旁嬉戏打闹。 他先是觉得热，而后惊奇地环顾四周，他有几分窃喜，手机却收到了一则邮件。邮件内容是一份下载提醒，想到最近的新型诈骗，佐藤毫不犹豫地把邮件删除。 然而过一会儿，这则邮件又冒了出来。 佐藤感到几分懊恼，正准备再次删除时，邮件却没有了删除选项。 “不会吧……为什么这个时候手机会中病毒。”他当机立断地关机取出电话卡，打算去手机店找维修人员帮忙，找了一个电话亭拨打中原中也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佐藤率先开口。 “喂，中原同学吗？我是佐藤老师，不好意思老师的手机好像中病毒了所以拔了电话卡，我一会儿就去你们的聚会的饭店，你们先点着菜吃吧，注意千万不能喝酒，就算太宰和五条胡闹你也千万不要喝酒，还有家入要是说什么自己带了特制饮料你和班长泽田说，他会处理的……嗯？” 佐藤听着被挂断的电话，叹道：“中原同学怎么那么不小心，手机又被太宰同学偷走了……” 他加快脚步赶往聚会地点，然而印象中他熟悉的道路变得有几分陌生，他望着一家小钢珠店陷入沉思。 这个地方应该是一家名叫“老饭店”的饭馆，前两个月他还和同事们在这里搓了一顿。 他不解地挠挠头，随便拉过一旁的路人问：“不好意思请问这里的‘老饭店’是搬地址……诶？” 佐藤抬头看去，熟悉的粉色头发和熟悉的面瘫，但—— “隔壁班的齐木同学？” 面前的人戴着荧光绿眼镜，粉色头发上别着特立独行的棒棒糖发卡，佐藤被这身打扮震得说不出话，俗话说大学出道，没想到齐木同学刚毕业就迫不及待地改变自己…… 虽说这是个人品味，但不得不说，齐木同学的品味挺独特的，而且明显穿了增高鞋垫把自己垫高吧…… 果然是森老师教出来的学生，本以为齐木楠雄是最正常的，没想到齐木楠雄也是隐藏了一颗中二之魂啊。 只不过都要上大学了，这样真的没问题吗？是受到了海藤瞬的影响吗？这样子上大学真的不会排挤吗？ 佐藤斟酌再三，怕打击到齐木楠雄的自尊，他认真地拍拍齐木楠雄的肩膀，委婉地说：“隔壁班的齐木同学，你的中二之魂是不是燃烧得太晚了？” 完完全全听清了佐藤心音的齐木楠雄：“……” 谁？ 2、相遇 齐木楠雄，二十岁，是个超能力者。 在拯救世界之后，他也顺利从高中毕业。虽说他的力量依旧在不断增长且越发难以控制，但好在他有一位天才发明家哥哥，发明了各种各样的抑制器，令他能够伪装成普通人。 齐木楠雄考上了大学，虽说不是东大，但也是仅次于此的名校。高中的经历让他不再极端地追求“普通”，考上名校以后的工作反而能够减少他讨厌的麻烦。 是的，齐木楠雄只是讨厌麻烦而已。 上了大学，他依旧扮演着中等程度的学生，不引人注目不招摇，偶尔会和大学同学一起社交，假期时，再和高中时期的朋友们聚一聚。 一切井然有序，又特别地普通。 真好，没有世界末日，没有那些奇奇怪怪的麻烦。 然而，他还是太过松懈。 在大二的六月末，齐木楠雄完成了考试提前回家，齐木空助从国外回来，父母便带两个儿子去看老家的外公外婆。在车开到半路时遇上了堵车，马路旁边是树林，齐木楠雄听到了极端的反社会份子的心音，他瞬移离开，通过催眠让他们自首之后，没想到超能力在这一瞬间失控，他脚下的土地裂开两半，不等他做反应，周身的空间一变。 他身处在狭小的巷子里，巷子口投下橙黄的光，马路上偶尔路过放学的孩子，没人注意到这个角落。 齐木楠雄不敢动弹，他整个人瘫软在地上，正在发散自己的思维。他若是用上任何一点力气，周围的一切都会被毁坏。根据周围的心音他推测出这里只是普通的商业街，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至于他为何在这里，他思来想去也只能想到这又是齐木空助的诡计。 ——您好，请问异世界来客[齐木楠雄]，是否接受[教书育人]任务？ 齐木楠雄：……？ 他涣散的意识中突然蹦出了一个电子画面。 这也是齐木空助搞得鬼吗？ ——您好，我不是齐木空助的手下，我是专门管理愿望的系统，我们接收到您的[希望控制力量]的愿望，不过要实现愿望，需要您完成任务。 齐木楠雄：…… 他可不清楚什么时候许过这种愿望。 ——咦？您不是随时随地都在许这种愿望吗？ 齐木楠雄用意识吐槽道：既然如此为什么这个时间点才出现。 ——啊哈哈哈，其实是这边单子太多，我们就放一会儿打算之后再解决，但刚刚您的暴走让我们发现您的愿望要是再不解决就会马上失控毁灭世界啦，只能加急先赶您的单子了。 齐木楠雄：…… 好像赶死线的社畜，既然是系统的话就不能多复制几个解决问题吗？ ——当然是因为未成年禁止签订任何协议啊，虽然你们那边的法律变成十八岁成年，但是这个世界可是二十岁才成年哦。 齐木楠雄一眼看穿，无语道：胡说，明明就是你们发现单子放太晚了，才用未成年这种话来当借口吧。 ——啊哈哈哈哈哈，所以您是否答应呢？ 齐木楠雄双目已死，他的意识直接接触到系统，因为心灵感应的能力，他也能感应到系统背后的数据，系统所说的话语并无任何虚假。他也预感到如果他不接受的话，能力暴走只会引来这个世界奇奇怪怪的人消灭他。 他最后问：[教书育人]的任务是什么？ ——啊，大概是引导一些学生走向正途吧？反正每完成一项任务就能加快你对能力的掌控，每个人至少做完一项任务，之后如果不想做了也可以随时解除契约的。 齐木楠雄衡权利弊，如果这真的能够让他完全掌控能力，他之后就能过上他所希望的平静日常。这个世界没有人认识他，他不用费神费力地伪装能力，任务对他来说可能并不困难。 他对系统说：好的，我答应你。 “叮——” 一声电子音响起，他身体一轻，那股不受控的力量被另一股力量牵制住，他收回神把注意力放在身体上，迅速站直身子，握了握拳头。 现在他的状态恢复到了和戴抑制器一样的水平，也就是处在能力暴走之前。 系统：宿主[齐木楠雄]确认接受[教书育人]的任务。 “任务呢？”齐木楠雄的话语直接传输到系统，他没有开口，一直以来他都是用心灵感应和传心术与人交流。 齐木楠雄面前出现了一个半透明面板。 系统：亲亲，如果有什么特别的事再点击人工客服哦~以下是常见问题，请回复问题序号进行咨询。 齐木楠雄：“……” 呵。 面前的面板一看就懂，齐木楠雄姑且点开了任务。 当前任务：确认各个学生目前的志愿意向。 看来挺正常的。 齐木楠雄又耐着性子点了下一旁的学生登记手册按钮。 系统提示：不好意思，您目前没有任何权限打开。 齐木楠雄：“……” 他沉着脸，将右手覆在系统面板上，说到底系统也只是一个传递媒介的设备而已，他使用心灵占卜能力，读取系统面板的信息。 系统面板对面连接的是有意识的人工智能，齐木楠雄一下子就读取了对方的“思维”。 那位系统正在休息，喊着：“啊——终于把这个烂摊子解决了。” 齐木楠雄想也没想就把心音传递过去，“喂，你给我解释一下这个怎么回事。” “啊啊啊啊啊啊！”系统叫了起来，“你的能力也太犯规了吧！！！” 就在齐木楠雄打算回溯时间推掉这个烂摊子时，系统很有眼色地说：“啊，小的知错了，齐木大人您若是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使唤小人。” “学生登记手册打不开。” “不应该啊，齐木大人您现在就是任务人，不可能打不开……啊。” 齐木楠雄垂着眼盯着系统面板，“怎么了？” 感受到一股无形压迫的系统瑟瑟发抖，只好实话实说：“好、好像……出现bug了……把另一个宿主的任务和你的任务弄反了……” 齐木楠雄：“……我可以时间回溯。” “诶嘿。”系统面板一颤，“想不到吧，这个契约不受时间和时空影响哦~” 齐木楠雄眯了眯眼，“只要把你毁掉就行了。” 系统面板疯狂颤动，“小的错了！只要找到另一宿主交换任务就可以了！！！小的马上给您定位！定位！！！” 时间回到现在。 齐木楠雄望着面前的青年，听着那些嘈杂的心音，越发觉得麻烦。 “隔壁班的齐木同学，你的中二之魂是不是燃烧得太晚了？” 谁？ 这到底是谁？ 系统：这位就是另一宿主[佐藤]。 齐木楠雄观察面前这位名为佐藤的青年，似乎是来自另一世界的人，可能还认识别的世界的自己。 关键是这位佐藤的心音一听就是特别麻烦的人，现在的心音也是一刻没停。 【呜哇，天啊齐木同学一直不回答是不是感到羞耻了啊……齐木同学一直品学兼优，难得“叛逆”一次也没有做错什么，身为老师我就配合配合他吧，果然森老师不注重学生的心理健康……我还是鼓励鼓励齐木同学吧！】 “齐木同学，老师绝不用有色眼光看待你头上的棒棒糖！”佐藤拍着胸脯说道：“老师知道那是……那个什么可以连接天上外星人的天线是吧！” 齐木楠雄：“……”都说了棒棒糖为什么还要扯天线，论中二程度，可能面前这个佐藤和海藤瞬不相上下吧。 听着心音，齐木楠雄大致清楚佐藤这种类型有多麻烦，只要佐藤认定“齐木楠雄是中二病”那么之后的一切行为都会被对方歪曲成中二病…… 他一路走来虽然没人投来好奇的目光，但多多少少也听见了一些人在心里吐槽他的抑制器和眼镜，想到这个世界也不是他原本的世界，他索性摘掉头另一边的抑制器。 他使用能力思维控制，姑且让这个世界的人认为他的这副装扮是正常的。 按上抑制器时，再没有吐槽他外貌的心音，可面前的佐藤却一脸疑惑，听心音对方却没有受到影响。 看来这位佐藤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齐木楠雄只能单独改变佐藤的认知。 他盯着佐藤那橙红的双眼，单独对佐藤使用思维控制。 “我没有任何异常。” 只见对面的佐藤面色一僵，而后很快换上鼓励的笑容，心音与话语一致，“哇，齐木同学你竟然为了中二还特地学习了腹语，老师知道你的决心了，老师支持你！” 齐木楠雄：“……” 怎么回事？ 难道是佐藤认为他这副模样不算异常吗？ 他继续说：“你不会注意到我的抑制器和眼镜。” 佐藤歪歪头，“啊，好的，老师注意不到哦！” 【没想到齐木同学害羞了，真是意外啊。不过他这副样子好像有点过于中二了吧！果然越是认真的孩子就越容易走进死胡同，身为老师的我该如何正确引导，如果告诉他真相他会不会怀疑人生啊！说到底这是森先生的学生啊，我完完全全不清楚如何对齐木同学进行正确的引导啊！】 好吵。 好麻烦。 不行了，说不通。 齐木楠雄在内心敲了敲系统，“任务者不能对任务者使用自己的能力吗？” 太奇怪了，明明能读到对方的心音却无法改变对方对他的认知吗？ 系统：小的也不知道……好奇怪，我发布一个系统任务给他看看…… 只见佐藤面前出现了一个系统面板而后又立刻消失。 系统：怎么回事？ 齐木楠雄的双眼不同于正常人，他自然是看清了面板的轨迹，面板跑进了佐藤的手机里。 齐木楠雄挂上社交常用的虚伪笑容，说道：“不好意思，我有事想联络森老师，我的手机没电了也忘记了他的电话，老师可以把手机借我一下吗？” 面前的佐藤却倒吸一口冷气退后三步，震惊地看向齐木楠雄。 【我的天啊！齐木同学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摆出这么虚伪的社畜笑容！天啊！这不是我认识的齐木同学！】 齐木楠雄：“……” 好麻烦，毁灭吧。 3、学生资料 在佐藤的印象里，齐木楠雄就是一个有些酷酷的好好学生，他从未见齐木楠雄笑过，一度以为对方是个面瘫。 没想到今天这个特殊情况让他见到了如此可怕的虚伪笑容，说到底这孩子到底经历了什么啊。 佐藤的思绪翻江倒海，想了半天碍于齐木楠雄的“尊严”又不好意思问，最后也只是打算等聚会后告知森鸥外这件事，毕竟佐藤并不理解齐木楠雄的具体情况。 “齐木同学，老师没法把手机借给你。”佐藤取出翻盖手机无奈说道：“老师手机刚刚差点遇到诈骗中了病毒，就立刻关机拔卡了。” 齐木楠雄面前的系统面板一颤。 系统：不对！那明明是我发布的契约协议啊！为什么会被当成病毒了啊！话说都这个年代了为什么这样的年轻人还会用这么老式的翻盖机啊！！！ 齐木楠雄只好改口说道：“老师，那不是诈骗和中病毒，是我们班同学开的一个小玩笑。” 佐藤恍然大悟，“是这样吗？吓死我了，这是我们班的太宰同学和五条同学怂恿的吗？还是说是夏油同学在背后策划的？” 这个班的同学真的没问题吗？ 齐木楠雄勉强接上话，“我也不清楚……” 佐藤没多大在意，把电话卡安好开机，一下子又收到了邮件，他这次放心地点开，邮件内容很简单的一条。 ——“您好，请问异世界来客[佐藤]，是否接受[拯救世界]任务？” 想到这是同学们的玩笑，佐藤想也没想就点了接受。 系统：好耶！接受了，我只要动用权限偷偷地把你们的任务交换就好……诶？ 齐木楠雄有股十分不好的预感。 系统：为什么探测不到佐藤的系统面板…… 齐木楠雄累了，这一个个的没一个靠谱的。 从他无法对佐藤进行思维控制后，他就明白佐藤不是一般人，都是来自异世界的人那一定是有些特别能力。虽然目前无法猜测佐藤的能力是什么，但他可以确认佐藤的“精神”是强大的，强大到他无法柔和地用思维控制。 齐木楠雄不敢贸然对佐藤进行强硬的思维控制，且不说这会伤害到佐藤本身，也可能会产生一些负面效果引来更多的麻烦。 当下解决事件的办法便是让佐藤意识到“系统”的存在，可偏偏他现在被佐藤打成了中二病，解释只会被对方归为“无药可救的中二病”。 那么他能做的就是，让佐藤自己意识到这件事的不合理性。 佐藤正点开地图搜索“老饭店”的地址，却没有查到任何信息。 “好奇怪啊，我手机是不是中病毒了？”佐藤只好问齐木楠雄，“齐木同学，你知道这里的‘老饭店’搬迁到哪里了吗？” “我不知道。”齐木楠雄说：“我从未听过老饭店这个店名。” “啊这样吗？”佐藤并无惊讶，颇有几分无奈，“齐木同学，之前你们联合骗老师我说什么危险恐怖分子进入学校的事我都还记着呢，这次我不会再上当的。” 齐木楠雄：“……”这个佐藤之前的生存环境到底是怎么样？ 齐木楠雄有一瞬间想摆烂，不过想到完成这些任务之后就能完全地控制能力，他觉得面前的佐藤也没什么，毕竟高中时期那些奇奇怪怪的朋友可比佐藤麻烦多了。 他实话实说：“我并不是你所认识的齐木同学，刚才信息的发送者我也是骗你的，这其实是一个系统任务，以及我没有听过‘老饭店’，我已经二十岁了。” 佐藤看向齐木楠雄的双眼充满了复杂，他觉得齐木楠雄的中二病变得十分严重。 齐木楠雄无视他的心音继续说：“我睁开眼就出现在附近的巷子里，这里不是我所在的世界，‘老饭店’我不清楚。” 佐藤对上对方认真的双眼，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他只好拉住过路人，“不好意思请问一下，这附近有一家名为‘老饭店’的饭馆吗？” “什么啊？老饭店？我不清楚呢……” 佐藤不信邪地问了五六个人，男女老少都问了过一遍，大家一致的没有那家饭馆的任何记忆。他这才察觉到问题所在，于是他拨打了自己班班长泽田纲吉的家庭电话。 电话那头响了几秒就接通。 “喂，你好，这里是泽田家。” 佐藤面色稍缓，这是泽田纲吉的母亲泽田奈奈的声音，他特地问：“你好，我是泽田的班主任佐藤，今天泽田的毕业典礼刚结束，请问泽田现在在家吗？” 对面的泽田奈奈一愣，“毕业典礼？不好意思老师您是不是打错电话了，我家的孩子在国外念书……而且……现在是六月份了吧？” “……哦，好，打扰了。” 虽说他的那群问题学生有可能买通所有人来骗他，但不可能控制天气，他看了眼街边店铺的电视机，上面正在播放新闻，时间显示六月下旬，他身上的西装让他热得无法自欺欺人。 “齐木同学，方便告诉老师现在是什么情况吗？”周边的行人逐渐多了起来，他望着远处逐渐被黑夜吞没的夕阳，提议道：“我们找个人少的地方聊吧，老师请客。” 齐木楠雄惊讶于佐藤的冷静，但这也省了很多麻烦，至少他确认了面前的佐藤是个只相信自己判断的人，有些东西比起口头说明，还是直接抛给佐藤看比较实际。 他想将来这里的前后五分钟记忆具象化通过传心术映射到佐藤的脑海，可他却怎么也无法对佐藤发动能力。 这也太奇怪了，明明他可以听见佐藤的心音，也可以让佐藤听见自己的传心术，却无法在佐藤的大脑具象化吗？ “齐木同学吃得惯便利店的便当吗？”佐藤准备去便利店买些东西。 “都可以。”齐木楠雄随口应着，他放慢脚步跟着佐藤身后进了便利店，透视到佐藤的公文包里是一份学生名单资料档案，以及佐藤的手机。手机内部被附着着十分微小的系统能量，如果不特地去看，真的无法察觉。 齐木楠雄动动手，原本要去游玩他钱包里带了多余的钱，使用等价交换，三万日元足够将佐藤的手机换到自己手中。 使用能力成功，佐藤本人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适。 齐木楠雄初步猜测只要不被佐藤察觉到的能力都可以对佐藤使用，或者是无法对佐藤使用精神类的能力。 接下来才是重点，齐木楠雄握住口袋内的手机，系统直接接触到手机内部。 系统：没问题啊……契约协议确实是激活了，系统面板也没有任何问题，不知道为什么会无法展现在佐藤面前。 齐木楠雄脑内问系统：可以把任务对调过来吗？ 系统：已经对调好了，之前没找到系统面板，现在找到后就可以对调了。 很好。 齐木楠雄又不动声色地将手机换了回去。 做完这些，佐藤也挑选好了便当。路过零食区时，他特地买了几份咖啡果冻，还买了一些高中生常吃的零食，又买了几瓶水。 等两人到一旁的公园里坐下后，齐木楠雄取出钱，对佐藤说：“买东西的费用一人一半。” “不用啦，怎么能让学生付钱呢……”佐藤这才记起方才齐木楠雄说过的话，他无奈接过钱，又注意到那荧光绿的眼镜，虽然是这副打扮，但眉眼间似乎与他印象中的齐木楠雄不一样，他问：“你真的二十岁了吗？” “是，原本的世界里我并不认识你。”齐木楠雄又补上一句，“佐藤先生。” 佐藤微愣，他把便利店热好的便当分一份给齐木楠雄，边吃边问：“现在是什么情况？” 齐木楠雄将自己面前的系统面板打开，问道：“你能看见吗？” 佐藤微微蹙眉，他还得适应适应齐木楠雄的中二病。 读到佐藤心音的齐木楠雄：“……”为什么事到如今还是会认为他是中二病。 “我是超能力者。”齐木楠雄动用能力将袋子里的饮料瓶飘起来。 佐藤歪歪头，莞尔一笑，“嗯嗯，超能力者，真厉害真厉害！” 【竟然把这种简单的魔术当做超能力……难道齐木同学上大学之后太寂寞了才选择当中二病吗？】 齐木楠雄放弃挣扎。 算了，不管佐藤怎么看他，现在任务调换过来就好，他提醒道：“你可以把手机拿出来，看看手机上有什么变化。” 佐藤照做，却发现手机上突然多了一个名为“教职工系统”的软件。 他好奇点开，里面出现了校长、教师信息、学生信息等三个选项框，他点开“教师信息”，出现的是熟悉的教师资料，但他再往下看却愣住。 森鸥外的履历变了，上面写着战场医生、地下医生兼职情报贩子、因夏目漱石的三刻构想计划当上港口黑手党首领。 佐藤按了按眉心，又看了福泽谕吉的资料，什么银狼剑客、武装侦探社社长、三刻构想…… 天啊，他的同事们平时看起来总是很忙，难道是因为在兼职两份工作吗？还有夏目校长平时总是忧心忡忡，没想到背后为了社会和平献出了这么大的努力。 齐木楠雄：“……”这不是重点吧，到底有多迟钝才没发现他们的人生轨迹与另一个世界不同啊。 佐藤又点开了学生资料。 太宰治，性别男，17岁。 监护人那一栏依旧是森鸥外的名字，这些基础信息对得上，但爱好那一栏变成了：入水。 再往下就是学生履历。 ——12岁被森鸥外收留。 ——14岁加入港口黑手党，隶属于森鸥外手下。 ——16岁“龙头战争”中表现出色，与搭档“中原中也”被称为“双黑”。 佐藤退出软件，上网搜索了龙头战争。 上面蹦出的内容是横滨市黑手党大规模斗争，还有横滨被毁坏的建筑物的照片。 横滨……他记得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的老家确实是在横滨，佐藤又点开了定位，显示的城市并不是他所在的城市。 之前他有过手机被太宰治他们黑了的经历，当时手机也是出现了莫名其妙的信息，但他换了一个翻盖手机后这类事情就不再发生了。 他并不认为翻盖手机能被黑得连定位和搜索信息都能改变。 齐木楠雄稍稍理解佐藤为什么会认为他是中二病，佐藤心音里的那群学生完完全全就是不正常的问题学生。 佐藤再次看向太宰治的那份资料，被迫接受现实，“原来我真的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为什么我会得到这个资料？” 不等齐木楠雄回答，佐藤的手机一震，跳出了一个信息框。 ——任务协议。 佐藤点开，里面只有一行字。 ——完成任务后，即可完成您的愿望。 佐藤眨眨眼，软件内又多了一个“任务”选项。 ——任务：确认各个学生目前的志愿意向。 本想质疑的佐藤合上嘴，就算不是任务他也会亲自去查看学生的情况，于是他点开其他学生的资料。 中原中也是人造异能，小小年纪就当上了组织领头人，后来又去当了黑手党。五条悟、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在上一个可疑的高专当咒术师，就连他班上最令人放心的班长泽田纲吉也变成了彭格列黑手党首领的继承者。 佐藤两眼一黑，他又翻开了影山茂夫的资料，上面的资料和他印象中的没什么变化，但履历那一栏却多了“强大的超能力者”、“差点毁灭城市”、“除灵”的字眼。 不论是港口黑手党，还是什么彭格列，还是什么咒术高专或者是除灵。 都好可疑啊！ 这如果是真的话，那他的学生都经历了什么啊！！！ 4、虫子 翻完全部学生的资料后，佐藤吃不下口中的饭。 齐木楠雄倒是松了一口气，至少说明佐藤这边能正常做任务，那么他也该看看他自己的任务，系统面板很配合地将任务展开。 ——当前任务：阻止羂索的计划。 这与佐藤的任务完完全全不是一个级别，他在脑内问系统：羂索是谁？ 系统：小的也不知道啊。 这个系统真是没有一点用处。 齐木楠雄用手机搜索了一下羂索，出现的则是佛教法器等这类词条。 正在愁眉苦脸吃饭的佐藤视力极好，一不小心就瞥到了齐木楠雄搜索的字眼。 【果然，旁边的齐木同学来自于三年后……也不知道他毕业之后经历了什么，现在都开始搜索隔壁不良高校的校长信息了，果然人变中二之后就会向往奇怪的东西，难道他打算在不良高校工作吗？】 听到佐藤心音的齐木楠雄微愣，为什么偏偏是佐藤认识这个羂索。根据佐藤心音泄露的那些学生资料，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比他想得还要复杂，他可能接手了一个大麻烦。不过作为完全掌控超能力的代价，这也值了。 “佐藤先生，我的任务是阻止羂索的计划。”齐木楠雄并不打算隐瞒，佐藤的任务对象应该与他的任务对象有关联，告知后也方便联系。 “什么？这个世界也有羂索的存在吗？”佐藤突然坐不住了，他思忖片刻，“我们得先联络夏油同学，没想到这个世界的羂索也在觊觎花季学生的身体……” 齐木楠雄已经不想再深思佐藤原本世界的生活，他慢悠悠地吃着咖啡果冻转换心情。 夜晚的风轻轻吹着，公园的灯光照着空地，这附近的人少，心音也比平时清净不少。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悠闲了。 大学的生活课程虽然不多，但小组作业很多。自从成年后他便一个人居住，自然也干起了兼职。每天过得充实，但很少有这么放松的时刻。 “齐木同学，今晚你有地方住吗？” 齐木楠雄回过神，佐藤的心音也传了过来。 【我来到这个世界时身上带的钱可能撑不过两天，住哪里是个大问题。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我的存折，要不要找个地下赌场出老千……但这会被当地的混混盯上吧，该如何快速地搞到钱呢？】 这倒是令齐木楠雄感到意外，本以为佐藤是一名死板正直的教师，但也挺会灵活变通。他原本想和佐藤兵分两路，可想到佐藤口中的夏油杰可能与羂索有联系，那么两个人暂时结伴而行也没什么不好。 如果是高中时期的他，想必会极力地撇开与人相处，但这几年他倒是不排斥交些新朋友。 齐木楠雄提议到附近的网咖解决一晚，本来佐藤有些抵触，意识到齐木楠雄已经二十岁后，他便不再啰嗦。 附近的网咖不远，两个人慢悠悠地走在街道上，佐藤穿着西装热得受不了，他脱掉外套扯了扯领带。 “夏天要来了啊。”他说。 “嗯。” 齐木楠雄应着。 两人陷入沉默。 好尴尬啊！齐木同学完完全全地不想理人啊！ 佐藤跟在齐木楠雄身后，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找话题，从刚刚遇见齐木楠雄开始，对方的话比平时还少，虽说是中二病，但却不像海藤瞬那般温柔，反而有一种生人勿进的气场。 以往森鸥外都是怎么和齐木楠雄相处的？ 佐藤试着回忆，却发现这两个人相处时很少说话，再加上他们班那群问题学生每天都咋咋呼呼，齐木楠雄偶尔出现时也是黑着一张脸。 仔细想想，似乎齐木楠雄从一开始就不待见他们班。 该不会齐木楠雄其实很讨厌他吧？ 齐木楠雄：“……”好吵。 没想到这个佐藤是那种外表开朗乐观内心阴暗的类型，并且还非常麻烦。 齐木楠雄内心叹气，问道：“佐藤先生，请问你多大了？” “啊，我二十四岁。”佐藤松一口气，打开话匣子，“齐木同学是二十岁吧……对了，上大学了吧，大学生活是不是很好玩呀？” “佐藤先生……”齐木楠雄望着路口的网咖，外墙是一些刺眼的装饰彩灯，他直白地问：“佐藤先生的全名是什么？” 佐藤停下脚步。 齐木楠雄疑惑地侧身，面前的青年比自己矮了一些，正微仰着头注视着自己，橙红的眼中装着街道店铺的各色灯光，在那双眼中，他无法看清自己的身影。 “齐木同学……”佐藤缓缓吐出一口气，而后弯起嘴角，“你果然不是我所认识的齐木同学。” 齐木楠雄听着和心音一致的话语愣住。 ……果然？ 佐藤继续说：“直到刚才我一直以为你是三年后的齐木同学……不好意思啊，我擅自拉着你做事还摆出老师的姿态，给你添麻烦了吧。” “……不，没有。” 很奇怪，佐藤的心音没有任何问题。可齐木楠雄却读出了其中的违和感，佐藤在隐瞒一些事，但他却无法看透。 佐藤笑得温和，问道：“那齐木同学你一直都是这副打扮吗？” “是的。” “那就好。” 【太好了，齐木同学的中二病是从小就有，不是什么各种各样的原因造成的，难怪腹语练得这么好，看来他真的是打算在中二病这条路上走下去啊，这位齐木同学的决心太令人佩服了！】 所以说为什么会想到中二病。 齐木楠雄蹙眉，一时不知如何吐槽。 两人进到网咖，由于两个人能用的资金有限，不得不选了便宜的双人间，价格比开单独两间来得便宜。 电脑只有一台，佐藤将零食放到齐木楠雄手中，“齐木同学你饿了就……就吃外面的免费饮品和零食吧，我先查一查这个世界的资料。” “我也来帮忙。” 光靠佐藤来查齐木楠雄可不放心。 佐藤没有拒绝，他把手机里夏油杰的档案资料给齐木楠雄，“齐木同学你用手机查一下夏油同学现在的学校资料。” 齐木楠雄应下，而佐藤正熟练地打开办公软件开始制作求职简历。 虽然佐藤很奇怪，但行动力很强，齐木楠雄稍稍放了心，他看了眼翻盖手机的资料。 姓名：夏油杰 性别：男 年龄：16岁 年纪真小啊。 齐木楠雄搜索“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没有出现学校信息，这也正常，因为资料栏备注写着“对外声称宗教学校”。齐木楠雄又搜索了一下宗教学校的名字，确实出现了一个官网，但页面很简单，只留了一个邮箱和联系方式。 齐木楠雄又在网上搜索了“咒术”、“诅咒”、“灵异事件”等关键词，根据一些匿名贴的消息他确认这个世界确实很有很多他不知道的存在。 要问为什么…… 齐木楠雄将零食放到一旁的小桌板上，在小桌板上待着的奇怪生物直接穿到电脑桌下方。这个生物像巨大的软体虫，上面附着着三只红色人眼，眼珠子正不停地转来转去。生物附近缠绕着一圈黑色的杂质，像是一碰就散的烟雾。 无法读取到这个生物的心音，倒不如说这个生物的智力还不足以有思考的能力，只能做出下意识举动。 齐木楠雄尽量让自己不与这个像虫子的生物对上眼，只要这个东西藏到他看不见的地方，他就能冷静下来。 刚来到这个世界时，他也见过几个类似生物，有些在趴在人的肩膀上，有些是漂浮了一会儿就消散，没有人能看见。 这可能是什么类似幽灵的东西吧。 他若无其事地检索着手机的信息，将方才看到的画面具象化传给系统：这个是什么？ 系统：怎么又喊我啊，我刚下班……啊啊啊！好恶心啊！这个应该是咒灵吧！！！好恶心啊啊啊啊！！！ 齐木楠雄：“……” 这个系统能不能有点用处。 齐木楠雄又问：算了，你有没有办法把我们原本世界的资金转移到这个世界？ 系统：不能……齐木大神你似乎误会小的了，这是你们的任务，是实现你们愿望的代价，我没法协助你们。 说得也有道理。 齐木楠雄没再强求。 其实真要动用能力的话，找到夏油杰也不难但没必要，因为这是佐藤的任务。 齐木楠雄把收集好的内容写在一旁的便条上，这边佐藤也做好了一份简历。简历上是一些院校信息，履历填写的是某个郊外废弃的学校的任教经历。 上面的内容写得有模有样，但真要追究起来还是会露出破绽。 “暂时先写成这样。”佐藤看向齐木楠雄，“齐木同学，你带了学生手册吗？我打算给你做一份实习申请。” “带了。” 为了旅游，齐木楠雄确实带着学生手册，他问：“不会暴露吗？” “放心吧，我带着资格证，你带着学生手册，有这两样就足够了。” 齐木楠雄有些佩服佐藤。 佐藤得意洋洋地说：“那种表面上以宗教为名的可疑学校怎么可能真的认真审阅我们的资料啊！他们还怕我们揭露他们呢，这种时候我们只能比他们更可疑一点，他们就不会怀疑我们了！” 齐木楠雄收回那生出的一丝敬佩。 他错了，他真是大错特错。 佐藤这个人行动力确实很强，但是个笨蛋。 “接下来就是——”佐藤低下头，正好对上那只又大又肥的咒灵的眼睛。 齐木楠雄注意到佐藤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他挑挑眉，没想到佐藤竟然能看见咒灵，但为什么之前没有任何反应？ 他不动声色地站到包间门口，饶有兴趣地看向佐藤，都看见咒灵了总该相信咒术的存在吧？ 那只虫子变大了一些，对上佐藤的视线时立刻爬了出来。 “啊！” 佐藤大叫一声。 “啪啪啪！” 他抄起键盘就往咒灵身上狠狠打去。 齐木楠雄眼睁睁地看着能任意穿梭物体的咒灵被键盘拍扁在桌上，爆浆虫子的鲜血溅在电脑屏幕上、桌子上还有佐藤的脸上。 那只咒灵爆出的三个眼珠子，有一个滚落到齐木楠雄的脚边…… 齐木楠雄：“……” 佐藤心有余悸地说：“天啊……吓死我了，怎么会有这么大只的虫子，它是吃什么长大的，好恶心啊！” 佐藤抽出纸巾使劲擦着桌子，那血迹也被擦得干干净净，甚至咒灵的“尸体”都没剩下。 齐木楠雄看着地板上那只消散的眼珠子，大概理解了咒灵的概念。想到这个世界还有很多类似的咒灵，还有读到佐藤“该不该去赌博”的心音，他有些顶不住了。 佐藤注意到一直沉默不语的齐木楠雄，猜到对方可能是被虫子吓到。 于是他摸了摸已经变得干净的桌子，安慰道：“齐木同学，这种虫子没什么好可怕的，这是偶尔会出现的巨型天蛾幼虫，只要一拍就会死了，而且它体内的成分好像是那什么……我也不清楚是什么液体，反正就是会挥发不留痕迹，完全不用担心它！” 齐木楠雄缓了过来，解释道：“……这是咒灵。” 佐藤一愣，颇有几分无奈，没想到齐木楠雄的中二病还有些可爱，竟然会喊虫子为咒灵，他附和道：“是的，嗯嗯，是咒灵。” 齐木楠雄：“……” 5、不靠谱 齐木楠雄微蹙起的眉头，他开始对这个遍地都是咒灵的世界绝望。 佐藤立刻顿悟，猜到齐木楠雄害怕这个虫子，又想到他在网咖的一些角落也见到这些虫子，他拍拍齐木楠雄的肩膀，贴心地说道：“齐木同学，我们一起去洗澡吧，我第一次来网咖很多东西都不懂的。” 读取到佐藤心音的齐木楠雄面如菜色，看着其他咒灵他也不害怕，只是不想接触罢了。普通人看不见的事物他们两人却看得见，很容易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齐木楠雄想了想，说道：“佐藤先生，咒、虫子……如果没伤害我们的话，我们就不要杀害它们了，遇见的话还是无视比较好。” 佐藤为齐木楠雄的善良心肠感动，他点点头，“你说得对，刚刚是我反应过度了，这么一想虫子又有什么错呢。” 姑且算是避免了一个麻烦。 齐木楠雄心底松一口气，和佐藤来到网咖的淋浴间，好在淋浴间没有那种像虫子的咒灵，而佐藤则是完全地把这些咒灵归为了“奇形怪状的虫子”。齐木楠雄仍旧摸不透佐藤，索性放弃思考。 两个人简单洗漱完后，又整理了些资料，看时候不早便在躺椅上休息。 佐藤一直以来都在操劳那群问题学生，有时候大半夜还要阻止学生入水，早已练就一躺下便睡着的本事。然而不论多晚睡，他的生物钟都会准时在早上六点醒来。 包间内很暗，隔壁间时不时传来闹铃振动的声音，身旁的齐木楠雄还在睡着，他轻手轻脚地出门，吃起了网咖内免费的早餐，顺便看这个世界的杂志。 齐木楠雄也有任务，他们两人不可能会一起行动，现在最主要的是如何弄到钱。佐藤思来想去，只能想到这附近倒是有小钢珠和赛马场…… 不过总不可能一次就中吧？ …… “噼里啪啦。” 佐藤眼睁睁地看着齐木楠雄面前这台柏青哥机不断地吐着珠子，上面写着多少多少发，还在不停地中奖。 身旁的大叔大妈们都投来了羡慕的目光。 齐木楠雄只是静静地盯着机子，等珠子全部吐完后，他轻松地抬着叠得高高的珠子去兑奖。 走出店外时，佐藤看着齐木楠雄手中那几张万元大钞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他的眼中带着几分羡慕，“你真厉害啊齐木同学，虽然我觉得你现在不是打小钢珠的年龄，但不得不说你真是有这个天分啊，我们这几天暂时不愁钱了。” “不。”齐木楠雄看向赛马场的指路标，“去赌马。” “什么？”佐藤大惊失色，他摇着对方的肩膀劝诫道：“齐木同学，你不要堕落啊！你知道有多少人就是第一次中奖之后就得意忘形最后越赔越多步入了赌i博的无尽深渊啊！” 【赌马？我好想去赌马！我还没赌过马，可是怎么能让学生去赌马！可是好想去赌马啊！！！】 佐藤睁大双眼，痛苦地说：“赌到最后会被扒光光或者去人妖俱乐部被迫穿上和服陪酒还要冲kpi挖空那些失意废物大叔的钱包啊！！！你清醒一点！怎么可能再次中奖啊！幸运女神不可能眷顾一个人两次……” 【啊啊啊好想赌马，好想去看看，可是没有钱啊！不知道这个世界赌输了会不会被拉去人妖俱乐部当陪酒的，我可不想步隔壁银八老师的后尘，被学生看见自己的女装照什么的我再也不想经历了，我可要忍住啊！可是好想去赌马啊！！！】 这个佐藤的经历可真是丰富多彩。 齐木楠雄真是对他那割裂的心音刮目相看，不过用不着幸运女神，只要齐木楠雄愿意，就可以一直中奖。 面前的佐藤还在念叨，齐木楠雄说：“去赛马场看看吧。” “好啊！”佐藤脱口而出。 齐木楠雄算是看出来了，这个佐藤真是不靠谱。 两小时后。 佐藤不可置信地看着齐木楠雄手中的号码，和屏幕上播报的冠军马的号数完全一样。 中奖数额除去交税的部分，还剩下两百万日元，如果他们再省点足够他们这半年的花销。 在佐藤不知道的时候，齐木楠雄已经把他和佐藤的身份证明汇入当地的身份登记的系统中，佐藤的教师资格证和他的大学学生手册也都变成有效证件。 趁着银行还没下班，齐木楠雄去开了一个新的账户，绑定电子账户，将一半的钱投入到了股票。 “给你。”齐木楠雄将存折给佐藤，“佐藤先生，这里面每个月都会有新增的钱，你可以随意使用。” 佐藤歪歪头。 【这是什么剧情？哇哦，我被比我小的人包i养……】 “之后我的任务需要你提供情报，这可以当做报酬。”齐木楠雄立刻打断佐藤的心理活动，他算是明白这位佐藤老师脑子里就没几个正经东西，他又补充道：“我想尽快完成任务。” 佐藤了然，欣然地接下存i折，“谢谢你齐木同学，等我赚钱了就还给你。” 【目前来看齐木同学和我都是来自不同世界的人，任务完成齐木同学应该会回去，这个钱可能很难还上，我还是省着点用比较好。】 齐木楠雄真是搞不懂佐藤的道德标准，不过对任务没有影响就好。 “好了，钱的问题解决得比我预想得快，接下来……”佐藤看了眼一旁的电话亭，直接拨打夏油杰的联系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佐藤立刻拔高语调道：“喂喂，你好！请问是夏油同学吗？” “……不是。” 果然是夏油杰的声音。 佐藤又说：“不要开玩笑了夏油同学，我这可是向同班同学要的电话号码！啊，对了，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佐藤，就是初中隔壁班的那个佐藤你有印象吗？” “不好意思，我对你没有任何印象。”夏油杰的语气有些疏远，“可以问一下是谁给你我的电话号码的吗？” “当然是铃木啦，你还记得吧？” “你找我有什么事呢？” “是这样的，你有意愿当模特吗？我在专门学校上课，学的是服装设计，最近我们有个服装展要出，我想请你当模特试一下衣服，当然也会给你丰厚的报酬，你意愿如何呢？” “哦？那你怎么用公共电话打给我。” 夏油杰睁开了眼，他正躺在床上休息，现在的咒灵数量还算正常，他没有那么忙碌，倒是有耐心和对面的诈骗犯聊一聊。 “啊……啊哈哈哈，是因为我的手机被铃木拿走了啦！” “很遗憾，虽然你挑选了铃木这个最常见的姓氏来骗人，但初中时我的班上可没有人姓铃木。”夏油杰问：“要靠诈骗来生存，你这类低劣的人真是可悲呢。” “……果然暴露了啊。”对面的声音一沉，略显几分成熟，“夏油同学，你在咒术高专上学吗？” 夏油杰另一只抓着握力器的手一顿，他平静地说：“不是。” “不要骗我了，你就是在那里上学吧！你是咒术师吧？” “谁告诉你的？”夏油杰不由得有些好奇，对面的人语气中没有任何不善，很可能是被那些诅咒师欺骗，或者是对方本就是诅咒师内部的人。 “这些都不重要，有些事必须见一面说才比较好，我在东京xx街道的网咖，你一个人不放心的话，可以和五条同学和家入同学一起来。” 夏油杰没有回应，他挂断电话记下地址，思绪复杂，对方知道咒术师，也知道他们三人的名字。可如果说这是诅咒师的圈套那这圈套也太无聊了，如果对方是真的有事想同他说那去一趟也没什么损失。 是圈套的话消灭他们便可，也省了麻烦。他思忖片刻，拨通五条悟的电话。 “根据夏油同学的语气，他们的那个地方不是封闭式学校，也就是说他们的人身自由没有被限制，看来这个邪i教靠的是洗脑，让对方心甘情愿地干活。”佐藤挂掉电话，一本正经地分析着。 齐木楠雄问：“邪i教？” “对啊！那个咒术高专一看就是邪i教组织吧！”佐藤长叹一声，越想越心痛，没想到夏油杰会被那个奇奇怪怪的组织洗脑，还真的承认自己是咒术师，这种一看就是邪i教的东西，他们班那几个小孩怎么就被骗了呢？他一定要将他们从邪i教组织中救出来！！！ 齐木楠雄累了，他问道：“见面后怎么办？” 佐藤继续分析道：“就算见面了对方也不可能相信我这个‘陌生人’的说辞……官网上这个学校背后还是政府资助，估计上层已经腐败得不行，报警没有用，看来要想拉他们出来，得让他们看清这个学校真相，也就是说——” 齐木楠雄往后退了一步，佐藤已经拍上他的肩膀，十分热血地说：“我们要假装咒术师加入他们！” 这是什么俄罗斯套娃，把真的当做假的再装作它是真的。 这是在干什么？ 看着跃跃欲试的佐藤，齐木楠雄有几分后悔。 他一开始就不该与佐藤搭话，佐藤的不可控程度直逼燃堂力。 等到夜晚，佐藤没等到他们，便和齐木楠雄在附近的面馆解决晚餐。 “果然这个办法不行呢，得用用其他办法。”佐藤苦恼道。 不，这个办法意外地成功。 齐木楠雄看向拉面馆门口，他听到躲起来的两位高专学生的心音，大概明白为什么要让他拯救世界了，这个世界不正常的人为什么如此之多。 佐藤刚吃完面，一抬头就与一只比人头还大的咒灵面面相觑。那咒灵长得像草履虫，却又有着一双像垂暮老人的眼，下方还有一张嘴巴，里面的牙参差不齐只剩下一半。 齐木楠雄望着突然出现的咒灵愣了一秒。 不妙。 佐藤的心音一片空白。 咒灵逐渐接近佐藤，缓缓地张开嘴，“啊，噗噗噗。啊，噗，爸……” “草！！！” 佐藤操起一旁的椅子就往桌上打。 这次的咒灵聪明了一些，立刻躲开攻击，眼看着要往齐木楠雄这边靠拢，齐木楠雄立刻移到一旁，佐藤抬起椅子不断在半空对着咒灵挥舞，咒灵灵巧地躲开。 一旁的老板看着佐藤大叫一声开始胡乱挥舞，目瞪口呆。 “这位客人！您在干什么！您冷静一点！！！” “放心吧老板！对付这种大虫子我有经验。”佐藤看向墙角的杀虫剂，一个翻滚过去，立刻拾起。 “呲——” 杀虫剂一下打在咒灵身上，那只咒灵发出了一声尖叫而后落在地上，佐藤拿起椅子打了两下，虫子爆开的浆四溅，佐藤确认虫子死亡后满意地拍拍手，脸上还残留着血。 齐木楠雄：“……” 太凶残了。 老板拿着手机正犹豫要不要报警。 在门外观察的五条悟和夏油杰：“……” “杰，你确认你放出的是咒灵？” “是。”夏油杰说：“我从没见过有人用杀虫剂将咒灵祓除，还有那位粉色头发的人，他的速度很快。” “可他们没有咒力。”五条悟聚精会神地看着两人，“也不是异能力者，也没有那股特殊的火焰，但他们身上有一股奇怪的力量。” “奇怪的力量？” “对，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 “两位，进来聊吧。” 五条悟和夏油杰立刻侧身，夏油杰撕开背后的空间即将唤出咒灵，五条悟饶有兴趣地打量瞬移到他们身后齐木楠雄。 竟然能够隐藏气息瞬移过来，真是有趣。 佐藤将椅子收好，地上的咒灵尸体也消失不见，他呼出一口气，看向不知何时处在门口的三人。 “啊，夏油同学、五条同学你们……啊！” 五条悟：？ 佐藤视线落在五条悟的墨镜上，满脸担忧，双眼中带着怜悯，他控制自己颤抖的语气，“五条同学……冒昧问一下，你的眼睛怎么了？” 【这个世界的五条悟竟然是失明人士，他一定是被邪i教组织的人给怂恿了！太可恶了！】 齐木楠雄：“……” 五条悟：？？？ 夏油杰：噗。 6、见面 店内没有别的客人，四人各自有话要说，进了包间。 齐木楠雄借口说去前台先结账，取出一个黄色弯曲的长棍，趁老板不注意轻打老板的后脑勺，对方会失去那五分钟的记忆并且自行完善。 很好，老板把佐藤打咒灵那段纂改成了佐藤消灭突然飞进来的马蜂。 “所以你这是墨镜？” 等齐木楠雄走进包间，佐藤又一次问五条悟：“你真的没有失明？” “你觉得呢？” 五条悟拉下墨镜，露出那双湛蓝的眼，长长的睫毛翘起，精致的面容却透出几分冷意。被认为失明的五条悟差点以为佐藤在故意膈应自己，不过想到对方将咒灵当虫子的奇葩举动，真的认为他失明也挺合理，也很有趣。 “那就好。”佐藤长舒一口气，仔细打量面前的两人，五条悟倒是没什么变化，只不过这个世界的夏油杰看起来很疲惫。 印象里原本世界的夏油杰也有一段时间看起来十分憔悴，特别是那年暑假，佐藤在街上偶然遇见他才发现他在节食。 佐藤将菜单推给两人，怜爱地说：“两位赶来还没吃饭吧，想吃什么随便点，老师请客。” 五条悟和夏油杰挑挑眉，“老师？” “我的职业是老师，自称习惯了。” “我们就单刀直入地问了。”五条悟问齐木楠雄，“你们身上有一股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这种情况不需要隐瞒，齐木楠雄说：“我是超能力者，名叫齐木楠雄。” 正在喝水的佐藤：“咳、咳咳！” 好中二啊！！！ 他忍不住咳嗽，这对话内容也太羞耻了。 【不是说好假装咒术师的吗？没想到齐木同学的中二之魂十分坚定啊！比起漆黑烈焰使，超能力者莫名有种质朴的可爱呢。】 齐木楠雄心情复杂，被认为是中二病就算了，还被认为是可爱的中二病，他本以为自己不在意这些但被佐藤这个人调笑可爱又有几分莫名的火大。 “原来如此。”五条悟眨眨眼，他偶然几次与超能力者接触过，但他没想到会有伪装得这么好的超能力者。如果不是他的六眼看到齐木楠雄身上存在着另一股制约力量，他可能会以为面前的人是普通得再普通不过的人。 事情有些棘手。 他本以为这两位是好解决的人，毕竟伏黑甚尔都败在他手下，他的术式无下限也在逐渐练成自动开起的模式，他本就是最强的。 可直觉告诉他，齐木楠雄这个人不简单，很强大。虽然佐藤也看上去和普通人无异，但齐木楠雄给他的感觉更加刻意和危险。 夏油杰察觉到齐木楠雄的特殊，他点好面将菜单递给老板，关上门确认不会被听见后，他问佐藤，“你为什么认识我们？” 佐藤说一本正经地说：“其实我是咒术师，名叫佐藤。我准备去咒术高专当老师呢，简历都发过去了。” “你身上没有任何咒力。”五条悟戳穿他的谎言说：“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佐藤有点难以适应这种中二对话，但既然要演戏就必须入戏，他拍拍胸脯，义正言辞地说：“当然是引导你们当一名合格的咒术师啊！” 夏油杰又问：“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 佐藤正想再编一些理由，他却从夏油杰那双眼中看出几分警惕和敌意。 他突然有几分惆怅，他们班的学生可从未用这样的眼神看待他，五条悟也是一副不信任自己的模样，这种情况下他再说谎只会让他们远离自己。 “算了，还是不骗你们了。”佐藤莞尔一笑，看向两人的目光变得温和，“其实我认识另一个世界的你们，那个世界里你们是我的学生。” 两人在这眼神的沐浴下掉了一层鸡皮疙瘩。 佐藤热切地注视着夏油杰，“夏油同学，最近是不是太累了，不要逼自己逼得太紧。” 夏油杰蹙眉，被陌生的人这样关心他只有不适。 五条悟眨眨眼，不论他怎么看，佐藤就只是一位来自其他世界的普通人，可普通人怎么可能用杀虫剂消灭咒灵。 “你们来找我们有什么事？”五条悟问：“你们又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哦，其实我们就是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世界，想找个工作。”佐藤面不改色地说：“在熟人身边工作才会让人放心啊，所以我想去你们学校当老师，如果可以的话，你们和那边的校长打一声招呼，放我和齐木同学进去实习教学可以吗？” “你们不是咒术师。”夏油杰说：“如果你真的认识另一个世界的我们，不会连咒术高专的基本规矩都不清楚吧。” 佐藤不明所以，“另一个世界你们不是咒术高专的啊，你们就是在普通的公立学校上学而已啊。” 夏油杰一顿，“那个世界没有咒灵？” “……咒灵？”佐藤歪歪头，他不理解这两位小孩口中的咒灵是什么。 夏油杰撕出一片空间，唤出一只低级咒灵，那并不是厉害的咒灵，长得像蛞蝓，只是乖乖地落在他的肩膀上扭动躯体。 佐藤眉头瞬间皱起。 “这就是咒灵。”五条悟说：“普通人看不见。” “啊哈哈哈，是这样啊。” 佐藤绷不住了。 【天啊！简直丧心病狂！没想到夏油同学和五条同学被那个什么咒术高专给洗脑成这样，这不就是普通的蛞蝓吗？他们竟然认为这是咒灵！而且还让夏油同学随着带着！那是什么组织啊！丧尽天良啊！简直就是在歪曲孩子们的世界观啊！】 齐木楠雄：“……” 佐藤才是被什么鬼东西给洗脑了吧。 齐木楠雄才想问佐藤脑子里究竟装了什么才会认为这是普通的蛞蝓，就算神经再大条也不会看漏夏油杰凭空撕开的空间吧？ 好麻烦，不论是面前的这个白毛还是黑毛，还是他身旁这个佐藤，每一个都令人棘手。 怪不得这个世界会面临末日，奇怪的人太多了。 齐木楠雄决定屏蔽他们三人的对话，他打开系统面板，任务“阻止羂索的计划”中多了一项任务进展。 那一栏写着：已接触关键人物“夏油杰”。 齐木楠雄颇有几分意外，看来佐藤那边的世界经历与这个世界有关联。 面前这两位拥有特殊能力的人心思缜密，可以用催眠能力蒙混过关，可一旦有漏洞就会被怀疑和发现，利用催眠打入学校内部也行不通。 齐木楠雄打算静观其变，看佐藤是否能够解决这个问题，毕竟这家伙从一开始就游刃有余。 佐藤正在接收夏油杰和五条悟的科普，正逐渐适应奇怪的术语，什么咒灵、咒力和咒术师这些设定他都记在心里，这也是为了打入邪i教内部做准备。 “佐藤先生，你应该是天与咒缚。”夏油杰将蛞蝓扔给佐藤，“你试试看能不能消灭它，它是之前附身在老板身上的咒灵。” 佐藤担忧地看向夏油杰和五条悟，只觉得这两位孩子着实可怜，认知错误成这样，不如现在先让他们意识到自己被欺骗。 有了这个念头后，他拿起一旁装着盐的调料瓶，说道：“这类蛞蝓确实是害虫。” 对上面前两个学生疑惑的眼神，他说：“小学课本都学过吧，蛞蝓的话用盐就能消灭。” 他手轻轻一抖，盐落在咒灵上，那咒灵扭动身躯越变越小，最后变成了一滩水。 “看吧！”佐藤语气变得温和，他耐心地说：“这其实就是很普通的生物小知识。” 夏油杰点点头，“……嗯。” 【这位佐藤先生怎么回事？这么奇怪的天与咒缚还是第一次见到。】 五条悟拍拍手，“……哇哦。” 【这个人如果来高专上课一定会很有趣！】 齐木楠雄没想到佐藤还能歪打正着吸引两人的兴趣，过程他懒得吐槽，只要能进高专就好。 佐藤自然是看出两位学生的敷衍，但他不着急，毕竟人的观念不可能说变就变，只要慢慢接触慢慢引导，他相信他们的学生一定会看透咒术高专那可恶的嘴脸。 “我也可以消灭你们所说的咒灵，所以你们可以将我们介绍进学校吗？” “当然可以。” 五条悟弯起嘴角，事情真是比他想的有意思多了。 夏油杰也不反对，这两个人如果成为战力的话那么他们也会轻松一些，他说：“你先给我你们的联系方式，之后我们会联络你。” 咒术高专设有严密的结界，里面还有很多重要的资料和物品，要想让他们被学校认可，那必然是要通过层层审批。 两人只是上报了齐木楠雄和佐藤的基础信息，其他的交给官方来判定。他们并不打算把“来自另一个世界”这个情报告知上层，说了的话佐藤和齐木楠雄估计会被抓去术式研究。 “另一个世界？” 家入硝子吃着两人打包来的炒面，取出冰镇好的酒开了一瓶猛地喝了一口，“啊——最近累死我了，明天还要去听交流讲座，都没时间和歌姬学姐她们玩了。” 夏油杰见她疲惫的神情，“是和去年那次一样去好几天吗？” “如果还是那样那真是饶了我吧……那次连着好几天通宵最后我都没力气点烟了。”家入硝子笑不出来，“先不说我的，你们说的那个佐藤和齐木真的有那么神奇？” “那两个人十分有趣。”五条悟笑道：“特别是那个佐藤，他说我们是另一个世界里他的学生。” “简直跟科幻小说一样。”她抿一口酒，望着天花板有些晃眼的灯，“这是平行世界……还是另一个世界的我们？” “我们也不清楚。”夏油杰说：“我们离开店里时，他还叮嘱我们让硝子少抽烟。” 家入硝子正准备取烟的动作一顿，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咽下烤串，嘴角微微弯起了一个弧度，“诶——如果是真的那还真有趣，我也想见见那个老师！” “是吧？”五条悟笑道：“他们两个要是来高专，一定很有意思~” 夏油杰一反常态地沉着脸，想到佐藤今天对他说的话语，如果一切真如佐藤所言，在那个没有咒灵的世界中，他是否也在迷茫呢？ 此刻陷入迷茫的是佐藤。 他正在考虑今晚是选择网咖还是宾馆，网咖便宜但环境不好，宾馆费用太贵。再加上他身上的钱也都付了五条悟和夏油杰离开时点的超贵海鲜炒面，他现在能用的只有齐木楠雄给他的存i折。 【果然还是去网咖——】 齐木楠雄立刻抢过存i折，“今晚去宾馆睡吧。” “哦。”佐藤想了想，“齐木同学也觉得宾馆比较好吧。” 两人到附近的atm机取了一笔钱，齐木楠雄果断地点了两间单人间。 本来打算点双人间的佐藤还有些小失落。 【真是遗憾呢，本来打算和另一个世界的齐木同学聊聊天加深感情，不过住在一起的话就会暴露我是第一次来宾馆，那还是算了吧。】 暴露了，话说这个暴露了也没什么吧。 齐木楠雄心里回应着，怕佐藤做出把房间卡留在屋内的傻事，坐电梯时他特地提醒道：“佐藤先生，出门时一定要记得带上房间卡。” “啊，好的。”佐藤一知半解地点点头。 回到屋内的齐木楠雄松了一口气，虽然能听见隔壁佐藤惊叹宾馆布局的心音但他至少清净一些，现在就该做正事。 他的思维控制对夏油杰和五条悟有效，这两人的心音从未吐槽他的抑制器和眼镜以及说话方式。不过也有可能是他的外貌对两人没有任何影响，所以思维控制没被发现。 这个世界厉害的人很多。 既然如此，还是选择稳妥一点的方法，齐木楠雄拆下一边的抑制器。 ——这个世界有“齐木楠雄”和“佐藤”的合理档案。 闪过这一瞬想法后，他立刻戴好抑制器。 之前匆忙在当地系统设置的身份有太多漏洞，接下来世界会自动将他们两人的档案进行合理化，不过以防万一他等会得确认一下。 “齐木同学。”佐藤敲了敲门，他扯了扯发皱的衬衫，对开门的齐木楠雄说：“我打算去便利店看看有没有卖衣服，要一起去吗？” “不……” 【记录，齐木楠雄（20岁）和佐藤（24岁）两人在atm机取钱后，在宾馆开了两个单间稍作休息。存i折主人是齐木楠雄，但却在佐藤手中，对话内容如下，初步推测两人是并不熟悉的合作关系。档案上并无两人交集的线索，需要xx街道48内的监控录像。】 这是一道来自他房间斜对面的心音。 真快。 这个咒术高专，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棘手，距离夏油杰和五条悟离开不到一小时，就能立刻派眼线过来跟踪。 根据夏油杰的心音，如果被咒术高专的人发现他们是来自另一个世界，那么只可能引来无尽的麻烦。 齐木楠雄倒是无所谓这些麻烦，但面前的佐藤…… “齐木同学？”佐藤抬头见到突然愣住的齐木楠雄，他挥了挥手，“不想去的话我可以帮你买衣服哦。” “没有。”齐木楠雄说：“我和你一起去便利店。” “……哦。” 【为什么齐木同学会答应？我还以为他会拒绝，他跟来的话，这我怎么好意思拿他的钱在他面前买酒啊！可恶！失策了！我应该先买后再找他的。】 齐木楠雄：“……” 没救了，这个佐藤除了面对学生有几分老师的架子，其余时候完全就是一名堕落的大叔。 7、能力 宾馆附近的便利店东西很齐全，佐藤路过酒水区时内心一直在哀嚎，强迫自己千万不要买。 听着佐藤克制自己的心音，齐木楠雄挺想给他一瓶酒让他安静下来。 但是，现在还有更要紧的事。 便利店的杂志架站着一名看漫画的上班族，不论是外貌还是气质，看起来是一名再普通不过的加班社畜。实际上却是接到宾馆眼线的通知不得不来跟踪调查他们的人，他气息掩盖得很好，如果不是一开始的心音早早暴露，普通人是不会在意在便利店看书的上班族。 【那个人真奇怪。】 齐木楠雄一顿，佐藤那吵闹的心音顿时安静下来，佐藤面上挑选衣服，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和动作，能够发现伪装得如此好的人，佐藤果然有特别的能力—— 【他看的少年jump那一话是最刺激紧张的部分，没有人会停留一分钟都不翻页的！他肯定有问题！】 齐木楠雄：“……” 他收回那句话，他真是高估的了佐藤，但不可否认这个人有“歪打正着”的本事。 “齐木同学，你在这里稍等一会儿，老师去那边看一下。”佐藤将购物篮塞给齐木楠雄，径直走向那位上班族。他出门比较随意，身上的白衬衫解开了一个扣子，看上去就是一名普通的大学生。 “你好。”佐藤上对上班族说：“你也喜欢这篇漫画吗？” 监视的人没想到会被佐藤搭话，他有几分紧张，对方毕竟不是普通人，他很可能已经暴露。 他身上的咒力没法祓除咒灵，只是能够看见咒灵而已，准备下班时被迫接到临时的监视任务，之后会来更厉害的人试探他们。他本想着等两人离开写完报告后就下班，现在佐藤和他搭话，反而是增加了他的工作量。 “啊，不是。”上班族露出温和的微笑，他耸耸肩，“只是我的孩子很喜欢看这部漫画，我想看看讲的是什么，但我没有看懂。” “啊，是这样吗？”佐藤笑眼弯弯，“冒昧问一句您的孩子多大了？现在的孩子都喜欢这类型漫画。” 【这个人真的有问题。他这个谎言也太拙劣了吧，假笑就算了还边说话边耸肩，回答的内容也是早就预设好的答案，眼球朝向没有思考过程。】 佐藤取过漫画书，注意到上班族手上的戒指，和放在地上的公文包。 【他手上的戒指是廉价的做旧仿制品，无名指部分却没有常年被戒指磨损的痕迹。公文包是用了很久的模样，排除他是户外工作者转行上班族的可能性。果然啊，这类大叔我见得太多了……】 齐木楠雄对佐藤刮目相看，但是，有这个观察力的人到底为什么会认为那非自然的咒灵是普通的虫子。 “大叔。”佐藤长叹一声，拍了拍上班族的肩膀，“大叔……还是赶紧收手不干了吧。” 上班族似乎被吓到了，他问：“嗯？先生，您在说什么？” “我啊，见过太多你们这种人了。”佐藤透过玻璃望着窗外的路灯，双眼映着来往的车辆，“你们总是抱着一腔热血、不顾风险，运气好是妻离子散，运气不好就是命都搭上，想收手时已经无法融入社会了。” 上班族眨眨眼，他突然想到了三年前离开他的前妻，还有他素未谋面的孩子。一直做着眼线的工作经常加班晚归，虽然对社会和平作出微小贡献，但对外他依旧是一名普通的小职员，因为签了保密协议，家人也不清楚他的工作是什么，而他每天还要处在危险之中。 夏天来临，咒灵频繁滋生，他们巡视的次数和工作量也多了起来。仔细想想，他连新年都在加班，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好好休息过了，多次想辞职却又不知道之后做什么工作，不知不觉便混到了现在…… “我……”上班族不禁红了眼眶，多年压抑的情绪顿时涌上，他十分懊恼自己在当年没有辞职去追离开自己的妻子。 佐藤揽住他的肩膀，压低声音轻轻说道：“很辛苦吧，我知道改变很难，但只要你有想改变现状的心，一切都会变好的，所以自信点。” 上班族盯着佐藤，他觉得心里暖暖的，因为这是第一次有人告诉他可以放弃，他热泪盈眶，郑重地点点头，“好！” 佐藤欣慰地看着上班族，“你一定能找到一个新工作。” “谢谢您！”他有了辞职的勇气，他开心地说：“您真是一个好人！” “应该做的！” 【太好了！又挽救了一位被小钢珠坑害而打算盗窃的大叔了！没想到这个世界也有这么多将要堕落的大叔，啊，这个社会真是没救了啊。】 佐藤说完，踏着欢快的步伐走向齐木楠雄，他感叹：“真是没想到啊……” 齐木楠雄才是真的没想到啊。 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把这个人看成是不小心堕落的大叔，不过以佐藤现在的能力来看，估计他原本的世界应该不是他口中说的那般和平。 两个人挑选完商品走出店外时，佐藤还对上班族招招手。半小时后这位监视者即将要上报的资料中会写着“佐藤有极强的洞察力，但他是一名好人”。 齐木楠雄默默地看向走在前头的佐藤，他回想这两天的事，不论是咒灵还是遇见五条悟和夏油杰，表面上看是佐藤的误打误撞都让事情发展走向了对他们有利的方向，实际上…… 之前他还有些怀疑，现在他彻底明白佐藤的能力，他决定等找到羂索后，就找机会和佐藤分开。 佐藤倒是没想那么多，他的心情还沉浸在第一次住宾馆之中。 回到宾馆他兴致勃勃地研究屋内的构造，弄清楚了宾馆的内线电话可以联络前台后，他开通宾馆的数字电视，翻阅着这个世界的电影。 除了学校举办的观影会，他很少看电影，所以这一看他就看了一整个通宵。 当清晨的阳光落进屋内时，他看了眼时间匆忙地换上西装，站在洗漱台前看着镜子中有些疲惫的自己，他打领带的手一顿。 “不对……” 他已经不在那个世界了，也就是说…… 他不用上班了！主要是他还有齐木楠雄给的钱！！！ 他心情愉悦，想到齐木楠雄也不是很想和自己亲近，发了条信息给对方之后，他毫不客气地向前台预订了早餐，吃完后才沉沉睡去。 等他再次醒来已是傍晚，敲了敲隔壁齐木楠雄的门，对方穿着便利店的白色t恤和黑色短裤，似乎也是刚醒的模样。 齐木楠雄也是刚醒，他一整晚都被吵得无法入眠，对面的眼线心音非常丰富，还有这栋宾馆那些奇奇怪怪的声音，以及佐藤那对电影疯狂吐槽的心理活动，对于大学就搬到郊外住的他来说，他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这么吵闹的夜晚了。 “我们一起去吃晚饭吧。”佐藤径直走进屋内，问：“点外卖还是去外面吃？” “外面吃。” “正好，现在还没到饭点，不用排队就能吃上了。”佐藤伸了一个懒腰，“我们去比较繁华的街道逛逛吧。” 【正好看看附近也没有居酒屋，等稳定下来我要大喝特喝，好想喝酒啊，感觉不喝酒的话整个人都要不行了。如果能够早点去咒术高专就好了，这样就忙起来了，没有工作真的很容易让人堕落啊。】 可怕，无法想象这样的佐藤竟然有一颗这么上进的心。 这个人也太过于矛盾了。 齐木楠雄想着，和佐藤进到一家猪排店。 现在才下午四点，店内没有客人，两个人点了大份的猪排饭便坐在一旁休息。佐藤一进店就注意到趴在老板肩上的咒灵，那咒灵像是苍蝇头与毛毛虫的结合，齐木楠雄看得有些不舒服。 【哈哈哈，齐木同学可真会逞强，这么介意老板肩膀上的虫子吗？】 齐木楠雄微愣，对面的佐藤对上他的双眼只是歪歪头，而后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开口说：“齐木同学，老师我有点受不了厨师肩上有脏东西，我去把它取下来。” 齐木楠雄：？ 佐藤说完就站起身，他走向吧台，“老板，您肩膀上爬了一只大甲虫。” “啊？在哪里？” “您在做菜不方便吧，我帮您取下吧。”佐藤慢条斯理地将手附在那只咒灵上，注意到老板紧张的神情，他说：“放心吧，这只是一只甲虫，而且已经死了，不会伤害您的。” 咒灵在佐藤手中不断挣扎，慢慢变小，佐藤“啪”地一下把缩小的咒灵扔进垃圾桶，咒灵落进去的一瞬间化成黑色烟雾，融入空气中消失不见。 佐藤顺势和老板攀谈起来。 门口的眼线围观了全程，甚至有几分惊讶，他装扮成普通上班族的模样进了门，点了一份猪排饭。 齐木楠雄慢条斯理地吃着饭，目前情况还算好控制。 昨晚他变成齐木楠子，动用超能力查询档案馆的位置，利用隐身、瞬移、调节身体温度、催眠等等能力，混入档案室，把他和佐藤的一些档案漏洞修改。 齐木楠雄和佐藤在这个世界里变成了孤儿，档案记录两人在一家孤儿院长大，先后被不同的人领i养，而领i养人去世之后，两人也普通地进入了社会。佐藤当了郊区的小学老师，废校后出来另谋出路，齐木楠雄依旧是那个大学的学生，但因为经济原因选择休学。 一切都很正常普通，他又去了孤儿院，两人资料也伪造得很成功，甚至上面还有孩童时期的照片。 回到宾馆内，齐木楠雄大致告知佐藤在这个世界的身份，以防他哪天对别人说漏嘴。 “你是说，我们来到这个世界是有身份的吗？” 齐木楠雄点点头，并在心里唤出不叫就不会出现的系统。 系统：啊哈！立直啊哈哈哈哈看我不赢死你们……啊！喊我出来干什么？ 齐木楠雄已经对这个系统不抱任何期待，他说：把这份资料传到佐藤的系统。 系统即将胡牌，心情十分愉悦，电子音都上扬了不少。 系统：啊，可以可以……哇，齐木大人真厉害！竟然能够捏造这个世界的身份。你真是我见过力量最奇怪的超能力者了，难怪这么难的任务要分给你。 齐木楠雄：呵呵。 果然如他所料，他的任务十分麻烦，他不再理会这个没用系统。 佐藤的手机一声震动，他打开教职工的app一看，个人资料里多了一项档案内容。 他的姓氏变成了单字一个“佐”，名为“藤”，“藤”的发音意外地不是单独发音，而是和佐藤连在一起的“藤”发音一样，只有一个音调。 佐藤大致扫了眼资料，问道：“齐木同学，你的资料呢？” “和你差不多。” 佐藤查询孤儿院的名字，孤儿院的位置比较偏，目前接受社会捐款。 “齐木同学……”佐藤看向齐木楠雄，犹豫着问：“你介意捐一些款给孤儿院吗？” “不介意，捐吧。” 齐木楠雄知道佐藤的目的，佐藤打算用捐款来加深孤儿院与这个世界的联系，这份档案资料太空洞，想要查的话可能查不出什么，但多处资料都模糊他们的存在，敏锐的人一下子就能看出端倪。 “太好了。”佐藤松一口气，展露笑颜，“不知道咒术高专那边什么时候联络我们，我们明天联络一下孤儿院，看看能不能提前去一趟孤儿院……” 齐木楠雄：……？ “既然都捐款了，那还是亲自去一趟比较好啊！”佐藤笑眼弯弯，内心不由得多了几分期待，“做些义工活动，展现我们的诚意！” 佐藤的视线落在孤儿院的照片上，面上仍旧笑盈盈的。 “阿嚏！” 在孤儿院禁闭室的中岛敦裹了裹身上的被单，脚铐碰撞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寂静的屋内只有他不断哽咽的啜泣声。 为什么…… 为什么院长要这样对待他呢？ 8、收养 齐木楠雄站在取票口，见东张西望的佐藤，将票递给他。 佐藤呆呆地接过车票，“哇，我好久没坐电车了。” 佐藤坐在靠窗的位置，电车发动时他兴致勃勃地欣赏着窗外的美景。齐木楠雄闭目养神，咒术高专派来调查他们的人并没有跟来。 这几天根据眼线的心音，齐木楠雄得知他们的工作很忙碌，眼线需要调查的情报主要就是他们两个人的能力和性格，齐木楠雄也为此“不小心”展现了瞬移能力，眼线就不再跟踪他们。之后会有专人上门与他们见面，会判定他们是否够格当临聘咒术师。 佐藤对这些一无所知，他靠在车窗上，原本焦躁的内心一下子被冲淡。这几天他都在宾馆里看电影玩游戏，除了和齐木楠雄出门吃饭买衣服，他几乎都在宾馆里没出过门，原本心心念念的居酒屋也因为捐款的事泡汤，毕竟用的是齐木楠雄的钱，他怕自己喝醉又一次地给全场人员买单。 这次好不容易出门，倒是可以转移注意力，一直待在宾馆里他会疯的。 电车靠站之后，孤儿院的工作人员来迎接他们，工作人员是一名中年妇女，五十多岁，佐藤和她大概聊了一下，对方并不认识他和齐木楠雄，档案里他们两人离开孤儿院的年龄太小了。 到达目的地之后，佐藤见到院长热切地上前打招呼，寒暄几句走完捐款流程，佐藤又翻出背包里早早准备好的糖果，“这个送给孩子们吧。” “太感谢你了佐藤。”院长带着官方的笑容，“孩子们一定会很开心的。” “哪里……我只是尽我自己微薄之力。”佐藤笑着，“院长，今天我也来帮忙可以吗？” 院长一愣，婉拒道：“这怎么好意思……” “不用见外！”佐藤拍拍胸脯，搭上齐木楠雄的肩膀，“我和齐木都很乐意给孤儿院帮忙！今天的户外活动就让我和齐木一起和孩子们玩吧，我想一定会很有趣的！” 齐木楠雄：“……” 这是什么高难度挑战？ 让他和孩子们做户外活动，简直就是要求哥斯拉一脚下去不伤害任何一辆车和人，一不小心可能就会发生惨案。 不行，他必须做室内工作。 【如果是户外活动的话就没有问题……】 院长温和地笑道：“麻烦你们了，有什么不懂的问老师就好了。” 【只要不进室内都可以，这两个人身上没有黑手党的气息，敦也在安全的地方，不会被他们发现。】 齐木楠雄：“……” 这个世界还能好吗？ 为什么随便一家孤儿院院长都这么不简单？ 更麻烦的是他身边这个人。 佐藤高兴地和一群孩子们玩游戏，不动声色地观察每个孩子，从孩子们的身上穿着来看，孤儿院是真的缺乏资金，但衣物很干净。孩子们身上没有伤，手心倒是有红印子，这应该是这里的教学方针。 来这里自由活动的孩子都是四到六岁的小孩，由几个八到十岁的孩子看着。其他孩子要么是在教室内上课，要么就是在后厨帮忙打扫卫生。这并不是多么正规的孤儿院，但佐藤这几天通过杂志和一些电视新闻，大概明白了这个世界的情况。 这个世界有战争，一年前的黑手党之间的龙头战争就非常出名，死伤无数。爆炸、枪i击在这里并不罕见。这种情况下，孤儿院还能照顾到孩子们的生存已经是非常难得，甚至还能兼顾孩子们的学习。 这里肯定还有一些伤残的孩子，院长可能是看他们来，没让那些孩子出来。 “佐藤哥哥，你现在是做什么工作呀？”年幼的孩童紧张地拉了拉他的衣角。 “我是一名老师哦~”佐藤蹲下，揉了揉他的头发。 “老师能赚很多钱吗？院长老师说你和齐木哥哥捐了很多钱。” 佐藤看了眼站在一旁稍微大一些的孩子，这些孩子们虽然年纪小但很懂得观察颜色，知道最小的孩童最能激发人的同情心。 可怜的孩子们。 佐藤垂下眼帘，抚上孩子的脸颊，笑道：“是呀，老师以前也在这里生活，所以尽微薄之力，希望大家在这里能够开心一些。” “我很开心哦。”孩子蹭了蹭佐藤温暖的掌心，大胆地环住佐藤的脖子抱住他，“因为今天有你送的糖果吃。” 几个孩子也扑了过来，佐藤倒在草地上和他们闹作一团。 “哈哈哈哈！佐藤哥哥看招！” “好痒好痒！我投降投降！” 佐藤在草地上滚了一大圈，他坐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杂草，有些孩子将摘好的花撒在他头上，细碎的花瓣落在他凌乱的头发上，他抖抖身子，花瓣也纷纷落下，孩子们被逗得哈哈大笑。 有个孩子吹了一朵蒲公英，轻轻吹过的风带着蒲公英吹向天空，佐藤望见齐木楠雄站在大树下，板着一张脸摆出生人勿进的模样，身后有几个孩子跃跃欲试想要接近。 印象中，他那个世界的齐木楠雄也不是好动的性格，只不过偶尔会和五条悟他们一起打球。 他站起身，组织孩子们玩捉迷藏。 “这样吧，齐木同学当鬼怎么样？” 齐木楠雄很想拒绝，他得找个机会摆脱他们的视线，因为—— 【等会儿玩的过程中我得想办法到孤儿院的后厅看看。】 这是佐藤的心音，齐木楠雄对上他的双眼，他依旧是温和的微笑。 【院长的手是长期拿枪的手，他身上有鲜血的气味。路过院子的菜园时，虽然不明显，但菜园有被大型野兽销毁的痕迹。从他们警惕地不让我接近后厅来看，希望他只是处理在这里惹麻烦的野兽或者是外人，千万不要是虐待孩子……】 很遗憾，院长在虐待一名孩子。 齐木楠雄一来到孤儿院就听见了那不断哀嚎的心音，他正想办法去救人，佐藤却比他更加敏锐。 “我们开始玩游戏吧！”佐藤拍拍手，拉着齐木楠雄站到树下，对孩子们说：“大家——齐木哥哥是玩捉迷藏的一把好手，不要手下留情哦！不要往菜园、草丛和沟沟里面躲哦，夏天哪里有会咬人的虫子。” “好——” 一旁围观的老师有些不赞同，她正要说什么，佐藤对她笑道：“不用担心，孩子们不会受伤的，老师您可以带着年纪小的孩子们躲吗？” “……啊，可以。”见孩子们开心的模样，听着佐藤轻柔的声音，老师心软了，她抱起最小的孩子，跟着孩子们找躲藏处。 等孩子们跑远之后，佐藤说：“齐木同学，你可以给他们放水吗？我想去后厅那边看看。” “可以。” 佐藤没多想，往建筑物里走去，前厅没有人，这个时间点院长在教年纪大的孩子们上课。偶尔有路过的护工，佐藤只是问了去厕所的方向。 避开耳目后他绕到后厅，这里的没有前厅干净，空气也湿冷不少。后厅有一扇小门，那里的门紧锁着。 佐藤蹙眉，他转动把手，一次转不动，两次门锁却打开了。门内是一个下行的台阶，他走下阶梯，把尽头的门打开。入眼的是一张束缚病人的床铺，旁边还有一些注i射i器之类的东西，佐藤看了眼注i射i器旁边的药瓶。 “嗯？氨基酸注射液……” 这不是营养液吗？ 他嗅了嗅，正打算喝一口，锁链撞击地板的声音吓得他一颤。他寻声望去，才注意到一旁的小型监狱，透过破旧的铁栏他隐隐约约看见一个孩子缩在角落。 他立刻打开手机手电筒，上前查看。 “你没事吧……嗯？你是……初中部的中岛敦？” “谁？” 中岛敦声音有几分嘶哑，他以为来的人是院长老师便装睡，没想到是其他人。他抹去眼泪，打量面前的人，刺眼的光令他眯上了眼，等他再睁开眼时，才看清年轻男子的面貌，那人穿着白色衬衫，对他温柔地笑着。 “敦，没事的。” 佐藤轻声说着，他拿起一旁的钥匙打开牢笼，解开中岛敦的手铐脚铐。他查看中岛敦身上的伤势，衣服有破洞还有血迹，但他身上并没有伤势。 佐藤隐隐猜到什么，他拉起中岛敦，问他：“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有没有哪里痛？可以自己走吗？” “可以……”中岛敦地愣愣地站起来，问道：“你是……” “我是佐藤。” “佐藤……先生？哥哥？” “怎么喊我都可以。”佐藤揉了揉中岛敦的头，这孩子还在长身体阶段，却如此瘦弱，身高也比印象中矮了一截。 “那个……院长老师呢？” “先别说这些，我得想办法揭发院长的罪行。”佐藤用手机拍下昏暗的照片，内心又有几分疑虑，他问：“敦，院长还会关其他小朋友吗？” 中岛敦摇摇头，“不会……不知道为什么，院长和老师们都只针对我……他们一定是讨厌我……” “不，他们只是走错了路。” “嗯？” “他们是被邪i教给洗脑了！”佐藤连连叹气，他边拍摄这里的用具边说：“他们给你注i射的是营养液，还有你身上也没有伤口。” “嗯？诶？”中岛敦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双脚，上面完好无损，“可是明明——” “这就是他们的手段！”佐藤愤愤不平，“他们就是要让你有这种被虐待的错觉，然后让你扭曲，一些小型邪i教就会抓一些孩子来进行这样精神虐待而造神，从而让孩子变成自己想要的模样，我见过太多了，这些人真的太可恶了！” 中岛敦眨眨眼，恍然大悟，“原、原来是这样！” 一直躲在门后的齐木楠雄：“……” 不，事情不是这样，怎么什么事都往邪i教上面扯啊。 齐木楠雄一路悄悄跟着佐藤，避开监控，还删去了一路过来的目击者的记忆，又用超能力帮佐藤打开了那两扇被锁的门。 透过门他一眼看出中岛敦不同于常人，与五条悟和夏油杰那类咒术师们不同，中岛敦身上也有能力，想必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被关在这里。 那位院长想保护中岛敦，只不过保护的方法十分极端。 “砰。” 带着消i音i器的微小i枪声响起，齐木楠雄不紧不慢地关上门，握紧的右手此刻正冒出一缕白烟，他张开手，扭曲的子i弹掉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门后的佐藤和中岛敦听见动静正在寻找藏身之处。 齐木楠雄转过身，对上院长阴狠的目光。 【低估他们了……他们的目的果然是敦，他们是谁派来抓走白虎的吗？我不能让来路不明的人带走敦……】 院长又开了几枪，却被轻松地接下子i弹。 【有特殊能力的人……是异能力者还是超能力者……还是会使用火焰的？】 多年的警觉让他察觉到背后的危机，眨眼间，他瞥见身后那一抹粉色的头发和那双不带任何感情的双眼。 没有杀意，不带任何情感…… 他顿时毛骨悚然，脑壳后传来一阵钝痛，而后是便是眼前一黑，意识沉入了谷底。 齐木楠雄确认院长只是昏过去后松了一口气，他可是集中精神极其艰难地控制了力道才让院长只是昏过去而不是被爆头，两个人在的地方是狭小的走道，他将外门关上以免惹来更多不必要的麻烦。 这个世界真是麻烦。 齐木楠雄向内走去，推开门，开了一旁的开关。 昏暗的室内通明，佐藤被刺痛双眼，将怀里的中岛敦搂得更紧。 “是我。”齐木楠雄观察周围，打算通过透视能力看看周边的情况。 佐藤长舒一口气，他拉起中岛敦，问道：“齐木同学，你怎么会来这里？” “找捉迷藏的孩子不小心跟进来的。” “原来是这样啊！” 稍微安心的中岛敦：“……”不论怎么捉迷藏都不可能找到这里来的吧？ 佐藤拿出手机，“我们先报警吧。” 齐木楠雄说：“不用了，我已经报警了。” “嗯？” 齐木楠雄面不改色地撒谎，“警察说这件事不归他们管。” “什么？”佐藤面色一凛，“果然这件事与咒术高专的邪i教有关吗？” 齐木楠雄：？ 佐藤拿起桌上的一张纸，“你看这个协议！上面写着定期免费来孤儿院清理污秽，落款是咒术高专对外宣称的宗教学校。” 齐木楠雄挑挑眉，难怪这个孤儿院没见到一个咒灵……不，事情越变越麻烦了。 佐藤细思极恐，他按住中岛敦的肩膀，“敦，你放心吧，老师不会把你交给别的孤儿院了，我们养你吧！” 我们？ 齐木楠雄：“……” 就知道会这样。 9、白虎 从中岛敦有记忆起，他就在孤儿院度过，不知从何起，他经常莫名其妙地被孤儿院院长关禁闭，铐上锁链，然后被无尽地虐待。 没有人喜欢他，老师也莫名针对他，其他孩子也跟着针对他。 为什么就他要遭受这些呢？ 可现在，有人会拥抱他，有人会说想要领i养他。 但这份纯粹的好意…… 他真的该接受吗？ 内心有一道声音在说这样做不对，潜意识在对他说如果接受的话会伤害面前对他好的人。 “敦？不愿意和我一起生活吗？” 佐藤看出中岛敦的犹豫，在他的印象里，中岛敦是福泽谕吉从孤儿院接过来的学生，直接住在学生宿舍里。佐藤对初中部的中岛敦和芥川龙之介印象尤为深刻，因为太宰治和五条悟那群人经常整这两个孩子，惹得两个孩子成了一见面就打架的关系。 他还以为中岛敦和他班上那群学生一样闹腾，没想到这么腼腆。 “不、不是……我只是……”中岛敦低下了头。 【我真的可以被领i养吗，真的不会连累佐藤哥哥吗，我会不会给他们带来不幸……我值得他们对我这么好吗？】 齐木楠雄本想反驳的话语在脑海里饶了一个弯，他无法说出拒绝的话语。 佐藤是真的打算收养他，可问题是他们自己现在也是居无定所，系统任务注定会让他们引来麻烦，怎么可能能够带一个孩子？ “放心吧。”佐藤猜到齐木楠雄的顾虑，他笑道：“我认识另一位超级好的老师，他的经济条件应该比我好，敦可以先跟着我们住一段时间，到时候再给他安排稳定的住所。” 中岛敦受宠若惊，“其实不用——” “砰——” 门口传来的异响令两人安静下来，佐藤伸出食指示意中岛敦噤声，他看了眼齐木楠雄指了指门口。 【不知道齐木同学能不能听懂我的意思，门口有动静可能是被发现了。这里是孤儿院，如果使用暴力被孩子们发现的话，一定会给孩子们留下心理阴影吧。该想个办法……】 见齐木楠雄抵着门，佐藤环顾四周，取一把尖锐的剪刀放在口袋。 【没办法了，现在只能假装我是一名精神病患者，劫持了敦和齐木同学——】 齐木楠雄差点没缓过来，期待佐藤能解决问题的他真是笨蛋。他才不要被佐藤扯着当人质，况且外面醒来的院长可是一名前黑手党还带着枪。 “我和他谈谈钱的事。” 佐藤正想反对，可齐木楠雄没有给他机会，直接走出了门。佐藤和中岛敦面面相觑，两人只好把耳朵贴在门上，打算听听外面的动静，一分钟后，佐藤却什么都没听见。 中岛敦动动耳朵，他惊讶道：“那位哥哥在和院长老师谈领i养的事……” “诶？”佐藤看向中岛敦，惊叹道：“敦，你的听力真好！真厉害！” “是、是吗？”中岛敦不好意思地挠挠脸颊，“也没什么啦……” “不用这么谦虚哦，这是你的优点，你应该说‘谢谢夸奖’才对。”佐藤微微蹲下，笑道：“我们来演示一遍吧，敦，你的听力真好。” “谢、谢谢夸奖……”中岛敦说到后面有些不好意思，他感觉自己轻飘飘的，嘴角忍不住上扬。 “很棒哦。”佐藤揉了揉他的头发，“我们相信齐木哥哥吧。” 【完了完了，齐木同学没问题吗？虽然他很酷地关上门，但这真的不是中二病特有的逞能吗？真的不会被院长为难吗？】 齐木楠雄真后悔自己分心听到这个心音，他方才用长棍把院长那五分钟的记忆消去。 院长自己将记忆完善成了齐木楠雄来此是小时候曾被困在这里，他看向齐木楠雄的眼神也变得和蔼许多。 很好，至少院长对他的印象是往好的方向发展。 “院长老师，我和佐藤打算收养一名孤儿院的孩子。我们来的时候听见里面有声音，现在佐藤在里面照顾那个孩子……”齐木楠雄只想尽快解决问题，他单刀直入，“您为什么要把他关起来？” 院长瞬间警惕。 齐木楠雄竖起食指，上面点了一团火苗，他说：“我是超能力者。” 院长略有几分惊讶，明明拥有特殊能力，齐木楠雄身上却没有杀气，也没有黑手党的气息，他早年的经历练就了看人的本领，这个人是否有沾染过血他都能看得出来，可面前的人却和普通人没什么差别。 “可以问一下您为什么要虐待这位孩子吗？” 院长没有回话，齐木楠雄却根据院长的心音大致了解了事情经过，他继续说：“您担心那孩子控制不住异能伤害人，可是你用错了方法，我和佐藤可以领i养他，教他如何使用能力。” 院长半信半疑，他可不信佐藤和齐木楠雄这两个人真的能照顾好中岛敦，说不定目的只是想利用中岛敦的异能。 他没有答应，径直向前推开门，打算看看中岛敦的安全，便见到那位酒红头发的青年温柔地和中岛敦玩翻花绳，而中岛敦脸上却是他从未见过的笑意。 “啊？”佐藤一愣，没想到会直接见到院长，瞥见身后淡定的齐木楠雄，他歪歪头对齐木楠雄眨眨眼。 齐木楠雄：“……”这种时刻为什么还能玩翻花绳，佐藤可真行。 中岛敦见到院长下意识地颤抖，想要躲到佐藤身后去却还是忍住。 院长把这一幕看在眼里，人的纯粹善意无法伪装。佐藤身上没有危险的气息，齐木楠雄也是，也许他们就是真的好人。 ——中岛敦跟在他们身边会更加幸福。 一个念头冒出了脑海，他更加认定中岛敦和他们生活一定会比在这里更加幸福，他们也可能会解决中岛敦无法控制的异能问题。 他对上中岛敦惊恐的目光，几秒后他撇开视线，“你们来办公室吧” 事情比想象中的顺利。 齐木楠雄将传心术拟成院长的声音传到院长脑海，院长便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是他潜意识的想法。 看来他的能力对于这个世界的普通人还是可以正常使用。 这个世界的领i养手续不像正常世界那般需要走很流程，倒不如说，在发生黑手党战争的一年后，能够有人领i养孩子对孤儿院来说再好不过。 院长问起领i养人资料时，佐藤毫不犹豫地把资料给齐木楠雄填写。 【齐木同学那么有钱，以后就算我们离开这个世界，那么中岛敦也是有资格继承这个财产。】 齐木楠雄无言以对，不过他并没有修改中岛敦的姓氏，没有必要。 中岛敦当天就出了孤儿院。 佐藤并不打算继续住在宾馆，询问齐木楠雄的意见之后，他挑了一家足够三人住的旅店。 中岛敦局促不安地坐在榻榻米上，屋内连接庭院的门被拉开，旅店院子有一潭水，旁边的灌木丛和各色的树落错摆放形成别样的景致，他第一次见到环境这么好的地方。 “敦……”佐藤从公文包里取出厚厚的资料档案夹，他取下一页纸，“这是学生登记表，你可以试着填填看。” “诶？那个……佐藤哥哥是一名老师吗？”中岛敦小心翼翼地问。 “是啊。”佐藤说：“不过我不是教你的，等我们稳定下来我会找个靠谱的学校让你去上。” “啊，好的……那个……”中岛敦看向齐木楠雄欲言又止。 “他叫齐木楠雄，虽然是个面瘫但很善良，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找齐木哥哥帮忙哦。”佐藤拍了一下齐木楠雄的肩膀，催促他讲个话。 齐木楠雄点点头，说：“你好，敦。” “啊，你好……” 中岛敦有些怕齐木楠雄，他不敢多问太多，只好埋头填写佐藤给的资料。 佐藤看着中岛敦不规整的字迹忍不住蹙眉，中岛敦已经十四岁了，可写出的错别字比较多，书面表达也不流畅，目前没法接受正常的初中教育，趁着开学日还有一段时间，得给中岛敦补习才行。 接下来就是给中岛敦买衣服、准备洗漱用品、培养兴趣爱好、教他读书认字、使用电脑电话如何乘坐电车、公交……等等这些在社会生活的基本技能。 中岛敦被佐藤热烈的目光沐浴得无所适从，他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齐木楠雄光是听佐藤那一套心音就佩服这个人的照顾人的能力，但他更想尽快远离佐藤，偏偏那咒术高专的人也不来。他本来不想和他们住一间房，但根据孤儿院院长的心音，想必中岛敦的能力无法控制，再加上佐藤这个不可控因素，以防惹出别的麻烦，他决定和他们住一起。 事实证明他的判断是对的。 夜晚，他们三人睡在榻榻米上，只是铺了一层被褥，佐藤硬是要让中岛敦睡在中间，美名其曰给中岛敦安全感。 中岛敦一开始睡得并不安稳，他小心翼翼地翻身就怕惊醒身边的人，一个转身便对上佐藤的视线，他吓得差点叫出声。 佐藤弯着嘴角，揉了揉他的头发，轻声道：“没事的，我们都在，放心睡吧。” “好……”那只温暖的手轻抚着他的面庞，还有那从未听过的温柔声音，他一瞬间特别想哭，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这般关心。 他抹去眼泪，慢慢陷入沉睡。 佐藤也适时地关上夜灯，室内一片昏暗。 然而齐木楠雄却能看清夜晚的一切，他眼睁睁地看着失去意识的中岛敦身体发生变化，那双人类的手附上了白毛，上面还有黑色的纹路。 齐木楠雄又观察了一会儿。 中岛敦彻底变成一只白虎。 一阵风轻轻吹过，躲在云朵后的月光跑进了室内，白虎也睁开了眼。 那只白虎对上齐木楠雄的双眼，发出一声嚎叫。 “嗷——” “怎么回事？” 被惊醒的佐藤打了一个激灵，他立刻打开夜灯，瞥见那穿着中岛敦衣服的白虎时愣了几秒，而后忽然笑了，“来，老虎！过来！” 【啊，没想到我会做这么可爱的梦，毛绒绒的老虎嘿嘿嘿。】 齐木楠雄：“……” 他就知道会这样。 白虎张开嘴巴猛地扑向佐藤，佐藤一个翻身躲开了攻击，他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吓死我了，这个梦还挺逼真。” 在白虎又要一次地扑向佐藤时，齐木楠雄强化身体，轻轻一跃便到佐藤面前，单手按住要攻击过来的白虎。白虎加大力量，四肢发力导致榻榻米被踩坏，四肢陷到地下，它挣扎得更加厉害。 佐藤在身后看呆，他惊叹道：“齐木同学，你力气真大！” 齐木楠雄对佐藤完全不抱希望，但还是说了句，“佐藤先生，请你帮个忙。” 佐藤点点头，“好呀好呀。” 佐藤想也没想就上前趴在白虎的背上，企图把白虎往后扯，白虎挣扎得更加厉害，齐木楠雄下意识用了点力，整个屋内的榻榻米全塌了，木质的墙壁也有几道裂痕。 “嗷——” 佐藤一个踉跄，白虎脱离齐木楠雄的掌控，向佐藤挥去利爪，齐木楠雄只好将佐藤瞬移到自己身侧。 床头的夜灯虽然落在破碎的木板里，但依旧能大概照亮这个室内。 佐藤穿着本就是旅店提供的浴衣睡衣，经过几番折腾之后再加上齐木楠雄的瞬移，他的浴衣落下了大半，整个上身几乎暴露在空气之中。 佐藤抖了抖了身子，他整理好衣服，面前的粉发青年穿着黑色的浴衣，虽然戴着奇怪的眼镜和发卡，但却镇静自若地控制白虎的行动，昏暗的光描摹着他俊俏的侧脸。 仔细一看，齐木楠雄本来就很帅。 冒出这个想法的佐藤狠狠地拍了下自己的脸。 梦见被齐木同学救就算了，还因为衣服被齐木同学扯开而感到害羞，他为什么会做这种梦……难道他对齐木同学……不不不，没有这种可能。 一直努力控制力道和白虎对峙的齐木楠雄：“……” 就该让白虎把这地方给掀了。 10、蒙蔽 佐藤睁开时是早晨六点。 窗外的阳光正好，鸟儿在院子的树枝上轻轻叫着。他坐起身，身体莫名有几处酸痛，他只当是自己没有睡好。发沉的大脑逐渐清醒，他回想离谱的梦境。 在梦里的齐木楠雄救下他后将白虎打退，白虎跃起冲破了天花板，齐木楠雄飞起来与白虎对峙，一人一虎的在半空中出现了残影，没多久时间，白虎便精疲力尽地倒在地上。 齐木楠雄安然无恙，在空中慢条斯理地走到墙边，手轻轻一碰墙壁，屋内顿时恢复原样。 不等佐藤看清这一切，对面的白虎发出小声哀嚎，他试探地上前查看，确认对方没有攻击力后揉了揉白虎的毛，白虎发出呜咽声。 佐藤见白虎本就不坏，便说：“下次不用这么偏激，和我们一起玩抛接球吧……” 平时沉默寡言的齐木楠雄突然说：“不要带上我。” 他在佐藤的身侧蹲下，查看白虎的状况。 佐藤感受到齐木楠雄的体温，有些不自在地拢了拢衣襟，只觉得面上一热。紧接着，他又听见齐木楠雄说：“佐藤先生，您看见的我只是一名陌生人。” “啊？” 佐藤打量齐木楠雄，对方依旧是那一头张扬的粉色头发，还有那连睡觉也戴着的棒棒糖发卡和眼镜，他忍俊不禁，“你说什么啊，你本来就是齐木同学。” “……算了，睡吧。” “好的好的。”佐藤弯着眉眼，“齐木同学，晚安。” 他干脆把脸埋在白虎的肚皮上，惬意地闭上眼。 梦境结束，每一个细节都记得非常清楚，要不是屋内完好无损，佐藤都要以为这是现实。 在一旁假寐的齐木楠雄：“……” 那就是现实。 在意识到佐藤别样的感情萌动时，齐木楠雄本想改变佐藤脑海里对他的认知，但他还是无法对佐藤使用精神类的能力。变身术要两小时的准备时间，他也不可能立刻变身。 齐木楠雄在大学生活的这两年，也会遇见几个对他有好感的人，他对待感情也不会像高中那般避而远之。如果有人对他告白，那他会直白地拒绝，不告白的话，他就尽量和对方保持应有的社交距离。 可佐藤和那些人不一样。 佐藤也是这个世界做任务的人，他们之间势必要进行交换情报，如果有需要的话，齐木楠雄可能会借用佐藤的能力来办事。 他不可能完全地避开佐藤，现在就看佐藤如何看待这个梦境。 【啊，好糟糕啊，有点不好意思面对齐木同学了，梦境里对齐木同学心动很明显就是吊桥效应，明明我自己知道但现在反而特别在意这件事，话说回来，我就没有对任何人心动过，难道……我其实喜欢——】 完了。 齐木楠雄正脑海风暴思考对策。 【我其实喜欢男人吗？】 齐木楠雄松了一口气。 很好，佐藤还算比较理智—— 【不，不对。】 齐木楠雄的心又吊了起来。 【我可能不是喜欢男人，只是我这段时间看了一些爱情故事电影，所以对爱情产生了向往，偏偏齐木同学这段时间经常与我相处，所以梦境里我理所当然地将“渴望爱情”的需求投射给了齐木同学，梦见白虎也说明了我渴望拥抱、人的体温，说到底就是……我太闲了！】 齐木楠雄：？ 佐藤轻手轻脚地站起身，他做了一个深呼吸。 【今天之内要把敦的事安排好，制定计划让他尽快上学，还有任务的事，三天后咒术高专没有联络的话只能再找一遍夏油同学和五条同学。】 真是可怕的自主能力。 齐木楠雄大概清楚佐藤的性格，这个人一旦闲着就会成为废人，身边必须出现一个需要他照顾的人才会认真做事，中岛敦就这么恰好地出现了。 方才的顾虑全部消散，佐藤是不会单凭一个梦就简简单单喜欢人的性格，他倒是放心许多。 齐木楠雄这才静下心来休息，昨晚除了恢复旅店，他还去修改目击者记忆，至于监控和一些人拍下的视频，他并不打算处理。在这个世界，会出现这些事很正常，并且一些相关人员因此找上门是他喜闻乐见的，省去不少麻烦。 佐藤为了平复心情，便去旅店大厅和客人聊天转移注意力，顺便向老板娘打听几家书店。 “这些书店都可以买到合适的教辅书。”老板娘把书店名字列在便条上。 “谢谢你，帮大忙了。” “佐藤先生的弟弟看起来也就14岁吧。”老板娘笑道：“真是有礼貌的好孩子，今天侍女送东西时，他还帮忙，大家都很喜欢他呢。” “他是一个善良的孩子。” “不像我家那孩子，当了不良少年……”老板娘愁眉苦脸，“现在也不知道跟着哪个人鬼混，电话都不接……” 佐藤等着她的下文。 老板娘见佐藤没有避讳这个话题，取出一塌纸，上面是她与儿子初中毕业典礼在校门口拍的照片，她强颜欢笑，“不嫌弃的话，佐藤先生如果在路上见到这个孩子麻烦联络我一下，虽然以前也经常失踪一礼拜不回家，但还是以防万一啦。” 是一个很常见的金发不良少年，身体很健壮。 佐藤收下照片，“好的，我会留意他的。” 中岛敦醒来时佐藤还没回来，齐木楠雄则是坐在一旁看不知所云的漫画书，中岛敦将被褥叠好放在一旁，洗漱完后正襟危坐，不知该如何与齐木楠雄搭话。 齐木楠雄读到中岛敦的心音，打破沉默，“等会旅店侍者会送早餐过来，电视遥控器在桌上你可以随便看你想看的节目。” “好、好的！谢谢齐木哥、先生！” “不用那么拘束。” 中岛敦稍稍放下心，他问：“那个……请问齐木先生和佐藤哥哥是做什么工作的呢？” 【啊，总觉得他们两个关系很好却又不太好，话说为什么他们两个会愿意收留我我现在都不清楚，而且住在旅店也太可疑了，我身上有什么值得他们喜欢的点吗？该不会我被院长老师卖了吧？】 “我们是老师。”齐木楠雄打消中岛敦的疑虑，“我们正在等学校的聘书，所以暂时住在这里歇脚。” 中岛敦眨眨眼，稍稍放心，吃完旅店的送来的早饭，他又看完一部电影。眼看到了午饭时间，室内陷入却像死一般的沉寂，齐木楠雄手边的漫画书堆得有半米高了。 中岛敦内心挣扎许久，开口道：“那个……齐木先生，佐藤哥哥去哪了呢？” “去买书。”齐木楠雄合上漫画，“他回来了。” “诶？” “我回来啦！” “唰”地一声，门被侍女拉开，佐藤气喘吁吁地抬着一大叠书，中岛敦连忙上前帮忙，也注意到佐藤身后站着一位高大魁梧的男子。寸头，留着胡子，穿着黑色的制服，紧蹙着眉头，面目凶恶，看起来就像是黑手党。 中岛敦瑟瑟发抖。 “敦，不用害怕。”佐藤把对方请进来，“这位是学校派来的考官，名叫夜蛾正道。” 【真是可惜，夜蛾先生看上去那么正直没想到也会被咒术高专洗脑。】 “你好，佐藤君，齐木君。”夜蛾正道对两人稍稍点头，又看向中岛敦，“这位是……” 【这就是他们昨天领i养的孩子吗……没想到是这么大的孩子，不过他身上倒是没有咒术师的气息……】 “是我们领i养的孩子，中岛敦。”佐藤把书放好，挑出三本练习册。 夜蛾正道点点头，见对方怕自己，他微微向前倾扯开嘴角，让自己看起来温和一些，“你好，中岛。” “你、你好，夜蛾先生。”中岛敦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敦。”佐藤挡住夜蛾正道打量中岛敦的视线，他将三本练习册给对方，“我和旅店老板打过招呼了，想吃什么就和侍女说，吃完休息一会儿后，做做这三本的前三页习题，我和齐木哥哥先出去一趟，可以吗？” “可、可以。”中岛敦心底莫名松一口气，他确实需要一个人待一会儿来缓冲一下这两天发生的事。 齐木楠雄听了听周边的心音，咒术高专真的只派了夜蛾正道，看起来他们对调查到的资料很放心。 夜蛾正道开车载他们去一栋废弃大楼，路上说起废弃大楼这几天发生的探险者坠楼事件，告知里面待着的是三级咒灵。 到达目的地后，夜蛾不再耽搁时间立刻在周边设下了“帐”。 佐藤望着天空如黑幕一般落下的圆球包裹着周围，他顿时明白咒术高专的人如何骗人。 【科技改变生活，那些人连这么高级的3d投影技术都用上了，也难免那些人会相信，太可怜了！！！】 齐木楠雄对佐藤的脑回路已经麻木，他用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帐”，有一股奇妙的触感，如果他想，他可以将这个结界完全破坏。 “这个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结界，这样我们闹得再大也没有人会发现。”夜蛾正道说：“我会负责带你们进去，但我不会帮忙。” “嗯嗯，好的。”佐藤完全没放在心上。 【我倒要看看这群人有什么鬼把戏，夜蛾先生是多么正直的一位老师，怎么就被洗脑了呢？我要想办法戳破他们的谎言！让夜蛾先生看清现实！】 齐木楠雄：“……” 不妙的预感。 “佐藤先生的能力？” 夏油杰举着橡皮擦，瞄准五条悟的额头扔了过去，橡皮擦精准地落在五条悟的眉间。 “还是没法完全地让无下限自动化啊——”五条悟叹了一口气，他到一旁的贩卖机买了瓶冰饮，才说回重点，“老师被派去测试佐藤和那位超能力者的能力，超能力者无所谓，倒是佐藤的能力，我看了眼‘窗’那边的报告，似乎与‘言灵’有关？” “你又偷看报告了……不过言灵……”夏油杰眨了眨眼，“原来如此，难怪那次要说咒灵是蜗牛。” “是吧。”五条悟透过墨镜望着远处的大树，“这份能力与一般的言灵师不同，似乎是可以由佐藤自己控制，也不知有没有反噬，真是可怕的能力……” “那他的能力来源是咒力吗？”夏油杰问：“会不会是异能力者？” “不，异能力者、超能力者身上的能力流动与我们类似，佐藤身上我倒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夏油杰微蹙眉头，“可他言灵的对象变成蜗牛也会和咒灵被祓除一样消失不见。” “这就是矛盾的地方。”五条悟压低声音，“效果和咒言师差不多，可他本身看上去却是没有任何能力的正常人，他的能力绝不是言灵那么简单。” “你的意思是……”夏油杰听出话外之意，“他对自己也用了这份能力。” “砰——” 夜蛾正道轻巧地躲开咒灵扔过来的钢筋，面前的咒灵比他想象中的稍微狡猾了一些，能够利用周身的物品来攻击人，见佐藤面色凝重，他解释道：“佐藤君，你不必惊讶，这就是我们平常工作要祓除的咒灵。” “不。”佐藤躲开飞过来的椅子，哭笑不得，“不是。” 夜蛾正道：？ “夜蛾老师啊，你睁大眼睛看清楚……这明明就是戴着道具的家养鳄鱼吧？” 齐木楠雄看着面前的咒灵，这只咒灵像是变大的蜥蜴虫子组合体，上面附着的数只眼睛还在动。 佐藤是不是对鳄鱼有什么误解？ 夜蛾正道：“……” 【佐藤君真幽默呢，不过这是他言灵的能力吧，我还是不要打扰他使用能力了。】 齐木楠雄觉得夜蛾正道也很幽默。 “夜蛾老师，我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佐藤真是没想到咒术高专这个组织竟然会用鳄鱼来扮演“怪物”忽悠人，周边的道具也挺逼真的，一看就是用什么东西让物体飞了过来。 “夜蛾先生，你看清楚了。” 佐藤灵巧地躲开飞来的建筑垃圾，找准时机扑到咒灵身上，狠狠地抱住咒灵的一半i身子，咒灵的咒力慢慢缠绕上佐藤的双手，佐藤当机立断带着怀里的咒灵向后仰。 “砰”地一声，佐藤对咒灵做了一个过背摔，咒灵的头部狠狠地撞击在地上，迸出的鲜血溅开了花，咒灵僵硬几秒，而后发出尖锐的惨叫。 佐藤放开咒灵，他站直身子长舒一口气，对目瞪口呆的夜蛾正道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你看，就是没有攻击力温柔的家养鳄鱼，有时候我们不能过于相信眼睛看到的。” 【这下夜蛾老师能够发现这一切都是骗局吧！】 夜蛾正道一本正经地点点头，“……佐藤君说得在理。” 【果然有特殊能力的就没有正常人，不仅是咒术师，超能力者异能力除灵师们都一个鬼样。】 齐木楠雄看向那只原本还要攻击的咒灵立刻没了咒力，到底是谁过于相信自己眼中的判断啊，他都要对这只咒灵生出几分同情。可偏偏佐藤的“误会”能够轻松处理咒灵，不如直接顺着佐藤的思路来…… 这般想着，齐木楠雄打一个响指，地上的咒灵立刻燃起了火，不等佐藤找灭火器，咒灵很快烧为灰烬消失在空气之中。 佐藤越发气愤，他真是没想到那些骗子竟然会直接销毁证据，这只是一只可怜的鳄鱼啊！ 他一定揭开咒术高专这个邪i教的真面目！！！ 齐木楠雄弯起嘴角，这就对了。 11、了解 夜蛾正道如实记录报告，他确认齐木楠雄就是以念动力为主的超能力者，以及佐藤的能力就是言灵，并在报告一处写上了备注事项。 他对佐藤和齐木楠雄交代完了一些材料的注意事项，并让两人来学校进行外聘咒术师评级考试，考完之后便能在这个学校当临聘教师。 评级考试除了抓捕咒灵还有笔试考试，他本来打算给两人七天的时间准备，哪知第二天佐藤就兴致勃勃地问能否提前考试。 最近天气越来越热，马上就要到最忙碌的时间，夜蛾正道便把时间提前了四天。 正规的咒术师评定等级并非是根据消灭不同等级的咒灵来判定，而是看术式的影响力。可这两人的能力又并非咒术，所以评定等级不能评得太高。 一般能够解决咒灵的超能力者和异能力者只会与咒术高专成为合作关系，外聘证书也是走个流程，祓除咒灵对他们来说就是赚赚外快，咒术高专也不会派发高难度任务给他们。 这类外聘人员并不多，管理也不规范，很多人都是做一单就没了下文。毕竟拥有咒力的人都不想干这种吃力又危险的活，更别说那些拥有特殊能力的人，民间也有一些组织会自己去接一些祓除咒灵或者恶灵的单子。 他们商讨一会儿，打算把佐藤评定为二级咒术师，齐木楠雄评定为三级咒术师，考试就是走个过场。 可这次考试却出乎了夜蛾正道的意料，齐木楠雄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强。 训练场里投放了一只一级咒灵，这只咒灵原本是打算用来测试佐藤言灵能力的上限，但却被齐木楠雄轻而易举地杀死。 监控画面里佐藤在以各式各样打昆虫的方式处理咒灵，齐木楠雄则是遇见了一只咒灵后便再也没遇见其他咒灵。 本来大家都觉得奇怪，但想到这可能是超能力者的“直觉”能力也没多想，直到齐木楠雄不小心走进了正在沉睡的一级咒灵的巢穴。 本来夜蛾正道准备让咒骸去帮助齐木楠雄，但齐木楠雄却只是抬起脚，像是开玩笑般地轻轻把脚落在咒灵上，那咒灵瞬间死亡。 就像是不小心踩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夜蛾正道瞬间毛骨悚然，但很快便消去了念头，画面里的齐木楠雄因为咒灵反噬晕倒了。 考试结束后，齐木楠雄躺在医务室的一旁闭目养神，佐藤在树林里摸爬滚打受了一些皮外伤，正在接受家入硝子的治疗。 “家入同学你身上的烟味也太大了吧！抽烟抽太多对肺不好。”佐藤说得不停，从家入硝子看他的眼神他就明白夏油杰和五条悟肯定把他的事说了，他对家入硝子也不客套。 家入硝子无所谓地笑道：“没事的老师，如果我的肺变黑的话，我的反转术式可以给自己重新造一个肺部换上，虽然我本身不会这么做就是了。” 佐藤：“……” 太可恶了这个咒术高专！被洗脑的孩子真的好可怜，竟然会认为自己有特殊能力！ 面对佐藤复杂的目光家入硝子有几分嫌弃，瞥见佐藤依旧存在的伤口，她内心感叹，果然无法用反转术式治疗佐藤。 之前同夏油杰五条悟聊天时，也有聊起能否对其他世界的人使用反转术式，现在看来果然不行…… 如果能治疗她就能清楚佐藤身上的能量类型，她并不是第一次治疗咒术师以外的人，他们身上的能量与咒术不同。反转术式也会对他们起作用，但效果也不同，如果现在就有将能量转换的科技就好了。 她翻出药品给佐藤清理伤口。 来探病的夜蛾正道也注意这一点，但这世界上奇奇怪怪的事情多了去了，佐藤可能是一位特别的天与咒缚，也可能是其他能力者。他记下佐藤无法被快速治疗后，说：“佐藤君，不出意外的话你和齐木君都是二级咒术师……我现在再确认一下，你应聘的是社会与信息老师，齐木君是国语老师吧？” “是的。”佐藤高兴地点点头，“放心吧，我教育孩子们非常有经验，一定能教好的。” “是这样的佐藤君，其实主要课程的时间得看任务而定，虽然你们是教文科类，但忙碌起来的话，可能会让你和齐木君帮忙祓除咒灵，当然报酬也会有的。” 佐藤：？ 夜蛾正道说：“放心吧，祓除的咒灵的报酬是额外的。” 佐藤点点头，“啊……好的。” 【可恶的组织！！！借着祓除咒灵的名义而剥削孩子们的自由时间，并且还压缩了文科课程，难怪孩子们会被那么轻而易举地洗脑，想必夜蛾先生也是从小就被洗脑，才会为这个该死的邪i教效力吧！太可怜了，他一定要让孩子们选择正确的教育！！！】 假装昏倒的齐木楠雄：“……” 很好，佐藤想搞事的信念越来越强，只要佐藤在其他咒术师面前保持着这种不正常的人设，那么必要时候，齐木楠雄就可以借佐藤的手去做一些惹人眼目的事。 当然，他不会让佐藤陷入危险。 一直沉默的系统面板也在这时响了两下。 齐木楠雄通过意识点开，任务进展又多了两条信息。 ——已接触次要关键人物“中岛敦”。 ——已与咒术高专建立关联，成为咒术师。 这个任务进展乍一看只是记录他在这个世界的轨迹，但也透露了一些信息，至少说明了中岛敦也是与羂索的计划有关。 想到佐藤手中那份学员名单，他点了点任务面板的“客服联络”选项，却迟迟没有回应，齐木楠雄只好再一次对系统使用了心灵感应和传心术。 系统：啊啊啊要死了！马上就要死了！！我这什么鬼手气啊——诶？齐木你这个家伙怎么来了？？？ 齐木楠雄：你知道我想的话，可以联络到你们总部或者是你们的上司吧。 系统：齐木大人请原谅小人的过错呜呜呜！！！我是在工作啊！真的不是摸鱼打牌啊！是在演练各个世界的能量体系与外来人物的匹配度啊！！！ 齐木楠雄：鬼扯什么，我问你，佐藤的任务对象是不是与我的任务相关。 系统：啊这个——你发现了吗？让我看看你们的任务……我的天啊！你们竟然混入了咒术高专，还当了咒术师，还领i养了孩子，等等，你们还一起行动完成任务……真是明智的选择啊不愧是齐木大人小的真的五体投地呀！ 齐木楠雄被系统一套说辞恶心到，他继续问：佐藤为什么会来这个世界？ 系统：我不知道，我只是按上头的吩咐做事…… 没有在说谎，这个系统也确确实实是一个人工智能，只不过被按上了恶趣味的性格而已。 齐木楠雄又问：这个世界多久会毁灭？ 系统：啊，这个说不定呢，毕竟这个世界的未来就毁灭过一次，但被这个世界的人利用时间穿越的能力救了回来。也因此影响了这个世界的平衡，所以才会找合适的人帮忙。 齐木楠雄注意到这句话的重点，他问：佐藤的任务也与保护这个世界的平衡相关吗？ 系统：是的是的是的！ 齐木楠雄又问了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系统也都乖乖回答，大致都与齐木楠雄的猜测差不多。 系统：齐木大人还有什么问题吗？ 齐木楠雄：没有。 系统：好耶！那个齐木大人……可以的话，这一礼拜如果不是紧急情况先别联络我好吗？我认识了一位地球网友，明天就要面基，她的朋友也来，我打算好好招待他们一礼拜…… 齐木楠雄陷入诡异的沉默，“地球网友”的说法很让人好奇系统所存在的世界观，并且按照这个说法，系统竟然是有实体的存在，齐木楠雄一直以为它们就是在虚拟世界的人工智能。 系统有些着急：可以吗？齐木大人！求求了！千万不要告诉我的上司我翘班出去见网友啊啊啊！这一礼拜之后我什么都会帮忙的呜呜呜真的真的真的求求了！ 这个系统没有多少作用，齐木楠雄也不需要这个系统的帮助，便应下了。 “唉——” 耳边传来一阵叹息，齐木楠雄回过神来。 医务室内的人都离开了，佐藤坐到齐木楠雄的病床旁，他伸手戳了戳齐木楠雄的发饰，小声说道：“齐木同学，不用装了。大家都走了，我们差不多也该回旅店了。” 【齐木同学真是拼命，为了欺骗这些人的信任还要假装昏倒。】 齐木楠雄睁开眼，问出心中的疑惑：“佐藤先生怎么发现的？”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佐藤歪了歪头，“也就那些不正常的人会觉得人踩了虫子会昏倒。” 齐木楠雄：“……”他早该想到的。 佐藤翻看手机，“差不多该回去了，听说这附近的晚上很乱，敦一个人可能会害怕。” 最近确实很乱，尤其是放学时段，齐木楠雄能听到许多学生们杂乱的心音，大意都是在聊几个一起自i杀的学生，齐木楠雄根据关键词查了他们的信息，并非老板娘的儿子。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案件上演，甚至还有一些黑手党在附近活动。 齐木楠雄也不可能一一去管。 回到旅店，佐藤就忍不住逗起了中岛敦。 “敦~今天的作业写完了吗？” 听到这魔鬼般的声音中岛敦苦不堪言，他这几天被佐藤拉着从小学的知识补起，每天在知识的海洋里差点溺死。 中岛敦胃部隐隐作痛，“写完了佐藤哥哥，我写完了，吃完饭再检查吧！” 佐藤满意地点点头，拉着中岛敦去旅店的餐厅吃了烤肉，又去泡温泉还拉着孩子去娱乐室打乒乓球。 等两人玩累了睡去，齐木楠雄看向变化成白虎的中岛敦，内心叹气。 如果他的猜测没有错的话，中岛敦应该是一名异能力者，起初他还以为是巧合，直到这几天他旁听佐藤给中岛敦讲的国语课本，才意识到这个世界少了很多文学人物，书店他也逛了一圈，那些大众熟知的文学作品完全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中。 中岛敦幻化成的白虎正巧对应着“月下兽”这本书，看来他原本世界的文学名人在这个世界成为了异能力者，从佐藤的心音来看，那些偶尔出现的人名也能对得上。 可惜即便如此，齐木楠雄依旧没搞懂该如何让这只暴走的白虎冷静下来。 他对上白虎睁开的金色双瞳，这几天，这只白虎时不时会出来，为了不再引起骚乱和吵醒佐藤，他都是精准地控制力道让白虎昏过去，每一次他都要把力量加强，因为这只白虎成长得非常快，今天是第四次，再往后耗下去，他可能会控制不好力道让中岛敦受伤。 齐木楠雄思忖片刻，他拍了拍佐藤的脸，虽然佐藤又会认为这个“梦”代表着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总得来说佐藤也是有理智的成年人，不可能因为这么简单的梦就喜欢人，又不是漫画里的思春期少女。 “起来一下，佐藤先生。” 佐藤猛地睁眼，喊道：“怎么了？？？是不是上班迟到了！！！” “……不是。”齐木楠雄指了指那只白虎，“佐藤先生，请帮忙想办法控制一下这只白虎。” 佐藤看了看白虎，又看了看齐木楠雄，他面露难色，“啊……我一定是在做梦……为什么我又梦见了这个场景……” 齐木楠雄：“……” 佐藤欲哭无泪，他无意间对上齐木楠雄的双目，耳廓顿时染上微红，“可恶啊，为什么又梦见了齐木同学！” 【可恶啊啊啊！我都这么忙碌了为什么还会梦见齐木同学……难道我对齐木同学……啊啊啊啊！！！虽然是帅哥但他可是戴着奇怪发卡和眼镜的中二病啊！我是盼着对方摘下眼镜变成大帅哥模样的思春期少女吗？谁来救救我救救我快吧我心中的少女杀死啊！！！】 齐木楠雄：“……” 可以的话他真的想杀。 12、自作自受 齐木楠雄决定无视佐藤的心音，拉着佐藤躲开袭来的白虎。 佐藤这才回过神，仔细观察这只白虎。 “啊！我就觉得这只白虎眼熟，原来几年前我梦见过。”佐藤避开齐木楠雄的目光，笑了笑，“没想到这个梦还会延续这种设定呢。” 齐木楠雄顺势说道：“这是敦变成的白虎。” 佐藤恍然大悟，“难怪它的头发颜色和敦一样白啊。” 白虎朝佐藤发出低吼，佐藤试着触碰白虎的躯体，随后他只觉得一股力道将他迅速往后拉，一阵天旋地转，白虎略过他奔向角落的教辅书，用利爪将一本本教辅书撕得粉碎。 佐藤眨眨眼，“……不会吧这孩子，这么讨厌学习的吗？变成白虎的第一反应不是吃人竟然是想着破坏教辅书。” 齐木楠雄见佐藤完全没有任何紧张感，试探道：“这确实是槽点，但佐藤先生是不是冷静过头了？” 佐藤侧头打量齐木楠雄，忍俊不禁，“齐木同学你在我的梦里话意外的多呢。” 【齐木同学在我的梦里好厉害啊，还总是救我，难道我潜意识里希望齐木同学对我多说说话顺便保护我吗？】 齐木楠雄望着白虎，岔开话题，“你有办法让白虎安静下来吗？” “我能有什么办法啊。”佐藤耸耸肩，误以为齐木楠雄在害怕，他安慰道：“齐木同学你不用担心，敦是个善良的孩子，他变成的白虎也一定是善良又可爱的。” 白虎撕教辅书的动作停住，发出的低吼逐渐平息，它抖抖身子似乎在甩去身上的尘埃，慢步走向佐藤和齐木楠雄，每踏出一步白虎的身形都在变小，银蓝的光辉笼罩在白虎的周身，不知是窗外的月光还是它本身的能力。 佐藤半跪在地上对白虎张开双手，白虎见状轻轻一跃落进了他的怀里，佐藤蹭了蹭白虎的毛发，这只白虎慢慢变成了熟睡的中岛敦。 屋内陷入夜晚独有的沉寂，齐木楠雄将被白虎破坏的小物件和教辅书恢复原样，佐藤依旧坐在榻榻米上没有起身，他穿着旅店给的浴衣睡衣，藏青色条纹让此刻的他多了几分优雅。 中岛敦躺在他的膝上，眉头紧皱似乎是在做梦。 佐藤轻轻拍着中岛敦的背，呢喃道：“好孩子……” 齐木楠雄走向他们的脚步一顿。 面前的青年面色柔和，月光落到他酒红的发顶，顺着脸颊跑到了脖颈，停在了肩膀上，那棕红色的双眼却直勾勾地盯着他。 他读不到佐藤的心音。 他发愣得有些久，透视被迫启动，直接看到墙壁外的院子。他这才往后退了一步拉开透视距离，眨眼之后，佐藤望着木质窗户后的银月，月光描摹着他的侧脸，齐木楠雄一瞬间看不清他的表情。 “敦……” 佐藤的一只手落在中岛敦的脸颊，眼中的月光越发明亮。 “敦……没事的，你可以做到，我们……都会帮你的。” 齐木楠雄有几分警惕，“你察觉到了？” 院子响了几声虫鸣，周身的各种各样杂乱的心音涌来，就连远处的枪声也变得异常清晰，偏偏听不见面前的人的心音。 怎么回事？ 佐藤微微低下头，阖上眼眸。 “这是梦啊，齐木同学。” 不对劲。 齐木楠雄警惕道：“你是谁？” “嗯？”面前的人一脸疑惑地转过头，如同往常一般笑道：“我是佐藤老师啊，齐木同学。” 齐木楠雄没有回话，佐藤却面露紧张。 果然，佐藤有问题—— 【糟糕！下意识反驳太快了，这会不会打击到齐木同学啊！他一直维持的中二病人设被我就这样子戳破了他会不会讨厌我……等等！我为什么要担心被齐木同学讨厌？难道我真的对齐木同学——啊啊啊，这怎么可以呢？】 齐木楠雄：“……” 他第一次如此怀念齐木空助，他想让佐藤戴上同等的屏蔽器，这样他就读不到佐藤的心音。 说到底，不论是误会喜欢也好，还是佐藤身上有什么秘密，他没必要探究佐藤的更多事情，毕竟佐藤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齐木楠雄将方才的异常抛之脑后，优先解决任务才是关键，既然混入了咒术高专，就要多接一些祓除咒灵的任务，这样才能顺着线索找到羂索。 佐藤第二天醒来时，梦里的内容过于清晰，不断在他脑中翻江倒海，他不知道为何又会梦见齐木楠雄，而梦的内容还莫名其妙地与几年前梦见的白虎关联在一起。 可能是到了陌生环境，他潜意识中依赖齐木楠雄，并且又怀念从前，越分析越有道理，他逐渐将梦抛之脑后。 齐木楠雄正巧不在，佐藤打算让自己缓一缓，他给自己安排的日程很忙碌，比如说帮敦补习，或者是帮敦补习，或者是帮敦补习。 中岛敦望着面前的习题整个人生无可恋。 他在孤儿院时，老师们也没对学习要求如此严格，佐藤却说如果不认真学习的话，那么未来连初中都上不了。 其实上不上初中完全无所谓，倒不如说他希望自己能够帮上佐藤和齐木楠雄的忙。 “佐藤哥哥……那个其实我……”中岛敦犹豫许久，还是没把那句话说出口，好不容易他们愿意收留自己，佐藤哥哥也给他买了这么多教辅书，他如果说不愿意去上学岂不是会让他们伤心，他是不是又给他们添麻烦了呢？ “没事的敦。”佐藤躺在榻榻米上啃着仙贝，他冲中岛敦笑了笑，“做完这十几本，你一定可以考满分！” 中岛敦痛苦面具，此刻佐藤懒散的模样与奋笔疾书的他形成鲜明对比，他委婉地说：“那个……佐藤哥哥，其实我更希望能够……工作……” “那怎么可以！！！”佐藤激动地爬起来，把吃一半的仙贝丢到一旁，他按住中岛敦的肩膀不断摇晃，“人的脑子必须一直转动才不会老化，知识必须得学，就算不去学校你也是要做这些习题的……” 中岛敦一愣，“咦？可以不去学校吗？” 佐藤这才看出中岛敦在意的问题，“什么啊，原来敦你是担心去学校吗？” 佐藤想到中岛敦在孤儿院的集体生活，他忍不住揉了揉这孩子的头发，“没事的，不想去可以不去。” “可以把摸了仙贝的手洗干净再摸我的头吗……”中岛敦挣脱魔爪说回重点，“其实，我想有一份能谋生的工作。” “这是你十八岁的时候才要思考的问题啊！”佐藤恶趣味地把手放中岛敦的肩膀上蹭了蹭，一本正经地说：“在此之前，你必须学完高中的知识，拿到结业证书才可以在这个社会上立足。会雇佣童工的工作肯定是违法的，我们千万要远离！” “我、我知道了……话说你的行为和你说的话完全不匹配啊！好脏啊佐藤哥哥！”中岛敦一个翻滚离佐藤远了些，佐藤笑呵呵地去洗手。 也可能是这么一闹，中岛敦心里压力也小了些，低头继续看向习题，脑海里却一闪而过这些习题本被撕得粉碎的画面。 他摇摇头，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面对齐木楠雄和佐藤总有种做错事的心虚感……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一直在盯着他…… 中岛敦看向角落，刚巧对上好几只血红的眼珠，那在角落蠕动的怪物像是蜘蛛又像是蜥蜴，有好几只双眼，正直愣愣地盯着他，又时不时伸出舌头…… “啊啊啊！！！” “怎么了？？？”刚洗完手的佐藤立刻冲出来，“啊，小场面，就是普通的小虫子而已。” “诶？”中岛敦怀疑人生。 佐藤卷起杂志，对着咒灵一拍，“啪叽”一声，咒灵瞬间爆开，溅起一地暗红的液体。 “不不不！这根本就不是小虫子级别的吧！这明明就是非生物的范畴了吧！为什么会溅出那么多血啊！”中岛敦不敢靠近满脸血的佐藤。 “敦你没见过吗……啊，确实，你们的孤儿院很干净都没见这些虫子，我们住的旅店也很干净。” 佐藤把沾满血的手冲中岛敦甩去，不等中岛敦喊叫，咒灵的尸体和鲜血渐渐消失不见，“你看，这类虫子就是那什么会气化的虫，会出现在肮脏的地方，打死就自己消失了还不用打扫，很友好吧！以后见到不用害怕的，如果虫子攻击你我们打回去就好了。” “不不不，这才不算是友好啊……”中岛敦心有余悸，他上前碰了碰咒灵消失的地方，上面真的没有任何痕迹，他半信半疑道：“真、真的只是虫子吗？” “是的是的，不用害怕的。”佐藤蹲下，掀开榻榻米的角落，底下出现了更多的类似的咒灵，它们挤成一团，不断扭动着身躯。 中岛敦吓得倒吸一口冷气。 “果然有一只就说明这个地方有很多只啊，我还以为这个地方很干净呢。”佐藤冷静地说：“敦你要不要过来试着打打看？一口气把虫子打爆的感觉就像是捏泡泡纸一样解压哦！” “不不不，这比喻完全不对等啊而且这完全不是解压是增压吧！” 中岛敦本想退却，但想到能帮上佐藤的忙，他硬着头皮上前，对上那一群咒灵的视线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在佐藤鼓励的目光下，他只好拿起拖鞋胡乱地拍着，在触碰到咒灵的一瞬间，他隐隐约约地听到了一声老虎的吼叫。 “嗷呜——！！！” 正在给租房中介下暗示的齐木楠雄一愣，他立刻发动千里眼，看见的便是满地鲜血。 中岛敦回过神，面前的榻榻米变得一片狼藉，墙壁上出现了几道野兽的爪痕，咒灵的尸体也四处飞溅。 “这是怎么回事……佐藤哥哥！！！” 上一秒还在对自己微笑的青年，此刻正躺在血泊中一动不动。 中岛敦伸手想查看佐藤的状态，却看到了一双利爪……这是老虎的利爪…… 怎么回事…… 他的爪子碰到了自己的脸颊，依旧是毛绒绒的触感，他瞥见小茶几上的镜子，那是一张非人的脸。 怎么会这样…… 孤儿院的菜园总是被破坏、一直被院长老师关在禁闭室里却总能在墙上看到野兽的爪痕、院长老师总是针对他，像对待野兽一般把他关起来…… 他总是听见那一声声怪物的吼叫…… 原来如此啊。 中岛敦见到镜子里那张狰狞的脸流出了眼泪。 他是怪物。 他没有资格留在佐藤和齐木楠雄的身边，他必须离开，不然会伤害其他人…… “离开才是最愚蠢的做法。” 熟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中岛敦慌张看去，齐木楠雄却一脸平静地站在一旁，而屋内的门依旧紧锁着。 中岛敦反应过来，立刻捂住脸，“那、那个……齐木先生，我……” “这是你的能力。”齐木楠雄一顿，继续说：“敦，冷静点。” 中岛敦有些受宠若惊，这段时间他们虽然都住在旅店，但大多数时间齐木楠雄都不在，更别说交流了，他这是第一次和齐木楠雄说这么多话，也是第一次被齐木楠雄唤作“敦”。 原本慌乱的心情平复了下来，他说：“对、对，冷静下来，先叫救护车给佐藤哥哥治疗止血……” 他上前一步，却没控制好力道，踩碎了一片榻榻米。 “不用在意。”齐木楠雄安慰着，见佐藤身上的血渐渐消失他心底也松一口气，这是咒灵的血。 这个世界可不像他原本的世界受了轻伤可以自动愈合，他也不能随意改变规则。好在佐藤并没有受皮外伤，他将手放在地板上，把破损的屋内恢复原状，掀开右手的超薄手套，用心灵占卜读取屋内的记忆。 在中岛敦触碰到咒灵的一刻，体内的白虎应激反应冒了出来，下意识地对咒灵挥出利爪，一旁的佐藤…… “放心吧。”齐木楠雄对中岛敦说道：“佐藤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积水滑到，头磕在了吃剩的半个仙贝上昏过去了。” 中岛敦：“……诶？” 【为什么头碰到仙贝会晕倒，这仙贝是佐藤哥哥自己扔的吧，这不是自作自受吗……不对，佐藤哥哥也是因为我才这样……不过为什么齐木先生能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但齐木先生怎么直接叫佐藤哥哥为佐藤啊，果然他平时很不待见佐藤哥哥吧……】 齐木楠雄：“……” 彼此彼此。 13、控制 “我是超能力者。” 齐木楠雄简短地给中岛敦刷新了一下世界观，多亏佐藤昨晚的安抚，现在的中岛敦没有完全丧失理智。 中岛敦听得云里雾里，从刚刚开始，就有很多超出他理解范围的东西。 “那刚刚的虫子是——” “是咒灵，普通人看不见，被缠上了对人有伤害，你也可以理解为那是不能随意触碰对你有伤害的虫子。”齐木楠雄见中岛敦半人半虎的模样没有解除，又说：“我不了解你的能力，但你体内的白虎是你的一部分，你可以试着接纳它。” “啊……”中岛敦忍不住抖抖身子，又回想起院长老师说的话，口中的獠牙变长了一些，“果然是因为我所以院长老师……大家才……” “敦。”齐木楠雄按住即将失控的中岛敦，将昨晚佐藤对中岛敦的安抚具象化。 ——“没事的。” 他让中岛敦听见佐藤的声音。 中岛敦睁大双眼，像是突然落入了柔软的棉被里，很神奇地，他感受到那只带着攻击性的白虎安分了下来，蜷缩在内心的一个角落假寐。 ——“很好，你做到了。” 这句话带着两道声音，一道是佐藤的，一道是齐木楠雄的。他能听见齐木楠雄的话语中带着几分生硬，对方在尽力地安慰他。 他再次看向镜子，已经恢复了原样。他立刻上前查看佐藤，对方在呼呼大睡真的只是昏倒了，他这才放下了心，问道：“齐木先生……我也是超能力者吗？” “你应该是异能力者。” “异能力者？”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但我们都是不能被大众发现的存在，因为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齐木楠雄看向中岛敦，这个孩子本质上与他没有什么不同，都是没法控制强大能力而无法正常生活的人，越是强大的力量就要消耗越多的精力去控制，这其中的不易普通人无法理解。 “这、这样啊……”中岛敦铺好被褥，有些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他巴不得自己是一个正常人。 “敦。”齐木楠雄提醒道：“能力是你的一部分，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无论这份能力是伤害了人还是帮助他人，我们首要做的就是控制这份能力，而控制的第一步就是接纳。” 齐木楠雄想到当初回溯多次时间去阻止那次足以毁灭世界的火山爆发，借住大家的力量成功之后他身心俱疲，便自欺欺人地让自己成为了一个普通人，然而他不仅难以适应普通人的生活就连被封印的能力也在慢慢增强。 那之后他不再执拗地希望能力消失，也不再按照自己的标准去刻意“低调”。他每天都在控制这不断增长的能力，之后齐木空助发明的抑制器版本也越来越多，但还是赶不上他不断变强的能力。 齐木楠雄依旧面无表情，中岛敦却从这之中听出了几分关心，他正想搬佐藤到被褥上，只见齐木楠雄一抬手，佐藤浮了起来又轻轻地躺在被褥上，枕头和被子也飞了过去， 中岛敦对这神奇的一幕感到惊奇，“那个，齐木先生的具体能力……” “搬动物体，或者让破碎的物体复原而已。”齐木楠雄略过这个话题，又说：“你的能力正在逐渐变强，晚上你失去意识时，白虎偶尔会出来。” 中岛敦满脸菜色，“对不起，那该怎么控制这份力量呢……” “请教佐藤吧。”齐木楠雄若是清楚的话，就不会这么烦恼了。 “佐藤哥哥也有特殊的能力吗？” “他认为自己没有。”齐木楠雄想到中岛敦如果认真询问，佐藤可能又要七想八想，指不定对中岛敦说出什么奇奇怪怪的话误导孩子，他说：“你不要告诉他你的能力，你可以请教如何去控制自己的情绪。” “好的，谢谢齐木先生……” 中岛敦本想再问一些事，齐木楠雄眼神看向别处微蹙眉头。 “我去处理一些事情。” 对方留下这句话立刻瞬移不见，中岛敦愣了一会儿还是觉得神奇，但却有些高兴，原来他并非异类，陪他身边的佐藤和齐木楠雄不也是有特殊能力，他不是孤独一人。 真好。 佐藤醒来时，望着天花板有些迷茫。 “你醒来了佐藤哥哥！”中岛敦关切地问：“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没有。”佐藤摸了摸有些微痛的后脑勺，“我这是怎么了？” “你不小心滑到磕到了仙贝……晕倒了。” 佐藤：“……” 救命，好丢人。 “谢谢你敦，还让我躺着，搬一个大男人很累吧。” “不，是齐木先生帮忙的。”中岛敦说着，想到齐木楠雄的超能力，佩服道：“齐木先生果然很厉害啊。” “啊？我竟然让齐木同学……”佐藤崩溃地捂住脸，他真是没脸见齐木楠雄了。 中岛敦这才注意到佐藤对齐木楠雄的称呼，平时佐藤在他面前都是说着“齐木哥哥”想让他不那么怕齐木楠雄，想到这两人的关系很微妙，他把这几天的疑惑问出口：“佐藤哥哥，你和齐木先生是什么关系呢？” 正在喝水的佐藤差点呛到。 如果是遇见中岛敦之前，佐藤还会坦然地说他们是老师与同学的关系，但现在佐藤却对齐木楠雄有了微妙的感情，并且他和这位齐木楠雄也并不是什么所谓的师生关系。 “我们就是刚好在同一家孤儿院，刚好要应聘的学校一样，我们算是同事吧。” 想到齐木楠雄还给他存折，佐藤决定得努力赚点钱或者帮齐木楠雄完成任务，不然真的跟小白脸没什么两样了。 正这么想着，他收到一则夜蛾正道发来的短信。 他们真正上课的日期在九月份，夜蛾正道发来下学期的课程安排表，咒术高专的基础课程都集中在周一上午完成，周二到周五课表是一些咒术理论相关的课程，什么咒术界历史、咒具实操、体术实践、野外生存训练等等，时间也都集中在上午。 佐藤看着这课表，叹为观止，这不就是明晃晃地“洗脑”吗？对一个正在成长的青少年灌输这种知识！难怪他们会坚定不移地认为那些歪门邪道，真是太可恶了！！ 佐藤问了一下夜蛾正道下午的安排，对方表示尽量空出学生能够做任务的时间。 佐藤惊讶得无话可说，这不是雇佣未成年吗？ 先不说五条悟，夏油杰可是才16岁，也就说入学时14岁就开始为咒术高专做那个什么祓除咒灵的工作，这太离谱了！ 佐藤越想越不能好了，他必须要揭开咒术高专丑恶的嘴脸，再不济也要拉那些孩子们出来。距离高中暑假还有一段时间，他询问夜蛾正道能否提前上课，夜蛾正道表示天气越热咒灵越多，他们几乎忙得没有时间上课，索性也就没有安排课程，让佐藤不用操心。 佐藤被这个理由折服，如果咒灵真的存在，那么这个安排还挺合理。他必须想办法和那些孩子们接触，于是他换了个说法。 “夜蛾老师，那我可以提前做祓除咒灵的任务吗？正如你所说很忙之后会很忙，我打算趁这段时间再多多学习一下。” 夜蛾正道觉得对方说得在理，想到佐藤和齐木楠雄也不是什么坏人，便说：“可以，我会安排悟和杰带带你们的。” 竟然让学生带人？ 不过这正合佐藤的意，再次寒暄几句后，佐藤挂掉电话越想越觉得咒术高专可恶。 晚上，得知齐木楠雄有事不回来时，佐藤有几分窃喜，他和中岛敦点了寿司外卖，吃得不亦乐乎。 中岛敦吃到一半见佐藤心情不错，把犹豫一下午的疑惑问了出来，“佐藤先生我可以请教你一些问题吗？” “当然可以！” “那、那个……怎么做到完美地控制自己的……呃，控制情绪呢？”中岛敦只能用“情绪”来表示“异能力”。 佐藤有几分不解，“为什么要控制？” “因、因为不控制的话可能会伤害身边的人……”被佐藤盯着中岛敦有几分心虚，他低下头盯着杯子里的茶水，越想越害怕，如果方才佐藤被自己误伤的话，那他一辈子都会痛恨这个异能力。 佐藤本想用一些鼓励性话语把话题带过去，他以为这孩子的问题不足以做到真正的伤害人，现在看来事情并非如此。 “敦，有一点我要问你，这份‘情绪’对你本身来说是好还是不好的呢？” “什么意思？” “我们有喜怒哀乐，你可以在悲伤的时候哭，可以在生气的时候吼叫，如果你只是因为哭而让谁不高兴的话，那么这个人并不适合深交。” “不、不是……”中岛敦解释道：“我控制不住，虽然非我本意……但我很怕自己伤害到别人，所以我很讨厌这样的自己。” “敦，你不必因此而讨厌自己。”佐藤望着中岛敦的双眼，笑道：“人不可能是完美的，害怕伤害他人的人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的人，是不会去作出主动伤害他人的行为，所以你不必苛责自己。” 中岛敦抬起头，面前的青年一如既往地笑着，茶水冒出的烟雾模糊了视线，他有些哽咽，“佐藤哥哥……” “而且就算真的伤害到了人，那就知错就改努力挽回，如果还是控制不住的话——”佐藤话锋一转，“那就去找你情我愿的一方，就像s找m，你也找个能够接受你全部的负面情绪的人就好了……毕竟你也长大了，该了解这些了……” “不，佐藤哥哥你这话的内容是不是有点不对？是不是混入了奇怪的东西？” “其实没什么不对，接受自己的全部缺点吧。”佐藤惆怅地说：“就像那些步入小钢珠深渊而让家庭破碎的大叔，如果强行改正制止他们的话，那么他们只会被逼疯，反而会变得越来越想打小钢珠，倒不如反其道而行之，限制他们的次数让他们打……” “你说的道理我明白，可为什么要用小钢珠来举例？” “我是想让你明白，人真的不能一味地扼杀自己本性。”佐藤越说越激动，眼角带着几滴泪花，“不然压抑太久的话，真的会把一切都给了小钢珠和赛马这些不切实际坑人的赌博啊！！！” “不对吧，打小钢珠和赛马完完全全就是他们自作自受吧，他们就是活该啊！” 佐藤拍拍中岛敦的肩膀，语重心长道：“看来你理解了呢，所以一定要远离小钢珠，远离快乐的深渊地狱……” “不不不我没有完全理解啊！话题完完全全走向了别的方向了吧！” “其实本质都是不变的啊。”佐藤神情立刻一转严肃，“事到如今，我就告诉你控制自己情绪秘诀吧。” 中岛敦正襟危坐，“啊，好！” “每次我经过小钢珠店就做两次深呼吸醒醒脑冷静下来，然后看了看自己的钱包，想着现在只有五百日元可能一分钟就没了，于是就把这五百日元存下……” “等等，为什么还是小钢珠的话题？话说回来沉迷小钢珠的是你啊！” “每当我想打小钢珠时就存下这五百日元，于是等到我存够了五千日元就可以进去玩。虽然每次都是输，但五千日元一口气玩下来就是爽啊！” “这不还是完完全全地以另一种方式堕落了嘛！！！” “不一样啊！”佐藤辩解道：“一口气输了辛辛苦苦攒的五千日元就会看清现实陷入空虚，从而慢慢戒掉小钢珠了，说到底机子这种东西无法作弊，如果我真的想要赚钱的话，我还不如出老千呢。” “没事吧佐藤哥哥，你真的戒掉小钢珠了吧？” “戒掉了！”佐藤冲中岛敦比了一个大拇指，骄傲地说：“前阵子和你齐木哥哥进小钢珠店时，我玩了一千日元就没再玩了……” “你们竟然进小钢珠店？” “那时候正好我们都没什么钱，但你齐木哥哥运气特别好，不仅赢了小钢珠连赌马都赢了，现在我们能住在这种旅店里全靠你齐木哥哥了。” 中岛敦：“……” 啊，齐木先生绝对是用超能力作弊了。 【没问题吧，把超能力用在这种事情上真的没问题吗？话说这个话题完完全全地和我的问题没有任何关系啊，齐木先生让我请教佐藤哥哥难道是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办吗？】 出去一趟的齐木楠雄：“……” 佐藤到底说了什么才会让中岛敦有这样的想法。 中岛敦微愣，“啊，齐木先生你回来了……” 佐藤立刻埋头吃饭，故作很忙的模样。 齐木楠雄感受到佐藤的心音，觉得再在同一个屋子内生活下去对双方都不太好，他说：“虽然这么说有点突然，准备一下行李吧，我租了一套房子。” 佐藤：“……” 【等等，为什么我会心动？难道我是这么物质的人吗？不对，又不是送给我的房子我心动什么啊！】 “啪”。 佐藤拍了拍脸冷静下来，他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齐木楠雄有些意外，抛开那“恋爱脑”一般的心音，没想到佐藤这么敏锐，他言简意赅地说：“隔壁的旅店出了一桩杀人未遂的事件。” 14、同居 “杀人未遂？”佐藤压低声音，问：“你怎么知道的？” “听说的。” 他所说的“杀人未遂”是周边的人夸大其词，真实情况是想要犯罪的受害者差点被咒灵杀死。 受害者是一名被咒灵控制的学生，齐木楠雄下午和中岛敦谈话时，恰好听见对方想要纵火的心音，以防万一跟了一路阻止他犯罪。 当时附身在学生身上咒灵见多次犯罪都不成功，打算杀害学生，齐木楠雄一不小心就消灭了咒灵。在混乱中，学生却从楼梯摔下去昏过去，脖子上还有被咒灵绞杀的淤青，看起来就像是杀人未遂。 这个世界本就存在特殊能力，如果这件事被其他人查的话，还说不定能查到他的踪迹，虽然外聘咒术师二级的证书能够避免盘问，但他还是花了些时间删除周边人对他的印象。 齐木楠雄看了眼面前的佐藤，这些事情解释起来太麻烦并且还会暴露自己隐瞒的能力，他选择模棱两可的说法。 “这附近多了很多咒术高专的人所说的咒灵，隔壁旅店已经被封锁起来，我回来时有警察过来盘问旅店老板一些问题。” “那确实很危险……”佐藤模糊的印象里，有那些“虫子”的地方总是会发生不好的事，“这家店卫生也不太行也有那些不干净的虫子，额，那个房子……” “我今天去看了几栋公寓和房子，本想明天一起再挑合适的。”齐木楠雄看中几套合适的房子，本想叫来佐藤和中岛敦商量，却被这些事耽搁。 佐藤怕自己在齐木楠雄眼中像一个只会伸手要饭的人，他说：“等我发了工资再付你一半房租。” 中岛敦往后一退，“那个齐木先生，我、我以后赚钱了也会付你房租的！” “不是啦，齐木哥哥怎么可能让你付钱呢。”佐藤被中岛敦逗笑，他明白齐木楠雄的意思，解释道：“齐木哥哥是想问你要不要看看房子再入住，可以的话我们今晚也可以去别处将就一晚。” 齐木楠雄确实是这个意思，只是没想到佐藤会这么了解。 “我当然没有意见！有地方睡觉我就知足了！”中岛敦被迫学习，每天都要面对佐藤的脸，再看下去也差不多要ptsd了，能有属于自己的房间他自然是愿意。 三人准备好和前台办理退房手续，今晚的退房的人特别多。 “佐藤先生，我们正要联络你们，你也听说了吧，隔壁旅店杀人未遂。”老板娘一脸愁容，“警方为了安全让大家今晚立刻搬离旅店，旅店要停止营业一天，如果没有找到暂时的住处可以去警方安置的酒店免费入住。” “啊，我们今天正巧找到了合适的住处，所以就不用麻烦你们了。”佐藤注意到对方的倦容，又说：“我们是走路过去的，也会多多留意长得像您儿子的人。” 【看来事有蹊跷，警方怎么可能不盘问就安置我们的住处，忙着清空场地……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内幕。】 “那真是太感谢了……”老板娘低下头，“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会很不安……” 佐藤与老板娘闲聊几句转移注意力，还收到了她送的一盒甜品，三人出了旅店跟着齐木楠雄，房子离旅店并不远，往上走两条街便远离闹市步入居民区，齐木楠雄领着两人到两层别墅屋前。 佐藤和中岛敦站在宽敞的院子里，面面相觑。 “齐木同学……”佐藤可不是傻子，这里寸土寸金，租下这一套房子别提要花多少钱了。 “这里的屋主出的价格很低。”齐木楠雄随便找了一个借口，“租金很便宜。” 实际上这里是一栋闹了鬼的凶宅，是咒灵和恶灵待过的地方，残留的咒灵齐木楠雄已经消灭，至于恶灵与齐木楠雄对视一眼后便自觉离开。 三人进入房间，佐藤环顾屋内，里面异常干净，家具陈设什么的都是新的，电视也能看。他有些疑惑但认为是房东留下的东西，毕竟齐木楠雄不可能一下午就买那么多家电补充进去。 中岛敦有些拘谨地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手上还拎着袋子，他正想放到桌上，一股冰凉滑溜溜的触感让他下意识地甩出了袋子。 “啊！对、对不起……但是……” 佐藤上前查看甩出的甜品盒，恍然大悟，“敦，不用担心，这是正常的蛞蝓。” “诶？”中岛敦上前一看，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浑身是毛蠕动的滑溜溜的虫子竟然是蛞蝓？怎么可能！这分别是咒灵吧！ “想必是这只蛞蝓躲在了甜品盒里。”佐藤徒手捏住这只咒灵，凑向中岛敦，“你看，完全不会伤害我们。” “啊啊啊不要拿过来啊！！！” 佐藤没想到这孩子这么害怕，为了消除中岛敦的恐惧，他说：“放心吧敦，现在没有盐，但我们可以烧一壶热水，烫一烫它就死了。” “啊，好的……” 齐木楠雄配合地烧了一壶水。 佐藤领着中岛敦到洗手池，将咒灵往池子里一甩，淋上热水，咒灵不断扭动着身躯而后渐渐缩小消失不见。 “你看，是不是很神奇？” “是的……”中岛敦一时竟觉得挣扎的咒灵好可怜，他好奇地观察洗手池，问：“以后遇到这种咒、虫子这样消灭就可以了吗？” “对的。” 齐木楠雄：“……” 完了，他该如何告诉中岛敦这个方法不能适用于所有咒灵，下次找个机会说吧。 齐木楠雄看向地上的甜品盒，他将右手附在这上面，用心灵占卜读取记忆。 原来如此，老板娘发放的那些甜品盒里附上了每一只咒灵，而老板娘自己也不清楚，好在这些咒灵短时间对人体造不成什么伤害。 想到警方让旅店人员撤离的动作，看来问题的中心还是在这个旅店，估计今晚或者明天就会有咒术师来处理咒灵的问题，那这些就不是他该担心的事了。 佐藤和中岛敦观摩着屋内的布置，一层有一间客房，还有厨房客厅厕所浴室，二楼则是三间卧室、一间书房和厕所。 齐木楠雄挑了走廊角落的房间，佐藤挑了较小的一间，两个人心照不宣地把最大的卧室且有阳台的地方给了中岛敦。 “那、那个……”中岛敦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佐藤按住中岛敦的肩膀说：“敦，因为阳台在你的房间，所以之后晒棉被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原本有些感动的中岛敦：“……” 齐木楠雄事先买好了棉被和被单，各自将东西放好之后，佐藤又兴冲冲地带中岛敦去附近便利店买吃的。 齐木楠雄则是待在屋子里享受这难得宁静，远离闹市安静许多。他读了下午夜蛾正道发给他的消息，大意是九月份开学，又问暑期是否要像佐藤一样去试着做任务。 本想拒绝的齐木楠雄思考一会儿后便选择答应，当时在咒术高专医务室里装晕时，学校高层的人不多却各怀鬼胎。 齐木楠雄原本的世界经过思维控制已经是相对和谐的社会，但这个世界的一些淤泥是实实在在地散发着恶臭。 他点开系统面板上的任务协议，任务依旧是拯救世界。他沉思片刻，点开机器人客服询问“拯救世界”的定义，电子客服立刻发来一串文字。 齐木楠雄扫了一眼，拯救世界的内容是让地球上的生灵维持稳定的循环，他需要做的是阻止那些对这个世界的生物影响巨大的任何因素。 任何因素…… 齐木楠雄视线落到“阻止羂索计划”的任务进展，还有与任务有关联的夏油杰和中岛敦……明明他们也接触五条悟和夜蛾正道，却没有出现他们的字样。 他又询问客服：“能勘测到任务进展，能否直接告知羂索的详细信息？” 电子客服：不好意思哦亲亲，任务内容参数是由已经被毁灭的平行世界采集到的数据，并不能完全百分百信任，只能给亲亲作为一个参考哦~ 齐木楠雄挑挑眉，平行世界……他倒是没什么兴趣，那些世界他早就在五岁时去腻了，只是意外于宇宙还会为了世界和平整出和人签订任务协议这种事。 之前听系统说过，这个世界的未来经过一次毁灭，但又被救了回来。如果找到那几个拯救世界的帮手，和他们一起“拯救世界”说不定能更快地完成任务。 “齐木同学。” 佐藤敲了敲房门，“我买了咖啡果冻和便利店的便当，你是不是还没吃晚饭？” 齐木楠雄确实还没吃晚饭，他到厨房热着便当，一旁的中岛敦和佐藤在给冰箱塞买来的食材。 “肉和饺子要冷冻保存。”齐木楠雄忍不住提醒。 佐藤看了眼上面的“冷冻”字样，恍然大悟，“我还以为‘冷冻’和‘冷藏’都是一个意思呢。” 递食材的中岛敦看了一眼，解释道：“冷冻是冻起来，所以要放下面。” “敦你真聪明。”佐藤有些不好意思，“我从没做过饭，吃的都是教职工宿舍的食堂饭和泡面，完全不知道这些。” “不，这只是基本常识吧。” “是吗啊哈哈，我完全都没发现呢！”佐藤打着哈哈。 【完了，我现在必须在敦面前挽回我的形象。想想看我知道的生活常识……宿醉醒来要喝酸的，小钢珠的机子最好挑上一局输得精光的人才好中，在居酒屋可以蹭隔壁大叔的酒……】 见佐藤陷入诡异的沉默，齐木楠雄无力吐槽，佐藤的内在完全就是那些每天在居酒屋喝得烂醉的无业大叔。 “我来收拾吧，你们可以先去休息。”齐木楠雄看不下这两个人整理食材，他盯着面前的微波炉，感受到便当盒里的食物变热，现在他想一个人安静地吃饭。 “那麻烦齐木同学了。”佐藤抱歉地挠挠头，取了两盒布丁，“敦，我们就到客厅边看电视边吃布丁吧。” 【看来齐木同学不想和我们交流，晚上的寿司大部分都给敦吃了，本来打算泡泡面的，还是等大家都睡了再出来吧。】 “啊，好！”中岛敦接过布丁，看了眼齐木楠雄和佐藤。 【感觉佐藤哥哥和齐木先生之间的气氛很不妙啊，他们果真不熟啊……不对啊，他们如果是同事的话住在这个屋子里岂不是很奇怪吗？诶？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齐木楠雄：“……” 搞不懂现在14岁的孩子的想法，不过他们这个组合确实很奇怪，三个完全不熟悉的陌生人强行过家家，真是不知不觉就变成了这样。 齐木楠雄有些后悔，本以为单独卧室能避免相处，反而一些零碎的生活问题不得不交流，还不如住在旅店每天等着人打扫和送饭，之后得想办法减少和他们接触才行。 第二天齐木楠雄是被佐藤的心音吵醒的。 佐藤一大早醒来打算给中岛敦做一顿简单的早餐，跟着视频里的攻略学做菜，却把培根和鸡蛋煎成了一块黑炭。 就在佐藤打算把黑炭吃掉毁尸灭迹时，齐木楠雄终于忍不住下楼阻止。 “佐藤先生，烧焦的食物不能吃。” “啊、啊！”佐藤没来得及挡住这些东西，“不好意思啊，我打算学着做菜给敦惊喜的，没想到连灶台的火都不会用。” “没事，你去忙吧，我来做就好。” “诶？”佐藤有些意外，“可以吗？” “我会做简单的饭菜。” “哇，那你可以教我——” “不行，我不喜欢做饭有人盯着。” 齐木楠雄上大学一个人住后，偶尔为了省钱会自己下厨，只不过都是用超能力来准备菜品，如果真要他下手切菜，那他很难控制力道，会将整个灶台切碎。 佐藤突然笑了，“好，我去洗昨天的脏衣服。” 【好像是同居生活……啊！为什么要这样子想！明明没有做那些奇怪的梦为什么还是会乱想！清醒啊我的脑子，不能被奇怪的感情带偏了，正事要紧。】 齐木楠雄：“……” 他真的错了，他就该分开住的。一直被佐藤要照顾中岛敦的心音影响，让他下意识地认为三个人生活在一起对中岛敦有益。 等中岛敦上了初中，他必须和佐藤保持距离。 佐藤盯着正在滚动的洗衣机发呆，他从未和别人一起住过，完全不知道该如何与人在同一个屋檐下相处，他宁愿住在旅店，闲的时候还能去娱乐室和人唠嗑。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了起来，是夏油杰发来的信息。 ——佐藤老师早上好，夜蛾老师说你想试着做任务，如果今天有空的话，可以早上十点来这个地址观摩一下。 集合地点是昨晚离开的旅店。 佐藤跃跃欲试，他倒要看看这个咒术高专这次用了什么法子去骗人，他可要好好地借此机会让夏油杰看清楚那些组织的真面目！ 听到心音的齐木楠雄：“……” 有股不妙的预感。 他也收到了夏油杰发来的信息，他本想拒绝，但不去又觉得会出事。 真是头痛。 15、配合 夏油杰坐着辅佐监督开的车子到目的地时，齐木楠雄和佐藤早早到达，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一名白发少年，三个人手上都拿着可丽饼。 “你们是来旅游的吗？” “夏油同学你来了？”佐藤手里拿着一份可丽饼，问道：“你要吃吗？” “谢谢，我不饿，给辅佐监督吃吧。”这次的咒灵他可能得降伏吞下，那恶心的味道可能会让吃下的可丽饼吐出来。 佐藤眨眨眼，将可丽饼递给辅佐监督时，问道：“这次的任务在这个旅店吗？” 辅佐监督注意到中岛敦，“这位是——？” “是我们的弟弟。”佐藤揉了揉中岛敦的头发，给他几张大钞，“敦，你先去咖啡厅里面做作业等我们，饿了就点吃的。” “啊，好的。”中岛敦瞥了一眼夏油杰和辅助监督，更加好奇佐藤和齐木楠雄的工作内容。 见中岛敦进到了咖啡厅内，辅佐监督才说：“里面有一只二级咒灵，昨晚杀人未遂的事件也是这只咒灵做的。” 佐藤环顾四周，没看出来什么特别的，“我们的任务就是消灭咒灵是吧？” “是的。”辅佐监督发动术式，如黑幕一般的帐笼罩了旅店。 在咖啡厅点单的中岛敦见到那大圆球一般的黑幕惊讶无比，他观察周围，大家没有任何反应。 “你也能看见呢。”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齐木先生……？” 中岛敦侧头，说话的是一位穿着侦探服外表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对方坐在一旁的位置上吃着蛋糕，眯着双眸看起来无比幸福。 “不好意思，刚刚是你在说话吗？” “是的。”对方吃了一口蛋糕，毫不介意嘴角残留的奶油。 “请问你能看见那个黑色的东西吗？”这位少年的声音确实很像齐木楠雄，但再听能听出很明显的差别，中岛敦又问：“难道这个大家都看不见吗？” “普通人当然是看不见，这些东西，目前能看见的只有那些拥有特殊能力的人……” 对方睁开了眼，碧绿的眼眸干净透彻，那副少年的外表又透着几分成熟，让人猜不透他的年龄。他盯着警惕的中岛敦，慢慢戴上眼镜，“原来如此……你是异能力者啊。” “诶？为什么你会知道？” “哼哼哼，因为我是世界第一的名侦探江户川乱步大人！拥有最强的异能力超推理，一眼便能看清事物全貌。”江户川乱步得意洋洋地说：“你有事想问我吧？叫什么名字？” “……我叫中岛敦。”中岛敦往后仰，面前的人除了身上的侦探服完全没有任何名侦探的模样，总觉得十分可疑。 “真是失礼！你竟然怀疑本名侦探的能力。”江户川乱步抬抬眼镜，“刚才那两位是你的监护人吧，但你们其实并不太熟悉，你……想要一份工作吗？” “诶？”中岛敦观察自己的身上，却没看出任何这些信息的蛛丝马迹，“你怎么知道的？” “那当然是因为我是名侦探啊！” 中岛敦又问：“那你知道那个黑黑的是什么吗？” 江户川乱步得逞一笑，“请我吃蛋糕我就告诉你！” 中岛敦：“……” “是这个吗？” 佐藤到旅店的厨房抓出冷冻库里躲着的小咒灵。 “不，这些小的咒灵会自然而然地消失，真正主要的咒灵在……”夏油杰望着天花板，“在这里的阁楼上。” 齐木楠雄早就发现那只咒灵的存在，通过透视那只同人形般大的咒灵正在阁楼上观察情况，心音很的单一，安安静静地待在阁楼。 他身旁这些小小的咒灵，完全没有任何意识，对齐木楠雄来说，没有心音的咒灵和虫子才是令他不适的存在，他只想赶紧离开这鬼地方。 “等会儿再说吧夏油同学。”佐藤已经确认屋内没有任何人，辅助监督也在外面，他一脚踩死地上的咒灵，“夏油同学你看好了，这只是普通的小虫子，一踩就死了。” 夏油杰想到佐藤的能力，如果他也认同佐藤的话语，那么言灵的能力便会加倍，他点点头，“是的，这是虫子。” 佐藤一脸惊喜，“你果然早就发现了啊夏油同学！老师就知道你很聪明！” “啊，嗯。”夏油杰一时不知说什么，佐藤看起来真的认为这是虫子，还是说这是他能力起作用的条件之一？ “老师直接跟你说吧，这些虫子很少见但其实是确确实实存在的，完全不是什么咒灵，你被咒术高专的那群家伙给骗了。” 夏油杰：“……” 【佐藤老师取得了外聘咒术师证书，那就说明他的能力可以祓除咒灵，现在我还不清楚他的具体能力，可能他的言灵条件比较特别。如果不配合的话会让言灵的力量减弱，这个时候顺着他的话说吧，顺便看看他的言灵能够达到哪种程度。】 “是的，我早就发现了。”夏油杰一本正经地说：“我们其实就是驱虫大队。” 齐木楠雄：“……” 算了，就这样吧，让佐藤误会加深吧。 “太可恶了！竟然以驱虫大队的名义去诓骗你们……”佐藤气愤无比，“既然你发现了，那五条同学和家入同学也发现了吧，你们是不是想潜伏在咒术高专里收集证据去揭露他们的恶行呢？” 夏油杰一时语塞，佐藤看起来真的就是认为咒术高专是骗子公司，不然他不明白那番话和这次祓除任务有什么关系。 他看向一旁一直没说话的齐木楠雄。 齐木楠雄无奈说道：“佐藤先生，我们先消除最大只的虫子吧。” “也对，再怎么说虫子还是得消灭的。”落在后面的佐藤取了一把厨房的西瓜刀，握在手里手感正好，他跃跃欲试，准备挥几下打打虫子又觉得在学生面前这样做不是好的榜样，便把西瓜刀放回原位。 这个旅店很大，要到阁楼得经过走廊到储物室才能上去。 夏油杰为了不让气氛尴尬，随口问道：“佐藤老师，刚刚那位孩子是你们的亲弟弟吗？” “不，我和齐木同学在这个世界的身份是在孤儿院一起长大的伙伴，前阵子和齐木同学去孤儿院探望时，发现他在孤儿院遭遇了很不好的事，便收i养了他。”佐藤全盘托出，他观察周边的咒灵。 “收i养？”夏油杰看了看齐木楠雄，“你们三个一起住吗？” “对啊。”佐藤理所当然地说：“我和齐木同学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一起行动有个照应。” 夏油杰放慢步子，缓缓睁开眼，“佐藤老师，你们来到这个世界不是偶然吧？” 佐藤停下脚步，对夏油杰比了一个大拇指，语气温柔，“不愧是夏油同学，有着质疑一切的精神和态度，也敢提出疑惑而不是自己去消化，很棒哦~” 夏油杰往后退了一步，有点恶心佐藤这种语气。 “哈哈哈，不用不好意思啦夏油同学，大胆接受老师的夸奖吧！”佐藤莞尔一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不过我自己有一个目标，就是让你们好好填写志愿意向表。” “是未来志愿这类的吗？” “是的是的。”佐藤笑道：“在那个世界你们的未来志愿都是乱填，这次正巧来到这里，我就想好好地登记一下你们的未来志愿。” 真是奇怪的老师。 夏油杰又问：“齐木老师也是吗？” “我只是想找一个暂时落脚的地方，然后找到回去的方法。”齐木楠雄没有说谎，但也不会对夏油杰透露更多细节。 “夏油同学的未来志愿是什么呢？”佐藤顺手打了一下趴在墙上的咒灵，他们穿过长廊，进到别屋，低级咒灵肉眼可见地多了起来。 “我……” 本想随便回答当咒术师的，夏油杰话到嘴边莫名又说不出口了，他觉得没必要在佐藤和齐木楠雄面前撒谎。 他想起在自己眼前微笑着的少女倒在血泊中的模样，想起了那些人虚伪的笑容。他所保护的普通人害死了他正在保护的人，还有那些如梦一般的混乱记忆，他至今为止的努力和忍受有什么意义呢？ 他们咒术师不惜生命也要保护的普通人都在互相伤害，他们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果然还没想好吧。”佐藤感受到夏油杰的迷惘，“不用着急，慢慢找吧，总能找到你想做的事，有任何疑问可以随时问老师我哦！” “……好的。” 面前的佐藤肯定不懂吧。 齐木楠雄注意到夏油杰的负面情绪和那些心音，他留了一个心眼，看来这个世界的咒灵比他想得还要麻烦。 随着三人越来越接近楼梯口，四周的咒灵越来越多，佐藤一脚能踩死两三只咒灵。他紧蹙眉头，“这个地方也太脏了吧！” 夏油杰无法操控这些咒灵，周围这些看似是低级咒灵，实际上却是那只咒灵的一部分，他甩开爬到脚边的咒灵，看着这些咒灵在吸食他留下的咒力，他只觉得不妙。 该不会…… “小心！” 他扯住佐藤的衣领往侧墙边躲，只见身后突然涌上一片黑色粘稠物，仔细看的话还能从中看见一些细小的眼珠。 那群粘稠物犹如活物，贴着地板蠕动纷纷往楼梯间爬上去，夏油杰唤出咒灵，一只巨大的长蛇从他身后蹿出，迅速地将那些粘稠物吃掉。长蛇顺着楼梯往上爬，开出一条干净的路。 佐藤对巨型大蛇连连称赞，“没想到那是一条好蛇，太厉害了！是专门杀虫驯养的蛇吧？” “……是的。”夏油杰心情复杂，却感应到阁楼的蛇出了问题。 他冲上阁楼，长蛇吐血那些粘稠物痛苦地扭着身躯，那些黑色粘稠物不断聚集到一处，慢慢叠高，逐渐筑起一个人形。 “果然……这只咒灵把一部分力量分散开来，现在力量全部收回也变强了不少……可能不单单是二级咒灵的程度。” 夏油杰等着咒灵回收完力量一网打尽，那只咒灵却迅速地拖动着躯体冲他袭来。 “我的天啊！” 佐藤突如其来的喊声让咒灵一顿，夏油杰唤出的咒灵也愣了愣。 “这是哪个可怜孩子啊！怎么这么脏！！！” 面前冲过来的咒灵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地上。 咒灵：？ 夏油杰：？ “对不起，我是不是吓到你了。”佐藤上前扶起咒灵，伸手拍去咒灵身上的粘稠物，关切道：“你没事吧？” “唔……啊……” 这只咒灵还不会说话，只能发出简单的音节。 齐木楠雄微眯眼眸，他要被被吵死了。在佐藤喊出那一声时，这只咒灵仿佛打开了开关，无数个混杂的心音蹦出，那是各种不同灵魂的意识。看来这只咒灵不仅是将一部分藏在旅店缝隙里去吸食人的负面情绪，还会吞食人类的灵魂。 “是残障人士吗？”佐藤拿出手帕，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咒灵的脸部。 他轻轻抹去粘稠物，见到的是像蜥蜴皮触感的畸形面部，连眼睛和嘴巴都看不见。 佐藤：“……” 【啊啊啊啊啊啊！好可怕啊啊啊啊！我得忍住不能表现出害怕的样子！不然这孩子肯定会留下心理阴影会自卑的！但是好可怕啊啊啊啊！！！】 齐木楠雄要被吵死了。 夏油杰：“……” 【这样也行，真有意思，目前看来这只咒灵没有什么威胁，还是不插手了吧。】 一直集中精神用念动力让咒灵定住的齐木楠雄：“……” 倒是插手啊。 16、超度 夏油杰饶有兴趣地观察咒灵身上的咒力，在佐藤说出话的那一刻，这只咒灵身上的力量在不断减弱，佐藤直接接触咒灵似乎也没事，他静观其变，打算看佐藤怎么解决咒灵。 “我、我们……快报警。”佐藤忍着不去看咒灵的脸，“这家旅店有问题，竟然把孩子祸害成这样……” 夏油杰不明所以，这也是佐藤的言灵方式吗？ 他配合着拿出手机假装报警，循循善诱道：“这个孩子很可怜，完全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是啊，完全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佐藤重复着话语。 咒灵的力量又减弱了，黑色的粘稠物不断掉落。 佐藤鼓起勇气，再次看向这只咒灵，粘稠物褪去了大半，他注意到咒灵是正常的男性躯体，看上去十分健壮，只是脸看起来怪异些。 他凑近仔细看，忽然笑了，“啊，原来你是故意扮成这样的吗？” 咒灵不理解现在的状况，却发现自己突然褪去的能力又回来了。 佐藤注意到阁楼角落的学生制服，又看了看咒灵宽阔的肩膀，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你是老板娘的儿子吧！” 咒灵缓缓抬起手，打算拍走佐藤。 “小心！” 长长的蜈蚣从夏油杰身后出现，正要蜷住咒灵的那只手，却发现咒灵又不动了。 这是佐藤的能力……不对！ 他看向身侧突然抬起手的齐木楠雄，果然，佐藤的言灵效果没能强到限制咒力的行动，从刚刚到现在一直都是齐木楠雄在牵制咒灵。 真是可怕，他竟然现在才察觉到齐木楠雄在使用能力，这足以说明齐木楠雄有多强。 佐藤背对着两人一无所觉，他拍拍咒灵的头，“同学，今天不是万圣节，不要翘课快去上课，学生的本分是好好学习，我看你把校服还有书包都扔在一旁，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吗？这里这么多虫子，你不害怕吗？” 咒灵顿时发出一声吼叫，一道灵体瞬间从咒灵的躯壳中窜到佐藤身后。 【啊啊啊，哪里有虫子？咦？我竟然出来了！好耶！我终于自由了……我早就不恨了！不用上学不用打工我真的快乐得很！快让我升天！我不想被咒灵吃掉呜呜呜……】 灵体身形逐渐变得透明，慢慢飘向高处消散不见。 齐木楠雄：“……” 这是什么奇妙的超度方式？ 夏油杰：？？？ 【被咒灵吞噬的灵体都会失去意识慢慢灰飞烟灭，没想到佐藤能够唤醒这些灵体。大部分咒灵本身没有思想……现在这种情况，可能咒灵的思维会被那些苏醒的灵体侵占。】 佐藤见面前的咒灵没有说话，误以为对方是在害怕，他又说：“还是说你有什么烦恼？有的话说给老师听听？” “害、害怕……”咒灵发现自己的思维不受控制，它似乎能思考更多事情，它说：“害怕……上学……” 佐藤见对方能够说话，彻底放下心，他歪歪头，认真打量面前同他等高的咒灵，取出衣服皮夹口袋里的照片。 他浅浅对比了一下身材，对身后两人说道：“你们看，这个人和老板娘儿子很像吧？” 夏油杰下意识说：“哪像了？” “身材啊！你看这位同学的肩膀也很宽！”佐藤比了比照片里金发少年的肩膀，又指了指面前的咒灵，他感叹道：“哇塞！是传中的双开门冰箱大小！” 夏油杰忍着不吐槽那个双开门，他问：“他是这家旅店老板娘的儿子吗？” “肯定是啦。”佐藤问咒灵，“你是害怕上学才和妈妈闹别扭吗？为什么？” “害、害怕……”咒灵身上的粘稠物滑落得差不多，变成一滩积水渗入地板。 “没事的。”佐藤温柔地摸了摸咒灵的头，他牵起咒灵的手与咒灵平视，“不害怕哦，不敢告诉妈妈的话可以告诉老师，你是哪个学校的？老师陪你一起去学校。” “可、可以吗？”这次咒灵的声音变得清晰，是一道带着几分颤抖的男声，“他、他们都害怕我……讨厌我……没人喜欢我……我太丑了……” “谁说你丑？”佐藤义愤填膺，“以貌取人的人才是最丑的！你身体这么强壮还是双开门冰箱！他们那是嫉妒你！我佐藤老师会带去你找那些教训你的人，让他们给你道歉！” “晚了……”咒灵的声音又变了，是一道微弱的女声。 “哇，你好厉害啊，还会这么多声线！” “呜呜呜……太晚了……”又换了一道声音。 “不论什么时候，做出改变都不晚的。”佐藤笑道：“不用害怕，老师我说到做到，陪你去学校讨回公道，老师一定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一分委屈的！不过前提是你也不能做错事哦。” “晚了……做错事了……” “知错就改就是好孩子哦。” “呜……他们，都死了……” 佐藤：“……” 【啊咧，事情好像比我想得还要严重。】 “呜呜呜……” “……冷静下来。”佐藤稳住心态，“可以告诉老师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来这里是为了查一桩集i体i自i杀案件。” 江户川乱步满足地吃第三盘蛋糕，他回答中岛敦不少问题，甜品也摄取得差不多，他大发慈悲地透露一些小道消息给中岛敦。 “什么？”中岛敦被这个词吓到。 “之前学校里有部分学生流行做这种极端行为。”江户川乱步说：“那其实不是自i杀，是他杀。” “杀、杀人凶手是——？”中岛敦瑟瑟发抖。 “是由被欺凌者的怨念形成的咒灵。”江户川乱步拿起蛋糕上的一粒蓝莓高高举起，他睁着一只眼，蓝莓与天花板上的圆形吊灯完全融合，他满足地笑了。 “那是源于一场欺凌的报仇。” “报仇？” 佐藤神情严肃，他大致猜到了什么，用了些力按住了咒灵的肩膀，“这样的做法是错误的，是最愚蠢的做法。” “是我们的错……”咒灵脚边又涌出了黑色的粘稠物，那些粘稠物睁开了紧闭的眼睛。 夏油杰蓄势待发，齐木楠雄微动手指，那些粘稠物便无法动弹。夏油杰察觉到他的动作，微微点头，操控蜈蚣爬到咒灵正上方。 “啪！” 一道清脆的响声响彻屋内，佐藤两手拍在咒灵那扭曲的脸上。 夏油杰：“……”佐藤老师，这也太用力了。 他立刻控制蜈蚣停止攻击。 佐藤捏了捏咒灵的脸，“太傻了！你们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明明可以用别的方法让那些人吃苦头的，死了岂不是白白便宜了他们？” 齐木楠雄：“……”不，重点错了吧。 咒灵脚下的粘稠物轻轻颤动，睁开的眼睛缓缓闭上，“可、可是……我们害死了他们……” 佐藤心底不愿相信这位知错的孩子会做这种事，他拉着咒灵坐在地板上，“可以慢慢告诉老师具体情况吗？” “有怪物……问我愿不愿给他们惩罚，我答应了，就变成了这样。” 佐藤松一口气，“那这主要错误不在你，是怂恿你的那个怪物有问题，他才是真正的元凶。没事的，老师可以帮忙和警方说清楚情况，我们一起配合找出主谋。” “真、真的吗？” “真的呀，你只是答应了，没有帮那个怪物的忙吧？” “没有！” “那就好了呀，你没有做错什么啊。”佐藤松了一口气，“没有人受到伤害不会去恨。” “可是……好痛苦……”咒灵的双眼溢出黑色的粘稠液，那几道声音重合在了一起，“一直都好痛苦，他们死了也痛苦……” “会痛苦说明你是好孩子啊。”佐藤轻轻抱住咒灵，任由黑色的粘稠液弄脏衣裳，他低声说道：“不要担心，难过就哭吧，哭出来就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老师会陪着你的。” 咒灵发出轻微的呜咽声，落下的黑色粘稠液慢慢缠绕着佐藤的手臂。 “没事的。”佐藤稳住自己的气息，手臂有些沉，他更加用力地抱着咒灵，酒红色的头发沾上了黑色的粘稠液，爬到他的脸上又破裂。 齐木楠雄用念动力控制着这些粘稠液，但这次涌出得太快，佐藤又紧紧抱着咒灵，他怕再用力会伤到佐藤。 佐藤感受到身体突然袭来的酸痛，他吃力地抬起手，将手落在咒灵的背上轻轻拍着。他见到那些液体上睁开的眼睛，无数道视线都在盯着他，佐藤一时有些恍惚，他咬咬牙，声音仍旧温柔，“没事的，不要害怕，老师在这里呢，你是个好孩子的，我们都能慢慢改变的，一定可以的……” 黑色粘稠质不断涌出，上面密密麻麻的眼珠在迅速地转动。齐木楠雄在那些眼球中发现冒出的一只红眼，立刻意识到这才是咒灵的本体。他当机立断用念动力抓住这只红眼，将手往后一扯，那些黑色的粘稠液被全部扯了出来浮在空中。 天花板的蜈蚣用修长躯体裹住这些粘稠液，飞到夏油杰身后的空间时在他手中留下了一颗黑色小球，这便是那只咒灵的本体。 夏油杰微微仰头，将这颗被降伏的咒灵吞下，恶心的抹布味充斥着口腔，他面上无事，却在压抑呕吐的冲动。 被这画面冲击稍微缓过来的齐木楠雄：“……” 这个咒术界不论是咒灵还是咒术师都还能好吗？怎么都这么阴间。 他将注意力放在佐藤身上，事情还未结束。佐藤怀里的咒灵躯体上还有几个灵体，他们得想办法把这些灵体消灭。 就在夏油杰打算进一步行动时，那些灵体自己现了身形，模样有男有女，他们都穿着学生制服，轻轻围在佐藤身旁。 ——“你是第一个愿意为我们出头的老师……” ——“虽然你可能只是在安抚我们，但我相信你真的会帮我们的……” ——“谢谢你……” 佐藤视线一片模糊，他没有力气抬头，却还是听到了模糊的声音，他误以为这是怀里的学生在说话。 “不用谢老师……这些都是我该做的啊……我会帮你们的，一定会的。” 灵体们拢着佐藤的肩膀露出微笑，而后慢慢消散。 佐藤感受到怀里的人不再哭泣，身上的酸痛感减弱，他浑浑噩噩地睁开眼，入眼的是金发少年。 “终于把面具脱下来了啊。”佐藤强撑精神，欣慰地笑道：“你的妈妈一直在找你，不要再让她担心啦。” “谢谢你佐藤老师，还有你们……”少年站起身，看向了齐木楠雄和夏油杰，“本来我们马上就要与咒灵融为一体，还好你们赶来……唤醒了我们……” 由于吞噬他们的咒灵已经被祓除，其他灵体也完成了执念消散，唯独只剩下他，他生前的执念不是复仇，而是回家见母亲。 “没想到你也挺幽默的。”佐藤几乎是强撑着疼痛才站起来，他冒了一层冷汗，却依旧对少年笑道：“走吧，老师陪你去和妈妈说清楚。” 金发少年一愣，他轻轻摇头，无奈地笑着：“不用了，我已经没事了。” “真的吗？” “是的，我会自己和妈妈好好道歉的……” “任务已经结束了。”夏油杰看向佐藤和齐木楠雄，“我会拜托辅助监督带他回家。” 他观察金发少年，这是刚死不久的灵体。有时候做任务也会遇见这些还有理智的灵体，如果灵体生前的尸体未被人发现，咒术师和辅助监督都会顺手帮个忙。 之后，他们会顺着灵体指引的方向去找到尸体的踪迹，让这位少年顺利回家。 “是你带回去我就放心了，别忘了他的书包和制服，好好带他回去。”佐藤拾起地上的校服和书包递给夏油杰，他又冲少年说：“如果还是害怕去学校的话，随时联络我，我的联络方式你可以问夏油同学。” 金发少年呆呆地看着面前的青年，明明面色惨白却还强撑着安慰自己，本以为这位老师是故意说安慰的话语来安抚他们的情绪，现在看来，那位老师说的都是真心话。如果面前的人是自己的老师该多好，那么结局肯定不一样吧…… 比起惋惜他更多的只是感叹，毕竟那些伤害他的人也已经受到了惩罚，他也死了，再想那些也没有意义，他露出微笑，“如果我遇到困难的话，会再次联络老师你的。” “啊，那我还是祝你永远不要联络我好了！” 等夏油杰带着灵体离开后，佐藤才如释重负地瘫坐在地，他靠在墙上，放松下来的他头痛又难受，身体像是被大象踩了一脚。 “啊……好累……我是不是对刚刚那个虫子过敏……” “佐藤先生，好好休息吧。”齐木楠雄坐在他的身旁，他方才观察佐藤的身体状况，没有内伤，只是被咒灵吸取精神力疲劳过度。 佐藤突然如坐针毡，他撇开视线。 【啊啊啊，为什么我心跳这么快……难道我真的对齐木同学……】 齐木楠雄：“……”不，心跳快完全不是心动。 佐藤感到一阵强烈的耳鸣，心跳越发迅速，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齐木同学，我——呕呕呕。” 齐木楠雄把等价交换能力换来的呕吐袋怼在佐藤嘴巴上，及时阻止了一场悲剧。 啊，好累。 17、关系 看着不断呕吐的佐藤，齐木楠雄确认周边没有任何麻烦后，他才放下心来。 光是细致入微地操控念动力，齐木楠雄就费了些神，他的力量依旧在慢慢变强，他得加快任务的进度才行。灵体在消失前他耳边一直嗡嗡作响，感应到的也不是心音，而是更加直白的执念和负面情绪，以及他们生前经历的一切。 那些灵体生前是被霸凌的学生，在对上学产生抵触心理时咒灵会立刻缠上他们，附在他们身上吸食他们的负面情绪，也会放大他们的负面情绪让他们选择自我了结。 狡猾的咒灵会守在一旁放大灵体的执念引导他们去复仇，而后借机吞并他们。吞并他们的咒灵又受到灵体的执念影响，便去主动杀死那些霸凌者。 拥有同样负面情绪的咒灵与灵体在互相影响。 如果没有及时发现这只咒灵并让它完全“消化”了这些灵体，恐怕这只咒灵会慢慢产生与灵体相似的意识。 咒灵是人类负面情绪的产物，在灵体的情绪影响下，慢慢进化而拥有智慧的咒灵只会更加地痛恨人类。 想必已经有类似的咒灵出现，所以这个世界才会面临毁灭。 羂索会是类似的存在吗？ “呕呕呕——”佐藤把脸埋在袋子里继续吐。 呕出胃酸之后，佐藤才觉得好受了一些，但浑身的酸痛感还是没有褪去。处理好呕吐袋，他强撑着身体站起身，一阵恍惚，见到的却是重影的齐木楠雄。 “啊……这是怎么回事……”佐藤扶着墙壁，只觉得天旋地转，齐木楠雄的身影越来越多，仿佛要占据整个视野，“难道刚刚的虫子有毒吗？还是我又犯低血糖了？” 强烈的眩晕感直击佐藤的大脑，头部不断地发出刺痛，他想要踏出脚，在抬腿的一瞬间他看见的是一片漆黑，而后落在温暖的地方，一直提着的心也渐渐落了回来，他彻底地睡死过去。 “佐藤老师，齐木老师，我——” 拜托辅佐监督送灵体找尸体后，夏油杰立刻折返，他想问问佐藤的具体能力，哪知一上来就撞见佐藤依偎在齐木楠雄怀里。 【话说话来，我差点忘了这两人是住在一起还领i养孩子的关系，他们一直模糊来这个世界的目的，该不会是来这里度蜜月不好意思说吧？】 齐木楠雄：“……” 怎么这个世界的学生满脑子也只有这些情情i爱爱。 齐木楠雄也不是不想推开佐藤，而是没办法。精细地控制能力后他突然放松下来，佐藤倒过来他如果抬手的话只会把人撞得粉身碎骨。 他第一反应就想着躲开，但瞥到佐藤面前的呕吐袋，如果他躲开，那么佐藤可能会倒在呕吐袋上。如果他用超能力控制佐藤，那么以他现在的状态，佐藤怕不是会被他的能力搞得粉身碎骨，这处理起来更加麻烦。 他正好听到夏油杰要过来，所以才让佐藤靠一会儿，不用手去接住失去意识的人，让对方靠在他身上是比较安全的做法，没想到从夏油杰的角度来看又是另一回事。 夏油杰站在阁楼的楼梯上，感受到齐木楠雄那双眼中带着几分责怪，他后悔的同时又有几分兴趣，但随意地打探两人关系又有些不太好，他们也不太熟悉。 “佐藤老师，齐木老师，可以告诉我你们什么时候有空吗？有些事想请教你们。”夏油杰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自然些。 齐木楠雄如鲠在喉，他宁愿夏油杰直截了当地问他们的关系，这样他就可以否认。如果他主动否认，那岂不是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齐木楠雄不方便动，他说：“不好意思，佐藤先生晕倒了，我也有点累，能劳烦你帮个忙吗？” 夏油杰这才看清佐藤的状态，佐藤确实是晕倒的状态，明明之前还活蹦乱跳的。 “佐藤老师怎么晕倒了，是他使用能力的副作用吗？” 【我还以为他们准备亲热，听见我来就装晕。】 齐木楠雄：“……” 到底是他们给了夏油杰什么样的错觉，才会被这样脑补？ “在触碰咒灵的时候他已经不舒服了。”齐木楠雄无力地解释着。 夏油杰没发现佐藤的不适这么严重，佐藤在对咒灵使用言灵时完全就是游刃有余的模样。他轻松地背着佐藤下了阁楼，把人安置在旅店休息室。 “我让辅佐监督等会儿送你们回去吧。” “不用，我们休息一会儿自己回去，你们忙吧。”齐木楠雄打算适应力量后用瞬移带佐藤回去，他上交的资料中，能力填写的是单独瞬移十米，他并不想过早暴露能力。 “啊……”夏油杰视线在两人之间回转，他说：“好的，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果然他们想要独处啊，以后和他们合作得注意一下这个问题。】 齐木楠雄：“……” 为什么会误会他们的关系？ 他们看起来……似乎还真的挺令人误会的。 算了，清者自清，越描只会越黑，总有一天能解开误会的。 …… “这道题你做错了。” 中岛敦痛苦地抱头，“怎么会这样！我可是费了好大劲才解出来的……” 江户川乱步吃完蛋糕，百无聊赖地坐在咖啡厅等人。 “你再请我吃个蛋糕，我就告诉你这道题的答案。” “不行不行不行，话说你已经吃了三个了吧！”中岛敦看了眼题目，“我得自己学会解题才行！” “你这样硬着头皮学你的那位监护人老师也不会开心的。” “嗯？你怎么知道？” “这就是显而易见的事。”江户川乱步见到熟悉又陌生的数学题，想到了父母还在的那段时光。如果没有发生那些事，那么他也会有这样的童年吧。 隔着咖啡厅的玻璃墙，他注意到对面旅店门口的车辆缓缓开走，他取过中岛敦的数学本。 “啊！你干什么乱步先生……嗯？”中岛敦见对方在最后一页写下一串电话号码和地址。 “你需要一份工作吧。”江户川乱步笑道：“武装侦探社随时欢迎你。” “武装侦探社？” 江户川乱步没有回复，他慢步走出店，直接撞进一位身穿和服的银发男子的怀里。中岛敦看着他扯着男人的衣袖，蹙着眉头说个不停，嘴角却是慢慢向上扬的，看起来很幸福。 “乱步。”福泽谕吉注意到他嘴边的蛋糕碎屑是另一种蛋糕，他黑下脸，“你吃了多少蛋糕？” “当、当然是一个啦！”江户川乱步慌乱地擦去嘴边的蛋糕，转移话题道：“话说回来，案子办得怎么样了？” “正如你所说的那样，失踪的学生在河堤下方，看现场确实是自i杀。”福泽谕吉长叹一口气，“不过根据上面的小道消息，据说这一场连环自i杀案和杀人案的主谋是同一只咒灵。” “其实根本就不用我们出手。”江户川乱步取出袖中的塑料叉子，叉子尾部是一个可爱的小鸭形状，他高高举起，阳光投过橙黄的塑料鸭子发出了漂亮的光芒。 福泽谕吉本想再问，注意这个叉子是另一个蛋糕才会送的赠品，怒道：“你果然吃了额外的蛋糕！今天下午的点心没有了！” “诶——？没有没有，这才不是我吃的！这是隔壁桌的少年被我名侦探的实力折服送给我的！” 两个人吵吵闹闹，融入人群之中。 齐木楠雄到咖啡厅里接中岛敦时，白发少年在埋头做作业。 中岛敦大部分时间都在和江户川乱步聊天，佐藤给他布置的练习他还有一大半没有做完，而且连他们给的蛋糕钱也都给江户川乱步买蛋糕，此刻他的肚子正饿得咕咕叫。 “肚子饿了？” 齐木楠雄根据中岛敦那不断冒出的心音，大致明白这孩子可能被人骗了蛋糕钱。 “是啊……啊！”中岛敦吓得握不住笔，看向突然出现在他身边的人，“齐木先生？” “点吧。”齐木楠雄把菜单推给中岛敦，“我们在这里继续做作业。” “好、好！”中岛敦接过菜单，问：“佐藤哥哥呢？” “他身体不舒服，我送他回去休息了。” “没、没事吧？”中岛敦不由得想到江户川乱步的那番话。 齐木楠雄从中岛敦的心音里听出了一个关键人物，乱步……可能是江户川乱步？这个人在他的世界里可是著名的推理作家。 “敦，有遇见什么人吗？” “诶？有是有吧，是一个奇怪的……该怎么说呢，是喜欢角色扮演的人吧……” 【怎么办？不知道该不该把乱步先生的事说出来，他告诉了我那些咒术师的事，会不会是我不该知道的事啊，我用蛋糕钱打听齐木先生和佐藤哥哥的秘密被知道了是不是不太好，还有乱步先生邀请我去武装侦探社，如果被他们知道了我会不会被讨厌啊……】 武装侦探社…… 很耳熟的词汇，在佐藤第一天读取手机里的任务时听他吐槽过。 齐木楠雄隐隐有一个猜测，他在中岛敦身旁坐下，给他点了店里的推荐甜品，“再坐会儿吧，中午我们在外面吃，佐藤晚上才会醒。” 这款甜品会随机赠送可爱的动物叉子，中岛敦忍不住期待，从刚进店里时他就想吃这款甜品。 咖啡厅的窗外阳光明媚，照得外面的绿植清晰透亮，连带着心情也更着好了一些。 风轻轻吹过，带着些许潮湿的空气，咒灵的气味占据着口腔，夏油杰差点咽不下口中的凉面。 对面的辅助监督也吃着清淡素面，两个人都没胃口。 辅佐监督说金发少年的尸体在河边，光是这个信息夏油杰不难猜出辅佐监督看见了什么。 “夏油君，下午我们还有一个任务，需要叫上齐木老师和佐藤老师吗？” 夏油杰拿筷子的手一顿，“不用了，佐藤老师需要休息，齐木老师也要去照顾孩子吧。” 辅佐监督为了转移话题和多了解新来的两位老师，顺势问道：“他们两位是什么关系？” 夏油杰沉思片刻，“看起来像情侣吧。” 辅佐监督抓住这个算是比较积极的话题，提议道：“我想还是直接问清楚吧，如果真的是的话我也好安排行程。” “说得也是……”夏油杰编辑两条短信，打字打到一半顿了顿，删去了“请问你们是情侣吗”的字样，写了别的字句发给齐木楠雄和佐藤。 ——齐木老师，请问佐藤老师的身体还好吗？今天的任务很感谢你和佐藤老师的帮忙，顺便祝你和佐藤老师能够长长久久。 发给齐木楠雄的短信很快收到回复。 ——你误会了，我和佐藤先生不是那种关系。 夏油杰无趣地耸耸肩，“果然是我们想太多了。” 佐藤醒来时见到的是陌生的天花板，这是他们的新家。窗外的夕阳缓缓落进来，把屋内染上橘红，吹来的风带着清凉和草木清香，他舒适得眯了眯眼。 然而抬起手时他浑身酸痛，就像是在校运动会上被拉着跑好几圈后又被逼着和同学拔河一样。 他回想今天的事，自然而然地把一切归咎于对虫子过敏，毕竟之前也不是没有出现过类似事件。 艰难地打开手机，有两条未读信息，是夜蛾正道和夏油杰。 他先点开夏油杰的信息。 ——佐藤老师，今天辛苦你了。身体痊愈后可以联系一下我吗？我有些事想请教你。对了，顺便祝你和齐木老师幸福。 佐藤看了眼信息，想也没想就回道：谢谢关心和祝福！我两天后就能继续工作，也祝你能幸福！ 夏油杰：哇哦。 在客厅休息的齐木楠雄：？ 18、控制力量 佐藤面对夏油杰回复的“哇哦”感到疑惑。 紧接着，他又收到夏油杰的信息：可是齐木老师不承认你们的关系。 佐藤：？？？ 什么关系？？？ 佐藤回看上面的信息记录，才明白夏油杰是在打趣他和齐木楠雄呢。 他脸上一阵燥热，却又对这份莫名的情绪感到迷茫，难道他真的喜欢齐木楠雄吗？抛开这些想法，他赶忙回道：不好意思，我看错了，我以为你祝我幸福，祝齐木老师幸福。我和齐木老师不是这种关系，我们就是单纯的同事。 手机那头的夏油杰：“……反而有点欲盖弥彰。” 夏油杰自然清楚佐藤的意思，他就是无聊想逗逗这两位老师。 “杰，你在干什么？” 五条悟正在补作业，马上要放暑假步入最忙碌的时候，他们要先完成没有什么意义的文化课考试。 “和佐藤老师聊天。”夏油杰把今天发生的事概括一遍，对五条悟说出了自己的疑虑，“你不觉得很奇怪吗？那两个人来到高专就像是有什么目的一样。” “他们的能力比我想象中的强。”五条悟翻出桌上随意摆放的资料夹。 “你又去乱翻老师的办公桌了。”夏油杰嘴上责怪，却迅速将资料翻开扫了两眼，“很真实的资料，连上面那群人都能骗过去。” “就是不知道这份资料是本来就有的信息，还是他们凭空造出来的。”五条悟想到那位面不改色的超能力者，六眼告知对方只是一位普通人，可能够将能力完全隐藏的超能力者可不容小觑。 “我觉得佐藤老师没有什么坏心思。”夏油杰细想白天的任务，那位佐藤老师是被咒灵影响还选择去拥抱学生的人。 五条悟对夏油杰的评价感到意外，他沉默一会儿问道：“你什么时候还会和他们一起出任务？” “不清楚。”夏油杰吹着室内的空调，他望着窗外，记起白天佐藤的话语，“悟，你的未来志愿是什么？” “那是什么？”五条悟扫了眼家入硝子给他抄的作业，“期末的作业有这一项吗？” 夏油杰摇摇头，看了眼桌上五条悟的作业，除了姓名那一栏是五条悟的字迹，内容完完全全是家入硝子的笔迹，他毫不犹豫地拍了一张照片。 五条悟眼睁睁地看着他把照片发送给家入硝子。 立刻收到家入硝子“威胁”短信的五条悟：“……” 夏油杰对他耸耸肩。 两个人再一次地打了起来。 “啊，我又输了！” 佐藤使劲地按着游戏手柄，却还是得到了倒数第一。 这两天他在家里休息，肌肉酸痛的他只能一整天拉着中岛敦学习。导致中岛敦今天中午吃饭时，见到他的脸连饭都吃不下去。为了不给中岛敦造成奇怪的ptsd，他和中岛敦玩起了游戏。 只不过这些游戏他都是第一次玩，操作虽然简单，但和中岛敦比，他还没那么上手，酸痛的肌肉在过于激动时也会隐隐作痛。 “你和齐木哥哥玩吧。”连输十局的佐藤怀疑人生，他把手柄给齐木楠雄瘫在沙发上，只要没什么事情做他越发地不想动。 齐木楠雄这几天经常出门，只不过都是去一会儿就回来，回来时还会带着不同种类的点心或者是打包好的饭菜。 一开始佐藤内心还有些挣扎，打算支付一半的生活费。上次和夏油杰去做那所谓的任务他得到了丰厚的报酬，但和齐木楠雄还是不能比。 这个人不仅运气好，连投资眼光也厉害得可怕，有次他出门买东西查了一下存折余额，那些钱已经翻了好几倍。 真是一个优秀到可怕的人，佐藤已经放弃挣扎，打算等有机会再报答齐木楠雄。他抬起手握了握拳，肌肉酸痛的感觉减小了许多，联络夜蛾正道安排下一次任务时间。 “啊。” 中岛敦的叫声令他回神，佐藤撑起身子，“怎么了？” “啊、诶？没、没什么。”中岛敦看了眼齐木楠雄手中完好无损的手柄，刚刚齐木楠雄确实是不小心把手柄弄坏了，怎么一眨眼就好了？难道这也是超能力吗？ “没事。”齐木楠雄放下手柄，“我去休息一会儿。” “啊，好。” 佐藤看着齐木楠雄上了二楼，好一会儿才收回视线，他拾起手柄，“没办法呀，我再陪你玩一局吧，只不过请调成简单难度。” 中岛敦没再点开游戏，问道：“齐木先生他……没事吧……” “放心吧敦，他有事也不想让我们知道的。”佐藤揉乱中岛敦的头发。 齐木楠雄无视楼下两人的谈话，回到卧室内他拾起桌上的一支笔，笔壳立刻裂开，笔芯完好无损。 他稍稍松一口气，他本以为是自己的能力又变强，可通过这几天的尝试，他发现偶尔的能力不稳定也只是他对各个能力转换的不适应。 这几天跟着几位咒术师摸鱼祓除咒灵，在使用一些不常用的能力时，他需要花费更多的精力去控制，好不容易习惯之后，偶尔也会影响日常生活，但这些也能慢慢控制。 他再次拿起完好无损的笔，这次笔在他手上还能转一个圈。 很好。 他打开任务面板，将手放在面板上，通过心灵感应，这一次终于感应到了对面的系统。 系统：啊哈哈哈，王炸，这一次你没办法了吧！！！ 齐木楠雄习惯了一找系统就打牌的模式，他说：我有事问你。 系统：啊啊啊啊！你吓死我了！！ 齐木楠雄开门见山：一个世界出现两个任务者，这两个任务者的任务会互相冲突吗？ 系统：啊啊啊我才刚刚上班没多久怎么你又来找我了……你等等，我把你的任务面板调出来……我的天！！！ 齐木楠雄感应到系统那头发出一声惊叹，他看了眼丝毫没有变化的任务进度，有些疑惑。 系统：对面竟然有四张k！！！太离谱了吧！！！还出了那么长的顺子！啊啊啊啊！我输了！！！完蛋了我已经欠了好多钱了会被抓走的呜呜呜…… 齐木楠雄：……快回答我的问题。 系统：啊啊啊，等等啊等一下啊&%￥…… 齐木楠雄微蹙眉头，他还以为是这个系统在整活，没想到真的出了问题，心灵感应到对面的系统数据紊乱，不过没几秒又恢复了正常。 系统：等等！我竟然还活着，不对……我怎么在这里……再不回去会被老板发现我旷工……诶？数据连接还在？齐木大神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齐木楠雄已经不想吐槽：能。 系统：太好了，太好了，不知道为什么我被存到一个录像带里了，啊，身边还有一口很像贞子的井，这里应该是我网友的朋友家吧，总之我没事—— 齐木楠雄懒得听系统解释，重复一遍问题：两个任务者的任务会互相冲突吗？ 系统：好狠心……竟然完全不担心我的安危……不过两个任务是不冲突的哦，出现多名任务者是因为这个世界的和平需要多名任务者完成任务才能达成。 齐木楠雄又问：如果其中有一名任务者无法完成呢？ 系统：不存在这种问题，我们的协议没有强制要求完全所有任务，我们是根据任务者的能力来分配任务。发布的任务你们百分百都能完成，如果完成一个任务就离开，我们也会准备其他备选任务者。 果然如此。 齐木楠雄心里有了底，如果以佐藤那份档案为线索，说不定就能顺藤摸瓜地找到羂索。 系统：齐木大神……你还在吗？我这边显示毫无异常没法出去这个森林空间，你那边能帮我向上头报错反馈一下吗……啊啊啊！等等！那里有水井！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啊！是贞子！贞子要出来了！！！ 齐木楠雄不为所动，他这几天找系统时对面可都是答非所问的人工客服，再者系统面板上可没有任务报错这个选项。 系统：啊啊啊啊救救我齐木大神！！！啊啊啊为什么是蓝头发的贞子啊啊啊啊……诶？被炉%￥#…… 透明的系统面板一颤，立刻变成了冷蓝色的面板，选项还是可以选择，只是偶尔会有一些闪回。 看样子系统没事，齐木楠雄默默关掉系统面板，他在犹豫是向佐藤要那份学生档案还是悄悄去拿。 “阿嚏——” 佐藤打完一个喷嚏痛苦地在地上翻滚，“好痛哦，其他部位的肌肉还在痛……” “佐藤哥哥没事吧……”中岛敦几次想问咒术师的事，但都无法问出口。 “该死的虫子——”佐藤欲哭无泪，“也不知道那个虫子有什么毒，害我肌肉酸痛了这么多天……” “虫子？”中岛敦犹豫着问：“那个，佐藤哥哥昏倒的那天是不是去驱虫了？” “是齐木哥哥告诉你的吗？” “不、不，是我瞎猜的。” 佐藤再一次瘫在沙发上，他望着天花板，“啊，有些事确实该告诉你了敦。” “是！”中岛敦正襟危坐，猜测佐藤是否要告诉他咒灵的事。 “其实我和齐木哥哥都在一个骗子学校上班，但我们是潜入内部搜集证据。他们说是祓除咒灵实际上就是做一些杀虫工作罢了，我怀疑他们上面有人偷偷培育一些携带病i毒的虫子去诓骗更多人……” 中岛敦：“……” 怎么和江户川乱步说得不一样？ 佐藤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但之后见到一些奇怪的虫子我们不要去碰好吗？” “啊……好的。”中岛敦脑子一团乱，直觉告诉他佐藤不会骗人，江户川乱步也不是坏人，可两个人的话又自相矛盾。 中岛敦记起白虎暴走那一天齐木楠雄嘱咐的话。 ——“佐藤哥哥也有特殊的能力吗？” ——“他认为自己没有。” 他稍微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可能对于佐藤来说这一切都是虫子作祟吧。 中岛敦看了眼茶几上没做完的习题，又想到江户川乱步给的武装侦探社的地址，他抿抿嘴，这几天白虎都没有出现，万一哪天又暴走了呢？ 他思忖片刻，他必须学会控制自己的力量，为了不给他们添麻烦。 “什么？” 隔天佐藤准备出门做任务时，听见中岛敦的话语以为自己的听力出现了问题。 “那、那个？可不可以也带上我呢……”中岛敦说到后面声音渐小，“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敦，你习题还没做完吧？”佐藤捏了捏他的脸颊，“我去那一次都肌肉酸痛了那么多天了，你万一出什么意外可怎么办呢？” “可是……” 他不想学习啊！孤儿院教授的知识都太简单，和佐藤教授的知识完全不是一个级别，作业真的太难太多了！ 中岛敦看向齐木楠雄，对他疯狂眨眼睛。 齐木楠雄感受到中岛敦扑面而来对学习的厌恶和恐惧，他观察着中岛敦体内有些躁动的白虎，说不定这孩子今晚就会因为做不出题而暴走。 “佐藤先生，你先去买点饮料，我和敦聊聊天。” 佐藤狐疑地看了眼齐木楠雄，这是认识这个齐木楠雄这么多天里，第一次见他主动辅导中岛敦。 等佐藤离开后，齐木楠雄这才看向中岛敦，“不想学习？” 被触及真心话的中岛敦往后一缩，“诶……这……” “想控制能力？” “是、是的！” “在家里等着，我等会儿带你去。” “诶？真的吗？” 半小时后。 齐木楠雄不声不响地出现在中岛敦的房间，吓得中岛敦差点撕碎手中的作业。 “走吧。” 齐木楠雄牵起中岛敦的手。 “那个，佐藤哥哥呢？” “还在做任务。”齐木楠雄带着中岛敦瞬移到一处破旧的建筑物门口，“这里面有咒灵，你可以试着唤出白虎打败它。” 中岛敦还没反应过来，却浑身颤栗，面前这栋建筑物透着几分阴冷的气息，直觉让他不要轻易靠近。 只要能打败咒灵，他就能帮上齐木楠雄和佐藤的忙了，就不用每天都做作业了！ “唤出白虎吧。”齐木楠雄的声音在耳边回应。 “好！” 中岛敦屏息凝神，集中精神，主动唤出白虎就是控制自己的力量，力量与情绪相似，他得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当初他请教佐藤时对方是怎么说的？ ——“人真的不能一味地扼杀自己本性。” 对，他不能否认白虎的存在。 ——“所以一定要远离小钢珠，远离快乐的深渊地狱……” 对，要远离小钢珠……嗯？ ——“虽然每次都是输，但五千日元一口气玩下来就是爽啊！” 中岛敦：“……” 不行了，脑子里全是小钢珠的记忆！！！ 齐木楠雄：“……” 佐藤到底给中岛敦灌输了什么？ 19、醉酒X1 “悟和齐木老师那边已经完成了任务。” 夏油杰收到五条悟的信息，对拿杀虫剂和咒灵对峙的佐藤说道。 “啊？”佐藤一脚踩死咒灵，“这么快？” “悟很厉害。” 夏油杰不动声色地将右手按在墙壁上，身后的咒灵穿过墙壁将房间内躲藏的咒灵吞食，而后渐渐收缩化成一颗小球，他仰着头忍受着恶心的感觉吞下。 佐藤正好把残留了最后一只小咒灵消灭，完全没发觉夏油杰已经祓除了咒灵。 “我们这边的任务也完成得差不多了佐藤老师。” 夏油杰这次不打算试探佐藤，那次任务他也明白佐藤的能力主要是辅助，那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祓除的方式效率太低，不适合一个人单独出任务。 今天出发做任务前，他和五条悟计划速战速决，并找个理由和佐藤吃饭套话。至于齐木楠雄，他本身的超能力太过宽泛，再加上也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没法像佐藤那样套出更多话。 “真是没想到你们会想请老师吃饭。” 佐藤坐在包间内，望着面前正在烤的肉，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 “呀，当然是想和老师叙叙旧嘛——”五条悟歪歪头，微微拉下墨镜，湛蓝的眼直视佐藤，“老师下学期是教什么科目？” “社会与信息。”佐藤夹起一块烤好的牛肉，挤上一些柠檬汁，蘸一下刚打好的鸡蛋液，迫不及待地将牛肉送入口中，“嗯——好吃，这是什么人间美味呜呜呜——” 夏油杰望着面前一盘肉，没有食欲反而有些反胃，他一时有些羡慕能够享受美食的正常人。口中依旧是那恶心的味道，他吃了一口脆萝卜清清口，稍稍消去了那股恶心感。 五条悟自然是满意佐藤吃得香的模样，吃得越香就越容易套取重要的信息，他看了眼一旁的酒水菜单，弯起嘴角，“老师，想要喝酒吗？” “诶——这怎么可以呢？” 夏油杰煽风点火，“我们是未成年人不能喝，但是老师可以来一点，正巧老师下午没有任务了，喝一小杯配烤肉也没什么的吧。” “服务员，这里点单！”五条悟加紧攻势。 “这不太好吧……” “佐藤老师要喝什么酒？” “我要店里的隐藏酒，用伏加特自酿的青梅酒！！！”佐藤脱口而出。 “看来客人很懂嘛，老样子，第一杯喝不倒的话酒无限量供应哦。”服务员对佐藤的笑容亲切不少。 夏油杰看着佐藤这般熟练，无语地问：“老师，你怎么会知道这个酒……” 佐藤打着哈哈，他刚来这个世界不久，就把这一片能喝酒的地全查过了。 烤肉店的香气萦绕在周身，橙色的灯光和酒香渐渐侵占了佐藤的理智。 “真香啊——” 中岛敦望着面前的茶泡饭忍不住眯上眼，这是一家鳗鱼店，鳗鱼吃到一半服务员会送来茶泡饭专用茶水，茶水的清香和鳗鱼的香气冲散了他方才暴走的不安。 虽然他没能自己唤出白虎，但是在进去那堆废墟接触咒灵时，白虎又跑了出来。 那一刻他的意识混沌又清醒，只不过在消除咒灵之后，他隐隐约约想起佐藤那句“没事的”，他才渐渐变了回去。 这是不是说明他开始慢慢学会控制了白虎呢？ 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坐在中岛敦对面的齐木楠雄开始心累，白虎能够控制也是因为他用佐藤的声音对中岛敦进行“催眠”，最后变回去还是他用传心术下暗示。 可能连中岛敦自己都没发觉，他潜意识里十分抵触白虎这个能力。 齐木楠雄陷入沉思，最近这几天他已经查清楚武装侦探社的来头，位置在横滨，可信又靠谱，况且社长还是著名教育家福泽谕吉，应该也有异能力。 如果中岛敦去这个地方工作似乎也不错，前提是必须让他完全控制他心中那头白虎。 事情又从头绕了回来，还有些事不得不和佐藤聊一聊了。他打算找个时间让佐藤给他看一下那份的学生档案，有些事他想验证一下。 想到佐藤，齐木楠雄就有些头疼。 他特别不想面对佐藤，但也不能像高中时期那样借别人手去达到自己的目的，这除了让自己更累以外没有更多益处。虽说在这个世界不必掩盖自己的能力，但他向他人诉说自己的能力时依旧有些不舒服。 他深知其中的原因，所以他没有对中岛敦诉说事实。从本质上来看，他和中岛敦都是同类人。 看来认识自己真的是人生的一大课题，连他自己也被其困扰。 “人生啊，还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比较好，嗝！” 佐藤晃晃悠悠地看着面前有重影的两人，“毕业的时候，老师我最担心的就是你们这些问题学生了！” 五条悟有些不服，“哈？我怎么可能会是问题学生，在那个世界我的学习成绩一定很好吧！” “进路调查表都不认真写，未来志愿没一个正经的，这让老师怎么放心啊！”佐藤垂下眼眸，晃着酒杯，“这次也是，灌醉我是想问我什么？反正对你们来说我是个陌生人而已，我知道你们在警惕我。” 夏油杰意外地睁开眼，“佐藤老师，失礼了，其实就是想问老师为什么要接近我们？如果只是单纯的工作借口，以佐藤老师的资质可以去待遇更好的地方，也不必冒险吧。” 佐藤拿酒杯的手一顿，他慵懒地掀起眼皮，穿着西装的他看起来带着几分不着调，“放心吧，我和齐木同学来到这里对这个世界来说是一件好事，至于你们——” 他弯起嘴角，眼中带着几分笑意，声音却无比真诚，“我啊，只是希望我的学生们在不同的世界也能过得快乐幸福。” 五条悟惊讶地微张双唇，六眼能够看到很多信息，佐藤在说这些话时，身上并没有奇异的能量在流转，可他却有一秒触动，甚至他觉得面前的人永远都不会伤害他们。 也许，这是另一个世界的他的感受？ 夏油杰眨眨眼，他感受到一股奇妙的，不属于他自己的情绪。内心有个声音在告诉他，可以信任面前的人。 真是奇怪？这是佐藤的能力吗？如果真的是能力的话，那某种意义上……佐藤也太恐怖了。 佐藤晃晃悠悠地取出公文包，拿出厚厚一叠资料夹，他翻开里面的档案记录。 五条悟瞥见文件夹的内容，睁大双眼。六眼可不会放过佐藤翻过的每页内容，上面档案的名字一下子窜入脑海……太宰治、中原中也、影山茂夫、泽田纲吉……哇哦，这可真是一项重大发现。 佐藤取出五条悟和夏油杰的那几页。 “这个给你们，你们看看上面的志愿，什么称霸世界，什么拯救世界，能不能好好写进路调查表啊！”佐藤忍不住念叨起来，“虽然学校对这个不在意，但你们真的有认真地考虑自己的未来吗？” 夏油杰仔细看着看上面这一份属于另一个世界的“他”的资料，他忽然觉得不可思议，虽然经历不同，但几个人生重要转折点似乎都对上了。 这是巧合吗？ 夏油杰和五条悟面面相觑，几秒后，默契地相视一笑。 夏油杰对佐藤眯眼笑道：“佐藤老师，硝子我们替你给她吧……这次我们一定好好重写。” “啊，好的好的。”佐藤点着头，又喝了一杯梅子酒，用伏加特酿制的度数很高，酒精正在侵蚀他的判断。 “不如这样吧佐藤老师。”五条悟哪要这三份资料就知足，“其他同学的我也帮忙给了，这样老师就省了一些事吧~” “啊……也好。”佐藤有些睁不开眼，“对了……让家入同学别再学隔壁的银八老师那样抽烟了……那可不是高速旋转的棒棒糖……” 佐藤整个人趴在了黏腻的桌上，彻底失去意识。 五条悟和夏油杰击了个掌，得逞地笑出声。他顺走那份厚重的资料档案，正好烧烤店包间旁有个杂志架，他抽了本厚的杂志放进去，以免清醒后的佐藤发现公文包的重量不对。 夏油杰拿起佐藤一旁的手机，“我给齐木老师发个短信让他来接佐藤老师。” ——你好齐木老师，我是夏油杰，佐藤老师在xx街的oo烧烤店喝醉了，麻烦您来接他了^_^ 收到短信的齐木楠雄：“……” 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找中岛敦没多久，佐藤就发了信息说和两位学生吃烤肉，询问齐木楠雄要不要带中岛敦一起来。 齐木楠雄并不想和那位拥有特殊双眼的五条悟相处，那双眼看到的信息很多，他担心一时没收住力量被五条悟看破他的真实能力。 从和五条悟的几次相处，他切实实际地感受到了拥有强大可控制的力量的人会变得怎么样，说句实在话，他不想应对五条悟这种唯我独尊的人，尽管对方确实有这个的资本。 不过话说回来，佐藤是会在学生面前喝醉的人吗？还是说他是被那两人怂恿灌醉的？ 他已经猜到佐藤可能被那两人套出不少话。 正好中岛敦也吃完了，他带对方走到无人的树林，带着中岛敦瞬移到店铺附近，他这几天为了方便瞬移几乎把东京逛了一遍，找地方并不难。 等他带着中岛敦进去时，包间内只剩下佐藤趴在桌上呼呼大睡，桌边三盏酒都空了。 “佐藤哥哥，没事吧……”中岛敦忍着酒味上前推了推佐藤。 佐藤动动身子，换了更加舒适的姿势趴着。天气越发炎热，大热天吃烤肉就算有空调也难顶，棕红色的头发乱成一团，几缕发丝贴着白皙的额头，在靠近鬓角处还有两颗不显眼的痣。 齐木楠雄微微靠近，佐藤经常被头发遮住的耳朵也露了出来，耳垂有一个耳洞，耳骨往上一共有三个耳洞。 这家伙该不会是什么不良少年吧？ 不良少年去当老师的戏码也不是没有可能，对方时常割裂的心音也就说得通了。 齐木楠雄将佐藤架在身上，确认佐藤没有因为他的力道而受伤后，他用超能力将佐藤浮起来，在外人看来这只是普通地搀扶，但方便移动。 回到家后，齐木楠雄将佐藤放在沙发上，让中岛敦去照顾。 本来他有些嫌弃佐藤身上的烤肉味和酒味，可如果他用超能力给佐藤换衣服，按照佐藤这几天对他微妙的感情，指不定又要胡思乱想。 心累。 他们之间偏偏还领i养了中岛敦，为了慢慢拉开与佐藤的距离，第一步便是要解决中岛敦的问题，安置好中岛敦，之后他们各忙各的，交集少了，就没有什么感情之说。 齐木楠雄思忖片刻，内心做了种种假设和思考。 他决定趁佐藤昏迷之际，直接翻看佐藤那本档案确认一些事。虽然这么做不道德，但减少了与佐藤的接触，这也是为了更快地完成任务。 是这样的。 他这般催眠自己，看向中岛敦帮忙带回来的佐藤的公文包。 准备发动透视技能。 “齐木同学……” 窝在沙发上的佐藤睁开了眼，声音黏黏糊糊的。 “为什么我在这里……” 齐木楠雄收回视线，“佐藤先生，你喝醉了。” 佐藤听不得这种话，他蠕动身子，晃晃悠悠地爬起来，“我怎么可能喝醉……呕呕呕——” 齐木楠雄早就料到，将垃圾桶瞬移到佐藤的身旁。 看着吐得神志不清的佐藤，他收回看公文包的心思。其实他根本没必要如此排斥与佐藤接触，那只会适得其反，还是让一切顺其自然。 如此回避一个人未开窍的感情，他这般反应过度，还是说他自己本身在害怕什么…… 齐木楠雄内心轻叹一声，决定等佐藤酒醒后再与对方谈一谈，再征求意见让他主动给出那份档案。 反正现在也不着急，那份档案佐藤一直很宝贝，也不可能会丢。 20、未来记忆 “真是令我惊讶。” 家入硝子看着另一个世界“家入硝子”的档案，“上面记录的一些事，都能对得上呢。” 五条悟翻阅自己的资料，档案从初中一年级开始记载，上面写着初中三年在家经过家教学习，期间用恶作剧吓走了哪几位家庭教师，还有佐藤拜访各个家庭教师的记录，旁边还有佐藤用笔记总结的教学方式。 这里面的“家庭教师”有些是真的家教，也有些是被家族里“赶走”的人，名字特征都能对得上。 高中入学之后的记录更加详细，每次和夏油杰一起干的恶作剧都会被记上，这其中还多了一个人的名字，那便是太宰治。 太宰治，隶属于港口黑手党的成员，他们曾经因为横滨那边的咒灵祓除问题见过几面。即使横滨那边有许多驻留的异能力者会消除一些咒灵、恶灵，但每年夏天在咒灵爆发之际，五条悟也不得不接几个去横滨祓除咒灵的任务。 横滨咒灵最多的场所，那便是擂钵街或者港口黑手党的地下拷问室，低级咒灵异能力者可以消灭，偶尔也一些麻烦的咒灵，咒术高专会让外聘的异能力者或者灵能力者去干，在人手不够的情况下才会请咒术师。 夏油杰和五条悟去横滨做过几次任务，也和太宰治打过几次照面。 没想到那个世界太宰治是他的同班同学。 这份记录记到了他们毕业，五条悟看着现在时间线之后的记录，这些记录是“未发生”的事。 夏油杰盯着这份档案，“一般的老师会记录这么多隐私内容吗？” “他不是一般的老师吧。”五条悟调侃道：“是跟踪狂吧！” 夏油杰没接茬，思忖道：“佐藤老师既然有‘言灵’，那么那个世界的我们也有特别的力量。” 他看着自己档案后续内容，内心多了几分不安。 家入硝子一目十行地翻看其他学生的档案，翻页的手忽然顿住，“泽田先生……” “等等，你喊他什么？”夏油杰睁开双眼，他犹豫地问：“未来的彭格列首领？” “你也有记忆？”家入硝子一愣。 五条悟倏地坐直身子，“你们也有？” “三年前，我突然多了一段未来记忆。未来的世界末日，白兰联合咒灵打算毁灭世界，泽田先生让未来的我帮忙……”家入硝子面色凝重。 “末日那段时间我在彭格列的治疗室没有出去过，他们未来发明了一项能量转换的戒指，戴上去我的反转术式也可以对他们拥有特殊火焰的人使用。” 三年前的家入硝子一直以为那是一个梦，也从未找人求证。这份记忆真实又模糊，虽然见到夏油杰和五条悟，但她也只认为是类似的预知梦。 “看来那个不是梦。”五条悟笑道：“应该是另一个未来发生的事，我记得那位毁灭世界的白发鸟人掌握了许多能力，我一直在负责消灭源源不断的咒灵，如果让我遇见那个人我一定要折断他的翅膀。” 夏油杰故作镇定地取出手机，“我也有模糊的印象……关于彭格列的，所以那些记忆是未来必定会发生的吗？” “不是，未来已经被改写了。”五条悟用余光瞥了眼身侧发信息询问后辈的夏油杰，他转动手中的铅笔，“如果未来的那份记忆是真实的话，会不会那些毁灭世界的人也拥有这份记忆……” “不会的。”家入硝子记起那位小女孩温暖的笑颜，在记忆中，她见到那个笑容时内心略过几分忧伤，“那位特别的小女孩……她燃烧火焰牺牲自己，把未来的我们与白兰对战的记忆传送给了我们……也就是说，你们也是被她认可为信任的伙伴，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有这份记忆呢。” “为什么硝子会记得这么多？”五条悟仔细回想那段记忆，“为什么我的记忆只有和咒灵对战？” “你们和彭格列的人几乎没有交集，因为你们一直在祓除咒灵，不过大家也是在最后才发现咒灵与白兰有关。”家入硝子说：“我的治疗能力特殊，所以与彭格列那边的人接触比较多。” “既然我们三个都有记忆的话，也就说三年前得到记忆后，彭格列就已经控制住会毁灭世界的白兰。”夏油杰分析道：“那异能力者那边也是早就控制了未来灭世的犯人吧……可咒术界这边……” “这正是不对劲的地方，咒术界这两年却没有什么动作。”五条悟作为五条家的人，如果咒术界有什么特别的大动静，他不可能不知道。 三年前还未入学时，他为了验证那段记忆不是梦，他开始特地关注咒术界动向，想要找到和自己一样有未来记忆的咒术师，却一无所获。 他翻到档案最后几位学生的资料。 佐藤登记内容里的白兰·杰索在学校当交换生，档案记录只有几个月，但成绩优异，有背着大翅膀玩角色扮演的爱好。 “白兰现在做的事无非是炸体育馆，看起来和我们感情很好……”五条悟稍稍对他改观，又蹙起眉头，“未来我对战的那些特级咒灵的智慧与人类无异，并且还拥有除咒灵外的特别力量……白兰的目的又不是消灭全人类，咒灵又为何要与白兰合作呢？” 夏油杰察觉到对方的话外之意，“你是指咒灵不是白兰引出来，而是背后另有其人？” “我记忆中彭格列的科技很厉害，而白兰则是拥有多个平行世界的记忆才那么强大。”家入硝子推测道：“可能他在某个世界和诅咒师联手才掌握了咒灵的相关信息和术式，可具体是哪个诅咒师……具体如何掌握这份力量……” “没有线索。”五条悟长叹一口气。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夏油杰摆出和七海建人、灰原雄、夜蛾正道的聊天框，他隐晦地暗示彭格列和未来的事，对方却表示不解，“他们都没有相关记忆。” 家入硝子平淡地说：“那是因为在我们和彭格列联手前，他们都死了。” 室内突然陷入一片沉寂。 家入硝子拉开身后的窗子，她静静地点燃一根烟。两人看向她，清凉的风吹进屋内带进了草木香气，又把她手上的烟吹回屋内。 “硝子，记得把烟灰好好抖进烟灰缸。”夏油杰提醒道，他们三人聚餐大多数时间他的屋内，家入硝子偶尔也抽烟，他并不介意此事，现在只是在转移话题。 家入硝子把烟灰抖进快喝完的饮料里，她耸耸肩，“放心吧，那个未来白兰所做的事都被抹除，死去的人又活了，现在和未来已经改变了。” 五条悟看向家入硝子，却也没看出什么。六眼看到的信息再多，但也实在看不出一个人到底拥有多少“多出的记忆”，直觉告诉他家入硝子隐瞒了一些事，可他问了也没有意义。 “硝子，你还有关于未来的记忆吗？”夏油杰突然问。 “没有。”家入硝子对上夏油杰的双眼，她微弯嘴角，意味深长地说：“那就是我所知的全部内容了。” “滴滴滴——” 房间角落的打印机发出声响，这是夏油杰和五条悟在路上买的一个二手打印机，现在刚装填好墨水。 “事不宜迟我们赶紧打印吧……”夏油杰站起身，看了眼不知何时瘫在地板上的五条悟，“我们赶紧备份好，悟、硝子你们也一起帮忙……” 家入硝子吐了一口烟，看了眼时间，“你们加油，我得赶去医务室了。” 五条悟爬起来，“你只是单纯想逃吧？” 家入硝子没有搭理他们，直接从窗户翻了出去，她本来就是从这里进来的。 五条悟整理着资料，他视线落在太宰治的档案资料上。 见家入硝子和五条悟和平常一样，夏油杰心底稍稍放了心，他敛去情绪，挂上平日的笑容，“悟，快来帮忙，在被佐藤老师发现前我们得把东西还回去……” “杰，你下一个任务是不是港口黑手党那边派的委托？” “啊……这里是哪？” 佐藤正在醉生梦死，被酒精侵占的脑子乱成一团，他只记得同夏油杰和五条悟去吃烤肉，以及烤牛舌的美味和酒的清甜。 “啊……真好吃，真好喝啊呜呜呜。”佐藤紧紧抱住抱枕忍不住落泪，“美味啊——好好吃啊——呕呕呕……我怎么吐出来了……” 清理完垃圾桶的中岛敦给佐藤端了一杯水，无奈地说：“佐藤哥哥，你喝点水吧。” “敦——呜呜呜……” “好臭……不要靠近我！”也不知是不是白虎的作用，中岛敦对味道更加敏锐，“你快去休息吧佐藤哥哥。” “呜呜呜好的——”佐藤难过地趴在沙发上，“我就睡在这里就好了，我好晕，好难受，喝酒伤身啊，但是酒真好喝啊——真好喝啊，美酒地狱……真的好喝啊……” “怎么又开始胡言乱语了……”中岛敦取出毯子给佐藤盖上，调了调空调温度，看着睡着的佐藤有几分嫌弃，“大中午就喝得烂醉如泥……” 中岛敦想到佐藤给自己布置的作业还没做，面对这样的佐藤他心情更加复杂。 齐木楠雄听着这孩子的心音也觉得有趣，只是经过一小段的相处，中岛敦从对佐藤的敬佩到恐惧再到现在的带着一丝不屑。 “我来照顾佐藤，你去做作业吧。” 中岛敦提不起精神，他真的不想做作业，但还是乖乖地上了楼。 齐木楠雄坐在另一边的单人沙发上，他打开笔记本电脑，现在也闲着没事，他思忖片刻，打开手机调出之前查的武装侦探社的官方信息。 武装侦探社的主要内容是帮忙解决一些警方无法处理的案件，也会接一些侦探委托。 他以委托人的身份发送了相关邮件。 对面很快给来回复，说是工作日随时来武装侦探社拜访。 做完这些，齐木楠雄逛起网络论坛，迅速浏览匿名论坛的信息，企图找寻“羂索”的线索。他顺手点开系统任务，却有了意想不到的收获。 任务进展又多了一条信息。 ——世界自己往和平的方向前进了一步~运气不错哦~ 这是什么？ 齐木楠雄挑挑眉，本想抓系统出来问，但他不想应对那聒噪的系统，询问电子客服。 电子客服回答：你好亲亲，这是因为你们的到来产生蝴蝶效应，改变了原世界居民的未来。不过数据以多个宇宙观测总结统计为主，准确率为99.9%，请不要过于盲目信任任务进展哦~ 齐木楠雄额头直跳，能被他和佐藤的蝴蝶效应影响的人，只有五条悟和夏油杰，联想到了他们三人去吃烤肉，还把佐藤灌醉留在店里……那两个问题学生肯定做了什么。 【完了完了完了，没想到我竟然喝醉了。】 齐木楠雄眼皮一跳，看向在长沙发上紧闭双眼的佐藤。 【好丢脸啊，区区伏加特的梅子酒我竟然会喝醉！！！但是好好喝……下次再去喝他们店里的可燃乌龙茶嘿嘿嘿。】 齐木楠雄稍微用了点力气敲着笔记本电脑的键盘，键盘声在安静客厅里格外突兀。 【好像听见了键盘声？难道齐木同学在客厅吗？啊啊啊我不想以这个姿态单独面对他，敦什么时候下来，敦——啊啊啊，背后好痒。】 齐木楠雄本不想和佐藤单独相处，但喝醉的事得让佐藤长点记性。 “你醒了吗？佐藤先生。” 佐藤：“……” 【救命，我还是装睡吧。】 “不用装睡了，佐藤先生。” “诶？”佐藤惊讶地睁开眼，“你怎么知道？” 齐木楠雄回答：“我是超能力者。” 佐藤神情复杂：“……” 即便喝醉酒了还是没法适应这个中二病！ 21、他哭死 “佐藤先生，我不是中二病。”齐木楠雄有几分无力，他说：“你刚刚想着下次喝可燃乌龙茶的伏加特是吧？” 佐藤惊讶地睁大双眼，不过真的无法适应齐木楠雄突如其来的中二病，便打着哈哈说：“哇哦……真厉害啊齐木同学。” 【天啊，没想到这个齐木同学和那个世界的齐木同学一样，都继承了森老师卓越的观察能力和微表情分析能力，这就是那位天才婴儿reborn所说的只要观察力足够强足够聪明就能学会的“读心术”吧！没想到这个“读心术”竟然完全分析出我心中所想的事，真是厉害啊！】 齐木楠雄：“……” “普通的观察不可能完全读出你没透露过的信息，我对你用的是读心能力，不是和森老师一样的观察能力，也不是天才婴儿的读心术。” “哇，齐木同学你的超能力真的好厉害。” 【真是太厉害了齐木同学竟然能分析这么多东西！不愧是reborn所说的一般人学不会的超级读心术啊！齐木同学为了中二这么努力，我必须承认他是有超能力者的，不然他的一番苦心不久白费了吗？】 齐木楠雄：“……” 他真是脑子抽了，才企图对一个看着咒灵凭空出现都能说是虫子的人证明自己是超能力者。 佐藤这么坚持他们都是“普通人”，齐木楠雄不禁好奇这是否与佐藤的能力有关。不过他现在也没有资格去深究别人的秘密，就算佐藤得知这个世界的“真相”对他们目前的任务也没有任何作用。 齐木楠雄不想再和佐藤拉扯，直言道：“佐藤先生，其实我想求证一件事需要你的帮忙，是关于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任务。” “啊……任务啊。”佐藤对此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可以啊，只要是我能帮忙的，我都会尽量帮忙。” “想必佐藤先生也发现了吧，你原本世界的学生在这个世界做着奇怪的事。” “是啊！”提到此佐藤有几分生气，“他们的工作的公司都太奇怪了，简直就是违法雇用童工！” “世界是多种多样的，不同的平行世界里不同的人会经历不同的人生，但相似的平行世界里，同位体的改变都有相同之处。” “啊？”佐藤被齐木楠雄突然的讲解摸不清头脑，他今天真是难得见到齐木楠雄用腹语说这么多话。佐藤紧紧盯着齐木楠雄的双唇，竟然完全没有气息吐出，这个腹语练得真是炉火纯青，为了中二真是付出了许多…… 他以后还是少质疑齐木楠雄的中二病吧，齐木同学真的好努力，他哭死。 齐木楠雄差点控制不住力气将手中的电脑捏碎，这个人为什么在这种时候还会走神？ 他继续说：“我怀疑两个世界的同位体会有相似的经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佐藤先生完成任务也就轻松一些吧。” “哇哦——”佐藤恍然大悟，他想起夏油杰憔悴的模样，在他的印象里，那个世界的夏油杰也有一段时间特别憔悴，这么一看时间还真的对得上。 “这真是一个重大的发现。”佐藤亮起了双眼，“所以齐木同学你是想验证两个世界的相似度吧？” “没错。”齐木楠雄松一口气，佐藤在这种时候反应倒是很快。 佐藤瞥了一眼墙上的日历，他取出手机立刻查询列车时刻表，“那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订车票吧！” 齐木楠雄：？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明天晚上的八点半太宰同学会在xx区的河堤入水！那一次是真的很危急，他差点因此丧命！” 齐木楠雄：“……” 太宰……入水…… 不会那么正巧吧？ “混蛋太宰！又不写工作报告！” 中原中也推开太宰治的办公室，里面空无一人，他烦躁地按了按眉心，身旁的下属提醒他该去准备去下一个工作。 “最近的事情真是有点多……”他正在准备出国事宜，首领让他去镇压一个意大利的小黑手党，并且与彭格列黑手党建交，有着未来记忆这一条件，贸易相关的合约更加好谈。 他好几天没有休息，偏偏那个青花鱼这几天又玩失踪，事情都堆成一团，真是想着法子给他添堵。 他坐在轿车后座，粗略翻看这次的工作。 已经出了横滨的范围，是东京方向的一条河堤。这次的任务与咒灵有关，首领的目的是与委托的咒术师会面，协助他一起活捉咒灵。 以往也不是没有接过咒灵工作，但大多数只是接应咒术师，可没有“活捉”咒灵这一说法。 他闭上眼，在车上养精蓄锐。 活捉……这可真是难办。 夏油杰到达河边，打发走辅佐监督，给五条悟发了消息。 几分钟后，五条悟闪现在河堤上，他望着平静的河面表情有一瞬凝重。 夏油杰他看了眼时间，未到八点。 “很奇怪吧。”夏油杰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咒力，“这次的咒灵和任务报告的不一样。” “这已经不是二级咒灵的实力了。”五条悟轻松地跳下河堤到河岸边，踩在有些潮湿的草地上，他蹲下细细观察草地与河面，惊奇地眨眨眼，“没想到咒灵和恶灵会互相合作。” 这里比较偏僻，来这里的人很少，路灯设得不多，河岸旁生了一堆杂草，明明是夏日此刻却更加阴冷。 夏油杰语气低沉，这么明显的咒力任务评级不可能会出错，那只能是有意为之，“难怪港口黑手党这次会请他来会面这种小任务……” “他来了。”五条悟望向河堤的楼梯方向。 昏暗的灯光下，来人橘色的头发在灯下显得张扬，一袭黑色西装又自带几分压迫感，脚步踏在台阶上发出平稳的声响。 看着走进的中原中也，夏油杰微微欠身，“好久不见，中原先生。” “好久不见。”中原中也扶了扶帽檐，注意到一直蹲在旁边的人，“怎么多了一个人？” “哈喽~”五条悟唰地一下站起身，站到中原中也面前把身子挺得直直的，“中原先生好久不见，你又长高了不少呢~” “啊？为什么你这家伙也来了？你又想打一架吗？”中原中也紧蹙眉头，今天这一整天都令他糟心。 “不好意思啊中原先生，这次的咒灵有点难办，所以我们额外安排了一位咒术师以防万一。”夏油杰岔开话题，“那我布下‘帐’——” “这件衣服真的适合我吗？” 夏油杰一顿，熟悉的少年音，三个人的脚步声渐进。 “当然适合你啦敦……啊。”佐藤放慢脚步，他在河堤上见到站在岸边的两人，朝两人喊道：“夏油同学，五条同学，晚上好——” “晚上好……”夏油杰转向身后微微仰头，佐藤穿着白色短袖黑色短裤，背着斜挎包。身旁站着的那位白发少年穿着颜色花哨的短袖，两人身后的齐木楠雄穿着黑色短袖衬衫和灰色西裤，三个人完全就是日常的装扮。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里可是偏僻的河岸，可称不上是旅游胜地。 “佐藤老师，齐木老师……还有一位小不点。”五条悟看向不该出现在此的三人，打趣道：“你们是出来玩吗？约会？散步？亲子活动？”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佐藤没听清五条悟讲了什么，他直接跑下河堤，走进一看才发现被夏油杰和五条悟高大身影挡住的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穿着昂贵西装，气质也透着几分与众不同。佐藤注意到他眼底的疲态，想起手机档案里记载的黑手党，他心底连连叹气。 “他们是谁？”中原中也看了眼时间，这是他今天的最后一份工作，完成了便可休息两天，他只想速战速决。 “我是夏油同学和五条同学的老师佐藤，我们在附近逛街稍稍有些迷路了……”佐藤胡扯道，其实出门时他不放心中岛敦一个人住，便以外出游玩的借口拉上中岛敦一起来，顺便带他买买衣服，也顺道看看是否能捞到入水的太宰治，没想到会碰见中原中也。 “啊，我是中原中也。”知道对方是一名老师，中原中也收敛带有敌意的情绪。 “学生给你添麻烦了……”佐藤看向夏油杰和五条悟，挂上微笑让自己看起来亲切些，“你们大晚上来这里干什么？” “我们在做任务……”夏油杰神情一凛，立刻设下“帐”。 “轰——” 平静的河面瞬间炸开，溅出的河水如雨点般落了下来。 佐藤抖抖身子，这水打在身上格外地疼，他张嘴想说话，几滴水落进口中，他被呛得咳嗽。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就觉得眼前一花，又是一次水花炸开，视线被糊成一团。 齐木楠雄站在佐藤面前设下屏障，在“帐”设下后他立刻瞬移进来，清楚地看到眼前发生的一切。 那潜伏在河里的怪物十分巨大，与水融为一体，不断蹦出由水汇凝聚成的触角，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巨型鱿鱼。五条悟一下子就把对方放倒，一脚把河底全掀开，泥土和水混在一起，让咒灵看起来像一个泥巴怪物。 怪物被打散再次凝聚，夏油杰唤出巨大咒灵正在吞噬着水，而那位黑手党身上凝聚一层红色的能量，隔开了溅起来的水和泥巴，看起来优雅至极，正在静静地观摩战况。 齐木楠雄听着心音，得知五条悟和夏油杰是故意拖着咒灵，他不想管咒术界与黑手党的事，确认他们能够解决后，他打算赶紧离开。 “阿嚏——” 佐藤打了一个喷嚏，不知为何齐木楠雄站在他前面他就能睁开眼，漆黑的“帐”与黑夜融为一体，他没有发现“帐”的存在，他可不认为这是什么所谓的任务。 脚边还有几条鱼在扑腾，他隐隐约约见到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个人的身影，还有一旁看戏的中原中也。 他气愤地对着河面的两人喊道：“五条悟！夏油杰！你们两个怎么开始炸水池捕鱼！！！很危险的知道不！！！” “啊？”中原中也不解地看向这位老师。 “你啊什么？”佐藤瞪了中原中也一眼，“别以为自己现在是黑手党就可以毫无底线！你怎么能随便卖自i制i烟i花爆竹给未成年啊！！！” 中原中也：？？？ 正在和咒灵牵制的五条悟差点打偏，他察觉到咒灵的攻击变弱了一些，这是试探佐藤能力的好机会，于是添油加醋地大声说道：“老师！是的！是中原君指使我们这么干的！！！” 夏油杰意会到五条悟的意思，连连喊道：“是中原君委托我们抓鱼我们才这样干的！！！” 中原中也一脸懵逼，“啊？你们在胡说八道什么啊！” 佐藤大致听清内容，他早就了解三个学生的脾性，顿时理解了一切，对河里的两人训斥道：“我看是你们两个又骗了中原同学吧！别再拿那些烟花爆竹炸河了！你们这是过度捕捞还是非法捕捞什么的，反正这样很危险！” 中原中也有些无语，“我才没有被骗，你们可要给我好好解决咒灵啊！” 佐藤看向中原中也的眼神亲切许多，他苦口婆心，“中原同学……不好意思，该称呼你为中原先生才是，虽然你在黑手党工作，但以后还是别做那些违法乱纪的事……毕竟你们几个都是未成年啊！” 中原中也：“……”这位老师到底怎么回事？ 听着在场几个人心音的齐木楠雄：“……” 你们几个倒是出点力认真打咒灵啊。 22、中毒 中岛敦站在“帐”外，正犹豫着是否要进入这个黑色的结界。 一瞬间发生得太快，等他反应过来时，就剩他一个人在这个漆黑的幕布外。 黑色的屏障形成巨大的圆球，包裹住了这一处的河岸，但周边的河水肉眼可见地减少，他有几分担忧。 佐藤哥哥和齐木先生会不会遇到危险呢？ 中岛敦深吸一口气，双手放在屏障上，他不能躲在后面，他需要让佐藤明白他也有能力去战斗……他真的…… 不想上学！不想做作业啊！ 他眼神坚定，向前迈出一大步…… “咦？” 中岛敦的脚踢在了屏障上，他用手敲了敲屏障，这个屏障坚硬无比，完全进不去。 真是奇怪，齐木楠雄明明是在屏障出现后才进去的，为什么轮到他就进不去呢？ “这是禁止除咒术师以外的人进入的‘帐’。” 一道幽幽的声音从耳后飘来，中岛敦完全没听到动静，他警惕地看向突然出现他身后的人。 黑色蓬松的短发贴着脸颊，白色的绷带遮住右眼，最主要的是他身上那一袭长长的黑色西装外套，一看就像是黑手党的装扮。 “你、你是什么人？”中岛敦有些紧张，他想到那位在屏障里的人也是穿着黑色西装，分不清面前的人是否会伤害自己。 “只是在找合适入水点的过路人而已。”太宰治饶有兴趣地打量面前的少年，注意到少年身上的新衣服时，他顿时无趣地撇开视线。 “啊，好。”中岛敦背脊发凉，他最近的夜间视力变好了，能看清很多事物，面前的人露出一只的鸢色眼眸没有任何生气，连说话的语气也是轻飘飘的，扑面而来的压迫感令他难以招架。 太宰治则是坐在“帐”外，怡然自得地玩着游戏机，甚至无聊地打了一声哈欠。 中岛敦在一旁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他宁愿自己现在就在这个“帐”里面。 在“帐”里的五条悟渐渐放慢攻击，随着方才佐藤的话语一出，原本强大的咒灵，发出的攻击威力逐渐变小，还在不断扑腾，溅出的水花已经没有杀伤力，真的就像是普通地用烟花炸水的效果。 这可是一级或者以上的咒灵，佐藤的“言灵”能力竟然这么强大吗？ 虽然听夏油杰说过这份能力的特殊性，但亲自感受这份力量的效果还真是不一样。原本可以拟成态的咒灵此刻正在艰难地组成形，五条悟睁大双眼仔细观察，水里面是咒灵的本体，这只咒灵身上有无数条丝线与水融为一体，这些丝线上面流动的能量有咒力、灵力……还有异能力？ 他紧蹙眉头，顺着丝线去找寻内核，可这些线太密太多，能量的流向也完全是乱的，完全看不出核在哪。 夏油杰操纵巨大的咒灵正在占据整个河道，它努力地张大嘴巴吞噬着这些“水”，但这些“水”却源源不尽。 五条悟集中精神，他开启无下限不紧不慢地找着那条主要的“线”。 “天啊，他们两个是不是玩上瘾了。”周边一片漆黑，佐藤什么都看不清，只能感受到那不断扑腾的水花。 “佐藤先生，我们躲到一旁吧。”齐木楠雄不动声色地将佐藤往后拉了一步。 佐藤在草坪上踩出的一个脚印冒出一丝细线，那细线灵敏地扭动着，冲佐藤的方向跑去却撞在一个透明屏障上散成了几点水珠。 五条悟注意到这一点，他看见草坪底下有无数条细线朝佐藤和齐木楠雄的方向绕去，但都被一股力量挡住。齐木楠雄的力量果然很强，强大到他的六眼完全看不出他的能量。 不过这只咒灵还能找最弱的人去攻击，上面的人鉴定任务级别时，不可能看不出这只咒灵的等级。五条悟注意到走向佐藤的中原中也，这次任务肯定与黑手党背后的目的脱不开关系。 佐藤突然觉得有些冷和不舒服，想到这群学生这样玩也不是一次两次，他决定等他们消停再好好讲道理，他正准备离远一些，中原中也不知何时站在身旁。 “请问这是你们的能力吗？” 中原中也走进齐木楠雄的屏障里，他对现状发愁，首领要他活捉咒灵，可他连咒灵的影子都看不见，并且还要对这些咒术师隐瞒活捉咒灵的事，事情有些难办。只好从这两位身上下手，说不定能利用他们的力量。 只不过他说出这句话时，那位老师看他的表情十分复杂，甚至还带着几分不解。 佐藤发出长长的叹息，痛心疾首道：“中原同学，你怎么去当黑手党了啊。” 中原中也：“……”不行，他还是适应不了这个老师的脑回路。 “虽然我也知道你们这边的生活不好过，但做那些灰色地带的事也太危险了不是吗？你这么优秀，为何要做这么辛苦的工作呢？” 中原中也看着面前正在与咒灵搏斗的五条悟和夏油杰，这位老师到底在说什么，他难道不知道咒术师的死亡率比黑手党还高吗？ 见中原中也沉默，佐藤也意识到现在不是说教的场合，“唉，我也没资格对你说教，只是觉得现在的你们都太逼着自己了，放松一下不好吗？虽然炸河这个发泄方式有点极端了，但感觉你们都挺开心的……” 中原中也这才问题所在，“不是，老师，你真的以为他们在炸河吗？”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佐藤不解道：“你不用替他们说话，现在他们是我的学生，我回去会让他们好好写检讨的。” “不，这怎么看都是咒灵在闹吧。” 佐藤紧蹙眉头，他头脑风暴，一下子想到咒术高专和黑手党只不过是那些洗脑组织的幌子，在场的三个孩子都是未成年人，正经的组织怎么可能会聘用未成人！ 果然，一切都是阴谋，他们真正的目的就是给这些孩子洗脑，让这些孩子为他们做事！ 太可恶了！ 他深恶痛绝，郑重其事地对中原中也说：“中原同学，老师知道这个很难接受，其实那根本就不是咒灵，那只不过是骗人的东西——” 佐藤话语一顿，那股不适感越发强烈，五脏六腑都在烧灼，他轻咳一声，却吐出了血。视线逐渐模糊，有一道温柔的力量揽住了他的肩膀。 他看向让自己靠着的齐木楠雄，混沌的大脑理清了现状，他立刻对中原中也说道：“快跑……这河里的水有有毒物质……” 中原中也顿时明白佐藤的能力，才意识到面前这两人是太宰治曾提起的高专新聘的两位老师。想必佐藤就是那位拥有言灵的老师，说话方式如此奇怪，可能是施术条件。 “快跑……” 中原中也见佐藤这副模样，忍不住吐槽道：“这位老师，你还是休息一会儿吧，这怎么看都是你言灵的反噬吧。” 佐藤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中原中也，在失去意识前他挣扎地说：“不，过度污染的河水和烟花爆竹一起炸开产生的化学气体有毒……咳咳咳……我一定是中毒了……” 中原中也：“……”这个老师嘴真硬。 佐藤的情况有些不太妙，齐木楠雄当机立断抱着佐藤走出“帐”。 夏油杰确认齐木楠雄和佐藤安全离开后，控制咒灵放慢攻击，他得抓住这个机会向中原中也套话。 “中原先生，可以问你一些事吗？” 中原中也控制重力将飞来的泥土和水珠打回去，看着五条悟游刃有余地遛着咒灵，夏油杰操控的咒灵除了喝水就没别的动作，果然面前的两位咒术师在摸鱼。 真是毫不掩饰目的呢。 他了然道：“你们想问什么？” “我们最近在研究一种术式，发动术式的人大概在三年前，他们会随机地给一部分人植入一段关于捏造的记忆。” 夏油杰唤出一只咒灵挡住自己面前溅起的水，和中原中也保持半米的距离，以免自己被周围的重力影响。这是他和五条悟想好的说辞，今天的任务五条悟也跟来，他们主要是想问问中原中也是否也有未来的记忆。 他们和港口黑手党的接触不多，但也听过关于双黑的传闻，他们那般强大，世界末日时说不定也帮忙拯救了世界。 中原中也眉头微蹙，他沉吟片刻，发出一声轻笑，“你们的问话水平还需要再练练啊。” 夏油杰挑挑眉，“中原先生你的意思是——” “你们也有未来拯救世界的记忆吧。”中原中也大方地承认，“三年前我也是脑海里莫名出现了那段记忆，我被派去打一个什么奇怪的怪物。” 夏油杰有些惊讶，他只是抱着侥幸随口问问，没想到歪打正着，家入硝子的话语还在他脑海里回转，她说拥有记忆的人是被那位牺牲的女孩承认为伙伴的人。 光是彭格列黑手党拯救世界就令他觉得有些荒谬，没想到他们的这边的黑手党也是如此。 “怎么了？”中原中也看穿他的心思，“想到黑手党拯救世界觉得很奇怪吗？” “啊。”夏油杰感叹道：“只是觉得很讽刺，世界末日时拯救世界的是黑手党，而我们一直以普通人安危为主的咒术师、那些警方……完全没有能力呢。” 中原中也的记忆里，在那个末世中咒术师所剩无几，最后基地汇合时他见过的咒术师也只有那位女治疗师，五条悟也只是据说有这么一个人而已，而夏油杰……他倒是完全没有印象。 不过既然面前的少年有记忆，那代表他也是愿意为了拯救世界而牺牲自己的人。 感受到少年的茫然，他难得有了聊天兴致，说道：“你弄错了一件事，那个末世中的黑手党会去保护世界，不是因为上面无能，恰恰相反，他们负责保护普通人，而我们这些常年混迹于黑暗的人，更加适合当枪去迎战。” “那你们岂不是被利用了吗？” “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中原中也看向他，湛蓝的双眼微微闪烁，“我只是尽我所能，保护我想保护的城市，保护我重要的同伴。” 玩游戏的太宰治手稍稍一顿。 齐木楠雄横抱着昏迷的佐藤从“帐”里走了出来。 “齐木先生！”中岛敦紧绷的内心松了一口气，他上前帮忙搀扶，担忧道：“佐藤哥哥怎么了？” “只是稍微身体不适。”齐木楠雄无视在一旁的太宰治，他对中岛敦说：“我们回家吧。” “等一下——”太宰治特地把尾音拖长，游戏机里出现gameover的字样，他灵巧地站起身站到齐木楠雄面前，“你好，想必你们就是咒术高专聘请的两位新老师吧。” “是。”齐木楠雄其实不想理会这个人，他从经过这个地方时就听见异常吵的心音，直到对方靠近中岛敦后，他耳边就没有清净过。 面前这个人很聪明，思维非常活跃，思考的心音和各种负面情绪堆积在一起，还有身上那异样的绷带，应该就是佐藤口中那位经常入水的太宰治。 “你们是来做任务的吧，我也是来任务交接的，只不过小矮子肯定没发现自己中了敌人的圈套。”太宰治无奈地耸耸肩，“很不巧我没什么战斗力，你们可以帮忙去抓一下躲在背后的那位犯事的人吗？” “等等……”昏迷的佐藤听见熟悉的声音恢复了一些意识，“你们两个不要擅自行动……这里的水有毒……” “哇哦，不愧是老师呢……”太宰治凑过去看了眼佐藤，语气抑扬顿挫，“不过被人公主抱的你说这话时真是完全没有说服力呢~” 佐藤这才清醒几分，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看了眼太宰治，又看了看齐木楠雄，他感受到自己的脸贴在了齐木楠雄的胸膛上，上面带着淡淡的洗衣粉香味。对方平稳的心跳声渐渐在他耳边放大，他的心脏却因此乱了半拍，自己杂乱的心跳声与对方的混杂在一起，他的耳廓逐渐染上红晕。 【啊啊啊啊好丢脸啊！我心跳好快！这一定是中毒反应！！我一定是中毒了！！！】 齐木楠雄：“……” 你最好是真的中毒了。 23、丢脸 齐木楠雄生怕太宰治再说些刺激佐藤的话语，正巧他也打算去抓那位躲在暗处的异能力者，有太宰治带路为理由，他暴露的能力就少了很多。 他对又要开口的太宰治说：“我和你一起去抓那个异能力者，你带路吧。” “可是佐藤哥哥——”中岛敦有些担忧。 “拜托你照看一下。”齐木楠雄将佐藤安置在安静的草坪上，他将手附在佐藤的心脏处，不动声色地用了治愈能力。 佐藤思维有些涣散，他的大脑刚刚消化完自己被齐木楠雄抱着，稍稍冷静下后伴随的是剧烈的疼痛。周边的视线一片模糊，他听不清身边的人在说什么。 好冷…… 佐藤忍不住颤抖，在意识即将消散之际，突然一股暖流从心脏发出，慢慢地，那股疼痛渐渐消去，他吃力地睁开眼，一片朦胧中，他看到的是那一抹粉色。 啊，是齐木……救了他…… 确认佐藤睡着后，齐木楠雄对中岛敦说：“我很快就回来。” 中岛敦点点头，他聚精会神观察周边的东西，生怕跑出的咒灵会伤到佐藤。 齐木楠雄走向一直观察着这边的太宰治，明知故问。 “另一个敌人在哪？” “当大家有同一个目标时，敌人也可以变成盟友。” 中原中也看着身旁比自己高的少年，忍不住多说了一些。 夏油杰第一次和中原中也聊这些，在他的印象里，黑手党都是做那些肮脏的黑色勾当，是城市的蛆虫，是该除掉的隐患。 可中原中也说出的话语完全不像是一名黑手党该说的，他不由得陷入茫然，想到天内理子最后的笑容，想到那群普通人所信仰的可怕宗i教，他所认为的善恶是非到底又有几分是真实的？ 他一直以来，到底在为谁而战斗？ 中原中也从这位少年身上感到了熟悉的气息，这份茫然让他想起了以前的自己。 在几次任务中和夏油杰接触过，这位少年很尽职尽责，他看夏油杰越发顺眼，“我记得你们咒术师很辛苦吧。” “彼此彼此。” “我们跟你们咒术界还是不一样的，你们的上层很迂腐没有眼界，这也是为什么末世只剩下那几位咒术师。”中原中也直言不讳，“我不清楚你们咒术界那些门道，但你毕业之后不想做咒术师了，港口黑手党随时欢迎你。” 中原中也取出一张黑色卡片，夏油杰顺手接过，那是一张黑底金字的名片，上面用漂亮的字体刻着中原中也。 在一旁遛着咒灵的五条悟插嘴道：“这是什么？挖墙角吗？杰才不会去当什么黑手党！他和我是最强组合！” “最强组合”这几个字眼刺进了夏油杰的心里，早就在那次星浆体的任务里，五条悟已经丢下他走得太远了，他们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夏油杰只是对五条悟露出一个微笑，而后将卡片收进能收纳物品的咒灵口中。 “杰，你快点问问正事吧！”五条悟有些烦躁，不知从何起，家入硝子和夏油杰似乎都有了各自的心思，只有他被排除在外。 夏油杰换了一个站姿，湿湿的草地上沾着泥巴，那些泥巴浸透了他的喇叭裤，裤尾紧紧贴着脚踝，他这才感到不适。 中原中也问：“你们想问什么？” “关于未来记忆的一些事。”夏油杰言简意赅，“我们会支付报酬。” “可以。”中原中也爽快答应，“不过不用报酬，你们帮我一个忙就好了。” “什么忙？” 中原中也弯起嘴角，“帮我活捉这只咒灵。” 静谧的夜晚没有风，闷闷的热气令躲在草丛里的人流下细密的汗水，他微动手指，从食指生出的细丝在微弱的月光下闪过一瞬光芒，与面前的河岸的波光融为一体。 “果然在这里啊。” 轻飘飘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男人微张喉咙，却立刻屏住呼吸，喉结处有几分刺痛，身后的人拿刀片抵着他，他微动无名指和大拇指，五六个人形木偶从树上落下围住对方，木偶的手关节落下露出枪i口指着对方。 “你是港口黑手党的太宰治。”确认对方身份后，男人的游刃有余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紧张。 “砰砰砰——” 在太宰治的刀片划破他的皮肤时，他立刻控制木偶开了枪，木偶因太宰治的异能“人间失格”消失，而打出的子i弹却朝太宰治的脑袋飞去。 太宰治没有躲，只见一道人影闪过，齐木楠雄站在他身旁，举起的拳头冒着烟。 齐木楠雄放开手，手中只剩下一些细碎的灰。 太宰治将面前的男人绑了起来，他看了眼地上的灰，又注意到齐木楠雄站的地面裂开了几道，他感叹道：“真是厉害的超能力啊。” 齐木楠雄早就听见太宰治的心声，这个人算计他是一方面，可在子i弹真正打出的时候，他竟然也希望真的能够死去。 过了二十年的日常生活，他仍旧不适应这些枪林弹雨，就算有读心能力，这次的攻击也是在一瞬之间，他完全是下意识出手，甚至过于用力把子i弹捏成粉碎。 地上的人在挣扎，太宰治踢了他一脚，“真是兢兢业业啊，日复一日地让河里的咒灵和恶灵不断复制增殖，以此来替换成河水，这等毅力真是令人敬佩啊。” 男人没有说话。 【教主大人，请赦免我的罪恶，请超度我的灵魂，带往我去向极乐之地，我将身心都献祭于极乐教。】 “让我猜猜你背后的人。”太宰治百无聊赖地望着水位不断下降的河水，“是诅咒师吧，毕竟你都快饿死了还要为对方在这个地方不断地使用消耗你生命的术式，是因为不做的话，有更可怕的契约反噬吧。” 风轻轻吹起，树木发出轻微的声响，银辉的月光从云层中跑出，落在男人憔悴的面容上，他无力地发出闷哼，嘴角溢出一缕黑血，而后没了呼吸。 “果然是被下了术式啊……”太宰治瞥见男人痛苦的神情，嫌弃地说道：“这样的死法一点都不美丽，又痛苦。” 齐木楠雄静静看着河面的水流干，没了以这位异能力者为媒介的术式，河水变得干涸，咒灵与异能力形成的“河水”将会被五条悟和夏油杰处理。 “处理完了，我先走了。” 齐木楠雄在男人死前听到了对方的心音，他想去查男人心中的那个极乐教。 “等一等，不自我介绍一下吗？我是太宰治。” “齐木楠雄。” 太宰治的心声太乱太杂，又特别会掩饰，就连齐木楠雄也很难抓住他心里的真正想法。他不擅长应付这样狡猾又聪明的人，就算用催眠或者是删除记忆，对方也能从一些蛛丝马迹中顺藤摸瓜，找到他想隐瞒的事。 不过再怎么样，对方也没有像五条悟那双能看透一切的眼，再聪明的人也不可能凭空猜测他来自别的世界，齐木楠雄有自信应对面前的人。 “那位名字奇特的佐藤……你和他都是咒术高专的老师，不，佐藤原本就是一名老师。” 太宰治站起身，悠闲地站在河岸边，露出的一只眼不带任何感情，但他微弯的嘴角总是露出标准的笑。 “前阵子，我正巧借用了小矮子的手机，意外地接到了一通奇怪的电话，说的内容也很奇怪呢……” 太宰治的语气慢悠悠的，带又带了几分夸张语气。 齐木楠雄越发觉得不妙。 太宰治眯起眼，假笑道：“这电话正巧就是佐藤在资料里填写的联络方式，真是神奇啊，那位佐藤老师就像是早就认识我们一样呢。” 齐木楠雄：“……” 大意了。 他万万没想到佐藤竟然在遇见他之前还整了这一出。 “这就是咒灵？” 中原中也不可置信地盯着夏油杰握在手里的一团黑线，仔细看的话，这些细细的黑线在不断怒蠕动，这正是这个咒灵的本体。 夏油杰站在河底，这上面没有任何水，像是干涸许久，岸边的草坪也在他降伏咒灵的一瞬间变干，裤脚的水也完全干透，留下了泥土的碎屑。 他两手笼住咒灵，咒力紧紧地将咒灵包裹成一颗小球，他扔向中原中也。 “给你。” 中原中也抬手接过小球，上面还附着如烟丝般的咒力，“这里面的咒灵还活着？” “是活着的。”夏油杰面不改色地说：“只不过我的咒力消散后，又会复活吧。” “看来有人解决了背后的异能力者和施术者。”五条悟盯着那颗球，“这里面只剩下了咒灵，异能力和术式已经消失，但按理来说，应该还有恶灵的一部分。” “你是指这背后的恶灵逃跑了？” 夏油杰对这个咒灵还是有些在意，这只咒灵本身就是一个低级咒灵，但恶灵附着以及异能力插手，再加上奇奇怪怪的术式，让这只咒灵不断增殖越发强大。 如果只是他一个人的话，面对这源源不断再生的咒灵，以及背后埋伏的异能力者还真的有些难以招架。 “是的。”五条悟面色凝重，他控制自己不去想这次的任务评级的问题，他环顾四周，周边由咒灵形成的水全部干透，有什么他漏掉的线索吗…… 不对，他确实漏掉了一个细节！ 夏油杰也意识到此事，立刻取消“帐”。 两人奔向倒在草坪上的佐藤。 中岛敦一直守在佐藤身边，没发现什么异常，只不过方才河水和草坪突然全部枯萎让他目瞪口呆。那黑黑的“帐”消失后，佐藤猛地睁开了双眼。 “佐藤哥哥，你醒了……咦？” 中岛敦感受到一股力道将他扯向身后，等他回过神时，那位白毛咒术师正以押犯人的姿势牵制住佐藤。 “你们在干什么？放开我！”佐藤焦急地看向中岛敦。 “这是怎么回事？”中岛敦不明白现状，“你们在对佐藤哥哥做什么？” “冷静点，佐藤老师被恶灵附身了。”夏油杰看向神态一变的佐藤，“在一开始河水溅起时，你的本体就在那些水里吧。” 他记得佐藤一开始就被落下的水呛到，恐怕他咽下了恶灵的一部分。 佐藤睁大双眼，“你们在说什么啊！我可不是什么恶灵！敦……救救我！” 中岛敦依旧有些怀疑这两位咒术师的话语，但面前的佐藤也有些奇怪，他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办。 中原中也本想直接离开，但他很少接触恶灵，颇有几分好奇，于是对中岛敦提议道：“有没有被附身，你随便问他几个问题就好了。” “佐藤”弯起嘴角，他不同于别的恶灵，能够读取附身者的记忆，他已经用这一招骗过很多人，他自信满满，“敦，你问吧，只不过回去之后还是要做作业的哦。” 中岛敦听到作业两字眉头紧蹙，他开始怀疑面前的人真的是佐藤，他问：“多少日元的小钢珠玩下来最爽了？” “佐藤”抓取记忆，应对自如，“那当然是五千日元！” “为什么是小钢珠……”夏油杰担忧地看向中岛敦，“你们平日就聊这个吗？” 中岛敦还是觉得很奇怪，他又问：“我目前学到哪里了？” “啊，你学到初中一年级，等这个学完你就能上初二了。” 他望着佐藤如同往日的笑容，还是觉得很奇怪。 “佐藤老师。”五条悟早就看出附身在佐藤身上的恶灵，但这恶灵竟然能够读取记忆，这个时候不套点有趣的信息岂不是白白浪费，他问：“我之前就很好奇，你和齐木老师到底是什么关系？” “什么什么关系？那自然是我喜欢他啊——啊啊啊胡说！我在说什么！！啊啊啊啊！！！” 突然惊醒的佐藤不断地摇着头，那附身在他身体里的恶灵受到一股冲击被撞了出去。 恶灵现在很微弱，只能隐隐看出是飞机头模样的不良少年，他嚣张地说：“啊？老子又没有说错！你不就是喜欢那个粉毛面瘫吗？你在质疑老子读取记忆的能力吗？” 五条悟放开佐藤。 佐藤整张脸扑在草坪里，却仍旧遮掩不住他通红的面颊，他恶狠狠地瞪着恶灵，“说什么呢你这个混蛋！你是哪个暴走团的？竟然用全息投影和我聊天，有种单面对峙啊！！！” “你才是在说什么啊！”恶灵气得发出了弹舌音，“喜欢就是喜欢，大老爷们的害羞什么啊！” 佐藤一时失语，他死死抓着地上的枯草，竟想不出反驳的话语。 五条悟煽风点火道：“呀~原来老师是单恋啊，难怪会不好意思。” 佐藤把脸埋在土里，呼出的气扬起了一层土灰。 夏油杰见佐藤有些可怜，“悟，这样说太过分了，佐藤老师和齐木老师是同事不说，又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佐藤老师已经很不容易了。” 佐藤：“……” 他怎么觉得夏油杰才是最过分的。 24、世界名画 “我有一个猜测，你和那位佐藤老师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太宰治轻松地得出结论。 未来记忆中没有佐藤和齐木楠雄的存在，再结合当时佐藤拨打那通莫名其妙的电话，这个世界有平行世界的存在，有穿梭未来的技术，那平行世界的人来到这里理论上是可行的。 被戳穿的齐木楠雄愣在原地，听着太宰治杂乱的心音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和咒术高专的人相处，比起那群迂腐的老人，异能力者这边的势力比他想得还要聪明。 齐木楠雄平复心情，面对这类人首先是不能惊慌，其次是要学着同他们那样思考。 太宰治没有在意对方的警惕，只是静静注视面前干涸的河，他轻轻跃下，踩在干硬的土地上，语气如同聊天一般轻松自在，“真是神奇，在当下都十分紧迫的时候，你们却突然出现。” “那又如何，你有什么目的？” “什么目的吗……”太宰治望着天上的月亮。 【赌一把，面前这位来自别的世界的超能力者能够救织田作一命。】 齐木楠雄没想到太宰治接近他的目的是救人，织田作……是那位文学家吗？被称为无赖派的三人组没想到在这个世界也有联系，看来不同世界一些文人关系似乎与这个世界的异能力者也有些微妙的关联。 “齐木先生，我就单刀直入地问了。”太宰治深知这时候不适合弯弯绕绕，“你和那位佐藤老师想救夏油君吗？” 话语与心音一致，齐木楠雄问：“救？” “啊，看来你还不够了解咒术界啊。”太宰治轻轻笑着，说话的语调变得缓慢又悠远，“那群只顾着自己又傲慢胆小的老顽固，眼中容不下一粒沙，他们要夏油君去死或者为他们所用才能睡好觉吧……” 齐木楠雄蹙眉，太宰治这话透露的信息不少，但他却又无法再挖掘更多信息。面对聪明的人有一个弊端，虽然他可以读取心音，但这类人心音往往只是一个结果，对于常人来说需要费力思考推敲的事情，对他们来说却是显而易见。 “我如果打算救他，你打算怎么做？”齐木楠雄问。 “看来齐木先生是一个聪明人。”太宰治意外于对方的直爽，他在干裂的地面踱步，“如果想保住夏油君的性命，我可以告诉你一些情报，但前提是到时候你必须帮我做一件事。” 【看来齐木先生是个少见的善良人，应该可以帮忙救织田作的吧……】 “可以，我答应你。” 太宰治的脚步一顿，他略微惊讶地看向齐木楠雄，对方依旧面无表情看不出其他情绪。他弯着嘴角，心音与说出的话语一致，“齐木先生，你答应得真是爽快，就好像一开始就知道我希望你做什么事。” “我知道，你想救你的朋友。”齐木楠雄并不打算隐瞒，但他也不会透露自己的能力，在这个以力量为主的世界里，没有人能威胁到他。 太宰治收敛笑意，看向齐木楠雄的眼神越发深邃，他不再说这个话题，取出手机让部下处理这位死去的异能力者。之后他弯下腰，从干涸的地面缝隙中取出一个黑色小球，他轻轻一捏，小球上面如同黑色墨水萦绕的咒力消散。 那处缝隙顿时涌出大量的河水，将太宰治整个人淹没。 想被河水淹没的还有佐藤。 在几位学生面前被一个不良少年戳穿自己的单相思，他此刻只想赶紧遁进地里。 他这辈子就没经历过这么社死的事，他宁愿去人妖俱乐部打工的女装照片被大家发现，也不愿意心事被这群学生看见和调侃。 再者，他根本就不喜欢齐木楠雄！那一切说到底就是吊桥效应而已！ 他怎么能喜欢隔壁班的学生！不对，这个齐木楠雄不是他那个世界的……也就是说不是学生。 不对啊！！！ 他不喜欢齐木楠雄！他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人！他喜欢齐木楠雄什么啊！齐木楠雄只不过是有钱又靠谱又不给人添麻烦做事果断温柔而且长得帅而已……啊，好多优点啊。 不对，他肯定是被齐木楠雄的金钱蒙蔽了双眼！一个戴着荧光绿眼镜和奇怪发卡的中二病……怎么看都……都掩饰不住他的帅气，而且打小钢珠和赛马赚的钱都够喝一辈子酒了…… 这样的人放那儿都是少见的优质男吧…… 佐藤欲哭无泪，他坐在草地上怀疑人生，他已经无法找合理的理由欺骗自己。 中原中也看着这一出闹剧，只觉得佐藤越发可怜，他贴心地转移话题，“话说这位老师不是被言灵反噬了吗？身体还没恢复吧，还是早点去休息吧。” 中岛敦顺着中原中也的话说：“对！佐藤哥哥还是再多多休息吧！” 五条悟挑挑眉，他看向气色红润的佐藤，他可是知道佐藤因为肌肉酸痛就休息了几天，方才都呕血了，怎么可能这么快就醒来？唯一和佐藤接触的就只有这个孩子和齐木楠雄，那么齐木楠雄把佐藤治好的可能性更大。 虽然知道齐木楠雄隐瞒了很多能力，但连治愈能力都有的话，很可能齐木楠雄的“强大”超出了他所想的范围。 “对……敦，我们回家。”佐藤狼狈地爬起来。 “诶？”中岛敦颤颤地说：“可是齐木先生事情还没办完……” “啊哈哈哈哈。”佐藤按住中岛敦的肩膀，散乱的头发遮住了他一部分脸，天上的月光在他脸上投下了一大片阴影，那棕红色的双眸氤氲着泪水，嘴角却是弯着的，表情十分扭曲，声音也带着几分颤抖和哽咽，“敦，我们两个先回家吧，你齐木哥哥不会迷路的，给我留点面子吧……” 中岛敦：“……” 吓死人了。 他背后发凉，这个表情这个声音，还有自己这份掺杂着愧疚、恐惧、愉悦和不安的复杂心情，中岛敦会记一辈子。 “嗯、嗯，我们走吧——” “哗哗哗——” 远处传来潺潺流水声，只不过这水声越来越响，上游袭来的水像是海浪，涌来时在河岸上打出了大大的浪花。 夏油杰眼疾手快，唤出体型大的咒灵挡住水花。 佐藤紧闭双眼等着水花打来却什么都没等到，他再次睁开眼，水气清新的味道令他放松了一些，河水在月下泛着光，熟悉的双腿在河面上缓缓飘来。 好眼熟…… “太宰同学！” “青花鱼？” 中原中也先佐藤一步去捞人，他拎着太宰治的衣领把人摔在草地上，太宰治痛苦地呕出水。 “咳咳、咳咳……呕……” “你这个家伙怎么在这里？”中原中也晃着他的衣领，“快去把工作报告写了！” “冷静点，中原同学！太宰同学现在很虚弱——”佐藤正想上前拉人，瞥见不知从哪走来的齐木楠雄，他突然噤声，立刻躲在中岛敦身后。 恶灵看清齐木楠雄的面貌，喊道：“喂！红毛！这个人就是你喜欢的——” “啊啊啊啊！！！”佐藤以最快的速度冲向恶灵，原本就虚弱的恶灵被撞飞在地消失不见。 “我、我先带敦回去了！！！” 佐藤拉着中岛敦离开。 通过各位的心音，大概猜出发生什么的齐木楠雄：“……” 他就是离开一会儿，到底怎么样事态才会发展成这样？ 没了佐藤和中岛敦，河边的几人陷入沉默。 五条悟看了眼突然变得正常的河水，以及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太宰治，他问齐木楠雄：“是你们两个解决了背后的异能力者吗？” 齐木楠雄看了眼装死的太宰治，没有否认。 五条悟稍稍放了心，现在正好是八点半，辅佐监督在五分钟前发来两条信息，他必须赶往下一个任务，至于问中原中也的事，他相信夏油杰会处理好的，况且还有齐木楠雄在。 夏油杰见中原中也不方便聊天，他打算离开，便向前几步在一个地方用力一踩，那位不良少年恶灵大叫着从土里跑了出来，模样也越来越不像个人形，长得有几分抽象。 夏油杰捏住恶灵，笑眯眯地问：“你的遗言是什么？” 恶灵：“……” “等等——” “佐藤哥哥……你没事吧。” 中岛敦搀扶着跑到一半就累得不行的佐藤，他关切道：“你刚刚受伤了，还是不要剧烈运动比较好。” “什、什么？”佐藤气喘吁吁，他只是有些累，“可是我觉得身体没问题啊？” 中岛敦回忆起齐木楠雄在离开前将手放在佐藤的胸口，可能那个时候在疗伤？毕竟佐藤现在脸红得像个大柿子，和方才昏倒前的状态完全不同。 “敦，我们去吃点夜宵吧。”佐藤不太想回家。 两人沿着河走向街道，这里人烟不多，距离商业街还有一段距离，街口有一家烧鸟小摊，没有客人。 佐藤拉着中岛敦入座，在要点酒时被中岛敦制止。 “佐藤哥哥，你没忘记你昨天中午喝得大醉的事吧。” 心虚的佐藤只好点了麦茶。 店内没有其他客人，老板确认菜品后便戴上耳机哼着歌开始烧烤。佐藤将冰冰的麦茶放在脸庞，他冷静下来发出一阵长长的叹息。 中岛犹豫不决，但还是鼓起勇气问道：“佐藤哥哥，你为什么要跑呢？” 佐藤捂住脸，绝望地说：“我已经没法面对齐木同学了。” “那、那个……”中岛敦安慰道：“我觉得如果能被人喜欢的话，会很开心的吧。” “每个人都不一样。”佐藤闻到美味的烤串，心情好了些，“喜欢这份感情没有错，但很多事会变得不一样。” “什么意思？”中岛敦不理解，他担心佐藤会因此离开他和齐木楠雄，亦或者是他们两人分开，“我觉得齐木先生不会因此而厌恶你。” “他当然不会。”佐藤发出一声轻笑，“敦，有些人是不希望被人喜欢的。” “你是说齐木先生会因此远离你吗？可是你不告诉他不就好了。”中岛敦斟酌措辞，“可以像电视剧里那样，慢慢和他拉近距离……” “说得简单……”佐藤趴在小摊的桌上，毫不在意桌面带着几分油腻，他崩溃地说：“我、我完全不知道怎么面对喜欢的人，完全不知道……看见齐木同学我就紧张，我讨厌这样的自己，如果我能忘掉这份感情就好了。” 中岛敦不明白佐藤的纠结，但这反应和电视剧里恋爱的主人公一模一样，只可惜他还没看到两位主人公在一起的剧情，他也不知如何是好。 “烤鸡心好了。”老板把烤串放在盘子上递给佐藤，“小哥啊，你完完全全地陷入恋爱了啊，不如直接去表白怎么样？” “老板你太可恶了明明戴着耳机！！！”佐藤反而更加不好意思，“表白这种事……等等！” 中岛敦见佐藤灵光一闪，有种不好的预感。 烧烤摊被佐藤拍得一阵，佐藤举着麦茶抬头大笑，“我只要被齐木同学拒绝！岂不是就能死心了！！！” 中岛敦：“……”这个人终于疯了。 “反正这几天经历了在喜欢的人面前呕吐、被灌醉、还在学生面前被当众揭发暗恋，不如直接给我一个痛快！让我告白失败！老板！给我来瓶酒！！我壮壮胆！！！” 佐藤虽然是破罐破摔的语气，但双眼却紧紧盯着酒，中岛敦眯了眯眼，“……你就是想喝酒吧佐藤哥哥，而且你也根本没想告白吧。” 被说中的佐藤：“……” “没办法嘛——”他揉乱中岛敦的头发，语气颇有几分撒娇的意味，“我怎么可能轻易对齐木同学告白——啊。” 佐藤一瞬间面色惨白，口中“啊——”的长音慢慢降调成“呕”，像是要把灵魂都吐出去。 “不会吧……” 感受到佐藤的僵硬，中岛敦缓缓转过头，齐木楠雄站在他身后，身旁还跟着夏油杰。 四个人，四张脸，四双眼睛，四面相觑。 25、暂住 夏油杰有点后悔自己跟着齐木楠雄，这窒息的气氛该怎么办？ 时间回到不久前。 “等等，先别消灭它。” 中原中也出口制止要消灭恶灵的夏油杰，他把装晕的太宰治扔在地上，捏了捏手中的咒灵球，他合理怀疑首领活捉咒灵的目的是这位可以读取附身者记忆的恶灵。 面对中原中也直勾勾的眼神，恶灵的身躯扭成波浪的模样，似乎是在害怕，他焦急地说：“等等，老子先声明一下，老子只有在附身的时候才有记忆，而且本人不愿意说的东西要是说了会被赶出去，所以想用老子套取情报完全是不可能的。” 中原中也挑挑眉，“是吗？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等一下啊！”恶灵喊道：“老子……不，我是一只好恶灵！我被那只咒灵抓住时仅剩下这一缕意识残留，我从没有做过坏事，还会帮忙除掉一些麻烦的恶灵，你们就放过小的吧！” “不用担心，只是让你跟我去一趟而已。”中原中也安抚道：“我对咒灵不了解，只是听说你们恶灵会吞噬同类变得强大，如果你这次乖乖和我走一趟，我会给你想吃的东西。” “真、真的吗？”附身在佐藤身上已经消耗了最后的能量，恶灵几乎是即将消散的状态，如果不及时补充能量他会消失。 “当然，你要是变强对我们来说也有用。” 恶灵应下，乖乖地飘到中原中也身后。死马当活马医，跟在中原中也身边他还有一线生机，并且变强之后他可以随时喊他的师父小酒窝来帮忙，这些异能力者可不知道他的真正能力。 如果是一般的黑手党，夏油杰可能会阻止，但对面的是中原中也，毕竟是拯救世界的人，他认为对方不会用此来做坏事。 不过，就算真的要做坏事，那黑手党之间伤害的也只是黑手党的人，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他打算离开，“中原先生，明天有时间吗？” 中原中也知道他的联系方式，“我明天找你。” “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事你竟然还和咒术师做了交易。”在草坪上躺着的太宰治睁开眼，呛水令他的声音有几分沙哑，“夏油君，你既然好奇你们上面那群人和我们做了什么交易，就去问那群迂腐的老头子，而不是把你自己的咒灵给中也以便套取情报。” “什么？”中原中也看了眼手中的圆球。 夏油杰动动手指，圆球跑进他的手中，他将里面的咒灵收回，不紧不慢地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只咒灵原本就是低级咒灵自动被我降伏，这非我本意，但它依然是活着的状态，我并没有骗你。” “告诉你一件事吧。”太宰治喘了口气，“一年多前，我们有一次任务委托，咒术界派出一位外聘的灵能力者，而那位灵能力者却在下一次任务死去了，真正的死因是任务评级错误。” 中原中也听出太宰治的话中话，他看了眼身后的恶灵，“那位灵能力者就是你吗？你生前的能力与读取记忆相关吧，想必咒术界高层担心你窥探到了黑手党的机密或者是忌惮你的能力，所以想以绝后患斩草除根吧。” 夏油杰愣住。 恶灵的身影在剧烈地颤抖着，“我就觉得奇怪！在我祓除黑手党残留的恶灵后，上面又立刻派给我一个任务，那个任务虽然简单但我却中了埋伏，至今我都不知是谁杀了我。” “我查过了，你那次任务咒灵评级没有问题，只是‘恰巧’附近出现了异能力者而已。”太宰治又重复一遍，“恰巧而已……” “难怪首领要特地让我去交接今天的任务。”中原中也悄悄观察着夏油杰的反应，他顺着太宰治的话语说：“活捉咒灵是为了查清楚这次事件是否与咒术界高层有关。” 夏油杰怎么可能听不出这两人的话外之意，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那些被他自欺欺人抹去的细节在脑海中翻腾。 这次任务评级错误是失误吗？如果没有背后的异能力者这次任务不难，为什么要特地派他去做这个任务呢？ 太宰治慢悠悠地起身，拧了拧湿淋淋的衣物，他走到夏油杰身旁，露出标准的微笑，可眼中不带一丝笑意，他的声音慢悠悠的，却狠狠地扎进夏油杰的心底。 “真是一群迂腐的人呢，得到了那份情报却只想着杀人灭口，该说是胆小还是谨慎呢……” 那份情报……杀人灭口…… 夏油杰尽量维持着面部表情，让自己看起来不慌乱，放在口袋里的手却握成了紧紧的拳头，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又睁开眼，他望着天空，上面只有被云朵遮住的月亮在发着微弱的光。 “你们又是什么目的呢？”他问：“如果他们真的想杀了我，那又为何会同意你们来交接任务？” 这两个人一直在毫不掩饰地引导他去恨咒术高专。 “那群人本意是希望你任务失败死亡，或者是让中也暗中出手确保你死亡。” 中原中也听太宰治说完这话面上不变，内心却冒出了几个问号，他可从没听说过这件事，而且首领也不可能会让他去解决这位拥有奇特术式的人才。 “和那群愚钝的老头不一样，我们可是很赏识你的能力。”风吹过草地，太宰治望着夏油杰，笑道：“港口黑手党随时欢迎你。” “等等。”为了不让夏油杰发现话语的漏洞，中原中也转移话题，他看向在一旁安静站着的齐木楠雄，“这位不是咒术高专的老师吗？在他面前这样说好吗？” 一直充当背景板的齐木楠雄：“……” 这三人终于注意到他的存在了啊。 “既然身为老师那肯定是希望学生能够过得开心吧，学生都要被抛弃了，老师难道和上面那群人是一伙儿的吗？”太宰治瞥了眼沉默的齐木楠雄，故意将语调说得抑扬顿挫。 齐木楠雄没有回答，只是站在夏油杰身旁，警惕地盯着面前一本正经忽悠夏油杰的两人，不愧是黑手党，说出的话语半真半假，稍不留神就着了套。 太宰治打了一个喷嚏，湿透的衣服再加上吹风令他有些冷，想说的话说完，他迈着轻巧的步伐跳到河堤的台阶上，“这么美好的夜晚，不去自i杀真是太可惜了~” “等等太宰！”中原中也紧跟在后，“你给我把工作报告写完再去死啊！！！” 两人风风火火地离开，夏油杰倒是习惯了这副场景，现在他该回高专填写任务报告，可他却迈不开脚，对上齐木楠雄的视线时，他觉得有些尴尬，甚至是狼狈。 齐木楠雄听着太宰治的心音只知道黑手党想拉拢夏油杰，却没想到太宰治会当着他的面说那些，就像是故意透露此事。 太宰治的心思是好是坏先不说，至少那位状况外还配合的中原中也确实是很赏识夏油杰，并且真的希望夏油杰加入港口黑手党。 至于夏油杰本人…… 齐木楠雄并不擅长开导人，但通过短暂时间相处，在夏油杰吞噬咒灵时，他能感受到对方内心深处的抵触和迷惘。 齐木楠雄这一生听过的声音太多了，各种各样的人他都见过。 夏油杰这类拥有高责任感的人最容易走向极端，拥有特殊能力的16岁少年，带着纯粹的救世济人情怀，用极高的道德感框住自己。理想化地希望世界和平，而当这份责任带着痛苦并且未得到自己所想的结果时，便是信念崩塌之时。 有些人活着是为了开心快乐，有些人需要一个目标才能活下去。夏油杰便是后者，长期吞噬咒灵的痛苦也影响了他的情绪。 齐木楠雄就算拥有再强大的内心，他和那些灵体、咒灵接触时，也被那涌上的负面信息量影响到了些许心情。 他佩服夏油杰还会去选择当如此折磨人的咒术师。 “齐木老师，你会上报今天的事吗？”夏油杰在思考，如果齐木楠雄要上报，那他就只能出手了。 “我不会报告。”齐木楠雄说：“我不会干涉你的选择。” 他不擅长开导人，也不认为自己具有开导人的能力，更别说在这个随时会死人的世界里，他必须要谨言慎行。 “是吗……” 夏油杰累了，他哪都不想去，不如说他不知道他还能去哪，虽然早有预感，但这件事被摆上台面时，他依旧措手不及。 齐木楠雄心底叹气，夏油杰此刻的处境还是有些危险。他用千里眼查看佐藤和中岛敦的位置，他们竟然在吃烧鸟料理。那个街口是他们路过的地方，他问夏油杰：“要去吃夜宵吗？” 夏油杰微愣，不同于一向对他们亲切的佐藤，这是他第一次感受来自齐木老师的关心……怎么可能，他断定齐木楠雄有话想和他说。 “好。”他必须冷静下来。 齐木楠雄按住夏油杰的肩膀，使用瞬移技能。 夏油杰只是眨了下眼，先是嗅到了扑面而来的烧烤气息，又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我怎么可能轻易对齐木同学告白——啊。” 时间回到现在。 周边安静得可怕，佐藤的怪叫和烧烤摊的滋滋声在黑夜里异常清晰。 夏油杰见三人都不说话，他内心翻江倒海，最终硬着头皮站出来打破沉默，“佐藤老师终于打算和齐木老师说高专给你额外工资的事吗？” 完全没有这回事。 佐藤回过神，他方才说的是带有多种含义的“告白”而不是“表白”，他接过夏油杰给的台阶，讪笑道：“啊！对！我正想要不要和齐木同学说这件事呢！！！” 中岛敦附和道：“对、对啊，佐藤哥哥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说呢……” 齐木楠雄下了这个台阶，“没事，我不介意。” 夏油杰：“……”不行，这三个人的演技也太烂了。 所谓成年人，就是脸皮厚且自欺欺人，佐藤倒是看开了一些，混沌的大脑开始运转，齐木楠雄会带着夏油杰本就不同寻常，他拍拍身边的空位，“你们两个也来吃吧。” 夏油杰被佐藤拉着坐下，他确实有点饿，但没什么胃口。只吃了一些清口的萝卜和麦茶，佐藤是个话多的人，拉着他和老板谈天说地。 他没想到齐木楠雄真的只是想带他来吃夜宵。 心情确实是放松不少，但问题没有解决。夏油杰准备离开，哪知佐藤死死按住他的肩膀，“夏油同学！天色这么晚了，打车回去也不方便，今晚就到老师家住吧！” 佐藤的脸上就差写上“救救我”这几个字，想到佐藤被戳穿心思的表情，夏油杰没想到佐藤这般神经大条的人会因为喜欢而不敢面对齐木楠雄。 他正犹豫今晚的去处，倒不如去他们家转换心情，看看明天高专那边的动作。 “那就打扰了。” 佐藤别提有多激动了，有夏油杰在气氛不会尴尬，他就能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还能减少和齐木楠雄的接触。 四人是坐车回去的，大概半小时车程，夏油杰见到面前的独栋别墅有些惊讶，本以为这三人是在市内公寓，没想到会住别墅。要说齐木楠雄和佐藤没点什么，估计外人都不相信吧。 一楼有客房，佐藤给他换好床单，又给他一份换洗衣物。 浴室的热水烧好，佐藤催促他赶紧去洗澡。 夏油杰泡在温热的水中，一天的疲惫也跟着涌上，他已经很久没有泡澡了，自从上了高专，每天都是忙忙碌碌，再怎么样，他也有些累了。 佐藤给的是轻便的夏日浴衣，穿上去清透凉爽，等中岛敦洗完澡后，夏油杰还陪他玩了几局游戏。 洗完澡的佐藤见到两人这副和乐融融的模样，莞尔一笑，他取出昨天冰的西瓜，切成大大一块摆在盘子里。他拉开院子的门，将盘子摆在走廊上，点了一旁的蚊香。 “来吃西瓜吧！”佐藤坐在走廊上吹着晚风。 “啊，差点就通关了。”中岛敦有些遗憾。 “下次有机会再一起玩吧。”夏油杰笑道。 “好！”中岛敦有几分欣喜，原来和差不多年龄的人玩游戏是这种感觉。 夏油杰并不讨厌中岛敦，他记得上次碰游戏手柄已经是一年前的事，自从星浆体任务之后，他和五条悟也因为忙碌而不再玩游戏了。 他坐在走廊上，冰冷的西瓜入口让他好受了不少，也盖过了口中那股咒灵的味道。他左顾右盼，问道：“齐木老师呢？” 原本冷静的佐藤耳廓瞬间染上红晕，“他在洗澡。” 夏油杰也没调侃佐藤的心思，他看着那飞到半空的蚊子晃晃悠悠地转了几个圈，而后落在地上，他问：“老师，你为什么选择当老师呢？” 一旁吃西瓜的中岛敦竖起耳朵，他也好奇这个问题。 佐藤眨眨眼，院子里的杂草没有清理，偶尔还会有几声虫鸣，他指着院子的围墙说：“我以前以为只有翻过这道围墙摔得遍体鳞伤才能出去，但我后来才发现，我只要再拐个弯，就能找到门和梯子。” “只不过很多时候，我们太弱小了，只能看见眼前的墙，我希望我的学生能有更多离开围墙的选择。”客厅的灯光打在他的背上，他的表情落进阴影之中，他嘟囔着：“千万不要……” 千万不要……像他一样。 齐木楠雄站在客厅门口，即便他习惯了听取他人的心音，但有时候窥探到他人内心不想被人所知的秘密，他无法做到熟视无睹。 尤其是这份秘密会影响他对他人的态度……对佐藤的态度。 他阖上眼眸，他必须尽快完成任务。 26、想法 早晨七点。 夏油杰是被屋外的动静吵醒，这超出他的意外，他本想半夜就离开，却没想到真的睡死过去。 ——“祝你有个好梦。” 这是佐藤在他睡前的问候，没想到同样也有言灵的效果。 厨房内的齐木楠雄面前飘着锅碗瓢盆和食材，夏油杰看着这一幕还是觉得有些稀奇，仿佛就像是看表演魔术一样。 “早上好……齐木老师。” 齐木楠雄没有看他，“先去洗漱吧。” “其实我——”他想离开。 “砰——” 齐木楠雄面前飘着的菜板突然摔在案台上，那些漂浮的用具也完全归位。 佐藤拉开厨房的帘子，打了一个哈欠，“早上好——” 是不想被佐藤发现用超能力做饭吗？ 夏油杰常常搞不懂这两人，他说：“早上好，佐藤老师。我没有吃早餐的习惯，所以……” “怎么能不吃早餐呢？”佐藤蹙眉，“你齐木老师做得菜可好吃了，尝尝看，一定会让你胃口大开的。” 佐藤拉着夏油杰到客厅休息，他还是不敢独自面对齐木楠雄，如果夏油杰没在，他觉得自己会尴尬死。 “夏油同学，是不是昨天炸河的时候发生什么事了？”佐藤见对方休息好后，便问：“还是说太宰同学为难你了……” “不是……”夏油杰并不想谈论这个话题，他岔开话题，“老师你现在还是没法面对齐木老师吗？” 被说中的佐藤面色一僵，“夏油同学，你没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夏油杰直白地说：“但我初中时班上也有不少情侣，老师，其实恋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佐藤挫败地摇摇头，“不一样……我只是害怕改变。” “老师你也会有害怕的东西啊。” “那当然！”佐藤立刻岔开话题，“不过别担心，就算老师有害怕的东西，关键时刻也是会保护你们的。” 论全场的战斗力来看，佐藤才是需要被保护的吧。夏油杰心里吐槽，却又不想浇灭佐藤的好心。 他不禁好奇对方说出这句话的本意，便问：“老师，如果你的学生走了一条错路你会怎么办？你会想拉学生回到正轨吗？” “具体是怎么样的错路？”佐藤思忖道：“这世间的善恶是非只是一个标准而已，如果我的学生走这条路十分痛苦，那不管这条路有多么正义伟大，我都会认为这是一条错路。” 夏油杰莞尔一笑，“你这样可算不上合格的老师啊。” “但是——”佐藤斟酌措辞，“如果我的学生认为杀人放火很快乐，我会想办法告诉他，还有别的事会比杀人放火更加快乐。” “比如说什么呢？” “打小钢珠？”佐藤说出这些也有几分心虚，又补充道：“赛马？喝酒？” “这完全就是另外一种堕落吧！”路过客厅的中岛敦听不下去，“快来吃早饭吧。” “好的！”佐藤伸了一个懒腰，“夏油同学，如果你想的话可以继续待在这里，待多久我们都不会介意的。” 夏油杰微愣，有那么一瞬间他认为佐藤之前都在装傻充愣。 佐藤此刻急需让自己冷静下来，正巧他今天有个任务要做，吃完早餐便早早出门，也顺便整理整理自己的心情。 中岛敦到楼上继续写作业。 夏油杰帮忙洗碗，他问齐木楠雄：“齐木老师，你知道佐藤老师喜欢你吧。” “知道。”齐木楠雄控制超能力将湿淋淋的碗弄干。 夏油杰意外对方的直白，又问：“齐木老师是怎么想的呢？” “这只是佐藤的错觉而已。”齐木楠雄并不认为佐藤是真的喜欢自己，他不想谈论这个话题，便问：“你之后怎么打算？” 水龙头哗哗的水声不断流出，夏油杰慢条斯理地洗着盘子，动作却更加缓慢。 “我……”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发现一件可悲的事实，不论是普通人，还是上层那些咒术师，大家都丑陋得令人作呕。他希望能用自己的能力让世界变得更加和平，可他却无法做到。就算他和五条悟联手，也无法完全消掉这些咒灵。 一定还有什么办法，能够消灭全部咒灵吧。只要没了咒灵，他们咒术师可以不再痛苦，上面那群老头的权利也变成了莫须有的存在。 那份未来的记忆是真实的……他选择的那条路也失败了，可他到底该怎么做呢？难道又要重蹈覆辙吗？或者是另寻他路…… ——“港口黑手党随时欢迎你。” 加入黑手党吗？ “先别想这些。” 齐木楠雄的话语拉回他的思绪，将剩余的碗筷洗净。 “昨晚咒术界那边派人调查那条河，我把你们的痕迹都抹去了。”齐木楠雄说：“你现在是失踪状态。” 夏油杰一愣，“不，我的手机……” 不对，他一整晚手机都没有收到任何信息，如果辅佐监督来调查，一定会打他电话确认行踪。 “我把你的手机信号屏蔽了。”齐木楠雄慢条斯理地说：“高层如果知道你还活着，只会想尽办法让你死在下一个任务。港口黑手党确实是他们的第二道准备，但第二道准备不是杀死你，而是让你加入黑手党。” “什么？”夏油杰不敢相信，太宰治就算了，中原中也邀请他的模样那么真诚，没想到是计划的一环吗？ “如果你为了活命加入黑手党，高层会义正言辞地给黑手党首领和你下契约，让你的行动受制于黑手党，这样就能保证你不会做出未来的那些事。” 夏油杰一时没缓过来，面前的超能力者在用十分平淡的语气说着可怕的事。 这些信息齐木楠雄又是如何知道的？他的能力到底是什么？如何做到轻而易举地只屏蔽他一个人的信息？又如何消去他们留下的咒力残秽？ 那些信息是他从太宰治那一堆没用的心音挖出的，不过有些情报是太宰治通过匿名邮件告诉他的。 昨晚大家离开后，太宰治将他想知道的事整理成点开就自动销毁的邮件，齐木楠雄的视力自然是在那一瞬看清内容，昨晚的事件也拼凑出了全貌。 而这背后有一条更加作呕的交易链，咒术界上层放任诅咒师的存在，任由诅咒师与异能力者联手，便借刀杀他们想杀的人。 “齐木老师。”夏油杰声音低沉而缓慢，“关于我未来的情报是如何泄露的呢？” “这个我并不清楚。” 齐木楠雄也对这件事比较上心，起初他还以为是港口黑手党故意给咒术高专的信息，但想到当初听见的那群高层的心音，他们不屑同黑手党合作，更不可能会听信黑手党放出的信息，那么夏油杰的情报应该是内部人员发现的。 这其中一定还有很多他没看见的东西，直觉告诉他这与背后的势力有关。 他得找个时间打探一下极乐教，说不定就有羂索的线索。 夏油杰脑子乱乱的，他想了许多细枝末节。不论是上面那群人，还是咒灵，还是那些盲目又愚蠢的普通人，还是异能力者，似乎都没什么不同。 拥有这份能力又如何？ 人类的本性就是如此。 不过，他必须弄明白为何上面那群人会拥有那份未来的情报。按照家入硝子的说法，拥有未来记忆的人是那位善良女孩认可的伙伴，他不认为那群高层会拥有记忆。 “不好意思，今天我可以在这里休息一下吗……”夏油杰说：“齐木老师，我有些事得想想。” 这正合齐木楠雄的意，夏油杰目前在这里是最安全的。 夏油杰坐在院子里发着呆，他感受着吹来的风，混乱的大脑清醒了几分。肚子传来的饱腹感令他有些不习惯，也许是今天不用做任务面对咒灵，他竟然吃完了那顿美味的早餐。 今天是晴天，阳光正好，金灿灿的光穿过树缝落在指尖，把手微微拢起，阳光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抓住了。 佐藤将五指伸展开，被捏死的咒灵消散在空气中。 五条悟见此说道：“佐藤老师，经过这几次的任务评估，你的能力很适合作为辅助，但你一个人还是不适合战斗，之后应该会安排你和齐木老师一组共同解决咒灵。” “什么？”佐藤痛苦面具，一不小心把开在墙角的小树枝扯断，“这样不好吧！” “佐藤老师，又不是小学生了，为什么还会对恋爱这种事害羞啊。”五条悟调侃道：“老师难道是第一次恋爱吗？” “这不是第一次的问题啊！”佐藤捂脸抱怨，“不行，我不能再和齐木同学相处下去了。” “佐藤老师，你真的喜欢齐木老师吗？”五条悟见过家仆恋爱，也看过一些偶像剧，“恋爱的第一反应是逃跑，这不正常吧。” “对哦！”佐藤恍然大悟，“那我为什么会喜欢齐木同学啊？” 本意是想调侃佐藤的五条悟：“……” 很想看看佐藤的脑袋构造。 “我记得是因为那个梦，我梦见齐木同学不小心扯开我的衣服，我觉得害羞，并且也认为齐木同学很帅气……” 佐藤继续认真地分析道：“可能是那个时候的羞愧感让我误以为这个是恋爱，而且齐木同学帮了我很多，再加上他很优秀帅气，所以面对那张脸，我可能将吊桥效应理解成了喜欢。” 五条悟哭笑不得，“老师，虽然你看上的是他的脸，但不妨碍你喜欢他。” “不，我不喜欢他！” “你不喜欢的话就光明正大地亲他一口！” 佐藤无语道：“……五条同学，老师可不是笨蛋，你就是想看戏吧？” 五条悟看热闹不嫌事大，继续怂恿，“那就试试牵手——” 手机铃声突然想起，五条悟有些生气，正要到关键时刻呢，偏偏被这电话打断，来电显示是家入硝子。 “喂，硝子有什么事吗？是要我给你带土特产吗？” “五条，夏油他失踪了。” “什么？” “昨晚的任务里，辅佐监督没有发现上面的残秽，也没有发现夏油的踪迹。夏油的电话也完全打不通了，你知道昨晚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马上就回高专。” 五条悟挂掉电话，对面的佐藤还在纠结一些恋爱小事，他将墨镜往下拉，佐藤身上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他说：“老师，杰失踪了。” “什么？快报警啊！”佐藤大惊失色，担忧道：“完蛋！他不会是被你们那个邪i教组织给害了吧！啊啊啊！！！” 五条悟蹙眉，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佐藤记录的档案里，太宰治入水的时间确实是对上了。他也看了夏油杰的档案，后面的时间线上也没有失踪一说。这两个来自异世界的人说不定能够影响他们原有的轨迹，昨天他离开时，夏油杰和港口黑手党的人谈话，那时齐木楠雄也在。 港口黑手党的人再厉害也不可能消除咒力残秽，那么唯一能做到消除踪迹的人，那便是不清楚具体能力的齐木楠雄。 咒术高专让夏油杰做的任务也透着蹊跷。 “老师，你昨晚有见过杰吗？” “啊？昨晚他在我家休息啊。”佐藤焦急地拿着手机，懊恼道：“不行啊！手机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卡住了！不对……夏油同学的失踪时间不足以立案……” 五条悟：“……”第一次这么无语。 “老师，有没有一种可能，杰现在还在你家。” 佐藤：“……啊。” 27、面对 “这道题做错了。” 夏油杰坐在客厅玩着游戏，休息之余瞥见一旁中岛敦的习题集，他说：“这道题可以直接代入公式。” 中岛敦试着解题，“真的诶，完全解开了！” 夏油杰看了眼时间，现在是下午三点，他已经玩了好几个小时游戏。第一次觉得时间这么慢……他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了，甚至有些无所适从。 “那个……敦，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当然可以，怎么了夏油先生？” “我们只相差两岁，叫我夏油君就好。” 中岛敦愣愣地看向夏油杰，实在不敢相信比他高比他壮看起成熟稳重的夏油杰才比他大两岁。 夏油杰把他的神情看在眼底，中岛敦之前在孤儿院生活，想必生活也好不到哪去，正是长身子的年纪却那么瘦，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导致的。 想到一年前横滨的龙头战争……又有多少孩子流离失所呢。 黑手党也好，咒灵也好，那些迂腐的咒术师也好，都恶心透顶……不对，其实他都知道，咒术师只是上层迂腐，黑手党也会去拯救世界，普通人也并非那么愚不可及。 夏油杰脑子乱成一团，他收敛情绪，对中岛敦笑道：“我帮你辅导功课吧。” “啊……好。”中岛敦哽住，可以的话他真的不想做作业，他还以为夏油杰是想和他玩游戏。 中岛敦是一个不擅长掩饰的少年，夏油杰心情稍微好了些，“我想了想，还是再打一会儿游戏吧。” “诶？可以吗？我作业还没写完……” “没事，你就当陪我玩，我会和佐藤老师说明的。” 他不能再想下去了，他必须理清思绪。 和中岛敦打了几盘游戏后，门锁传来响动。 “我回来了——” 佐藤的声音有些颤抖，在玄关注意到没有齐木楠雄的鞋子后，他松了一口气，对身后的两人说：“你们进来吧。” 正在玩游戏的夏油杰一愣。 两道熟悉的脚步声缓缓走来，夏油杰看也没看立刻一个翻身，躲过五条悟和家入硝子的“攻击”。他看向两人手中拿着两瓶冰饮，内心有几分欣喜，他接过五条悟扔来的饮料，明知故问：“你们怎么来了？” “当然是找失踪的同伴啊。”家入硝子把冰饮递给中岛敦，“得知你失踪的消息后，灰原都急死了。” “确实呢，上面那群人也急得焦头烂额。”五条悟夺过他手中的游戏手柄，坐在中岛敦身旁玩游戏。 夏油杰见佐藤带着他们来并不惊讶，“你们打算怎么办？” “放心啦。”佐藤取了一袋仙贝，他以为夏油杰被邪i教组织的成员追缉，“老师是不会让你再回那种骗子组织的！在这里很安全，等我们找到那群骗子组织的把柄，就把他们一锅端了。” 夏油杰只是笑笑，佐藤有这份心就够了。 “对，杰你还是继续失踪吧。齐木老师说这里很安全，不会被任何人发现。”五条悟面上故作轻松，心却一点点地沉下去。 “我们不会把你的行踪说出来，只不过——”家入硝子摸了摸口袋的烟，又注意到一旁的中岛敦，她又把烟收了回去，想说出口的话在嘴边拐了个弯，“你可不要被发现了啊。” 夏油杰轻轻应了声。 佐藤见气氛有些沉重，他翻出茶几底下的外卖单，“你们今天三位要在这里吃饭吗？我们晚上点贵一些的外卖吧！” “老师，请立刻点外卖，我六点前还得回医务室工作。”家入硝子慵懒地靠在沙发上，“老师打算点什么？” “点寿司怎么样？”佐藤思忖道：“开胃又好吃，而且还有甜口的。” “等等，不先问问齐木老师晚上有没有回来吃饭吗？”夏油杰说：“我记得他出门前说过晚餐前会回来。” 五条悟见神情僵硬的佐藤，取出手机，“不如让齐木老师顺便带回来吧，这样也方便点。” 家入硝子附和道：“啊，可以拜托他带酒吗？” “硝子，还是不要在敦面前喝酒吧。” 中岛敦见他们越说越开心，对面的齐木楠雄也接通了电话。他上前说了几个想吃的寿司，才注意到缩在角落纠结万分的佐藤。 他拍了拍佐藤的背，安慰道：“佐藤哥哥，你总不可能一直都躲着齐木先生吧。” “也是啊……”佐藤此刻只想把听见“齐木楠雄”就乱跳的心掏出来捏死。 中岛敦不理解佐藤为何如此抵触和齐木楠雄见面，说佐藤是害羞但又有些奇怪，比起害羞，佐藤的反应更像是在……害怕？ 齐木楠雄带着打包好的寿司回到家，根据周边的心音，目前为止没有奇怪的人发现夏油杰在他家里。 几个孩子在客厅大快朵颐，三位少年都是长身体的阶段，吃得也多。佐藤缩在角落埋头吃饭，发现夏油杰一直在和他们搀科打诨，结果只吃了几个寿司。 回想那个世界的夏油杰，差不多也是这个时间，夏油杰想要转学到不良高校，后来他去查了一番，才发现那不良高校的校长是一个变态，怂恿夏油杰转学，结果一直对夏油杰说着“身体”、“霸占”等肮脏的词汇。 那时候老师和学生一起收集证据，把那位害了许多青少年的羂索告了，夏油杰才重新回到班级。 之后夏油杰的气色好了许多，经常和五条悟他们打闹，但偶尔会请假。有一次佐藤下班，才发现夏油杰穿着袈裟，问起时夏油杰笑眼盈盈地说自己在兼职。 佐藤不放心查了一下，才发现夏油杰的兼职奇奇怪怪但又不违法，佐藤也没资格去插手学生的选择和生活。 如果两个世界类似事件能对上的话，那么这个世界的夏油杰在这个时期岂不是会被人害？可他之前搜过羂索的信息却查无此人，这恰恰断了线索。 话说这两个世界时间线真的能对上吗……不对，不能被那个世界的发展带着跑。 佐藤拍拍头，夏油杰现在的情况本身就很危急，他不该想着如何躲开齐木楠雄，身为一名老师也太失职了。 “齐木同学，有些事我想请教一下你。” 吃完饭后，佐藤洗着大家的杯子，特地喊齐木楠雄来帮忙，他忽略心中那份紧张，问：“你、你的任务是阻止羂索的计划吧？” “对。”齐木楠雄悄悄松了口气，还好佐藤在学生的事情上很上心，但凡对方再多思考一会儿喜欢他的事，他真的会远离对方。 “你有没有找到羂索的信息？我所知的羂索是一名可恶的校长，不清楚这个世界他在做什么。” “我找到了可疑的线索。”齐木楠雄并不确定。 他今天出门就是为了查清楚“极乐教”，这个教并不难找甚至可以说是张扬，只要在偏僻的居民区逛一圈，就能看到部分电线杆上贴着的海报或者是一些人在发类似的传单。 这个世界的邪i教真是猖狂至极。 齐木楠雄没有接触那些人，他用隐身能力顺着这些人的心音找到了他们的一个集会地点，并且听到一个类似领头人的心音。 ——终于骗来了这么多人，不知道这次的术式能不能成功……这些人的“信仰”和“血肉”如果能在下周日的仪式唤醒那位教主，那我们的计划将会更快实现。 术式……再加上这么邪乎的事物，很大可能与咒术相关。 “我查到下周日在oo街道有一个邪i教打算举行可疑仪式。”齐木楠雄言简意赅，“我打算潜入查查情况。” “那多危险啊，还是报警吧！” “没用的，警察也是里面的一员。”齐木楠雄胡扯道：“我可以解决。” “那我也一起吧……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佐藤擦着杯子上的水渍，勉强听见隔壁客厅传来五条悟的笑声和中岛敦的哀嚎。 他有些惆怅，“五条同学现在还不回去是怕夏油同学一个人离开这里吧，我想和夏油同学谈谈但我却不知该怎么办。” 夏油杰本就是不会吐露心事的人，连五条悟和家入硝子都套不出他的心里话，更别说他这个陌生老师。虽说他希望夏油杰暂时躲在这里，但那孩子估计在琢磨何时离开。 齐木楠雄理解夏油杰的想法，夏油杰目前最迫切的事就是找到泄露未来情报的人，与其待在这里，倒不如去寻找相关线索。 可这件事连齐木楠雄都没办法，他不是什么超级推理家，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也仅限于片面，接触的人又太少，查清楚这事完全就是海底捞针。 他确信那位太宰治知道答案，但可以的话，他希望夏油杰与那边的人少接触。一个城府极深的黑手党，如果是他下套齐木楠雄也察觉不到。 他翻开手机查到之前保存的武装侦探社的地址，问：“你认识福泽谕吉和江户川乱步吗？” “认识。” 佐藤将杯子摆好，久违地打开手机里的教职工系统，可能是太久没开再加上手机老旧，点开时还有卡顿和花屏。 佐藤找了一会儿，才把这两人的资料给齐木楠雄看，“他们在这个世界开了一个武装侦探社，看起来很可疑……但既然是福泽老师，应该做的是正经生意吧。” 可能也没那么正经。 齐木楠雄收集到武装侦探社的信息，匿名论坛上的讨论只有一些评论，但风评一般，部分委托人都是吐槽服务态度，但办案能力倒是得到了大家的肯定。 “怎么了，突然问这件事……”佐藤左思右想，只能想到一个可能，“你是希望他们一起帮忙揭露咒术高专的嘴脸吗？” 齐木楠雄应道：“武装侦探社主要是解决警察也不方便下手的活，我认为夏油同学的事可以委托他们帮忙。” 只能赌一把了，希望这个世界的福泽谕吉和江户川乱步是“好”人。 “对哦。”佐藤眼前一亮，“顺便看看他们靠不靠谱，这样有什么万一的话，也好把敦托付给他们。” 正准备到厨房拿东西吃的中岛敦：“……” 他是不是听见了不该听的东西？ 紧随其后的家入硝子，“呀，他们不要你了。” 发现中岛敦不小心听见对话，佐藤上前捏了捏他的脸，“不是的敦，不要听家入同学乱说。” 家入硝子笑道：“老师，我不能再待下去，得赶去医务室，夏油的事拜托你了。” “硝子。”夏油杰紧随其后，“我送你一段路吧。” “会被发现的。”家入硝子嘴上叼了一根没点燃的烟。 “在附近的话不会。”齐木楠雄说：“五分钟。” 夏油杰点点头，对中岛敦说：“敦，麻烦你再陪陪悟玩五分钟游戏吧。” “啊，好。” 待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出门，佐藤和五条悟几乎是同一时间紧随其后，把耳朵贴在了门上。 中岛敦对光明正大偷听的两人感到无语。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谈话声音很小，佐藤根本听不清。 两人听了有一会儿，夏油杰脚步声渐近，五条悟以最快速度拉着中岛敦回到客厅假装打游戏。 后知后觉的佐藤则是磕磕绊绊地跑向厨房，哪知口袋里的手机突然掉落，他踩到手机脚一滑，就这么刚巧地摔进了齐木楠雄的怀里。 夏油杰走进屋内，五条悟和中岛敦玩游戏的声音隐隐传出，他叹了口气，掀开厨房的帘子再抬眼，对上了佐藤惊慌失措的表情。 他再定睛一看。 齐木楠雄坐在椅子上，佐藤整个人扑在他的怀里。 佐藤的脸越变越红。 齐木楠雄解释道：“佐藤只是摔倒了。” 夏油杰：“……” 一个会瞬移的超能力者竟然会让人摔进怀里。 说这是意外谁会信。 第28章 试探 有时候知道太多并非是好事。 在佐藤摔倒时, 齐木楠雄在那一瞬间本可以躲开，但躲开之后佐藤的脑袋会磕在椅子上。偏偏他今天任务时为了消灭接近自己的咒灵，长时间使用念动力控制接近自己的咒灵, 以至于现在他对念动力的掌控产生的微妙偏差还没调整过来。 现在控制佐藤避开很大可能会把人甩到墙上。 双方都无法躲开，齐木楠雄只能放松自己的身体, 避免佐藤摔过来时被他的身体弹出去。 不过既然摔都摔了, 那正好也看看佐藤到底为何比他还抵触。 中岛敦那会儿的心音提点了他, 佐藤在对喜欢这件事上的反应很微妙, 看起来确实是在害怕着什么，齐木楠雄猜测这与佐藤的能力有关，现在可以试探一下。 【啊啊啊啊, 要死啦怎么偏偏摔在了齐木同学的怀里……啊，为什么心跳那么快？一定是突然摔倒被吓到了！】 佐藤踉踉跄跄地爬起来, 扶着椅子时对上齐木楠雄的双眼。 话说回来, 面前这位齐木楠雄总是戴着这副眼镜，他记得齐木楠雄有一双靛紫色的眼, 被眼镜挡着也太可惜了。透过那奇怪的绿色眼镜，齐木楠雄的双眼没有任何波澜，他隐约能从中看出自己那略显不自然的神情，他这才发现他和齐木楠雄的距离特别近。 属于齐木楠雄的热度渐渐传来, 心跳也在急剧加快，血液在沸腾…… 他第一次有这种反应。 完蛋了, 他真的喜欢齐木楠雄……不是错觉，这真的是恋爱的喜欢。 这可不行啊……他怎么能喜欢上任何人啊…… 他撇开视线，刚巧撞见愣在原地准备进厨房的夏油杰, 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是他的错觉吗？为什么每次他都会在这群学生面前丢脸？他是不是太倒霉了？ 齐木楠雄对这个场面感到无奈, 他差不多都要习惯了, 于是贴心地打破沉默，“佐藤只是摔倒了。” 佐藤立刻站起身，故作镇定地说：“不好意思，不小心摔倒了，有没有把你撞疼？” “没事。” 夏油杰没眼看，一个超能力者能让人这样狼狈地撞进怀里，况且这位超能力者还是面无表情不想与人接触的齐木楠雄，而且佐藤还是明恋对方。 说齐木楠雄不是故意的他是真的不相信。 他真是看不懂大人的恋爱。 “你们在这里干嘛？”五条悟探出头，弯着眉眼，语气如同往常。 夏油杰见五条悟的假笑，内心微微叹气。 他和家入硝子出门时，两个人没有离开太远，只是站在院子口聊天。 正是饭点时刻，不远处的房屋灯光亮着，但周边却安静得可怕，就像是有一个无形的屏障隔绝了这栋别墅。 家入硝子点燃香烟，吸了一口烟，慢悠悠地吐出烟圈，“要问什么？” “你是不是知道我未来的事？” 家入硝子任由烟灰落到地上，耸耸肩，“对啊，那个未来你是个犯罪小哥。” 夏油杰笑了两声，“你也这个的记忆也有吗？难怪我有记忆时你那么惊讶。” “没想到尤尼……就是那个女孩，她竟然认可了你。想着要把猴子杀光的你，最后却站在我们这边呢。” “你误解了一件事……未来的我不是为了救猴子，只是不爽白兰那个人而已。” “是吗。”家入硝子对此无所谓。 夏油杰望着自己的双手，记忆中他身边一个人都没有，那股空落落的感觉像是失去了重要的事物，他记得那个出租屋内，他看着那两位孩子的照片时，感受到是无比的悲戚。 他通过记忆中对普通人的厌恶，大致猜测了这两个孩子的遭遇，只可惜未来记忆只有一小段，他完全不清楚那两个孩子原本的住处，也不知道她们具体经历了什么。 夏油杰长叹一口气，他察觉到门后偷听的五条悟，内心更是复杂。 家入硝子瞥了眼紧闭的门，故意放大声音说道：“不过，五条他什么都不知道，因为末世来临时他被白兰封在了一个奇怪的咒具盒子里，记忆受到了一些影响，出来后直接打BOSS呢。” “原来是这样……”夏油杰露出无奈的笑容，倒是稍微松了一口气，他说回重点，“现在我没死，你们不要为了我去查他们如何获得未来记忆，太危险了。” 家入硝子沉默一瞬，能让高层信任的人必定是咒术师，或者是受高层所控住的人。 “最强的咒术师可听不得你这话吧。”家入硝子点灭了烟，她说：“时间不早了，我真的该走了。” 远处的墨蓝的天逐渐被黑暗吞噬，天已经完全黑了，家入硝子渐渐走远。 躲在门口听见全部的五条悟自嘲一笑，短短几句话他终于明白为何上层那群烂橘子要消灭夏油杰。 真是可笑。 五条悟整理好心情，现在也没心情去调侃齐木楠雄和佐藤在厨房上演的晨间剧互动，他看了眼时间，说道：“我马上就要去做任务了，杰，可以聊聊你之后的计划吗？” “啊，关于这件事我和齐木同学有个建议。” 佐藤平复心情，他捡起地上的手机，手机画面有点卡顿，但其他功能都没问题。 五条悟有些意外，“说来听听。” “去找聪明的人想办法。”佐藤提议道：“比如说找武装侦探社咨询一下。” 这倒是点醒了五条悟和夏油杰，传闻那个侦探特别聪明，说不定还真有什么办法或者能够从中找出未来情报。 因为是咒术界的事，两人真没想到可以找其他势力的人帮忙，不过这个侦探社信得过吗？ “放心吧。”佐藤看出两人的忧虑，“那位社长是个靠谱的人，是讲道理的类型，如果他不靠谱那这个世界完了！” 齐木楠雄依旧坐在椅子上，见佐藤把话题越扯越远，他也走了神，忽然发现佐藤的头发有些乱，有根毛老是不听话地翘起来，柔软的酒红色毛发落在耳后，遮住了微红的耳廓还有上面的耳洞。 他数了一下，四个耳洞…… 盯着一人太久，很快就会透视到他们身后的墙面，齐木楠雄移开视线，他有些厌恶听见佐藤心音的自己。 他必须加紧任务，让自己能够更好地控制超能力。 好在佐藤现在一门心思扑在学生身上，最后讨论的结果是，五条悟和家入硝子先别轻举妄动，佐藤先带夏油杰去武装侦探社咨询，可以的话，他希望武装侦探社能够保护夏油杰的安全。 完全不需要保护的夏油杰接下这个提议，他听过武装侦探社的传闻，那位名侦探很厉害，他打算询问一些线索。 被排除在计划外的五条悟有些不爽，如果可以的话他想立刻捏爆那些烂橘子，可他还是得冷静下来，这次是夏油杰，那么下一次呢？他这段时间必须找个机会查查那些任务以及仔细核对之后任务的评级，指不定又来个借刀杀人。 五条悟离开后，夏油杰和中岛敦吃着佐藤给的点心，他忽然安心不少。这两天发生的事太多，可能他现在才消化完，也可能是这两天没再吞食咒灵，他感觉好了一些，今晚他睡得特别踏实。 佐藤反而没那么踏实，倒不如说他整晚都在失眠。 只要一闲下来他满脑子都是齐木楠雄，心脏也在砰砰跳着，能因为一个人跳得这么热烈，他一时竟觉得可笑。 这太糟糕了，偏偏这几日还越陷越深。 他不可能同齐木楠雄在一起，也不能奢望什么。他必须调整心态，以正常的状态去面对齐木楠雄。 佐藤舒缓心情，首先他必须学会习惯齐木楠雄那张脸。 齐木楠雄真的很想打开佐藤的脑回路，看看这人的思考逻辑到底是什么样。 他一大早醒来做早餐，佐藤在他背后拿着手机逛来逛去，鬼鬼祟祟。 “佐藤先生，请问你在干什么？” 佐藤一本正经地说：“齐木同学，可以让老师拍张照片吗？昨天手机摔了一下，老师想试试看这个手机还能不能拍照片。” 齐木楠雄：“……”这是什么拙劣的借口。 【用这张照片做待机画面，每天看一遍齐木同学的脸，只要习惯了这个齐木同学，我就能对这张脸脱敏了！】 算了，随他去吧。 齐木楠雄没法控制佐藤的思维，也没法对佐藤下心理暗示，佐藤自己想着了结这份情感那是再好不过，他也会全力配合。 于是齐木楠雄微微侧着身子，面向他，“拍吧。” 阳光落进窗户洒在面前的粉发青年身上，对方依旧没有什么表情，穿着简单的白色短袖和黑色长裤，围裙上的小熊图案很开心地笑着。 佐藤呼吸一滞，明明本该是有些滑稽的画面，佐藤却觉得此刻的齐木楠雄看起来无比温和。 “咔嚓——” 佐藤拍下了照片，齐木楠雄转过身说道：“我要开始做早餐了。” 齐木楠雄不喜欢做饭时有人看着，佐藤识趣地走回客厅坐在沙发上，本想把这张照片设为手机壁纸，可在设置时闪出了蓝色花屏，佐藤自顾自地笑了一下，把壁纸换回默认壁纸后，手机又恢复正常。 他点开相册，打算仔细欣赏一下齐木楠雄的照片，结果照片损坏。 佐藤：“……” 第一次这么恨老旧智能机，他决定找个时间换手机。 几人吃完早餐，便出发去武装侦探社。佐藤本想让中岛敦待在家里做作业，但转念一想，带中岛敦去横滨玩玩也不错，这孩子最近特别抵触作业，确实该放松放松。 只不过四人一起去太引人注目，为了夏油杰的安全，他们商量好后决定分波去。 佐藤带着中岛敦先出发。 夏油杰对品尝了半小时咖啡果冻的齐木楠雄说：“齐木先生，我们现在不赶过去吗？” 夏油杰为了防止被认识的人认出，特地换上佐藤给的衣服，黑色短袖和棕色工装裤，背着佐藤买的斜挎包。他将头发放下，戴上口罩，看上去就像是准备去玩的大学生。齐木楠雄还给他准备了一个新手机，只要他不用咒力，没什么人会认出他。 齐木楠雄不紧不慢地吃着果冻，“不着急，我们瞬移过去。” “瞬移？武装侦探社在横滨……”夏油杰微愣，想到齐木楠雄知道那么多事，那瞬移的范围如此遥远也没什么可惊讶的，连五条悟的六眼都看不出真正实力的超能力者，真是令人敬畏。 齐木楠雄之前查武装侦探社时去横滨逛了一圈，也记住了一些标志物，瞬移不是难事。 他吃完果冻，按上夏油杰的肩膀，带着对方瞬移到一条巷子里。 “佐藤老师和敦还没到吧？” “不，我们两个单独去。” 齐木楠雄带着夏油杰到武装侦探社门口，他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普通的员工，“你好，请问你是？” “我是昨晚预约的齐木先生。”齐木楠雄走进门，“请问江户川先生在吗？” 员工将两人领到座位上，无奈地笑道：“乱步先生有点事，请您稍等一会儿。” 【乱步先生今天又迟到了啊。】 齐木楠雄：“……” 失策了……不，还没失策。 佐藤和中岛敦呆呆地看着列车上的途经站点。 “那个，佐藤哥哥……我们是不是买错票了……”中岛敦问：“这个方向好像是和横滨反方向……” 佐藤看了眼手中的票，僵住一瞬，而后笑道：“啊哈哈哈没事的，下一站我们再下车就好了。” 中岛敦绝望地说：“下一站直接开出县外了……” 佐藤望着列车外穿梭的景色，自暴自弃地坐下，“算了，我们到那里逛一圈买些零食再去横滨吧。” 中岛敦：“……”太不靠谱了。 收到佐藤发来坐错站的短信，齐木楠雄倒是意料之内，夏油杰倒是十分不解。 “没想到佐藤老师竟然会坐错站。” “这是佐藤第三次坐列车。”齐木楠雄解释道：“坐错了也正常。” 夏油杰震惊，“什么？佐藤老师那么大了竟然是第三次坐列车吗？” 【话说齐木老师为什么知道这件事……感觉只要佐藤老师不在，齐木老师对佐藤老师的态度就变了，这两个人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完全不想知道但又有点好奇。】 齐木楠雄忽略对方的心音，继续说：“他没什么常识。” 夏油杰回想几次和佐藤的相处，觉得齐木楠雄说得特别有道理。员工给他们上了茶水和点心，还给了几本杂志，意思是让他们多等一会儿。 夏油杰有些无聊，他望着窗外人来人往的街道，突然问：“齐木老师，你又为什么要帮我呢？” 佐藤帮他是因为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是他的学生，可齐木楠雄与他们没什么关系，又为何要帮他呢？ “我只是希望世界和平。”齐木楠雄说的是真心话。 夏油杰被这话堵得问不下去，不知道聊些什么，他只好找些别的话题，“齐木老师，你为什么会和佐藤老师住一起？” 明明不愿意承认对方喜欢自已，还非要和对方相处，夏油杰觉得不论是佐藤还是齐木楠雄都太矛盾了。 “各种巧合而已。”齐木楠雄言简意赅，他不想再聊这些话题，不知道为何他莫名有几分烦躁。 “既然如此的话，为什么不分开住呢？”夏油杰说：“佐藤老师的性格你也知道，他就是遮不住情绪的人，他分明就是喜欢你，你要是对他没意思的话，直接分开不就好了，你既然有钱买那个房子，也有钱搬出去吧？” 齐木楠雄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夏油杰又说：“敦的话也不用担心吧，他已经十四岁了，你们分开住对他也没什么影响。” 【当齐木老师在与佐藤老师接触上找理由时，就已经要陷进去了，看来佐藤老师还是有机会的，希望他们能幸福。】 齐木楠雄：“……” 第一次这么恨心灵感应。 作者有话说： 齐木楠雄：这该死的读心能力。 感谢“29662985”灌溉的1瓶营养液，感谢感谢~么么啾~ 谢谢评论和收藏~阿里嘎多爱你们么么~ 希望大家每天都能吃到好吃的~ 第29章 名侦探 第29章 名侦探 卡关查攻略并不可耻。 齐木楠雄承认他确实对佐藤很在意, 但这并不是喜欢。 佐藤只是恰好来自另一个世界，又恰巧能力和身份特殊，他稍稍上点心也是理所当然的。 夏油杰只是一个外人, 在他的视角看来齐木楠雄的行为和言语很矛盾，会误会也是理所当然。毕竟对方只是一位十六岁的少年, 对于人与人的关系还没有更加深刻的感悟, 只会把关系停留在单一的“朋友”、“恋人”、“家人”等这类标签上。 “人与人的关系是复杂的。”齐木楠雄忍不住多说了些, “我关心佐藤是因为我认为他是我的同伴。” 这类感情并非爱恋。 夏油杰没想到齐木楠雄会这样答复, 不由得陷入沉思，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却想不出来。 门口传来咋咋呼呼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一位穿着侦探服的少年推开了门。 这位便是江户川乱步。 夏油杰曾在做任务时见过他一面, 没想到穿侦探服是这个人的个人爱好，这年头奇奇怪怪的人真是越来越多。 江户川乱步一进门就注意到两位来客, 他打着哈欠, 眯着眼说要吃什么什么甜品，坐到两人对面的座椅上, 慢悠悠地戴上眼镜，他才睁开那双碧绿的眼眸，静静地看着对面的齐木楠雄和夏油杰。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江户川乱步吃了一口桌上的点心，“你们要问什么呢？” 夏油杰一听对方变得正经的声音, 不动声色看了眼齐木楠雄，这两人的声音有几分相似。 齐木楠雄直白说道：“查一件事, 咒术高专有关。” “咒术界啊……”江户川乱步盯着夏油杰，“啊，原来是这样, 你就是咒术界最近失踪的那位学生吧。” 夏油杰眨眨眼, 他原本以为武装侦探社只是以报酬高低来接委托, 却没想到对方却是站在自己这边。如果是对方站在咒术界那边，见到他也没必要透露高专在找他，直接喊人来抓便是最明智的举动。 江户川乱步捏了捏甜点，一些碎渣落在桌面上，他说：“怎么办呢——咒术界那边的人也在找你呢。” “江户川先生想要什么？”夏油杰面色缓和，他不理解对方为何要帮助自己。 “那当然是乱步大人看你们比较顺眼，那群人态度太傲慢了，完全不把乱步大人放在眼里！”江户川乱步气呼呼地说道：“你们可要给我买双倍的粗点心！！！” 夏油杰应下，对江户川乱步的观察力感到佩服。 “你们想问什么事？”见夏油杰对他客客气气的态度，江户川乱步这才满意，“你们咒术界的事都好麻烦。” 夏油杰犹豫着是否要说未来记忆的事，齐木楠雄却从包里取出一叠厚厚的资料。 “这是咒术界这三年有异常评级的任务，以及上面因为做任务死亡的外聘人员信息，还有和各校交流、活动的记录报告。” 夏油杰：“……” 咒术高专老底都要被齐木楠雄被挖空…… 这到底怎么做到的？这些资料到底怎么在短时间里弄来？以及这三年来……死去的外聘人员有这么多吗？ 这些都是太宰治提供的资料，虽然要齐木楠雄潜入咒术高专也能办到，但非常麻烦。刚巧港口黑手党背后一直在盯着咒术高专，也有个别异能力者看不爽咒术师，这些不算特别重要的资料通过特殊途经获取也不是难事。 齐木楠雄也是在收到这份资料时，才清晰地明白这咒术界真是不受待见。 内部学生看不爽高层，别的势力也没想着靠这个情报和高层做交易或者收取报酬，他终于明白为何咒术高专外聘的异能力者和超能力者干不长久。 “根据这些资料，麻烦乱步先生能否帮忙找一下是谁将未来的记忆泄露给咒术高专吗？”齐木楠雄直言不讳，他就是想看江户川乱步对此的反应。 江户川乱步抬眼瞥了一眼夏油杰，而后眯着眼笑道：“果然，你是那位叛变白兰的咒术师啊，这下一切事情都说得通了。” “什么意思？”夏油杰有些不明白。 “只要是拥有未来记忆的人，就不屑与咒术高专合作，所以大家通风报信是不存在的。”江户川乱步迅速翻看这些资料，抽出一张资料，上面是一位长相朴素的人的照片，“这位异能力者大部分都是接保镖任务，能力是追踪线索，可他却一起帮忙祓除了因龙头战争而生出的咒灵。” “那次任务我也参与，这位保镖的追踪能力很有用。”夏油杰看了眼信息，这位保镖在七天前因为一次祓除任务猝死，评估者最终得出结论是死于咒灵的诅咒。 本来是挺正常的意外，但江户川乱步点出来，他的死亡就显得十分可疑了。 江户川乱步说：“结合那次任务时间，还有当时催生咒灵的一些人，这位保镖的‘追踪能力’实际上完全查不到咒灵的所在处。” 夏油杰微愣，“江户川先生的意思是……” “他隐瞒了能力，恐怕连咒术高专的人都没发现。” 夏油杰看了眼保镖参加的任务，其中有一个任务内容是去一个医学交流讲座当保镖。 “这个交流讲座……”是家入硝子去年参加过的医学讲座。 ——“那次连着好几天通宵最后我都没力气点烟了。” 他想起家入硝子的话语，那次交流讲座会不会发生什么事？ “你去查查那次参加讲座的人，便能找到真相。”江户川乱步眯了眯眼，“虽然我看出来了，但没有能说服你们的证据。” “我相信江户川先生的能力，能否告诉我们吗？”夏油杰又说：“我改日会请你吃一家甜品店的新品。” 江户川乱步满意地弯起嘴角，“咒术界的‘医护人员’本就很少，这个讲座里面必然有一位拥有未来的记忆，彭格列这样强大的家族后期肯定会拉拢各界的医学人才。至于为什么会得到你未来的情报，恐怕透露的人拥有记忆相关的能力。” 记忆相关的能力…… 夏油杰想到那位能够读取记忆的不良少年恶灵，可对方是一年前死亡的人，如果是那恶灵透露了信息，那么以那群老头子的作风早在以前就动手而不是现在。 江户川乱步点了点保镖的资料，“这位保镖之前的任务都是简单又安全，而医学讲座的任务结束后，他接的任务难度高了不少，报酬也多，而这几次任务可不是单靠追踪能力就能解决的。” “你是说——” “我猜测那次医学讲座他获得了特别的能力。”江户川乱步翻开死亡的异能力者资料，那位异能者的照片是一个飞机头，看起来极其张扬，“这个不良少年也接了保镖任务，可他在下一个任务却死了，死因是评级错误。” 夏油杰微蹙眉头，照片的不良少年和前两天见到的恶灵一模一样，可资料能力那一栏是短暂的控制失去意识者的身体。 他记得那位恶灵说自己是完成祓除任务被人袭击而死，死因完全不是因为评级错误。 “这位不良少年变成了恶灵，他的能力是读取记忆……”夏油杰大概猜出是怎么回事，“那个保镖的能力可能类似复制的异能，把不良少年‘读取记忆’的能力复制了。” “差不多。”江户川乱步接过员工泡好的奶茶，他抿了一口。 齐木楠雄大致明白事情经过，他默默记下重要信息后，问出关键问题，“这个人为何要把情报泄露给咒术高专上层？” “多半是为了钱，只不过我不认为他会愚蠢到和那群人做交易。”江户川乱步摊摊手，他仔细看着任务报告，选了三个地方，“你们可以查查他这三次任务。” 夏油杰看记下江户川乱步圈出的任务，“三个任务地点都在河边附近。” “对，前段时间有个中学生集体自I杀的案件，有一点很奇怪，那些学生都死于溺水。” “可能是自I杀的地方生出了咒灵，所以他正好去祓除。”夏油杰说出自己的想法，发布任务的可是咒术高专，咒术高专再怎么腐败，也不可能故意去伤害普通的学生。 “反了反了。”江户川乱步蹙眉说道：“我是指他完成任务之后，这些地方刚好都发生了自I杀案，他肯定做了什么手脚，说不定是和诅咒师为一伙的呢。这么显而易见的事竟然还要乱步大人解释，你们可要给我额外的零食！” “具体要什么样的零食？”夏油杰察觉到对方有些生气，温和笑道：“可以的话指定几个店铺，我找人把甜品送上门。” 江户川乱步说了几个店铺，又说：“请在后天中午这个时间段送到侦探社——” “乱步，你又想偷藏小零食！”在一旁听着的福泽谕吉推开隔档，上前轻打一下他的头，对夏油杰和齐木楠雄微微点头，“报酬等会儿会告诉你，零食这类就不必了。” “啊！不公平！不公平！我明明告诉他们好多好多事了！！！”江户川乱步被福泽谕吉抓住后衣领拖走，只能无力地控诉。 夏油杰悄悄对江户川乱步比了一个二，对方口上还在控诉但对夏油杰比了一个大拇指。 两人不动声色地达成交易。 齐木楠雄有时候挺佩服夏油杰的社交能力，这人很会看碟下菜，反观某些成年人…… “阿嚏——” 佐藤打了一个喷嚏，他揉揉鼻子，盯着货架上的各类酒品。 “佐藤哥哥，你该不会是想喝酒吧？”中岛敦眯了眯眼，他警告道：“你别忘了你前几天醉成什么样。” 佐藤摇摇头，“我就是看看，过过眼瘾。” 他依依不舍地撇开视线，又挑了许多零食和点心。 中岛敦问：“会不会买太多了？” “不会的，对乱步老师来说这些都是基本报酬啦。” 佐藤内心有几分雀跃，等他和中岛敦带着两大袋零食拜访武装侦探社时，已经是下午。 齐木楠雄和夏油杰早已离开，虽然收到了夏油杰发来“事件查清楚”的信息，但佐藤还是想来亲自看看武装侦探社，如果靠谱的话，他可以在离开的时候完全放心地把中岛敦托付给福泽谕吉。 “你们是——” 刚做完任务回来的江户川乱步见到门口的两人，立刻戴上眼镜。 “乱步老师~”佐藤把两大袋零食递过去，“给你的！” 江户川乱步想要接过的手被拉住，福泽谕吉上前将零食推了回去，“是客人吗？先进去再说吧。” 江户川乱步看着被福泽谕吉收起来的零食，虽然嘴上在控诉着，但也没有多伤心。他更是将注意力放在面前的两人身上，“你们是佐藤和中岛敦吧，我听齐木君讲过了。” “这样啊。”佐藤长话短说，“可以问问你们的具体工作内容吗？以及工资、待遇、福利等等吗？” 中岛敦：？ 江户川乱步倒没怎么惊讶，他打量着佐藤，笑道：“这种事你问员工就行了，还有什么事吗？” “喵~” 一只三花猫扯了扯中岛敦的裤脚，中岛敦一时无所适从。 “敦，和猫去玩一会儿吧。”佐藤笑道。 中岛敦听出话外之意，抱着猫跟着员工到休息室吃点心。 江户川乱步睁开眼，收敛调笑的语气，“你们两位异世界来客的存在是一个极大的变数，前期的伪装工作虽然做得很仔细还是露出了马脚。骗骗老花眼的人也就罢了，我们可是时刻警惕着未来的事件再次发生，差一点都将你们两位看作是当时消灭世界的幕后黑手了。” 江户川乱步不禁感叹世界的奇妙，和异世界来客比起来，未来记忆根本算不上什么奇闻轶事，只是不清楚这两位原本的世界是平行世界还是异世界…… 佐藤：“……” 怎么回事？他怎么听不懂？什么未来什么幕后黑手？ 面对江户川乱步理所当然的表情，佐藤选择转移话题，“乱步老师，可以麻烦你一件事吗？” “是关于敦的事吗？放心吧，我早就看中他希望他能够入社。我们现在广招社员，敦是个可塑之才我们很欢迎他，侦探社也不会亏待他。”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也就你和福泽老师靠谱了，不过还是等敦再长大一些吧。”佐藤忽然放了心，江户川乱步与他印象中一样。 “那么……”江户川乱步扶了扶眼镜，“你找我是有重要的事吧。” 佐藤莞尔一笑，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 江户川乱步微愣，面前的青年缓缓睁开了眼，看起来温和无比，他却莫名感受到熟悉的气息。 “乱步老师，我还有一个私人委托……” 佐藤说出口的话语缓慢又沉稳，与上一秒活泼的语调完全不同。 江户川乱步静静听着佐藤吐出清晰的字句，他睁大双眼，对面的佐藤只是弯着嘴角，说出的话语仿佛置身事外，眼中也没有任何笑意。 “拜托你了。” 佐藤说完后站起身，对他郑重鞠一个躬。 江户川乱步嘴角往下撇，面露严肃。他望着面前的茶杯，上面的茶水正缓缓冒着热气。 等佐藤带着中岛敦离开后，那杯茶也没了热气，他自言自语地呢喃着，“超能力者，你会允许这件事发生吗？” 在武装侦探社楼下咖啡厅吃甜品的齐木楠雄：“……” 真是可怕的名侦探，明明没有任何特殊能力，却有着无与伦比的观察力和推理能力。 “佐藤哥哥，你不觉得乱步先生的声音和齐木先生很像吗？” 中岛敦和佐藤走进侦探社楼下开的咖啡厅，两个人都想尝尝招牌写着的限定冰淇淋。 “像吗？”佐藤认真思考道：“音色有点像，但能听出很明显的区别吧。乱步老师的声音虽然比齐木同学活泼，但齐木同学的声音听起来更清晰和温柔呢。” “那个，佐藤哥哥——” 佐藤越说越起劲，“不过这不是我的滤镜问题，齐木同学确实很温柔。敦你需要什么的话大胆和他说，别看你齐木哥哥那副生人勿进的模样，其实他十分在意身边的人，不然他早就远离我了……” 中岛敦停下脚步，指了指坐在一旁的齐木楠雄，“佐藤哥哥，齐木先生在这里……” 佐藤：“……” 他愣在原地，脸“唰”地一下瞬间红透。 作者有话说： 佐藤：救命。 齐木楠雄：救命。 中岛敦：……救命，又要再来一遍吗？ 夏油杰：救命……不对，我明明不在为什么让我出场？？？ 第30章 黑手党 第30章 黑手党 笨蛋总是无所畏惧。 齐木楠雄担心佐藤对江户川乱步说了一些不该说的, 才在侦探社底下的咖啡厅待着，顺便尝尝甜品。 夏油杰急着去查找线索，吃完饭就离开了横滨。 齐木楠雄在休息时翻看任务栏, 虽然这系统画面还是一片蓝但不影响使用，他已经不指望聒噪的系统帮忙。 经过这几天的行动, 查询极乐教、江户川乱步提供的线索、还有其他人因为他们的行动产生的蝴蝶效应, 这些都加快了任务进展。 齐木楠雄吃着巧克力巴菲, 他听见不远处佐藤和中岛敦在聊天, 在两人进入咖啡厅聊起他的话题时他其实想走，但瞬移太显眼，只能硬着头皮对上佐藤的视线。 哪知佐藤脸皮这么薄, 会瞬间红透脸。 齐木楠雄也不知该怎么接话，如果不是不能对佐藤使用记忆删除, 他想直接给佐藤来一棍子, 好给彼此一个解脱。 “齐木先生怎么也在这里？”中岛敦被这两人夹在中间差不多也适应了，他开始学会转移话题, “夏油君去哪了？” “不用担心他。”齐木楠雄将菜单递给中岛敦，“要吃什么？” 中岛敦拉着佐藤坐下，“佐藤哥哥要吃什么？” 佐藤回过神，他稍稍冷静下来, 点了一份限定抹茶冰淇淋，将方才的尴尬抛到脑后, “今天早上谈得怎么样了？” “很顺利。”齐木楠雄简要回答，正巧佐藤在这里，他问：“佐藤先生, 你记录的学生档案可以给我看一下吗？” “当然可以。”佐藤对此并不介意, “只不过我放在公文包里……嗯？我公文包放在哪里了？” “在你房间的角落。”中岛敦的语气颇有几分责怪, “你之前喝醉那天，我帮你收拾到房间里了，我还和你说过，你肯定忘记了吧！” 佐藤还真忘记这回事，这几天他做事都匆匆忙忙的，也不用像以前那样工作穿正装，渐渐地，竟然连时常带着的公文包都忘记了。 好危险……他竟然连教师的表面包装都忘记去做了！这怎么可以！！这怎么做学生的榜样！！！ 已经毫无榜样可言，话说这家伙也知道教师是自己的表面包装啊。 齐木楠雄简直无力吐槽，面前的佐藤穿着宽松的短袖短裤，鞋子也是男士凉鞋，今天出门连斜挎包都没带，和当初第一次见面那位穿着西装正装的人完全不同。 “齐木同学你要是想看学生档案的话，不用介意随便取用。”佐藤对此并不在意，他相信齐木楠雄的为人。 “谢谢。” 有佐藤这一句话，齐木楠雄少了些心理负担。今天和江户川乱步见面后，他可以确信佐藤在那个世界的学生和同事都是属于“正义”一方，至少他们都想着如何去阻止末日，他得看看那份档案里的有哪些学生，再斟酌如何接触。 “对了，齐木同学等会儿还有事要做吗？”佐藤看了眼高专发来的任务，时间是明天。 【我记得中原同学在这里是做黑手党的，森老师也是黑手党首领，这个世界他们的电话号码似乎没有变，我等会儿打个电话联系一下中原同学，看看能不能见到森老师。】 原本打算立刻回去的齐木楠雄：“……” 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黑手党首领是佐藤说见就见的吗？ 不对，佐藤见黑手党首领的目的是什么？ “不，我没事。”齐木楠雄打算看看佐藤要干什么。 “那太好了，我等会儿还有咒术高专的任务要做，麻烦你送敦回家了。”佐藤面不改色地撒谎。 齐木楠雄应着，出咖啡厅后带着中岛敦到一处巷子里，以一定的距离跟在佐藤身后。 瞬移的冷却时间是三分钟，如果他这个时候带中岛敦回去，再回到这里很可能跟丢佐藤。佐藤如果真的去了黑手党他要进去也要费些时间，况且以佐藤的观察能力，估计很快就会发现他们在跟踪他，佐藤如果发现那就用中岛敦当借口，也顺便练一练中岛敦收敛气息的能力。 中岛敦发现齐木楠雄鬼鬼祟祟时，满脸不可置信，没想到连齐木楠雄也会干出这种事？ “敦，这是好的锻炼机会。”齐木楠雄用等价交换能力换取家里的一顶帽子，扣在中岛敦头上，“佐藤侦查能力很强，我们至少与他保持一个街区不被他发现，你可以调动白虎的嗅觉和听力以及灵敏去试着跟踪他。” 听到是锻炼，中岛敦瞬间聚精会神，只要不做作业都可以！ 他们跟着佐藤过了两条街，看着对方走进一个电话亭。 佐藤拨通中原中也的电话。 不一会儿电话被接通，对面传来嘈杂的人声，佐藤说：“喂，你好，请问是中原中也吗？” “这个声音……你是那位老师？为什么你有我的私人电话号码？”中原中也正坐在机场的候机厅，机场广播正在播报登机，他今天就要出国工作。 佐藤听着对面的声音微愣，话到嘴边他转了一个弯，“打扰了中原同学，我就是想问问你，你能告诉我一下见首领的具体流程吗？” 中原中也紧蹙眉头，他被对方轻松的语气惊到，这位老师言行举止都十分奇怪，“你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首领可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那有什么具体的流程，是要预约吗？你们港口黑手党地址在哪，我去前台咨询一下？” 中原中也：“……”什么东西？ “啊，不一样吗？”佐藤左思右想，“算了，我直接打电话给他，就不打扰你啦。” 中原中也听着被挂断的电话，当即拨打了森鸥外的办公室电话。 “中也君，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 “首领……”中原中也在犹豫如何说明佐藤的事，只能干巴巴地问：“请问有没有奇怪的人给你打电话？” 森鸥外放在一旁的私人手机亮了起来，上面是陌生来电。 “现在有了。”他有些惊讶，“你知道是谁打电话过来吗？” “是咒术高专新招的老师，我记得那位老师名叫佐藤……” 森鸥外微眯眼眸，桌上正好放着齐木楠雄和佐藤的资料，这不是巧了吗。他挂断中原中也的电话，接通佐藤的来电。 “喂——你好，请问你是森鸥外吗？” 森鸥外弯起嘴角，对方完全没有任何掩饰的意思。是信任另一个世界的森鸥外，还是信任他自身的能力呢？ 中岛敦见佐藤走出电话亭，在街口的停车处等着人。 “佐藤哥哥在等人吗？”中岛敦不禁好奇道。 齐木楠雄心底却犯了难，他自然是听见那些对话。 森鸥外竟然主动邀请佐藤去黑手党做客……开什么玩笑，就凭那次和太宰治的相处，就能猜出这个黑手党首领有多么狡猾，佐藤去见面就是羊入虎口，凶多吉少。 他想了一百多种对策，就算这次阻止他们见面，也逃不过下一次。隐身、缩小、变成动物等等能力也不靠谱，毕竟见首领前肯定会有扫描检查，他会被发现的概率很大。 与其遮遮掩掩，不如直接点，毕竟他们也威胁不到他。 齐木楠雄看了眼一旁的家庭餐厅，给中岛敦一些钱，又用等价交换把中岛敦的作业取来，“敦，你到这里坐着写作业，如果我们傍晚还没来，你就到侦探社找江户川先生想办法。” 没想到今天还要写作业的中岛敦：“……”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佐藤面前，司机摇下车窗，“你好，佐藤先生。” 佐藤正想上车，肩膀被人按住。 “等等，我也上车。” “唉？齐木同学……”佐藤见他单独一人，“敦呢？” “他在餐厅做作业。”齐木楠雄见司机正在请示首领，确认了周边几位埋伏的黑手党的方位，正应对策略。 “两位请上来吧。”司机收到命令，对两人的态度恭敬了一些。 佐藤有些意外，他和齐木楠雄坐在后座，说：“齐木同学，其实这个不是便车，我是打算去见一个人。” 齐木楠雄胡扯道：“我也被邀请了。” 佐藤恍然大悟，仔细想想，那个世界的齐木楠雄正好是森鸥外班级里的班长，他挺好奇现在这两人见面会是怎么样的情况。 两个人跟着工作人员走过一道又一道电子门，最后又乘着电梯被领进一个会客厅。 会客厅前放着精致的茶点，上面的热茶冒着白气，佐藤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感叹道：“我第一次见到这么精致的东西……” 齐木楠雄不理解佐藤的放松，他一进入这里，什么乱七八糟的心音都听见了，吵得要死，该说不愧是黑手党吗？ 门被敲了两声，最先进门的是一位金发女孩，她提着自己的红裙子跑到佐藤面前，“呐，你就是林太郎请来的朋友吗？可以先陪我玩吗？” “茉莉？”佐藤脱口而出，“你怎么变小了？” “嗯？我不是茉莉哦——”爱丽丝睁着大大的双眼，有些生气，“人家叫爱丽丝哦。” “对啊，爱丽丝是茉莉的英文名。”佐藤见爱丽丝被打扮得像是精致的瓷娃娃，他蹲下与爱丽丝平视，“爱丽丝今年几岁呀？” 爱丽丝举起手中的玩偶，拉着佐藤的手，“别说这些啦，你们陪爱丽丝玩吧……” “等一下等一下……”佐藤神情严肃，“爱丽丝，你在哪个地方上小学？” “爱丽丝才不需要上学。” 佐藤面色发青，“不行啊！你还是要上学的啊！” “不要，爱丽丝才不用上学！” 佐藤痛心疾首，“再怎么样都必须上学的啊！！！” 齐木楠雄：“……” 在一个黑手党的会客厅见到一个老师劝学也是挺新奇的，如果忽略这位爱丽丝的心音的话。 齐木楠雄一见到爱丽丝那股违和感就袭来，虽然他能听见爱丽丝的心音，但这个孩子的想法很简单，与同龄孩子相比心音没那么丰富。 透视技能虽然能看出爱丽丝拥有人类的骨骼和肌肉组织，但内在却是空洞的。齐木楠雄能看出爱丽丝活动的能量来源并非心脏、血液，而是异能力。 这个女孩是一个人的异能力，并且能够拥有简单的思想。 而拥有这个异能的人……他看向缓缓走来的男人，黑色的头发落在肩上，红色的围巾在黑色风衣上尤为显眼。 对方笑眼盈盈地朝他们走来，还上前劝道：“嘛，佐藤先生请放心，我平时都是给爱丽丝酱请家教的。” 爱丽丝鼓起腮帮子，似乎想反驳森鸥外的话语。 佐藤见到森鸥外当即蹙起眉头，关切地问道：“森老师，大热天还穿风衣围围巾不热吗？” 【呜哇，这个世界的森老师好像更加不正常，爱丽丝在这个环境下真的能健康成长吗？】 森鸥外：“……” 作者有话说： 佐藤：我真是一个关爱友人的好人（自我感动ing） 30-40 第31章 会面 真诚是最好的武器。 森鸥外被佐藤这跳脱的问题整得语塞, 不过他对佐藤口中的“茉莉”更加感兴趣。 “爱丽丝酱~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和他们说，等会儿再玩吧。” 爱丽丝对森鸥外哼了一声便跑了出去。 佐藤这才对森鸥外点点头，“你好, 我是佐藤，这位是与我同行的齐木楠雄。” “我之前听太宰君提过你们这两位异世界来客。”森鸥外步入正题, “那么, 佐藤君这次来有什么事吗？” “啊, 没什么打算。”佐藤对他和齐木楠雄身份暴露并不意外, 在他的认知里，太宰治和森鸥外这两个人聪明得很，知道什么都不奇怪。他笑道：“只是想见见这个世界的森老师是什么样罢了。” 森鸥外面上不动, 看向佐藤的视线愈发深邃，他说：“是吗, 你觉得我和那个世界的森老师有什么不同的吗？” “嗯——”佐藤直言不讳, “这个世界的你精神越来越不稳定了呢。” 森鸥外只是笑笑，“那佐藤君打算怎么办呢？” “森老师, 虽然这么说显得我多管闲事……”佐藤静静地注视森鸥外，诚恳无比，“但我由衷地希望我的学生不论在哪个世界都能幸福。” 森鸥外嘴角弯成完美的弧度，他对上佐藤澄澈的双眼, 缓缓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他们能够幸福。” “太好了, 森老师也是这么想的话我就放心了。”佐藤松了一口气，他眯起眼笑道：“有什么事随时找我帮忙森老师！我会竭尽全力帮忙的！” “佐藤君可真是一位好老师，不过我的教学方针可能与你不同。”森鸥外眼神一暗, “不清楚佐藤君有什么能力来帮助我呢？” 佐藤只是笑笑, 瞥见在门口偷听的金发女孩, 忽然问：“这个世界的茉莉真的不送去读书吗？” “这个世界可没有茉莉，只有爱丽丝酱，放心吧，我会给她请家教的。”谈起爱丽丝，森鸥外笑容开朗不少。 “这样啊——”佐藤又问：“那久作呢？” 森鸥外颇有几分意外，“在安全的地方。” 佐藤心凉了一截，被身为黑手党培养，他不敢想象梦野久作的处境是什么样。 在那个世界，梦野久作是森鸥外领I养的孩子。森鸥外经常带着梦野久作和茉莉来学校玩，只不过梦野久作的身边必须随时有人照看。 佐藤经常和那个孩子相处，那是个内心敏感又缺爱的孩子，偶尔会做出极端行为，据说是因为童年阴影落下的病症。 “可以让我见见久作吗？” 森鸥外微抬眉眼，提醒道：“佐藤君，久作的能力会伤害到你。” “森先生，其实你根本就不在意我的死活吧。”佐藤直接戳破他的伪装，“以你现在的身份，你一定是查清楚了许多信息才会让我们来见你，你担心我们两个可能会影响到你的计划，所以一直提防我们。” 森鸥外收敛笑容，了无生趣地看着佐藤，看来那个世界的森鸥外与自己的性格无异，不然佐藤不可能这么了解他。 “老实说，我就是一个小小的老师，你们黑手党的事我根本没法插手，你不用担心那些多余的东西。”佐藤面色稍缓，让自己看起来温和一些。 见森鸥外神情微妙，佐藤直接说出自己的顾虑。 “我上午打电话给中原同学，听见那边好像是去国外的飞机，想必这次出国也是为了黑手党。我还以为你是偏心小孩子，没想到你对待爱丽丝也是这般随便，孩子该上学的时候竟然不送，更没想到久作也是你在照顾……” 森鸥外：“……” 这个人在说什么？ 他虽然看了部下收集的这两人的报告，但佐藤这个人是不是完全没有搞清楚状况。还有一直坐在一旁的那位超能力者，一声不吭的，他完全摸不清这两人的立场，但佐藤的话语又没有撒谎的痕迹。 “让我看看这个世界的久作可以吗？”佐藤心沉了下来。 【妈耶！森老师这个反应是怎么回事？不会是在虐待久作吧？虽然知道森老师有点变态没想到会走到这一步，真是人心难测啊！！！】 “什么？你想和Q酱一起玩吗？”在门口的爱丽丝兴奋地跑到佐藤身旁拉起他的双手，“我和Q酱打算画两个人打架，佐藤可以当我们的模特吗？” “可以可以~”佐藤笑道：“我很乐意，就是不知道森先生——” “你别管林太郎啦……我带你找Q酱玩~” 爱丽丝拉着佐藤往外走，出门时还不忘对森鸥外吐了吐舌头。 “啊，生气的爱丽丝酱也好可爱——” 齐木楠雄：“……” 变态啊。 自己塑造一个人偶赋予自己喜欢的人格，还自导自演这么一出，齐木楠雄真是看不懂这个世界的人。 “闹剧也到此为止吧。”森鸥外收敛笑容，他幽幽地望着面前的齐木楠雄，“让你见笑了，虽然今天是初次见面但来谈谈正事吧，异世界的超能力者。” 佐藤跟着爱丽丝到内部深处的走廊，打开走廊的门是一片宽敞的瓷砖地，上面没有窗户，四周只有两扇门，一扇在背后，一扇在对面。 白晃晃的灯照亮每个角落，亮得令人压抑。 爱丽丝把门锁好，在前面哼着歌，她指了指对面的门，“Q酱就在里面。” 佐藤应着，却越来越担心梦野久作的生活环境。爱丽丝加快脚步跑到门口，她敲了敲门，“Q酱，我们一起玩吧，今天我带了新朋友来哦~” 里面传来一阵动静，爱丽丝取出钥匙开了门。 梦野久作这才微微探出头，“新朋友？” “是我——”佐藤蹲下与梦野久作平视，他观察对方的状态，对方依旧是一半白一半黑的短发，岁数看起来与印象中无异，健康没什么问题，没有营养不良，装扮也没有什么问题。 他视线落在对方抱着的一个娃娃上，那个娃娃像是逼真的人皮玩偶，面目狰狞，这个世界的梦野久作依然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你是谁？”梦野久作打量佐藤。 “你可以叫我佐藤。”佐藤露出温和的笑容，“我可以叫你Q酱吗？” “……可以。”梦野久作看了眼爱丽丝。 爱丽丝取出画本和蜡笔，“Q酱，还记得我们上次没画完的画吗？刚好佐藤可以当我们的模特~” 梦野久作眨眨眼，立刻跑出门外，开心地接过爱丽丝的画本，“好——我们画完再一起玩吧！佐藤哥哥！” 佐藤也打起精神笑道：“好的！你们想画什么姿势？” “画这个！”梦野久作跑到佐藤面前，“中也哥哥踢太宰哥哥的姿势！” “这个简单！”佐藤先是比了一个飞踢，又立刻以中了飞踢的姿势倒在地上，“太宰同学中了飞踢肯定是像咸鱼一样躺在地板上起不来了！” “哇~佐藤哥哥学得好像啊！” 比起三个人其乐融融，会客厅的气氛倒是沉闷许多。 “齐木君，可以请教一下你们来这个世界的目的吗？” 森鸥外抿了一口面前的茶，“真是不好意思，你这次突然要拜访，部下也没有时间准备你喜欢吃的咖啡果冻。” 齐木楠雄面上镇定自若，却生出几分警惕。他来到这个世界，在外头吃咖啡果冻的次数屈指可数，并且在吃的时候根本没有听见奇怪的心音，也没有什么人在监视，那么这些情报很可能是根据监控录像推测出来。 江户川乱步是根据他和佐藤初来这个世界留下的蛛丝马迹，以及未来记忆推断出他们来自别的世界，他并不惊讶，因为对方是天才。 可他没想到森鸥外也是这类聪明人，该说不愧是黑手党首领，真不是省油的灯。与这样的老狐狸相处，遮遮掩掩没有必要，他也没有要隐瞒的事物。 “这个世界过不久就会引发一场大灾难。”齐木楠雄直接坦白，这样能为双方节约不少时间，“我和佐藤这次来是为了阻止这场灾难，宇宙中没有多余的能量再分配给这个世界恢复。” “再分配？” “这个世界未来毁灭过一次，但被一群人利用时间穿越的能力救了回来，这本就消耗了一些能量。”齐木楠雄早在年幼时就窥探到宇宙，根据系统的话语也能猜出个大概，“每个世界都有分配好的能量，只不过那次拯救世界破坏了这个世界的能量平衡。” 森鸥外陷入沉默，他倒不是觉得那番话是胡扯，只是百感交集。 三年前，中原中也、太宰治和魏尔伦声称自己拥有了未来记忆，三人出奇一致地描述了那个末世。同时，与他决裂的福泽谕吉联络了他，江户川乱步和与谢野晶子两人也拥有未来记忆。两人不言而喻地交换情报，也通过地下情报得知白兰·杰索被彭格列控制。几人分析后，认为还有一位幕后黑手，并且很大可能与咒术界相关。 森鸥外当时花了些时间消化这些信息，但那种超脱于常识和自己掌控的东西令他觉得难办又惊喜，没想到今天再一次感受到了。 齐木楠雄读取到森鸥外不加掩饰的心音，他万分惊讶，惊讶于两方的合作，而那位“幕后黑手”很大可能是羂索。 森鸥外半信半疑，“平衡被打破会发生什么？” “自然灾害，地球上的生灵全部消灭，简单来说就是归零。”齐木楠雄知道森鸥外要问什么，继续说：“对于地球本身没有影响，但对于靠着地球生灵生活的文明来说，从零开始就是亏本生意。” “靠着地球生灵生活，谁？” “你们可以理解为祂是依靠‘文明’而存在的神，祂又在守护各个世界的‘文明’。” 短短几句话，森鸥外的世界观再一次被刷新。他不可置信，甚至怀疑面前的齐木楠雄在胡说八道，毕竟“神”可是无法求证。可这个世界连平行世界和穿越时空都有，宇宙内有其他文明似乎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他不管这些是真是假，重点是—— “齐木君真是真诚，一下子就对我这个黑手党首领全盘托出呢。” “不，我只是想表达我的诚意。”齐木楠雄对上森鸥外探究的双目，他起身微微鞠躬，随便扯了一个理由，“我想加入港口黑手党。” 森鸥外没有戳破齐木楠雄的谎言，他顺着话题问：“目的是什么？” “查找极乐教的线索，我发现这背后的势力在暗中活动很可能准备毁灭人类，从你们这里入手情报效率更高。”齐木楠雄在特地透露线索，既然黑手党这边在提防那位“幕后黑手”，那肯定会私下去查这个极乐教并且会与想着与他合作。 不过还有更重要的一个原因，太宰治为夏油杰这件事上提供了许多资料，现在与黑手党合作也有机会认识织田作之助。 森鸥外一时不知如何作答，他打量面前这位超能力者，身上没有那股肮脏的气息，一看就是常年在和平的环境中长大，不擅长那些勾心斗角的话语。 不过，不作伪装的人反而更加需要警惕。 通过这短暂的对话，森鸥外确信一件事，齐木楠雄并不害怕被港口黑手党威胁，如果那些宇宙真相都是事实，那么面前这位超能力者强大到可以完全忽略那些阴谋诡计，目前为止保持的“谦逊”也只是对方的自我坚持而已。 前阵子夏油杰失踪的那次任务他还记得后续报告，那群咒术师竟然没有查到夏油杰的任何线索，现在看来，能够把一切处理得如此干净的只有齐木楠雄。 “我可以提供相应的线索。”森鸥外衡权利弊，“但我看齐木君也不是真心想加入港口黑手党的，至于报酬的话，我们这边可能需要你帮个小忙。” “可以。”齐木楠雄毫不犹豫地答应。 “齐木君。”森鸥外好奇道：“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你是怎么知道地球之外的那些文明？” 齐木楠雄平静地说：“只是偶然感受到祂们的存在。” 森鸥外一直都很平稳的呼吸也乱了几分，面前的粉发青年正毫不犹豫地在展现自己的强大，却又没有任何傲慢，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很简单的事。 他忽然想到影山茂夫，那位曾引发调味市灾难的超能力者。他曾调查过对方的背景，没想到对方的日常生活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甚至根本看不出他是那位能够毁灭城市的超能力者。 那些强大的超能力者都是这般“纯粹”吗？ “可以告诉我一下异能力者的事吗？”齐木楠雄打破沉默，了解更多就能让中岛敦的更快地掌握异能力。 “可以。” 森鸥外喊来部下，顺便也上了部下刚买好的咖啡果冻，望着齐木楠雄吃着果冻听他讲异能力相关的资料，他心情有几分复杂。 不过只要能守护组织，能够保护横滨，齐木楠雄将会是一个强力同盟，他可不希望这片土地上再次发生第二场龙头战争。 “哇啊——爱丽丝再也不和你们玩了！！！” 女孩气愤的声音响彻走廊，爱丽丝推开门跑到森鸥外身旁，敲打着对方的腿，“我想吃草莓蛋糕林太郎！还有这些甜食再也不要给Q酱吃了！！我再也不想见佐藤了！！！” 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开始共享爱丽丝记忆的森鸥外此刻脑袋正突突地跳着。 “爱丽丝，听老师的话，你一定要好好学习！”佐藤冲进屋内，拿着画本跑到爱丽丝面前，“你这个年纪连这么难的题都能解开！不去好好学习太屈才了啊！” 森鸥外看清画本的内容，上面是一道被解出来的初中奥数计算题，而爱丽丝正气鼓鼓地瞪着他。 森鸥外：“……” 作者有话说： 齐木楠雄：给森鸥外来波世界观冲击，让他别整我们。 佐藤：给孩子们来波数学奥数习题，让孩子们别整我。 爱丽丝：…… 森鸥外：太久没接触正常孩子，原来这些题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很难吗？ 勉强学会初中基础数学题都的中岛敦小心翼翼地给森鸥外点了一个踩。 感谢“忘归云”灌溉的12瓶营养液~阿里嘎多~么么啾~ 谢谢大家的评论阿里嘎多~爱你们么么啾~ 希望大家都能暴富！ 第32章 久作 一本JUMP足以让成年人生气。 梦野久作站在门口只露出一个脑袋, 附和道：“我相信爱丽丝姐姐一定可以成为天才的！！！” “久作也是要加油哦——”佐藤笑眯眯地说：“回去把刚刚的题做完，我们再一起玩吧。” 梦野久作笑容僵住，警惕地盯着佐藤, 手背上的伤口正微微发痒。 半小时前，梦野久作在画到一半时有一处不会画, 佐藤便手把手去教, 袖口藏着的刀片把他自己划伤了。 “脑髓地狱”是连梦野久作自己都憎恨的异能力, 只要破坏怀里的娃娃, 诅咒便会发动，伤害自己的人会无差别进行攻击。为了做任务梦野久作便在身上放了一些刀片和钢筋，偶尔看看那些人自相残杀也挺有趣。 瞥见佐藤的脸上出现诅咒人偶的手印, 梦野久作看了眼爱丽丝，爱丽丝对此没有表示。 “天啊！”佐藤瞥见梦野久作手背上的伤口惊呼, 他取出口袋里的手帕为对方系上, 又伸手摸出对方藏在袖口的刀片。 “痛不痛呀Q酱？”佐藤担忧道：“刀片很危险的，下次不要在袖子里放这个了, 还是有人逼你这么做的？” 梦野久作有几分高兴，注视着面色温和的佐藤，想到了那短暂记忆中的“母亲”。记得有好几个人也曾对自己这么温柔，可却还是异能影响而想要杀了自己, 无奈之下只能让他们互相残杀。 自己不配得到幸福。 “哈哈哈，佐藤哥哥你真温柔啊！！！”梦野久作崩溃大笑, 撕开怀里的娃娃，“但是啊，你这份温柔又能持续到何时呢？” 三秒后, 无事发生。 梦野久作：？ 佐藤静静地看着梦野久作, 内心更加担忧, 这个孩子的病情似乎更加严重，他必须带梦野久作去看专业的心理医生。 爱丽丝离远了一些，森鸥外的本意也是想看看佐藤中招时的反应，太宰治就在办公室摸鱼，如果佐藤做出无法控制的行为，喊太宰治来便是了。 只不过…… 爱丽丝看着佐藤和梦野久作大眼瞪小眼，也有些疑惑，她再上前一看，佐藤神色如常，脸上的诅咒印记也消失了。 佐藤长叹一口气，他捡起被扯成两半的娃娃，“Q酱，娃娃是你的朋友吧？随意地扯成两半很可怜吧。” 梦野久作：“……” 什么情况？竟然有人和太宰治一样不中招，不对，明明都有诅咒印记了怎么可能不中招？ “佐藤哥哥为什么没事呢？”梦野久作问：“你明明被我标上了诅咒印记。” “啊！”佐藤这才反应过来梦野久作是和他在玩游戏，他捂住胸口倒地，痛苦哀嚎道：“啊啊啊太可怕了！！！两万元的小钢珠竟然一发都没中啊啊啊！噩梦啊！我这是陷入了梦野的堕落诅咒地狱啊！！！” 爱丽丝看向佐藤的眼神带了几分嫌弃。 梦野久作好奇道：“小钢珠是什么？” 爱丽丝说：“小钢珠是那些大叔赌——” “啊啊啊！”佐藤立刻起身，“小钢珠就是小学常用的算术工具！还有一种工具也与这个类似，那就是算盘……画本拿过来我教你们珠心算……” 结果就是佐藤按着这两个孩子的头逼他们做题，梦野久作本想再试试异能，却被佐藤搜出了身上其余的刀片和钢筋。爱丽丝心情复杂地看着佐藤数着刀片，梦野久作本想回房却被佐藤按住了肩膀无法逃脱，被逼着算两位数加减法。 “我不要做题不要做！我讨厌佐藤哥哥呜呜呜……” “久作，你做完这些我带你去买吃的。”佐藤又找出梦野久作藏在裤腿的刀片，确认这是最后一个刀片后，他心疼地看着这孩子手上的伤疤，心一点一点沉下去。 “真的吗？”梦野久作早就呆腻了那个房间，佐藤把刀片和钢筋都取走，那说明这次是真的出去玩，而不是做那些无趣的任务。 “当然！我佐藤一向说话算话！” 安抚好梦野久作，佐藤拿着题笑眯眯地看向爱丽丝。 爱丽丝本来无所谓，想着教梦野久作做几道题，对她来说这些题很简单，森鸥外的设定中她拥有这些基础知识，哪知她每解开一道题佐藤的眼神就越发不对劲，出的题目越来越复杂，这对爱丽丝来说小菜一碟。 “爱丽丝！你太厉害了！”佐藤双眼熠熠生辉，“天才啊！！！” 爱丽丝：“……” 她懒得理佐藤，打算离开，佐藤却追了上来劝她去上学参加奥数比赛。做题的梦野久作还在一旁幸灾乐祸，煽风点火。 现在她坐在沙发上，气哄哄地瞪着森鸥外，如果不是森鸥外给她设定了这么聪明的头脑，她哪会遭到佐藤的喋喋不休和梦野久作的嘲笑。 完全消化完这段记忆的森鸥外：“……” 这个佐藤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他查到的资料显示佐藤的能力是言灵，可在与梦野久作的相处中，佐藤可没有说什么言灵的话语，他好奇道：“佐藤君，你的能力是什么？” 佐藤却误解了话语的意思，“我虽然是社科老师，但放心吧，我还会教小学的语文数学，爱丽丝真的是很有天赋！” 森鸥外眯了眯眼，一旁的齐木楠雄对此没什么表示，这证明佐藤这副模样才是常态，他又问：“照顾孩子们的时候有受伤吗？” “对于这件事还是得单独谈谈。”佐藤一转神态，问：“你为什么要让久作在身上带着刀片和钢筋？为什么不带久作去看医生？” “这个是Q自己想带着，放心吧佐藤君，Q有专门的医生，每天都有定期检查。”只限在太宰治愿意奉陪的时候。 梦野久作因为童年创伤，内心早已扭曲，这份异能力又无法消除，之前“制服”梦野久作时，部下已经牺牲了不少，现在的状态倒是稳定许多。 现在他更加好奇为何佐藤没有受到伤害。 佐藤半信半疑，他拉着梦野久作进来，让对方坐在自己的腿上吃甜点，说：“久作已经九岁了，却连加减法都算不清……” 正准备吃甜食的梦野久作一僵。 佐藤又说：“森老师，你也太偏心爱丽丝了吧……” 这是什么老师家访现场，森鸥外顺势说道：“佐藤君，接近Q的人都受伤了，我可不能冒这个风险，如果佐藤君愿意的话，可以来当Q的家教，我们也会付你相应的报酬。” 梦野久作嘴里的甜食不香了，异能力对佐藤没用，还让佐藤管着自己学习有什么好的！ 齐木楠雄完全听清了森鸥外的算盘，这个人会这样说完全就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佐藤不论教得好与不好都没什么损失，甚至还想观察佐藤的能力，想着能不能在一些特定时刻派上用场。 “太好了！我正有此意！”佐藤笑着揉了揉梦野久作的头，“不过我很忙，只能有空时来教教，放心吧，我会保证一周有10小时以上在教久作！” “佐藤君来的时候联络我一声便可。”森鸥外满意地弯起嘴角，这次“茶话会”可真是收获颇多。 “那真是太好了。”佐藤捏了捏梦野久作的脸，“那我带久作出去玩啦~晚上再送回来。” 原本在挣扎的梦野久作微愣，“真的要带我去玩吗？我要去游乐园！游乐园！” “现在去游乐园太晚了，我们去附近的亲子餐厅玩吧。” 森鸥外绷不住了，“佐藤君，Q的脑髓地狱会伤害到其他小朋友的。” “啊？”佐藤一脸茫然而后顿悟，“放心吧！有我在呢！而且我相信久作不会伤害一起玩的小伙伴。” 【脑髓地狱……森老师是在暗指久作精神状态不好吗？看来我得密切注意久作与同龄人的相处方式，说不定森老师指的是久作的应激反应会伤害到其他朋友。】 森鸥外见他胸有成竹的模样，说道：“那就麻烦佐藤君了，我派一个司机带你们去我和爱丽丝常去的亲子乐园吧。” 【刚才那句便是佐藤君的言灵吧，看佐藤君这副信誓旦旦的模样，看来他的能力可以防止Q去伤害他人，派几个人暗中观察，佐藤君的能力肯定不止言灵这么简单。】 这两人的对话完完全全地不在频道上。 齐木楠雄听着心音有些无奈，稍微了解这个世界的异能力，他大致明白梦野久作这种需要关起来的家伙，异能力的杀伤力有多大。 之前他与森鸥外交流时，一直留意着佐藤那边的心音，梦野久作那挣扎和想要乱杀一通的心音也完全被他接受，明白了这个异能力的发动条件，他必须得重点看着梦野久作。 以森鸥外这些老狐狸的聪明才智，如果真的让他推测出佐藤的能力，只怕会多许多麻烦。 偏偏今天亲子餐厅的人挺多，因为在暑假餐厅有额外的活动。 中岛敦好奇地环顾四周，他小心翼翼地打量佐藤一直牵着的梦野久作。 梦野久作第一次来这里，惊喜地环顾四周，紧紧拉着佐藤的衣角。 亲子餐厅分了年龄段，面对梦野久作这个岁数的孩子有小型的攀爬游乐园，现在还不是吃饭的时候，佐藤放梦野久作进去试着玩。 比起游乐设施，梦野久作更在意的是那些小孩。 一位男生抱着一堆海洋球站在滑梯上，他把这些海洋球顺着滑梯洒下，其中有颗球砸到了梦野久作。 疼——嗯？一点都不疼。 虽说是海洋球，但不可能砸到身上完全没有感觉，就好像有个保护罩在自己手上似的。梦野久作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不明白为何会这样。 佐藤坐在游乐园的外圈，见孩子这般茫然的模样有些心疼。 “敦。” “在！”坐在一旁的中岛敦挺直了背，他捂住一旁的帆布包，生怕佐藤要在这个地方让他学习。 “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佐藤说：“你带着久作一起去玩吧，不要让久作受伤。” “好、好的！”中岛敦喜出望外，他也没玩过这些，不过他年纪有些大玩这些不合适，但带着梦野久作反而能自然而然地融入其中，最主要的是不用做作业。 “佐藤先生，我去一趟卫生间。” 齐木楠雄听着心音，森鸥外派的部下只有两位，他们正事无巨细地把他和佐藤的行动轨迹记下。 齐木楠雄走进卫生间的隔间，确认没有任何人监视后，他拔下一侧的抑制器。 ——“只要梦野久作感受到佐藤的存在，就不会被任何人伤害。” 闪过这一瞬的想法他立刻戴好抑制器，他得看看自己的这份想法能否被这个世界所接受，如果梦野久作的异能在此刻无效，那么他可以试试别的改变世界的方法。 齐木楠雄坐到佐藤身侧，将设在梦野久作身旁的屏障取消。 这里用海洋球玩耍的孩子很多，梦野久作再次被海洋球砸中，不疼……但这次有触感。中岛敦拾起海洋球回击对面的小孩，梦野久作疑惑地看向孩子们的脸庞，上面没有任何诅咒印记。 真奇怪。 虽然没让那个调皮的男孩染上诅咒有些可惜，但还是玩游戏更有意思。梦野久作轻轻拉起中岛敦的手，问：“哥哥，陪我去爬高高的那个可以吗？” “可、可以！”中岛敦被称为哥哥还有些开心，他在孤儿院很少有被比他小的孩子尊敬过。 齐木楠雄暗自松一口气，看来思维控制还是有效的。 这个世界不抵触他的出现，也不抵触他的改变，他可以找个时间再试试看这个世界能允许他改变到什么地步。 四人愉快地吃了饭，佐藤目送梦野久作被人送回黑手党才放下心，他打算好好地规划时间准备梦野久作的学习计划。 不过这次在横滨待到晚上实属是意料之外，打车回家又太晚，三人决定住在旅店，佐藤兴致勃勃地带着中岛敦泡温泉玩旅店的娱乐项目。 齐木楠雄没与他们一起，当即瞬移回家进入佐藤的房间，找到佐藤放在墙边的公文包。 征询过佐藤的同意，他终于能心安理得地打开这份资料，他拉开破旧的公文包…… 熟悉的烧烤味突然钻进鼻腔，齐木楠雄定睛一看，里面躺着一本厚厚的书。半指宽的书脊上印着“周刊少年JUMP”几个大字，下面的一个小格子印着当月的人气漫画，里面的主人公挖着耳朵，上面写着漫画名字和简介：“金魂！爆笑整蛊大成功！” “啪嗒——” 没控制好力道不小心把公文包扯碎的齐木楠雄：“……” 从各种意义上真的是整蛊大成功啊。 那个笨蛋！ 作者有话说： 从今天开始，佐藤彻底被划入齐木楠雄的“非常不靠谱名单”- 不存在的道具介绍- 名称：金魂封面的少年JUMP。 作用：将嘲讽度拉满。 效果：被嘲讽对象怒气值瞬间回满！ 物品主人：佐藤。 获取方式：只有笨蛋可随机获取。 （OMG不小心点了直接发表，之后更新依旧是每天中午十二点（躺 第33章 进退两难 有时候当个中二病也挺不错的。 “首领, 梦野久作回来了。” 森鸥外接收到部下的报告，梦野久作在和佐藤分别后能力又开始作祟。他猜测这和佐藤的“言灵”范围有关，佐藤的能力不属于任何一个范畴, 但根据中原中也的报告来看，这份能力控制比他强大的敌人时也会遭到反噬。 可面对梦野久作却没有遭到反噬, 这是否说明佐藤的精神力比梦野久作强？ 佐藤本人似乎也不清楚自己的能力上限, 中原中也提过那只被抓回来的恶灵曾短暂附身在佐藤身上。 只不过那恶灵目前过于虚弱, 还在特制的恶灵壶中沉睡。港口黑手党也只是几天喂养一次抓来的恶灵让他慢慢恢复, 要想真正迅速恢复不如灵能力者养出的恶灵蛊。 虽然要想获得也有渠道，但没必要为了这只恶灵花费精力，现在还不是时候…… 问题是当下也没有时间。 他点开电脑桌面的视频文件, 视频画面流畅地播放着。 手边是欧洲那边发来的信件，他敲敲桌子, 看来Mimic组织马上就要来了……虽然不清楚那个未来的末世织田作之助是否活着, 但当下紧迫的局面来看，牺牲织田作之助这一步棋是必走不可。 如果走向不变的话, 那么太宰治的未来记忆中是否得知织田作之助的死亡方式？还是说，他早就暗中采取行动了呢…… 太宰治会如何选择，还是说…… 森鸥外盯着突然放慢的视频，亲子餐厅的监控视频正在逐帧播放, 在齐木楠雄去厕所之前，梦野久作被海洋球打到时, 球弹开的角度很不自然。 他嘴角微弯，在那运筹帷幄的计划中，齐木楠雄将会是一个极大的变量。 至于佐藤…… 佐藤是极大的不确定因素。 齐木楠雄站在佐藤的床边, 见面前的人痛苦挣扎, 躺在另一张床睡觉的中岛敦被佐藤的哀嚎吓醒, 正不知所措地准备拨通齐木楠雄的号码。 “唉？齐木先生！”中岛敦这才反应过来，他赶忙说：“佐藤哥哥他……不知道为什么佐藤哥哥他看起来很难受，怎么叫也叫不醒。” 何止是叫不醒，再过五分钟佐藤就会暴I毙。 齐木楠雄在发现空空的公文包后正想去找夏油杰，预知能力被迫启动，预见佐藤突然攻击中岛敦，中岛敦却化身成白虎反击，佐藤痛苦抱头哀嚎而后呕血猝死。 齐木楠雄思来想去，只能想到是因为佐藤白天中了梦野久作的异能。 在亲子餐厅进行思维控制时，他想当然地认为佐藤抵抗了梦野久作的异能，实际上并非如此。“脑髓地狱”一直作用在佐藤身上，至于为何能力现在才发动，他猜测是佐藤在睡着时失去意识，精神力无法抵抗。 根据白天梦野久作的心音来看，娃娃破坏后“脑髓地狱”会先侵蚀人的神经，再控制对方攻击他人。可因为齐木楠雄的思维控制，导致梦野久作感受到佐藤的存在时无法控制佐藤，只能等两人都没有意识后，那一直被压制的能力才终于发动。 齐木楠雄的目光落在佐藤脸上的诅咒印记上，梦野久作的能力真是超乎了他的想象。 “敦，你去我的房间睡吧。”他将房卡给中岛敦，“我来照顾佐藤。” “好、好的！” 齐木楠雄坐在佐藤的床边，微不可闻地发出一声叹息。 红棕色头发的青年眉头紧缩，呼吸急促，睫毛在不断颤动。 “砰——” 佐藤艰难地睁开眼。 他又立刻眯上了眼，面前是刺眼的阳光，蝉鸣不断，鼻腔内充斥着血腥味，阴暗的小道散发着熟悉的腐臭味，上头的房屋时不时还传来电视剧的声响。 铁棍打在垃圾桶的声音唤回他的神，面前是他见过许多次的混混。 那群混混穿着奇装异服，手上拿着钢筋水泥，有的也有小刀。时间不允许他思考，他当机立断，抄起一旁的木棍打算群殴他们，可在用力的那一刻，手臂上的刺痛令他无法发力。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上受了伤，身上好几处传来的钝痛在告知他这并非梦境。 啊，他记起来了。 是这一天啊。 佐藤弯起嘴角，无奈地笑了。 被打吧。 就这样被打吧。 再怎么挣扎都是没用的，反正是梦，总会醒的。 他望着朝自己袭来的铁棍，缓缓闭上了眼。 预想的疼痛没有到来，反而是对面的混混发出了阵阵哀嚎，佐藤疑惑地睁开眼，瞥见那抹粉色的头发他呆滞地愣在原地。 “佐藤先生，你没事吧？” 齐木楠雄依旧是那副奇怪的打扮，佐藤呆愣许久，而后痛苦地捂住脸。 “没救了啊！！！”他崩溃地喊道：“为什么会梦见你啊！我到底是有多喜欢你啊！！！” 齐木楠雄：“……” 如果不是情况紧急，他此刻想立刻离开佐藤的梦境。他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能够在佐藤无意识地情况下进入他的梦境。 说是进入梦境不也算是，他只是深入窥探了佐藤的精神世界。将“自己”的形态具象化到佐藤的意识中，只不过他在自己本身的基础上捏造出陌生人模样。可面对精神世界中“清醒”的佐藤，他的伪装却没有奏效。 他终于确定一件事，佐藤并不是能抵抗精神攻击，而是不会被精神类的能力所欺骗。 现在这个记忆对佐藤来说应该是最黑暗、最恐惧的过往，那么只要把佐藤的噩梦源头消灭，佐藤就不会陷入混乱，就能清醒。 齐木楠雄上前一步，他将手放在佐藤的肩膀上，很快治好了佐藤身上的伤，就连脸上的淤青也都完全治好。 佐藤只觉得浑身一轻，那些疼痛完全消除，他活动筋骨，精神前所未有地好，甚至觉得自己能够打败一头熊。 “这是什么力量？”佐藤惊叹着，笑得开朗，“没想到你这么全能啊。” 齐木楠雄挑挑眉，他这才发现，面前的人变成了十六岁的少年模样，笑容像个混混，衣着打扮十分不着调，破洞牛仔裤和破了几个口子的衣服，脖子上还戴了三条款式不一的铁质项链，就连耳朵上也戴了各式各样的耳钉。 果然佐藤的过去是一名不良少年。 佐藤顺手拾起地上的铁棍，他迈开步子，笑声张扬不羁。 “哈哈哈，这么多次梦见这个情景，今天这一次老子终于可以报仇了！！！” 佐藤的声音由青年声逐渐变成了少年音，语气更加狂妄不已。 齐木楠雄没有跟上去，他望着面前奔跑的少年，红色张扬的头发随风飘动，耳朵上乱七八糟的耳钉在光下泛着亮光。 “齐木！” 少年喊了一声，他站在巷子口朝齐木楠雄挥挥手，声音越发洪亮，“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谢谢你！” 齐木楠雄没有说话，他只是望着跑远的少年，孜孜不倦的蝉鸣渐远，巷子也渐渐消失，他无法动弹。不一会儿，他嗅到了海水的气味，远处的海浪声渐渐袭来，一声声汽车鸣笛混杂着人群嘈杂的声在他耳边响起。 “砰——” 佐藤猛地睁眼，心脏正在不断地跳动，他顺了顺呼吸，动了动手指，身体麻得他无法动弹，他只能用双眼观察周边的情况。 床头灯是微弱的橘色，他感受到身旁有人，齐木楠雄正坐在自己的床头，还是那副奇怪的装扮，还是戴着那副绿色镜片的眼镜，佐藤却莫名地感到安心。 他微微扭动头又握紧拳头，呼吸顺畅不少后，他慢慢坐了起来。 “那个……我刚刚是鬼压床了吗？”佐藤见齐木楠雄身后空空的床铺，“敦呢？” “他去我的房间睡了。”齐木楠雄说：“你刚刚做噩梦吓到他了，他便找我来帮忙。” “原来是这样啊！”佐藤长舒一口气，都说梦会对应现实，想必是齐木楠雄来了他才会梦见对方，并不是他过于喜欢人家而梦见对方。 齐木楠雄确认佐藤脸上的诅咒印记消失后，把那场“梦”抛之脑后。他现在没有心情休息，便问：“佐藤先生，你还记得在烤肉店喝醉时发生了什么吗？” “啊？”佐藤摸不清话题怎么跳到这个地方，但他还是顺着话语回想那段模糊的记忆，他记得他似乎给夏油杰和五条悟什么东西…… 是什么呢…… 他左思右想，瞥见床头柜的给梦野久作列出的学习计划表，他拍拍头。 “我把学生档案给他们让他们填写未来志愿，他们也没有还给我！”佐藤想起白天齐木楠雄向自己询问档案的事，“抱歉啊齐木同学，我完全忘记这一回事了，你想要档案的话直接向他们要吧。” 齐木楠雄对佐藤不在意的模样有些火大，想到那本JUMP封面那该死的“整蛊大成功”，他反问佐藤，“你可真是信任他们，不怕他们利用档案的信息做什么事吗？” 佐藤第一次被齐木楠雄质问，莫名有几分心虚，他讪笑道：“放心吧，他们都是好孩子，不会利用那些东西做坏事的。” 齐木楠雄：“……” 佐藤怕不是对“好孩子”有什么误解。 见齐木楠雄沉默，佐藤又说：“再说了，就算真的做坏事了，那就让法律制裁他们吧。” 那些学生可都是法外狂徒啊。 齐木楠雄已经懒得吐槽了，这个佐藤太不靠谱了。 “不过齐木同学你想知道什么事？其实那些档案内容我全都记下来了，而且很多事我都没记在档案里。”佐藤瞥了眼时间，现在是凌晨两点半，他毫无睡意，倒不如说他完全不敢再睡觉，能拉着齐木楠雄聊一会儿天也不错。 齐木楠雄不抱希望地问：“你知道极乐教吗？” “极乐教？”佐藤眨眨眼，“这是那个世界的夏油同学兼职打工的地方。” 没想到还真能问出信息。 齐木楠雄思忖片刻，羂索的计划与夏油杰有关，而那个世界的夏油杰又与极乐教有关。这一层层的关系来看，极乐教极大可能是羂索计划的一部分。 “不过极乐教这个名字真的很可疑，我当时发现夏油同学在那里打工，还想上报呢。但校内兼职是禁止的，我就大发慈悲地没把这些事写在档案里。”佐藤回忆片刻，“我记得极乐教的老板好像是叫什么童磨来着……” “童磨？” “是的是的，这个童磨简直就是玛丽苏爱好者，打扮得特别浮夸，还戴七彩美瞳，而且还搞得神神秘秘只在晚上出现。”佐藤惋惜道：“其实他因为身体问题不能见阳光，被迫继承了父母的家业，特别可怜，夏油同学去兼职都没要工资，就是帮他的忙。” 齐木楠雄打赌，事情并非如佐藤说得那样。不见阳光，还有这个极乐教，怎么想都非常可疑。 他那时询问森鸥外极乐教的信息，但极乐教的手还未伸到横滨，森鸥外也只是听说那是最近兴起的小邪I教，所知晓的情报太少。 关于极乐教的信息除了偷听到的那场仪式，并无更多线索，不清楚和夏油杰查的那三个地点是否有关联。 “齐木同学，这个世界的极乐教果然有问题吧……”佐藤问：“你之前说的周日在OO街道有邪I教仪式，该不会就是极乐教的吧？” “是的。” 佐藤垂下眼眸轻叹道：“果然苦难越多的地方邪I教也越多……” 昏暗的灯光落佐藤的周身，他整个人却还是陷入了黑暗之中。因为没有睡好，他的面色比平时还要苍白，看起来更加疲惫，倒是与梦境中那副猖狂的少年完全不同。 屋内陷入沉默。 一向话多的佐藤正想再说些什么，却在对上齐木楠雄那双眼时说不出话，方才的梦境还心有余悸，他可能还没清醒，莫名地对齐木楠雄涌上异样的情绪。 “佐藤先生，早点休息吧。” 齐木楠雄不希望自己的存在扰乱佐藤的思绪，他打算回到隔壁房间，哪知站起身时衣角被拉住。 “那、那个……” 佐藤为自己下意识的举动感到不解，脸上的热度告知他必须冷静，连想要说出口的话语也变得支支吾吾。 “齐、齐木同学……” 佐藤抬头望着对方一如往常的面容，顿时冷静下来。 他为何不敢面对自己的那份感情？这份恋情本就不可能，一开始就已经结束了。他又何必去在意，又何必不敢面对齐木楠雄呢？ 喜欢的心情本就无法抑制，再者这份心情真的对他来说只有坏处吗？ 在那本该是痛苦的梦中，齐木楠雄救了他，这份情感正在将他慢慢从泥沼拉出。毫无疑问，他被这份“喜欢”的感情拯救，至少他行单只影时不会再感到无措。 他对上齐木楠雄疑惑的眼神，仔细地望着那双眼，那份躁动的心情逐渐褪去留下些许苦涩，他释然一笑。 “谢谢你，齐木同学。” 【谢谢你，救了我。】 齐木楠雄莫名有几分焦躁，他淡淡地说：“不，我没有做什么，佐藤先生。” “没有，你帮了我很多，谢谢你……” 【谢谢你……出现在我的梦中，哪怕是我的臆想。也谢谢你的出现，让我的内心能有个依靠的存在……我啊，真的是很喜欢你——】 “不用客气，我去休息了。”齐木楠雄打断佐藤的心音。 不，不对，大错特错。 在精神世界中出现反而让佐藤误会更深，这可不行，他必须想办法让佐藤知道这份感情是虚假的，是不真实的…… 从旅店那个夜晚开始，一切都是因为佐藤误认为那些真实发生的事是梦，得想办法和佐藤解释清楚，倒不如现在直接带着佐藤飞上天，让佐藤明白他不是中二病。 等等，如果他真的解释清楚后…… 那岂不是说明他“拯救”佐藤的种种并非是梦境，而是现实。 不对…… 这好像更不妙了。 作者有话说： 齐木楠雄：算了，我是中二病（惆怅.jpg） 齐神，别挣扎了。 第34章 嚣张潜入 不能只有一个人受到JUMP的伤害。 齐木楠雄深思熟虑, 说到底，他就该减少与佐藤的接触。 既然佐藤打算放弃这份恋情，那只要让佐藤多接触其他人便可, 想想看有什么人是佐藤关心的并且还有可能会救佐藤…… 齐木楠雄的手机一震，发来信息的人是夏油杰。 这不是刚刚好吗？ “什么？” 佐藤一大早就接到夜蛾正道的电话, 他故作惊讶道：“夏油同学还没找到吗？确认不报警吗？” 夜蛾正道听着佐藤的电话带着几分杂音, “佐藤先生, 你的手机音质有点问题——” “啊！之前手机摔了一下, 可能听着有杂音。”佐藤问：“听得很不清楚吗？” “没有，能听清。” “那就好了。”佐藤已经懒得去换手机。 夜蛾正道见佐藤对此不知情，便不再多说, 叮嘱几句如果见到对方再上报，并告知这之后的任务可以由其他学生带领, 让佐藤腾出时间。 佐藤最近确实有些忙碌, 他现在在梦野久作的房间里。黑手党就是出手阔绰，梦野久作的房间很大, 书桌和教材一应俱全。 梦野久作虽然抗拒学习，但佐藤答应了做完题一起玩，便开始认真学习，甚至解题时还会悠闲地哼着歌。 佐藤倒是没有这么悠闲, 他不断地刷新着当地的儿童保护机构，却又担心这些机构把梦野久作关起来。 关键是梦野久作也没有想离开的意愿, 森鸥外虽然看起来很可疑但对待孩子是真的不错，他还是再关注关注梦野久作的情况再下决定。 现在夏油杰的事还未解决，那种邪I教组织最害怕人员逃跑, 严重的话可能还会伤害夏油杰。 他和齐木楠雄还要在咒术高专教书, 不能暴露, 普通的学校也无法保护夏油杰的安全，黑手党确实是一个藏人的好地方，但这不适合夏油杰。 那就只有…… “武装侦探社？” 夏油杰吃着荞麦面，坐在他对面的佐藤正照着镜子带耳钉，两人在一家小小的面馆里。 “对，之后如果摆脱了咒术高专，可以去武装侦探社打工。”佐藤叹道：“老师帮你查过了，虽然武装侦探社工资低，但比较安全。听江户川老师说似乎很缺人，你去他们会欢迎你的。港口那边虽然工资高，但每天都要加班，而且里面还有很多危险分子。” 佐藤昨天上午都泡在港口黑手党教梦野久作，发现这里员工虽然多但看上去都很疲惫。下午时他带梦野久作和中岛敦去了游乐园，发现一直跟着的司机不能休息，必须时刻待命。 这工作强度真的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谢谢你，佐藤老师……”夏油杰没想过这个打算，他见佐藤将耳钉戴好，不解道：“那个，老师，有必要这样子伪装吗？” 佐藤撩了撩自己早上刚染黑的头发，又将一侧的短袖卷起拿金色夹子扣住，“伪装就要做全套，虽然这里很偏僻，但万一你被高专的人发现了怎么办？你应该换换你的耳环，再戴个帽子。” 说着，佐藤将包里的耳钉和帽子递给夏油杰。 “我们是去旁听的不是去听什么摇滚乐队……” 夏油杰忽然明白为何齐木楠雄要让他和佐藤来探查邪I教组织，照佐藤这样折腾，齐木楠雄那惹眼的粉色头发指不定被弄成什么样。 今天是周日，他们所在地方的极乐教有一个重大仪式，参加仪式的人员已经定好，但想要入教的人可以旁观这次仪式，见证那位教主的诞生。 旁观需要有旁观劵，也不知齐木楠雄是怎么弄来的。 夏油杰这两天都在路途上奔波，为了以防万一他尽量不用任何咒力，江户川乱步指出的三个地方他只去了一处，地点确实在河堤附近，虽然没有任何咒灵恶灵的存在，也没有可疑的地方，但那附近也有刚刚兴起的极乐教。 夏油杰将二者的关联性告诉齐木楠雄，齐木楠雄积极地表示他会探查剩余的两个地方。 本来夏油杰不愿意，但其他两个地点距离太远，更适合齐木楠雄去，他只能跟着佐藤探一探这个所谓的极乐教仪式。 不过还是很奇怪…… 明明这个仪式不会占用齐木楠雄多少时间，总不可能齐木楠雄真的是不想伪装而不来吧。 夏油杰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奇怪，心底也有意思猜测，他问：“佐藤老师，齐木老师最近是不是很忙？” “嗯？齐木同学……他应该是很忙吧，我这两天都没见到他。”佐藤说这句话时眼神飘忽，而且语气也没有之前活泼。 果然如此。 齐木楠雄在躲着佐藤，而且佐藤对齐木楠雄的态度也很值得品味，这两人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那个佐藤老师，虽然这么问有些失礼……你和齐木老师有什么进展吗？” “咳咳！”佐藤被呛得咳嗽，他真是越来越无法理解现在的孩子，怎么满脑子都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夏油同学……”佐藤眯了眯眼，“谢谢你的关心，不过你不要在齐木老师面前这样问。” 这回答超出夏油杰的意料，佐藤对这个话题不再羞赧，也不知是不是装扮问题，佐藤也没有往日那般温柔，带着的笑容也多了一分警告。 “为什么？”夏油杰真的看不明白这两人在扭捏什么。 “怎么说呢……”佐藤看着夏油杰，“你和齐木同学都是同一类人，你们会想着帮助他人会为他人着想，但你们都有一个共同点，你们难以信任他人。” 没想到话题会带到自己身上，夏油杰面上依旧保持着微笑，却有些后悔自己问出那些话语。佐藤的一针见血令他有些不适，倒不如说是被看穿的狼狈。 “齐木同学他不相信这个世界的任何人，也包括我。”佐藤轻叹一口气，“他装作不知我的喜欢，只是不相信我喜欢他吧。” 夏油杰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不清楚这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竟然让佐藤的心境有如此的转变。 想到那个早晨齐木楠雄否认佐藤的喜欢，他又多少有些理解齐木楠雄的心态。 “那老师你打算放弃吗？”夏油杰将碗中剩下的几根荞麦面放到汤勺上，吃下最后一口，为这两人还没开始就结束的爱情默哀。 “啊？没有啊？” “嗯？” “喜欢的感情是无法放弃的，我会一直喜欢他的。”佐藤弯着嘴角，殊不知自己说出了多么极端的话语，他笑容依旧，“反正我和他根本不可能，所以我的喜欢也不会影响他吧！” 夏油杰简直大受震撼，佐藤的脑子没问题吗？这份感情最终真的不会扭曲吗？这反而是越陷越深吧！ 他简直后悔自己的多嘴，便岔开话题，“你们会回自己的世界吗？” “齐木同学肯定会回到自己的世界。”佐藤笃定道：“这两个齐木同学给我的感觉没差多少，说明他们的家庭环境也差不多，齐木同学的家人十分爱他，也有很多朋友，他肯定会回去的。” “那老师你呢？”夏油杰注意到话语漏洞。 “我会待很久吧。”佐藤自嘲道，这个世界这么混乱，他的学生又在这里各显神通，以他的能力，光是收集学生的未来志愿都难。想到这，他看向夏油杰，“对了，之前给你们的进路调查表你们填了吗？” 夏油杰差点忘记这件事，他观察佐藤的神色，对方竟然没有怪罪他们擅自拿走档案资料，他有几分愧疚。 那天下午，他把打印好的档案资料和档案原件都扔进能贮存物品的咒灵“丑宝”里，五条悟和家入硝子的分别在他们手中。 自从发现咒术高专想要除掉他后，他便没有用咒力。 “那些现在不方便拿出来……不好意思老师，我和悟擅自拿了资料。”夏油杰转移话题，“不过我想好未来志愿了。” 佐藤不在意资料被他们拿去，他更在意学生们的志愿，他欣喜地说道：“你的未来志愿是什么？” 完全没想好，夏油杰随口敷衍，“世界和平。” “你在搞笑？” “……佐藤老师，你有没有发现你换了一身装扮连性格都变了。” “不好意思……”意识到自己失态的佐藤轻咳一声，“请你认真对待未来志愿，夏油同学，请填写你能做到的事。” “老师也觉得这件事由我做不可能吗？”夏油杰没想到佐藤会当真，故意反问。 佐藤微蹙眉头，他有时候挺想看看现在的孩子脑袋瓜里在想什么，他这辈子就没想着什么拯救世界，毕竟活着都费劲心力了…… “不是谁做的问题，我在的世界比这个世界和平，但战争依然存在，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和平。”佐藤晃了晃麦茶，冰块碰撞杯子的清脆声有些刺耳，“所谓的和平只不过是我们所见的幸福，总有我们不知道的地方有人在受苦，就算是神也无法拯救任何人。” 夏油杰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如果可以，他希望这个世界没有咒灵没有斗争，他看重的同伴如果能幸福就好了。 “我希望身边的大家都能幸福。” 天内理子的死亡成了他心中的永远的伤疤，咒术师的境遇令他难以接受，腐朽的上层令他无奈，偏偏他没有改变一切的能力。不，倒不如说连那般强大的五条悟也难以做到改变现在的咒术界。 未来记忆中，他走上杀光普通人的道路，这根本是不可能做到的事。他明白，他只是在自暴自弃，只在是等待五条悟杀死他，只是在做无望的挣扎而已。 得知咒术高层想要提早抹除他时，他只觉得荒谬好笑，高层这般畏惧他，他大致有一个荒谬的想法。只不过他现在的力量还太弱小，无法做到。 佐藤却不知道夏油杰内心翻江倒海，他根据夏油杰的话语，稍加思考，而后恍然大悟，“这样啊！那你考公不就好了！” 夏油杰：？？？ “从基层做起，慢慢往上爬，改善人们生活水平！”佐藤满意地说道：“真厉害啊夏油同学，你的志愿可厉害多了，老师看好你，不过前提是我们得上大学，这方面老师之后会为你准备好攻略的，放心吧！” 夏油杰：“……啊，好。” 算了，懒得解释，就这样吧。 不过，真的想要达到目标的话，爬上高位也确实是一个好的锻炼方向。他想着的这条路虽然很艰辛，可也不是没有希望，他还得另寻突破口。 中岛敦也在找突破口，找解题的突破口。 他真是要疯了，现在已经八月初，他必须立刻把初中二年级上学期的知识巩固清楚，好跟上学校的进度。 前面几天要么是和夏油杰一起玩，要么是和梦野久作玩，今天突然让他一整天学习他也习惯不了。 关键是佐藤看起来很忙碌，齐木楠雄也是，他一个人在这个家里坐立难安。 “叮咚——” 门铃适时地响起，这反而令中岛敦警惕起来。他们家可没有订报纸和任何快递，就连邻居的传阅日志在早上也填过了，这个时间点有谁会来呢？ 中岛敦下楼，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有些熟悉，他扒开猫眼一看，面色惨白的男子站在门外，黑色的发丝紧紧贴着白皙的面颊，他浑身绑着绷带，露出的一只眼没有神采，甚至带着一丝厌烦。 中岛敦头皮发麻，他记得这个人是当初在河岸见到的黑手党，他们怎么找过来的？他必须联络齐木楠雄。 “敦哥哥！” 门外响起熟悉的声音，“敦哥哥在不在家？我今天特地来找你玩来啦！” “久作？”中岛敦一瞬间放松警惕，他打开门缝，梦野久作确实站在门口，还背着一个小包包。 “不用那么紧张，我这次完全就是给这个小鬼当苦力。”太宰治费尽地叹一口气，“你们家有什么好喝的冰饮吗？我快热死了。” 既然热的话就不要穿这么长这么厚的风衣啊！ 中岛敦在心里吐槽，他给齐木楠雄发了一条短信，放两人进屋。分了两根雪糕给太宰治和梦野久作，他问：“久作今天怎么来了？” “因为爱丽丝姐姐见到我就让我做题，我才不想和她一起玩呢！”梦野久作说：“哥哥，你陪我玩吧！” “可、可以……” “那我们玩捉迷藏——” “等等——”太宰治瘫在沙发上吹着空调，“看见我大发慈悲地把你送到这里的份上，你只能在这个屋子里玩，我是再也走不动了。” 梦野久作不满地鼓起嘴，奈何又拿太宰治这个人没办法，如果没有太宰治的人间失格，森鸥外也不允许出行。 “那个久作，我们来玩游戏吧。”中岛敦取出两个游戏手柄。 “好耶！敦哥哥教我！” 太宰治望着天花板，知道这里的地址并不算难事，他来这里除了顺便带梦野久作做任务，主要还是想找一样东西。 那只读取记忆的恶灵撒了谎，他分明记得附身过的人记忆。被太宰治触碰的恶灵会失去任何攻击力，凌晨做任务时太宰治正好抓了只大的恶灵喂养他。 那只不良少年恶灵恢复了些神智，并且精神力十分不安定，太宰治稍微言行逼供一下就能问出想知道的事。 恶灵透露佐藤的记忆中十分宝贝公文包，因为那里面有关于另一个世界的人物档案。至于档案内容，这份更加深入的记忆恶灵无法窥探，他的能力只能窥探到一些表层记忆。 太宰治见两个孩子津津有味地玩着游戏，便借口去洗手间走上二楼。 很幸运，第一间就是佐藤的卧室，有个崭新的公文包摆在书桌上，他内心难免有些激动。 另一个世界的信息就在这里面，那个世界究竟是怎么样的？他在那个世界过得开心吗？那些死去的人，或者即将会死去的人…… 织田作，在那个世界是否正好好地活下去呢？ 他有些期待，缓缓拉开拉链…… 是一本厚厚的少年JUMP，上面带着些许烧烤味，他取出一看，封面是一个金发死鱼眼挖着耳朵，带着一副嘲讽的表情看着他，旁边写着几个鲜红的大字—— “金魂！爆笑整蛊大成功！” 太宰治：“……” 瞬移到卧室门口听完心音的齐木楠雄：“……” 真是喜闻乐见。 作者有话说： 太宰治：若是有机会，一定要膈应膈应佐藤这个人（笑）。 佐藤：？？？- 不存在的道具信息更新- 名称：金魂封面的少年JUMP。 作用：将嘲讽度拉满。 效果：被嘲讽对象怒气值瞬间回满！ 获取方式：只有笨蛋可随机获取。 目前战绩：对[齐木楠雄]使用[嘲讽]技能大成功；对[太宰治]使用[嘲讽]技能大成功；给[佐藤]拉满50%的仇恨； 感谢“水夜星清あ”灌溉的6瓶营养液~感谢感谢~么么啾~ 感谢“陌上”灌溉的5瓶营养液~感谢感谢~么么哒~ 谢谢大家的评论和收藏~阿里嘎多~爱你们~ 希望大家天天开心哦~啾咪~ 第35章 楠子 金毛帅哥的出场费是很贵的。 梦野久作第一次玩游戏有些不熟练, 跟着中岛敦玩了几次之后逐渐上手，自此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啊——” 太宰治神情恹恹地走进客厅，再次瘫在沙发上, 他百无聊赖地翻阅着那本破旧的少年JUMP。 梦野久作皱皱眉，“敦哥哥,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啊, 好像是烧烤店的味道。”中岛敦不敢与太宰治对视, 但还是瞥到那本JUMP, 他在家里没见过这本JUMP，没想到太宰治是个御宅族，真是人不可貌相。 “不愧是老虎, 鼻子真灵敏呢。”太宰治对走进客厅的齐木楠雄说：“这次我真的只是路过来玩玩的，超能力者。” 齐木楠雄可不相信太宰治的说辞, 他忽然庆幸那份资料是被夏油杰和五条悟拿去, 这若是在太宰治手里，指不定对方会用这个做什么事。 太宰治最近无聊疯了, 自从中原中也被调去国外，又听闻了Mimic组织的动向，他十分焦躁。 齐木楠雄只是抽空回来看一眼，他担心梦野久作伤害中岛敦, 至于太宰治想干什么，他并无多在意。 “对了, 你在找极乐教的信息吧。”太宰治根据最近发布的邪I教相关的任务来看，隐隐猜出森鸥外和齐木楠雄做了交易，他说：“我今天无聊问了问那位能读取记忆的恶灵, 说是今天极乐教要举行一个重大仪式, 本来他是要被抓去当仪式养料的一部分, 可他被我们抓走了。” 齐木楠雄有种不好的预感。 太宰治笑道：“很不巧呢，极乐教的备选祭品今早被我抓走喂那只恶灵了，可仪式却不能推迟，真是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去解决这件事呢。不过按照一些常规操作，会献祭在场的人吧。” 齐木楠雄微愣，他确实是大意了，他那个世界的邪I教再怎么样都不会做出这么极端的事，由于那些发放旁观券的教I员心音也很虔诚，没有异样，他倒是没考虑到这一层。 “多谢你的提醒。” 齐木楠雄发了信息给夏油杰，等冷却时间一到立刻瞬移。 中岛敦虽然听不明白，但他能猜到太宰治是来帮他们的，对黑手党也有些改观。 太宰治再次瘫在沙发上连连叹气，他这次顺手卖了人情给齐木楠雄，也不算是白来一趟。 虽然他猜到那位处于失踪状态的夏油杰会跟着齐木楠雄，但夏油杰的立场也值得推敲，他倒是希望夏油杰能够加入港口黑手党。 如果夏油杰与Mimic组织对抗，说不定能把五条悟扯进来，传闻中强大的六眼之子参与进来，织田作之助死亡的可能性更低。 不过…… 太宰治一目十行看着漫画，他微蹙眉头，总觉有些不对劲……森先生为什么会紧紧抓着织田作不放，真的只是他猜测的那份营业许可证和忌惮他篡位吗？ 总感觉忽略了一环。 他还得再去找找情报和信息，设计更多备选方案，以确保让织田作之助一定能活下来。 “各位——今天将是我们极乐教教主复活之日！” 佐藤跪坐在围栏边，这里原本是老旧的体育馆，他们拿着旁观券的人被迫坐在观众席，先是看了一小时的极乐教教主的事迹，又听了一小时的离谱的洗脑演讲，又花了一小时杀那些家畜收集血液，到现在才开始举行仪式。 那些人在地上煞有其事地在地上画着奇怪的图案，周边还摆着各个家畜的头骨，偌大的馆内充斥着血味，周边的窗户被封住，灯光灭掉，只留一盏照着阵法，佐藤只能面前看清身边人的面貌。 夏油杰环顾四周，他在入场前收到了齐木楠雄的信息，从始至终这里都没有什么咒灵出现，这个地方甚至可说是干净。没有咒力残秽，没有咒灵的踪迹，就像是被人精心打扫过一般。 看来这里的人打算把人献祭，而场地打扫这么干净，以及地上那个法阵，估计有诅咒师参与其中。 进入场内时手机会被收走，夏油杰和佐藤把早早准备的两个废弃手机上交，这个教会设备并不先进，查不出他们暗藏手机。若事情真要到他动用咒术的地步，拜托齐木楠雄清理咒术残秽便可。 仪式还在进行，那些繁琐的步骤都是哗众取宠，真正有能力的是那个仪式法阵，以及那名披着白色袍子的施术者。 “叮铃铃——” 法阵中心放着玻璃棺材，躺着一具身首分离的干瘪尸体，穿着华丽的衣裳。 “来吧！我们一齐见证奇迹，让教主醒来，带领我们去往极乐之地。” 穿着白袍的人念着咒语，手中的铃铛不断摇晃。棺材里的尸体皮肤慢慢恢复成白皙的人形，头发也渐渐长了出来。 周边一片哗然，底下围着的教I员激动地哭出声，喊着：“回来了！教主大人回来了！他将带领我们去往极乐！” 夏油杰有些反胃，想到天内理子的死亡，这些愚蠢的人为了那盲目的信仰竟能无所不作。 真是作呕。 随着棺材内肉身不断恢复，棺材内躺着是一位美丽的少年，金色的头发带着特殊的花纹，看起来便于凡人与众不同。 佐藤大为震撼，这不就是夏油杰打工地方的老板童磨吗？没想到这个世界的童磨直接整上了邪I教，还煞有其事地躺在棺材里骗人。 随着铃声不断敲响，地上的法阵正泛着鲜红的光，法阵上泛出密密麻麻的符文，那些符文犹如蚂蚁，爬上了观众席，爬到了每个人的衣物上、脸上。 夏油杰正打算唤出咒灵，齐木楠雄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冷静点，你们身上并没有爬上符文，你们眼中看到的景象不是真实的。】 夏油杰惊讶地观察四周，周身没有齐木楠雄的身影，并且只有他一人能够听清这个声音。 齐木楠雄将想象的场景具象化用传心术传到在场所有人脑海，营造出一种障眼法，那符文会爬上物品与接触的人，他用超能力将观众席上的人轻轻浮起了5毫米，符文像蛇一般，顺着观众席的后门找到了站在地板上的他，正迅速地爬到他身上。 佐藤疑惑地看向周边，他的视角感觉有些奇怪，注意到那符文汇聚在后门又消失，他十分不解。 【夏油君，破解这个仪式的办法是什么？你只需要在脑海里想想就好。】 夏油杰惊叹于齐木楠雄的能力，可现在情况紧急，容不得他思考。 【只需要将法阵破坏就好了……等等，仪式成功了？】 齐木楠雄身上的符文发着红光而后消失，他透过墙壁，看见地面上的符文消得一干二净，举行仪式的人员心音乱成一团甚至不理解现状，也有的将这一切称为奇迹。 那棺材里的人分离的身首慢慢黏合，缓缓睁开了眼。 齐木楠雄消除传心术的画面，虽然只是一瞬，符文吸取了他身上的能量而让棺材里的人醒来。 佐藤见到苏醒的童磨整个人连连叹气，“果然啊，这个世界的童磨因为自身疾病原因还是堕落了啊。” 夏油杰只是觉得很微妙，从棺材上起身的家伙给人的感觉十分奇怪，他望着那双刻着奇怪字样的眼，倒不如说那气息完全就不像人，像是另一种生物。 “没想到我会再次苏醒……”童磨疑惑地环顾四周，他的肚子此刻正饿得咕咕叫，他随手指了指一旁跪在地板上的人，微笑道：“你是男人还是女人？” “是！属下是男人！童磨大人！” “嗯——”他很快理性现状，笑道：“给我准备单独的房间，我会优先倾听女教I员的苦难，再带领你们去往极乐。” “是的！”教I员对着观众席大喊：“各位，看见了吧！童磨大人要带大家去往极乐，女教I员都去忏悔室门口排好队。” 童磨触碰到放置在一旁棺材的扇子，这是他的扇子，但有些地方不一样，看起来是仿制品。几位男人架起他身上的棺材，他拿起扇子扇了扇，记忆还停留在那个娇小的女人骂他的情形，真是可爱的女人，他难得心动一次，也不知道这个时代是否有那个女人的转世。 不过，他现在还是先吃一些女人，他得恢复力量。 “实在是不可置信。”佐藤神色凝重，“这个人是要开银I趴啊，我们必须得阻止！” 夏油杰：“……”等等，开什么？ 教I员们指挥女人起身去往忏悔室，在场的女人都站起身，自觉地排好队。 佐藤也站起身，混进队伍中间。 夏油杰：？？？ “等等！你是男的吧！”其中一位教I员看清佐藤的脸。 “不，人家其实是女生啦，只是扮相像男人而已。”佐藤说出的话语是清爽的女声，光听声音无法辨别男女。 夏油杰无比震撼。 观众席的灯光亮起，教I员见到佐藤的喉结，“喂！你就是男的吧！” 佐藤被吼得一惊，他掩面哭泣，“呜呜呜，人家只是长得像男人而已，如果您不信我，那就让我第一个去见教主大人，我相信至高无上的大人能够明白我是女人。” 教I员挑挑眉，有几分动摇。 “让这个家伙去吧。”其中一位披着白袍的人开口了，声音有些平淡，雌雄莫辨，看不清脸庞，“如果对方说谎的话，那自然会被大人惩罚。” 显然这是管事的人。 “好。”教I员看向佐藤，“你排到前面去。” 佐藤故作委屈，他抖抖身子走向的队列前方，站在第一位，他对身后的女人微微颔首，“不好意思……咦？” 佐藤这才看清女人的面貌，比自己娇小，有着一头淡粉色的头发，带着银框眼镜，穿着女子高中生的制服，正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 好眼熟啊。 夏油杰：“……” 好眼熟啊，简直就像是性转的齐木楠雄……不会吧。 正是如此。 在佐藤和夏油杰来到这里时，齐木楠雄在就跟了过来。从他们讲的教主事迹中，他发现这位教主十分喜欢女性。 得知仪式时间还早，他躲在厕所花两个小时进行变身成女人模样。听取童磨的心音后，在排队时他当机立断排第一个打算和童磨对峙，现在佐藤整这么一出，反而更加麻烦。 【啊，这个人好像齐木同学的妹妹齐木楠子啊，可来到这个世界只有齐木同学一个人，按理来说不可能啊，难道只是巧合吗？】 佐藤注视着齐木楠子，问道：“不好意思，可以请教一下你的名字吗？” “我叫楠子。” “啊，我叫佐藤。” 【天啊！她果然是齐木楠子，竟然也是用腹语说话，她怎么跑到这种地方来？一定是邪I教被骗了，我得帮帮她。】 齐木楠子：“……” “好了，跟着我们去忏悔室吧。”教I员说：“一个一个进去。” “等等。”齐木楠子举起手，“我明明是第一个的，为什么这个家伙要排在我前面？” 教I员有些不耐烦，“都一样的，教主大人对大家一视同仁。” “是我的错。”佐藤垂下眼眸，睫毛微颤，棕红的头发遮住大半张脸，他抿抿嘴，用清甜的女声说：“是我的问题，不然这样吧，我不介意和她一起进去，我不介意她听到我的罪过，等教主大人怜悯我，宽恕我，我便立刻离开。” “这还差不多。”齐木楠子故作高傲地点点头。 “那也可以。”教I员不耐烦地催促道：“你们快进去吧。” 【反正这两个人都要被吃掉，不知道这些女人够不够他吃，看来得再准备一些女儿和小孩。】 齐木楠子微微蹙眉，她为了引出背后的人而没有立刻打断仪式，由于第一次接触这些，反而让会吃人的怪物苏醒，这次可真是疏忽大意…… 不过，实在不行的话，就把对方消灭好了。她现在还是齐木楠子，做的事不会查到齐木楠雄头上。 忏悔室内只点着两盏灯，童磨悠哉地靠在座位上，他把玩其中一盏灯，好奇地按着LED灯的开关，见到两人进来，他说：“现在这个时代可真是厉害，多了好多我不知道的东西。” 佐藤娇嗔道：“是呢。” 童磨一收扇子，饶有兴趣地看向佐藤，“你的味道是男人的味道，为何你会进来？” “人家是男身女心的女人啊。”佐藤走向童磨，见对方不阻拦，大胆地坐到身旁。 他微微向前倾，整个人要贴在童磨身上，硬是将宽松的衣服扯下，露出半个肩膀，修长的手指落在童磨的腹部，他在童磨耳边低语，“我可是想将身心都献给教主大人您啊……” 【呵，看我不把你的下面拧下来，让你搞银I趴。】 齐木楠子：“……” 怕不是佐藤才是要搞银I趴的。 作者有话说： 童磨：银III趴是什么？我就是想吃个饭。（纯真.jpg） 采访夏油杰：请用一句话概括你的所见所闻 夏油杰：我的两位男老师男扮女装去仙人跳一个黄毛骗子（不。 第36章 瞬间消灭 既然贵那就迅速杀青吧。 童磨也不是没见过佐藤这类人, 只不过他现在只想吃女人。 他轻轻挥扇，空气凝结出薄薄的冰正悄无声息地落在佐藤身上，只要再过几秒, 佐藤便会被冻死……嗯？ 童磨一个眨眼，贴在身旁的佐藤顿时消失不见, 这般速度连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看向面前一直面无表情的女人, 佐藤正愣愣地跪坐在她身后, 也是没搞清状况的模样。 齐木楠子警惕地盯着面前的童磨，竟然还有特殊能力，果然很危险, 杀死便可。 她不再犹豫闪现过去，手穿过童磨的扇子和凝结成的冰直接刺穿他的胸口, 童磨袭来的拳头打在她强化的身体上变成一团血肉。 齐木楠子看着童磨瞬间愈合的手臂, 大致明白了这个怪物为何被称为教主，没想到这个世界还有吃人的怪物存在过, 而且生命力也比想象中的顽强。 她使用火系技能，把童磨结出的冰融化。 “真是令我惊讶，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鬼杀队的人……不，你应该不是鬼杀队, 你是那类拥有特别能力的人。”童磨大脑在疯狂思考对策，试图寻找破绽, 唯一破绽也就是…… 佐藤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见童磨绽开的皮肉瞬间愈合，他没搞清现在这个状况, 只是感叹现在的邪I教真是离谱, 为了骗人真是无所不尽其用。要是再盲目一些的人, 看了这些不立刻相信了吗？ 齐木楠子：“……”盲目的是你这个笨蛋吧。 佐藤试图理解现状，也不知道这两人用了什么东西，一个放冰一个放火，室内一下子充满雾气。他看不清面前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脚边传来一阵冰凉又瞬间消散。见齐木楠子站在自己身前，他顿悟，齐木楠子肯定是一齐来打击邪I教份子，是来揭穿童磨的把戏。 他必须帮帮齐木楠子，那个世界的童磨很怕阳光，不知道这个世界是否也是如此，现在的时间是傍晚，得想个办法让童磨照到阳光。 齐木楠子读取佐藤的心音，她早就弄清这里的构造，这个忏悔室在地下一层，四周没有窗户。 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童磨有些棘手，面前的这位少女过于强大，就算他想要攻击佐藤也立刻被她看穿。 齐木楠子抓住机会按住童磨，使用瞬移。 童磨只觉得眼前一晃，先是嗅到了清晰的海水味道，而后是感受到灼热的光。 他往下看去，此刻他在半空之中，底下是无尽的湖水……不，应该是海洋，他只在书上和画本里见过。海与天相接处升起的太阳烧灼着他的皮肤，他想用力量却无法动弹。 “没想到还能见到传说中的大海呢。”童磨忍受着疼痛，他并不畏惧死亡，还能笑着对浮在半空的齐木楠子说：“你可真厉害呢，不论是那个女人也好，还是你，小小的身躯总能绽放无限的力量呢，真是令人心动呢。” 齐木楠子冷着脸没有搭理这个怪物。 “不过真是奇怪啊……”童磨用帽子挡住脸的手正在慢慢化为灰烬，他还想再说说话，“我为什么会复活呢？我明明已经被毒死，肉I身完全腐烂了才是，现在的人可真厉害啊，连我们这些鬼都能唤醒……” 这倒是提醒了齐木楠子，现在的人能复活童磨的话，那么就有下一个童磨。 “我都快消失了，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童磨没有得到回应，远处的太阳缓缓升起，他仅剩下的半张脸也化成灰烬，随着风吹到别处。 齐木楠子把右手超薄手套揭开一个小口，触碰到童磨留下的衣物开始读取记忆。很可惜，残留的记忆只有教I员准备衣服的过程，没有有用的信息。她将衣服点燃，扔进茫茫的大海中。 这片海域没有任何卫星和雷达追踪到她，来这个世界的那几天她就在找不被任何信号窥探的地方，为了以防万一还用思维控制让此变成无人能发现的海域。 没想到现在这个时候正好用上了。 瞬移的冷却时间还有一分钟，她用千里眼看了眼忏悔室的情况。 忏悔室内佐藤和各个教I员起了争执，根据佐藤的口型来看，佐藤说的是—— “教主大人把那个少女带走了！！！”佐藤面色惨白，“他是人I口I贩I子啊！！！” 几个教I员摸不清现状，甚至怀疑一切都是佐藤搞得鬼。 “冷静点，请问发生了什么？”那位主事的教I员站出来，瞥了眼地上的鲜血，问道：“可以告诉我事情经过吗？” 佐藤大脑也冷静下来，他添油加醋地说：“我们进来的时候，教主大人不承认我是女孩，便和那个少女开始互相拉扯，我只觉得又冷又热，还嗅到了血的味道周围突然起了雾，然后教主大人拉着那个少女都消失不见了。” “这样啊……”主事的沉思片刻，对身后的教I员说道：“各位，我们唤醒教主大人的力量太少了，他只能带往一个人去向极乐，我们需要再准备更充分的仪式，让教主大人永存于世……去吧，让各位更加虔诚地祈祷吧。” 佐藤：“……”什么玩意儿。 一部分教I员离开了房间，剩下几位围住佐藤。 佐藤早就料到他们的把戏，机敏地躲开攻击，几招就把这两位弱鸡的教I员打趴下。主事的轻轻挥了一下衣袖，地上瞬间蹦出一道尖锐的冰锥。 佐藤惊险地躲过，他喊道：“我就知道！你们这群人就是把提前冻好的冰放在袖子里糊弄人吧！！！” 他躲开投来的冰，继续说着，“你们这招也就骗骗人了，我计算过了，你这块冰是最后一块冰！” 主事的人一愣，挥出的动作却没有伴随着冰，便停下攻击。 佐藤看准时机，上前扯下对方的长袍，“我看你还在袖子里藏冰……嗯？” 忏悔室的灯早在教I员进来时就亮起，明晃晃的灯光照着面前雌雄莫辨的白发娃娃脸，对方脸上没什么表情，穿着袈裟，仔细打量佐藤。 佐藤惊讶地看着面前的人，这个人是里梅，在他那个世界是不良高校校长的秘书，什么坏事都做，在羂索被抓时早早逃跑，到毕业了还在被通缉中。 近距离接触后，里梅这才认出这位张扬的不良少年是佐藤，这副打扮和给的资料照片完全是两副模样。线人给的情报中记录佐藤的能力为咒言师，既然能查到这里来，那正如他们所想，咒术高专新来的老师都有问题。 在河岸准备的计划他们猜到会被解决，却没想到会不留线索。根据看管河流的死去教I员的记忆，那位港口黑手党的太宰治参与了那件事。 有太宰治的异能在，被受困的恶灵摆脱束缚后肯定会想方设法地逃跑。他们也做了第二手准备，不过离奇的是所有东西都没了踪迹，他们准备的阵法材料也因此搁置。 明明之前如此顺利，根本无人发现端倪，偏偏这两位老师来了后就出问题。现在想来，如果是咒言师的话，那确实有可能会解决他们准备的那个“材料”。 体育馆内的灯光再次暗下，教I员们又开始演讲，人们对教主的失踪感到不悦，大家乱成一团。夏油杰趁乱摸着黑到忏悔室，门口守着两个人。 不能打草惊蛇，他正要唤出咒灵，脑海里又想起了齐木楠雄的声音。 【我来。】 只见门口的守卫打了一个激灵，两人无视夏油杰匆匆跑去厕所。躲在暗处的齐木楠子站了出来，她手中拿着奇怪的棍子。 【不要发出声音，不要用咒力，你直接破门冲进去，我有办法。】 夏油杰听着脑海里齐木楠雄的声音，看着齐木楠子的样貌，他大为震惊，虽然隐隐猜到是这样，但他又一次刷新了认知。 来不及他深思，门内传出响动，他立刻破门而入，入眼的是穿着袈裟服装的人正在凝聚咒力。只不过那个人见到他时，惊讶地瞪大双眼。 “宿傩大人？” 夏油杰还未反应过来，里梅立刻蹙眉，“不对，是障眼法——” 不等里梅把话说完，齐木楠子跃到里梅身后，那奇怪的黄色棍子狠狠敲向里梅的头部，她将手指向一旁的监控，微微握拳，监控摄像头完全粉碎，屋内瞬间暗了下来。 只见里梅倒了下去，齐木楠子拉住佐藤的手臂，按住夏油杰的肩膀立刻瞬移。 佐藤没看清现状，一切都眼花缭乱的，他只觉得眼前一黑，再睁眼时便回到了家中厨房。夏油杰回过神，齐木楠雄恢复原样安静地坐在椅子上。 “嗯？我怎么突然回来了？”佐藤惊奇地环顾四周，“齐木同学你怎么也在家？” “……我们刚刚从现场逃回来了。”夏油杰正在慢慢消化方才发生的事，简直不可思议又离谱。 “啊！”佐藤拍拍脑袋，略带尴尬地笑道：“我可能路途中晕倒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是不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夏油杰：“……不，是齐木老师用能力带我们回来的。” “啊，这样啊。”佐藤讪笑着。 【完蛋了，我是不是又失忆了，完全没有理解夏油同学在说什么，还有楠子该怎么办……】 齐木楠雄也是佩服佐藤那颗坚定的唯物主义的心，都瞬移了竟然还以为是自己失忆。他顺着佐藤的话说：“你突然昏迷，有个名为楠子的女孩救了你并且还报了警。” 夏油杰：？？？ “原来她没事啊。”佐藤瞬间放松下来，“楠子没事就好，她是你的妹妹吗？” “不是，我不认识她。” “这样啊……看来是我误会了。”佐藤挠挠头，“不过报警就好了，相信那个地方一定会被查封的。” 夏油杰哑口无言，他惊讶佐藤这个人是真的认为超能力和咒力不存在……不，他现在更惊讶的是齐木楠雄的能力。 如果那在脑海中的心音是真实的话，那岂不是说明齐木楠雄他…… 【没错，我会读心。】 夏油杰：“……” 齐木楠雄取出桌上的外卖单子，“今天有点累，晚上我们点外卖吧。” “也是，奔波一天还是在家里吃比较好。”佐藤喊了声中岛敦，开始挑今天的晚餐。 夏油杰看向齐木楠雄，脑海里又听见对方的话语。 【我现在正在用传心术和你单独聊天，不用担心仪式的事，那位被唤醒的教主已经完全化为灰烬，在邪I教现场和我们对话过的那些人员，我删除了他们对我们印象深刻的那一分钟记忆。】 夏油杰艰难地消化这些信息，世界观正不断刷新，齐木楠雄的能力真是令他叹为观止，简直超出他的常识范围。不过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世间之大无奇不有，他试着在脑海中想着心中的疑问。 【请问一下齐木老师，那位穿着袈裟的白发为什么会喊我宿傩大人？】 【只是使用了催眠让对方见到最想见到的人，你知道宿傩吗？】 【两面宿傩，我记得是千年的诅咒之王，他的二十根手指是特级咒物，被封印在全国各处……等等，那个人想见的人是宿傩？】 夏油杰面色凝重，为什么那个人会认识千年的诅咒之王宿傩，想到今天的仪式复活的教主是百年前的人物，说明他们的真正目的可能是复活宿傩。 【只能拜托你和五条同学去查宿傩的复活条件，我对这方面不了解。】 齐木楠雄自然而然地把这些事抛给他们，比起从零开始补那些知识，让真正的咒术师查更加方便。 “我打算吃这个寿司套餐，你们呢？”佐藤将菜单推给齐木楠雄，见夏油杰一脸严肃，他问：“怎么了？夏油同学想吃别的吗？” “啊，我跟你来一份一样的。”夏油杰缓过神。 “好的，齐木同学你想吃什么呢？”佐藤看向坐在对面的齐木楠雄，他指了指甜品类，“这里有你的喜欢吃的咖啡果冻，要不要点几份？” 齐木楠雄微愣，佐藤的心音和话语一致，可对他的态度却太过坦然。 “啊，对了，我手机音质好像有点问题，点单的话还是用你的手机来点比较保险。”佐藤对齐木楠雄伸出手，示意对方拿出手机。 齐木楠雄心情复杂地把手机给他。 夏油杰回想中午那番话，佐藤这副架势完全就是在对齐木楠雄展开攻势。这个想法一瞬间闪过，才后知后觉齐木楠雄能听见心音…… 等等，那岂不就是说佐藤心动时齐木楠雄都知道了吗？就这样竟然还不相信佐藤是真的喜欢他？那佐藤也太可怜了吧。 夏油杰强迫大脑思考与自己无关的事，不管之前心音被读到了多少，但现在能控制就控制，他故意在心里调侃齐木楠雄。 【齐木老师，你明知佐藤老师喜欢你还和他住同一屋檐下，还这么保护他不和他拉开距离，这不是反而让对方越陷越深吗？真是没想到啊，你是这样的齐木老师。】 齐木楠雄：“……” 该说是臭味相投吗，这个夏油杰在戳人痛点方面完全不输那位白毛咒术师。 作者有话说：- 好像存在的夏油杰主动技能- 技能名称：一针见血 技能介绍：在对方猝不及防时精准地说出扎人的暖心话语，并让对方毫无反驳之力。 技能效果：有100%的几率使目标对象受到一定程度的精神攻击。 目前战绩：对[在河岸被戳穿暗恋的佐藤]给予致命一击；对[心口不一的齐木楠雄]给予会心一击。 注：当[夏油杰]长期被夹在两人的感情纠葛之中时，技能效果增加250%，会有25%几率触发[黑化]技能；当同样被夹在中间的[中岛敦]在队伍内，会有80%几率让对方一起攻击目标。 感谢“55576821”投喂的3瓶营养液，感谢感谢~么么啾~ 谢谢大家的评论和订阅，感谢感谢~爱你们么么啾~ 希望大家排便通畅~ 第37章 豁然开朗 丘比特下凡都要给你们磕两头。 中岛敦在赶作业, 梦野久作和太宰治待了一下午，导致他现在才写完作业。 正好佐藤他们点的外卖也到了，他打着哈欠走进厨房, 刚到嘴边的话语被眼前的两位装扮晃瞎了眼。 入眼的是身上戴着许多条链子的佐藤，还有耳朵上那些花里胡哨的耳钉, 这装扮和蹲在便利店门口的小混混没什么两样。 再看夏油杰, 反戴帽子, 戴着绚丽的卡通耳环, 打扮得特别嘻哈，笑眯眯的，看起来很开心。 一定是他进入厨房的方式不对。 中岛敦后退一步, 揉揉眼睛，再次走进厨房。 他看向佐藤, 还是那副打扮。 佐藤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双目颤抖，甚至带着几分惊恐和心虚。 中岛敦眨眨眼, 佐藤这副打扮他只能想到一个可能，他颤颤巍巍地说：“佐藤哥哥……你该不会开始勒索人去打小钢珠吧？” 佐藤：“……” 等等，他在中岛敦眼中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形象？ “原来是为了伪装啊。” 中岛敦听佐藤说了来龙去脉，虽然说是打击邪I教组织, 但直觉告诉他事情肯定不简单。 “是的是的，我平时可不这样。”佐藤将两个鲑鱼子寿司放在碗里, 又倒入泡好的绿茶，再加了点酱油和酸梅，特质的茶泡饭完成, 他递给中岛敦。 中岛敦幸福地吃了一口茶泡饭, 打算好好享用美食。 “好吃吧。”佐藤笑眼盈盈地望着中岛敦, 又看向齐木楠雄，“齐木同学要吗？” “……不用。”齐木楠雄对这直白的视线有些不适应。 夏油杰忍着笑意，如果不是场合不合适，他肯定笑出声。五条悟和家入硝子在的话，他必定会说这些趣事，好让他们狠狠地调侃齐木楠雄一番。 饭后夏油杰和中岛敦主动打扫，佐藤没有阻拦，反而哼着歌走进浴室。 “佐藤哥哥看上去心情很好……”中岛敦感叹道：“感觉换了一副打扮他看起来开心不少。” “你也这么感觉吗？”夏油杰思忖片刻，“说不定这就是佐藤老师原本的模样吧。” 中岛敦顿悟，“有道理，毕竟佐藤哥哥的言行和那副西装正经模样完全不符。” 夏油杰眯着眼轻轻笑着，他脱去帽子，黑色的长发扎得低低的，笑容明媚不少。中岛敦不禁说道：“夏油君感觉开心了许多。” 夏油杰微愣，确实如此。这几天没有吞噬咒灵，他不再受到那些负面影响，吃饭他都吃得干干净净，还有胃口吃别的。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吃饭是如此美好的事，连睡眠都好了一些。 “可能是很久都没尝到美味的饭菜了吧……” “我能理解，我是遇见佐藤哥哥和齐木先生后才吃饱了饭！”中岛敦摆出几个马克杯，问道：“夏油君要喝什么？” “我要冰的麦茶……齐木老师和佐藤老师的话——” 【我要冰的咖啡，佐藤要冰的乌龙茶，厨房柜子上层有咖啡和茶包，冰箱冷冻格里有冰块。】 夏油杰：“……” 中岛敦见夏油杰愣住，问道：“怎么了？” “……不，没有呢，只是觉得大人真是毫无廉耻。”夏油杰认命地打开厨房柜子取出咖啡和茶。 齐木楠雄是故意的，毕竟夏油杰可是毫无掩饰地调侃他，他只是回击罢了。他坐在院子的长廊上点了蚊香，接过夏油杰递过来的冰咖啡，惬意地眯了眯眼。 “齐木老师，你的能力这么强大，想必今天就查到那两个可疑的任务点吧。”夏油杰逐渐接受齐木楠雄的强大的能力，有五条悟这么先例在，他对身边出现的强者反而释然不少。 “其他两个任务点附近也是出现了兴起的宗教，都是极乐教。今天我们去的地方是他们暂时集合的一次性地点，总部目前还没有查到。” “极乐教……”夏油杰蹙眉。 “将未来记忆透露给咒术高专的保镖，也是加入了这个教。”齐木楠雄说：“我当时查看其他教会的地址，那里的设备很齐全并且有各界投资赞助的人，不像是临时兴起的宗教。” 夏油杰大脑飞速运转，他忽然想到一个可能……回想起那段未来记忆，他接管盘星教时有几个熟悉的高官，他在脑海里回忆这他们的公司名字。 “对，就是他们。”齐木楠雄略有几分惊讶，“看来极乐教的前身是盘星教。” “难怪他们会故意将那段记忆情报给了高专。”夏油杰眼中没有笑意，他死死地望着前方，“原来从一开始，他们就希望我能接管盘星教。” 如果那次河岸任务没有齐木楠雄在的话，夏油杰将会陷入两难境地，要么离开高专要么去港口黑手党，如果这个时候盘星教的人趁虚而入，他很大可能会选择加入。 天内理子死亡时，他当时认为自己未来会接管盘星教是看不下那群猴子的所作所为。现在回想那位白发袈裟的教I员可能想要复活宿傩，他觉得可笑。 从头到尾，他只是被人利用的棋子罢了。 真是可笑啊，未来的自己。 这一次，可不能再任由他人摆布了啊。 齐木楠雄面前的系统突然一震，虽然还是那种带着不稳定的蓝色I界面，但跳出了一条信息。 ——恭喜你！经过多个世界数据分析，这次事件走向了与之不同的结局！成功阻止羂索计划其中一环！请再接再厉哦！ 事情与他猜想的没错，羂索的目的与夏油杰密切相关，他也是误打误撞地揭开了真相。齐木楠雄此刻想要感谢那位给予他们未来记忆的人，那个人一定是十分善良和温柔。 夏油杰内心翻江倒海，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很清楚，那些恶劣的邪I教之所以能够这么猖狂，更多的是上层的默许和不作为。 现在哪边的立场他都无所谓，他的目的永远都是希望他认可的同伴不再牺牲。 “齐木老师，你听见我的想法了吧。”夏油杰缓缓呼出一口气，他心情从未如此轻松畅快，这段时间的纠结和疑虑消得干干净净。 “我不会阻止你要去做的事。”齐木楠雄淡淡说着。 夏油杰清楚齐木楠雄的立场，如此强大的超能力者这般放任自己，那么说明他想选择的道路与以往不同。这次没有被阻止，没有被否认…… “佐藤那个家伙一定会无条件支持你。” 听着齐木楠雄的话语，他一口气喝完麦茶，编辑了两条信息，令他意外地是很快便收到回复。于是他唤出咒灵“丑宝”，取出那份学生档案，里面掉出一页纸，是佐藤给他的进路调查表。 他望着这张表，莞尔一笑。 “谢谢你们……” 夏油杰深深地吸一口气，感到前所未有的畅快。 风带着蚊香的烟飘向漆黑的夜幕，轻轻打在亮着的几颗闪烁的星星上。 佐藤洗完澡换上宽松的睡衣睡裤，走到厨房发现他的马克杯里有他想喝的冰乌龙茶，他莞尔一笑，端着杯子到客厅，却只见齐木楠雄坐在长廊上，一旁放着厚厚的学生档案。 “嗯？夏油同学呢？” “他离开了。” 佐藤正要开口，瞥见齐木楠雄身旁的纸才冷静下来，那是他给夏油杰的进路调查表。 表的志愿方向有升学、就职、其他，三个选项，下一栏可以填写三个志愿，佐藤看着那工整的字迹，以及第三个志愿内容，他弯起嘴角，慢慢地坐在齐木楠雄身旁。 最后一大格是空白的相谈内容，按照顺序他应该和夏油杰谈一谈每个志愿后，再填写相谈内容，但他只是拿出一旁的笔在纸上一笔一划地认真地写着字。 “夏油同学虽然经常和五条同学他们打打闹闹，但他的态度却是最认真的一个，也认真过头了。”佐藤有些惆怅，“他从来不会向身边人寻求帮助。” “这次不一样。” 夜晚的微风轻佛着庭院的树，长廊上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蚊香在两人之间，升起的烟拢起来又被风吹散。佐藤注视着身旁的齐木楠雄，他毫不掩饰地打量对方，鼻间发出轻哼的笑声。 “齐木同学，你真是温柔。”佐藤放轻了声音，“你打算帮他们吧。” “这是身为老师该做的。” “反而我身为一名老师真是太过失格了，完全没帮上什么忙。”佐藤垂下眼帘，白烟模糊了他的视线。 齐木楠雄的目光落在佐藤攥紧纸张的手上，他沉默半饷，“没有你的话，夏油同学不可能会信任我们。” 如果只有齐木楠雄一个人的话，他不可能会插手夏油杰的事，而夏油杰也不可能会慢慢地依赖他们。 倒不如说，如果没有佐藤的话，事情不可能会这么顺利。 佐藤心里受到了一些安慰，他不好意思地挠挠脸，再次看向夏油杰填写的未来志愿，他缓缓说道：“夏油同学……一定会实现他的未来志愿。” 他的声音很轻，每个字却铿锵有力。 齐木楠雄悄悄弯起嘴角，他边翻看档案边问：“下一个你打算去见的学生是谁？” “还早呢。”佐藤挠挠头，打着哈哈道：“等羂索被抓之后，我才会放心地去慢慢收集其他同学的志愿，齐木同学赶着做任务吧，我可以先帮你。” 齐木楠雄没有揭穿他拙劣的谎言，他翻看学生档案，翻到“影山茂夫”那一页，相较于其他同学又厚又多的档案，影山茂夫的档案很简洁，看上去才是正常的学生档案。 “是影山同学。”佐藤凑过去看，他说：“他是个好学生，还会参加田径类的社团，一直都是品学兼优，虽然和班上同学相处融洽但他还是有点内向……对了，他的未来志愿也是最靠谱的。” 齐木楠雄看了眼影山茂夫的志愿，目标是考上某个大学。 “不过——”佐藤话锋一转，“他其实也在偷偷打工，我怕他因此被学校开除就没把这件事填在档案里，我去过几次他打工的地方，是可以咨询任何事情的相谈所，里面的人都很友好。” 齐木楠雄听森鸥外的心音提过影山茂夫，在这个世界，对方是一名强大的超能力者。 “影山同学真的很好，他在面临选专业的问题上苦恼了一阵子，还问我过的意见。”佐藤回忆着，又说：“我记得他和齐木同学感情很好。” 齐木楠雄看着影山茂夫的学生照，倒是无法想象他会与这个内向的人关系好。 “真的！”佐藤赶忙解释，“每次隔壁班有什么事要交接，齐木同学你都只和影山同学、泽田同学聊天，其他人包括老师我，你都一概不理的。” 齐木楠雄忍不住吐槽，“那是因为你们这个班级只有他们两个比较正常吧。” “什么？竟然是这样吗？”佐藤不可置信，他辩解道：“那老师我总不可能不正常吧！” “前不良少年。” 佐藤哑然，他立刻往后看，生怕中岛敦听见这对话。 “你怎么知道的……”他压低声音，“你千万不要让敦知道，不然我的形象就全毁了……” 在中岛敦心里，佐藤已经没有形象可言了。 齐木楠雄根据这份学生档案，不难想象那个世界那个班级有多乱，再加上佐藤这个麻烦的人，他必定会避而不及。 不过…… “没事的。”齐木楠雄笃定道：“不论你什么样，敦都会把你当做最信任的人。” “真的吗？”佐藤嘴角忍不住上扬，“那我就不用克制自己了，去买点酒——” “喝酒不行。”齐木楠雄低估了这个人的脸皮，竟然会得寸进尺，他把档案给佐藤，脱口而出，“下一次你再喝醉我可不会去接你。” 没有得到回应，佐藤的心音空白一瞬。 齐木楠雄稍稍抬眼，便见到佐藤的后脑勺和红透的耳廓。 遭了，聊得太自然没有把握分寸，没想到在喝酒上恬不知耻的佐藤竟然会因为这个害羞。 风变大了，清脆的风铃响了好几声，蚊香的火光随着风变大，冒出许多白烟。佐藤轻咳几声，被烟雾这般笼着，他只只觉得脸、脖颈和心都烧得热了起来。 他嘴唇微张，嘟囔道：“啊，那我还是在家里喝吧……” 齐木楠雄：“……” 这是有多想喝酒，连在害羞时还想着要喝上一口。 作者有话说： 这么好的氛围，一个想着喝酒，一个想着吐槽。 感谢“靥世”灌溉的10瓶营养液~感谢感谢~啾咪~ 谢谢大家的评论阿里嘎多~希望大家天天开心~ 第38章 谣言 问题学生的关心自然非同一般。 五条悟做完任务立刻赶到三人定好的公园汇合。 家入硝子和夏油杰两人早已到达, 家入硝子坐在秋千上，手上的烟已经燃了一半。 “哟，大忙人啊, 我都第二根烟了。”家入硝子调侃着。 五条悟瞬移到家入硝子背后狠狠一推，让对方的秋千荡得更高。 夏油杰在一旁劝道：“自从我失踪后, 悟更忙了吧。” “灰原和七海也很忙。”家入硝子跳下秋千, “前阵子我在医务室听夜蛾老师说, 齐木老师已经单独做了好几次任务, 他们打算花一礼拜时间再带带佐藤老师，看看他是否能单独出任务。” 无论怎么样，受苦的还是他们咒术师, 夏油杰发出一声叹息。 “真是恶心呢。”五条悟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这几天我抽空查了查任务评级出错的任务, 那群烂橘子就是借刀杀人。” “还有未来记忆的事。”家入硝子说：“我想恐怕对方是读取了我的记忆, 才会有夏油未来叛逃的记忆。” “关于这两件事……其实我前两天就知道了，还有硝子你的记忆很可能是在那次医学讲座被读取了。”夏油杰不敢看他们, 有几分心虚。 “哈？” 五条悟和家入硝子一愣，非常默契地“制裁”夏油杰，前者勒住夏油杰的脖子，后者则是对着夏油杰的腹部轻轻来了一拳。 “你这家伙,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们？”家入硝子睁大双眼，言语中带着几分威胁, “我可是在百忙之中拼命给你找线索啊。” “既然知道了还不第一时间联络我们！”五条悟控诉道：“你之前不会又打算一个人解决问题吧！” “这个嘛，因为情况有变，我现在有新的想法——” “你果然打算一个人解决问题！！！” 夏油杰这次理亏, 甘愿受到这两位友人的捶打, 他简要将江户川乱步的猜测以及在极乐教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他第一步计划打算先回咒术高专，一是搜查宿傩复活的条件和相关线索，二是再迎来一场“死亡”，以摆脱高专的追踪。 五条悟全程都在蹙着眉头，家入硝子反而更加平静。 “嘛，这次终于不那么幼稚了啊。”家入硝子抖了抖烟灰。 “等、等等！”五条悟顾不上扶墨镜，他那双眼中满是惊讶，他看着冷静的两人，问：“杰就算了，为什么硝子你也能那么冷静？” “我不冷静啊，我反而很激动呢，毕竟未来的我只能在一旁眼睁睁看着一切呢，现在我不至于处于被动状态。”家入硝子弯着眉眼假笑着。 “为什么你会赞同杰做这个决定啊！”五条悟只觉得荒谬至极，“杰可以继续失踪，而且宿傩的事我们来查就好了。” “我不能一直这样躲躲藏藏，而且我失踪这段时间，你和硝子更忙了吧，哪有精力去查这些。”夏油杰耸耸肩，“我回高专后，他们应该不会派更多任务给我，等时机成熟拜托你‘杀’我一次就好了。” “对，以五条你的自大，你直接说自己处理了夏油的尸体，高层那群家伙也对你无可奈何。”家入硝子分析道：“这样你也变成他们眼中站在‘正义’可摆布的人偶，毕竟你未来可是拯救了世界，这不是一举两得吗？” “可万一他们有别的办法解决杰呢？而且杰之后该去哪里？要隐姓埋名地活着吗？”五条悟一反常态，他反而变得十分慎重，“高层那群人虽然做法老派，但从他们这几年开始雇佣其他能力者来看，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不用担心。”夏油杰知道五条悟的忧虑，他说：“有齐木老师帮忙的话，一定能成功。” 五条悟惊讶地看向身旁的友人，他这才发现，夏油杰只是随意地将长发竖起，穿着和佐藤、齐木楠雄同款的短袖和短裤，浑身上下的气息变了。不仅如此，那脸上常常带着的疲惫也一扫而空，那份笑容也变得更加开朗。 他有种错觉，他的朋友正离自己越来越远，不仅是夏油杰，还有家入硝子，明明他们此刻站在这里，他却追不上他们的脚步。 他摇摇头，一定是最近太累了……不，从之前开始也是如此，他一直独自沉浸自己的世界里，若不是得知那些人要杀夏油杰，若不是得知未来记忆中的夏油杰叛逃，他可能完全没察觉到对方的变化。 连在这个生死攸关的计划中，夏油杰依靠的不是他和家入硝子，反而是认识没多久的齐木楠雄和佐藤。 真是讽刺啊。 “没事吧悟。”夏油杰翻出离开时顺走的糖果，“吃点甜的吧，最近果然任务太多太累了吧？” “没事，详细说说你查到的事吧。”五条悟接过糖果，甜食平息了他的烦躁。 “看来自大的小鬼也终于清醒了呢。”家入硝子直言不讳。 “硝子，你最近是不是越来越毒舌了？”夏油杰意外于对方的直白，以往的家入硝子很嫌弃他们，更多时候都是与学姐在一块儿，没想到这段时间这么关心他们。 “我本来就这样。” 家入硝子只是弯着眉眼，她带着淡淡的笑意望着两人，吐出的烟在夜幕中慢慢散开，任由着风飘向远处。 “诶？夏油君走了吗？” 连续几天没见到夏油杰，中岛敦以为对方忙着其他事，要不是佐藤今天整理客房，他还以为夏油杰过不久便会回来。 “啊，好像忘记和你说这件事了。”佐藤最近又做任务又去帮梦野久作补课，两个地方换着跑，忙得不可开交。 中岛敦有几分失落，难得和夏油杰熟悉了一些，没想到对方就这样不辞而别。他能感受到身边的人都在做一些危险又重要的事，偏偏他什么忙都帮不上。 “没事的敦，以后还会再见面的。”佐藤揉乱中岛敦的头发，“我今天的任务在横滨，顺便去帮久作补补课，敦你要一起来吗？” “他跟我待在一起。”齐木楠雄帮忙整理客房，“我这次的任务就在附近。” “那也不错，横滨这几天有些乱，不去比较好一些。”佐藤弯着嘴角，不自然地对齐木楠雄笑了笑，“那就拜托齐木同学指导敦做作业了。” 【完蛋了，本以为可以直面齐木同学，结果看见他的脸就老是想起那天晚上的对话……我不能再这样了，不如今天就去买些横滨特产的酒回家坐在院子长廊上喝吧，让美酒抹去那天晚上的记忆，又不会给他们添麻烦，甚至可以喝到天亮嘿嘿嘿……】 齐木楠雄：“……” 没救了，这个人竟然一直在给自己喝酒找理由。 中岛敦直勾勾地盯着佐藤，蹙眉思考。 “怎么了敦？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啊不是……”中岛敦把话语藏在心底，是他的错觉吗？他总觉得佐藤这几天变得“开朗”不少，也或者是前几天那身不良少年的装扮影响，他偶尔看佐藤笑总觉得对方想要做坏事。 齐木楠雄挑挑眉，中岛敦看人的感觉可真准，佐藤正打算瞒着他们去买酒。 不过都是成年人，他也没有资格干涉佐藤。想到此他莫名有些别扭，以他的立场，用什么态度对待佐藤都不对劲…… “怎么了，齐木老师？” 七海建人的声音拉回齐木楠雄的思绪，这次任务比较难，由他和七海建人组队。他做任务的次数比佐藤多了一些，这不是第一次和七海建人组队，这个人虽然是五条悟和夏油杰的学弟，但性格比那两人稳重多了。 “对了，齐木老师。”七海建人为了不让两人之间气氛尴尬，说道：“不知道你是否清楚这个消息，夏油前辈前几天回来了。” “嗯，我听五条同学说过。”齐木楠雄听说夏油杰回到高专就被审问了一整天，之后又开始做任务。 “这件事也挺奇怪，夏油前辈就是从失踪的河岸上回到高专，完全不知道他自己失踪了，据夜蛾老师说那条河岸的咒力残秽也与失踪那天对得上。” “这是怎么回事？”齐木楠雄明知故问。 他将那条河岸的时间回溯到未被咒灵和异能力者侵蚀之前，咒术高专的人自然察觉不出什么踪迹。至于那上面如何出现咒力残秽，五条悟和夏油杰造假也是不难事，毕竟这个时间点是咒术师最忙碌的时期。 “夏油前辈说和黑手党分开后，他突然晕倒醒来便已经过了好几天，我们猜测可能是不小心中了异能力者或者超能力者的能力。”七海建人将夜蛾正道的说法复述了一遍，又问：“齐木老师觉得呢？” “我对此这类型的超能力者不怎么了解，不过夏油同学能回来就好。” “……是啊。” 【看来齐木老师完全不知道上层那些事，夏油前辈评级错误的任务处处透露着猫腻……之后的任务得多加小心，最近太忙，很可能派发给我们的任务评级也是错误的。】 是个谨慎又敏锐的好学生，比起五条悟和夏油杰这两类人，齐木楠雄更喜欢和七海建人相处。 “对了，齐木老师和佐藤老师很熟悉吧？”七海建人斟酌措辞，“明天我的任务是和他一起，听说他的能力是言灵，可以提前问一下有什么禁忌吗？” 七海建人听说过一些咒言师，他们的能力强大到每一句话都带着诅咒，说不定需要特殊的沟通方式。 “没什么，听到他说奇怪的话你不用在意。”齐木楠雄顿了顿，又补充道：“能够顺着他的话说最好。” “好的，我记下了，谢谢齐木老师。” 【果然五条前辈在骗我们，竟然说这两个老师在谈恋爱，齐木老师怎么看也不像是会搞办公室恋情的人。】 齐木楠雄：“……” 他刚刚踏出去的那只脚就差那么一点就要把地面踩碎。 那个五条悟为什么在学弟面前这么说？如果这谣言传开被佐藤听到，那佐藤的内心只会更加混乱，然后以此为借口喝更多的酒吧。 不对，七海建人那道心音的“我们”是什么意思？他记得今天佐藤的任务也是和一个学弟组队…… “佐藤老师和齐木老师是情侣吗？” “咳、咳咳！！！” 佐藤嘴里的饭差点喷出来，他和灰原雄上午刚赶到横滨，现在正在饭馆吃饭，没想到这孩子直言不讳说出这种话。 “你听谁说的？” “是夏油前辈和五条前辈！”灰原雄笑道：“他们听说我今天是和你做任务，他让我注意说话方式，因为你和齐木老师关系不一般。” 佐藤不理解他们为何要在学弟面前说出令人误导的话语，调侃归调侃，但这种明显误导关系的话语不像他们会开的玩笑。 自从被学生们所知他喜欢齐木楠雄后，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虽然被大家认为是一对令人开心，但这完全就是给齐木楠雄添麻烦，说不定还会让对方困扰。 “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灰原同学你误会了。下次不要在齐木老师面前这样说，他不是个喜欢开玩笑的人。” 灰原雄眨眨眼，十分诚恳地道歉，“对不起老师我擅自误会了，我下次会注意措辞的！” 佐藤有些惆怅，之后他还要在咒术高专上课，与其让流言蜚语影响他们，不如现在就撇清关系。 “其实我有喜欢的人了，如果你们认为我和齐木老师是一对我会很困扰的。” “啊，真的对不起！”灰原雄为自己的口出狂言感到抱歉，他真的以为这两个是恋人，毕竟他听辅佐监督说这两个人还领I养了一位白发小孩住在一起，辅佐监督也默认这两人是同居关系。 佐藤满意地点点头，“老师原谅你，这顿饭老师请你。” “真的吗？谢谢老师！老师真好！” “哇，这不是高专的佐藤老师吗？” 简短的一句话语调抑扬顿挫又怪异，听着这声音佐藤就知道这个人是谁。那次河岸事件后，他这是第一次和这个世界的太宰治正面接触，去给梦野久作补课时他从未见过太宰治的身影。 “太宰同学……”佐藤一顿，立刻改口道：“太宰君，你怎么在这里？” “我是……受齐木先生所托来送你的礼物的。”太宰治取出包装精美的礼物放到桌上。 佐藤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但照着对太宰治的了解，这肯定不是齐木楠雄送的礼物，他无奈说道：“你在瞎说什么？” “老师你不用害羞，你喜欢齐木先生这件事我们大家都知道，所以不必藏着掖着。”太宰治看向惊讶的灰原雄，又说：“你不用担心你们的事被学生知道，我想你的学生都很开明吧。” 灰原雄频频点头，“是的是的，老师你不用的担心这些的！我会祝福你和齐木老师的！！！” 佐藤：“……” 什么情况？ 用千里眼看了全程的齐木楠雄：“……” 怎么连太宰治也掺一脚？ 作者有话说： 齐木得知谣言：担心佐藤喝酒。 佐藤得知谣言：担心齐木困扰。 灰原雄：哇，两位老师感情真好啊！ 学生亲近老师的表现：大方地毫无顾忌地坑老师（。 开个玩笑，其实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感谢大家的评论~阿里嘎多~ 希望大家每天都吃到好吃的~ 第39章 醉酒X2 大人的嘴，骗人的鬼。 灰原雄恍然大悟。 “都说了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太宰君还是不要乱说得好。”佐藤早就熟知太宰治坑人的本性，对此只是惊讶一瞬，把可疑的礼物放进背包里, 他今天出门怕弄丢公文包便带了背包，没想到装这个礼物刚刚好。 “不用害羞呀。”眼尖的太宰治一样就瞥到背包里的东西, 他毫不犹豫地坐在佐藤身旁, 前两天刚入水被人捞起, 此刻身无分文, 他看着桌上的饭肚子毫不客气地叫了起来，“佐藤先生，看在Q的份上你就请我吃一顿饭吧。” “可以是可以。”佐藤问对面的灰原雄, “灰原同学介意多个人吗？” “不介意的。”灰原雄看着太宰治这身装扮，明白对方就是黑手党的人, 不动声色地提醒道：“辅佐监督一小时后才到。” 太宰治自然而然地坐下, 点了昂贵的蟹肉套餐，“对了, 佐藤先生，前几天真是打扰了。” “嗯？”佐藤不明所以。 太宰治故作夸张地说：“前几天我带Q去找敦玩，还碰见了齐木君了，怎么——他没告诉你吗？” “我这几天比较忙。”佐藤倒是没想到有这件事, 他有些开心，“太宰君不介意的话, 改天再带久作一起玩吧！灰原同学也可以来哦。” “什么？真的吗？”灰原雄开心地笑道：“听上去很热闹的样子，可以带我一个吗？我会买好吃的饭团当伴手礼的！” “可以的！人当然是越多越热闹！” 太宰治一时被这两人阳角的氛围恶心到，根本不理解那句话有什么开心的点。他还以为说那句话会引起佐藤的警惕, 结果这个人真的是毫无心眼, 或者说完全不怀疑他。 他总算明白为什么森鸥外会让佐藤教梦野久作上课, 这种笨蛋好控制但有时候又难以揣摩脑回路，就算直言不讳对方也不一定会明白话中的意思。 “对了。” 趁灰原雄去厕所的间隙，佐藤取出包里的学生档案，当着太宰治的面翻出到太宰治资料那一页，他抽出一张空白的进路调查表。 “等你想清楚了，就填一下吧。”佐藤弯着眉眼笑道：“太宰同学。” “进路调查表？” 夏油杰对上两位友人疑惑的神情，毫不意外地说：“你们果然忘记了，是佐藤老师给你们的那张表。” “啊，那个啊。”家入硝子这才记起那张表，“我还没填呢。” “杰，难道你填了吗？” “我已经给佐藤老师了。” 五条悟万分惊讶，他没有询问表的内容，而是岔开话题，“杰，你是不是对这两位老师太好了？” 家入硝子不动声色看了五条悟一眼，顺着对方的话题说：“话说你们为什么要让灰原和七海误会老师们的关系，这对齐木老师和佐藤老师不好吧？你们两个确定不是想整老师吗？” “可能硝子很少出任务不知道吧。”五条悟笑道：“自从他俩领I养了一个孩子，辅佐监督就把他们看作一家人。” “我们也没有直白地说他们是情侣，只是说他们住在一起关系很好，是听的人误会了。”夏油杰睁开眼，“人对人的看法都是先入为主的，只要默认他们是情侣的话，不了解他们的人、还有那些工作人员，再见到他们两人的接触便会认定这个结果。” “原来如此……”家入硝子明白夏油杰的顾虑，她说：“这样那群老头想利用他们其中一个时就会考虑到另一个的能力。” “对，齐木老师这几次任务越来越不收敛，高专的人已经发现齐木老师的能力不简单了。”五条悟说：“佐藤老师的能力却一如往常，但很适合套用情报。” “他们借刀杀人也不是一次两次。”夏油杰分析道：“我翻看那些外聘的异能力者和超能力者死亡的报告，他们多是孤儿且交际圈很窄，能力多是辅助很适合潜伏和套取情报，有些外聘人员还是他们派人送橄榄枝，他们就是借那些外聘人员的能力去打听别的势力的情报。” 打听情报可以理解，只不过上层怕那群人出卖高专便会把一些可疑的人抹除。夏油杰想到那些资料还是从太宰治手中得到的，也难评上层的做法是否不妥，只能说那些身居高位的人真的都烂透了。 家入硝子惊讶于夏油杰得到的这么多情报，这么一看，上层的人会利用佐藤的能力也是早晚的事，那群老家伙完全看不起超能力和异能力者，只觉得他们是一群无人管教只会自大破坏的野蛮人，所以利用起来毫不心慈手软。 如果把佐藤和齐木楠雄敲定为情侣的话，也能让那些少打些主意。 “没想到你们会考虑这么多，不过……”家入硝子话锋一转，“你们多半是想逗逗他们吧，以灰原的性格，肯定会直接问佐藤老师的。” 夏油杰浅浅一笑，“被揭穿了啊。” “如果是五条这样就算了，没想到你会跟着开这种没品的玩笑。” “那是因为……我看这两人的相处模式有点着急。” 夏油杰说得是真心话，经过那几天的相处，他终于明白齐木楠雄就是一个言行不一的人。 如果齐木楠雄真的想和佐藤撇清关系，完全不用大费周章拐弯抹角地拉开距离又去帮佐藤，完全可以直白地点明佐藤的喜欢然后拒绝对方。 更别说他是一个会读心的超能力者，要诱导佐藤那种粗神经的人说出“喜欢”并不难，拒绝也能更直白，并且以他那强大的能力，他完全可以和佐藤拉开距离，然后再暗中进行不露马脚的保护。 虽然不能明白齐木楠雄的心思，但齐木楠雄对佐藤肯定与其他人不一样。 “对了，夏油你前几天说我的记忆很可能是在医学讲座上被读取吧？”家入硝子思忖道：“我前阵子问了一下参加讲座的人，那次讲座好像有恶灵闹事，我对此完全没有印象，那就可能说明我的记忆真的出现了问题。” 五条悟和夏油杰听完，上扬的嘴角都撇了下来，先不论这幕后黑手的目的，如果一年前读取记忆不是意外，那岂不是说明从更早之前幕后黑手就在实施计划。 “总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及时跟我说，我得去医务室了。”家入硝子也多了几分愁绪，口袋内的手机又在震动，她将没吃完的饭盖上，拉开窗户熟练地翻出去。 他们又一次在夏油杰的宿舍吃饭谈事情，那次盘问只用了一天时间，也不知是谁从中助力，那群老头认定此事是异能力者从中作梗，让夏油杰休息一天后便派发任务。 “接下来我该做任务了。”夏油杰站起身，见五条悟还在吃着饭，说道：“悟，进路调查表你打算填什么？” 说实话，五条悟完全没想过这个问题。家入硝子的话肯定是为咒术师治疗的医生，他呢？当一个咒术师吗？不，不对……现在的状况允许他当一个普通的强大咒术师吗？只要上层的人一直腐败，咒术界的恶心事只多不少。 他看向问自己的夏油杰，微微弯起嘴角。 “我的未来志愿啊——” “啊啊啊！” 佐藤嘴上叫着，拿着棒球棍打走了朝自己袭击过来的咒灵。 灰原雄在身后拍手叫好，“老师真厉害！” “这些该死的虫子！”佐藤环顾四周，认清状况，“下水道这种地方会滋生很多细菌和害虫，还会传播一些有害病菌，没想到横滨的市政完全没想着打理！” “那真是太糟糕了呢！”灰原雄附和着。 “从某种意义上你们两个的思维才是有害病菌吧。”太宰治有气无力地跟在身后，至于他为何会在这里，完全是因为打发时间，顺便看看佐藤的具体能力。 这也是森鸥外给的任务，按照森鸥外的说法，齐木楠雄在隐瞒佐藤的能力，他认为梦野久作能力失效与佐藤的“言灵”无关，更多的是齐木楠雄在推波助澜，造成这个假象也是为了掩人耳目。 有什么忽略的细节需要太宰治再去试探。 “佐藤先生——”太宰治摸了摸口袋里的进路调查表，看向一旁围观的灰原雄，“就是几个二级虫子而已，你们能不能快点解决。” “不好意思！”灰原雄这才发动术式，“我太想见见佐藤老师的能力，就一直在摸鱼。” 太宰治了无生趣地看着那些咒灵被消灭，完全看不出佐藤能力的端倪，他试探道：“佐藤先生，这里的虫子清不干净的，无论怎么样虫子都会滋生，城市总要有一个藏污纳垢的地方吧。” “你说得有道理。”佐藤望着黏腻的咒灵在墙上爬来爬去，他一棍子敲掉，说道：“我不是横滨市民，但我打算有空时写一封意见信，到时候麻烦你代交一下。” “佐藤老师真善良！”灰原雄望着面前涌来的巨大咒灵，干劲满满。 “哇啊！”佐藤被巨大咒灵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个地方竟然还有这种罕见的巨型虫！横滨的环境可真是糟糕。” 太宰治简直吐槽不能，面前两个人笨蛋“嗷嗷嗷”地解决了咒灵，他躲开咒灵溅出来脏东西，又眯了眯眼，目前还看不出佐藤能力有什么不同之处。 在咒灵即将被祓除前，太宰治拍了一下灰原雄的背，灰原雄原本发动的咒术立刻无效。 “好了好了，这个东西不能轻易杀死。” “什么？”灰原雄看了眼太宰治，恍然大悟，“原来你就是委托人？” “是的~”太宰治说着，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瓶子，他递给灰原雄，“你知道这个吧，存放咒灵的东西，麻烦你用咒力把咒灵装进去。” “这……”灰原雄看了眼太宰治，摇头道：“我不能这么做，放走咒灵不符合规定。” “你们在说什么？怎么老是说咒灵不咒灵，这就是个虫子。”佐藤不清楚这两人玩什么过家家，他夺走太宰治的瓶子，“看清楚了，这个巨型虫就是小虫子膨胀，有多大的空间它就长多大，只要把它打漏气关进瓶子里限制生长，没几天就自己死了。” 说着，佐藤挥起棒球棍给咒灵最后一击，那咒灵渐渐变成一条蠕动的小虫，他徒手把虫子装进瓶子里，转头看向太宰治，“太宰君，你肯定要拿这个虫子整蛊别人吧，这东西还是先放在我这里，瓶子等虫子死后我会洗干净还给你。” 灰原雄不清楚现状，只认为咒灵被佐藤解决，他有些歉意地看向太宰治，“不好意思，我们之后会把瓶子还给你的。” 太宰治：“……” 太宰治很久没有这种无力感，面对两个粗神经的家伙他有几分心累。 佐藤把瓶子放进包里，打算请灰原雄和太宰治去附近的甜品店吃甜品，然而一行人毕竟在下水道走了一圈，出来时身上都臭烘烘的，佐藤只好作罢在街口与他们分别。 灰原雄赶着下一个任务，正要联络附近的辅佐监督，太宰治突然说：“灰原君，如果你不想给你的前辈们添麻烦的话，任务报告时就正常地写你和佐藤老师祓除了咒灵。” 灰原雄愣住，短短一句话信息倒是很足，他思考三秒，又看向在远处走着的佐藤，应道：“好的。” 太宰治惊讶于对方会这么快答应，灰原雄意外地很信任自己承认的同伴，看来咒术界那群老家伙真的不受人待见。 佐藤没有立刻回去，而是去宾馆进行洗漱，等前台人员烘干好衣物，已经是黄昏。 他立刻打开周边的地图搜索，准备去网上推荐的店里买酒，这般想着，他的嘴角忍不住上扬，迫不及待地往红灯区那边走去。 齐木楠雄完成任务拿着报告去了一趟高专，根据七海建人的严谨作风，果然把他解决咒灵的过程写得事无巨细。这正合齐木楠雄的意，适当地表现强大，倒也不会被欺负和利用。 他去了高专顺便见了家入硝子，问了几句便明白夏油杰和五条悟的心思。他倒是没想到上层的人会利用他和佐藤，不如说他的能力会让他忽略这些微不足道的“威胁”，这也是缺点，尽管他让自己多多思考，但对这个世界的人性了解程度还需加强。 随着做的事越来越危险，他这几天给中岛敦报了跆拳道班，至少让对方在完全不能控制能力的情况下可以自保。 最近中岛敦的异能力还算稳定，他终于可以确定中岛敦的异能力和心态有关。 于是今天从高专出来后，他去了一趟侦探社请教江户川乱步。对方正在因为偷藏的零食被福泽谕吉发现闹脾气，齐木楠雄大致说了来的目的。 江户川乱步从零食被发现的悲伤中回神，“想要控制异能力……你是指敦吗？如果你只是想要让他安全的话让他加入侦探社就好了，侦探社目前缺人，不过你是真的希望他能自己控制异能的话——” 他慢慢戴上眼镜，翠绿的眼眸映着齐木楠雄的身影，他弯着嘴角，“这有点不好办……一般能力无法控制除了太强大以外，还与心理因素有关。” 齐木楠雄不作反应，静静等着这位聪明的名侦探给出下文。 “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得找出他抵触使用异能的原因。”江户川乱步又眯起眼，他晃动一旁的玻璃汽水，里面的弹珠敲得咯噔响，“报酬是——” 他再一看，齐木楠雄已经离开，桌上多了一份限定款的蛋糕，瓶子里的弹珠也静静地躺在桌上。 “乱步大人才不喜欢随意揭穿别人的隐私……”江户川乱步的不悦很快被甜食冲散，他开心得哼起了歌，“不过看在这份报酬上，就原谅那位超能力者吧。” 夜晚，横滨的红灯区人声鼎沸，各式各样的人群在这里玩乐。 佐藤在居酒屋解决晚饭，不知不觉和邻座的几个大叔聊开，等回过神来，已经浅浅喝过一轮酒了。 他现在整个人飘乎乎的但意识还在，不行，他不能再在外面喝酒，会给中岛敦和齐木楠雄添麻烦，他必须立刻回去。 “佐藤老弟！！！再去续摊不？”街对面的几个大叔举着啤酒，“我们打算再去喝——” “好呀好呀！” 理智完全被吞没，佐藤刚踏出一步，手臂就被人抓住。 “嗯？”佐藤微微蹙眉，“喂！谁啊？拉我干什——嗝！” 后面的话语淹没在一个酒嗝里，佐藤看清面前的人，整个人都清醒了。 “啊，齐木同学……” 齐木楠雄对佐藤吐槽不能，还以为这家伙去给梦野久作补课才晚回来，直到中岛敦联系不上，他才用千里眼看了一下，没想到这家伙在外面大喝特喝……真是没救了。 “不行啊齐木同学，你身为一个学生怎么能在红灯区呢？而且你这个装扮怎么回事？嗯？”佐藤微微凑近齐木楠雄，直到头碰在了荧光绿的眼镜上，他才缓过神，一脸凝重地盯着面前的人。 夜晚的风拂过脸颊，散去了佐藤的酒气，棕红的头发略有些乱，些许发丝扫着露出的额头，带着翘起的头发落下，遮住额角上那不易察觉的痣。 “嘿嘿~” 佐藤忽然发出一阵傻笑，迷离的双眼却装着各色的灯光。 “这位同学，你好像我喜欢的人哦。” 齐木楠雄：“……” 他愣在原地，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股难以言喻的心情突然涌上。 被齐木楠雄拉着来的中岛敦：“……” 他就不该在这里！ 作者有话说： 佐藤是有点运气在身上的，要是再晚说几秒，齐木楠雄看见的就是佐藤的脑部构造了（不 第40章 放飞自我 人这嘴啊，沾了酒就是什么都敢说。 齐木楠雄和中岛敦搀扶着佐藤远离闹市, 三人来到无人的公园。 佐藤坐在长椅上，没有完全喝醉，他大概知道现在的情况, 看了眼身旁站着的中岛敦，他贴过去抱住对方, “敦啊——你可不要学我喝酒啊——” “竟然知道的话你就给我做好榜样啊！”中岛敦把佐藤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 “我还得退房呢……嗯？我的房卡在宾馆……”佐藤没什么力气, 他抱着中岛敦手臂不放, 看了眼身侧的齐木楠雄, “这位……呃——咦？你是齐木同学吗？” “你终于发现了啊！”中岛敦将佐藤往齐木楠雄那边推，面对佐藤浑身的酒味，他闻着有些晕。 齐木楠雄瞥了眼中岛敦, 中岛敦避开视线，心音满是抗拒。齐木楠雄心底叹一口气, 他站在佐藤面前朝对方伸出手, 佐藤晕晕乎乎地握住手。 齐木楠雄问：“宾馆位置在哪？” “呃——啊——这个不太好吧——”佐藤抬头看着齐木楠雄的脸，灯光打在齐木楠雄的头上, 他看不清逆着光的齐木楠雄，被酒精夺去理智的大脑还没理清现状，只能拖着长长的音回答，“我我我我我我不能和你去宾馆吧？” “那就回家。” “不行啊……有很重要的东西得带着……”佐藤无法控制身体, 他抱住齐木楠雄的手臂，却整个人落在他的怀里, “背包里有很重要的东西。” “你正背着包呢佐藤哥哥。”中岛敦提醒道。 “是吗……那就没事了……”佐藤贴在齐木楠雄的怀里，放心地闭上眼。 齐木楠雄看了眼佐藤的包，估计宾馆也没有重要的东西, 他拉住中岛敦, 确认周边无人后瞬移。 佐藤眼睛一眨, 便觉得怀里空落落的，他发现自己到家的沙发上，他没有多做思考，晕晕乎乎地脱了鞋。 中岛敦帮忙脱下背包时，他伸手立刻抢过背包。 “不行！这个不能拿！” 中岛敦一顿，把背包还给这个醉鬼，佐藤艰难地取出包里的礼物。 “这个……”他左顾右盼，终于在客厅门口看见齐木楠雄的身影，他朝齐木楠雄挥挥手，问道：“这个是你托太宰同学送给我的吗？” 齐木楠雄对上佐藤的氤氲着雾气的双眼，棕红的双眼闪烁带着几分期待，自己的略显僵硬的表情在那双眼中格外刺眼，他上前取过礼物，斟酌几秒后开口，“不是，这估计是太宰的恶作剧。” “啊……果然啊。”佐藤呆呆地看着自己空空的双手，眨了好几下眼，把溢出的泪水憋了回去后，他扯开嘴角强颜欢笑道：“我就猜到是这样，下次我可不会再上当了~” 齐木楠雄：“……” 怎么回事，这种负罪感。 【虽然佐藤哥哥喝醉酒是自作自受，但现在这副模样还真是有些可怜呢……】 接收到中岛敦的心音，齐木楠雄竟生出一瞬愧疚，说到底，这都怪太宰治那家伙整这些有的没的。 “敦，你带佐藤去休息吧。” “啊，好的……”中岛敦挠挠头，欲言又止，但还是带着佐藤上楼了。 【为什么我会觉得齐木先生有些过分，啊啊啊，大人的恋爱真的好难懂，希望佐藤哥哥明天醒来忘记这件事吧……】 齐木楠雄坐在沙发上，沙发旁还有佐藤脱下的鞋子，他用超能力将鞋子摆好，还能感受身旁沙发的余温。他望着自己的手，佐藤抱着的自己触感还在，心里莫名地有些烦躁。 他的做法没有错，佐藤的反应也没错，中岛敦也没有错，可他对此感到不舒服的话那只能是—— 不，他只是可怜佐藤而已。 说到底，可这一切都是太宰治的错。 齐木楠雄蹙眉，他盯着茶几上的礼物盒发呆太久，被迫发动透视。 ——“金魂！整蛊大成功！” 是那本破旧的JUMP。 齐木楠雄：“……” 这种时候这种气氛跳出这种莫名其妙的搞笑元素，完全地令人笑不出来啊。 不过倒是令他冷静下来，他拆开礼物，那本带着烧烤味的JUMP里夹着一张饭店宣传单——是开在横滨海岸附近的咖喱西餐厅。 “砰——” 太宰治给拷问台上的人最后一击，了无生趣地走进最内侧的拷问室。里面的构造简单，明晃晃的灯照着一个贴了几张符纸的坛子。一只恶灵趴在坛口发呆，见到太宰治那抽象的模样逐渐拟成一个标准的飞机头不良少年……的上半I身，毕竟坛子太小。 “今天怎么是你来啊。”恶灵了无生趣地说：“我还以为是你们这里的医生来这里。” “你和那位医生打好关系了啊。”太宰治颇有几分意外，所谓“医生”其实是森鸥外，看来森先生也感受到这只恶灵的不一般。 “那位医生比你亲切多了，你看上去比恶灵还恶灵，尤其是那一圈绷带，看着就热。” “多谢夸奖。” 太宰治取出从佐藤那儿顺来小瓶子，拿到这个简直易如反掌，他将瓶子扔给恶灵。 恶灵接过瓶子，好奇打开。 “啊啊啊，好可怕是虫子！！！” 恶灵一甩手，虫子落在地板上蠕动几步便死亡。 太宰治眯了眯眼，他一脚踩死那只虫子，调侃道：“没想到不良少年还会怕虫子。” “老子是铁汉柔情啊！” 太宰治盯着虫子的尸体，虫子渐渐在空气中消失，与被祓除的咒灵一样。 看来佐藤的能力与调查的无异，他的言灵并非改变事物本质，只是将咒灵变为他口中对他没有威胁的形态，通俗来讲就是弱化咒灵的能力，但通过那次河岸任务的反噬来看，他的言灵有条件。 如果没有发现齐木楠雄那细微的行动，那么根据正常的逻辑来看，佐藤给梦野久作下的言灵是“在佐藤身边梦野久作的能力无效”。 只不过很可惜，齐木楠雄要隐瞒佐藤的能力，那就从梦野久作这一点反推……反而能看出许多端倪。 他抓住那只恶灵的飞机头，问道：“在佐藤的记忆中，是否有咒灵恶灵的存在？” “没有……太宰老弟，我都说了我只能读取近期的表层记忆，他那几天记忆里要么是恋爱烦恼，要么就是喝酒，那学生资料也是他在内心一直记着，我才会感应到……所以才觉得那是他重要的东西。” “你的能力真是有趣又痛苦。”确认对方没有撒谎后，太宰治转移话题，“像你们这类带着遗憾和怨恨的恶灵，连死亡都不被允许，真是可怜啊……” “啊？你们活着的人才是最可怜的好不好。”不良少年恶灵知道自己还有些用处，才放心地反驳太宰治，“恶灵只不过是人的一抹执念，只是因为我的能力存留，我记得身为人的记忆才没有失控，其他恶灵连自己生前是谁都忘了。” “诶——这看起来就像是新的生命。”太宰治慵懒地坐在坛子旁边，这只恶灵最近吃得比较多，恢复得比较好，他也是第一次和这么理智的恶灵对话。 “这么认为也可以，一些咒灵也差不多。” “不愧是生前做咒术高专任务的人呢，看来不论是咒术师还是咒灵还是恶灵……”太宰治侧过头，对上恶灵那有些模糊的双眼，他扯出标准的假笑，“你都十分了解呢。” 恶灵微愣，“啊哈哈哈，你真是喜欢阴阳怪气呢。” 太宰治意味深长看了眼恶灵，问道：“你认为拥有执念的人死后都会滞留在这个世界吗？” “不然呢？” “人啊，不可能没有执念的。”太宰治望着刺眼的灯光，他说：“只不过大部分人的执念很轻易就能办到，无论他们本身是否愿意，只要达成了便会立刻消失不见，去往我们未知的地方。” “是这样吗……不对，你怎么知道？” 太宰治没有回答，他闭上眼抿了抿嘴唇，“等灵魂都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时，便是真正的死亡。” “今天来得好慢啊织田作。” 酒吧内，太宰治幽幽地摇着酒杯。 身旁坐着的坂口安吾摸着吧台上的猫，他看向门口的织田作之助，莞尔一笑，“织田作先生，今天你迟到了。” 太宰治夸张地附和道：“是呀，迟到的人今天请客！” “可以。”织田作之助坐下，对调酒师说：“不好意思，今天要赊账了。” 调酒师调酒的动作一顿，轻轻点了下头。 “太宰先生明明是开玩笑啊。”坂口安吾无奈吐槽。 织田作之助微愣，“我刚刚也是在开玩笑。” “呜哇——”太宰治举起杯子喊了一声，“感谢织田作在炎热的夏日中给我和安吾送上的冷笑话！” 织田作之助碰了碰杯子，“不用谢。” “不，你倒是吐槽啊。”坂口安吾扶了扶眼镜。 “今天喊我们来有什么事吗太宰？” “啊咧？织田作你怎么这么着急回去？嫌弃我们了吗？”太宰治说：“我只是工作好累来这里放松一下罢了——” 调酒师上好酒，微微欠身便退了下去。 太宰治收敛笑容，整个人坐直了身子，盯着杯子内未喝的酒。 “织田作先生。”坂口安吾面露严肃，“我们有事要和你说。” 横滨的早晨带着海风，齐木楠雄望着面前的海浪，小心翼翼地踩在柔软的沙滩上，确保沙滩上的脚印深度和正常人一样。 他在控制自己的能力，也不知道是系统影响还是这个世界频繁地使用能力，他的能力掌控比以前精准了一些。 海浪轻轻打来，扫去了地面的脚印，他身后是一条公路，公路旁边便是那家咖喱西餐厅。 大约等到七点多，餐厅二楼下来一群孩子，几个孩子吵吵闹闹，大致在说着去哪个集市玩，一位大叔笑呵呵地开着面包车载他们离开。 齐木楠雄听着他们的心音和对话，也理清了他们的关系。 原来如此。 太宰治想要保护的朋友织田作领I养了五个孩子，现在太宰治让他来见五个孩子，目的不言而喻。 齐木楠雄望着远处海岸因为爆炸而炸开的水花，对于这个城市的居民来说，这些都习以为常。 这个城市……这个世界，真是不太平。 “嗵——” 佐藤从床上摔倒地上，他呆滞地望着天花板，逐渐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事。 身上依然穿着昨晚的衣服，上面还有酒味和烧烤味。 现在是早上十一点多，中岛敦正在厨房泡泡面，见到佐藤下来时，嫌弃地捂住鼻子。 “佐藤哥哥，你起来了就先去洗澡吧。” 佐藤头有些痛，他打了一个呵欠，打开冰箱翻出一瓶苹果醋，当即喝了起来。 “啊——果然宿醉喝酸的最爽了！！！”他舒服地发出一声叹息，摊在椅子上不想起来。 中岛敦蹙眉，他打开泡好的面用叉子卷了一卷，催促道：“佐藤哥哥，你快去洗澡。” “等一会儿……”佐藤撑起身子凑到中岛敦身边，迅速夺过叉子，将面送入自己的口中。 中岛敦：“……” 佐藤趁机顺走中岛敦的杯面，津津有味吃了起来。 中岛敦原本对佐藤昨晚的怜悯瞬间消失殆尽，他幽幽地说：“佐藤哥哥，你记得昨晚发生什么了吗？” “记得啊，那个礼物不是齐木同学送的我好伤心哦~”佐藤故作伤心地说着，其实他早就知道那个是太宰治整他的，但喝醉的他一下子就被情绪带跑了。 “那你记得昨晚回来之前的事吗？” “什么事？”正在咀嚼泡面的佐藤一愣。 “你不小心对齐木先生表白还在公园抱着人家不撒手的事。” “啪。” 看着掉在桌上的叉子，中岛敦耸耸肩，他又翻出一个杯面倒入开水，上升的白气笼住了对面发愣的青年，他长叹一口气，吹散了上腾的热气。 “佐藤哥哥，你快戒酒吧。” 佐藤的记忆逐渐清晰，印象中他明明是遇见了一个很像齐木楠雄的陌生人说了那些话，没想到那个人竟然真的是齐木楠雄！他以为是握着齐木楠雄的手，没想到竟然抱住了对方！！！ “啊啊啊啊！！！” “好吵啊……”中岛敦捂住耳朵。 “等等！你齐木哥哥去哪了？” “他有事出去了。”中岛敦看了眼时钟，“对了，我今天要去学跆拳道，等回来后我才能学习。” “嗯？跆拳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我不知道！”佐藤大惊失色，“你们两个竟然有新的秘密了！！！” “前几天齐木先生给我报名，昨天上体验课订了上课时间，本来昨晚想和你说的，谁知道你喝得烂醉——” “呜呜呜……敦你不明白啊！酒真的好好喝呜呜呜等你长大后就会明白了……” 佐藤趴在桌上发出断断续续的哀嚎，中岛敦已经没眼看了，“长大后我绝对滴酒不沾。” “哇哦，看来我这个反面教材当得很成功啊！” 中岛敦：“……”不行了，这个人已经彻底地放飞自我了。 他提醒道：“你今天是不是有任务？” “对哦。”佐藤立刻爬起来，“下午好像有个任务来着……” 中岛敦连连摇头，已经无法把面前邋里邋遢的东西和当初西装革履又温柔的青年划等号了。 他倒是不反感佐藤喝酒，只是希望对方能够克制一点。 不过…… 中岛敦看着佐藤囫囵吞枣地吃着面，感叹道：“佐藤哥哥，你每醉一次就对齐木先生越来越大胆呢。” 佐藤眨眨眼，他笑眼盈盈地看向中岛敦，摆着食指说：“这你就不懂了敦，你有没有发现，我每次喝醉，你齐木哥哥对我的态度都会有一些转变？” 中岛敦睁大双眼，不可置信。 “你啊，还是太嫩了！”佐藤洋洋得意地拔高音量，“既能喝酒又能刷齐木同学的好感又能被对方照顾，按照套路，多来几次我们就能迎来Happyending了！喝酒简直就是一举三得啊！” 中岛敦扯了扯嘴角，指了指佐藤身后，“按照套路，突然回来的齐木先生会把你这些话一字不漏地听进去。” 佐藤：“……” 他身上冒了些冷汗，他僵硬地转过头，不偏不倚地对上齐木楠雄的双眼。 刚瞬移过来的齐木楠雄：“……” 作者有话说： 此情此景，三人之中，谁最后悔？ 感谢评论~阿里嘎多哈哈哈爱你们么么啾~ 希望大家天天开心~ PS：过量饮酒有害健康，小酌怡情，适当喝酒适当发疯，不要学佐藤哦_(:з」∠)_ 40-50 第41章 聚会 机会总是在你不需要时出现。 佐藤真想打一分钟前的自己, 他真是酒没完全醒说那些胡话。 齐木楠雄真想打一分钟前的自己，他为什么要瞬移到厨房，偏偏听见这些话。 中岛敦真想打一分钟前的自己, 他就是吐槽习惯了脱口而出，等说完话才明确感受到齐木楠雄的低气压, 其实他可以装作没看见门口的齐木楠雄, 那这两人就不会落于这般尴尬的局面。 “齐木同学, 你回来啦, 早上有任务吗？” 佐藤主动打破沉默且岔开话题，他看上去沉着冷静，但手中不断溅出汤汁的杯面背叛了他。 齐木楠雄不打算顺着佐藤这个台阶下, 他问：“酒好喝吗？” 佐藤莫名感受到齐木楠雄的威压，但他实在不习惯说谎, 颤颤巍巍地说：“……好喝啊。” “喂, 这个时候不应该说好喝吧！”中岛敦有些无语。 齐木楠雄也挺佩服佐藤，这个人总是明知故犯, 偏偏不像其他人那般惹完事没心没肺地继续犯错，而是自己在心里进行自我谴责然后继续犯错。 真是麻烦的一个人，有着屑的一面又有道德，明明行为很像不良却又是一名正直的教师, 也是因此，才会让面前这个人如此矛盾吧。 齐木楠雄没有资格去阻止佐藤喝酒, 他只能提醒道：“最近去横滨给久作上课的话，最好在晚上之前离开横滨。” “嗯？怎么了？”佐藤收回神。 “最近横滨不太平。” 齐木楠雄言简意赅，他看了眼中岛敦, 后者很有眼色地表示自己该去学跆拳道便匆匆出门。 等中岛敦走远后, 齐木楠雄这才说回重点, “是关于黑手党的事。” “等等，森老师知道这件事吗？”佐藤把最后一口泡面吃完，他思索片刻，“不对，他该不会让太宰同学也参与进去吧？等等……他让中原同学去国外出差，目的是为了什么？” 齐木楠雄意外于佐藤的敏锐，他本是把这件事当做简单的黑手党之间的问题，可中原中也刚离开没多久就出了这事，并且太宰治还早有预谋地让他去那家餐厅，看来森鸥外是故意支走中原中也。 他当时虽然只是简单地与中原中也见过面，但他能感受到中原中也与其他异能者不同。 中原中也虽然拥有人类的身躯，但比起那些天生的异能者，中原中也的异能更像是一串精密的程序，体内的能量流走十分规整，犹如人造产物。 森鸥外不可能不知道横滨会被袭击，在这个节骨眼上支走中原中也这个主要战力，想必是手里有底牌，太宰治又指引他去西餐厅和那群孩子们见面，想必这副底牌便是织田作之助。 “织田作之助，你认识吗？”根据太宰治的心音和暗示，齐木楠雄大概猜到织田作之助的结局。 “织田作？”佐藤歪歪头，“据我所知他是一名作家，写的故事也挺有名的。” 齐木楠雄问：“那个世界的太宰认识他吗？” “当然认识啊，他是织田作的超级书粉。”佐藤又补上一句，“关于织田作，我只知道这些了。” 看来佐藤这边问不出什么有效信息，还无法确定那个世界的人物死亡是否与这个世界对应，齐木楠雄心里大概有个底，打算找个时间见一下织田作之助，并再去咖喱西餐厅，只有加深与孩子们和织田作之助的联系，他才能在他们遇到危险时开起预知能力。 “怎么了？”见齐木楠雄问了这些人，佐藤猜到横滨这次出事可能与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有关联。 齐木楠雄正在犹豫是否要把这些事告知佐藤，这件事不像咒灵那般玄乎，佐藤如果知道了说不定会提供更多信息。 “告诉我吧。”佐藤微微仰头，声音带着几分哀求。 齐木楠雄对上那双棕红的眼，莫名地想起昨晚佐藤说的胡话——“这位同学，你好像我喜欢的人哦。” 不对。 齐木楠雄立刻掐断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画面，他很快回神，三言两语把自己的猜测告知佐藤。 说不定佐藤知道什么关键线索。 “什么？”佐藤听完大惊失色，“森老师的黑手党竟然真的会杀人吗？现在被政府默许的黑手党不都是以经济为主吗……不对，这个世界不太平，等等，那太宰同学和中原同学岂不是在做搭上性命的事吗？” 齐木楠雄：“……” 竟然才发现吗。 他真是高估佐藤了。 “等等！照你这么说……”佐藤急得手足无措，“现在必须想办法让中原同学回来，必须让太宰同学离开黑手党，还有久作……啊啊啊！仔细想想那个黑手党也太危险了吧！！！森老师在干什么啊！太不靠谱了吧！！！” 【会觉得那个黑手党安全的你根本没资格说森鸥外好吗？】 齐木楠雄下意识地把心声传给佐藤。 “诶？”佐藤惊讶地看向齐木楠雄。 【刚刚齐木同学的吐槽好精准啊，吐槽得真好，但被他那样吐槽心情还真是有些复杂呢。】 齐木楠雄岔开话题，“你打算怎么让中原回来？” “不知道，但——”佐藤拿出手机一顿，他看向齐木楠雄，“那个，齐木同学能借我一下手机吗？我这个手机免提坏了，不好给太宰同学打电话。” 齐木楠雄挑挑眉，他把手机递给佐藤，对方熟练地输入一串号码，电话很快接通。 “喂，请问你是太宰君吗？”佐藤打开免提。 “你是……佐藤先生。真是令我惊讶，没想到那个世界的号码与这个世界无异。”太宰治虽然经常入水，但他有一个专门给自己私用的号码，知道这个号码的人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 佐藤并不意外太宰治知道这么多事，面对太宰治这类聪明人不用拐弯抹角，他开门见山，“太宰君，你有办法让中原君回来吗？” “这件事我可没办法做主，森先生不允许，中也自己也不会回来的。” “啊？难道中原同学的监护人是森老师吗？”佐藤懒得再纠正自己对让他们的称呼，他说：“我记的中原同学有个哥哥。” 对面的太宰治沉默一瞬，“很可惜，这个世界的这位哥哥不能出来见人。” “那还真是有些难办。”佐藤真诚地问：“太宰同学你有什么办法能让森老师自愿请中原同学回来啊？我搞不清楚你们黑手党的事。” “我为什么要帮你？” “嗯？”佐藤不明所以，“你才是更加希望中原同学回来的人才对吧。” 对面的太宰治发出一声轻笑，“看来老师你很关心我们啊。” 佐藤没听出话外的阴阳怪气，反而打开话匣子，“那是当然！你和五条同学整天就喜欢欺负中原同学，老师早就把你们列为重点同学了，尤其是你每次都喜欢入水，在树下玩单杠，有一次还作死地往空油桶里面钻差点出不来……我和班长每次给你收拾烂摊子都操碎了心。” 太宰治突然有些同情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每一次尝试自I杀都被人打断，简直令人崩溃。 “虽然你现在是黑手党，但还是要注意安全，搭上性命这种事，我们还是早点收手……不如找个学上吧太宰同学。” “诶——那老师有推荐的学校吗？我可是没有任何文凭的啊。” “这好办啊，森老师不是黑手党首领吗？他肯定有什么渠道给你搞一张高中文凭，你再去报名大学的升学考试，以你的聪明才智肯定能考上的。”佐藤说得理所当然。 太宰治倒是对佐藤奇异的脑回路多了几分兴趣，可惜现在时间不等人，他的计划还在进行中，他垂下眼眸，“佐藤老师，那个世界有织田作的存在吗？” “有啊，他可是超有名的作家，出版了好多书。”佐藤弯着眉眼笑道：“你每次都有织田作最新版的书和亲笔签名，你也经常翘课在树底下看书。” 电话对面没有回应，只是传出细不可闻的呼吸声，过了几秒，太宰治的声音有几分沙哑，“正好，由我出面的话他们可能不会相信我，由佐藤老师你来讲的话就方便许多了。” “什么事？如果我能做的话，我和齐木同学一定鼎力相助！” 齐木楠雄有些疑惑，为什么答应那么快，为什么带上他。 “太好了！我正需要齐木先生的帮忙呢！！！” 听着电话那头太宰治夸张又雀跃的声音，齐木楠雄有股不好的预感。 “那你联系齐木同学吧，我这个手机号码就是他的，我得赶紧去做任务了。” 佐藤这才注意到墙上的时间，挂断电话后匆忙去洗漱。 齐木楠雄看着手机上弹出的邮件，挑了挑眉。 凌晨两点。 在这个本该休息的时刻，厨房的灯却明晃晃地亮着。 佐藤和中岛敦在厨房将打包好的食物分成六份装好，摆在厨房桌子上。 “要我帮忙吗？” 夏油杰有些疲惫地走进厨房，拎着的袋子里是一些饮料和酒。 “哇，夏油同学！”佐藤见到酒眼睛都亮了起来，“还是你懂得夜宵该吃什么！” “佐藤哥哥，你该不会想要喝酒吧？”中岛敦幽幽地说：“你昨晚可是刚喝了酒啊，而且这个时间点可不是你发疯的时候。” 佐藤汗毛竖起，他狡辩道：“我、我可没有想喝酒！” “放心吧敦。”夏油杰看了眼罐装酒，“这是菠萝啤，和饮料没区别。” “欸——”佐藤偃旗息鼓。 “为什么突然喊我们来聚餐？”夏油杰帮忙摆盘。 “啊，好像是太宰同学要你们帮忙。”佐藤耸耸肩，“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听到太宰治的名字，夏油杰有几分疑惑，“等等，这不是普通的聚餐吧……” 他听佐藤说要来聚餐，还以为只是想聚一聚顺便询问他的计划，没想到会有黑手党参与进来。 虽然那次失踪高专认定是异能力者犯事，但这段时间辅佐监督都盯得他死死的，以往的任务有时候可以不麻烦辅佐监督，这几天每出高专，辅佐监督都会紧紧跟随。 这次还是齐木楠雄的瞬移带夏油杰来的，饮料也是齐木楠雄托他带回来的。他看着面前的食物，吐槽道：“果然不应该聚餐吧。” “难得大家在一起，这种时候不吃点东西怎么行？难道要干巴巴的干瞪眼谈事情？” 夏油杰：“……”不然呢？ “佐藤哥哥，完全就是你自己想吃吧。”中岛敦戳破佐藤的心思，他算是明白佐藤一点也没有为醉酒感到后悔，既然如此，他才不会在夏油杰面前顾及佐藤什么颜面，他说：“昨天照顾醉酒的你时，我可是看见了你在居酒屋吃了两人份的烧鸟套餐，还有很多、很多、很多……很多酒！” “啊哈哈哈哈哈。”佐藤干巴巴地笑着，他不甘心地咂咂嘴，“可恶，我竟然忘记扔账单了！” “事到如今你竟然在后悔没扔账单……”中岛敦简直哭笑不得，“你真是没救了。” 夏油杰被这两人的对话逗笑，只是几天不见佐藤，没想到佐藤越来越屑，自从那天假装不良少年后，这个人在慢慢褪去自己的伪装。 “已经来了吗？”太宰治不声不响地走进厨房，拉开一个位置坐下，“速度比我想象得快啊。” “还差五条同学和齐木同学。”佐藤招呼夏油杰坐下，“可能还要等一会儿吧。” “不用，人已经到了。” 齐木楠雄和五条悟出现在玄关，五条悟动动身子，感受方才的瞬移，惊叹道：“真是厉害的瞬移，完全没有任何眩晕的感觉，我还以为空间之间互相跳跃会和晕机一样有失重感。” 齐木楠雄心情并不算好，他带夏油杰和五条悟来这里虽然没在太宰治面前暴露能力，但瞬移这一项能力的条件限制已经被太宰治了解得差不多。只怕之后的计划里，他们会喊他帮忙当司机瞬移。 五条悟进到厨房瞬间热闹了不少，也不知道他和太宰治说了什么，两个人轮流进行一番阴阳怪气的问候。 “哎呀——” 佐藤发出一声浮夸的喊叫，他走出厨房，声音带着几分愧疚，“不好意思我不小心把菠萝啤打翻了，我再去买点别的饮料……” 【好耶~去买酒喝~这种人多的时候怎么可能不喝酒呢~反正这个世界的太宰同学是黑手党，我们一起喝点酒也没什么吧！】 齐木楠雄站在玄关，正巧对上笑得灿烂的佐藤，如果光听声音，还真的以为佐藤是不小心的。 没想到齐木楠雄一直在玄关的佐藤：“……” 齐木楠雄说：“我也和你一起去。” 佐藤：“……” 作者有话说： 佐藤桑，能和喜欢的人独处，一定很开心吧！不用感谢我！ 佐藤：…… 第42章 化繁为简 越紧张的人就越喜欢胡言乱语。 佐藤是真的想喝酒。 尤其是闻着那些下酒菜, 不配一杯酒他都愧对那些美食。 他本以为齐木楠雄带着五条悟回来就到屋内，哪知对方就像是早就猜到他的小心思似的，在玄关等着他。 “我也和你一起去。” 听着齐木楠雄说出的话语, 佐藤不甘心地咬了咬唇，他看了眼厨房内正在吃东西的几人, 问道：“齐木同学, 你不和他们一起商量事情吗？” “不着急哦。”太宰治冲佐藤笑道：“而且这件事你们两个不在也可以讨论的。” “什么？”佐藤这才发现问题所在, “那你说需要我们的帮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请你们提供汇合地点啊, 你们家安全又隐蔽不容易被发现……”太宰治大口大口吃着烤肉，“而且还有免费司机和东西吃，虽然我享受不到司机的便利。” “太宰同学……”佐藤略微无奈地笑着, 柔声说道：“吃东西的话就把眼睛上绷带摘下来吧，万一弄到绷带上多脏啊。” 太宰治抖抖身子, 他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对佐藤的语气感到恶心。 见太宰治不适，佐藤心情稍稍好了些, 他把喝酒的事抛到脑后，太宰治他们讨论的事他实在不放心，他又回到座位上，让中岛敦一个人到客厅吃东西。 “好了, 来聊聊你们的正事吧。” 佐藤坐在夏油杰身旁，齐木楠雄也进来坐在他的对面。 五条悟吃着东西, 说道：“所以黑手党干部在这个时候喊我们来干什么？” 太宰治见佐藤并不打算离开，也不在意，他开门见山地对夏油杰说：“我可以帮你摆脱咒术高专。” “不用你帮忙我们也自有办法。”五条悟对私自调查他们的太宰治稍有不悦。 “摆脱咒术高专的最好办法, 就是假死。”太宰治说：“不过如果你的假死仅限于咒术界, 那么很快就能露出蛛丝马迹。” “你的意思是你可以插手？”夏油杰颇有几分兴趣, 如何假死确实令他烦恼了一阵子，但这件事如有异能力者参与那便不一样了。上层一向看不起异能力者，如果他因为异能力者而“死去”，反而更加理所当然，倒不如说如了那群老头子的愿。 “再过不久，有个外国组织会登陆横滨，到时候会引发一起小型斗争。”太宰治眼眸一暗，声音变得幽幽的，“他们很强大，如果你‘不小心’被卷入这场斗争而战死便是理所当然。” 五条悟顿时吃不下东西，“等等——” 太宰治打断五条悟的话语，“当然，我是不会让夏油君受伤的，只是需要你和五条君帮我一个忙。” 夏油杰问：“什么忙？” “袭击港口黑手党。” “哈？” 反应最大的是佐藤，他本来不赞同什么假死计划，可想到咒术高专只手遮天，夏油杰假死说不定是最好的办法，再大不了让森鸥外给夏油杰重办一个身份便可。 可太宰治让他们袭击港口黑手党也就太离谱了，两个普通学生怎么可能斗得过拿着枪的黑手党啊！ 太宰治解释道：“这样我们的首领就不得不让中也回来了。” “中原先生？”夏油杰问：“他出差了吗？” “是啊，我们的首领让他出国做任务了。” 夏油杰陷入沉思，黑手党首领不可能不知道过几天有小型斗争，这个节点支走主要战力中原中也…… 五条悟总结道：“也就是说，你的目的是逼你们首领把那个矮子召回黑手党，在这之中让我和杰假扮‘坏人’去袭击你们。” “不，准确地说是夏油君扮演坏人，他与那个组织对战，让你误以为此事为我们所做，他怂恿你袭击港口黑手党，而后他被那个组织‘杀死’，或者你发现原因后‘杀了’他。”太宰治弯着嘴角，“这样你们就能全身而退了。” 五条悟没有回话，他在思考这件事的利弊。 “不错的提议。”夏油杰睁开狭长的双眼，他温和地笑着，语气却无比低沉，“但是我们不用费劲心力也可以制造一场假死，太宰先生的提议目前来看，对我们完全没有任何好处。” “我可以给你准备好后路。”太宰治鸢色的眼眸映着夏油杰的笑脸，“一条绝对安全且不会被找麻烦的后路。” 夏油杰沉默片刻，而后开口，“好，我答应。” 五条悟紧蹙的眉头就没有舒展过，他这才意识到从夏油杰打算摆脱咒术高专开始，就决定独自行动。 他和家入硝子除了帮忙，没有别的办法，就算他五条悟大闹一场，只要在还那群烂橘子眼中只要夏油杰还活着，夏油杰就不可能自由。 家入硝子早知如此甚至看透，最终沉浸在幻想中的人就只有他自己，他变得如此强大，却什么都做不了，那他的这份力量又有什么用呢？ 佐藤沉默地听着他们谈论，这个世界太荒谬了。 面前的几位少年中，最大的太宰治也只是十八岁，他们却在讨论如何让一个16岁的夏油杰假死。 这个世界到底降临了多少不幸，才会让他们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呢？才会逼得他们走到这个地步呢？ 明明他和齐木楠雄在场，虽然他并不靠谱，虽然齐木楠雄也只是二十岁刚成年的大学生，但这帮少年也没有想着依赖他们，也没有想着找他们询问办法。 身为老师，他可真是失职啊。 想到夏油杰的那份未来志愿，他阖上眼眸。 “不必那么麻烦。”他缓缓开口，“太宰同学，你可以更加信任森老师一些。” 太宰治拉下嘴角，冷冷地注视佐藤。 “夏油同学也是，不必与敌对组织进行交战，那些都太危险了。”佐藤莞尔一笑，眼中带着笑意，说出的话语温柔却又沉静，渐渐平复了几人烦躁的内心，“我有个办法能让你毫发无损地摆脱咒术高专，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假死。” “照佐藤老师你这么说，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太宰治敲着桌子，打量佐藤。 “其实不用那么复杂。”佐藤微微仰头，望着墙上的时钟，叹道：“随便找个任务失踪便可，然后再捏造一个新身份，去他们手伸不到的地方光明正大地生活，就算被他们发现知道了你的身份，但你不承认他们也拿你没办法，气死他们。” 如果按照太宰治的计划，假死确实可行，但夏油杰的处境将会更加困难。 太宰治盯着佐藤，眼神逐渐沉了下去。 该说佐藤是看透这个世界的利益关系，还是大智若愚，他所说的这个办法虽然粗暴简单反而是最实际也是最安全的。表面上异能方和咒术界是互相合作的关系，实际上咒术界那群老派的咒术师看不起异能者。 龙头战争滋生了许多咒灵，异能特务科为了终止战争派出的白麒麟却开始搅混水，特务科只好委托咒术界祓除滋生的咒灵，结果咒术界那边以人手不足为由只派出几个外聘能消灭咒灵的异能力者草草了事。 后果就是因龙头战争滋生的咒灵钻了空子迅速壮大，虽然死的多数都是小型黑手党，但滋生更多恶灵导致平民百姓也被波及，那些咒灵直接蔓延到镭钵街，死伤惨重。 异能特务科不得不花更多的钱去委托咒术界祓除咒灵，也是这之后，横滨这边开始私底下拉拢民间咒术师和超能力者，甚至已经与一些超能力的官方组织达成合作关系。 太宰治看出佐藤希望夏油杰去武装侦探社，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武装侦探社好歹也是一个明面上的公司，只要夏油杰被正式聘用纳入社，咒术界也无权去管夏油杰，那位社长也不像森鸥外会为了利益去和咒术界做肮脏的交易。 可这样太宰治的计划就无法实施，他的本意是希望夏油杰和五条悟能与即将登入横滨的Mimic组织搏一搏，实在不行再加上中原中也，这样便能保织田作之助不死。 可是……森鸥外怎么可能没想到这个计划，肯定有必须让织田作之助出马的理由，他得想办法查清楚。 “太宰同学……”佐藤注意到太宰治的顾虑，他弯着眉眼忍不住笑了，这个世界的太宰治也是那般别扭，“我去和森老师聊聊吧，只要知道他的目的，就能另找突破口不是吗？” 五条悟立刻拍拍手，“我赞同佐藤老师的办法！” 这个办法听起来安全多了，这样咒术界也没有任何理由对夏油杰紧追不舍，本质上那群老头就是怕夏油杰“叛变”伤人。更重要的是，夏油杰也不用和黑手党扯上关系，也不会受制于太宰治。 夏油杰没什么意见，他不动声色瞥了眼沉默的太宰治，其实他能察觉到对方是想让他们做别的事。他又看了眼一言不发的齐木楠雄，会读心术的超能力者没有插话，那就说明他也认可佐藤的提议。 太宰治缓缓弯起嘴角，“既然如此，那就麻烦佐藤老师了……” “包在老师身上吧。”佐藤拍拍胸脯，他心情颇好，站起身说道：“你们继续吃和聊吧，老师我啊再去买些点心和饮料吧！” 【好耶，成功转移齐木同学的注意力了，趁这个时候多买点酒喝！！！】 齐木楠雄：“……” 他就知道。 齐木楠雄跟着佐藤站了起来，说道：“一起去吧。” “对啊，你们去吧，老师你们在的话我们都很拘谨呢。”太宰治煽风点火，将佐藤反驳的话语堵住。 “对啊，你们去吧。”夏油杰附和道，这个时候应该是加深这两人感情的好机会，他希望佐藤能把握这个机会。 佐藤：“……” 他有些绷不住，虽然齐木楠雄一直关注他，并且能和对方独处他也很开心，但不能买酒喝啊！ 在酒面前，喜欢的人算什么！！ 他现在是真的想喝酒！！！ 佐藤最终还是和齐木楠雄一起出门。 一路上，齐木楠雄都被佐藤那吵闹的心音刷屏，到便利店门口他停住脚步，对失落的佐藤说：“只能买一瓶酒。” “真的吗？”佐藤顿时眉飞色舞，他伸出两个指头，“两瓶可以吗？” “一瓶。”齐木楠雄沉下脸。 “……一瓶也不错，嘿嘿嘿。” 【不管几瓶最后还是喝上酒了！！！】 太屑了。 这个人和当初见面的那位好好教师完全不一样。 齐木楠雄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只不过人若是一直压抑自己只会适得其反，现在的佐藤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佐藤买了一瓶酒，又额外买了几个咖啡果冻，他递给齐木楠雄一个，便迫不及待地打开酒喝了起来。 还没走出街口，他就把那瓶酒喝完了。 “哈——”他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好想再喝……等会儿再偷偷溜出去买吧。】 “佐藤先生。” “嗯？怎么了？”佐藤看向身侧的齐木楠雄。 刺眼的白灯照着夜空，把佐藤因为酒精微红的脸颊照得清清楚楚，风轻轻扶起佐藤的头发，露出他耳廓上忘记摘下的黑色耳钉。 齐木楠雄一时想不起自己要说什么，倒不如说他不知道如何开口。他无比希望此刻的佐藤可以受他思维控制影响，或者可以随意删去佐藤的记忆，这样佐藤就不会喜欢他了。 “佐藤先生。”齐木楠雄说：“你不用这样。” “哪样？” “喝酒。” 佐藤只是眨眨眼，嘴角弯起一个弧度，他垂下眼眸，收住眼底的情绪，露出和平日无常的笑容。 “对不起我总是这么胡闹……其实吧，你和那个世界的齐木同学没什么区别。虽然你戴着发饰和眼镜也比较内向一些，但你们都是一样的善良。” 佐藤看向前方，慢慢走着。 齐木楠雄跟在后头，听前面的人继续说。 “你们太善良了。” 佐藤的声音有些哽咽，但很快又恢复如常，他故意侧过头对齐木楠雄笑着，故意将自己的正常表现给对方看。 “老师我啊，就是一个糟糕的大人，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呢。” 齐木楠雄有时候希望自己没有这份读心能力，可当真正没了这份能力他只会感到不安。他其实很弱小，没了超能力他就无法适应这个世界，他就无法掌控局面，就无法应对面前的人。 他自己，才是那个糟糕的人。 齐木楠雄停下脚步，他微微张口。 “抱歉。” 这一声细不可闻。 “嗯？”佐藤歪歪头，“你刚刚说了什么吗齐木同学？” 齐木楠雄懊恼自己的冲动，又用回传心术，“……没有。” “怎么了齐木同学？”佐藤第一次见对方纠结的神态，他面色一变，左顾右盼，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难道你……踩到狗I屎了？” 齐木楠雄：“……” 作者有话说： 佐藤你啊！活该单身！ 谢谢大家的评论和收藏阿里嘎多～么么啾～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想喝就喝想玩就玩，希望大家天天开心哦～ 第43章 询问 不要低估笨蛋的笨蛋细胞。 齐木楠雄某种意义上是佩服佐藤的, 真的。 他明白这个家伙为了转移话题让气氛活跃，才说出这么跳脱的话，但这话他该怎么接？ “没有。”齐木楠雄生硬地回复, 他走到佐藤身侧来表示自己没有踩到东西。 “啊，开个玩笑。”感受到齐木楠雄的为难佐藤轻轻笑出了声, “其实我是想说……我的听力其实不太好。” 这出乎齐木楠雄的意料, 他和佐藤相处的这段时间没察觉到这个问题。 “以前我就觉得你的声音很特别。”佐藤顺势说道：“每次就你的声音我听得最清楚……” 即便是与齐木楠雄声音相似的江户川乱步, 佐藤听着两人讲话却中能听出其中的不同之处, 齐木楠雄的声音总是更加透彻清晰。 来到这个世界后，他也是凭此认定对方是自己所认识的齐木楠雄。后面得知对方真的来自别的世界，他才明白这份清晰的声音是独属于齐木楠雄的特性, 并非只是针对那个世界的齐木楠雄。 见一旁的齐木楠雄没有回应，佐藤才意识到这话有些奇怪, 带着另一层的解释来看, 这岂不就是说明在他心里齐木楠雄的声音是特别的吗？ 佐藤无比后悔自己的嘴快，如果他说话过过脑子就好了。 齐木楠雄哑然, 佐藤对自己的感情果然是因为他的超能力促成了佐藤心中的“特别”。 那次吊桥效应的梦境也并非梦境，是现实。声音也并非特别，只是他日常习惯用传心术和催眠与人沟通，只不过催眠对佐藤不管用。 就连佐藤对他的信任, 也是因为他那份强大的能力而已。 之前还担心佐藤得知自己能力暴露反而会更加喜欢自己，现在看来, 是他搞错了。 “佐藤先生，其实我是一名超能力者。”齐木楠雄坦然说道：“我们从别的世界来到这个世界，那么就说明我们都有特别的能力。” 佐藤：“……” 【可恶啊！刚刚的气氛明明正好啊！为什么齐木同学突然犯中二病了！虽然但是这样的他看着更加可爱了！】 齐木楠雄：“……” 别说什么气氛了, 有佐藤在就根本没有气氛这种东西。 没办法了。 齐木楠雄靠近佐藤, 缓缓抬起手。 佐藤看着齐木楠雄靠近自己, 颇有几分紧张，见对方越来越近，他那颗心脏也随之加快，连他自己都厌恶这股情绪。可他越是压抑心跳却像叛逆期一样跳得越欢快，砰砰的心跳声逐渐占据大脑，耳边嗡嗡作响。 他感受到肩膀上传来轻微的触碰，眼前一阵恍惚，他先是嗅到食物的香味，再抬头时，他和齐木楠雄身处家里的玄关。 齐木楠雄放开手，“我是超能力者，刚刚我对你用了瞬移。” 佐藤目瞪口呆，“……诶？这样啊。” 【天啊，没想到我竟然因为被齐木同学触碰而走神，竟然连回到家那段记忆都消失了！我是不是太恋爱脑了！！！】 齐木楠雄：“……” 怕不是他带着佐藤直接往天上飞个几百米，对方都会认为这是什么科技手段。 算了，就这样吧。 反正之后他们将会十分忙碌，他再找个时机单独搬出便可。 “你们回来了？” 中岛敦吃完东西本想直接去睡觉，却被夏油杰他们拉着打了几场游戏，客厅内太宰治和五条悟不知为何又吵了起来。他现在困得半死，可瞥见佐藤时他的困意立刻一扫而空。 “佐藤哥哥，你刚刚喝酒了？”他嗅到熟悉的酒味。 佐藤：“……” 要不要这么敏锐？ 中岛敦又看向齐木楠雄，不可置信，“齐木先生你竟然让佐藤哥哥喝酒了？” 佐藤对中岛敦的反应感到好笑，他上前揉乱中岛敦的头发，“放心吧，我只喝了一瓶。” 中岛敦挣脱佐藤的魔爪，略微生气地说：“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是不会再照顾喝醉的你了！” “放心吧敦。”佐藤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到时候我真的喝醉了，你不想照顾也只能照顾，你逃不掉的。” 中岛敦：“……” 好屑！！！ 他又一次刷新了佐藤屑的程度，这个人除了教书真的就没有任何优点，他气鼓鼓地走上楼，今晚他可不照顾佐藤了。 “哟，两个人幽会回来啦~”太宰治探出头调侃道。 佐藤差点没缓过来，惊慌失措地将一袋果冻扔到太宰治脸上，“瞎说什么！” 太宰治灵巧地接住果冻收敛表情，“佐藤老师，你去找森先生的时候记得和我说一声。” “那是当然。” “那我们也该走了。”五条悟看了眼时间，又看向齐木楠雄，“我还有任务要做，麻烦你了齐木老师。” “齐木老师，辛苦你了。”夏油杰笑道。 要轮流送两人去不同地点的齐木楠雄：“……” 他已经遇见之后的日子会被这两人找各种理由瞬移，也好在他的瞬移无法带着太宰治，不然可能真的会被太宰治坑。 齐木楠雄在凌晨无法带着太宰治瞬移时，才发现这个世界的规则比他想得还要严谨。 他的外表和说话方式，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从未觉得奇怪。本以为他是外来者所以太宰治的异能对他无效，可没法瞬移时，他才发现他只有思维控制和心灵感应对太宰治管用。 至于为何可以读取太宰治的心音，他猜测他在对这个世界所有生灵进行思维控制时，“世界”接收到他的讯息，将他的传心术的和催眠归为“世界规则”。 传心术和心灵感应本就是相辅相成的能力，需要感应对方的“心”才能使用传心术，“世界”为了方便规则运行，便默认他的心灵感应也在规则之中。 为了更加合理化这份规则，“世界”需要修复太宰治这类人群的“BUG”。 只要齐木楠雄想，他可以借此试探“世界”的底线，但这样做这对齐木楠雄没有任何好处，他也不会这样做。毕竟这与他所在的世界不同，这个“世界”拥有更强的意识和能量。 陆续送两个同学到他们歇脚地点时，齐木楠雄也顺便将一些会暴露他们行踪的痕迹消除。 他没有回家，而是早早到了咒术高专发派的任务地点。他并不想见佐藤，这个时候再和佐藤深入接触，想必对方只会越陷越深，不如趁此机会拉开距离，对彼此都好。 可事与愿违，隔天下午，做完任务的他便接到太宰治的电话。 “喂喂~是齐木先生吗？”太宰治的声音带着几分阴阳怪气，“佐藤老师他啊打算现在和森先生谈谈呢，齐木先生你不一起来吗？” “不用。” “是吗——”太宰治幽幽地说：“以我对森先生的了解，佐藤老师那样的性格只会惹怒对方，你不担心吗？” “不担心。”齐木楠雄明白太宰治的心思。 太宰治不信任森鸥外，以佐藤为借口也是因为他隐隐猜到齐木楠雄有类似的读心能力，他希望听到森鸥外的真实目的。 可不论怎么样，齐木楠雄也不会去。森鸥外没有理由做对佐藤不利的事，况且他被太宰治一喊来，以森鸥外那样的老狐狸和对超能力者的了解，可能会猜出他有类似的能力。 这之后森鸥外只会对他越发提防，甚至会像太宰治那般偶尔捏造心音。或者说森鸥外可能见到他开始时就在提防，毕竟这个世界有会读心的超能力者，他们专门为此做训练也是合情合理。 太宰治对齐木楠雄的回答早有所料，他说：“齐木先生，想必你不知道森先生在试探佐藤的能力吧。” 齐木楠雄沉默片刻，而后挂断电话。 “所以，佐藤君这次来找我说有重要的事是什么？” 森鸥外饶有兴趣地看着特地找自己的佐藤，这个人给梦野久作的补课很不错，至少梦野久作最近都没有伤害同伙。 “是关于太宰同学的事。”佐藤一转严肃，他看了眼在一旁画画的爱丽丝，说道：“这件事不适合小孩子在场。” 爱丽丝拿着蜡笔的手一顿，缓缓站起身。 见她要走，佐藤从包里取出两张纸，“等等，爱丽丝，麻烦你把这个给久作，跟久作说赶紧做，我马上就过去检查。” 爱丽丝：“……” 佐藤见到她手中的蜡笔即将用完，他笑道：“你帮我监督久作做完，报酬是全新款48色蜡笔和小蛋糕！” “这还差不多……”爱丽丝接过两张纸，定睛一看，一张是国语试卷一张是数学试卷，一时有些同情梦野久作。 “爱丽丝也有哦~”佐藤笑眯眯地拿出奥数习题集时，爱丽丝抱着画册和蜡笔逃出屋内。 森鸥外露出标准的笑，“佐藤君可真是关心孩子们。” “都是该做的……”佐藤正色道：“森老师，我想先确认一件事。” 森鸥外点点头，洗耳恭听。 “你很看重太宰同学吧。” 森鸥外毫不犹豫地回答，“这是自然。” “根据我对你的了解，你既然选择当黑手党的首领，想必有想要守护的东西吧。”佐藤记起手机那份系统里关于森鸥外的介绍，夏目漱石提出保护横滨的“三刻构想”计划，他说：“你为了保护这座城市而选择当首领，甘愿当黑手党的傀儡。” 森鸥外静静地注视佐藤，眼中没有笑意，嘴角依旧那份标准的弧度，他说：“佐藤君跟那个世界的我关系很好。” “不止你呢，我和福泽老师关系也很好。”佐藤没有被这句话带偏，继续说：“两个世界的你们性格几乎一模一样，所以可以推测出你做事的逻辑，你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类型，甚至可以舍弃自己。” “这只是每个身居高位的人需要有的觉悟。”森鸥外平静地说，他不再笑，但看上去友善许多。 “所以你想退休开孤儿院了吧。”佐藤瞥了眼门口，“你很看好太宰同学当下一任首领。” 森鸥外发出轻轻的笑声，“确实是这样，但——” “但还差最后一项考核。”佐藤替森鸥外说：“看太宰同学能否为了组织像你一样舍弃自己，亦或者是牺牲最重要的同伴。” “很可惜。”森鸥外无奈地笑着，他说：“你在这里问我这些就说明了他的选择吧，考核失败了呢。” 森鸥外的态度过于从容，佐藤思索片刻，紧蹙眉头，“不对，你的考核内容有问题。” 森鸥外神情微变，示意佐藤继续说。 “你明明知道太宰同学的性格，却故意用这种方式。”佐藤自言自语，“太宰同学是宁愿自己死亡，也不会让重要的人面临危险，他若是成为黑手党首领，一定会继承你的衣钵把黑手党治理得服服帖……” “你明明知道。”佐藤恍然大悟，内心有一个猜测，他喃喃道：“你明明知道却还是要这样做，肯定……你还隐瞒了我们不知道的事……” 森鸥外的指尖在沙发扶手上缓缓敲着，他看向门口，“所以——这就是让齐木君也来的原因吧。” 被的点到名字的齐木楠雄并不意外，他不紧不慢地推开门，坐到佐藤的身侧，太宰治紧随其后，他站在齐木楠雄和佐藤身后，面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既然带了齐木君来……”森鸥外一下子便知晓太宰治让齐木楠雄来的目的，他也不是没听说过会读心的超能力者，只是对齐木楠雄能力的多样性感到意外，他依旧沉重冷静，说：“那想必你已经得到你想听的答案了吧。” “是啊，我完全疏忽这一点呢。”太宰治撇下嘴角。 “所以……你打算如何解决呢太宰君？”森鸥外望向窗外，橘红的夕阳侵染了整片天空，透过窗户打在脸上时还有些烫。 太宰治沉下脸，他那伪装的祥和一扫而空，露出的那只鸢色眼眸如同一潭死水。 佐藤左看右看，连身旁的齐木楠雄都是面色凝重，他颤颤巍巍地举起手，“那个……可以直白点告诉我你们在说什么吗？为什么齐木同学也来了？” 【完了完了，现在这个状况好像是谈崩了？如果森老师的目的真是我想得那样，那也太极端了，肯定还隐瞒了其他事。我之前信誓旦旦地对太宰同学保证我可以解决……好丢人啊，事已至此只能出下下策了，既然不能解决问题，那就让我来成为问题吧！】 齐木楠雄听着佐藤的心音只觉得不妙，这个人一般解决问题的方式就没靠谱过。 佐藤闭上眼，悄悄地吐出一口气，他握紧拳头，斗志昂扬地看向森鸥外。 【看来只能由我当大恶人去绑架森老师了！！！】 齐木楠雄：“……” 两眼一黑。 作者有话说： 佐藤：既然解决不了问题，那我就当搅屎棍吧！！！ 齐木楠雄：…… （放心，齐神不会让佐藤送死的（。 第44章 扭转局面 大学生终究玩不过混社会的聪明人。 齐木楠雄在挂断太宰治的电话后, 立刻瞬移到会客厅的门口。 “你来了，齐木先生。”太宰治对突然出现的齐木楠雄并不意外，他指了指紧闭的门, “他们在里面谈话呢，这里的隔音可好了。” “我能听见。”齐木楠雄闭上眼, 太宰治这个人比他想得还要麻烦, 他使用传心术和心灵感应, 说道：“我把佐藤和森先生的对话传给你, 同时也会将森先生的心理活动传到你的脑海，你自己判断森先生的目的。” 这是最稳妥的做法，太宰治也不用担心被齐木楠雄隐瞒, 齐木楠雄也不用耗费心神去解读森鸥外的心音。 太宰治微愣，他先是惊讶后又笑了笑。 【没想到齐木先生不仅能读心还这样传心, 真是令人恐怖又无趣的能力呢, 真可怜。】 齐木楠雄可不想被太宰治这种人可怜，再者太宰治的可怜也并非是真的可怜他。 屋内, 森鸥外和佐藤在有条不絮地对话着。 太宰治脸上的笑意也逐渐消失，他面无表情整个人看起来死气沉沉，但内心却比往日更加平静。 “你明明知道，却还是要这样做, 肯定……你还隐瞒了我们不知道的事……” 听到佐藤问出这句关键话语，太宰治微动眼眸, 他听见了森鸥外的心音。 【让被遗弃的亡者Mimic组织来横滨，唯有港口黑手党能名正言顺地消灭他们，也能借此与异能特务科的人做交易拿到异能营业许可证。】 太宰治笑不出来。 森鸥外是故意这么想的, 这也只能说明异能营业许可证只是计划的其中一个目的。 至于其他的……他已经不想管了。 无论怎么样, 他不会让织田作之助死亡。 他走进屋内, 看着那被黄昏笼罩的森鸥外，他突然回想起那未来记忆的片段，那个末日也是黄昏，他站在一座无名碑前，望着面前成为废墟的城市，远处的中原中也开着污浊声嘶力竭，身后是即将杀死他的怪物。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有的一切计谋都毫无意义。他倒在血泊里，倒在那座墓旁，用鲜血在白纸上写着字，而后他无力地垂下手。 ——“就算一切都会回溯，消除白兰和那些人犯下的罪恶，你也不可能会回来呢。” ——“如果彭格列那群孩子所在的十年前有你的存在，希望你能够活下去……” “那个……可以直白点告诉我你们在说什么吗？为什么齐木同学也来了？” 听着佐藤迷茫的语气，太宰治站在他们身后，他摩挲着沙发椅背，有些焦躁。他真是疏忽大意，竟然会听信佐藤的话语，竟然内心在赌一个可能性，可惜……他赌错了。 “等一等。”齐木楠雄按住即将起身的佐藤，“你冷静点佐藤。” 太宰治回过神，他侧过身看了眼佐藤，才发现这个人看森鸥外的神情格外激动，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啊！我很冷静啊……”佐藤心虚地挠挠脸，立即冷静下来，这个时候冲动不可取，他真诚地看向森鸥外，说道：“森老师，其实最后我想问你一件事。” 【如果我的猜测是错误的话，那很可惜，为了太宰同学的友人，也为了文学界即将冉起的星星，我只能用那个办法阻止面前这位黑手党首领。】 “问吧。”森鸥外有几分好奇，他倒想看看面前的人多了解自己。 “你是不是希望太宰同学去福泽老师那边做事……就是武装侦探社。” 佐藤平静地说出这句话后，屋内突然陷入沉寂。 室内的智能感应灯“啪”地亮了起来，最后一抹夕阳落入地平线，墨蓝的天空逐渐变黑。 佐藤见大家没有反应，他只好继续说：“就是夏目校长的三刻构想计划，我稍微有些了解。那个什么特务科是官方组织背后有政府支撑，你们黑手党也很强大，唯独侦探社却显得弱了一些。” 他注意到森鸥外笑容微变，不紧不慢地说：“侦探社主力是江户川老师和福泽老师，虽然听说医生是与谢野老师，但似乎仍旧是缺少人手的状态。如果太宰同学过去帮忙的话，现在处于弱势的武装侦探社也能慢慢站稳跟脚，才能更快地实施三刻构想计划。” “你竟然连夏目老师的存在都知道。”森鸥外拍了拍手，却只是发出这一声感叹。 太宰治觉得有些可笑，他也笑出了声，“佐藤老师，如果森先生真的是这么想，就不必非要织田作牺牲，他就是想利益最大化，让织田作与Mimic组织同归于尽，也借此拿到异能营业许可证。” 佐藤大致理解许可证的性质，他歪歪头思忖片刻，“我觉得这不是森老师的全部目的。” “为什么？”太宰治明知故问。 “森老师是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他的目的是为了保护城市，他心中三刻构想计划肯定是放在首位。”佐藤阖上眼眸，“这个世界的森老师也是被夏目校长教导，那么……营业许可证如何到手夏目校长不可能不去关注。” 太宰治听出佐藤的言外之意，“如果真如你所说他希望我去侦探社，那这件事对森先生他们来说也是一举两得。” “不，不全对。”佐藤蹙眉，从刚刚到现在为止森鸥外一直都在静静听着他的分析，完全没有说任何混淆视线的话语，虽然看起来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会有这次谈话，但真的是这样吗？ 他那个世界的森鸥外是什么样的人？ 抛开老师这个职业，就是个单纯喜欢孩子的大叔，有自己的理想抱负，做事时总是会选择最优解。 如果他认定了那条路，又何必浪费时间听他在这里猜来猜去呢？ 森鸥外让他来这里，是想看看有没有别的方法吗？ “异能特异点。” 齐木楠雄打破这短暂的沉默，见他们微变的神色和动摇的心音。他对上森鸥外的双眼，说出的话语却是对着太宰治。 “外国的官方异能组织不打算解决Mimic组织，是因为知道组织首领安德烈·纪德与织田作之助有类似的异能，这一次推波助澜，他们不仅少了麻烦，也可以调查两个异能碰撞引发的异能特异点。” 太宰治愣在原地，外国的官方组织是什么不言而喻，这岂不是说明Mimic组织会来横滨不止是森鸥外暗中出手，那些组织为何不解决Mimic组织这个烫手山芋，是因为他们担心会有伤亡吗？ 不，不是。 他浑身发麻，加上这条线索，那所有的一切都串了起来。 织田作之助的牺牲，说到底就是牵扯多方势力造成的必然结果。不论是为了城市，还是权利、利益，还是那些想要抹除的劣迹……一切都无聊至极。 人啊，总是为了这些在进行毫无意义的斗争。 太宰治觉得可笑，他缓缓拍着手，看向森鸥外的目光愈发地冰冷。 “原来如此，异能特异点、帮助那些人消灭Mimic组织、异能营业许可证、将卧底安吾赶出黑手党、促成我离开……这一切只需牺牲织田作，不愧是森先生，这可真是一本万利啊。” “感谢夸赞太宰君。”森鸥外忽然放松了些，他弯着眉眼看向齐木楠雄，“齐木君是如何知道的呢？” 齐木楠雄简要概括，“只是用超能力看了你这段时间的经历。” 真实情况是，齐木楠雄在爱丽丝落荒而逃时悄悄取走了她用得最快的蜡笔。 他来这里之前，就将右手的超薄手套划破一个小洞。森鸥外心思缜密，甚至可以捏造心音，方才佐藤与森鸥外交谈时，确认对方还隐瞒一些事后，他对那只蜡笔发动心灵占卜。 一般来说，他能读取到这只蜡笔上面生物留下的思想信息，虽然爱丽丝还是森鸥外的人形异能不能算作生物，但她有森鸥外的思想投射。 齐木楠雄反而能更加直观地读取到爱丽丝这几天的“思想”——即森鸥外真正的潜意识。 这几天太宰治没有隐瞒救织田作之助的计划，甚至还告知森鸥外他要去找齐木楠雄。那时的爱丽丝在森鸥外身旁画画，她拿着画笔的手一顿，在这个时刻感受到了森鸥外的心理活动。 也是这个时候，齐木楠雄读取森鸥外那闪过去的一连串密密麻麻的念头。 不得不承认，森鸥外真是缜密又聪明的人。 佐藤左看右看，愣是不明白现在是什么状况。 为什么齐木楠雄突然犯中二病了，为什么说什么异能组织？为什么太宰治和森鸥外会配合齐木楠雄说什么异能、超能力？为什么森鸥外突然放松了？ 这难道是他不知道的暗语吗？类似于那些中二病把一些人称作漆黑烈焰使、黑暗之翼等等这类的指代暗号？ 难道这个世界的大家都知道这个吗？ 听到身旁的佐藤发出的一系列问号风暴，齐木楠雄原本紧迫的内心倒是放松下来。 “齐木君……”森鸥外打破沉默，他弯起嘴角，笑得温文尔雅，“你的能力超出我们的意料之外。” 齐木楠雄抓住关键词，“你们？” 太宰治伸了一个懒腰，他一个翻身，直接坐在沙发扶手上，他轻轻按住佐藤的肩膀，“佐藤老师，你说过会力所能及帮我的吧。” “那是当然。”佐藤毫不犹豫地回答，虽然他没明白发生什么事，但他的初心不变。 “老师，这件事可以更好的解决。”太宰治对上佐藤身后齐木楠雄的视线，“只不过需要齐木先生的帮忙。” 佐藤恍然大悟。 【难怪太宰同学和森老师会配合齐木同学说什么能力、异能这类中二病的词汇，原来是有求于齐木同学想讨好他啊！】 齐木楠雄：“……” 他可以拒绝帮忙吗？ 他真是没想到太宰治让他来也顺便是为了试探他的能力。 不过他们怎么会算计到这个地步？ 即使没有佐藤和森鸥外的谈话，齐木楠雄也是会主动去读取记忆探寻森鸥外的目的，毕竟—— 【在佐藤老师看来，森先生是一位好老师。】 这是太宰治的心音。 【之前在河岸抓的那只恶灵留有一部分佐藤老师的表层记忆，我和森先生都与他聊过天，他对待森先生比对待我更加亲切。不论是话里话外的威胁，那只恶灵都不害怕，这也是佐藤老师的潜意识影响。他对森先生的信任可以看出他绝对不会认同我将森老师看作敌人……】 “齐木先生，可以拜托你吗？”太宰治再次开口，他抿嘴微笑，眼中有了几点亮光。 【齐木先生，十分抱歉我用这种方式试探你。虽然我用情报交易让你救织田作，但这件事无论怎么看都是你吃亏，可你却顺着我给的传单特地去看织田作和那些孩子们……我在赌一个微小可能，赌你和佐藤老师有更好的办法解决这件事。】 森鸥外也在赌，赌齐木楠雄的能力是否能强大到骗过那些盯着这件事的人。 齐木楠雄观察太宰治和森鸥外的神色，将心音传给两人。 【你们一开始就打算试探我吗？】 太宰治和森鸥外表情一变，两人的笑容都带上几分虚假。 【怎么可能，一开始想试探你的是森老师，佐藤老师想和森老师谈话，我只是顺水推舟，我只是想尽自己所能找出救织田作的方法。】 【这可是真是冤枉，是佐藤君和那个世界的我是朋友，我只是想看看他对我了解到什么程度。至于试探你这件事……如果你不愿意暴露我们也不可能会知道。如果你愿意帮忙，我们之后会尽我们所能帮助你做事。】 你们最好真的不是故意的。 齐木楠雄真是大意了，该说这两个人不愧是师徒吗？这心思和聪明才智以及随机应变能力齐木楠雄都有些佩服。不论是远见还是分寸，和咒术高专那群腐朽的上层比起来，他们真的是顺眼许多。 佐藤左顾右盼，他完完全全摸不清现在这个状况，为什么这三人突然陷入沉默？ 这难道是什么新型中二活动吗？ 作者有话说： 四个人，其中三人各自都有另外的群聊和私聊频道，是谁被排挤我不说。 佐藤：怎么没人说话呀？ 太宰治：我有异能力。 森鸥外：我有异能力。 齐木楠雄：我有超能力。 佐藤：……（震惊.jpg）我常常不理解你们中二病。 系统提示：[佐藤]已被管理员[齐木楠雄]移出群聊。 感谢“三只喵喵君”灌溉的2瓶营养液～感谢感谢～么么啾～ 谢谢大家的评论和订阅～阿里嘎多～ 希望大家都能睡好觉～么么啾～ PS：森鸥外让织田作出马的背后原因，原作没有更多提及，这里大部分都是我个人过度脑补和自以为是的猜测，细究的话没有确凿的依据……大家看看就好_(:з)∠)_ 第45章 梦境 再屑的人也有令人安心的时候。 “我可以帮忙。” 齐木楠雄真是算计不过这两个老狐狸, 不过现在这个局面能把话各自都说开是最好的。 “等等，你们要齐木同学怎么帮忙？”一直都在状况外的佐藤听齐木楠雄答应后，反而有更多的顾虑, 这两人是毕竟是黑手党，齐木楠雄就是普通的稍微有点中二病的少年, 他身上有什么能帮忙的地方？ “佐藤老师别担心, 你的齐木不会有生命危险。” “你、你胡说什么？”佐藤被太宰治的调侃乱了几分神, 但他不会中套, “休想这样转移话题，你们打算怎么办？” “那自然是——” “佐藤先生。”齐木楠雄打断太宰治的话语，佐藤的双眼中带着几分担忧, 心音也全是担心这两个黑手党让他做危险的事，“你去看看久作吧, 我单独和他们谈谈。” 佐藤见齐木楠雄游刃有余的模样, 紧蹙眉头。 【完蛋了！我记得中二病特别迷恋这些黑暗、反派等等东西，本以为齐木同学是个有分寸的中二病患者, 可看齐木同学这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完全是中二病入脑了啊！】 齐木楠雄面色一沉，“佐藤先生，我不是中二病。” “啊哈哈哈哈哈。”佐藤讪笑道：“齐木同学，老师完全没有这个意思, 只是黑手党真的太危险了！” “老师，在场的四个人里, 最强的可是齐木先生。”太宰治笑道：“他不可能受到任何危险。” 听太宰治如此笃定的话语，佐藤神情复杂地打量齐木楠雄，他伸出双手往后仰了一些, “齐木同学, 失礼了。” 话语刚落, 他立刻向前倾两手迅速打在齐木楠雄的肩膀上，可无论他再怎么用力，都推不动面前的齐木楠雄。 佐藤：！！！ 【没想到齐木同学力气这么大，我都这么用力了他竟然纹丝不动！难道我误会齐木同学了？他其实超级厉害？】 “齐木先生是很厉害的超能力者。”太宰治提醒道。 佐藤了然地点点头，他忽然放下心。 【原来我一直担心过度，齐木同学有中二病的资本，仔细想想，连玩小钢珠和赌马都能赚那么多钱……虽然看上去弱不禁风也不是双开门冰箱，但力气如此之大……也难怪太宰同学和森老师会想找他帮忙。】 齐木楠雄心情复杂，他在佐藤心中的定位越来越离谱，不过佐藤认为他不弱也算是一个大的进步。 “佐藤先生……”齐木楠雄听着太宰治和森鸥外打算试探佐藤能力的心音，他立刻支走对方，“可以让我单独和他们谈谈吗？” “当然可以……嗯？”佐藤迟疑地歪歪头。 【欸？什么情况？为什么齐木同学要征求我的同意啊？嗯？感觉好怪啊！！！】 “那你们慢慢聊，我去看看久作也没有认真做题。” 佐藤红着脸，感受到太宰治和森鸥外调侃的视线，他几乎是落荒而逃。 “佐藤老师的心思可真好猜呢。”太宰治笑眼盈盈地看着齐木楠雄，心音与说出的话语一致。 齐木楠雄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说说你们的计划吧。” “齐木君，你能做到哪种程度呢？”森鸥外对此十分好奇，在当时齐木楠雄对他说起其他宇宙文明时，就知道齐木楠雄的能力不可估量，可还是没有一个概念。 齐木楠雄从容不迫地靠在沙发上，平静地问：“你们想要什么样的结果？” 森鸥外和太宰治呼吸一滞，而后放松眉眼，前者看向齐木楠雄的眼中多了几分温和，后者轻叹一口气。 森鸥外说：“齐木君，这世间没有绝对强大的人，为了不被人找到把柄，你这么快对他人放松戒备对你来说并非好事。” 齐木楠雄不擅长这些弯弯绕绕，他的世界中，斗智斗勇的人往往不是那些聪明人，是那些不正常的人，近距离与森鸥外和太宰治这类人接触他还是第一次。 这两人与江户川乱步自愿选择保留的“天真纯粹”不同，他们甘愿落入泥沼，即使身居高位他们也能随机应变，懂得进退与取舍，更懂得如何将局面转为对自己有益的局面，甚至站在对立面时还能心照不宣地“合作”试探他。 他佩服他们，但也不惧怕他们，因为暴露能力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影响…… 等等。 这对在这个世界里，和他接触最多的佐藤、中岛敦来说又不一样了。他闭上双目，在这个以特殊能力掌握主权的世界里，他竟然开始“享受”超能力带来的掌控感。 这可真是大忌，这只会让他迷失自己。 “多谢提醒。” 齐木楠雄整理好情绪，他确实得低调一点，即便他可以保证他们不会出事，但万一呢？除了传心术和心灵感应，他的其他能力都无法对太宰治使用……想必还有很多他无法伤害的能力者、无法预料的危险存在。 如果他人钻空子伤害佐藤和中岛敦……虽然他可以让时间回溯，但这个世界肯定也有其他时间能力者，说不定会造成更大的麻烦。 “我也不希望齐木君的能力被其他人发现。”森鸥外意外于齐木楠雄的谦逊，面前这位超能力者比他想得多了几分人情味，“所以我们打算选择一个对大家都好的最优解。” “可以，但说到底我所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你们港口黑手党……” 森鸥外早有预料，他好奇面前这位强大的超能力者，会开出什么样的条件。 “齐木君，你想要什么？” “佐藤哥哥……” 梦野久作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佐藤将被揉皱的试卷展开，上面是画得一团乱的字迹，他皮笑肉不笑地注视着面前的孩子，“久作，你打算把卷子怎么样？扔掉吗？不想做吗？” 梦野久作故作委屈，悄悄地瞪着站在佐藤身后的爱丽丝，爱丽丝可没说这个试卷是佐藤带来的！ “我不是故意的佐藤老师……”梦野久作只能装可怜，谁让“脑髓地狱”对佐藤不管用呢？ “罢了。”佐藤理解孩子不喜欢学习的心态，他现在也没有心思教梦野久作，他环视屋内，发现之前给孩子买的绘本没有拆开。 现在是晚上，确实不适合学习。 “今天就不学习了。”佐藤揉揉梦野久作的头发，“我给你读绘本吧。” “好啊！” 梦野久作开心地拉着佐藤的手，只要不学习一切都好说。爱丽丝并不想听绘本，森鸥外这次没有让她监视佐藤，她便离开房间。 佐藤坐在地毯上，梦野久作坐到他身旁，开心地靠在佐藤身上。 “佐藤哥哥，你今晚会在这里睡吗？” “啊……我也不清楚？”佐藤并不知道齐木楠雄他们会聊多久，见梦野久作有些失望的神情，他立刻说道：“不过这么晚了，我就在这里过夜吧。” “真的吗！！！”梦野久作展开笑颜，“那等一下！我喊人准备被子铺在地板上！我要和你一起睡！” 孩子雀跃的模样缓和佐藤不安的心情，他给中岛敦发了一条短信说明情况，黑手党的员工很快准备好被褥和被子，还有一次性衣物和换洗睡衣，梦野久作本来就穿着睡衣，兴奋地在铺好在被褥上滚来滚去。 即使这孩子穿着长袖长裤，佐藤还是瞥见对方身上缠绕的绷带，他没有过问伤口。和梦野久作相处以来，这孩子因为过往阴影，会表现出不同于正常孩子的情绪。若是贸然询问伤口，万一应激那只会加深梦野久作对自己的抵触。 今天没有把试卷撕碎已经很不错了。 他打开绘本，将被子拢在梦野久作身上，他放低声音，“久作……闭上眼睛吧，我给你念绘本。” 梦野久作只觉得眼皮沉沉，佐藤的声音变得空灵缥缈，在那温声细语中，逐渐坠入了柔软的梦乡。 齐木楠雄准备离开客厅时，森鸥外喊住他。 “齐木君，你想和佐藤一起在Q的屋内休息还是去另一间休息室？” 齐木楠雄脚步一顿，他说：“佐藤。” “哇哦。”太宰治故作惊讶地睁大眼睛，“齐木先生你和佐藤老师简直就是双向奔赴啊！” 太宰治膈应人有一手的。 齐木楠雄没有理会，跟着森鸥外的部下到梦野久作的房间。 现在是凌晨。 他们就具体计划聊了几个小时，齐木楠雄只告诉几个他觉得适合这次行动的能力，森鸥外和太宰治都是聪明人，以不暴露他的前提下拟定了三个缜密的计划。 齐木楠雄走进梦野久作的屋内，梦野久作躺在小小的床铺上，佐藤睡在旁边铺着被褥，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两人睡得很沉。 齐木楠雄靠在一旁，他并不打算睡觉。他会选择来这里也是担心梦野久作和佐藤睡一起时被佐藤伤害，睡梦中的孩子没法感受佐藤的存在，如果因不小心伤害梦野久作被刻上诅咒印记就不好办了…… 等等。 齐木楠雄看着佐藤脸上的诅咒印记陷入沉思。 通过透视，他发现梦野久作手臂绷带的伤口渗出了血。可能是佐藤把沉睡的梦野久作抱到床上时，不小心伤害到对方。 如果等哪天梦野久作发动能力时碰上无意识状态的佐藤，那场面只会更加麻烦，以防万一还是及时消除异能影响。 齐木楠雄看了眼梦野久作的床头的娃娃，他用超能力把娃娃放在梦野久作怀里，稍微窥探对方的梦境，他将娃娃具象化到梦野久作的梦中，引导对方在梦中破坏娃娃。 随着现实中的娃娃撕碎，梦野久作的异能发动。 “唔……” 佐藤立刻发出轻微的呜咽声。 齐木楠雄坐在佐藤身旁，他感应佐藤的梦境，而后将自己的身形具象化到佐藤的梦里。 那里是被毁的半面墙的废弃工厂，微弱的月光透过薄薄的云层照进工厂，照着棕红色头发的少年和他身上的鲜血。 少年发出微弱的啜泣声，消瘦的背在微微颤抖，齐木楠雄上前探去，发现少年怀中抱着一个不完整的人。 他只能模糊地辨认出少年抱着的是一名比他大的男性，周围是弹药的味道，铁棍和血的锈味混在在一起。 “从一开始，从一开始就走错了路……” 少年的声音沙哑，带着特有的嗓音。 “什么都没救到……”他抽噎着，“全部都没救到……” “最后，只有我活下来了……” 齐木楠雄静静地注视面前的少年，他停下脚步，面前的人身形发生细微的变化。 “我这样的人，怎么能保护大家呢……” 少年的嗓音逐渐成熟，哽咽也随之消失。 “齐木……” 是独属于佐藤的声音。 青年缓缓转过身，风轻轻吹来，带着有些腐臭的鲜血味，月光云朵中跑出，悄悄将齐木楠雄笼住。 佐藤弯着嘴角，棕红的眼中映着面前的人，他略有些疲惫地开口：“又梦见你了。” 齐木楠雄一时失语，他在斟酌措辞。 “让你看见这副模样可真是丢人呢……” 齐木楠雄微愣，面前突然模糊，周边场景回转。难闻的铁锈味散去，烧烤的香味渐渐飘来，他一个眨眼，整个人正身处于居酒屋中。 佐藤坐在他的身旁，身着休闲装，散乱的头发用发胶抓了一下，看起来就像是时尚杂志的型男，再配上那些耳钉项链和戒指，和牛郎相差无几。 面前的烤肉正发出“滋滋”的声响。 齐木楠雄正要开口，佐藤立刻挽住他的手臂，他靠在对方的肩膀上，哑着嗓音低声说道：“难得梦见齐木同学，肯定要做点不一样的事……” 齐木楠雄无法读取佐藤的心音，他对当下的情况有几分不解，下意识想要挣脱，佐藤却握住了他的手。 “齐木……” 齐木楠雄想迫切地离开，却无法用出任何能力，这次不是具象化，他确信他整个人都困在了这个梦境之中。 只见面前的佐藤抬起头离自己越来越近，他的透视并没有被迫启动，那双棕红眼中清晰地映着自己的身影——他瞠目结舌。 没有抑制器，没有绿色眼镜，那双眼中的他陌生又熟悉。 他嗅到佐藤身上的气味，视线上移，透过那些细碎的头发他看见佐藤额角的痣。恍惚间他又想起，在那个夜晚街道，醉酒的佐藤望着自己说的那些话。 佐藤按住齐木楠雄的肩膀，他露出一个腼腆的微笑，慢慢地凑到齐木楠雄的耳边。 齐木楠雄感受到佐藤温热的吐息，他浑身都要炸开，第一次有人离他这么近，他的能力在这个时候不起作用，连感官都如同常人。 他有几分茫然，这就是正常人与人近距离接触的感受吗？以及面前这副不同寻常的佐藤，真的是佐藤本人吗？ “齐木同学……” 砰砰的心跳声占据他的脑海，原本可以控制的心跳此刻正不受控制地蹦着，佐藤在耳边的吐息令他浑身发麻。 “你能不能——” 齐木楠雄要疯了，他想逃却动弹不得，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要爆炸。 身旁的这个人到底是谁？他确信佐藤可不会做这种事。 佐藤的喉间发出轻笑，“能不能告诉老师明天赛马第一名的号码是多少？” 齐木楠雄：“……” 心跳渐渐平稳，他无比安心。 看来是佐藤本人没错。 作者有话说： 齐木楠雄：第一次对屑的佐藤感到安心（心情复杂） 佐藤啊，你不单身谁单身。 第46章 梦与现实 人在慌张时总想着逃。 “不能。” 齐木楠雄本想用传心术回话, 却发现传心术不管用，他只能开口发出声音，而后轻轻地推开佐藤。 他环顾四周, 这里的世界与他的认知有些不一样。周边人的穿着各具特色，什么造型和衣服都有, 佐藤这身张扬的装扮倒显得正常许多。 “啊对了, 齐木同学是第一次来这里吧。”佐藤对方才的“勾引”不放在心上, 他笑眼盈盈地拿出菜单, “这里是红灯区附近的烤肉店，平时老师们下班会来这里喝一杯，不过你还未成年, 还是喝饮料吧。” 齐木楠雄感到一丝不对劲。 “我不是未成年。”齐木楠雄说：“我已经二十岁了。” “齐木同学，在老师面前撒谎可不好哦。”佐藤笑道：“我知道酒很好喝, 但这个年纪还是不喝酒比较好哦, 别像之前中原同学那样误喝了酒大发酒疯，那场面简直难以控制。” 齐木楠雄眯了眯眼, 面前的佐藤是将他误认为那个世界的齐木楠雄了吗？ “你认错人了佐藤先生，我不是你所认识的齐木楠雄。” 佐藤的神情有一丝复杂，他左顾右盼，压低声音说道：“齐木同学, 是不是太宰同学和五条同学又有什么鬼主意让你来骗我？” 齐木楠雄微微张口，想说出的话语卡在口中。 他在试着解释什么呢？ 说自己是佐藤喜欢的那位齐木楠雄, 还是说自己是另一个世界的齐木楠雄恰好认识佐藤吗？ 说这些有什么意义，他想证明什么？ 这只是一个梦……不对。 这真的是一个梦吗？ 这个梦真实得可怕，以至于他以为自己来到另一个世界。还有一个问题, 如果他现在是那位齐木楠雄的话, 那佐藤对他的态度是不是过于奇怪。 “老师……”齐木楠雄问：“我们很熟悉吗？” 佐藤微愣, 他余光瞥见来到店里的客人，便再次挽着齐木楠雄的手臂，“齐木同学，看来昨天的作战会议你没有听呢，我们分成好几组跟踪不良高校的人收集证据，我们抽签恰好抽到了情侣角色，所以我们现在不得不表现得亲昵些。” 齐木楠雄蹙眉，不对劲。 这个世界给他一股强烈的违和感，说是梦境可每一处细节却又无比真实。 他不能再待下去，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 “果然很不适应吗？”佐藤挠挠头笑道：“我一向运气差，没想到运气很好的齐木同学也失手了，让老师和学生扮演情侣，真是胡闹呢。” 齐木楠雄紧握双手，拥有超能力的他不可能会抽到这个选项。如果这真的是那个世界，那么有三种可能，一是他在这个世界是没有超能力的普通人，二是这个世界的太宰治能让他用不了能力，三是他故意抽中这个选项。 他最先排除第一个可能，虽然他感觉如同常人，但只要仔细观察周边的人和事物，他能看见更加清晰的信息，甚至这些信息他可以主动选择，而不是被动接收。 他大致有一个结论，现在的他不是没有超能力，而是超能力变得可控，并且是随他心意改变，只不过此刻的他并未适应这具掌控超能力的身体。 现在他不知如何调动能力，也没法从这里出去。 他看向面前的佐藤，“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佐藤将烤好的肉放在齐木楠雄的碗中，“等待信号，等目标从包间出来后我们跟踪对方。” 这个世界的校园生活也真是丰富多彩，齐木楠雄腹诽着。他吃了一口烤肉，十分美味，这里的一切感受犹如现实，他现在这个状态比在现实中还要轻松。 “服务员……给这位来杯冰咖啡吧。”佐藤看了眼齐木楠雄，对服务员笑道：“老样子，给我来杯自酿酒。” 齐木楠雄一顿，“等会要跟踪你喝酒？” “嗯？”佐藤诧异地打量齐木楠雄，歪头说道：“醉酒状态更能掩人耳目，还有，齐木同学请注意你的措辞，再怎么样我都是你的老师，虽然我是这副装扮，但你对我的尊敬还是要有的吧。” 齐木楠雄被佐藤这话呛到，他缓了缓神，虽然读不到佐藤的心音，但他觉得对方是故意这么说，他回击道：“我为什么要对‘勾引’我问赛马中奖号码的老师说敬语。” 佐藤目瞪口呆，他睁大双眼仔细观察面前的齐木楠雄，“真是看不出来啊齐木同学，没想到你私底下是这种性格……” 齐木楠雄眨眨眼，可能是他的能力可控的影响，他第一次以正常人的视角去看待佐藤，不得不承认，佐藤长得还挺好看。 从小到大，和周围的人相处时，他各种意义上地一眼把人看穿，“人”在他眼中几乎没有差别，盯着一个人看久了常常会因为透视看见内部组织或者是背后的东西。 他知道佐藤的长相不赖，但看一个人这么久还没有被迫启动透视的感觉有些奇妙。 这是他第一次面对如此自然的佐藤，没有超能力者干扰，没有那一眼看穿的羞赧，也没有那些莫须有的伪装。 就是普通的人与人之间的交谈。 这就是掌控能力之后所见到的世界吗？ 没有当初封印能力时的不安，也没有能力暴走的烦恼，他可以随时控制这份能力，这就是他一直以来追求的“平静”。 佐藤伸出手在齐木楠雄面前晃了晃，“喂——齐木同学，可别走神了呀。” 齐木楠雄回过神，虽然掌控能力的感觉很好，但当务之急是离开这个地方，那自然是要从“带”他进入这里的佐藤找出答案。 “佐藤老师，目标人物什么时候进的包厢？” “刚进去不久，他们可能会待个两个小时，所以我们趁现在赶紧吃烤肉吧。”佐藤将烤好的肉都放入齐木楠雄的碗中，他说：“如果包厢有人出来，我们还是伪装一下情侣比较好，最好让他们注意到，这样到时候跟着他们去宾馆取证时才不会突兀。” 这话说出口没有任何问题，但齐木楠雄总是觉得有一丝不对劲，他问：“未成年人也可以进宾馆吗？” “放心吧，我肯定不会让你进去的，我们只需要在前台那边取证就好了……”佐藤话未说完，立刻凑近齐木楠雄，将筷子上的肉往齐木楠雄嘴边怼，他故作旖旎地凑近齐木楠雄耳边。 齐木楠雄立刻僵住，他背脊发麻，顺着佐藤的视线才发现包厢走出一个光头，他对上光头的视线，那光头见到齐木楠雄和佐藤毫不掩饰面上的嫌弃，立刻关上包厢门。 佐藤立刻和齐木楠雄分开，他看上去镇定自若，将齐木楠雄没吃的烤肉送入口中，恰巧服务员送来的咖啡和酒，佐藤给自己倒一盏后一饮而尽。 佐藤长呼一口气，吃了几口烤肉，他催促道：“齐木同学你别拘谨，快吃吧，这次我们会落得这步田地完全是因为我们倒霉啊，既然如此，趁现在能吃就多吃点……” 齐木楠雄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他问：“佐藤老师，你是故意抽中这里的吧？” 佐藤倒酒的手一顿，他讪笑道：“怎么可能呢……” 齐木楠雄蹙眉，以往他可以读取心音得知佐藤的心思，好在对方也不是擅于掩饰的人，他戳穿佐藤的目的，“你就是想喝酒吃烤肉吧。” 佐藤狐疑地看着面前的人，“齐木同学，是我喝酒的问题还是我的错觉，我怎么觉得你和平时不一样？” “我不是你所认识的齐木同学，佐藤先生。”齐木楠雄斟酌措辞，他想试试看如果佐藤知道他的身份后，这里的“梦境”是否会被打破。 佐藤沉思片刻，恍然大悟，“嗷！你就是那个什么神明上身了是吧？” 齐木楠雄：？ 佐藤压低声音道：“放心吧，我之前答应过你不告诉其他人和齐木同学，所以你今天可不可以算一算明天的中奖号码，或者告诉我对面钢珠店里哪台机子明天中奖率最高？” 齐木楠雄：“……” 等等，槽点和信息有点多，他一时没消化。 佐藤口中的神明上身是什么东西，之前答应的事又是什么意思？还有为什么一个老师会孜孜不倦地求一个学生算什么小钢珠和赛马的中奖号码。 “佐藤先生，我没有明白你的意思，我也不可能预测明天的中奖号。”齐木楠雄观察佐藤的神色。 佐藤微愣，而后笑了一声，他又喝了一小杯酒，脸上染上了几分酒的红晕，“齐木同学，你别担心这事会被其他老师发现，同学们之间都在说你会什么玄学之力，第六感什么的可准了。” 到底是哪个同学这么传的……这个第六感恐怕是预知能力。 “所以求求你……可不可以破例帮老师算一算中奖号码？”佐藤按着齐木楠雄的肩膀。 齐木楠雄对上佐藤刻意扑闪的双眼，他从中感到了屑，尤其是佐藤这副装扮，再配合他的言行，面前这个人宛如一个骗女人钱包的屑牛郎。 看来平日的佐藤因为喜欢他而收敛不少……好吧，好像也没收敛多少。 齐木楠雄颇有几分无奈，他随口问道：“你很缺钱吗？” “啊哈哈哈当然不是。” 齐木楠雄静静注视着佐藤。 三秒后。 佐藤欲哭无泪，他双手合十，“拜托了齐木同学，我把森老师借给我的超级昂贵的照相机弄丢了，呜呜呜呜呜我赔不起呜呜呜我只能靠老天爷的怜悯了呜呜呜呜……” 齐木楠雄：“……” 他就知道。 “你自己和森老师道歉去吧。” “不行啊……”佐藤艰难地控制自己的音量，“森老师不会放过我的，你是他的学生你一定明白的吧，森老师一定会让我做很多很多很多……苦力的！” “这是你自作自受吧。” “啊啊啊啊……可恶啊，不管是色I诱你、还是卖惨还是乞求都没用啊呜呜呜……”佐藤趴在桌上哀嚎。 齐木楠雄看向佐藤的眼中多了几分不可置信，所以那个“勾引”竟然是故意的吗？ “佐藤先生，你还记得自己是一名老师吗？” “当然记得。”佐藤自然明白齐木楠雄在指责他什么，他靠在椅背沉默半饷，而后慵懒地抬起眉眼，“我可不会对学生这样做……” 也许是酒的原因，佐藤的声音变得沙哑，说出口时有些含糊不清，听起来黏黏糊糊的，齐木楠雄听着感觉怪怪的。 店里橙黄的灯光笼罩着一切，烤肉的烟让一切看起来朦朦胧胧，像是梦境又像是现实。 对面青年的喉结微动，抿着的嘴唇比往常还要红，棕红的双眼氤氲着雾气，几缕发丝落在眉眼被睫毛带着颤动。 齐木楠雄视线停留在他额角上的痣。 ——“这位同学，你好像我喜欢的人哦。” 那天夜晚街头，那个画面再次蹦入齐木楠雄的脑海，耳边嗡嗡作响，不知不觉属于烧烤店的嘈杂声逐渐远去。 “齐木……” 佐藤的声音变得飘渺悠远。 “谢谢你……陪我……” 齐木楠雄伸出手，在即将触碰到佐藤脸颊的一瞬间顿住，一股温柔的力量将他往后推，他感受到体内的力量在流转，被控住住的能力渐渐变得不可控，眨眼之间，手已经戴上了平日的超薄手套，眼镜和抑制器也回来。 齐木楠雄猛地睁眼，他在梦野久作的屋内。他依旧坐在佐藤旁边，良好的视力让他在黑暗中也能看清一切。 佐藤正躺在被褥上安静地熟睡着，脸上的诅咒印记已经消失。 齐木楠雄花了几秒消化方才的情形，也许是超能力者可以使用，他现在异常冷静，他迅速地在脑中剖析方才发生的一切。 佐藤翻了一个身，屋内的空调开得有些低，齐木楠雄用手轻轻地为他拢上被子。做完这个举动后，连他自己都有几分茫然。 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他有些惊慌。 “嗯……酒……嘿嘿嘿……” 佐藤发出几声细碎的梦呓。 齐木楠雄顿时冷静下来，他立刻瞬移。 作者有话说：- 佐藤不存在的被动技能- 技能名称：屑言屑语 技能介绍：通过“酒”、“小钢珠”、“赛马”等一系列关键词，令听者瞬间冷静（仅针对某位慌张的超能力者）。 技能效果：有100%的几率令某位慌张的超能力者冷静下来。 技能副作用：暂时减缓某位超能力者对佐藤持续增加的好感。 谢谢大家的收藏和订阅~阿里嘎多~么么啾爱你们~ 春季天气反复无常，希望大家健康，每天都能感受到快乐鸭~ 第47章 风评被害 度过一个难忘的漫漫长夜。 “佐藤的能力还是不清楚吗？” 办公室内, 森鸥外翻看手里几张关于佐藤的报告，上面并无记录重要的信息。 “森先生真是明知故问。”太宰治冷下脸，“每次佐藤给Q补课时让爱丽丝去试探, 你早就猜到齐木先生想要隐瞒的事吧。” “我怎么可能让爱丽丝酱做那种事呢？她不喜欢和佐藤相处我自然不会勉强她……” “你是怕我猜到后让佐藤帮忙救织田作吗？”太宰治幽幽地说：“这一次是运气好，我们都赌赢了。” 赌对了那位超能力者的强大与善良。 “太宰君……”森鸥外莞尔一笑, 语气颇有几分无奈, “我原本是想让你继承首领的位置。” “森先生, 我可跟你不一样……” 森鸥外只是笑笑不说话, 他垂下眼眸，“太宰君，现在情况变了, 你还是不愿意当首领吗？” “我才不要。” 太宰治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没人会想当被束缚在高位的傀儡。 森鸥外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 心里也有了底。不同于太宰治和中原中也, 森鸥外在三年前并没有获得未来记忆，他大概猜到自己在未来的末日之前已经死亡。 由于中原中也对于未来记忆只存在于打各种怪物, 太宰治透露的信息不全，直到得知太宰治和坂口安吾打算齐心协力救织田作之助时，森鸥外才意识到太宰治得知的未来记忆比他想得还要多。 如果太宰治能选择黑手党，那么将会成为一名合格的首领, 不过很可惜……太宰治的行动告诉了森鸥外答案。 不愿牺牲朋友的太宰治，就算当上黑手党首领那也只是徒增痛苦。 只是织田作之助的事情结束后, 太宰治肯定会离开黑手党，只希望他之后能加入武装侦探社，毕竟…… 现在的横滨不能再乱下去了。 咒术界的高层固步自封只求自保, 那些躲在背后的势力搞了太多小动作, 横滨再不强大起来只怕会被钻空子。 “太宰君, 今天的任务麻烦你了。”森鸥外看了眼时间，再不回房间的话，爱丽丝会生气的。 太宰治深知森鸥外话外之意，他有气无力地离开办公室，打算开始计划的第一步。 漆黑的夜空笼罩着城市，东京某处居住区内，中岛敦半夜被异动惊醒。 今天他收到齐木楠雄和佐藤的短信，得知他们因为任务没回来过夜，便自己一个人在屋子休息，他的神经更加紧绷，隔壁房间的响动让他立刻从浅眠惊醒。 他正要去一探究竟，脑海内想起了熟悉的声音。 【敦，是我。】 “唉？齐木先生……佐藤哥哥也回来了吗？” 【……没有，你好好休息吧。】 “啊，好。” 不知是不是中岛敦的错觉，总觉得齐木楠雄的声音近在咫尺，情绪也有些不对劲……可容不得他思考，他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齐木楠雄整理好情绪，现在可不是纠结其他事的时候。 他必须加快任务进度，看看完成第一个任务后，能让他的超能力掌握到什么程度。他打开系统面板，看着几个小时前刷新的任务进展，陷入沉思。 ——“齐木君，你想要什么？” 在与森鸥外他们谈判时，面对森鸥外能给出的条件，他当时不动声色地打开系统面板，上面的任务进展加快许多，却没有给出什么有效信息。 于是他对森鸥外说道：“让中原中也回来。” “为什么让中也回来？”太宰治无法推测出齐木楠雄的脑回路。 齐木楠雄面不改色地说：“佐藤觉得中原中也去国外太不安全了。” 太宰治和森鸥外陷入一瞬的沉默，他们自然知道这只是一个借口。 让中原中也回来，扩张意大利势力的计划推进将会变得缓慢，也会少了一个与那边黑手党合作的机会。内部传言彭格列十世将要在18岁继承彭格列，18岁的青年继承偌大的组织，有多少双眼睛盯着那口肉，就想着在那位十世上位初期钻空子。 森鸥外计划是让中原中也在这个时期去谈合作，现在齐木楠雄要求中原中也回来，这完全错失了一个极好的机会。 不过这些以后可以再慢慢来，有中原中也的未来记忆这一层关系，想要合作也不难。 森鸥外斟酌利弊，便应下，“大概五天后可以让中原君回来。” 齐木楠雄面前的任务进展立刻更新。 ——经过多个世界数据分析，这次行动找不到相应的平行世界数据，无法精确分析结果，任务进展视情况而定，请万事小心哦~ 齐木楠雄此刻坐在自己的屋内，他盯着这个任务进展看了一会儿，任务面板的闪屏越来越严重，画面也更加蓝。 自从上一次系统打牌输了之后出故障，齐木楠雄很少打开任务面板，也根本不想与系统联络。现在他睡不着，倒不如拉系统出来转移一下注意力。 他将手放在任务面板上，发动心灵感应。 系统：啊，好累……啊啊啊啊！齐木大神！呜呜呜你终于愿意找我了！！！快救我们回去！！！ 被系统的嚎叫冲击的齐木楠雄没缓过来，他心灵感应到的系统从数据变成了一间小屋，系统是一个全黑的人形模样，围坐在被炉前，对面坐着浅蓝色短发浑身绷带的女孩，而女孩背部有一对翅膀，脖子处绑着麻绳，绷带遮住的一只眼渗出了血。 齐木楠雄：“……”这什么情况？ “系统君，你竟然想回去……对不起，是我做错什么了吗？”蓝发女孩的红瞳直勾勾地盯着系统，“只是想到和你在一起我总是高兴得想流泪，回过神时……就感觉脸上热热的，我让你讨厌了吗？” 系统：“那不是眼泪啊是血啊！我没有讨厌蓝灵子哦，你什么都没做错，只是你是光碟我是系统，我们内置型号不一样啊我们注定无法在一起啊……” “是吗……是……这样子啊……”蓝灵子扯断自己的翅膀，鲜血迸发，“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我什么都没能给你，就把我的翅膀给你吧……” 系统：“我们没有在一起过啊！我不要啊看着好痛啊！话说那个翅膀是真的吗？竟然可以扯下来吗？啊啊啊你快安上吧我错了我错了，你别流血了呜呜呜呜我好怕……” “果然，系统君，你很温柔呢……” “啊，是吗……谢谢……嘿嘿嘿……” 齐木楠雄懒得吐槽这个系统，问：“当前的行动找不到相应的平行世界数据是怎么回事？” 系统：“啊，就是你的行动造成的结果是多个平行世界里第一次出现的展开，可能会影响任务也可能不影响……话说倒是看看我的现状啊！我出不去了！没法主动联络任何人呜呜呜我一定被记旷工了我的全勤没了……” 还有能力担心全勤，看来问题不大，齐木楠雄想也没想准备离开。 系统又叫了起来：“等等啊齐木大神！！！你就不关心我吗！” 完全不。 系统立刻喊道：“不行啊！我被蓝灵子诅咒了！！佐藤的系统配置在手机内，会受到影响的！！！” 齐木楠雄微顿，仔细一想，他一直认为佐藤的手机是在那次在摔过之后才出了问题，照系统的话说，手机出问题是由于“诅咒”的原因。 “怎么回事？” 系统解释道：“蓝灵子是某个宇宙博士发明的什么可以入侵任何电子设备的诅咒光碟，博士因为债务缠身就把蓝灵子卖了，被我的网友从二手店铺买回家，我当时去见网友，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 “长话短说。”齐木楠雄阴恻恻地说。 “简而言之就是我们打赌谁输了谁就去播放被诅咒的光碟！如你所见最后我输了，可在碰到光碟时，因为我本身是系统，所以直接被蓝灵子诅咒了。” “这个结果完全就是你自作自受，现在你还让佐藤受你牵连，你也没法解决现状，我只能联络你的上级处理这件事。”齐木楠雄对这个系统无话可说，也对系统所在的世界感到疑惑，看来系统所处的不是数据世界，而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系统哀嚎道：“不行啊——这样蓝灵子会被销毁的！还有创造我的上司给所有系统们都加上了摆烂摸鱼的属性，这样就能让任务者自己完成任务了，我的自作自受完全是上司的错啊！” ……都好屑。 齐木楠雄只能问：“具体的诅咒是什么？” 蓝灵子的红瞳注视着上空，“放心吧，只是慢慢破坏电子设备的系统而已……” 齐木楠雄读取到蓝灵子的系统数据，得知诅咒流程，看来事情比他想得还要麻烦。 原来只要佐藤每打开一次教职工系统，手机就会被诅咒慢慢渗透，闪屏只是初级诅咒。只要佐藤再次打开那个系统，之后蓝灵子会对佐藤发送邮件、视频并且打电话，直到把整个手机变成蓝灵子的模样。 与其说是诅咒，倒不如说是系统病毒。 “如何解开诅咒？”齐木楠雄问。 蓝灵子盯着系统说：“这个我无法控制呢，系统君和我已经融为一体了，系统君在哪我就在哪……” 系统：“我们才没有融为一体啊！我、我们手还没牵过呢……” 齐木楠雄：“……”没救了，这个被植入太多东西的系统已经废了。 蓝灵子意识到他们没打算销毁自己，便说：“我现在依附在系统君的存储空间里，只要另找一处能让我生存的地方，把我的实体光碟放在某个电子设备里，就能解决系统君连带着的诅咒问题……” 系统纠结道：“可是蓝灵子你不是无法和外界接触吗？而且我的通讯全断了，没法联络大家……” 蓝灵子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放心吧，我已经把你的通讯解开了……” “原来是你阻碍了我的通讯啊！！！”系统无力吐槽，“算了，能联络就好办了，我立刻联络坂田君把你安置到别的地方。” “不行呢，已经晚了呢……我的光碟刚刚已经被他们屋内的大型野兽吃掉……” 系统：“等等那不是大型野兽，那是定春吧……吃掉了也就是说……” “我们可能变成OO拉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系统的哀嚎声中，齐木楠雄默默地关上系统面板，决定当作什么都没听见。 至于佐藤的手机，他这么久时间就点开过一次教职工系统，而且他也不常用手机，短时间内诅咒无法对他造成影响。 系统面板却在此刻跳出一串大字：完蛋了！齐木大神！由于我的通讯恢复，诅咒的传播力也扩散了！佐藤的手机已经完全被蓝灵子入侵了呜呜呜。 蓝灵子的声音也渐渐传来：“对不起啊……我没想到会这样呢系统君……我没有想要伤害任何人的，谁让我被创造出来时就是这样的呢，这让我想起了——” “啊啊啊，蓝灵子没事的没事的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系统的字再次改变：放心吧！我已经联络万事屋的人让他们给定春催吐，我先安稳蓝灵子的情绪，诅咒可能会发送一些错误邮件和视频诱导佐藤去做危险的事，你先稳住佐藤！ 齐木楠雄：“……” 他用千里眼看了眼梦野久作的屋内。 熟悉的佐藤被一直在震动的手机吵醒，他迷迷糊糊打开手机，只见屏幕不断闪烁花屏，而后蹦出一封邮件。 ——心跳心跳！让对方三分钟爱上你的方法！ 齐木楠雄有股不好的预感，佐藤打着哈欠，想也没想地点开邮件。 里面只有一行字：点开链接进行自拍，便能让对方在三分钟内爱上你。 佐藤一下便猜到这是垃圾邮件，打算点返回，结果手机画面“唰”地一下变换，一个蓝色爱心框框占据屏幕。 框框的左边是上次佐藤在厨房给齐木楠雄拍的照片，齐木楠雄的整个上半身被劣质抠图抠了下来，上面一半的发卡还没抠全。框框另一边，佐藤隐隐约约从中看见自己睡眼朦胧的脸。 佐藤：“……” 这应该是一个带着齐木楠雄上半身边框的大头贴？ 瞬移过来的齐木楠雄：“……” 这是什么劣质的大头贴病毒？ 佐藤正要合上手机。 “嘚嘞嘞嘚嘞嘞嘚嘞嘞嘚嘞嘞……” 一道和齐木楠雄有几分相似的人声从手机传了出来，响彻整个屋内，甚至还有些吵，仔细听似乎是在哼着伴奏。 “呸呸呸、呸呸呸、呸呸呸呸呸呸……” 梦野久作被惊醒，“好吵……” “嘚啦啦嘚啦啦……语音密码错误……嘚啦啦啦啦啦啦啦……” 佐藤被这熟悉的声音和伴奏冲击得没缓过来，脱口而出，“哆啦O梦？” 齐木楠雄：“……” 他想毁了这个东西。 作者有话说： 齐木楠雄的灾难开始了（doge） 系统提示：[齐木楠雄]成功被迫习得“坂田银时金曲[哆啦A梦之歌]”技能！ 系统提示：[齐木楠雄]成功被迫翻唱“坂田银时金曲[哆啦A梦之歌]”，效果拔群！ PS：某站有银时唱这歌的cut（坂田银时哆啦A梦），我觉得就算没有看过银魂的人，听这个都会快乐起来_(:з」∠)_ 第48章 调查旅游 越不愿意就越在意。 “哆啦O梦？” 随着佐藤的话语一出, 手机里哼的伴奏顿时停住，依旧是齐木楠雄的电子音，但声音不带任何感情, “BINGO——语音密码正确，正在下载安装包。” 佐藤愣住, “难道这是最新的升级系统吗？” 手机逐渐变热, 佐藤被烫得下意识扔出手机, 齐木楠雄立刻控制手机悬空而后冻了起来。 佐藤对此一无所觉, 他摸着黑去找掉在地上的手机，却怎么都找不到。 “我该不会在做梦吧……” 他拍拍脑门，而后爬回被子里继续睡觉。 “我也在做梦吗……”梦野久作见周边安静下来, 也继续躺回被窝里睡觉。 齐木楠雄：“……” 他静静站在屋内他默默消化完方才发生的事，他将包裹手机的冰融化, 屏幕再一次亮了起来。 “嘚嘞——” “啪”一声, 手机再次被冻住。 齐木楠雄：“……” 他在那一瞬间拆掉了手机的电池但画面依旧亮着，无奈之下只好继续冻住。 好无力, 这种完全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并且槽点满满的感觉好熟悉，简直就像是高中时期，面对燃堂力的那种无力感。 齐木楠雄带着手机瞬移，可瞬移到自己的卧室时手机不在身上。等冷却时间过后, 他再次回到梦野久作的屋内，捡起地上冰冻的手机仔细查看, 手机内部十分微小的系统面板跳出几个字——“已察觉宿主与系统距离5米以上，系统自动归于安全范围内。” 原来如此，早在佐藤喝醉时, 齐木楠雄见对方喝得烂醉连手机都没丢, 误以为是佐藤的细心仔细, 没想到是系统的自动绑定。 自从那个系统出来后，一切都变得不可控…… 他按住系统面板，不得不再去面对那个系统。 系统：啊啊啊你这个可恶的白毛混蛋！！！我都说了要温柔地对待光碟啊！！！都怪你把她当作仙贝一样乱放，现在倒好被定春吃了吧！再不掏出来不仅是光碟要与OO融为一体，连定春的XX也会有事的吧！！！ 这个系统的生活真是丰富。 齐木楠雄直接将刚才经历的事情具象化到系统数据中。 系统：啊，齐木大神你来了……嗯？这是什么记忆？嗯？啊这……这、这、这是你唱的哆啦O梦？噗嗤……咳、咳咳咳。 齐木楠雄莫名有些火大，他死死盯着系统面板，用心音说：这不是我唱的，这是什么情况？ 系统：我不造啊！蓝灵子的诅咒奇奇怪怪，在安置好蓝灵子前还是让这个手机冻住吧，因为佐藤的手机绑定了我，不需要充电也不会受到任何物理伤害以及时间空间之类的改变，很便利吧！ 齐木楠雄陷入沉默。 系统：啊！太好了光碟掏出来了！定春没事吧……等等你这个怪力夜兔为什么会吐在上面啊！！！好恶心啊呜呜呜好臭啊我问到了电子臭味呕呕呕呕—— 齐木楠雄立刻关闭系统面板，他揉揉眉心，盯着冻住的手机，尝试着用能力让手机变小，结果完全不行。看了眼熟睡的佐藤和梦野久作，他坐在屋子的一角，开始思考人生。 就在此刻，就在这一瞬间，他回想今天发生的事，忽然觉得这是他至今为止的人生中，经历的最漫长的一个夜晚。 仔细想来，努力过平静的高中生活以及拯救世界什么的，完全都称不上什么麻烦。 现在更大的麻烦是，这个手机不能解冻不然会放出那带着他声音的歌，偏偏手机绑定的系统无法离开佐藤五米。他就算和佐藤解释现状，佐藤也可能会认为这个是中了病毒，并且说不定接触手机后会直接中蓝灵子的诅咒。 现在是八月，手机上面的冰在这个大热天会更快融化，他必须随时让手机保持在一个低温状态，要么一直使用超能力冻住手机，要么就是把手机放在小型保温箱里。 当下唯一的解决办法是，找一个人带着这个冻起来的手机，在蓝灵子安置好前与佐藤保持五米内的距离。 关键是，这个人是谁？ 齐木楠雄翻遍这个世界遇见的所有人…… 最适合的人选只有他自己。 他接受现状，既然系统那边光碟找到了，那只是找一个播放光碟的电子设备而已，应该不出半天就能解决问题。 任务面板适时跳了出来，系统那边跳出了几个大字：齐木大神，大概要花七天时间。 齐木楠雄：“……” 齐木楠雄：为什么？你们那边一个放光碟DVD的私人电子设备都没有吗？ 系统：光碟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碎了，碎成了好几片……蓝光子因为在我的内部存储里，所以诅咒还在。我们只好找修理店的源外老头帮忙，他要组装一个太阳能发电的DVD来放置蓝光子。 齐木楠雄：这需要七天？ 系统：是配件费用太高级了，我们没有钱……我身为系统无法拥有和使用货币，所以我们需要花七天去做委托赚钱。 齐木楠雄：“……”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个鬼啊。 一切的起因不都是这个系统一直在赌博？ 齐木楠雄发出一声冷笑，他将手放在系统面板上，将自己的心音用最阴森的效果传过去：无论是你们是偷是抢，我限定你们在三天之内给我完成…… 系统：啊啊啊啊好、好的，小的知错了呜呜呜我发誓再也不和白发武士赌博了呜呜呜…… 连发誓都不是戒赌，这个系统真的没救了。 齐木楠雄再一次关闭这个任务系统，这一晚上，他最后悔的就是打开了这个该死的系统。 他望着黑暗的屋内发出一声叹气，说梦话的佐藤翻了一个身，他极好的视力完全看清佐藤紧蹙的眉头。 他又想起不久前的梦境，那烤肉店里的一切都真实得可怕。 他静静注视佐藤，内心涌上一股莫名的焦躁。 他之后几天得时刻与佐藤形影不离，岂不是会让佐藤越陷越深吗？ 这对佐藤也太残忍了。 他真的……太过分了。 好在解决Mimic组织的计划需要花一段时间准备，这两天除了咒术高专的任务也没什么紧急的事……正好现在和港口黑手党合作。 齐木楠雄思忖片刻，他听了听周边的心音，现在这个时间太宰治竟然还没睡。他把手机放在书桌上，多冻几层，确保手机不会那么快融化后，他对太宰治使用了传心术。 【太宰君，有件事想要拜托你。】 “哇哦！”正在翻看资料的太宰治惊叹一声，眼神却暗了下来。 【真是吓人啊齐木先生，这个点找我简直就像是阴魂不散的幽灵……你有什么事吗？】 【那次在河岸抓回来的恶灵在哪？我有事要问他。】 太宰治顿时来了兴致，直接带着齐木楠雄来到审讯室。 不良少年恶灵最近的力量又恢复一些，听见动静便飘了出来，见到齐木楠雄的模样，他喊道：“是你啊！那个佐藤喜欢的人！” 齐木楠雄无视这句话，他问：“你知道极乐教的计划吗？” “啊？这我怎么可能知道。”恶灵吹了吹口哨，“不过你竟然查到了极乐教啊，真是厉害。” 恶灵没有说谎，但恶灵的记忆一般都很模糊，为了以防万一，齐木楠雄一直都没有恢复右手超薄手套上面的小洞，他直接伸出手捏住这只软绵绵的恶灵，读取记忆。 “啊啊啊！你要干什么！干什么！放开本大爷！！！”恶灵不断扭动身子哀嚎。 过了几秒齐木楠雄放开手，他这是第一次读取恶灵的记忆，读到的内容是生前一些重要的片段记忆，但这些记忆都带着强烈的主观情绪，连人脸都看得不太清楚，成为恶灵后的记忆更是少之又少。 看来这个世界的灵体承载的记忆情感是会随着时间流逝慢慢消散，可能那些残留的情感全部消散之后，灵体就会自动步入轮回。恶灵则是将留下的负面情感化成执念，这也是为何有些恶灵遗忘了记忆却依旧带着一抹执念存在于世。 “你会被高专的人杀掉是因为你在医学讲座上惹了事。” 不良少年愣住，“别、别胡说！” 齐木楠雄幽幽地盯着他，“你的能力令你的灵魂不再纯粹，取得他人记忆的同时你也承受了他们的负面情绪，你在医学讲座上不小心分裂出了恶灵。” “我去！这你也能知道？”恶灵挑挑眉，饶有兴趣地看着齐木楠雄，“你还知道哪些事情，齐木老弟？” 没想到恶灵这么快就全盘托出，齐木楠雄对他的态度转变有几分不适。 恶灵趴在坛子周边，对自己被揭开的老底毫无反驳之意，反正都是死前的事了。 “为什么你会在医学讲座上分裂出恶灵？”太宰治弯着嘴角，“你遇到了什么事？” “啊？”恶灵歪歪头，“我也不知道，这种事我都记不清了，感觉就和罐装汽水一样，汽一满就炸了吧。” “你对这个人有印象吗？”齐木楠雄将保镖的模样具象化到恶灵的脑海。 “啊？他啊……等等！”恶灵眉头一蹙，激动地说道：“他是那个上厕所没纸的大哥！还抢了我抽到的可爱O仔卡片！！！” 太宰治挑挑眉，“卡片？” “是超级可爱的O仔出的周边纸巾，里面有赠送卡片！那个人拉肚子没纸了，我说就给他一张纸……”恶灵喊道：“是我好不容易抽到的可爱O仔卡片！结果他太着急把我的一整包全抢走了呜呜呜……” 太宰治为这跳脱的展开沉默一瞬，他问：“你不会是卡片被他抢走才分裂出恶灵？” “怎么可能啊！为了集齐O仔卡片我也会努力让自己在这个狗I屎世界活下去的！”恶灵怒道：“我好不容易忘记这件事，现在记起来了我好恨啊岂可修，吾心有不甘呜呜呜……” 齐木楠雄：“……” 好熟悉的感觉。 他望着这只恶灵，是错觉吗？总觉得这恶灵、系统和佐藤都有几分相似之处。这股摆烂胡闹带着几分颓废的气息，难道也是被佐藤影响的吗？ “阿嚏——” 佐藤睁开眼，他头痛欲裂。 他在梦野久作的屋子里没睡好，晚上做了一堆梦，比如说梦到以前和那个世界的齐木楠雄去烧烤店一起收集证据，又或者是梦见齐木楠雄唱哆啦O梦的歌。 真是太离谱了，不过仔细回想，这个梦还挺有趣的。 梦野久作不在屋内，他推开门，却发现齐木楠雄在房间门口等他。 一见到齐木楠雄的脸，佐藤的脑海里又冒出了那首歌。 ——“嘚嘞嘞嘚嘞嘞嘚嘞嘞嘚嘞嘞……” 佐藤拍拍脸，他忍着笑意，“早上好齐木同学，久作呢？” “有事出去了。”齐木楠雄忽略佐藤被那可疑的歌刷屏的心音，把准备好的衣服扔给佐藤，“黑手党这边的事情谈妥了，我们今天得去做高专的一个紧急任务，十分钟后立刻出发。” “什么？”佐藤整个人清醒过来，“我马上就去洗漱！” 这当然是借口，咒术高专的任务齐木楠雄以这几天佐藤生病要照顾对方为由推脱。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多亏那几个问题学生散播的谣言，他的这份请假理由也完全合情合理，也免去了怀疑。再加上咒术高专也不可能给他和佐藤派发重要的任务，请假不算什么大事。 齐木楠雄看了眼太宰治提供的咒具小瓶子，这里面装着那只不良少年恶灵，他们商量的结果就是带着恶灵去现场看一下。 家入硝子那次参加的医学讲座地址在半山腰，原本是给剧组租借的屋子，去年那次讲座后因为经营不善被迫出售，半年前周边旅游业兴起，于是被人买下建成旅店。 黑手党出手阔绰，森鸥外得知齐木楠雄准备去查这件事时，立刻派手下准备装备和衣物，里面有保温杯，齐木楠雄将冻住的手机放进去背在身上。 两人坐着港口黑手党的车出发去目的地，佐藤上车后还是有些迷糊，他今天格外疲倦，在半路时就困得睡着。 到达目的地后，佐藤才醒了过来。 这里是山脚，周边停留着准备爬山的游客，他抚了抚微痛的额头。 “齐木同学，这里是哪？现在几点了……”佐藤想要查看时间，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机似乎落在了梦野久作的房间，“完蛋了！我的手机没带！” 齐木楠雄挺佩服佐藤的，大半天过去终于发现手机不见。他取出包里的三明治和水，“先吃点东西吧，敦这次也来，他马上就要到了。” “诶？任务带敦来是不是不太好？”佐藤担心中岛敦受伤。 “不，这次的任务不危险，就当带敦放松一下。” 带中岛敦来确实是有别的事，但更多的还是他怕与佐藤单独相处，有中岛敦在的话至少能让佐藤转移注意力。 佐藤没有什么意见，早上来得匆匆忙忙，现在他倒是缓过神来。听着齐木楠雄的声音，恍惚间，那梦中齐木楠雄哼着的歌又窜入脑海。 ——“嘚嘞嘞嘚嘞嘞嘚嘞嘞嘚嘞嘞……” 佐藤摇摇头，那首歌真的好洗脑。他吃着三明治，越想越不对劲。 不对啊。 他从未听过有人这样哼过这首歌，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呢？他的脑袋也没有其他信息组合成这样的梦境…… 话说……那真的是梦吗？ 佐藤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齐木楠雄，“齐木同学……你会哼哆啦O梦的主题曲吗？” 齐木楠雄：“……” 第一次这么迫切地想要删除佐藤的记忆。 作者有话说：- 胡扯的[齐木楠雄]技能介绍- 系统提示：[齐木楠雄]成功习得被动技能“在他人脑海翻唱坂田银时金曲[哆啦A梦之歌]” 技能效果：听过一遍的人将获得长期持续性的洗脑的效果，精神力下降0.05%，愉悦值增加80% 技能副作用：[齐木楠雄]怒气值增加50% 第49章 极限拉扯 年长的人总是游刃有余。 “我没听过。” 不知是不是佐藤的错觉, 他总觉得齐木楠雄这句话带着几分咬牙切齿。 齐木楠雄不等佐藤再问什么，又补充道：“我的那个世界没有哆啦O梦。” 佐藤恍然大悟，那个果然是梦啊。 齐木楠雄手机一震, 他将背包放在佐藤身侧，“佐藤先生, 麻烦你看着背包, 我去下面接敦过来。” 佐藤点点头, 望着齐木楠雄的背影, 他总觉得今天的齐木楠雄话有点多。 中岛敦整理好东西背上背包，他早上醒来就收到齐木楠雄的消息，说是下午要带他去爬山。 今天的跆拳道课在上午上完, 中岛敦休息一会儿后才开始收拾东西。 “饭吃过了吗？”齐木楠雄突然出现。 虽然收到齐木楠雄的短信，但中岛敦还是被吓了一跳, “吃过了, 佐藤哥哥呢？” “他也去。”齐木楠雄多带了一些甜点放进中岛敦的包里，提醒道：“不过我这次有事要办, 可能那里有奇怪的东西。” “好、好的，我会注意和小心的！”中岛敦顿了顿，又补充道：“也会在你办事的时候看紧佐藤哥哥，让他少喝酒！” 齐木楠雄微弯嘴角, 等瞬移冷却时间结束后带着中岛敦瞬移。 这次来这里调查，其实齐木楠雄只要自己一个人来便能解决。他可以把冻住的手机放在保温杯里让佐藤时刻带着, 但他又不放心佐藤。这个人身上可能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思来想去，还是把人放在身边比较安全。 佐藤吃完东西, 身体的不适感也渐渐消去, 这里是一片树林, 周边的空气很清新，他望着往来的人群，颇有几分开心。 这是他第一次和人一起进行这类放松的户外活动，爬山远足什么的，他都没去过，虽说是做任务，但不期待是假的。 “佐藤哥哥——” 听见中岛敦的话语，佐藤寻声望去，他这才发现，齐木楠雄和中岛敦都穿着白色短袖和黑色工装裤，他又看了眼自己的装扮，都是一模一样的款式。 等等……这好像是亲子装！ 早上收到黑手党准备的衣服时，齐木楠雄就猜佐藤会这样想。吩咐那些黑手党准备这些的是太宰治，他合理怀疑太宰治就是故意的。 【不过说是亲子装，还是兄弟装更加合适……刚刚听周边的旅客说，这里旅店的自酿酒特别好喝，这次任务简单，晚上可以到旅店的厅内和那些旅客一起喝酒嘿嘿嘿……】 齐木楠雄：“……”他就知道。 事到如今，他已经完全不意外了，这次再怎么样都不能放任佐藤在外面喝酒。 三人爬上半山腰，又走了一段小道到了旅店。订旅店是黑手党安排的，自然订的是贵宾间，虽然都是和式布置但房间很宽敞，有单独的卧室客厅和浴室，吃食全免。 佐藤和中岛敦原本疲惫的心一扫而空，两人一眼便被客厅的超大的屏幕吸引，屏幕下面还有高科技游戏设备。 佐藤和中岛敦两个人靠在懒人沙发上，已经放弃思考。 “太豪华了吧……这里是天堂吗？” 是地狱。 齐木楠雄盯着包里的保温杯，进行头脑风暴，如何在这么大的屋子里让佐藤时刻带着这个家伙。 如果是普通的标间，距离完全不成问题。偏偏黑手党订了贵宾房，他早该想到的，他为什么没能想到呢？ 齐木楠雄认命扣上保温杯的带子，把保温杯像挎包一样背在身上，靠在一旁的懒人沙发上闭目沉思。佐藤和中岛敦正在打游戏，齐木楠雄将右手放在这个榻榻米上，读取记忆。 果然，读不出有用的记忆。 旅店全部翻新一遍，东西全部都是新的，他得找到旧屋子相关的东西才有可能读取有用的记忆。他翻出关着恶灵的小瓶子，打开一个杯子口，将心音传给恶灵。 【你当时和那个保镖还在哪接触过？】 【哇哦！好厉害的能力啊！这声音怎么传过来的？】 【回答我的问题。】 【切……我当时就在厕所和那个人接触过，不过，我们的休息处和他们不一样，厕所是在室外建的给仆人用的公共厕所。】 【附近有什么标志建筑吗？】 【等等啊……我记不太清了……呜呜呜，我现在只记得可爱的O仔卡片了呜呜呜……】 齐木楠雄蹙眉，这个恶灵自从被迫回忆之后，情绪越来越不稳定，他不再冒然问下去。 佐藤和中岛敦正巧打完一盘游戏，两人也放松下来。 “对了齐木同学，任务是什么？”佐藤左看右看，除了一些地方有小虫子外，也没见到必须要消灭的大虫子。 “检修，看看房子哪些地方存在滋生虫子的隐患。”齐木楠雄面不改色地撒谎。 佐藤看了眼墙上的时钟，现在是下午三点。 “那我们先做任务吧。”佐藤站起身活动筋骨，“我休息得差不多了。” “我也来帮忙！”中岛敦站起身。 “可以啊！”佐藤笑道：“敦你跟着我——” “不，我们三个人一起逛。”齐木楠雄再次胡扯，“要做记录和拍照。” 佐藤愣愣点头，他的视线落在齐木楠雄背着的保温杯上，是他的错觉吗？他总觉得今天的齐木楠雄有些奇怪。 三人说是调查旅店，其实也是在逛旅店。 中岛敦负责拍照，佐藤负责记录，齐木楠雄负责带路。旅店的庭院布置得很精致，庭院做了许多花境，高低错落各式各样的花和修剪成团大小不一的灌木，配上几处置石，中间种着的树上还挂着许愿牌。 “真美啊。”佐藤扫了几眼上面的愿望，多是求平安和姻缘的，想到马上就要九月份，他思忖道：“要不给敦求个学业吧？” 兴致勃勃拍照的中岛敦：“……”可以的话，他并不想去学校上学。 “客人是想写东西吗？”路过的侍者笑道：“可以明天晚上再来写哦，今天晚上有一些艺人来演出，明天下午我们有做花灯的活动，晚上会放花灯哦。” “花灯？”佐藤和中岛敦双目灼灼。 “等等……我们在这里待几天？”中岛敦看向齐木楠雄，双眼的期待都要溢出来了。 齐木楠雄本想只待一天，但转念一想，在这里多待几天反而不用想方设法地找理由去黏着佐藤，也不会让对方误会。 “可以。” 中岛敦：“太好了！” 这两天可以不用做作业了！ 佐藤：“太好了！” 这两天可以大喝特喝了！ 齐木楠雄：“……” 这两人某种意义上还真是越来越像。 三人把旅店逛了一圈，低级咒灵都被佐藤祓除。 佐藤和中岛敦都以为任务结束，实际上齐木楠雄完全没有发现任何过往踪迹，就连读取这边的树木的记忆，也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他打算明天再找找看。 实在不行的话，只能强行让恶灵记起生前的记忆，或者找到那些参加医学讲座的人，试着读取他们的记忆。 自从他戴上抑制器后，齐木楠雄还未对人类读取记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读取记忆后会发生什么事，他只希望能避免此事。 现在，齐木楠雄正面临一个重大难题。 “客人们，贵宾的温泉已经为你们安排好了。” 佐藤和中岛敦挑选好侍者提供的各种款式的浴衣，准备去泡温泉。 “齐木同学，你怎么了？”佐藤对发呆的齐木楠雄挥挥手，“你要哪件浴衣？” “都可以，随便拿一件吧。” 佐藤给齐木楠雄挑了一件白底青蓝花纹的浴衣，印象中齐木楠雄穿浅色好看，“这件可以吧？” 齐木楠雄脑海里正在想种种对策，点了点头。 “那我和敦先去泡澡了。”佐藤见齐木楠雄这般漫不经心，误以为对方是不想与自己泡温泉，正准备带着中岛敦出去，哪知身后的人开了口。 “等等，我和你们一起去。” “诶？这不太好吧？”佐藤脱口而出，他揉揉自己的耳朵，看向中岛敦，“敦，我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刚刚你齐木哥哥有没有在讲话？” “没有，就是他在讲话。” 中岛敦也觉得今天的齐木楠雄十分奇怪，以往他们在旅店时，齐木楠雄大多数时间都是待在房间里，也不会和他们一起泡温泉，更不会像今天这样和他们时时刻刻待在一起。 见对方一直带在身上的保温杯，他又看向逐渐脸红佐藤，不理解这两个人又在干什么。 “诶——”佐藤拖着长长的音，磕磕绊绊地说：“齐、齐木同学，这、这不太好吧？” “我不能泡温泉吗？”齐木楠雄硬着头皮说：“走吧。” “那走吧。”佐藤倒是无所谓，区区温泉而已，况且中岛敦还在呢。 也没什么好害羞的—— “佐藤哥哥……” 中岛敦站在换衣室门口，推着僵在原地双腿都在颤抖的佐藤，“你快进去吧，别抖了。” “这、这你就不懂了吧敦！”佐藤语无伦次，“这是预备运动，泡温泉前的准备活动，我只是在给自己的双腿肌肉放松而已，这样泡好的脚拿出来后能比平时跑快好几米哦！” “可怕可怕，为什么要把脚说得像是什么加工零件一样，还有如果真的有温泉有这种功效的话，全世界的运动员都会过来泡的吧……”中岛敦真是看不下去。 佐藤目瞪口呆，他拍拍中岛敦的肩膀，“敦，你这个吐槽太厉害了！没想到你有这种天赋！” “被夸赞吐槽给力这心情可真是令人微妙……”中岛敦嘟囔着，瞥了眼杵在一旁的齐木楠雄，对佐藤说：“要不……齐木先生先去泡？” “这怎么能行！”佐藤按住中岛敦的肩膀，一本正经道：“这可是绝佳的且仅有一次能看见他肉I体的机会啊！！！” 【一起跑温泉可是能增进我们三人的感情呢敦！】 齐木楠雄：“……” 反了，说出的话语和心音反了啊。 “啊啊啊反了啊说反了啊！”佐藤抱头哀嚎，而后立刻顿住，“既然如此，那就破罐子破摔……” 中岛敦默默往后退了一步，“如果连这最后一丝的羞耻都抛弃的话，就完全没救了啊！” 齐木楠雄：“……”确实，中岛敦吐槽功力进步许多。 对上中岛敦投来的目光，齐木楠雄上前，“佐藤先生，不如你们先去泡吧。” “不不不，我刚刚只是——”佐藤目光落在齐木楠雄一直背着的保温杯上，他这才觉得什么不对劲，“齐木同学，你的保温杯不摘下来吗？” 齐木楠雄摇摇头，他正在寻找合适的措辞，佐藤忽然笑道：“啊！我知道了，你一定有什么理由一定要时时刻刻带着这个保温杯是不是？” 【就说为什么齐木同学今天这么奇怪，原来是在追加自己的中二病设定啊，不过他竟然不像漆黑之翼那样用超酷的红布来满足中二幻想，竟然只要一整天带着如此朴素的保温杯就能满足……这份中二真的有些可爱呢。】 齐木楠雄：“……” 火大……算了，佐藤这样认为就好。 “你们去泡吧。”齐木楠雄看清温泉内的布局，打算换别的方案。 “不好意思啊齐木同学。”佐藤挠挠头，他带着中岛敦走进更衣室。 中岛敦的视线在两人之间回转，他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这两人还能正常对话。 齐木楠雄没有离开，他闭上眼睛，佐藤的心音传了出来。 【好耶！成功地通过发疯阻止齐木同学跟我们一起泡温泉！就算他不介意，也不能让他真的和我一起泡温泉，毕竟我这么直白地喜欢他，一起泡温泉什么的怎么看就是占他便宜啊！】 齐木楠雄：“……” 有时候他真的挺想看看佐藤的脑回路，说是正直倒也没有底线，说是屑但有时候道德标准还挺高。不过骗人和忽悠倒是一套一套的，若不是听这个心音，还真的不知道佐藤在想什么。 感应到佐藤和中岛敦走到温泉，齐木楠雄进入更衣间，站在更衣间的角落。还好这是一个小型的私人温泉，他坐在这个地方与佐藤的距离不会超过五米。 齐木楠雄打开保温杯，里面的冰块没那么快融合。他又取出放在口袋的小瓶子，打开后那只恶灵才活了过来。 【你生前是在哪里分裂出恶灵的？在厕所吗？】 【当然不是！我记得是——嗯？在哪呢？记不清了……不行，我的印象里只有O仔卡片呜呜呜，我的金色可爱O仔卡片呜呜呜……】 【O仔是什么？】 【这你都不知道！是超级可爱O仔！】 那到底是什么…… “嗯？这个是什么？” 正在泡温泉的佐藤靠在岩壁上，却忽然觉得脖子磕到了什么东西，他凑近一看，岩石裂开了一道缝隙，里面有一张卡片。 “这是什么？”中岛敦凑过去，“是其他客人丢失的房卡吗？” 两人费了些力才拔出卡片，闪闪的金光让中岛敦和佐藤眯了眯眼。 佐藤看清卡片，“哇哦，是一个超级可爱O仔……” “O仔是什么……”中岛敦看到卡片内容，顿住，“从某种意义上，确实是一个超级可爱O仔……” 金色的卡片上赫然印着一排特效大字：一个超级可爱O仔。 通过透视看到内容的齐木楠雄：“……” 这种低级的连谐音都算不上的冷笑话到底是谁会笑？ 作者有话说： 作者：不好意思，我本人（。 恶灵：我！ 感谢“只谈风月”灌溉的1瓶营养液～感谢感谢～么么啾～ 谢谢大家的评论和订阅～阿里嘎多～ 希望大家能开心，吃到好吃的～ 第50章 无限城 漂亮姐姐的声优出场费是很贵的。 佐藤和中岛敦因为这张卡片也没心思泡温泉。 两个人换上浴衣拿着卡片走出更衣室时, 齐木楠雄站在更衣室门口。 “咦？”佐藤问：“齐木同学你在门口等我们吗？” 齐木楠雄点点头，他指了指佐藤手中的卡片，“这个……” “啊, 这个是我们在里面捡到的卡片，这种传说级的SSR卡丢失了, 失主肯定很着急, 我们打算放到前台的失物招领。”佐藤挥了挥手中的卡, 这张卡上面有些刮痕和缺口, 但金色镀膜外还有一层保护膜，看得出主人很宝贝这张卡。 齐木楠雄说：“我去拿到失物招领，你们先去吃饭吧。” “不用不用, 齐木同学你去泡温泉吧。”佐藤弯着眉眼说：“马上就要到吃饭的时间了。” 【果然没有人能够抵抗金色SSR卡片！！！看来齐木同学也很想看看这张卡，那就逗逗他吧。】 齐木楠雄已经不知道该说佐藤是胆大还是恶趣味了, 他若是真的假装被佐藤逗, 估计后悔的也是佐藤。 他随便扯了一个借口，“这张卡是我的网友放在这里的。” 中岛敦：？？？ 齐木先生在说什么？今天的齐木先生也太奇怪了吧！ 佐藤恍然大悟, 将卡片塞给齐木楠雄，“早说嘛！” 【没想到齐木同学的中二活动竟然是这张卡片，难怪今天这么奇怪，可恶啊, 我竟然有一丝羡慕和齐木同学一起玩中二游戏的伙伴。】 可以的话，齐木楠雄真的不想被佐藤误会是中二病, 但不得不说这个办法真的很有用。他将保温杯递给佐藤，“这个东西请一直戴着不要离开身边五米。” “好的好的！”佐藤郑重其事地接下，他将保温杯的背带调紧了些, 紧紧地背在身上。 【好耶！和齐木同学一起玩中二游戏！】 中岛敦左思右想, 总算是明白齐木楠雄的用意, 他无法理解这两个人的行为举止，不过看得出这个保温杯十分重要。 佐藤兴致勃勃地带着中岛敦去旅店的大厅等候，齐木楠雄拿着卡进了更衣室。 他匆忙洗澡，泡到温泉里时他缓了缓神，这才去看那颗抽出卡片的石头，将手覆在上面记忆读取。 原来如此。 这个石头是当年院子景观周边的石头，现在被搬到室内用来装饰温泉。 齐木楠雄又读取卡片的记忆，这张卡片意外地承载了庞大的信息，里面多是不良少年生前对这个卡片的爱护。 从不良少年抽出卡片后的喜极而泣，到后面对这个卡片百般爱护，之后随时把卡片和周边纸巾带在身上。 终于到回忆的关键，不良少年在厕所门口遇见那位需要纸巾的保镖，他磨磨蹭蹭地取出纸时，保镖却迅速抢过纸，不良少年与其争夺…… 齐木楠雄眯了眯眼，他放慢回忆，那位保镖在触碰到不良少年时，手中扔出一个极其微小连肉眼都看不见的白点，那白点就这样落入不良少年的口中。 下一秒，不良少年身上的灵魂分裂出了恶灵，保镖立刻离开，不良少年本人则是昏倒在厕所门口。 没多久，分裂出的恶灵被其他保镖消灭。 那张卡片在混乱之中飞了出去，卡在一处岩石缝里，正巧现场的保镖有一位是修复能力的异能力者，将一片狼藉的场地修复，卡片也与岩石融为一体。 齐木楠雄眯了眯眼，他打开瓶子。 “啊！这个是可爱O仔卡片！！！”不良少年恶灵抱着卡片喜极而泣，“谢谢你帮我找到它！” 齐木楠雄见恶灵的情绪稳定，将那段记忆具象化到恶灵脑海中，他分析道：“你被那位保镖喂了一个东西，你的死亡也是他们计划的一环。” 既然是计划中的一环，背后的人就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走恶灵，现在不来找，说明他们能轻易找到恶灵。 恶灵忽然沉默，他对此完全不知，原本无所谓的他反而有些后怕。他这段时间吃了很多恶灵，早就恢复得差不多，原本还想着趁这次机会逃出去找小酒窝，现在反而不敢轻举妄动。 没办法了，只能相信这位超能力者了。 恶灵闭上眼，原本是不良少年的形态发生了变化，再睁开眼时，他变成了一团不规则的灵体，灵体中间有一颗白色虫卵。 “原来是这样，他们早在那时在我的灵魂上放置虫卵。”恶灵发出的声音也变得沉稳，连不良少年的口癖都没有，像是变了一个人，“我死后为了不被他们发现我真正的能力，我便用另一个身份伪装自己。” 齐木楠雄惊讶地看着恶灵的转变，这只恶灵转换性格的模样令他想起了佐藤。 尤其是那几次在梦境中的佐藤，当那双眼沉静下来时，佐藤就会发生微妙的变化，也令他难以招架。 “你真正的能力是什么？”齐木楠雄问面前的恶灵，好在他可以读取恶灵的心音。 “我可以伪装我触碰过的人，自然也能读取近期的记忆。”恶灵不疾不徐地说着，心音与说出的话语一致，“我生前读取了大量不良少年的记忆，连我都以为自己是不良少年。死之后我偶然遇见一位前辈，他告诉我灵魂可以捏造，我便顺着生前的身份塑造了不良少年人格，骗过他人也骗过自己。” 骗过他人也骗过自己…… 佐藤的笑容又冒出脑海，齐木楠雄总算明白为何每次在佐藤面前展现超能力时，佐藤都会觉得那是中二病或者是自己在走神。 以佐藤的能力来看，佐藤不也是这样自欺欺人吗？ 恶灵颤了颤，似乎在笑，“看来我因为那位佐藤先生记忆的影响，导致我过于信任你，竟然会把真实身份告诉你。” 齐木楠雄强迫自己回神，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恶灵，可戴着抑制器的他无法看出更多东西，灵魂本就是常人无法触碰看见的存在，他现在只能看出灵魂本身意志想要显现的形态，他现在看到的也是这只恶灵想要呈现出的模样。 既然这只恶灵可以伪造身份，那么生前那副不良少年模样也并非是他本人，但这些都与齐木楠雄无关。 他的视线落到虫卵上，这只虫卵比那记忆中大了许多，他问：“有这个虫卵，他们就能查到你的位置吗？” “不，得等虫卵成虫才行。”恶灵说：“虫卵会在我最虚弱的时候破茧而出，但那次我被那位太宰治带走，他的能力正好抑制虫卵吸取能量，我后面慢慢休养虫卵自然无法乘虚而入。” “虫卵成虫会怎么样？” “成虫会完全与大脑融为一体，而后受母虫控制。”恶灵声音沉了下来，“我就是被一个受母虫控制的异能力者抓的，然后被关在了河里面。” 是那位在河岸的异能力者，齐木楠雄陷入沉思，他当时只觉得那位异能力者是被洗脑的教I徒，没想到已经完全被母虫控制，可他却没能从中看出任何端倪。 不……应该是被虫子控制的大脑有什么特意之处，他却没有发现。 在“看”这件事上，他还得拜托五条悟，虽然他想的话，想看也能看得清楚，但看的东西可能会被他无法控制的能力变成石头。 他忽然想起在佐藤那个梦境中的自己，不用戴抑制器和眼镜以及超薄手套也能控制好能力，这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呢？ ——“一般能力无法控制除了太强大以外，还与心理因素有关。” 江户川乱步的声音在脑海中回响，他沉思片刻，问面前的恶灵：“我会想办法帮你解决虫卵的问题，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佐藤和中岛敦坐在大厅听着台上的搞笑艺人哈哈大笑，等前菜上得差不多了，齐木楠雄才回来。 三个人的位置在最适合观看的地方，佐藤贴心地让中岛敦坐在中间，台上的演出没有暂停，等到点之后，室内的灯光变暗，舞台的灯光突然亮起，一位穿着黑色和服的女人跪坐在舞台中央，漆黑如瀑的头发落下，遮住了半张脸。 她手中抱着一把琵琶，双手微微颤抖。 在她即将拨动琴弦时，“啪”地一声，室内陷入一片昏暗。 周边一片哗然。 佐藤当机立断揽住身旁的中岛敦，只听见一道琴声响起又戛然而止，灯光亮起，他身处在一间空屋子里。 周边没有任何人。 这是怎么回事？ 齐木楠雄也想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舞台上那位女人是从一处异空间突然出现，女人的心音很简单，只是想抓几位单独来旅行的客人。 他来不及思考就切断客厅的电源，在女人愣神时他准备销毁她手中发动能力的琵琶，没想到还是被她弹出一个音节。 现在他身处于一处错乱空间组成的建筑物，这里看不到尽头，布局是和式房间，门和楼梯都像上个世纪的产物。 他已经很久没有处在这么安静的地方，这个空间里人很少，只有刚刚在大厅的宾客，还有佐藤和中岛敦。 那位女人正在寻找新的琵琶，齐木楠雄听着心音大致确认宾客的位置后，他对着一处轻轻抬腿一踢，以他为中心展开的几米空间全部塌陷。 他踢的方向开出了一道畅通无阻的路，正对着远处倒转的台阶，上面有一位正在朝着平台往上奔跑的女人，平台上架着一个琵琶。 在女人即将触碰到琵琶时，身体顿时无法行动，身上不知何时被冻上一层冰，连带着面前的琵琶也冻住。 “你究竟是什么人……” 齐木楠雄才想问，面前的女人到底是什么人。他见女人刘海下只有一只眼睛，眼睛上面刻着的字令他想起了童磨。他右手按住女人的头，进行记忆读取。 原来如此。 女人唤为鸣女，是和童磨一样被称为鬼的存在，害怕阳光，在一年前被唤醒后一直存留在异空间，定期吃几个没有亲人的客人，以及…… 特定时期，为一些邪I教提供仪式场所，并且她还吃了几名特殊能力者，能力得到了增强。这里的仪式内容不堪入目，那些仪式受害者催发的负面情绪滋养了被送过来的咒灵，而后又被那些咒灵吃掉。 齐木楠雄眼神暗了暗，当务之急是带着大家离开这个地方……不，不对。 远处传来一声琵琶，周边的空间顿时晃动，齐木楠雄脚下一空，他被传送到别的空间。 麻烦的能力，用琵琶声操控空间。更麻烦的是，如果轻易杀死这个鬼，这里的人和封印的咒灵也会跟着一起回到现实。 他当机立断朝琴声的地方伸出手，用念动力一拉，前方错综复杂的屋子堆成的十几米空间完全碎裂，尽头处的屋子里躺着一个琵琶，上面缠绕的黑色头发正在拨弄琴拨。 齐木楠雄强化身体，向上一跃，瞬间夺过琵琶撕碎缠绕的黑发，他直接穿过墙壁和屋子，稳稳落在鸣女面前。听着鸣女的心音，他惊叹这只鬼的能力，对着左侧方伸出手，“砰”一声，将封闭空间的那扇门打开。 准备侵蚀宾客的咒灵正不受控制地朝齐木楠雄涌来，齐木楠雄控制力道轻轻挥手，团成一团的咒灵如同水流，被打散后又凝聚成带，随着远处再次传来一声琴声，四面八方全是涌上来的咒灵。 他的大脑顿时嗡嗡作响，那些无数咒灵的声音涌入脑海，耳边全是那些负面的心音，吵得他头疼。 ——好累，为什么还要加班，不想活了。 ——啊，凭什么那些人可以这么悠闲自在地活下去…… ——好恨，为什么是你这样的人生下了我，我恨你。 ——如果我没出生就好了…… ——你们就该都去死，伤害我的人都该去死！ ——谁来救救我。 ——齐木同学…… “小心！！！” 佐藤的声音顿时占据脑海，齐木楠雄这才看清面前的景象，一只等身酷似蟑螂的咒灵朝自己涌来，他下意识挥手，缓过神时，那涌出的咒灵全都被冻成了冰，连带着周边一些房间，都带上了冰。 从房间内慌张跃出的佐藤睁大双眼，他在半空眼睁睁地看着那一团如同蛇一般的黑水冻住，预感自己即将摔进坚硬的冰面，他立刻闭上眼保护头部。 然而疼痛没有袭来，他呆呆地看着突然站在身旁的齐木楠雄，又看着脚下那些东西筑成的“桥”，他这才注意到在空间中央被冻住的女人和琵琶。 “阿嚏——” 穿着一件浴衣的他抖抖身子，他拢了拢背在身上的保温杯，“好冷，这是什么夏日限定的滑冰活动吗？” 齐木楠雄：“……不是。” “敦呢？” 不等齐木楠雄回答，佐藤只觉得天旋地转，一阵失重感袭来，面前眼花缭乱，耳边回响起琵琶的声音，等他看清一切后，他和齐木楠雄已经站在被冻住的鸣女身旁。 周边的空间变得开阔，橘色的灯光在各个屋子和空间里亮着，那些冻成的冰桥已经不见，地板上也多了一堆黑色碎发和碎掉的琵琶。 佐藤看清鸣女的容貌，他倒吸一口冷气。 “这不是最有名的只有杀人后才能演奏出美妙音乐的连环杀人魔——” 鸣女警惕地盯着佐藤。 “……的扮演者鸣女小姐吗？”佐藤缓了口气。 【没想到这个旅店这么厉害竟然能请到这么厉害的明星！想不到她在这个世界还是扮演那个独眼杀人魔，真是命运的巧合啊。】 佐藤激动地朝鸣女伸出手，“请问演出结束后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浑身被冻住，只有头可以动的鸣女：“……” 作者有话说： 关于鸣女的琵琶，原作里她的琵琶就没离开过手，所以不清楚改变无限城空间的这个琵琶是特制的还是任何琵琶都可以，这里就当做她吃了特殊能力者变强了，只要是琵琶都可以控制空间吧。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鸣女嵌入墙壁的头发原作好像也没有说明能力，这里也当鸣女因为吃了特殊能力者变强了吧_(:з」∠)_ 关于鸣女的身世，虽然鬼灭原作没说但公式书有补充，生前她是没有名气的琵琶女，赌博成瘾的丈夫把她唯一的演出服卖了，一气之下她用锤子打死丈夫。之后她去演出时因杀人双手止不住地颤抖，使得演奏效果出奇得好，于是她每演奏前都要杀一个人。 正好一次演奏她看中无惨准备下手，结果被无惨反杀，但无惨赏识她的能力把她变成了鬼，看得出这个姐姐真的很喜欢演奏。 50-60 第51章 真实能力 不靠谱的队友：打副本时谈恋爱。 佐藤环顾四周, 他这才看清楚这个空间的环境，他们所在的平台不知为何腾空而起，周边的房屋楼梯门窗颠三倒四, 暖黄的灯光照亮了整座建筑。 “真是厉害的演出效果啊……”他拉住齐木楠雄，“齐木同学, 我们还是不要打扰别人的表演吧, 鸣女小姐可以请问员工离开的通道在哪吗？” 鸣女微动双唇, “滚——” “演出结束后可以给我签个名吗？”佐藤双目灼灼, “我非常喜欢您的演奏鸣女小姐，您弹奏的琵琶太好听了，能与您这般天才的演奏家这么近距离见面我真是万分荣幸！” 鸣女到嘴边的话语咽下, 她轻轻弯起嘴角，轻声说道：“请你们滚。” “噔——” 齐木楠雄一只手带着佐藤往上方飞, 另一只手一挡, 朝他们挤压过来的房间瞬间粉碎，破碎的木板朝控制琵琶的头发飞去, 将琵琶和头发削断。 这个地方比齐木楠雄想象得还要大，现在的情况有些麻烦，通过鸣女调出的那些咒灵来看，那咒灵只是一小部分, 这里的整个空间犹如一座城，里面封印着数不清的咒灵。 他得把这些咒灵全部祓除才能消灭鸣女。 现在当务之急是将那群宾客送回去, 之后怎么样齐木楠雄都可以和她慢慢耗。 首先要限制鸣女的头发，齐木楠雄通过透视看了大概，鸣女的头发与整个空间完全连接在一起, 他多次切断后又重新长出。 那么只能另选一个办法, 那就是消除这个空间凭空出现的琵琶, 但这琵琶却是凭空出现，无法预判踪迹。 “噔——” 又是一阵琵琶声，齐木楠雄在破坏琵琶后，耳边顿时变得吵闹起来，他被鸣女传送回旅店的大厅。 不妙。 他立刻瞬移到鸣女的位置，拉住她的头发，将落到鸣女面前的琵琶销毁。 原来如此…… 他终于看清了。 齐木楠雄将躲藏在地板隔档的咒灵冻住，那咒灵即将吐出来的琵琶在一瞬之间，被奏出一个音。 确认齐木楠雄被移出无限城后，鸣女稍稍松一口气，看来对方的瞬移有时间限制。 无限城各处都是她的眼球，她可以通过此来确认这里的来了多少人。自从她被“复活”之后，那位大人怎么样都不允许她把眼球放到地面，因为会被上面的人侦查到。 现在她终于理解这句话，方才那位强大的超能力者，比她以往遇到的人类都要强大。 如今这个时代，厉害的人可真是越来越多。 只可惜她那只提供琵琶的咒灵被冻住，她无法控制目前的空间。她现在又在一处平台上被冻住，鸣女只能控制头发去那个房间。 那里封印着一只拥有智慧的咒灵，她控制头发揭开封印，很好……只要这只咒灵帮忙打碎她身上的冰，她就能与那位超能力者对峙。 她控制眼球的晃动，那只咒灵也发现了她，眼球在地上爬行，引导着咒灵前来。 “诶？这是什么？” 中岛敦拉开门，见到的却是另一处颠倒的房间，透过窗户，远处一个看上去像人类的咒灵在对面楼梯上倒着行走。 中岛敦浑身颤栗，他咬咬唇，怎么办……这个时候该怎么办？ 手机没有信号，方才听见佐藤的声音后他跟着声音跑出去，结果空间突然错乱，他和那群宾客分开。 这个地方充斥着各种各样难闻的味道，他能察觉到这里的咒灵数不胜数，是他无法应付的状况，他该怎么办？ “喂，小子，你去消灭那只咒灵。” “嗯？” 中岛敦愣住，这是什么声音，甚至声音还有些熟悉。 “我在你的口袋里。” 中岛敦感受到浴衣口袋有一个东西在颤抖，他取出一看，那是一个小瓶子，他慢慢将瓶口打开，一团软绵绵的恶灵飘了出来，它渐渐拟成了不良少年的形态。 “你是……之前附身在佐藤哥哥身上的那只恶灵？”中岛敦不解道：“你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瓶子在我身上。” “说来话长，好像是齐木老弟拜托我照顾你？”恶灵挠挠头，“应该是他把我放在你的身上。” “那现在该怎么办？” “消灭那只咒灵。”恶灵抖抖身子，“你很强大吧，我能感受到你体内的力量。” “不……这个白虎——” 中岛敦背后一凉，他下意识弯腰往后翻了几个跟头，再定睛一看，面前站着那只咒灵。 “没想到啊……” 那咒灵拥有一袭蓝发，穿着黑色的男士浴衣，脸上的五官和四肢都带着有几道缝合口，眼睛的瞳色也不一致，整个人像是拼接而成，他弯着嘴角，双眼却没有人类该有的神采，看起来无比诡异。 “你叫什么名字？我是真人。”真人上前一步，中岛敦立刻往后退，他莞尔一笑，“不用害怕我，我只是太久没出来有点无聊，你……是为何来到这里？” 中岛敦浑身颤栗，他感受到这只咒灵身上的气息与以往不同，甚至还会说话。他握紧手中的瓶子，正想寻求帮助，哪只那不良少年恶灵缩在瓶子里，完全不打算出来。 真人还想上前，结果一只眼球滚到他面前，伸出如蜘蛛般的四肢在他脚边打转，真人不满地蹙眉，“鸣女小姐，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出来，这里可真是无聊死了，你们每次仪式都不让我出来，我还有一些有趣的实验要做呢……” 真人说着，视线落在中岛敦身上，他弯着眉眼笑道：“呐~你是异能力者吧，我能感觉到你与其他异能力者不一样……你很强大。” 中岛敦眼前一晃，他听见了白虎的嚎叫，等他晃过神时，屋子一片狼藉，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在袭击真人。 他感受到□□的疼痛，那些伤口在发着热，而后渐渐愈合。他听见自己开口发出的吼叫，他正在不断打着面前的如同人类的咒灵。 真人兴奋地裂开嘴，他望着四肢变成白虎模样的少年，他很久没有这么开心。果然如他所料，这位少年是强者，是厉害的强者。 他灵魂是如此纯粹，是一只白净的老虎，真想看看，这只老虎变成老鼠的姿态会是怎么样呢。 面对冲过来的白虎，真人几招卸去对方的力，一拳狠狠地打在白虎腹部，他抓住这只白虎灵魂，接下只要试着改变灵魂的形态…… “嗷——” “什、什么声音？” 听见动静的侍女止不住地颤抖，泪水夺眶而出。 佐藤拍了拍侍女的肩膀，“不用担心，就是老虎的音效而已。” “不……”侍女惊恐地指了指嵌在墙上的发丝，她说：“佐藤先生，这个头发一直在慢慢变长。” 屋内的宾客见状，各个面色发青。 佐藤歪歪头，他不理解为何屋内的人会这么害怕，他方才还和齐木楠雄在舞台那儿，只是不知为何他回过神时，又身处于这个屋子里。 可能是不小心掉入了员工通道，他看着面前这位侍女，不得不承认这位侍女的演技非常好，她一定是为了配合鸣女的演出才会这么拼命吧。 佐藤确认在场的人数，在场的宾客和侍女除了齐木楠雄和中岛敦，大家都在这个屋子里，只不过这间屋子从方才开始一直都是紧闭状态，怎么都打不开。 宾客里有几位明显是被这个阵仗吓到，虽然很期待演出，但佐藤还是觉得不要吓人比较好。他拍拍手，用屋内所有人都能听到的音量，轻声说道：“各位不用害怕，这只是演出的一部分，那位演员她走的恐怖路线，所以这一次是为了给大家一个惊喜。” 他的声音平缓，平复了每个人的内心，他走向那面镶嵌着头发的墙，将手按在那犹如活物的头发上，他说：“你们看，这只是道具假发，可以拆下来的。” 说着，他轻松地将墙上的头发卸了下来。 大家见状，不安渐渐消退。 “现在还是演出的准备时间……”佐藤垂下眼眸，“为了演出效果，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在这里等着吧，这个屋子很安全，没有任何危险。” “佐藤先生……”侍女望着佐藤，只见面前的青年露着温和的笑容，不知为何，她忽然觉得对方变了一个人。 佐藤环顾四周，他走到门栏边，轻松地将紧锁的门打开，他望着匍匐在地板上准备涌入的一群的咒灵，微弯嘴角，轻声道：“大家，做个好梦。” 话音落下，那群咒灵扭成一团，它们互相啃食。 “这、这是……”凑上前的侍女惊讶地望着面前的情形，她歪歪头，“为什么走廊会有这么多自动的小熊公仔？” “这肯定是演出的一部分，我们还是当做没看见吧！”佐藤扶住门，看着那群咒灵只剩下一只后，他转头说道：“大家先在这里等着，我去问问看什么时候准备结束。” “等等，我也和你一起去……”正在说话的宾客止住话语，他感到一股困意，而后倒在榻榻米上。其他宾客微愣，也纷纷倒在地上熟睡过去。 侍女正想开口，她感到一股困意，佐藤将晕倒的她扶好，将人放在地板上。 他走出屋子，轻轻拉上门。 吞噬了许多同类的咒灵变得十分强大，它拥有几分神智，一个闪身便略过佐藤冲破房间的门，却只看见一个空屋，而后一只比自己更大的咒灵突然冒了出来，将自己吞噬。 “啪。” 佐藤不紧不慢踩死这只伫在门口的咒灵，那咒灵在地板上逐渐消散。他的视线落在门口的眼珠上，那会移动的眼珠在门口待了会儿，见到自己想见的事物后便迅速溜走。 闻着味道来的咒灵都绕过他和这个房间涌向别处，佐藤站在门口盯了一会儿，他了无生趣地打了一个哈欠，而后一顿，他呼出一口气平静下来。 “齐木同学，你来得太慢了。”佐藤侧过头，他望着身旁的青年，看向他身后的黑发男子，“夏油同学，你来啦。” 夏油杰只是做完任务后回宿舍休息一会儿，他人还没坐下，就见突然瞬移过来的齐木楠雄，而后被强行灌输方才的记忆。 等齐木楠雄瞬移的冷却时间结束，他就被瞬移到这个地方。一到这里他眉头都皱起，这里的咒灵太多，充斥着各种各样难闻的气息。 他打量佐藤，不知为何，佐藤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微妙的改变，看上去可靠不少。但时间不允许他疑惑，他撕开身后的空间，将大型咒灵唤出，“我先去解决这些咒灵。” 剩下齐木楠雄和佐藤面面相觑，后者打破沉默，他指了指身后的屋子，“齐木同学，你等会儿是打算先送他们回大厅，还是让五条同学过来？” 齐木楠雄微蹙眉头，他无法读取佐藤的心音，这种感觉很熟悉，和那个梦境的感觉很像。 想到那位不良少年恶灵会给自己捏造一个身份来掩饰自己的实力，他猜测佐藤也是如此……他早该想到的，佐藤的能力可以这样做。 他回答：“先送这些人回去。” “太好了！”佐藤松一口气，他讪笑道：“我其实撑不了多久。” 齐木楠雄在思考对策，他本想开起屏障保护里面的人让佐藤解除能力，可这样鸣女的眼线就能发现他们的存在，他现在没被发现全靠佐藤的能力支撑。 齐木楠雄有些恍惚，这是他认识佐藤以来，第一次被佐藤“保护”，他鬼使神差地问：“佐藤先生，这是你真实的模样吗？” “谁知道呢。”佐藤给出模棱两可的答案。 他慵懒地靠在门框上，空间内四处都是橙黄的灯光，正巧有一盏落在他的头上。齐木楠雄清晰地见到他脸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有一滴顺着脸滑到下巴又跑了白皙的颈肩，在锁骨处停留，随着佐藤呼吸的起伏，那汗融在藏青色的浴衣上。 佐藤依旧戴着那个保温杯，杯带勒着一侧的浴衣，轻薄的布料紧紧贴着着身体，勾勒出对方的身形。 一股莫名的气氛氤氲在两人之间，佐藤望着远处倒错的空间，他将落在眼前的刘海往后撩，他长舒一口气，尴尬地笑道：“有点热呢这个地方……竟然没有空调。” 连透视对此刻的佐藤都没有作用，齐木楠雄移开目光，却又落在佐藤那额角的痣上，几根棕红的发丝在灯下发着光。 齐木楠雄第一次觉得三分钟的冷却时间这么漫长，他不能贸然离开这里，佐藤的能力撑不久，他守在这里比较保险。 没有得到回应的佐藤干巴巴地笑着，“对不起啊齐木同学，和我待在这里是不是有些尴尬？” “不……” 佐藤凑近观察齐木楠雄，他眨眨眼，问道：“居酒屋那事你也有记忆吧？” 齐木楠雄点点头，他现在无法知晓佐藤在想什么，这种处于被动的状态令他感到局促。 佐藤弯起嘴角，眉眼弯弯，他上前拉住齐木楠雄的衣袖，“说真的齐木同学，只有一次也好，可以拜托你让我中一次奖吗？” 齐木楠雄：“……” 他终于确信，佐藤这个家伙就是故意的。 作者有话说： 佐藤，一个只会用屑言屑行来掩饰自己害羞的笨蛋。 此阶段的真人没那么强，还在成长阶段- 不存在的游戏频道- [当前频道]：玩家[齐木楠雄]对玩家[鸣女]使用[冰冻]技能，玩家[鸣女]当前处于冰冻状态，冷冻效果持续一小时。 [当前频道]：玩家[鸣女]对玩家[齐木楠雄]使用[空间转移]技能，玩家[齐木楠雄]被移出当前场地。 [队伍频道]鸣女：@真人，帮我解开冰冻。 [队伍频道]真人：诶？你等等，我去把这个稀有老虎怪打了再说。 [队伍频道]鸣女：你先过来。 系统提示：[真人]退出了队伍，您的队伍已解散。 鸣女：…… [当前频道]：玩家[真人]对玩家[中岛敦]开起了PVP模式。 中岛敦：我还没出新手村！！！为什么就要被五十级的追杀！！！ 真人：话不多说，快登大号来PK！！！ [队伍频道]中岛敦：@齐木楠雄，@佐藤，SOS！！！救救救！！！ 系统提示：玩家[齐木楠雄]对玩家[佐藤]好感度+5！ [队伍频道]中岛敦：？？？你们干什么了？？？ [队伍频道]佐藤：什么？竟然才+5？？？ 系统提示：[齐木楠雄]退出了队伍。 [队伍频道]佐藤：哇哦，害羞了呢…… 系统提示：玩家[佐藤]对玩家[齐木楠雄]好感度+20！ [队伍频道]中岛敦：……知道你很爱他，可以来救一下吗？ 系统提示：[佐藤]退出了队伍，您的队伍已解散。 中岛敦：你也害羞了啊……不对！一个一个的！能不能认真打游戏啊！！！ 第52章 鸭鸭船 满级号怎么能认真打副本。 “我不开玩笑了齐木同学。”佐藤收敛玩闹的心思, 他只是通过开玩笑分散注意力罢了，现在他十分疲惫，感觉下一秒就能立刻睡着。 肩膀传来一阵暖意, 齐木楠雄的手落在肩膀上，正在使用治愈能力。 “你果然很强大呢。”佐藤尝试紧握拳头又松开, 原本的疲惫渐渐消去, 他顿时神清气爽, “齐木同学, 虽然这么说不合时宜，但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砰——” 中岛敦在错乱的空间里跑着，有时候撞开门后会突然坠落, 有时候一个拐弯便突然倒着爬楼梯走，倒转的空间令他有些眩晕, 但他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格外灵活, 甚至像一只老虎跑着。 只不过…… 中岛敦能清晰地感受到身体不受自己控制，与以往白虎的暴走不同, 这一次的白虎像有自我意识一般，能够躲避身后真人的攻击。 难道他终于可以控制白虎了？ ——“怎么可能啊臭小子！你知不知道刚刚的情况多危险？” 诶？ 脑海里冒出不良少年恶灵的声音，中岛敦试图张口，也只能在脑海中发出声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子, 刚刚你差一点就被这个咒灵改造了，他很为危险, 能抓住人的灵魂……” 是这个恶灵救了自己。 中岛敦在脑海中对恶灵说着谢谢。 ——“你别放心得太早，一个人的身体是不能拥有两个意识清醒的灵魂，我只是在紧急情况下占用了白虎的意识, 白虎现在很排斥我。” 真人在身后不断追着, 甚至速度越来越快。 中岛敦见到“自己”灵巧地躲着袭来的木板, 朝着对面高处的平台跳去。 ——“这么远这么高的地方，老子就不信这咒灵能跳得上去……” 只见真人面色一变，中岛敦见到他的双腿在跑的过程中也变成了老虎的形态，跟着自己跳上了平台。 ——“天啊这个咒灵竟然是成长A类型的吗？什么东西啊太犯规了吧简直就是挂啊！！！” 不良少年原本沉稳的声音顿时变得慌乱，中岛敦听着他的哀嚎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 ——“岂可修他完全就是你的克星啊，你这种近战对上他这种法师，完完全全地被克制了啊！！！被他碰到抓住灵魂我们两个就会一起完蛋呜呜呜！” 中岛敦：“……” 好吵啊。 现在这个状态确实很紧急，不良少年控制白虎往一处长廊跳去，打算在拥挤的地方绕过真人。哪知他们撞进一个房间时，瞬间被一团头发网住，那些头发缠绕着白虎的四肢，渗出密密麻麻的鲜血。 ——“啊啊啊啊！！！” 不良少年发出痛苦的喊叫。 ——“呜呜呜我最怕痛了呜呜呜，我好怕痛呜呜呜……好痛好痛好痛呜呜呜……” 中岛敦被不良少年的哭声吓到，渐渐的，他听见脑海深处传来白虎的哀嚎，那叫声越来越近似乎要把自己淹没。 不好！ 不良少年恶灵已经失去意识，白虎正在抢夺身体的控制权。 “哇，抢我的实验对象可不好啊。”真人有些不悦地撇开那些头发，他正在兴头上，谁知道鸣女还插手，不过难得的机会，还是看看他的能力用在这个特殊的异能力者身上会怎么样吧…… 这般想着，他兴奋地往前冲。 “砰——” 一只偌大犹如蛇一般的咒灵将中岛敦吞噬，真人瞬间警惕，他一下便察觉面前这只咒灵被控制了。 他往后翻滚，躲过身后黑发男子的攻击，面前这个眯眯眼大耳垂是咒术师。 “你很强。”真人注视着那只蛇将中岛敦吐出放在背上，他十分不悦，“你竟然会控制咒灵？这可真是稀有的能力。不过你们人类真是恶心，竟然把我的同伴们当做了傀儡与同类自相残杀。” “同类……” 夏油杰警惕地盯着面前与人类没有多少差别的真人，他第一次见到咒灵说这么多话，不论是智慧还是谈吐还是装扮，真人几乎与人类无异。 真是可怕。 身为咒灵竟然还拥有如同人类般的智慧，世间还有这类咒灵的存在。 以及这个地方……没想到在他看不见地方，竟然藏着如此恐怖的地方，这里简直和养蛊没什么区别，到处都是咒灵。 有一就有二，只怕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很多类似这种滋养咒灵的地方，也还有很多类似真人这样的咒灵，到底是谁在这么做？目的又是什么？ 夏油杰跳上大蛇，唤出最强的咒灵对付真人，他在这段路上已经放出许多咒灵，剩余的咒灵对付真人有些棘手。 他看了眼昏迷的中岛敦，打算暂时带中岛敦到佐藤所在的地方，就在他伸手打算搀扶对方时，银发少年猛地睁开双眼。 金色的兽瞳顿时睁大，尖利的獠牙长出。 “嗷——” 随着中岛敦一声怒吼，他朝夏油杰扑过去。 夏油杰立刻躲开，他几招控制住中岛敦，唤出一只咒灵捆住对方的双手。他注意到中岛敦身上的伤口正在愈合。 “敦，你还好吗？” “嗷——” 中岛敦只觉得自己的意识陷入深深的泥沼，四周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 不可以，他必须醒来，这个时候不能任由白虎胡作非为，否则又会……又会伤害到他人。 又……？ “看来你要记起来了呢。” 中岛敦猛地睁开眼，面前突然出现一团白色灵体，看不出任何身形。 “你是不良恶灵先生吗？” “真是有趣的称呼。”灵体晃了晃身子，“不良少年只是我掩盖自己记忆的一个伪装。” 中岛敦似懂非懂。 灵体看着面前的中岛敦，可能中岛敦自己不知道，他内心深处的模样停留在孩童时期，连记忆深处的衣服也是破旧不堪，看来这就是齐木楠雄想要知道的，中岛敦为何会抵触异能的原因。 ——“我会想办法帮你解决虫卵的问题，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他想起与齐木楠雄做的交易。 齐木楠雄让他帮的忙很简单，就是等中岛敦失去意识后，他占用中岛敦的身体，找出无法控制白虎的原因。如果他占用身体可以轻易控制白虎，那么中岛敦无法控制白虎的根本原因是本身的心理问题。 他的灵体此刻坠入中岛敦的内心深处，一般来说他在这里不可能会碰到中岛敦，只不过白虎占用了身体，让中岛敦的意识被抛到此处。 “咦？恶灵先生，你的模样……” 中岛敦看着面前的恶灵拟成了自己的模样，这副模样是他在孤儿院的装扮，看上去是如此的狼狈不堪。 “看来你很信任我，我直接读取了你的记忆。”恶灵发出与中岛敦一样的嗓音，“其实你自己记起来了吧……” 中岛敦愣愣地看着面前的银发少年露出一个笑容。 “你就是白虎，白虎也是你……”少年的身形微变，一只白虎站在他的面前，紧紧注视着他。 中岛敦对上白虎的眼，头部传来一阵刺痛，那埋藏在内心深处的记忆突然涌上。 原来如此…… 原来是这样…… 他那时候……杀了那个人。 他竟然杀了人！ 中岛敦痛苦地抱住头……难怪院长老师要关他，难怪院长老师这么恨他，难怪院长老师要不断地不断地打自己！ 因为他是罪犯！ 不是白虎，是他自己，是他杀了人！ 他看着双手的鲜血，面前的电击椅旁边，一位白发男子倒在血泊中没了声息。 他止不住地颤抖，所以他讨厌啊……他真的厌恶这股伤害他人的力量…… “敦，冷静下来。” 这个声音…… 中岛敦缓缓抬头，穿着西装的青年正站在自己面前。 “佐藤哥哥？” “敦，还记得我说得话吗？你可以做到的，照着我的话来……” 中岛敦冷静下来，面前是恶灵拟成的佐藤。 “人真的不能一味地扼杀自己本性。”恶灵正在抓取当初佐藤安慰中岛敦的这段记忆，这段记忆刻在中岛敦心底，想必是很深刻的道理才会令中岛敦刻骨铭心吧。 见对方情绪逐渐平稳，恶灵以佐藤的模样继续说：“所以一定要远离小钢珠……嗯？” 中岛敦见面前的“佐藤”愣住，他神情一言难尽，毫无波澜地补充完后面的话语，“远离快乐的深渊地狱，虽然每次都是输，但五千日元一口气玩下来就是爽……” 听着中岛敦面无表情棒读的恶灵：“……” 这个佐藤到底在对一个孩子胡说什么啊！ 这孩子为什么要把这段记忆刻在心中啊！是对这个佐藤感到无语吗？倒是记一点重要的东西的啊！！一个孩子对信赖的人的难忘记忆是这个也太可悲了吧！！！ “你还是忘掉佐藤对你说的话吧，他说得一点都不对！”恶灵按住中岛敦的肩膀，痛心疾首。 中岛敦吐槽道：“打小钢珠确实不对……” “不！！！”恶灵神色有一瞬的扭曲，他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五千日元的小□□都不玩！一般十几分钟就没了而且很少会中奖！！要爽也是要两万日元的中奖率超高的！！！” 中岛敦：“……” 没救了，这个恶灵读取过佐藤的记忆，已经完全地被佐藤病毒传染了。 “阿嚏——” 佐藤揉揉鼻子，“总感觉有人在说我坏话？” 他坐在门旁边，齐木楠雄刚刚把那群宾客瞬移出空间，要来这里还得好一会儿。他打开保温杯，敲了敲，将冻住的手机取了下来。 “真是为难齐木同学了……”佐藤取下旁边的灯，不一会儿，手机上冻住的冰化开。 “嘚嘞嘞嘚嘞嘞嘚嘞嘞嘚嘞嘞……” 熟悉的齐木楠雄的声音冒了出来，佐藤忍俊不禁，他说：“哆啦O梦。” “语音密码正确……正在根据这破旧老年机的系统下载安装包……” 佐藤挑挑眉，“好智能啊……话说是不是说得太过分了点。” 手机那边显示安装包下载好，低质的像素屏中显示出一个绿发女孩的像素小人。 “喂喂，听得见吗？佐藤先生，听得见吗？” “好久不见，小玉……只不过你怎么通过两个世界联络到我？”佐藤问：“虽然你是机器人，但再怎么样你的机能也没有强大到可以联络两个世界吧？” “只是听说佐藤先生的手机中了诅咒，想借着蓝灵子联络你，只是随便尝试没想到成功了。”手机里的小玉眨眨眼，“果然不论哪个世界你都混得越来越差呢，这可怜的手机还需要我花两瓶机油开导才允许我加入这个内置系统。” “我没有额外的钱买智能机啦……”佐藤转移话题，“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定春吃了蓝光子碟片的事闹得银时大人很头痛，听源外先生说你的手机被诅咒了，我是来帮你消除诅咒的。” “真的吗？”佐藤热泪盈眶，“我好感动哦呜呜呜，帮我和登势婆婆问好……” “稍等。”屏幕黑了一下，出现登势的像素小人，小玉的声音传来，“登势婆婆，我终于联络上这个超级无赖欠了我们三千万酒钱的混蛋佐藤先生了。” 佐藤：“……” 粗犷的老太婆声音喊道：“啊？你这个小子失踪前倒是把欠的钱还回来啊！” “我是冤枉的啊！”佐藤对着手机喊道：“我是被骗了啊！还有我明明是欠你们三万日元的！！！” “佐藤先生，你别忘了那次喝醉酒时你说请客给每人一瓶上等好酒，还有那次你在小钢珠店没有钱找我借的五千日元，还有——” “啪。” 佐藤立刻合上手机，他将手机扔进还带着冰块的保温瓶，紧紧地盖上瓶子。 “忘记那些事吧反正诅咒已经解除了……”他按着眉眼，心底发虚，“只是想着不让齐木同学为难才想把手机的事解决，现在看来还是装作不知道，继续让齐木同学为此烦恼吧啊哈哈哈哈……” 佐藤的笑容一顿，他微微往后转，对上齐木楠雄的双眼，一旁的五条悟对他打招呼。 “哟，佐藤老师，看来你隐瞒不少事啊。”五条悟拉下墨镜环顾四周，视线又落在佐藤身上，“这个感觉……” 不等他说什么，他立刻向上方一跃，把飞过来的真人踢到远处，兴致勃勃地冲过去打。 “啊这个……”佐藤看了眼齐木楠雄，干巴巴地问：“那个，齐木同学，你刚刚听到了多少？” “听见你说装作不知道让我为此烦恼。”齐木楠雄倒是多多少少对佐藤这副姿态习惯了，不如说方才的佐藤一直带着几分正经，令他有些拘谨，现在这副模样倒是与平日无异，他觉得亲切许多。 佐藤倒吸一口冷气，他讪笑着按住齐木楠雄的肩膀，看了眼远处笑哈哈追着真人的五条悟，确认这个空间不需要他就可以解决问题后，他一本正经地说：“齐木同学，拜托你照顾我了。”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不等齐木楠雄反应过来，只见佐藤闭眼朝自己倒了过来，他下意识扶住佐藤。 齐木楠雄：“……” 这是一种很新的逃跑方式，偏偏他还拿佐藤没办法。 不一会儿，佐藤睁开眼，他缓了一下神，才发现自己靠在齐木楠雄的怀里。 “诶？我刚刚睡着了吗？” 佐藤不理解现状，他慌张地往后退了几步。 “砰——” 身后的巨响让他下意识跑到齐木楠雄身侧，等灰尘散去，他看着被五条悟按在墙上打的真人，大为震撼。 【这不是不良高校的真人吗？他竟然是男的？原来他之前一直都是男扮女装吗，还是说这是表演的一部分？】 齐木楠雄顺势挽住佐藤的腰往后一跃，躲开五条悟的攻击范围。他用念动力控制一片榻榻米飞到自己面前。他拉着佐藤往上一踏，两人乘着榻榻米飞到屋内最高的地方。 佐藤被晃得有些恐高，榻榻米的速度突然变慢，他小心翼翼地坐下，看了眼身侧冷静的齐木楠雄，他问：“齐木同学，这个是那种旅店活动项目吧？是不是那种十分钟五千日元的超级坑人的类似观光车性质的东西？” 齐木楠雄听着佐藤的话语有几分无奈，却不由自主地弯着嘴角，“是的，不过我们是VIP，乘坐这个是完全免费的。” “……这、这样啊！”佐藤忽然有些紧张。 面前的人坐在自己的身旁，稍微长了些的发尾贴着修长的颈部，白底黑纹的浴衣规规矩矩地合着，露出一半锁骨，那随着空气扬起的衣袖被他收起了些，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往左摆了摆。 榻榻米也跟着往左微微飘了些。 佐藤：“……” 【啊这，这简直和在电梯即将到站摆出手势吟唱咒语的中二病行为一模一样……】 齐木楠雄：“……” 算了，习惯了。 佐藤原本的紧张感褪去，齐木楠雄从始至终都是从容不迫的模样，有些害怕的他莫名放下心来，他移开视线观看下方的演出。 望着在中心翻腾的大蛇还有在各个场地跑酷的真人和五条悟，他感叹道：“哇哦，没想到这个旅店的表演节目这么有趣！” 齐木楠雄见那棕红的眼中带着浅浅的笑意，悬着的心终于落下，还是这副模样的佐藤令他自在许多。 一直在压制中岛敦以为齐木楠雄会来帮忙的夏油杰：“……” 【齐木老师，很抱歉打扰你和佐藤老师这美好的氛围，我也替佐藤老师高兴你们两个之间有了进展，但在谈恋爱和幽会之前，你们两个成年人能不能看一下场合，这可不是在乘坐公园的情侣鸭鸭船。】 齐木楠雄：“……” 作者有话说： 夏油杰：好绝望，打副本，队伍里面五个人。一对在谈恋爱，还有一个未成年被防沉迷下线，失控的召唤兽开始无差别乱杀队友，仅剩的队友因为觉得好玩故意遛着小怪不杀死……这破游戏不想打了（点烟，看淡一切.jpg） 第53章 面对自身 三个挂让BOSS半个字都蹦不出。 夏油杰正让咒灵按着中岛敦, 中岛敦的失控比他想得还要强，偏偏他又不能伤害对方。 更加难办的是，中岛敦的能力很特殊, 一挥爪子便轻松地将咒灵撕成两半。 有些异能力者无法祓除咒灵，就算有, 那些异能力者顶多应对二级咒灵。中岛敦一击就将他控制的咒灵消灭, 可见异能力的特殊。 夏油杰的咒灵经不起中岛敦这样消耗, 他还在和中岛敦拉扯, 就在他一个侧身抬头，正好瞥见齐木楠雄和佐藤轻松自在地坐在漂浮的榻榻米上。那榻榻米缓缓向前漂移，两人悠闲自得就像在公园湖中踏鸭子船约会的情侣。 他挑挑眉, 抛开他的自身处境，这情景还挺浪漫。直到唤出的咒灵又一次被中岛敦消灭, 他才刻意在心底对齐木楠雄阴阳怪气。 感受到齐木楠雄的视线, 他在心理问。 【齐木老师，敦这个情况该怎么办？】 不等齐木楠雄回答, 佐藤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喊道：“夏油同学，敦，你们也在啊？” 原本正在攻击的中岛敦停下动作, 夏油杰若有所思地看了眼佐藤，齐木楠雄的心音在脑海中回响。 【把敦引到有咒灵的地方, 让他去消灭咒灵。】 夏油杰：“……” 【你们好像嫌孩子打扰你们二人世界的父母。】 齐木楠雄没有回应，只是微动手指，将中岛敦移到咒灵处。 夏油杰目瞪口呆,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齐木楠雄, 实在无法理解对方的行为。 【敦不会有事, 他得试着学会控制白虎，如果他得知自己消灭你的咒灵他会很难过。】 见失控的白虎几下就消灭咒灵，夏油杰原本想为中岛敦抱不平的话语咽下，便专心用剩下的咒力解决城内数不胜数的咒灵。 “砰——” 五条悟正在和真人对峙……不，是五条悟正在追着真人打。 真人此刻把毕生所学的逃跑方式都用上，他第一次接触如此厉害的咒术师，虽然他很想和对方打一场，但不是现在。他们之间实力悬殊太大，这种时候还是先走为妙。 他拐过一个弯，直觉让他立刻向前翻滚，眼睁睁地看着身后突然出现一个大洞，真人不由得冒出冷汗，他再慢一步，被消灭的就是他自己了。 鸣女的头发嵌入城内的墙壁，面对五条悟这样的强者，她也没有隐瞒能力的必要，在那些建筑被五条悟毁得差不多时，那些碎裂的墙体立刻愈合。 融合的墙体重新筑成新的道路，指引真人往她所在的方向走去。 真人心领神会，通过鸣女的阻挡，他暂时摆脱那位白毛咒术师，成功到达鸣女所在的平台。 “鸣女——” “原来操控者在这里啊~”五条悟的声音突然响起。 真人微愣，他立刻将手按在鸣女的脑袋上，“你要是动手的话，我也会立刻动手杀死鸣女。” 五条悟静静等着真人的下文。 “鸣女死亡的话，这里的全部咒灵都会回到地面上，这样真的可以吗？白毛咒术师……” “啊，这个确实有些难办呢……” 五条悟歪歪头，他咧嘴一笑，拳头直接穿过鸣女的头打在真人身上，他抽出手时上面却没有沾上任何血。他微微弯腰，透过鸣女鲜血淋漓的头部开出的洞，看着自己打出一道漆黑的沟壑，他吹了一声口哨，打真人没控制力道，整个空间以鸣女为首被他打成了两半。 “哦呀。” 五条悟看着鸣女渐渐愈合的大脑，颇有几分惊讶，湛蓝的双眼饶有兴趣地打量对方，“你不是人类也不是咒灵，你是介于这二者之间的物种。” 鸣女整个人头皮发麻，这个时代的人类也太离谱了！ 这也令她确定一件事，即便这位咒术师再强，也不敢轻易地杀死自己，她慢慢将无限城恢复。 “原来如此。”五条悟望着城外的空间，没有任何生物存留的痕迹，这里类似他们咒术师的“领域展开”，而面前这个生物更像是城的一个大脑。 他视线落在鸣女身后嵌入地板的头发。 鸣女被冻住时是奔跑的姿态，但齐木楠雄为了以防万一，除了头将她整个人冻成圆柱形。她那落在地面的头发也被冻起来，但嵌入地板的部分一头依旧可以与大脑连接，一头连接着整个城。 五条悟稍稍用力，便将冻住的鸣女扛在肩上，鸣女的头发就像拉丝芝士一样，一边黏着地板一边连着冻住的头发。 他带着鸣女往上飞，那头发越拉越长，甚至还带着一些弹性。 五条悟忍不住叹道：“真是厉害的头发！竟然怎么样都扯不断！” 鸣女：“……” 想到当人类时那只知道赌博的丈夫，想到当鬼时经常骚扰她的童磨，想到被控制大脑时直接消灭自己的无惨……还有只顾着玩不来救自己还拿她挡枪的真人，以及现在这个完全是拿她寻开心的小鬼。 她真的会恨一些男人，虽然真人不是男人但很像男人。 “杰！”五条悟兴奋地朝着对面的夏油杰挥手，“你快来看！” 说着，鸣女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五条悟在空中大幅度地转着圈，他的笑声萦绕在整个城内，又传回她的大脑。 夏油杰乘着会飞的咒灵到五条悟身旁，看清五条悟背着的那个大冰块是什么之后，他竟然有一丝心疼鸣女。 “哈哈哈，你看！这个拉丝的头发韧性多好！”五条悟将拉长的头发在夏油杰身旁晃了几个圈，“都可以跳绳了！” “哇！真厉害！”在不远处观摩的佐藤朝他们挥挥手，“鸣女小姐——你们的杂技表演真精彩！” “老师！我们还可以做更厉害的！” “悟，别太过分了……”夏油杰说着，拉住鸣女的头发，他和五条悟相视一笑，两人在空中一阵闪现，等停下来时，鸣女的头发被打成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 “太厉害了！！！”佐藤连连拍手叫好，甚至借着齐木楠雄的手机拍了好几张照片。 鸣女：“……” “好了，我们别玩了，当务之急是解决这里的咒灵。”夏油杰分析现状，“虽然大部分都被我降伏，但还有些祓除起来很麻烦。” 夏油杰挑了几个厉害的咒灵吃，但还有很多很多咒灵，他都要吃吐了，当场就能表演倒吐出咒灵。 五条悟摆弄着蝴蝶结，“这个地方没法摧毁。” “什么意思？” “你也觉得这里的咒灵多得过分了吧。”五条悟拉下墨镜，“这里被人下了术式，想必有些地方诞生的咒灵都会自动传送到这里。” “如何破解这个术式？” 五条悟扯了扯鸣女的头发，扯断了几根，但那些断掉的头发又重新连接。 夏油杰看着正在逐渐恢复的建筑物，他视线落在鸣女的头发上，从丑宝中取出一把咒具小刀，把那头发一刀割断，但不到一秒又重新连接，连蝴蝶结都完好无损。 这头发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麻烦。 “这位小姐，请问您的头发怎么样才可以彻底弄断呢？”夏油杰温和地笑着。 鸣女没有说话，只是恶狠狠地瞪着夏油杰，她觉得这些人就是故意的。 “靠普通的方法弄不断。”五条悟思忖片刻，“这个头发本就是术式的一部分，我们要么除掉施术者，要么杀死这位小姐让术式不成立。” 要把这里的咒灵全部祓除再杀死鸣女也不是没办法，但不是最优解。 夏油杰看着故意拖着不杀死鸣女的五条悟，看来五条悟和他想法一样。他们来到这里时，就发现了这个空间的妙用。 就这样销毁，那也太可惜了。 眼下最优解便是割断这个头发，让鸣女不再受制于背后的施术者。 “我们喊齐木老师帮忙吧。”夏油杰想也没想就说：“他肯定有办法。” 五条悟见夏油杰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有几分不悦，他和家入硝子这两年完全比不过相处两个月的佐藤和齐木楠雄。 夏油杰看出五条悟的心思，不怪他如此信任齐木楠雄，从那次破坏邪I教仪式后，他就觉得已经无法用常人的思维揣测齐木楠雄的能力。 鸣女听着他们的谈话心一沉，现在他们都松懈下来，她已经感知不到真人的存在，也不知道真人是被消灭还是跑了。 好在她现在的头发依旧可以控制周边的一切，只能翻出杀手锏了。 她的眼球看见那只击杀咒灵的白虎，那白虎只会一味攻击，已经跟着她的头发跑到最靠边的地方……就是这个房间，她控制头发吸引白虎的注意力。 这里是关押着那群人养着的怪物，他们让一部分教I员吸食恶灵，吸食过多恶灵的教I员死亡后便变成了急剧杀伤力的恶灵。 那群人将那些恶灵和厉害的咒灵关在一个坛子里互相残杀，受仪式折磨的人，他们死亡后成为的怨灵也被扔进去。 经过这一年多的滋养，坛子里的东西变成了怪物，这是那群人的杀手锏，没人能解开封印，但只要接触这个地方，就没有任何人类、灵体、咒灵能够逃出去。 这怪物消化人类需要一些时间，只要白虎落进怪物口中，那她就有与他们谈判的资本，也可能有一线生机，再不济白虎死亡也能膈应他们一下。 “嗷——” 听着白虎的嚎叫，鸣女见他们镇定自若，原本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白虎落进了坛子中，中岛敦的只觉得自己被一股凉意包裹，随之而来的是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负面情绪，他意识逐渐涣散，恶灵一直在他的意识深处叫唤。 “醒醒！” “快醒醒！白虎要被吞噬了！” 吞噬…… 这样也好，只会伤害他人的他，有什么资格活在这个世界上呢？ 佐藤哥哥和齐木先生对他那么好，他连帮忙都做不到，现在也是在给他们添麻烦吧。他看见了，他消灭了很多夏油杰的咒灵，一直在拖后腿啊…… 从小到大，从有记忆起，他的能力一直都在伤害他人…… 这样死亡……也不错…… “我想活下去啊！！！” 中岛敦猛地睁开眼，他看着面前的银发少年流着泪，揪着自己的衣领。 他微微愣神，这是…… “别放弃啊！不要被坛子里的负面情绪影响啊！” 银发少年正揪着他的衣领焦急喊道，这一次对方穿着休闲服的装扮，这是他遇见佐藤和齐木楠雄后才有的模样。 “既然你不想面对……” 对方挺直身板，拍拍胸脯，“那就交给我吧！我绝不对伤害你！” “嗷……” 中岛敦看向出现在对方身旁的白虎，他看见“自己”伸出手轻轻拥住白虎，面目柔和。 “既然你现在无法相信自己，那就相信我吧……” 中岛敦看着白虎眯了眯眼蹭了蹭对方……原来，白虎也有这么温柔的时候啊。 “谢谢你，恶灵先生……” “不，我不是恶灵先生……”银发少年微微歪头，弯着眉眼笑得灿烂，“我此刻就是你的镜子，我就是你。” 中岛敦微微颤抖，一股温柔的力量将他往后拢去，银发少年的笑容逐渐模糊，他平静地闭上双眼。 原来，他也能笑得这么开心啊…… “嗷呜——” 夏油杰寻声望去，随着一声巨吼，一只泛着蓝色光芒的白虎冲破屋子跃上半空，口中叼着几条贴着许多符纸的铁链。 白虎再度发力，银蓝的光芒萦绕他周身，带着文字的银蓝光芒裹住铁链，“啪”地一声，铁链被轻松咬碎，那上面的符纸顿时泛出火焰，在空中燃烧殆尽。 鸣女微愣，这只白虎竟然把那道封印销毁？ 她来不及思考，立刻将破碎的房屋愈合企图阻挡这只暴走的怪物，怪物如此强大，暴走之后别说在这里的他们，连她自己都自身难保。 然而都是徒劳，一只颜色鲜艳上面映着无数人脸的怪物冲破层层房屋，像浪潮一般涌了出来。 “啊啊啊——” 鸣女感受到由自己控制的墙体和眼球被怪物淹没，那剧烈的烧灼感就像阳光烧着她的灵魂，大意了……这只怪物竟然连她也能伤害到。 如此强大，想必也能与大家同归于尽吧，也好，至少死了再也不用受他们摆布…… 鸣女认命地闭上眼，可以的话，她想再弹弹琵琶。 然而预想而来的疼痛戛然而止，耳边一阵乒乒乓乓。她仍旧被那位咒术师扛在肩上，便调动躲藏的眼球探查现状。 只见那只怪物忽然顿住，那位粉毛青年伸出一只手轻轻一挥，那怪物就像果冻一般被打成两半，青年依旧坐在榻榻米上甚至没有挪动步子。那半空的白虎则是借力朝着自己袭来，将她的头发砍成两半，她也彻底失去了这个空间的掌控权。 五条悟一个闪现，飞到被打成一滩的怪物面前，他用六眼观察这个怪物的构造。这怪物被打散后依旧在建筑物各处流动，就像是鼻涕一般黏黏腻腻。 夏油杰紧随其后，他徒手揪出咒灵的部分，黑色的咒力将那些咒灵包裹成一个圆球，他面无表情地将圆球咽下。 五条悟左看右看，从那坨褪了色的液体中扒拉出一只蜈蚣，他轻轻一捏，这些蠕动的液体彻底变成透明的水，上面被困住的灵魂也渐渐消散。 “这下干净多了……” 五条悟将那捏了蜈蚣的脏手抹在冻住鸣女的冰上，他将鸣女放下，“来吧，好好谈一谈吧……这位独眼小姐。” 鸣女：“……” 这一群人真的是人类吗？ 齐木楠雄见那边解决后，乘着榻榻米飞向倒在地上的中岛敦，确认对方无碍后他有几分后悔，因为突然的形式变化，他把中岛敦逼得太紧了。 “敦是不是玩得太累了啊？” 佐藤看了全程的演出直呼精彩，他轻轻把中岛敦枕在膝上，摘去对方头发上的木屑，忧心忡忡地注视着昏睡的中岛敦。 没想到这孩子COS老虎这么入戏，好在只是浴衣破了点身上也没有皮外伤，也不知道这孩子为什么这么卖力，感觉他扮演白虎时也没有很开心。 难道说到叛逆期了吗…… 中岛敦的意识依旧在黑暗深处，那只恶灵变成白色的灵体，正朝自己飘来。 “醒来吧，一切都解决了。”恶灵察觉到中岛敦的心思，说道：“这是你的身体，是你的能力。” 中岛敦不禁苦笑，“如果是你的话，可以用这个力量去帮助更多人，去完成更多有意义的事，你……比我更加适合这个能力。” 恶灵心底叹气，他在占用这副身体时把那只怪物身上的恶灵吸食得差不多，现在的他十分强大，轻松就能读取这孩子的全部记忆。 想必早年的心理阴影加上方才坛子里的负面情绪，让此刻的中岛敦失去求生本能，现在他并不知道该用什么姿态去唤醒这个少年的求生意志。 ——“敦。” 一人一魂面面相觑。 “这个声音……是佐藤哥哥？” 中岛敦鼻尖一酸，好奇怪，为什么此刻会听见佐藤哥哥的声音呢？ ——“怎么办……” 中岛敦听着佐藤无助的声音，他抹了抹眼泪，双目灼灼，透露出几分坚定。 佐藤哥哥和齐木先生还在等他，他必须想办法醒来，他还没有报答他们怎么能轻易放弃？ 恶灵会心一笑，他不明白佐藤是如何把声音传过来，不过能激起中岛敦那一丝求生意志，看来那位佐藤在关键时刻也是十分靠谱。 ——“敦睡得好熟看样子明天才会醒，完了完了……” 嗯？ ——“我还怎么以带着敦去玩为借口跑去喝酒啊！今晚旅店特供酒可是奇特的香菜酒和芥末酒……怎么办，如果我一个人离开房间齐木同学肯定会发现我要去喝酒……” 中岛敦即将流出的眼泪瞬间憋了回去，恶灵眼睁睁看着这孩子澄澈的双眼逐渐变成波澜不惊的死鱼眼。 ——“不如我假装自己去上厕所没纸回不来……这个办法好，就这么办吧，哼哼哼，不愧是我。” 中岛敦试图深呼吸，但这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他气愤地睁眼，喊道：“该说不愧是佐藤哥哥还是说意料之内啊！你怎么会理所当然地以我为借口去心安理得地喝酒啊！以及香菜酒和芥末酒这种一听就不好喝的酒真的有必要尝试吗？更重要的是我们屋内就有厕所，你到底要怎么蒙混过关啊！！！” 一下子被中岛敦撞出身体的恶灵：“……” 这孩子真的很擅长吐槽，太厉害了，不对……这个佐藤也太屑了吧！ 并不知道心音被齐木楠雄传送给中岛敦的佐藤：“……哇哦，好厉害的吐槽哦。” 中岛敦面无表情盯着佐藤。 佐藤：“……” 不对！他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作者有话说： 齐木楠雄：唤醒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激发那个人的本能。 中岛敦：难道我的本能是吐槽佐藤哥哥吗？不要啊！我不要在DNA刻入这种奇怪的东西啊！ 谢谢大家的收藏和评论～阿里嘎多～ 希望大家都能遇到自己开心的事鸭～么么啾～ 第54章 浪漫过敏 成年人常常用疯话来掩饰害羞。 佐藤只是见中岛敦睡得太熟腹诽了一下, 没想到自己这个大嘴巴竟然把心里话说出来，听着对方铿锵有力的吐槽，他忽然有几分心虚。 不过…… 他稍稍用力揉搓中岛敦的脸, 振振有词道：“敦，你还想睡吗？不想睡的话就在旁边看着我喝酒！” 中岛敦：“……”真是厚颜无耻。 “齐木先生……”中岛敦挣脱佐藤的魔爪, 他爬起来向齐木楠雄投去求助的目光。 齐木楠雄对中岛敦点点头, “让他喝一小杯就去休息。” “齐木先生你倒是阻止一下……诶？” 随着中岛敦的话语喊出, 周身场景一变, 他们三人在旅店的房间内。 “哇哦，刚刚那真是精彩的3D真实体验表演？”佐藤摸不着头脑，不知为何他回到这里忽然安心许多, 有种肾上腺素消耗殆尽的疲惫感。 中岛敦嘴巴张张合合，想吐槽的话语咽下, 他好饿。 齐木楠雄用千里眼观察大厅的现状, 宾客已经醒来并且正在吃饭。在把宾客送回来时，他顺便纂改了旅店其他人的记忆。 “大厅还有表演和饭菜, 累的话也可以在房间吃。”齐木楠雄视线落在佐藤背的保温杯，透视启动，里面的手机早就脱离了冰，看来那副姿态的佐藤已经把手机那诡异的音乐问题解决掉。 “佐藤先生, 保温杯可以给我一下吗？” “当然可以~”佐藤翻看房间的菜单，拿着座机拨打前台号码, “敦，我们在房间里吃饭可以吗？” 中岛敦没有意见，他好奇地看着齐木楠雄打开保温杯, 从中取出佐藤的手机。 一时真的不知该怎么吐槽的中岛敦：“……” 齐木楠雄打开手机, 上面没有花屏, 他点开教职工系统，手机也没有任何故障，上面也没有多出额外的软件，真是奇怪，佐藤到底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这不是我的手机吗？”想到今天的东西都是黑手党准备的，佐藤问：“难道这是太宰同学的恶作剧吗？” 齐木楠雄没有回答，他将手机递给佐藤，“手机已经修好了。” 佐藤目瞪口呆，他仔细翻看保温杯，见里面有块没化掉的冰，他琢磨道：“难道这是什么高科技冰块，能够自动修复手机？” “怎么可能啊……”中岛敦瘫在懒人沙发上，他现在浑身酸痛饿得前胸贴后背，方才的战斗消耗了他太多精神，感受到口袋有异物，他取出一看，是开着的小瓶子。 等等…… 他环顾四周，那位恶灵先生好像没跟着瞬移过来？ 恶灵默默地耷拉在夏油杰的肩膀上，见到那三人突然消失他只好来这边看戏，因为那个怪物他吃了很多恶灵，现在正在消化阶段，他也无法拟成形态，那源源不断的能量令他满足得困倦。 五条悟仔细观察鸣女，那个怪物消灭后，便再也没有新的咒灵冒出来，想必怪物也是术式的一部分。 鸣女依旧被冻着，身上的冰没有融化的迹象，她垂下头不禁沉思。 说到底，她落得如今的地步到底是为了什么？ 本该下地狱的她不知为何被唤回这个世界，她的能力隐蔽性很好，明明随便吃几个人就可平稳度日，她为什么还要帮那群擅自唤醒她的人养着那些咒灵？搞得这个城现在乌烟瘴气。 当鬼时，她偶尔还能去演奏琵琶，在这里，那群人却以容易暴露为由让她低调行事，连让眼球到地面上探查情报都不允许。 这一年多的时光对她来说无比漫长，听她弹奏的只有那没多少智商的咒灵，难得有个会说话的，还是和童磨差不多的真人，而真人只会拉着她打架。 现在想来，她怎么会忍受那群人，甘愿受他们控制？ 不对…… 鸣女微愣，她从未如此清醒，似乎恢复了原本应该有的神智？ “看来你彻底清醒了啊。”五条悟眨眨眼，“真是可怜，不仅成为术式的一部分材料，大脑还被那群人下了蛊虫……” 他打真人那一拳顺道把鸣女的脑子清空，重生的大脑中没有虫子的痕迹。 “悟，你的意思是说这位……鸣女小姐，她是被控制了才会帮那群人做事吗？”夏油杰注意到鸣女头发下的眼睛，如果他没有猜错，鸣女应该是和童磨一样被那些人的仪式唤醒，可能本身也不是什么善茬。 “差不多。”五条悟挤出笑容问鸣女：“这位怪物小姐，我们合作怎么样？” 鸣女从中听出了警告，她问：“怎么合作？” 夏油杰上前一步与鸣女平视，“这里的恶灵和咒灵你都有接触过，请问你排斥它们吗？” 鸣女倒是不排斥它们，“不……” “我们提供你想要的东西。”夏油杰弯着嘴角，“你帮我们看管来到这里的咒灵和恶灵。” 鸣女没有回话，且不说看管咒灵和恶灵是什么意思，就面前这两个人类来看，怎么可能会给她好处。 “鸣女小姐……”夏油杰继续说：“你是需要吃人才能生存的鬼吧。” 夏油杰来这里之前听齐木楠雄说鸣女和童磨一样都是吃人鬼，他对童磨的事还有印象，当初在那仪式现场，教I员花了一小时讲述极乐教教主童磨的事迹，故事中描述去往极乐的人与童磨融为一体，想来融为一体便是吃人。 咒术高专的教科书中，确实有讲到吃人的咒灵，这其中一部分也有这些“鬼”吧。 “吃人？”五条悟挑挑眉，他若有所思，“原来如此，你们是大正时期被消灭‘鬼’。” “被消灭的鬼？” 五条悟拥有未来记忆后，查了家里许多的古籍，一些不能所见的事他也了解一些。 “咒术界中有人记载，千年前出现了一种会吃人怕阳光的鬼，这只鬼是在两面宿傩死亡被封印后才出现的生物，由于鬼的特性并且能够隐匿于人群中，到大正时期这些鬼才被完全消灭。” 五条悟说完，夏油杰面色凝重，只要动动脑子就能明白鬼的诞生不简单，以及本该死亡的鬼又被“复活”，想必背后的幕后黑手早就有这个打算。 不过……一码归一码，两人再次看向鸣女。 鸣女身为无惨身边的鬼，自然是收集了人类的许多情报，“我知道咒术师的存在，也有咒术师会拿刀杀死鬼，但真正消灭我们的是一群拿刀的剑士……还有，复活我的那群人我从未见过他们的脸。” 两人见问不出什么，便聊起正事。 “鸣女小姐，除了吃人你想要什么？” 鸣女微愣，她看着面前笑眯眯的夏油杰，倒没有觉得对方善良，只是比起面对那位白毛咒术师，夏油杰的说话方式令她舒服不少，她如实回答：“我只是想要弹出美妙的演奏。” 【只不过要完成完美的演奏，需要杀人才可以。】 两人微愣，脑海里响起鸣女的声音，他们往后看去，齐木楠雄不声不响地出现在他们身侧。 夏油杰若有所思地看着鸣女，又问：“请问你不吃人可以吗？” 鸣女：“……” 这简直在强鬼所难，她又不是那位叛变的珠世和那位控制她大脑的愈史郎，他们在那个时代研究了药物，变成了只需要喝人血就能存活的体质，这个时代哪还有他们的存在，那药物怎么研究出来她都不清楚。 齐木楠雄依旧将鸣女的心音传给两人。 夏油杰越听越觉得熟悉。 【齐木老师，愈史郎和珠世我有印象，有一位名叫山本愈史郎的画家一直都只画名为珠世的女性，看来只要找到这位山本愈史郎，可能就有药方的线索。】 五条悟这才反应过来，这心音传递是齐木楠雄的能力，他无比惊叹，超能力真的很便利，既然能这样传递心音，想必能听到他的心音吧。 【没想到还能开起私人频道，太厉害了齐木老师！杰，山本愈史郎的事我托家里的人去找，当下还是看看怎么忽悠鸣女帮我们做事吧。】 鸣女天生对眼神敏锐，面前的三人陷入短暂沉默后，表情都有微妙的变化，她心底越发不安。 “鸣女小姐，我们来做一份交易吧？” “吃得好饱哦。” 中岛敦满足地拍拍肚子，一旁的佐藤拿起座机打算喊侍女送来一瓶酒。 “佐藤哥哥到头来还是要喝酒啊，不过喝一瓶也没事。”中岛敦慵懒地趴在沙发上，吃饱之后他才开始回忆方才的细节。 瓶子他已经还给齐木楠雄，想必他给那位恶灵添了很多麻烦吧。 他望着天花板，眯了眯眼，“佐藤哥哥，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佐藤调小电视声音，“可以，只要是我能回答我一定会说。” “那个……你希望我未来成为什么样的人呢？” 佐藤思忖片刻，“我就是希望你完成基本的学业，至于你未来做什么工作，只要不去港口黑手党以及什么邪乎的咒术高专就好……不过现在这个社会环境啊，你有着齐木同学的存款就算当尼特族我也同意你哦！” “尼特族不行的吧！不对，我不是问你工作……”中岛敦掰回话题，“我是说你希望我成为善良的人吗？” 佐藤将电影按了暂停，他认真地看着中岛敦，“我希望你做自己。” “做自己……”中岛敦垂下眼帘，“我这样糟糕的人——” “停！”佐藤正色道：“你要接受自己的一切，你要承认自己的缺点，还要去寻找自己的优点，唯有了解自己后，你才能做你想做的事。” 中岛敦若有所思，却只是说：“我好久没见这么正经的佐藤哥哥了。” “说得我很不靠谱一样！”佐藤控诉着，门口敲了两声，他迫不及待拉开门，接过侍女送来的酒。 “等等！为什么是一提酒？”中岛敦看着那未开封的六瓶酒，以及佐藤越发灿烂的笑容，喊道：“说好的一瓶酒呢！” “敦，人啊，还是要做自己啊！” “根本不是这个意思吧！你完完全全就是在堕落啊！！你这个喝酒大叔！！！” “这就是你不懂了……”佐藤按住中岛敦的肩膀，激动地说：“我可是在合理范围内地控制自己啊！我可是十分想和大家一起喝香菜酒和芥末酒的！但在旅店一个人喝醉十分危险说不定回过神就被抓到人妖俱乐部打工了……” 中岛敦双目已死，让佐藤正经一分钟可能比让佐藤戒酒还难。 佐藤越说越起劲，“更重要的是！这些酒都是免费的！免费的！难得的机会不喝白不喝！况且你也在，在屋子里大喝特喝完全没问题的……我们人啊，做自己还是要懂得中庸之道，左右各取舍一半也能健康地享受！” “你取舍了什么啊，你这不是完完全全地得寸进尺吗？我是没明白中庸之道……”中岛敦拍开佐藤的手，指了指佐藤的后方，“但我知道那提酒的一半就是三瓶酒。” “……嗯？” 感受到身后的动静，佐藤缓缓转头，只见齐木楠雄手中拿着三瓶酒仔细端详，双目正仔细看着酒瓶包装上的“40度伏特加”几个大字。 齐木楠雄只觉得佐藤这个人真是不要命，前几次喝酒没喝度数高的他还以为佐藤有分寸，现在看来，是因为钱的问题…… 他将剩下三瓶推到佐藤面前，头背后打下的灯光给他脸上布下一层阴霾，他毫无笑意地弯着嘴角，“喝吧，在这里喝，我和敦看着你喝。” 佐藤：“……” 中岛敦见佐藤浑身僵住，连他都有几分害怕这样的齐木楠雄，这次佐藤总能长点教训了吧……嗯？ 面前的青年伸出手抱了两瓶酒，讪笑道：“开、开玩笑！我只是在逗敦啦！再怎么说我也是有分寸的，剩下的我打算带回去，我这次计划只喝两瓶的！” 中岛敦：“……”原本可是说只喝一瓶的啊！ 事到如今他已经懒得吐槽，他揉揉双眼，既然齐木楠雄在他还是去休息吧。 “我陪你喝吧。” 中岛敦起身的动作一顿，他惊讶地看向说出这话的齐木楠雄，痛心疾首。 【终于连齐木先生也要堕落了吗！可恶啊！他长大后一定不碰酒，一定不能成为只会喝酒的屑大叔啊！】 佐藤差点没抱住怀里的酒，他诧异地打量齐木楠雄，顿时冷静下来，“不行啊，齐木同学，你喝这个肯定会喝醉的吧。” 【原来齐木同学也想喝酒啊！早说啊！弯弯绕绕那么多是不好意思开口啊！】 齐木楠雄：“……” 火大。 ——“齐木同学，虽然这么说不合时宜，但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想到另一幅姿态的佐藤擅自拜托他的事，又想到佐藤当初单独对江户川乱步说的那些话，看着面前越发依赖酒的佐藤，他总是涌上莫名的烦躁。 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他上前按住佐藤的肩膀。 佐藤一个眨眼，先是感受到吹来的轻风，再往前看，天上的一轮明月正照着漆黑的夜空，树叶在沙沙响着。 “这里是——” “是旅店最高处的屋顶。” “怎么会来……”佐藤到嘴边的话语咽下。 面前的齐木楠雄静静地注视着自己，月光描摹着他的脸，明明是和往常一样的面无表情，此刻却看起来温柔不少，连那双眼中都装着几点银光。 风扬起齐木楠雄的衣袖，佐藤的耳边嗡嗡作响，只见对方嘴唇微动，说出的话语狠狠砸向了他的心脏。 “我陪你喝。” 佐藤觉得自己的心脏要炸了，他无法适应这般旖旎的奇特氛围，便脱口而出，“不行啊！这里都是蚊子啊！” 齐木楠雄：“……” 习惯了。 作者有话说： 佐藤，一个害羞时就胡言乱语的怂货。 感谢“25424628”灌溉的5瓶营养液~感谢感谢~么么啾~ 感谢“旋转魔方”投喂的1个地雷~感谢感谢~阿里嘎多么么哒~ 感谢大家的评论和收藏~爱你们么么~ 希望大家都能有充足的睡眠~都能炫好吃的~ 第55章 醉酒失败 扬言说不恋爱的人最后都恋爱了。 佐藤的大脑正在迅速理清现状, 齐木楠雄的样子很不对劲。带着他乘榻榻米时，他隐隐就觉得齐木楠雄对他近亲不少，现在更是如此。 到底是为什么？ “佐藤先生, 蚊子不会靠近我们。”齐木楠雄在两人身边开了一道蚊子无法接近的屏障。 “等等！”佐藤有些手足无措，没想到这次连发疯都逼不走齐木楠雄, 他问：“齐木同学你是有什么事需要单独和我说吗？” “不, 就只是陪你喝酒。” “啊！是想试着喝酒吧！”佐藤稍稍松一口气, “不过对于刚刚喝酒的人来说这个酒还是太烈了, 不如去大厅喝点低度数的酒。” “不，只是想陪你喝酒。” 佐藤：“……” 他的表情难以言喻，担忧地看着齐木楠雄, “齐木同学，你是不是被盗号了？还是被夺舍了？” 齐木楠雄：“……” 佐藤从某种意义上真是油盐不进, 如果不是发现佐藤微红的耳廓, 齐木楠雄真的会以为对方是笨蛋。 “佐藤先生，我们来谈谈吧。” 这句话就是“社畜最不想听到的话语”TOP3啊！！！ 佐藤整个人痛苦面具, 他环顾四周，竟然没有任何可以逃跑的地方。这就是齐木楠雄请他来屋顶的理由吗？大意了，这里大概有三层那么高，跳下去且不说会给人添麻烦, 主要是周边十分空旷也没借力点，下面还是石板路, 指不定摔个半残。 “齐木同学能不能别这么严肃……”佐藤不敢再看齐木楠雄，他闭眼喊道：“你给我个痛快吧！你到底要干嘛就直说！不要搞这些花里胡哨的！” “我只是希望你能克制点喝酒。” “原来是这个原因啊！是因为这个啊哈哈哈，是对我喝这个酒的惩罚吗？那我买瓶乌龙茶兑着喝总行了吧！” “佐藤先生, 你没必要这样喝酒的。”齐木楠雄见对方闭着眼捂住耳朵的模样, 颇有几分无奈, “对不起……” 佐藤顿住，他缓缓睁开眼，齐木楠雄依然在注视着自己，耳边的嗡嗡声却越来越大，风变得凉飕飕的，吹在发热的脸上令他清醒不少。 “为什么你要道歉？”他紧张地观察齐木楠雄，试图从对方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却又什么都看不出，说起来，齐木楠雄一直都是这样，一直都很擅长掩饰情绪。不论是哪个世界，都令人捉摸不透。 “你……”齐木楠雄抿抿嘴，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口，这对他来说无比艰难。 他至今为止二十年的人生中，从未想过恋爱这种事。虽说他渴望普通人的生活，但他知道这不可能，他离不开自己的能力。 大学时他变成只是混学分的普通学生，聚餐和社交，如非必要他也会主动拒绝。尽管他在同学眼中是一名高冷的学生，也有部分人讨厌他，他也没有任何烦恼。 他的目标就是世界和平，在自己的范围内维持自己的平静生活。 恋爱更是不用说，高中时暗恋自己的那些女生他也想方设法地避开她们。 记得第二次的高中同学聚会上，相卜命祝齐木楠雄能遇到喜欢的人，她一脸轻松洒脱地说着自己曾喜欢过齐木楠雄的事。 照桥心美也是如此，大学前，她对齐木楠雄告白了。那时的齐木楠雄郑重其事地拒绝后，便很少在街上再遇见照桥心美。 第一年的同学聚会她没有来，第二年的同学聚会她来了，依旧和以前一样耀眼闪烁着光芒，她主动对齐木楠雄打了招呼，真诚地祝他能幸福。 其他同学也是，他们或多或少都认识了新的人，有了新的改变，也有人谈起恋爱。 他们理所当然地把恋爱作为话题挂在嘴上，可这从不在齐木楠雄的考虑范围内，甚至已经划出了他的人生计划中。 偏偏佐藤出现了。 一开始，他只是无法放着这个人不管，他本以为这只是朋友之间的担心，可他大错特错。 佐藤不是普通人，随着更加深入地了解，他看见的是用胡言乱语来掩饰自己伤疤的笨蛋。这类人齐木楠雄见得太多太多了，可为什么偏偏是佐藤？ 从何时开始？是因为他放不下佐藤吗？ 不，都不是。 只是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他能救佐藤。 多么可笑又荒谬的理由。 之前他想着完成任务拯救世界后，顺便再帮帮佐藤，然后再回到原本的世界过平静的生活。 直到看着佐藤一次又一次地醉酒，直到那副姿态的佐藤拜托自己的事，他才意识到，从始至终他都是一个傲慢又自大的人。 从一开始，就是他擅自接近佐藤擅自想要帮忙，是他主动拉近和佐藤的距离。夏油杰当时说得对，明明有别的办法可以帮助佐藤，他偏偏选了一种让佐藤越陷越深的办法。 就连手机的事也是，他只要胡扯一个理由将保温杯给佐藤，佐藤就会认真地保管好保温杯，他也不用想着什么距离问题，也不用非要带着佐藤来这个旅店。 说到底，他只是想带着佐藤一起来罢了，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来掩饰自己的目的，他啊，真是太糟糕了。 明知他们不可能，非要想方设法地去欺骗自己。 “抱歉……”他放轻了声音，坦然道：“佐藤先生，我明知道你喜欢我却还是主动接近你。” 回应他的是沉默。 风刮着树叶发出刺耳的叫声，面前的佐藤呆愣在地，抱着酒瓶的手攥着衣袖，那衣袖在慢慢变皱。 微弱的月光很好地掩盖齐木楠雄的窘迫，但他却将佐藤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那双棕红的眼被蒙上了一层水气，只要风再大一些就能带走上面的泪水。佐藤在咬着自己的下唇，只要再用力些，就能咬出血。 齐木楠雄注视佐藤许久都没有被迫开起透视，原因他自然清楚，那只是因为—— 他想见到这副模样的佐藤，仅此而已。 “齐木同学……” 佐藤的声音有几分颤抖，却很快冷静下来，他一向擅长消解自己的情绪。他视线落在怀里的酒上，想到那天凌晨齐木楠雄执意要和自己去便利店时，他不禁莞尔。 原来齐木楠雄早就发现他为何那么想喝酒，他只是很窝囊地用酒来忘记痛苦。 “你真是温柔呢。”说出这句话后佐藤反而轻松许多，他坐在屋顶上，望着远方朦胧不清的明月，“我并不认为喜欢你是一件痛苦的事，也不会因为你的接近而感到痛苦。” 【我……果然是让齐木同学困扰了啊。每次喝酒都能让齐木同学更加关注我更加在意我，我开始得寸进尺了呢。即便齐木同学发现这件事，他也没有责怪我，而是责怪他自己……我真是糟糕的人啊，明明我比他年长，却还是一直给他添麻烦。】 看来佐藤完全不明白啊。 齐木楠雄低下头，佐藤的头上总是有一撮头发不听话地翘起来，随着风一晃一晃，他总想将这根呆毛抚平。 “佐藤先生，我……” 齐木楠雄斟酌许久，依旧说不出后面的话语，他忽然发现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不合适。说他喜欢佐藤吗？不，并不是。说他和佐藤不可能吗？不，没有必要。 说到底，他们本就不可能。 佐藤早就知晓这个结果，所以才把这份感情放着不管。也就这个时候，齐木楠雄才意识到佐藤的成熟。 “你要陪我喝酒吧。”佐藤替齐木楠雄说完这句话。 他明白齐木楠雄的意思，齐木楠雄就是希望他别再这样喝酒，是纯粹地关心自己，可齐木楠雄又担心这份关心会令他更加痛苦。 他们根本不可能有结果，没有开始，何来痛苦一说呢？佐藤微微抬头举起酒，“陪我喝吧，这是我最后一次喝十度以上的酒。” 齐木楠雄莫名放松下来，他跟着在佐藤身旁坐下，“到头来不打算戒酒啊。” “戒酒还是太难了……”佐藤徒手开了一瓶酒，风轻轻吹来，薄薄的云遮住月光，一切变得更加模糊，他看不清齐木楠雄的面容，这反而令他安心许多，“谢谢你，齐木同学。” 齐木楠雄接过酒，一股酸涩的情绪突然涌上，他轻轻抿了一口。 “好难喝……” “哈哈哈！”佐藤被齐木楠雄逗笑，他抹去眼角的泪水，笑道：“这个配菜才好喝啦……” 风渐渐停止，月亮躲在云层之后，树也静了下来，唯有佐藤的笑声越发清晰悦耳。 齐木楠雄举起酒瓶，佐藤与他碰了碰瓶口。 “叮——” 玻璃碰撞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而后又落于平静。 …… 中岛敦第二天醒来时，见佐藤身上没有什么酒臭味他才放下心。也不知道昨晚这两个人去哪里，好在佐藤没有发酒疯。 没有宿醉的佐藤与平日无异，拉着他去玩各种活动，下午他们还一起做了花灯。齐木楠雄一大早就没了踪影看起来是在忙别的事，中岛敦十分好奇昨晚那个异空间的后续，可他找不到机会问齐木楠雄。 连恶灵也不见踪影，他还想对恶灵道谢。 “阿嚏——” 恶灵打着喷嚏，他了无生趣地打着平板里的音游，手上的长指甲有些碍事，但他不在意，他肚子饿得咕咕叫，尤其是见到游戏画面时不时蹦出的角色人物，他忍不住流出口水。 不到一会儿，这局就得了D等级。 “果然你的指甲很麻烦。”恶灵说：“鸣女小姐，你可以控制自己的指甲长度吗？” 身体被恶灵占用的鸣女：“……”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鸣女绝对不会答应和他们做交易。 “鸣女小姐，我们来做一份交易吧？” 鸣女当时点了下头，回过神来，身体已经被这只恶灵占用。 “我给我的身体定下‘束缚’，你们给我治愈鬼的药方，我不会再去吃人。你们给我自由演奏的机会，我将这个空间任你们所用。” 恶灵用她的声音说完那莫名其妙的“束缚”，鸣女感受到一股力量限制了自己的行动。这个“束缚”竟然真的奏效，她清醒的意识想要抵抗，但占用自己身体的恶灵精神力太过强大，她毫无抵抗之力。 “放弃挣扎吧。”恶灵在她的脑海里说着，“我看了你的记忆，你当鬼后大脑受无惨控制，后来又被那个愈史郎抢夺控制权，复活后又被蛊虫控制……你的大脑早就习惯被他人所控，现在你是‘无主’状态，我控制你简直易如反掌。” 鸣女看着“自己”身上的冰被解除，琵琶又回到手中，她不受控制地将面前两位咒术师传送回去。本来鸣女能传送的地方只能是她见过的地方，或者是眼球去过的地方，但恶灵占用了她的大脑，她所见的记忆也多了起来，能传送的位置也多了许多。 恶灵在鸣女的脑海中慢慢变成了不良少年的姿态，鸣女听见自己对齐木楠雄说：“齐木老弟，我估计他们找到药方还要一段时间，你能给我弄个平板吗？我们玩会儿游戏打发时间。” 没想到那位超能力者竟然真的给了一个平板。 鸣女现在已经放弃抵抗，这恶灵虽然占用她的身体，但也没做什么讨厌的事。那两位咒术师还在考虑传送咒灵恶灵的具体方法，他们现在反而很清闲。 看恶灵的音游打得一团稀烂，鸣女忍不住说：“让我试试。” “啊？”恶灵想了想，“可以啊，我们一人一局吧。” 鸣女灵活地玩着音游，心情雀跃不少，这比在那群人手下做事开心多了。 可惜没玩几局，齐木楠雄突然出现，鸣女被吓到了一跳。 “怎么了齐木老弟？”恶灵倒是习惯了齐木楠雄的闪现。 齐木楠雄问鸣女：“晚上旅店有自由演出，你要来表演吗？” 鸣女愣住，她在琢磨这句话的意思，思考片刻后她应下，她明白对方让自己表演的目的。 一是对象想要看那份“束缚”的力量能遏制她吃人的欲I望，二是让她抛头露面当诱饵。 齐木楠雄简要对鸣女和恶灵交代演出时间后，便被鸣女传送到旅店的厕所隔间。 “佐藤哥哥，你昨晚和齐木先生干了什么？” 齐木楠雄推门的动作一顿。 “就是喝酒啊。”佐藤洗着手，他说：“上周是你齐木哥哥的生日，他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二十周岁，所以他昨晚才突发奇想试着喝酒。” “诶？”中岛敦惊呼，“上周是齐木哥哥的生日吗？怎么办！我们都没准备礼物，齐木先生会不会很伤心……” “最近很忙，我也是才记起这事……”佐藤盯着不断流下的水，再次回想起昨夜的对话，他给自己洗了一个脸，“不如我们今天给他过生日吧。” “今天吗？可是礼物……” “重要的是心意。”佐藤用手帕擦了擦脸，整个人舒服不少，“我们去厨房给齐木同学做咖啡果冻吧！” “那也可以……话说佐藤哥哥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我的生日啊，那可不好说……” 两人的对话渐远，齐木楠雄缓缓走出隔间，颇有几分无奈。他完全忘记自己的生日，没想到佐藤会记得，想到他们会送咖啡果冻，连他都有些期待。 他已经很久没吃咖啡果冻了。 只不过…… 齐木楠雄听到远处传来那些教I员的心音，昨晚在那异空间的动静那群人不可能没发现，不过不用鸣女这个诱饵他们就这么果断地前来，看来这个地方还有他不知道的秘密…… 他仔细倾听心音，其中一位正好是今天来后厨兼职的甜品师…… 齐木楠雄：“……” 是他的错觉吗？ 为什么佐藤每次都能误打误撞？ 作者有话说： 傻人有傻福- 不存在的角色属性介绍- 姓名：佐藤 力量：10 体力：20 敏捷：60 智力：40 幸运：9999+ 第56章 都不靠谱 美食令人难忘，难吃的东西也是如此。 “你好, 我是刚刚说好借用后厨的佐藤。” 由于做咖啡果冻这事是突发奇想，佐藤和中岛敦没想到店老板会同意他们使用后厨，还嘱咐甜品师帮忙。 可在甜品师教他们做的时候, 佐藤越发地觉得不对劲。 这位甜品师很奇怪，一直心不在焉, 并且十分在意后厨仓库的东西。每次其他工作人员进入仓库, 尽管对方很克制, 但眼神还是会往那个方向瞥。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 一猜就知道这个甜品师在厨房仓库里藏了东西, 很可能是违I法药I品。教那群问题学生时，他去食堂吃饭有几次也遇见可疑的厨师，对方在仓库里藏了东西, 要么是伪I劣I烟花I爆竹，要么就是什么毒虫或者药物来诬陷学校食品卫生问题…… 看来这位甜品师是旅店老板对家派来的卧底。 今晚可是有户外活动, 也有花灯和演出, 他可不能让这个卧底得逞！ 齐木楠雄：“……” 他在厨房的墙外，正躲在角落听着心音。想到昨天的佐藤, 他合理怀疑佐藤一下看出甜品师不对劲，是潜意识里对危险的预判。根据佐藤的心音来看，那个世界的学校每天也在水深火热之中。 佐藤的预感没有错，那个仓库有问题。如果齐木楠雄没有刻意去看这个仓库的话, 还真的看不出仓库角落缝隙里藏着一道符纸。 他记下符纸的纹路，又逛了一圈整个旅店和周围, 大概有八个地方都贴了符纸，每个地方都有一个教I员守着。根据甜品师的心音来看，只要在特点的时间点献上他们当初保留鸣女的血就能触发阵法, 这样就能强行让鸣女出来。 齐木楠雄不禁感叹这些人的智慧, 都能钻研这么厉害的空间术式, 干点什么不好。他不准备打草惊蛇，可佐藤已经在心里计划着如何闯入仓库，齐木楠雄只好走到后厨。 “你们在干什么？”他明知故问。 “诶？”中岛敦被突然进来的齐木楠雄吓了一跳，这可是为齐木楠雄准备的生日礼物，礼物需要惊喜，他们必须隐瞒这件事，他磕磕绊绊地说：“我、我们在体验做甜品……” “敦，不用害羞的。”佐藤坦然道：“前阵子不是你的生日吗？我们一直都没准备礼物，也没有过生日，难得今天比较闲，我和敦打算做一个咖啡果冻给你。” 中岛敦眨眨眼，他倒是意外于佐藤这般落落大方的模样。 “这位是教我们的甜品师！”佐藤疯狂对齐木楠雄眨眼。 【齐木同学能看懂我的暗号吧！大部分中二病都懂摩斯电码，我这般反常地眨眼睛齐木同学一定能get到我发送的“仓库”罗马音souko吧！】 中岛敦：“……” 【佐藤哥哥怎么回事，感觉他眼睛都要眨掉了。难道是在给齐木哥哥抛媚眼吗？不不不，再怎么样佐藤哥哥都不可能这样吧！】 甜品师：！！！ 【这个人竟然在用眨眼发送摩斯电码！怎么回事！难道我们的身份暴露了吗？让我看看，s-o-u-k-o，难道——】 齐木楠雄倒是不意外，佐藤这么刻意会暴露也很正常，但能读出佐藤这个稀烂的摩斯电码的甜品师他是佩服的。 【难道这是指现今一流的小提琴师星那奏子（souko）的名字！难道！这次晚宴她真的是特邀嘉宾吗？他们是这次旅店贵宾肯定知道这些小道消息，这次是打算把这个咖啡果冻送给奏子吧！太好了！跟我换班的那个教I员果然没有骗我！我还以为特邀嘉宾是指鸣女大人呢！】 齐木楠雄：“……” 佐藤和这位甜品师真是卧龙凤雏。 他还以为这个甜品师和当初河岸那位异能力者一样被蛊虫控住大脑，看来极乐教的人不会给没有能力的人下蛊虫。齐木楠雄接连听着几个教I员的心音，有一半在恪尽职守，有一半要么是在偷懒，要么是想着蹭吃蹭喝，要么就是在睡觉…… 他忽然理解那些人为何要下蛊虫，会信仰邪I教的人能有什么正常人。 不过…… 那边的人派普通人来目的不言而喻，一方面是唤出鸣女，一方面是让这些人任鸣女宰割。 短短几秒的思考，齐木楠雄心中有了计划。 他朝佐藤点点头，示意自己接收到佐藤的暗号后便离开厨房。 佐藤以为齐木楠雄喊了老板，便不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认真地学着做甜品。 可他是一个厨房白痴，根本没学过这些东西，添了不少麻烦，但这位甜品师不知为何对他态度特别好，几次犯错看向他和中岛敦的目光都温和不少。 “那、那个……晚上的表演是不是有特别嘉宾……”在休息间隙，甜品师悄声问。 “啊？”佐藤瞬间压低声音，“你怎么知道的？” 佐藤还是在询问老板时得知晚上有一个特别的琵琶演奏，佐藤一猜就知道是鸣女，没想到这件事内部人员都传开了。 甜品师扭扭捏捏，“能不能帮我要一个签名？” 佐藤误以为对方那个时间点忙着上班，于是拍拍胸脯，“放心吧，我尽力。” 中岛敦：“……” 等等，这两个人在聊什么，为什么他听不懂，佐藤和这个甜品师说的是鸣女吧？鸣女是鬼啊，为什么会有粉丝啊！难道鸣女真的是演奏家吗？ “不过啊……”佐藤见这个甜品师年龄也没多大，他瞥了眼对方手臂上一点都不相称的纹身，叹道：“年纪轻轻，还是别干那些肮脏的事了，你明明有很棒的手艺，我们还是好好工作吧……” 甜品师睁大双眼，他遮住纹身，没想到面前这个人竟然能看出这个花纹。这是他们底层内部为了辨认对方身份而被迫纹上的纹身，他早就知道极乐教不正经，只是找不到工作才投奔极乐教。 “你、你……” 见对方语无伦次，佐藤看着面前误入歧途帮别的餐厅干脏活的甜品师着实可怜，他放轻声音，说道：“你也不是自愿的吧，踏踏实实工作吧，你一定可以的。” 甜品师听着也有道理，毕竟面前的人可是认识星那奏子啊！是能给他奏子签名的人啊！ 中岛敦：“……” 他断定这两人的对话肯定不在一个频道上，再说齐木楠雄会特地过来肯定也有原因，说不定又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不过齐木楠雄肯定能解决，中岛敦决定放弃思考认真做咖啡果冻。 咖啡果冻最后一步就是放入冰箱里冰着，两人打算晚些再取出来，做完后也到了饭点。 佐藤和中岛敦兴致勃勃地到后院参加活动，他们的位置靠近舞台，齐木楠雄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们。 高高的灯立在院子中，齐木楠雄换了一身浴衣，这次穿着的是深色浴衣，舞台的灯光笼住视线，佐藤被晃了下眼，一时无法看清浴衣颜色。 周边嘈杂一片，宾客有说有笑，他不禁放慢脚步，佐藤想起昨晚屋顶上如梦似幻的一夜，他只记得最后他喝醉了，是齐木楠雄带着他回来。 也许是气氛感染，他鼻尖一酸，此刻的他特别想喝酒。 “佐藤哥哥？” 中岛敦喊了他一声。 佐藤回神，他重新挂上笑容，跟上脚步，他走进一看，才发现一桌位置只有一个长椅，齐木楠雄坐在中间。 佐藤不明白齐木楠雄的用意，按理来说齐木楠雄这么细心的人肯定会照顾他的情绪，并且避免彼此之间的亲密接触，坐在中间他该怎么避开。 可佐藤也不敢主动开口问，他只好僵硬地在齐木楠雄身侧坐下。好在舞台的表演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可以暂时忽略在自己身旁的人。 等到表演后段，主持人激动地宣布还有一个特邀嘉宾要来演出。 齐木楠雄看了眼时间，还有五分钟就要到八点，那些教I员发动阵法的时间正是这个时候。 场上四位教I员已经找机会离开，其他四位伪装的工作人员也准备就绪。 “在此之前，我们先热个身！来选取场上几位幸运观众来进行抽奖！”主持人揭下幕布，“将将将——幸运撕撕乐！三等奖是免费体验劵！一等奖则是我们店的超级昂贵名酒一瓶！不论是送人还是拿去转卖都是实打实地血赚啊！！！” 佐藤“腾”地站起身，他想也没想举起手，“我我我！我要参加！！！请问参赛条件是什么？” “……真是毫不意外的展开。”中岛敦叹着，想也知道佐藤想要一等奖。 “哦~这位小哥的兴致很高！现场有很多嘉宾跃跃欲试，那这样，答对问题的人才能获得抽奖机会！” “哼哼哼！”佐藤自信一笑，“这完全难不倒我！” “请听题，请问一个在黑心公司每天无偿加班还要哄着不知人间疾苦的客户并且被刁难后赶不上末班车的社畜花一小时走回家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这道问题没有标准答案，回答得合理就能参加抽奖哦。” 中岛敦见主持人说得咬牙切齿，不禁吐槽道：“是心声吧！完完全全是主持人的心声吧！不对，这到底是什么问题？” 几位客人开始猜。 “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吃饭或者休息吧。” “写辞职信吗？” “去看海？” “OO吗？” “都答错了！还有最后那个回答也太看得起社畜了又不是什么本子剧情。” 中岛敦：“……”OO是在说什么啊？在场的可不止他一个未成年啊！ “我来我来！”佐藤举起手，喊道：“是拿上存I折去取钱然后去人妖俱乐部醉生梦死！” “不不不，我没去人妖俱乐部，去的是女装风俗酒吧，但你答对了哦——” 那有什么区别啊！ 中岛敦在克制自己不吐槽，两人都在犯傻的情况下他再吐槽就是向那些屑大叔低头认输了。 佐藤想也没想就走上台，工作人员准备了九个面板，让他挑选一个撕开。跃跃欲试的手一顿，他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齐木楠雄不得不承认，佐藤的运气真的很好。 面前这个主持人就是教I员的一员，他提出那些问题纯粹是为了拖延时间，舞台中央正是第八个阵法的位置，他们的计划是以“特殊嘉宾”为理由将鸣女当着宾客的面出来，至于让鸣女出来干什么，他们也不清楚。 原本这个位置的符纸在杂物间，但搭建舞台需要材料，主持人怕符纸弄坏便收在身上。结果是这位主持人赶着上台前做舞台道具时，不小心将符纸混进了抽奖板，已经没时间将符纸取下来。 要在同一时间间隔不到十几秒的情况下，八个方位的人同时将鸣女的血浇到符纸上，阵法才能启动。 主持人已经将鸣女的血藏在袖口中，他对佐藤使了使眼色，小声说道：“中间的是一等奖！” 佐藤感激地看了眼主持人，然后选择了另一格的奖撕开。 “哇！是三等奖！”佐藤欣喜若狂，“谢谢你主持人！我就是想要免费体验劵！” 主持人：“……”一个人有钱的VIP要什么免费体验劵啊！那为什么听到酒要那么激动啊混蛋！ 他看了眼时间，现在刚刚过八点……糟了，完不成任务…… 事到如今，只能用出杀手锏了！只见主持人捂嘴咳嗽，他的指缝溢出鲜血，宾客一片哗然，他假装靠在抽奖板上，故作不小心撕开中间的纸……很好，只要碰到符纸就能完成阵法了……嗯？ 一阵天旋地转，他一道力量按倒在地，沾着血的手被人握住，佐藤正拿着手帕给他擦血。 佐藤担忧地问：“您没事吧！请不要乱动！” 主持人：“……” 十几秒已经过去，阵法肯定失败了。他死死攥住佐藤的衣袖，怒目而视。 佐藤握住他的手，点头说道：“您一定不会有事的！您想想看在人妖俱乐部醉生梦死的时候，千万要撑住啊！” 主持人：“……”让他死吧！以及他去的是女装风俗店啊！ “噔——” 就在他彻底绝望之时，一声琵琶传了出来。 主持人循声望去，鸣女抱着琵琶慢步走上舞台。他当即一个鲤鱼打挺，拿起话筒，“各位！刚刚就是一个小品插曲让各位见笑了，接下来请听我们特约嘉宾鸣女小姐的演出！” 【虽然不知道鸣女大人怎么出现的，但过程不重要，结果是对的就好了！】 齐木楠雄：“……” 这群人做事也太不靠谱了。 鸣女自然不是被阵法唤出，她知道自己是诱饵，但齐木楠雄没有明确指示，她便认真进行演奏。不过……她嗅到自己的血，看来那群家伙唤醒她时就留了后手。 鸣女摆好姿势，等舞台上的其他人离开后，她缓缓拨弄琴弦。 佐藤取完工作人员给的免费劵回到座位上，他狐疑地盯着手帕的血，喃喃道：“没想到现在的血做得那么逼真。” 中岛敦的鼻子更加灵敏，方才他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现在他确信这个血就是鸣女的血。 鸣女肚子非常饿，她来之前一直在打音游，现在手又酸肚子又饿，到这极致的状态反而弹奏的曲子效果也不错。可能是脑海中有那位恶灵的存在，她反而比以往更加能克制吃人的欲I望。 齐木楠雄稍稍放心，咒术师常用的“束缚”不限于术师之间。他不禁想到他的超能力，戴上抑制器后那些能力限制是否是潜意识的他给自己下的“束缚”？ 抛开这些，等鸣女演奏结束后，三人以VIP为借口去了演员后台。鸣女在临时搭建的小棚子里休息，三人进去时，鸣女正拿着教I员给她的信件，她看了一眼就把信给齐木楠雄。 佐藤正在找准备好的签名版，没见到这个插曲，他走到鸣女面前紧张地鞠了一个躬，“你好，鸣女小姐，请问可以给我签一张、不，签两张名吗？” 鸣女：？？？ 在知道那些咒术师奇奇怪怪的术式后，她不敢轻易地给人签名。 【给他签。】 鸣女认命地签上名。 【你等会儿想个办法把接应你的人聚在一起，我之后会用另一个身份在他们面前把你假装打死。】 鸣女不敢不应，可她想到十分崇拜自己的佐藤，不悦的心情微微好转。等三人离开后，脑海里的恶灵开了口。 “那两人完全就是一个巴掌一个糖地PUA你啊！啧啧啧，老子真是看不下去。” 鸣女问：“PUA是什么？是什么音游等级吗？” 恶灵：“……” 怎么回事？这个鸣女的性格是不是发生了变化？虽然他知道自己是笨蛋，但总不至于连鸣女也被传染了吧？ 佐藤回房间换了一套浴衣，方才的浴衣还是沾了些血。柜子里的换洗浴衣只剩下深色样式，他只好换上。等见到齐木楠雄后，他才发现两个人穿的是同样款式。 现在是放花灯时间，佐藤拍拍脸不再胡思乱想，他带着中岛敦去取做好的花灯。花灯下方挂着许愿签，可以在上面写下愿望。 跟来的齐木楠雄手中也拿着一个花灯，佐藤不禁好奇道：“齐木同学，你也做了花灯吗？” 齐木楠雄点了下头，他刚用超能力做的。 “你打算许什么愿望啊？”佐藤在写愿望时犯了愁，做花灯时他已经在灯上写了许多愿望，许愿签上的愿望他却不知写什么。 “祝大家平安……”齐木楠雄微微低头看向佐藤，补完后面的词，“健康。” 佐藤愣住，手正不受控制地紧紧地攥着衣袖，他呼出一口气冷静下来，微弯嘴角，“你也是。” 齐木楠雄不再说话，低头专心用毛笔写字，他已经很久没做这类精密控制力道的事，需要更加集中精神。 中岛敦用毛笔磕磕绊绊地写着字，虽然字歪歪扭扭，但他的愿望很简单——“希望我身边的人都能幸福。” 瞥见内容的佐藤内心一片柔软，他由衷地希望中岛敦往后的人生都能幸福。 再看他自己……他盯着空白的签子，一个字都写不出。 等中岛敦和齐木楠雄都放飞各自的花灯，佐藤依旧想不到写什么，他打算直接放飞花灯。 “佐藤先生。”齐木楠雄突然站到他的身侧，对方依旧望着天上的花灯，却对佐藤说：“许一个希望戒酒成功的愿望吧。” 佐藤眨眨眼，各种思绪在他脑中千回百转。过了半晌，他垂下眼帘，苦笑道：“齐木同学，你这样说老师我真的很容易误会，说到底酒这个东西——” “不是误会。” 佐藤呆愣在地。 齐木楠雄侧过头，平静地注视佐藤，嘴唇翕动，他罕见地开了口。 “希望你戒酒成功。” “砰——” 随着天上的烟花响起，佐藤那脑中乱成一团的思绪也瞬间清空，他忽然明白齐木楠雄坐在中间的用意，他弯起嘴角，酸涩的痛楚不受控制地涌上，他有些难以呼吸。 良久，他才克制颤抖的手，执笔写下那些字。 夜晚的风很凉爽，周边都是人群快乐的欢呼。中岛敦望着腾起的花灯心情舒畅，佐藤的花灯也跟着飞起，较好的视力让他看清上面的愿望——“希望我戒酒成功”。 “真是励志的愿望……诶？”中岛敦发现佐藤正悄无声息地流着泪，他顿时手足无措，戒酒就这么难过吗？ “敦，我只是不小心被沙子迷了眼睛……”佐藤擦去泪水，他取出兜里的咖啡果冻来缓解尴尬，“我刚刚换衣服时去厨房取了果冻，我们一人一个吧。” 他们做了三小杯，三个人吃刚刚好。 “好！”中岛敦还没尝过味道，可厨师在他们做的时候频频竖起大拇指，好歹是专业指导，味道肯定查不到哪去。对面的齐木楠雄拆开果冻，一旁的佐藤欲言又止，他很有眼色地说：“生日快乐，齐木先生。” “生日快乐！”佐藤如释重负地补了一句。 “谢谢你们。”齐木楠雄莞尔，他已经很久没吃咖啡果冻了。 三人同步动作，各自舀了一口放入口中。 三人同时僵住。 佐藤：“……啊啊啊呕呕呕，好难吃啊！” 中岛敦：“这是BaN人类能做出来的东西吗呕呕呕……” 这竟然是那个厨师指导做出来的吗？那个厨师的厨艺也太差了吧！ 勉强咽下去的齐木楠雄：“……呕。” 这是他这辈子吃过的最难吃的咖啡果冻。 作者有话说： 齐神，先不论味道，你就说这个咖啡果冻是不是令你永生难忘吧！ 第57章 同行衬托 让明恋对象对自己刻骨铭心的办法。 佐藤望着面前的咖啡果冻怀疑人生, 为什么这么难吃？他明明跟着甜品师做了啊！这到底是是哪一个步骤出错了？ “对不起齐木先生……”中岛敦面露难色，“那、那个……” “没事，我很开心。”齐木楠雄勉强弯了弯嘴角。 难得见到齐木楠雄笑的中岛敦：“……不, 你这样强颜欢笑反而让我更加愧疚，不过配方都没有错为什么会这么难吃？” 齐木楠雄：“……” 这倒不是什么整蛊, 也不是有人做手脚, 这就是那个甜品师的问题, 难怪这次晚餐没有上任何甜品, 原来是这个原因。 仔细想想这些教I员的品性，除了主持人机灵点，其他人完全就是没有在认真做事。 三人把咖啡果冻扔了, 佐藤拉着中岛敦去找甜品师。 齐木楠雄观察周边的一切，目前这些教I员还是以听鸣女的话语为准, 也没有做出伤害他人的行为, 他回到旅店的卧室，拆开鸣女给他的信封。 这封信的内容应该背后的人写的, 齐木楠雄猜测很可能是那位里梅。 信的内容很简单，就是询问鸣女详细情况，以及让鸣女随便吃他们送过去的几位教I员。 齐木楠雄稍微一想，就能猜到那些教I员中肯定有人能够让鸣女再次中“蛊虫”。 看来这次无法隐瞒身份, 齐木楠雄大致有了计划。 佐藤拉着中岛敦到后厨倒是没找那位甜品师，他打算明天再和甜品师聊聊, 顺便把鸣女的签名给对方。 现在才晚上九点，对于来游玩的人时间还算早，明天就要离开旅店, 佐藤看了眼免费体验劵的内容, 打算今晚就用掉。 “走吧！”佐藤拉着中岛敦走向娱乐室。 中岛敦一开始是抗拒进这个地方的, 看着一群人玩桌游、打牌，他有点害怕，但想到这是12岁以上就能进入的场所，他又放了心。 佐藤拉着中岛敦随便和人拼了一桌，几个人打算玩桌游。一开始中岛敦还不会玩，了解规则后立刻上手。 等他回过神，兴奋地数着游戏货币时，已经玩到了十二点多…… “不愧是敦，真厉害！”佐藤看了眼时间，“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回去睡觉吧……” 对面的人说：“这么早就睡了？难得来一次，不如玩个通宵！” “再怎么样通宵还是有点过了……”中岛敦摆摆手。 “放纵一次没什么的！”说着，对面的人取出好几个新的桌游，“这次我们来玩剧情向的吧！” “好啊！”佐藤和中岛敦异口同声。 佐藤：“……” 中岛敦：“……” 两人面面相觑，眼神都在问：你为什么不阻止我？ “玩吧玩吧！反正都最后一天了！！” “对啊！最后一天！那我就放纵一次吧！”佐藤附和道，转头对中岛敦说：“敦，你累的话可以去睡觉的。” “不……我也想玩……” “那就一起玩吧少年！顺便再点些夜宵！” 等待变身时间，一直在听着动静的齐木楠雄：“……” 中岛敦这孩子迟早会被佐藤带歪，不过在娱乐室也好，那个地方没有教I员的踪迹，也算是安全的地方。 齐木楠雄睁开眼，他换上另一件浴衣，看着镜子中的女人。 她此刻是齐木楠子。 【鸣女，动手吧。】 随着两声琵琶，她被传送到异空间的一处房屋内，这个地方很隐蔽，她能通过透视很清楚地看清面前的情景。 鸣女将八个教I员传送到此，她言简意赅说有人闯进了她的领地，消灭很多咒灵，她也是侥幸才逃过一劫。说完后，她随口说：“我想要吃干净的人来补充能量，你们想办法去给我找一个落单的人。” 正是现在，齐木楠子故意撞开空间的门，站在八位教I员面前作出防御的姿态，语气夸张地喊道：“可恶的怪物！让我发现你的恶行了吧！” 鸣女：“……”你谁？ 她听见恶灵在她脑海中嗡嗡叫着，“我滴天——这个人竟然还是齐木老弟！天那这女装技术这浮夸的语气，我的天真牛啊哈哈哈哈哈。” 鸣女在脑海中回道：“少见多怪。” 这年头厉害的人都会变性，这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那位无惨大人就经常变性，有时候还会用女性身份招摇撞骗，想必齐木楠雄也是经常以女性身份行动。 齐木楠子自然听见他们心里的对话，但现在不是管的时候……她向上一跃，立刻躲开身后的攻击。 哦呀。 她惊讶地看着面前八个人，除了那位主持人的心音还算理智之外，其他几位都没有了心音，甚至没有了意识，行为逐渐僵化，举止完完全全就像个怪物，朝齐木楠子攻击时完全没有章法。 主持人见状，摸爬滚打跑到角落，他惊恐地抱住头，喃喃道：“完蛋了完蛋了，我可不想变成怪物啊……” 齐木楠子轻轻挥手，轻松地将那七人冻住，那位甜品师歪着头在嗷嗷叫着，口中囔囔着“奏子”的音节……难怪那甜品师做的甜品那么难吃，也难怪这些人看起来那么不靠谱，他们的身体早就不是人类，不论是思考模式还是行为举止都变得十分简单。 齐木楠子仔细观察他们的状态，他们的灵魂还在，但灵魂和身体都发生了变化，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在突发状况会变成不可逆转的怪物，但攻击力很强，其中一个马上就能挣脱冻住他们的冰。 看来能力应该与那些咒灵差不多，这些人身上有咒力流转的痕迹。 更多的东西齐木楠子也看不出，只不过变成怪物有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身体支撑不住。其中一个人在剧烈地变异后暴I毙，她开了屏障挡住那四溅的血肉，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 那群人的手段可真是残忍，她不敢去想到底有多少人被迫变成这副模样。 主持人崩溃地跪坐在地上，“饶命啊饶命啊……” 【我可不能被这个人杀死，上面让我在死后必须要被鸣女大人吃掉……如果做不到我的灵魂也会受尽折磨，也无法去往极乐……】 这可不好办啊。 齐木楠子歪歪头，她必须留一个人回去汇报情况让他们知道鸣女死了。 “你……没事吧……”齐木楠子故作关心道：“你是误入这里的人吧，放心，我会想办法让你逃出去的！” 说着，她给鸣女发送指令，鸣女立刻拨动琴弦，齐木楠子假装和她打了几个来回，鸣女故作被牵制的模样倒在地上，用出最后一份力量拨动琴弦，看着主持人，“快去……找人……” 主持人没反应过来，面前的画面一转，他出现在旅店的山脚下，他愣了一会儿，见到鸣女的眼球本来有些安心，结果那眼球突然爆炸，他顿时惊慌失措地跑回就近的基地。 很好，事情比想象中的顺利。 齐木楠子瞥见那几位冻住的人又有人暴I毙，她微微蹙眉，对鸣女说：“你把他们处理了，不要吃他们的肉，说不定里面有控制你的蛊虫。” 鸣女点点头，根据恶灵的建议和提供的记忆，她将这些七个大冰块传送到名为东京湾的海中。 齐木楠子感觉好了些，她说：“关于召唤你的那个符纸，我已经把那些符纸发给五条君和夏油君，阵法的条件很苛刻，符纸的材质也很重要，我对其中一个符纸动了手脚，你暂时不用担心被他们传送。” 鸣女愣愣地听着齐木楠子说着话，意外于对方的贴心。 “你脑海中的恶灵有港口黑手党的印象，我已经和他们打好招呼了，你要是想和外界联系或者是需要什么用品，都可以传送到那个审讯室，他们会尽力提供给你。” 没想到齐木楠雄连这个都打点好了，鸣女有些受宠若惊。 “现在暂时先不要演奏，等极乐教的事全部处理完，那两位咒术师会给你提供演奏机会。” “……好。”见齐木楠子准备走，鸣女微张嘴唇，“谢谢你……” 当场变回男性的齐木楠雄听到鸣女道谢有些惊讶，看来鬼这个存在除了吃人和怕光，在情感上似乎与人没什么不同。 有些人过得比鬼还像鬼。 佐藤和中岛敦在娱乐厅醉生梦死。 两个人玩完一场又一场桌游，后半场他们玩嗨了，还和一群人跑到后厨打算自己煮夜宵，也是在这个过程中，佐藤聊起咖啡果冻的事。 “什么？你要送人？”喝了些酒的宾客说道：“送人的果冻做得好吃对方会觉得是买的，做得难吃也不行，不如剑走偏锋……” 佐藤凑过去越听越觉得有道理，他恍然大悟，拉起在一旁吃第二碗茶泡饭的中岛敦，“敦！我们现在就重新做咖啡果冻吧！” 中岛敦微愣，但想到反正是在旅店的最后一天，而且这个夜也都熬了，也已经暴饮暴食了，他立刻应下。 一群人在厨房闹得鸡飞狗跳，后来又跑回娱乐室继续玩游戏。 等太阳完全升起时，趴在桌上睡了一会儿的中岛敦环顾四周，地上躺着好几个喝醉的人，他顶着黑眼圈回到自己房间，趴在床上后悔万分。 怎么回事……他这不是变得和佐藤一模一样吗？ 不行，不能再这样堕落下去了！ 话说回来，他这两天都没做作业，佐藤也不像平时那样催促他做作业，现在也是放纵他玩游戏，这怎么可以！ 回去后他必须认真训练，并且认真学习。 千万不能……千万不能变得像佐藤那样！！！ 被中岛敦心音吵醒的齐木楠雄：“……” 该说中岛敦这孩子意志力强还是意志力弱……不过，越来越像佐藤倒是真的。 果然这个年纪的孩子还是容易受到环境影响，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齐木楠雄靠在床上，他惬意地望着窗外的阳光，而后打开任务面板，这两天发生的事得到了很多线索，任务进展推进不少。 在知道极乐教背后的人很大可能就是羂索后，这个任务进展就没多大用处。见面前这个面板还是那副鬼样，他手按住系统，联络对方。 系统：都怪你啊假发这一次输得连底裤都没有了！可恶啊，我还要给蓝灵子一个家啊！！！啊啊啊！齐木大人！您、您什么时候来了？ 齐木楠雄：刚刚。 系统：这个啊……钱的事没那么容易呢……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白毛武士去拯救星球了，我只好拖假发来……但是他是笨蛋天然只会犯傻的笨蛋，赚钱什么的真的太难了…… 齐木楠雄：佐藤手机上的诅咒已经解除了。 系统：诶？为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齐木楠雄：我也不清楚。 系统：我问问蓝灵子……啊，她说她被以毒攻毒，不过这可能是世界观的BUG修正吧，毕竟我这边的世界和你那边的世界是两个世界，互不相干才是正常的，只是这次通过电子设备问题才会机缘巧合连接上，现在蓝灵子诅咒不影响你们这个世界就好。 齐木楠雄：你知道佐藤的事吗？ 系统被齐木楠雄冷不丁的问题吓了一跳，只不过还是耐心解答道：这是宿主的隐私，系统无权透露。 齐木楠雄想到佐藤的几次回忆，他心里有一个猜测，便问：他上一个世界也是作为任务者吗？ 系统：嗯？我不知道……我无权查看这些，不过佐藤是有点奇怪，按理来说我以手机的形态跟随他也可以直接与他脑内沟通，可不知为何对他不管用。 齐木楠雄陷入沉思，他退出系统，起身去洗漱。走出客厅时，佐藤也正巧刚进客厅。 “啊，齐木同学，你醒了？昨晚休息得好吗？” 齐木楠雄看着挂着黑眼圈的佐藤，视线落在对方手上的咖啡果冻。 “将将将——”佐藤笑道：“这个绝对好吃，是半夜我和敦向高人请教的！” 不等齐木楠雄回话，佐藤一股脑将果冻塞到齐木楠雄怀里，便跑去卧室补觉。 齐木楠雄忽略佐藤那微红的耳廓，拿起勺子舀了一口咖啡果冻。 客厅的阳光正好，带着凉爽的落在身上褪去了夏天的热意，鸟儿在轻轻唱着歌，齐木楠雄垂下眼眸，轻轻弯起嘴角。 “好甜……” 是真的甜，是物理意义上的甜，超级甜。 他已经都快不知道原本的咖啡果冻是什么味道了。 【果然那个人说得没错，只有特别的甜品才能让对方铭记于心……齐木同学，以后吃咖啡果冻时，都会想起这个味道吧……】 听着佐藤心音的齐木楠雄：“……” 这个铭记于心，恐怖不是爱的铭记，而是恨的铭记吧。 他苦笑着摇摇头，默默吃完这些咖啡果冻，倒是比昨晚的好吃多了。 作者有话说： 全靠同行衬托.jpg 佐藤：他吃完了，他竟然超爱？（震惊） 齐木楠雄：…… 齐神，你就说这咖啡果冻特别不特别吧！ 终于写完这个副本了_(:з」∠)_ 感谢“木知”灌溉的4瓶营养液~感谢感谢~么么啾~ 谢谢大家的评论和收藏，爱你们阿里嘎多~ 希望大家都能炫点好吃的喝点好的~ 第58章 童言无忌 胆小鬼的恋爱就是不断进退。 佐藤和中岛敦到家后, 还在醉生梦死，两人在车上睡了很久。 到家后点了外卖，两人盯着电视机发呆。 “齐木先生呢？”中岛敦问。 “他好像是有事……”佐藤对此也不清楚, 现在是下午三点多，他振作精神打开今天未点开的邮件。 是夜蛾正道、七海建人和灰原雄发来的慰问邮件, 都在询问他身体是否还好, 让他好好休养。 佐藤一开始有些疑惑, 但想到他和齐木楠雄以做任务为由多待了两天, 想必齐木楠雄对高专那边撒了谎。 他立刻回复邮件，和夜蛾正道定下最近的任务时间。 “今天休息一天，明天我就去做任务, 敦，你明天开始做练习吧……” 中岛敦没有意见, 甚至说：“不如你现在教我吧。” “不行啊——”佐藤懒散地趴在沙发上, “我现在大概是处于对酒的戒断反应，完全提不起精神……” 中岛敦狐疑地打量佐藤。 “那是什么眼神啊敦, 难道你不信我会戒酒吗？” “不，你戒酒我当然开心啊，只不过……”中岛敦疑惑道：“但你只要不喝醉，偶尔喝一小杯也没什么吧, 也不用戒得这么彻底。” “你是完全不懂啦……”佐藤把脸埋在沙发抱枕上，发出几声哀嚎, “呜呜呜好想喝酒来忘记那些烦心事呜呜呜……” “什么啊，你是为了逃避现实才喝酒的吗？”中岛敦打开游戏，把双人模式调成单人模式, “那还是不喝酒比较好。” “所以说你这个小屁孩完全不懂啦！！！”佐藤拿抱枕遮住中岛敦的视线。 “恼羞成怒的你才是小屁孩吧！” 中岛敦没理佐藤, 继续玩游戏。 佐藤望着天花板发呆, 他也是回到家才彻底清醒过来。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绝不会和齐木楠雄在屋顶上喝酒，也绝不会去纠结花灯的愿望，更不会把稀里糊涂做的超甜咖啡果冻给齐木楠雄。 他这两天就像是被夺舍，竟然能够主动接近齐木楠雄，而齐木楠雄也对他主动走近了一步，这就是情侣要去旅店的原因吧……氛围那么好，真的能让人被牵着鼻子走。 当时忘乎所以，他完全没有考虑现实情况。现在冷静下来肠子都悔青了，他确实是个及时行乐的人，但在感情方面却并非如此。 他这种人没资格去奢望感情，这次齐木楠雄对他走近了一步，那下一次呢？他们怎么可能在一起？ 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不应该在一起，这不是徒增痛苦吗？原本只想着一个人擅自喜欢擅自纠结擅自明恋就算了，齐木楠雄却…… 不论是哪个世界，他都是如此温柔的人。 他又凭什么接受齐木楠雄的好意呢？ 齐木楠雄对他态度的突然转变，该不会是知道了什么事，然后可怜他吧。 “啊啊啊！好烦啊！！”佐藤只能捶打抱枕宣泄情绪。 中岛敦差不多习惯阴晴不定的佐藤，“佐藤哥哥，你不会又因为齐木先生才在这里发疯吧。” “……你最近说话真是越来越一针见血了。” “竟然不否认自己发疯……”中岛敦被佐藤烦得不清，“你纠结什么事，直接和齐木先生问清楚不就好了。” 佐藤沉默半晌，幽幽说道：“敦，我看你还是别玩游戏了，来做作业吧。” “可以啊。” “可恶啊！你变了敦！你怎么不害怕做作业了！可恶啊呜呜呜！” 相比这边欢快的氛围，某些孩子的心情就没那么好。 夏油杰看了眼面前的黑色海藻头小孩，又看了看笑嘻嘻的五条悟。 “私生子——” “才不是！”伏黑惠最先反驳，他下意识攥紧拳头，说：“你们要干什么？” 夏油杰仔细观察对方的眉眼，越看越觉得对方像伏黑甚尔。 “对，就是你想得那样。”五条悟揉了揉伏黑惠的头，“这孩子看得见咒力和咒术，还有一位上小学的姐姐，两个人孤苦无依……” 五条悟找他们时，只是打算看看伏黑惠，向周边人打听后才听说家庭复杂，伏黑津美纪的妈妈经常失踪，只是偶尔回来留下微薄的生活费就走。 他思来想去，觉得不能放着这两个孩子不管，至于那位失踪的妈妈，他无所谓。 夏油杰一下就明白五条悟的意思，这孩子如果被禅院家的人培养，那将会是极大的不幸。以五条悟的性子肯定会把这孩子的抚养权拿下，只不过他们现在又忙于任务，高中生照顾两位孩子也不现实。 再加上知道了鸣女的存在，他估计这背后的势力在谋划的事将会给咒术界带来影响。 请保姆照顾这两个孩子也有风险，看来还是…… “先暂时让佐藤老师照顾他们吧。”夏油杰提议道：“这样就不用担心他们的安危了。” 只是想带伏黑惠认认人的五条悟：“……” 他确实是考虑过这两个孩子的去处，但没往佐藤那边想。不过想到齐木楠雄的能力，以及中岛敦的异能力，再加上那栋别墅被齐木楠雄做了手脚，他在那别墅附近根本留不下咒力残秽。 这两个孩子说不定放在那里才是最安全的。 “好了，就这么决定了！” 伏黑惠：？ 三天后。 刚做完高专任务，和夜蛾正道确认了自己的办公室的佐藤反而忧心忡忡。 他最初来这里当老师的目的就是为了阻止夏油杰误入歧途，现在看来目的也达到了，只要等夏油杰顺利离开咒术高专，再确认一下五条悟和家入硝子的志愿，他就可以不用再做这些杀虫工作了。 高专任务的报酬很丰厚，吃住大部分是齐木楠雄出，他攒下了不少钱。等这段忙碌期过去，他打算不再接任务专心教书，然后让被高专蒙骗的学生看清现实，拉他们回归正途。 这般想着，佐藤瞬间有了动力，他到贩卖机买饮料。 “老师，好久不见啊~”五条悟迅速给刚投币的贩卖机选好饮料。 “好久不见。”佐藤倒是对此习以为常，他取出草莓牛奶递给对方，又投了几个硬币，按了自己想喝的番茄汁。 五条悟此刻觉得佐藤和那些大人一样无趣至极，也就调侃他和齐木楠雄时有点反应，他直奔主题，“老师，我这边有两个亲戚的孩子他们被父母抛弃无处可去，可以去你那边暂住一段时间吗？” “诶？”佐藤歪歪头，他沉思片刻，问：“是惠和津美纪吗？” “那个世界他们也是由我照顾吗？”五条悟好奇道，他可在那份档案上没见到这些内容。 “他们是小学部的住宿生，父母消失得无影无踪，是你们家资助他们上学的。” “老师和他们很熟悉吗？” 佐藤摇摇头，“你作为他们家属经常跑去小学部看他们，但总会带上太宰同学夏油同学过去恶作剧，小学部宿舍都命令禁止你们三位进入，我也没把这事写在档案上，写了的话你那为数不多的学分就要扣完了。” 佐藤还记得小学部的运动会时，五条悟直接跑到小学部抢过广播给那两个孩子打气加油，高中部这边都能听到五条悟的声音，在运动会当医务人员的森鸥外说，那个名为惠的孩子差点自闭。 五条悟倒是不难猜出自己的举止行为，不过佐藤既然对那两个孩子有印象，他也放心了些，“既然老师你认识他们，那就麻烦你暂时照顾一段时间吧……他们现在还没有去处。” “可以……”佐藤答应的话语又闭上，“不行，我得先问问齐木同学和敦的意见。” “好。”五条悟当即拨打齐木楠雄的电话。 佐藤：？？？ 齐木楠雄很快接了电话，将电话对准佐藤，“老师~拜托你来说吧……” 被五条悟这么刻意一搞，佐藤反而有些紧张，他面对齐木楠雄的思绪根本就没调整过来。 清了清嗓子，他问：“齐木同学，五条同学有两个亲戚的孩子没人照顾，可以暂住在家里吗？” “可以。”齐木楠雄的声音传来，“我问问敦。” “啊，你现在在家啊？”佐藤眨眨眼。 齐木楠雄轻轻应了一声，电话里传来了对方上楼的脚步声，“中午有回来吃饭吗？” “没、没有！”佐藤讪笑道，虽然现在回到家吃饭午饭绰绰有余，但他还是不想面对齐木楠雄啊！他这段时间要么是做任务，要么就是跑去横滨给梦野久作补课，和齐木楠雄打个招呼也是落荒而逃。 对面传来一阵沉默，不一会儿，齐木楠雄的声音再次响起，“敦他也没有意见，今天我没事，晚上一起带敦去外面吃吧。” 佐藤正要开口，五条悟立刻插嘴，“那真是太好，不过很抱歉打扰你们的家庭聚餐，今天可以带惠和津美纪先去你们家适应一下吗？” “……可以。” “那老师到时候记得看信息……”说完这些，五条悟挂断电话，他饶有兴趣地看向佐藤，弯了弯小拇指说道：“老师，你们之间开始……谈了？” “怎么可能啊！”佐藤口中的番茄汁差点喷出来。 五条悟了然道：“我懂了，那就是在暧昧阶段！” “别瞎说！”佐藤立刻转移话题，“你有时间吗？带我去见见惠和津美纪，中午我带他们去吃大餐。” 伏黑惠和津美纪很快接受五条悟是他们的监护人。 伏黑津美纪还让五条悟想办法去联系她的母亲，让她的母亲不用再担心他们。她对独自抚养两个孩子的母亲没什么怨言，倒不如说她终于能够松一口气。 他们一直住在破旧的公寓里，昨天听五条悟说最近很危险要暂时去安全的地方住，两个人虽然有些不愿意但也不敢有意见。 伏黑津美纪在收拾行李时，把手机偷偷藏在身上，不同于伏黑惠对五条悟的信任，她还是对突然冒出来的五条悟抱有一丝警惕，这么多年的生活她明白活着还是要靠自己。 可在见到佐藤时，她的警惕顿时消散，一旁的伏黑惠紧蹙的眉头也舒展了不少。 孩子比成年人更加敏锐，能更加直白地感受到一个人的好意。 五条悟送佐藤来这里后就赶着做任务，佐藤带他们去离家近的家庭餐厅，询问两个孩子的喜好后，给他们点了新出的汉堡套餐。 伏黑津美纪原本想点最便宜的套餐，她抬眼看向佐藤，对面的人弯着眉眼说：“怎么了？不想吃新品吗？” 她摇摇头，问道：“那个，佐藤先生是做什么的呢？” “我是老师。”佐藤问：“马上就要开学了吧，我们家离你们这里的学校有些远，你们来暂住的话可能会让你们转学，你们介意吗？” “不介意。”伏黑津美纪回道，与其住在这个地方，不如让伏黑惠住更好的地方。 “如果我说介意呢？”伏黑惠突然开口，他还在读幼儿园其实根本不介意，他只是担心津美纪去新学校会被孤立，毕竟电视都是这么演的。 “介意的话就坐车上下学。”佐藤算了算，“开车的话，来回时间也不长。” “惠，我没事的。”津美纪拍了拍伏黑惠的头，“我很期待去新学校，我们也不能因此麻烦照顾我们的佐藤先生。” “抱歉……”伏黑惠不敢与佐藤对视。 佐藤笑意更甚，“不用道歉，你们都是为彼此着想好孩子。我家里还住了两个人，一个是我的朋友，还有一个是比你们大一些的哥哥，他很温柔。” 伏黑惠一向很会抓住重点，听佐藤的描述很像重组家庭，他纯粹是好奇，便问：“为什么会和朋友住一起？” 说是和朋友住一起确实有点牵强，佐藤一时语塞，该用什么词汇来表示他和齐木楠雄的关系……同事？学生？同居人？似乎哪个都不对，都好怪。 “会和佐藤先生同住，肯定是佐藤先生的女朋友吧。”伏黑津美纪误以为佐藤是害羞，她听五条悟说过佐藤有对象，于是帮忙打圆场。 “哦，这样啊……” 佐藤下意识解释道：“不不不你们误会了，和我们住一起的朋友是男的啦！” 伏黑惠恍然大悟，“那就是男朋友了。” 佐藤：“……” 伏黑津美纪猜到佐藤的顾虑，立刻说：“佐藤先生这么温柔，男朋友肯定也很帅气吧。” 佐藤：“……” 童言无忌，现在的小孩子真厉害。 作者有话说： 五条悟：老师啊，我就助攻到这里了，接下来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佐藤：（痛苦面具）我谢谢你啊。 第59章 秘密 大人最擅长的就是厚脸皮。 “不！你们都误会啦！”佐藤捂脸否认, “是朋友！是朋友！” 伏黑津美纪立刻道歉，“不好意思……我听五条先生说佐藤先生有恋人……” “啊？”佐藤瞬间理解了一切，“五条同学的他故意整我呢, 我根本没有恋人。” 伏黑惠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正巧店内上了餐食，三人边吃边聊之后的安排, “你们可以先带这两天的衣物, 在我们家住两天, 看看能不能住得习惯。” “好的。”伏黑津美纪弯着眉眼, “佐藤先生，谢谢你。” “不用这么客气啦……” 佐藤才要谢谢这两个孩子，他正愁着如何面对齐木楠雄, 他们出现得正是时候。等两个孩子把要带的用品准备好后，佐藤打车到了家附近, 他打算带着孩子们熟悉一下家附近的路。 三人碰见刚上完跆拳道课的中岛敦。 “佐藤哥哥。”中岛敦注意到他身旁的两个孩子, “你们就是惠和津美纪吧，你好, 我是中岛敦，你们可以喊我敦。” “你好，敦哥哥。”津美纪察觉到伏黑惠的紧张，轻轻拢住他的肩膀。 “你好, 敦哥哥。”伏黑惠小声说道。 被人唤作哥哥，中岛敦有些飘飘然, 他路过粗点心店，问：“要吃零食吗？” “哦~”佐藤揶揄道：“很有哥哥的样子嘛，敦哥哥！” 中岛敦懒得理佐藤, 带着两个孩子挑选零食, 怕两个孩子有心理负担他没有特地跟在两人身后, 而是在收银台买了两包卡片，和佐藤一人一包。 “原来敦你也喜欢这个啊，这可不好哦，万一上瘾了怎么办。”佐藤拆开一看，十张里全是二星卡。 中岛敦拆开，六张三星卡，三张四星卡，一张金色五星卡。 佐藤：“……” “哇，好厉害，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金色五星卡！”挑选完零食的津美纪感叹道：“我从没见班上的同学得到过这张卡。” 伏黑惠看向中岛敦的眼中带着些许佩服。 佐藤看了眼前台剩余的卡片，一拍桌子，“老板！这一盒我全买——” “这样下去你只会没完没了地抽吧！”中岛敦有些无奈，“齐木先生订了寿喜烧的饭店，你可别在这个地方磨蹭一小时。” 对上津美纪疑惑的眼神，佐藤忍痛改口道：“那就再买四包！” 三分钟后，伏黑惠吃着糖果，抱着自己抽到的四星卡弯起嘴角，这是他第一次抽卡。 津美纪收起自己抽到的卡片，看了眼只抽到三星卡失落的佐藤，“佐藤先生，我有很多四星卡，分你一张吧。” “谢谢你啊，但不是自己抽到的就没有意义啊！”佐藤欲哭无泪。 中岛敦叹道：“这是幸运女神开眼，让你戒赌啊。” “可恶啊，你小子最近怎么这么会说话啊！”佐藤双手锁着中岛敦的喉咙，发出非常幼稚的反击。 津美纪看着这两人忍俊不禁，伏黑惠原本紧张的心情也放松不少。 四个人终于到家后，佐藤带着两人到客房，他原本打算让津美纪一个人睡一间，让伏黑惠和中岛敦一起睡，但考虑到这两个孩子第一天会不适应，便打算等大家熟悉彼此后再征询意见。 “诶？齐木先生呢？”中岛敦左顾右盼，“明明刚刚还在的啊……” “那我们就再等等他，你们先看会儿电视吧。” 佐藤松了一口气，他到厨房取出甜点分给几个孩子，而后瘫在沙发上。他摸出手机，询问经常和他对接任务的辅佐监督能否推脱掉任务，马上就要开学，他打算专心做课件。 没一会儿，对面发来消息说是可以，并称会提供去年的课件供佐藤参考。 接下来…… 佐藤打开教职工系统看了一眼，他发现这里面的几位学生资料都发生了变化，尤其是夏油杰的，上面显示“顺利毕业”四个大字。 佐藤长呼一口气，仅仅是收集到这一个他就花了差不多两个月，可事情还没完，夏油杰还没摆脱咒术高专。 虽说是找个合适的时机假死或者失踪，关键是在这之前得妥善安排好夏油杰的去处。 “唉……” “叹气什么。” “就是……嗯？”佐藤倏地坐起身，他看向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的齐木楠雄，差点被吓死，“齐木同学，你回来了。” “嗯。”齐木楠雄知道佐藤在躲着自己，他贴心地看向有些局促的两个孩子，“你们好，我是齐木楠雄。” “嗯，你好齐木先生。”两个孩子有几分紧张，面前不苟言笑的人与佐藤看起来完全相反。 “等太阳落山了再去吃寿喜烧，店就在家附近，很近。”齐木楠雄留下这句话便离开。 佐藤忧心忡忡，“果然最近很累吧……” 中岛敦了然，齐木楠雄来到客厅时，他嗅到了一些泥土草木的味道，还有淡淡的鲜血味，可能是有突发任务。 准确来说，是有突发事件。 齐木楠雄这几天也很忙碌，中原中也回横滨了，计划的铺垫开始了，他几乎都在横滨和东京来回跑，偶尔也充当夏油杰和五条悟的瞬移工具人。 今天却不一样，他下午本来打算享受甜品店买来的咖啡果冻，预知能力被迫发动，他见到灰原雄死亡的画面。 他当即联络七海建人，用最快的速度到达他们的任务现场。 两个学生已经受了些伤，他听见七海建人绝望的心音，对方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反复确认任务的评级是否出错，这次他们一到现场就发现不对劲，两个人正要离开时却还是中了咒灵的圈套。 这里被设下了“帐”，没有人会发现里面的情形，齐木楠雄当机立断解决咒灵出手救下两人。 “齐木老师……谢谢你……” 七海建人缓过神来，见靠在一旁心有余悸的灰原雄，他顿时放下心来。不知为何，有那么一瞬间，他脑海中浮现对方残缺的躯体躺在冰冷担架上，那画面令他难以接受。 “谢谢你齐木老师，你真强呢。”灰原雄强撑着精神，即使面色苍白但还是挤出笑容。 “不要说这次事件是我救的。”齐木楠雄一顿，又说：“你们可以说是一位擅长用冰的看不清面容的女性救了你们。” “好的！”灰原雄对此并不意外，早在夏油杰那蹊跷的失踪后，他就隐隐猜到前辈们暗中在做着一些事。 七海建人没精力思考这些，他陷入深深地迷茫，如果没有齐木楠雄，那灰原会怎么样呢？ 齐木楠雄心底叹气，他不擅长开导学生，也没有自信能给他们指向明路，如果佐藤在就好了，佐藤一定能发现这个学生内心真正的需求吧。 “好好休息吧。” 齐木楠雄留下这一句话便离开了。 此刻，齐木楠雄洗漱完毕，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躺在床上，他方才看了一眼那两个孩子，果然其中有一个有咒力，并且身上的咒力与其他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那个名为伏黑惠的孩子，可能是一个天才。 五条悟虽然很喜欢整人但不会做没有分寸的事，想必是得知背后势力在偷偷谋划事件以防万一，也可能是查到了什么。 房门被敲响。 “进来。” 齐木楠雄坐起身，看着端着咖啡果冻一脸无奈的中岛敦，他无奈笑了笑，“是佐藤拜托你送上来的吧。” “是啊……佐藤哥哥发现拆开一半的咖啡果冻，就让我送上来了。”中岛敦这几天一直被夹在两人中间，他把甜品给齐木楠雄，问道：“齐木先生，你和佐藤哥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觉得佐藤哥哥反而更加……” 更加躲着齐木楠雄。 明明在旅店的时候，这两个人关系有了进展，而且他们还做了咖啡果冻，他实在不理解这两个大人在干什么。 “没什么特别的。”齐木楠雄说：“你放心吧，我和他不是在吵架，关系也不会变差。” 中岛敦完全没听明白，齐木楠雄在说什么谜语，这两个人就不能坦诚点吗！ 齐木楠雄弯起嘴角，“替我谢谢他。” 中岛敦：“……” 倒是自己亲口去说啊！ 中岛敦把吐槽咽下，没办法，他还是不敢随意吐槽齐木楠雄。 没关系，齐木楠雄全听见了，他也没法亲口对佐藤说谢谢，主动接近佐藤是他的极限，他根本就不是一个主动的人。 “对了，之前那个恶灵先生怎么样了？我想对他说谢谢。”中岛敦望着自己的双手，“那次他帮助我之后，我似乎……似乎好像能控制好自己的能力了。” 齐木楠雄饶有兴趣，“试试看。” 中岛敦闭上眼，他平稳自己的呼吸，他在脑海中见到了那只白虎，感受到白虎亲昵地贴着自己时，他再次睁开眼。 毛绒绒的爪子映入眼帘，中岛敦瞥见镜子中自己半人半虎的模样，他激动地说：“我真的可以控制了！” 竟然没有失去意识！ “干得不错……”齐木楠雄说着，视线落在中岛敦身后的门上。 中岛敦这才感知周边的事物，他僵硬地转过头。 伏黑惠目瞪口呆，小小的脸蛋带着大大的震惊。 “惠，怎么了，敦哥哥不在这里吗？”到门口的津美纪愣住，她立刻捂住伏黑惠的眼睛，“看来是不在呢……” “啊，不是。”中岛敦大脑飞速运转，脱口而出，“这是我为了欢迎你们给你们准备的惊喜！怎么样！是不是很逼真？” 津美纪神情复杂，直觉告诉她中岛敦在撒谎，她比同龄人更擅长察言观色，中岛敦又不是擅长说谎的性格，她一听就知道那是临时编的理由。 伏黑惠透过津美纪的指缝，用力地点头，“很逼真。” “对，很逼真呢，谢谢敦哥哥的好意。”津美纪抱起伏黑惠，“那我们先下去了。” 中岛敦长舒一口气，他立刻收回能力，“津美纪会不会觉得我是奇怪的人……感觉她看我的眼神不对劲……” 齐木楠雄也没想这样，中岛敦在变化时他就知道那两个孩子要上来，只是他不想打扰正在与白虎沟通的中岛敦。 不过能让他们提前看见中岛敦这副模样也不是坏事，让他们心里有个底，这个家可没有一个正常人。 太阳落山后，四人去吃了寿喜烧。 从饭店出来后天已经完全黑了，回家路上，伏黑惠主动牵起中岛敦的手，似乎是老虎的模样让伏黑惠对他放下了警戒。 佐藤意外于这两个孩子的适应能力，他望着面前手拉手的三个人，忍不住拍了一张照片。 “嗯？” 拍完后佐藤才意识到不对劲，他点开相册，赫然发现相册里有那个早晨拍的齐木楠雄，难道手机修好后连当时丢失的照片都能找回吗？ 佐藤点开照片，齐木楠雄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但双眼却一直在看着镜头，他莞尔一笑，正在犹豫是否删除。 “别删。”齐木楠雄加快脚步走到他的身侧，“拍得挺好的。” 佐藤微微拉开与齐木楠雄的距离，“既然齐木同学不介意，那我就留着吧。” 【怎么办啊！我好开心，可恶啊啊啊！呜呜呜我要疯了感觉理智要被恋爱脑吃了啊！！！】 好吵。 齐木楠雄这几天差不多已经习惯了，他和佐藤一说话，对方都是这个状态。这可不是办法，毕竟接下来他们需要一起去处理一些事。 “敦。”齐木楠雄喊住前方三个小孩，“你们先回去吧。” 佐藤：！！！ 齐木楠雄轻轻抓住他的手臂，对中岛敦说：“我和佐藤先生去附近的公园逛一逛。” 瞬间GET到齐木楠雄意思的中岛敦频频点头，这两人终于打算坦诚交流了，“好，你们慢慢逛。” 津美纪视线在两人之间回转，她恍然大悟，吃饭时她就觉得佐藤一直在躲着齐木楠雄，果然这两个人之间是情侣关系吧，看来五条悟没有骗小孩。 “要聊什么？” 佐藤坐在秋千上，他望着漆黑的夜空，上面没有一颗星星，整个公园也没有其他人，只有秋千的锁链通过秋千晃动发出了刺耳的声响。 齐木楠雄坐在另一侧的秋千上，他开口道：“我来这个世界时，任务协议上显示完成后我便能达成愿望，你也是如此吗？” “是的。”佐藤不由得握紧锁链，“怎么了吗？” “佐藤先生……”齐木楠雄踌躇不决，夜风让他清醒不少。 佐藤静静等着齐木楠雄的后文，也不知过了多久，齐木楠雄的声音顺着风落进了他的耳中。 “你在接受任务前，生病了吧……” 不是疑问句。 佐藤微睁双目，耳边嗡嗡作响，却又对此并不意外。他垂下眼眸，望着自己落在地面的影子，随着秋千地晃动变得轻飘飘的，仿佛风一吹就会散。 “你是……怎么发现的？” 作者有话说： 希望大家都能吃到好吃的，么么啾。 第60章 隐瞒的事 再温柔的大人也是狡猾的。 齐木楠雄看着面前的人, 仔细想想，就能看出一些的蛛丝马迹。 他一开始就忽略了最重要的问题。 佐藤为什么会接受任务来到这个世界？还有，他的听力不好, 很少出远门没坐过电车，以及……家入硝子无法治疗他的伤。 虽然家入硝子他们认为佐藤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无法用反转术式很正常, 但齐木楠雄稍微一想就能察觉出不对劲。 人身上都是有能量在流转, 只是能量形式不同, 虽然他们是外来者，但齐木楠雄在已经让这个世界“承认”他们的存在。 既然佐藤可以祓除咒灵，那反转术式不可能对他没用。而齐木楠雄却可以毫无阻碍地治疗佐藤,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有别的力量阻碍这个世界对佐藤身体的影响, 那就只能是系统。 再仔细想想, 佐藤每一次身体不适，都是在精神力受损之后。 佐藤的能力根本就不存在反噬的可能, 那几次身体疼痛，很顺利地骗过了黑手党和咒术师，而齐木楠雄当时单纯认为佐藤是因为接触到咒灵才受到严重的伤害。 可在鸣女异空间时，见到佐藤真正的能力后, 他才意识到佐藤不会轻易受到咒灵的物理伤害。 那位不良少年恶灵为了不被大多数记忆影响而给自己捏造了一个壳子，佐藤又为何要花费心思地去捏造自己的壳子？明明真实的佐藤能更快地完成任务。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佐藤需要“虚假”的记忆来维持自己的精神力。 不论是当时拥抱那位学生咒灵，还是在河岸那次，齐木楠雄一直都很诧异, 为何佐藤接触咒灵会受到内伤, 又是呕吐和吐血, 以至于让咒术师都认为这份“内伤”是他的“言灵”反噬。 现在想来，其实就是佐藤与咒灵近距离接触者，精神力受了影响。 只要顺着这条线索走，就能发现细枝末节。 佐藤每一次的身体疼痛都太过反常，齐木楠雄多多少少能也听见佐藤对疼痛的感受，那些疼痛很多时候都是由内部发出，痛的是五脏六腑和大脑，还伴随着严重的耳鸣。 佐藤却习以为常，一直在忍受这份疼痛直到昏过去。 想必系统维持的是佐藤的生命，但也仅仅是维持生命而已，病痛的折磨无法消解。 他猜测佐藤做任务的代价，很大可能是治愈自己的病。 那天放花灯时，他很狡猾地对佐藤进行试探，当他说出“健康”这个词汇时，佐藤产生了明显动摇。 也是在那之后，他忽然理解为何佐藤一直要逃避他，也明白佐藤为什么害怕去喜欢一个人，也清楚为何佐藤认为自己不能去喜欢一个人。 是因为佐藤他认为自己的生命即将停止吧。 “佐藤先生。” 齐木楠雄手中被他捏断的锁链立刻复原，他抿抿嘴，缓缓说道：“你不必因为生病这件事顾虑我们之间的……感情。” 没有回应。 两个人陷入了冗长的沉默。 佐藤愣住，齐木同学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特地点明这件事？明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能更幸福。 他不敢去看齐木楠雄，握住秋千的手逐渐泛白，秋千顺着风轻轻晃着，连他的心也跟晃起来。 佐藤感受到齐木楠雄的视线，他忽然觉得难以呼吸，他死死盯着自己的鞋尖，垂下的刘海刺进了他的双眼，他不断眨着眼。 佐藤忍住泪水，他咬着下唇深深地吸一口气，抬起了头，望着前方与夜色融为一体的灌木和树丛。 “我……”开口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其实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我没受过正经的教育，从小都是不学好，我长大后学那些混混当不良少年整天和人打架，在红灯区帮那些老板干一些小偷小摸。” 齐木楠雄对此并不惊讶，在佐藤偶尔几次的心音中，他也隐隐约约拼凑出了这些信息。 他想继续听，才发现自己的耳边突然清净了许多，那些杂乱的心音他听不见，在这个静谧的夜晚，他能听见的只有佐藤的说话声。 是因为他迫切地想要听见佐藤的坦白，却又不想去用能力窥探他人的秘密，他潜意识里控制了读心的能力。 “我从小就营养不良也不知道如何照顾自己……”佐藤心情忽然放松了些，他继续说：“所以后面发现自己生病后，我也没多么难过和惊讶。” 医生说有一部分是父母遗传，佐藤当时只觉得讽刺，自己素未谋面的父母唯一留下的东西竟然是这玩意儿。 “所以……”佐藤微微侧头，齐木楠雄在看着自己，他忽然有些发虚，立刻撇开目光，他声音弱了几分，“我不打算谈恋爱。” 齐木楠雄察觉到佐藤在转移话题，他直蹦重点，“佐藤先生，上一个世界也是你的任务吧。” “是的。”佐藤说：“我完成了任务，但回过神时就在这个世界……” 齐木楠雄见佐藤不愿再多做解释，他又问：“你知道系统的存在吗？” “不清楚，那是什么？”佐藤对突然跳脱的话题感到不解，他稍稍放松，但心又提了起来，有些事他不希望齐木楠雄追问，没人希望喜欢的人知道自己不堪的模样。 齐木楠雄陷入沉思，现在的佐藤知道的信息没那么多，肯定是发生了连面前的佐藤都不知道的事，所以才会来到这个世界。 可他不能再逼问下去，强行把一个人的保护壳掰开，是一件残忍的事。 任务并不是完成一项就能完成愿望，而是要全部完成。佐藤这种情况，那就必须完成任务才能活下去，并且为了以防万一，他得看看这个任务协议是否有问题。 系统虽然不会说谎，但那些都是设计好的程序话语，说不定系统上面的人另有目的。 “齐木同学的任务应该是在稳步进行中吧。”佐藤见齐木楠雄多了几分惆怅，误以为对方在烦恼，只要顺着这个话题不扯上自己，佐藤还是很乐意与对方聊天，“你一定能很快完成任务。” 齐木楠雄又感受到了那份焦躁，每次见到佐藤这副事把置身事外的模样，他就无法忽视佐藤的存在，他斟酌许久，选了一个佐藤无法拒绝的说辞。 “佐藤先生，我们一起完成任务吧。” “嗯？” “你不必躲着我。” 齐木楠雄站起身，他注视着佐藤，他在那双眼中看见自己的身影，风又吹了起来，悄悄掀起对方的刘海，齐木楠雄见到额角上的痣。秋千荡出的声音像是在笑，周边的树都在发出窃窃私语。 佐藤呆呆地望着齐木楠雄，他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对方挡住了路灯的光，落下的影子笼住了他，他嘴巴张张合合，却说不出一句话。 恍惚间，他觉得面前的一切像一场梦。可风带来的草木清香又在提醒他这是现实，他脑海千回百转，那些杂乱的思绪在不断翻腾涌上，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做。 齐木楠雄看出佐藤的窘迫，他再次选择了对方无法拒绝的说辞，“等任务完成，我们再谈那些事。” 佐藤眨眨眼，许久，他微弯眉眼，笑道：“好啊。” 齐木楠雄悬着的心忽然落了下来，虽然还有很多他没弄清楚的事，但至少佐藤愿意接受他的帮助。 两人漫步走出公园，齐木楠雄耳边的吵闹逐渐回归，那些熟悉的心音没有令他烦躁，也没有令他感到安心。 【啊啊啊！好尴尬啊！这是什么氛围！为什么齐木同学不说话！为什么刚刚我要说那些，啊啊啊好尴尬啊！】 齐木楠雄弯了弯嘴角，还是带着吵闹心音的佐藤令他适应不少，他贴心地抛出话题，“佐藤先生，家里有多余的洗漱用品吗？” 佐藤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揪住话头，“好像没有多余的牙杯和毛巾了，我们去便利店给惠和津美纪买吧，顺便买一些零食看看他们的口味。” “阿嚏——” “哎呀，惠感冒了吗？”津美纪摸了摸伏黑惠的额头。 “没有，鼻子痒痒。”伏黑惠继续看动画片。 中岛敦在茶几上写作业，他看了眼时间，担忧道：“佐藤哥哥和齐木先生该不会不回来了吧……” “那个，敦哥哥……”津美纪见对方主动提起这两人，便问：“佐藤先生和齐木先生是什么关系？” “诶？”中岛敦一愣，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两人是什么关系，“不清楚呢，怎么说呢……大概是喜欢彼此吧，老实说我也不是很懂。” “那就是说还没有在一起吗？”津美纪眉眼弯弯，“不过，两个人看起来都很温柔。” “温柔……”中岛敦神情复杂地拍了拍津美纪的肩膀，“怎么说呢，大人的温柔都是伪装啊……齐木先生还好，佐藤哥哥真的和温柔搭不上边！” “为什么？”伏黑惠问。 “啊，这个……”中岛敦实在不敢对小孩子说小钢珠和赌马等等这类字句，他语重心长地说：“好好学习吧，佐藤哥哥除了教书，真的是没有任何优点了。” 门锁打开的声音吓了中岛敦一跳，他立刻装作埋头做作业的模样，低声对两个孩子说道：“千万不要说那些话是我说的……” 伏黑惠认真地点点头。 津美纪心情复杂，不过在见到佐藤给他们买的东西后，她安心不少。佐藤和齐木楠雄不仅买了牙杯和零食，还买了儿童沐浴露和防水洗头帽，甚至还有奶粉。 很细心，如果不是真的关心孩子，是不会买这些东西，毕竟他们现在也只是说好先住两天看看。 晚上，吹完头发的伏黑惠钻进被窝，津美纪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惠，你觉得他们怎么样？” “他们很好。” 伏黑惠能感受到那两人的细心照顾，比五条悟靠谱多了，而且还有中岛敦在，更重要的是，津美纪看起来很开心。 今天他们吃的饭，是他印象中吃得最好的一顿饭，虽然不知道他们会照顾多久，但能让津美纪开心的话，能让她安全的话，他愿意待在这里。毕竟，这个屋子里没有那些讨厌的咒灵。 想必，那两个人也是很强大的人，能够保护津美纪。 两个孩子很快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然而今夜，佐藤……不，佐藤睡着了，失眠的反而是齐木楠雄。 他躺在床上，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回忆那些细节，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他忽略掉了哪些细节？没有心音的他需要揣测对方的心思，但他察言观色和揣测他人神情有些不擅长，更别说佐藤这种会伪装自己情绪的人了。 齐木楠雄长叹一口气，手机收到了短信，夏油杰询问明天的时间，他打算去一个地方，需要瞬移帮忙。 齐木楠雄沉思片刻，他询问夏油杰的位置。 “我在学生宿舍……” 刚刚打出这几个字还未发送的夏油杰，见到突然出现在身旁的齐木楠雄还是吓了一跳。 “怎么了齐木老师？”这个时间点来这里，实属罕见。 “问你件事。”齐木楠雄说。 夏油杰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压迫感，他有股不好的预感，“问吧。” “如果一个人因个人问题一直躲着你不去面对一件事，现在你发现了这个问题，对方也愿意与你谈论，你也提出要和对方共同解决这个原因后再去面对那件事，对方也答应了，你怎么看？” “这不是好事吗？”夏油杰还是第一次见齐木楠雄传这么多心音，他很快反应过来，“等等，你问的是谁和谁，该不会是你和佐藤老师的事吧？” “嗯。” 夏油杰看着齐木楠雄直勾勾盯着他的双眼，背脊发凉，他甚至觉得齐木楠雄问完后会给他一棍子删除记忆。 “等等。”他混沌的大脑开始处理那些信息，“也就是说，你觉得佐藤老师答应得太干脆了是吗？不对，面对一件事是哪件事？是我想的那件事吗？” 比如说谈恋爱。 “他思考了很久才答应。”齐木楠雄沉默一瞬，说：“就是你想的那件事。” “怎么说呢，我不太了解佐藤老师，不过我觉得以佐藤老师的个性来说，他说不定解决完问题还是会不愿意面对你吧。”夏油杰意识到佐藤不是正经人。 果然，这就是齐木楠雄觉得不对劲的地方。佐藤犹豫着回答那段时间，在思考什么他无从得知，但直觉告诉他佐藤可能也在策划一些事。 虽然对于人的观察上他还是会依靠心音，但抛开心音他还是能发现端倪。 齐木楠雄留了一个心眼，他得盯住佐藤，毕竟这个人喜欢做那些自我牺牲的事。 他对夏油杰点点头，“谢谢你。” 夏油杰笑道：“不用谢，你们能顺利的话，我也开心，祝你——” 看到齐木楠雄手上的黄色香蕉棍子，他止住即将说出口的祝福。 “抱歉。” 夏油杰：“……” 道歉有用要警察干什么？有人能为他发声吗？ 作者有话说： 谢谢大家的收藏和评论～么么啾～ 希望大家能开心自由哦～么么～_(:з)∠)_ 60-70 第61章 甜不甜 厨房白痴是这样的。 夏油杰早上醒来时有些恍惚, 混沌的大脑运转后，他模糊记起昨晚给齐木楠雄发送信息后，对方突然来到了他的宿舍。 好像是……找他确认今天的安排？ 夏油杰有些记不太清楚, 不过今天的事确实挺重要。 他早上和辅佐监督去外地做完任务后，到傍晚才回来。他已经很多天没有休息了, 辅佐监督虽然暗中盯着他的行踪, 但只要不离开咒术高专, 对方就会放下戒备, 夏油杰便抓住这个空隙让齐木楠雄帮忙瞬移。 这段时间，因为齐木楠雄的帮忙，港口黑手党给他伪造了一个在横滨的身I份I证I明, 夏油杰这段时间都在完善自己的身份信息，并且租下了一处高档小区, 目前事情进展得很顺利。 至少他假死后, 咒术高专不会那么快查到他的行踪，倒不如说高层可能不在意他是否真的死亡, 只是说想要一个他死亡的结果。 现在就是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假死，最忙碌的时间马上就要过去，那群人可能很快又会动手。 他看了眼时间，准备换一套衣服时, 宿舍门被敲响。不是五条悟，也不是家入硝子, 前者根本不会敲门，后者是直接敲窗户。 应该是灰原雄或者七海建人，他把衣服用被子用被子盖好, 打开了门。 竟然是两个人都来, 他有些意外。 “夏油前辈, 好久不见，我和七海买了凉面要吃吗？” 时间还很充裕，夏油杰让两人进来。他从冰箱里取出饮料给他们倒满，见灰原雄一反常态的严肃，他疑惑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昨天……”灰原雄抿抿嘴，换了一个说法，“夏油前辈，你最近有见到齐木老师吗？” 夏油杰取筷子的手一顿，看来昨天发生了一些事……等等，在他的未来记忆中，他记得灰原雄很早死亡，而后七海建人也死去了。他记得不太清，只记得未来的自己哀叹过大家的死亡，不论是那些咒术师，还是高层，还是盘星教的人……差不多都死了。 现在想来，未来的他会叛逃可能不仅是天内理子的死亡，也有后辈的死亡，以及那两个被抓住的女孩，这些一点点积攒的绝望，才让他对普通人深恶痛绝吧。 “他最近可以独立完成任务，我很久没见齐木老师了。”还不清楚发生事，夏油杰不敢贸然透露信息，“找他有什么事吗？” “没有，只是马上要上课了，想和老师们打好关系！夏油前辈知道齐木老师和佐藤老师喜欢什么吗？” “我也不是很清楚。”夏油杰想也没想就说：“不过你可以送他们外出游玩的票。” “我知道了，是情侣票吧！”灰原雄点头笑着。 夏油杰微愣，他不清楚为何自己会说出那句话，似乎潜意识里已经默认齐木楠雄和佐藤在一起。为什么他会这么想，虽然他经常开他们的玩笑，但他清楚这两个人的相处还是有些距离。 “夏油前辈……”一直沉默不语的七海建人突然开口，“你，为什么选择当咒术师？” 夏油杰回过神，他打量一向认真的七海建人，对方精神不太好，他猜测昨天的任务应该非常危险。 “我选择当咒术师……只是觉得这是我能做到的事。”夏油杰实话实说，他认为自己拥有这份能力就该去做些什么，说白了他就是有些中二。 七海建人垂下眼，“可是我们都太弱了，咒灵永远也杀不尽……” “不一定。” “嗯？”灰原雄惊讶地看向夏油杰，他原本有些郁闷的情绪也渐渐消散，“夏油前辈什么意思？” “现在这个社会中，不仅有咒术师的存在，还有超能力者异能力者，还有国外有些组织，他们能使用特殊的火焰。”夏油杰说：“现在科技也很发达，如果能结合科技与咒力让每个人都能看见咒灵、祓除咒灵。” 如果真到那一天，说不定特殊能力者的存在会公之于众…… “对哦！还可以这样啊！”灰原雄双眼亮起来，“如果能早日实现那就更好了！” “不……”七海建人可是清楚得很，他说：“高层不会允许的吧。” “是的，现在的高层固步自封，对于科技的接受程度仅限于电脑吧。”夏油杰眯着眼假笑道：“他们可不希望有一天咒力变成与便携电话一样的存在。” 七海建人还是第一次见夏油杰这么直接地嘲讽高层，“夏油前辈的意思是……” 夏油杰睁开眼，“加油活下去，改变咒术世界吧。” “好的！我会加油的！”灰原雄斗志昂扬。 “原来如此……”七海建人顿悟，他把吃完的饭盒收好，缓缓站起身，“我打算退学。” 两人愣住。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灰原雄，他笑得灿烂，“诶？是吗！恭喜！” 夏油杰：“……” “你说什么？” 佐藤歪歪头，捏了捏伏黑惠的脸蛋。 “敦哥哥是老虎。”伏黑惠翻开茶几上的画本，翻到自己画的那一页，“这是敦哥哥。” “哇，真可爱。” 佐藤早上带孩子们去了图书馆，买了些画册和绘画工具，下午时两个孩子去旁观中岛敦的跆拳道训练。佐藤顺道去一趟咒术高专拿材料，然后被拉着到附近做了一个简单任务。 疲惫的他迫不及待地把伏黑惠抱在怀里，靠人类幼崽充电，“我们今晚吃什么呢？” 伏黑惠挣脱怀抱，认真地说：“今晚……津美纪和我，一起做饭！” “谢谢你们，但今天我们都那么累了，还是好好享受美食吧。” “佐藤哥哥，我们还是少吃些外卖吧。”中岛敦刚冲完澡，他换了一身衣服打算出门买菜。 佐藤被说得有些心虚，最近齐木楠雄特别忙，以至于他和中岛敦要么吃外卖，要么吃便利店便当。他也尝试过给自己捏饭团，或者是吃泡面，但味道实在是不敢恭维。 “不如我和佐藤哥哥做饭，津美纪在旁边指点我们吧。”中岛敦看向佐藤，微笑道：“佐藤哥哥没有意见吧。” 佐藤：“……没有。” 是他的错觉吗？他怎么觉得中岛敦和齐木楠雄有点像？ “是我的错觉吗？”五条悟看向瞬移过来的夏油杰，“杰，你是打算去唱RAP吗？” 夏油杰扎着低马尾，戴着鸭舌帽，穿的是破洞的衣服和牛仔裤，身上还挂着好几条铁项链，手上也戴着项链。 五条悟一直在忙，和夏油杰也是在咒术高专才见上一面，这副炸裂的打扮还是第一次见，感觉再递一个话筒，对方就能立刻炸街开始唱跳。如果不是不能暴露，他真想拍下来让那些前辈后辈看看夏油杰这副模样。 “这只是伪装而已。”夏油杰差不多习惯这身装扮，他是从佐藤身上汲取的灵感，比起躲躲藏藏掩盖身份，还是张扬一些反而更好伪装，也能更好的捏造他的假身份。 “真有趣啊，改天我也要这么打扮……”五条悟打着哈欠，对身旁不苟言笑的少年说：“可以开始了。” 这位少年是山本愈史郎，他穿着男士和服，看向鸣女的眼中带着恨意，但还是取出药箱，准备了三个针I筒。 夏油杰和齐木楠雄站在走廊没有进屋，见到山本愈史郎时还是有些新奇，若不是本人承认，谁会相信对方是存活了几百年的吃人鬼……据五条悟说，这位名为山本愈史郎的鬼通过长时间的药物治愈，已经不再害怕阳光且畏惧紫藤花，只要偶尔喝喝血就能维持身体机能。 见治疗要一段时间，夏油杰问一旁的齐木楠雄：“昨天七海和灰原发生什么了吗？” “灰原昨天差点死去。”齐木楠雄言简意赅，“任务评级错误，他们遇见难办的咒灵，我预知到危险便赶了过去。” 这在夏油杰的意料之内，他反而惊讶齐木楠雄口中的“预知”能力……回想他方才对七海建人说的话，再猜测昨天齐木楠雄救人时肯定是轻松解决了咒灵，他多少理解七海建人为何打算退学了。 “退学？”齐木楠雄读到心音，他记得夏油杰的后辈只剩七海建人和灰原雄，“那灰原……” “一个人的话他的训练会增加，任务会变简单。”夏油杰沉默半晌，虽然他希望灰原雄也能退学，但对方能一个人做简单任务也不错。 听两人对话的五条悟困意逐渐消散，本来有些惊讶但慢慢冷静下来，他也觉得这样比较好。 后辈能早点摆离开咒术高专，等同于捡了一条命。不像他们这一届，因为能力问题就被高专绑死，他们三人的能力都很特殊，夏油杰又成了高层的眼中钉……也不知道他们三个是不是中了什么诅咒，注定要在咒术师这一条路上死磕下去。 “好了。”山本愈史郎将药箱留在这里，取出几页写了字的纸，“你每日打完针，按这个药方配药吃就好了。” 占用鸣女身体的恶灵认真点头，咧开嘴笑得灿烂，“谢谢你啊！山本老弟！” 山本愈史郎被对方亮出的虎牙晃瞎眼，他满脸厌恶，“……别用这个鬼的脸这样叫我！” “啊，不好意思啊啊哈哈哈！” “快把我送走。” 山本愈史郎气得控制不住獠牙，他哪会想到有一天竟会再遇这讨厌的鬼，他只觉得可笑，这么轻易地就被复活，那么他们当年的努力算什么？既然如此，是不是也可以复活珠世小姐……不，珠世小姐不会允许自己这么做的吧。 “谢谢你山本先生。”夏油杰见山本愈史郎面色不善，想到五条悟和齐木楠雄都不是会说客套话的人，他只好上前说道：“十分感谢你，之前有幸见过你的画作，画得十分美丽动人。” “那是当然，珠世小姐本人可比画还美一万倍。”山本愈史郎心情缓和不少，他轻哼一声，打量夏油杰和五条悟，警告道：“如果你们让鸣女吃了人，我不管什么咒灵恶灵还是你们的计划怎么样，我会立刻消灭鸣女。” “放心吧！有俺在呢！”恶灵已经盘坐在地，平板的游戏已经打到一半，鸣女的手在灵活地点着音游，恶灵说：“俺和鸣女现在只对游戏感兴趣！” 山本愈史郎：“……你把我送出去吧。”不然他忍不住想杀鬼。 “等等哈，等这局打完！” 齐木楠雄：“……”游戏害人。 不，游戏害鬼。 自从鸣女和黑手党的人对接后，也不知道恶灵和森鸥外他们聊了什么，反正等齐木楠雄再次见到鸣女后，平板里多了许多游戏。不仅如此，这个专门房间里放着超大显示屏和电箱，旁边还多了游戏手柄。 据恶灵说他占用鸣女身体无法抑制吃人的欲I望，除了喝黑手党提供的人血止饿后，他和鸣女只能靠游戏来转移注意力。 齐木楠雄看透不说透，分明就是这恶灵在这个没有网络的空间里闲得无聊。 等鸣女弹着琵琶送走山本愈史郎后，五条悟伸一个懒腰，说道：“好了，接下来我该去做任务，把我送到老地方。” “把我送到我在横滨租的房子……”夏油杰拾起鸣女的眼球，“不好意思鸣女小姐，上次怕有人发现不对劲，我就把你的眼球喂给咒灵吃了。” 鸣女：“……” 她真是有苦说不出，她能够传送的范围有限。于是他们为了测试这个范围在哪，也为了方便，偶尔会带上她的眼球让她记住这些地方。但眼球还是会害怕阳光，有时候他们不注意眼球便被销毁。 要知道，控制眼球分析地形可是十分耗费精力，偏偏她只能靠血来补充营养。不过有游戏玩……她就认了。 齐木楠雄听着鸣女的心音，他一言难尽，这鬼要变成游戏宅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他对鸣女报了一处横滨的地点，等齐木楠雄办完事情到家后，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客厅里传出佐藤和孩子们打闹的笑声，佐藤正和孩子们看电视。 齐木楠雄试着控制心音，很好，他现在听不到任何人的心音，为了以防万一，他必须得让自己适应听不到心音的状态。 “齐木同学你回来了？”佐藤这才注意到一直站在客厅门口的齐木楠雄，“晚饭吃了没有？” “没有。”齐木楠雄如实回答。 “啊，今天我和敦尝试下厨，做了简单的洋葱牛肉和烤鸡翅，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尝尝！” 齐木楠雄有些意外，他走到厨房，看着桌上的饭菜莞尔一笑。 察觉到齐木楠雄在用微波炉热饭，中岛敦面色微变，他站起身笑道：“佐藤哥哥，我先去休息了……” “我们也差不多去休息了……”津美纪拉着伏黑惠，讪笑道：“晚安，佐藤先生。” “啊，晚安。” 佐藤歪歪头，九点半确实不算早，孩子们今天应该玩累了。他们做饭花了些时间，鸡翅是中岛敦做的，他做的洋葱牛肉，由于一部分炒焦了牛肉只剩一点点，佐藤没舍得品尝，但孩子们吃的时候都说还不错，那应该是可以吃的范围吧。 齐木楠雄取出食物，他夹起一块牛肉送入口中。 “……呕。” 好甜，甜得发齁，甜得他有些绝望。 那一瞬间，他无法控制住读心能力，耳边突然炸开了各种心音。 【不知道齐木先生吃了那个洋葱牛肉有没有事……】 齐木楠雄：“……” 有事，已经晚了。 作者有话说： 齐神，就问你这甜不甜吧！ 感谢“29662985”灌溉的1瓶营养液~感感谢~么么啾~ 谢谢大家的评论和订阅~阿里嘎多~爱你们~ 希望大家都能吃到好的、美味的食物！ 第62章 喜闻乐见 再纯洁的大人也会被贴上肮脏的标签。 齐木楠雄在咽下牛肉时才后知后觉, 也许，那次在旅店做的布丁，真正的问题不在于甜品师和指导者, 而是在于佐藤这个厨房白痴。 他盯着面前这盘牛肉，他不可能扔掉, 毕竟这是真心实意做的菜, 可他也吃不下去, 这次可没有什么咖啡果冻滤镜。 该怎么办…… 系统面板突然跳了出来, 那些任务界面完全恢复原样，看起来清爽多了。 系统：齐神！我搞定啦！成功安置了蓝灵子！并且还把她的诅咒设置成了主动技能，这样她就不会随便诅咒啦~ 来得正好。 齐木楠雄问：你的系统空间可以储存食物吗？ 系统：诶？可以倒是可以, 但这个有违规定……话说不恭喜一下我吗？我这几天可是在那群没有节操的人里恬不知耻地拜托他们赚钱呢！ 系统的心思逃不过齐木楠雄的心灵感应，他说：你和蓝灵子的系统完全建立了连接, 你可以把东西放在她的房间里, 这样不算违规。 系统对于完全无视自己的齐木楠雄习以为常，便问：确实是可以卡这个BUG, 但是这东西得征求蓝灵子的同意，你要放什么？ 齐木楠雄用保鲜膜封好牛肉，端起盘子碰了一下系统面板。 系统提示：获得了宿主[齐木楠雄]赠送的道具，正在鉴定道具中…… 手中的盘子正在分解消失。 系统提示：鉴定完毕！系统获得[味道一言难尽的洋葱牛肉]X1, 谢谢宿主的赠予！系统感觉非常不好！ 系统：呼——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要我储存类似“吃一半的超大棒棒糖”、“半生不活的大螃蟹”、“半死不活的天人”……等等这类东西呢，这个就放心放在我的空间吧, 会一直保持最新鲜状态的~ 齐木楠雄对系统那个世界的生活感到担忧，想到系统的不靠谱，他说：把这个放在蓝灵子的空间里的吧。 系统：啊, 这个……可是这个食物……我问问蓝灵子吧……嗯？你说真的吗蓝灵子？ 系统面板一颤, 蓝色扭曲的字符慢慢显现出来。 蓝灵子：可以的, 这道菜，我感受到了爱的力量……呵呵呵，是爱的……诅咒…… 系统：诶？什么？是我想的那样吗齐神！你有追求者了吗？可恶啊你这个家伙不仅能力强长得帅还要有对象了…… 齐木楠雄：“……” 他不是很想理会这个系统，正准备退出界面，系统又冒出一行字：不过，谈恋爱玩玩就好哦，别在这个世界陷得太深啦~ 齐木楠雄一顿。 系统察觉到他的疑惑，解释道：你终究是其他世界的人，就算你花费很长时间完成任务，不论完成了多少个世界的任务，最后都会回到原本的世界，而且你在这个世界的恋爱对象是带不走的，所以不要陷得太深啊齐木桑！ 齐木楠雄眯了眯眼，问：如果同为任务者呢？ 系统：啊？ 系统面板突然跳出一个超大的感叹号，紧接着是一串又一串震惊的颜文字，而后才是系统要说的话：什么！！！你和佐藤……不会吧！难道现在流行两个任务者相恋吗？这个确实比喜欢上任务世界的人来得有趣…… 齐木楠雄心情说不上好，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问：你知道佐藤的全名吗？ 系统：这个是宿主的个人隐私，我没有查看权限，而且每个世界都存在差异，我觉得佐藤这个名字在他那个世界可能是常见的名字？ 见系统真的无法再问出什么后，齐木楠雄关上面板把剩下的饭菜吃完。询问系统时，他收到了太宰治发来的信息，又要去横滨跑一趟了，他在心底叹气，回复对方自己需要休息一会儿，两小时后再会面。 齐木楠雄洗好盘子，客厅电视的声音还在响着，佐藤的心音却听不见，他放轻脚步走进客厅，佐藤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关上电视，拿着遥控器的手一顿，而后他低头，静静地看着沙发上的佐藤。 一秒，两秒，三秒…… 十几秒过去。 见佐藤的眼皮在轻轻颤抖，齐木楠雄微弯嘴角，“佐藤先生，醒了就回房间去睡吧。” 佐藤猛地睁开眼，在齐木楠雄关上电视时他就醒了，本想装睡糊弄过去，结果齐木楠雄一直不离开。他揉乱自己的头发，故意打了一个呵欠，借此来掩饰自己的害羞。 说起来挺不耻的，他不喜欢伤感，也不适应暧昧或者旖旎的氛围。尤其是面对齐木楠雄时，如果不和对方开些玩笑，他总是感到紧张会不自觉脸红，这令他十分烦恼。 “你也早点休息吧，齐木同学。”他打着哈哈，“对了，我今天跟着津美纪学着做了洋葱牛肉，味道是不是不太好？不想吃的话可以倒掉的。” “很甜。”齐木楠雄实话实说，“非常甜。” “嗯？”佐藤惊讶道：“奇怪……我记得我没放糖啊？” 齐木楠雄：“……”佐藤是否能分清盐和甜还真不好说。 “没事的，吃不下也很正常。”佐藤对自己的厨艺有自知之明，方才见孩子们回去睡觉时，他才后知后觉，这些孩子知道他做的洋葱牛肉很难吃才使用了睡遁，“吃不完还是倒掉吧。” “我没有倒掉。”齐木楠雄说。 佐藤微愣，看向齐木楠雄的神情越发复杂，“啊……这样啊。” 【不会吧，那么甜齐木同学还吃得下去？齐木同学这么喜欢吃甜吗？震惊！】 齐木楠雄：“……” 他忽然觉得，面对佐藤还是关上读心能力比较好。 “对了，我还没洗澡，你先去吧。”佐藤的困意完全褪去，他翻看录像带，中岛敦之前录入了一些综艺节目，还和他说无聊的时候可以看看。佐藤播放录像，慵懒地靠在沙发上，“你最近很忙吧，昨天也没能好好休息吧。” “我等会儿还有事。”齐木楠雄坐在佐藤身旁。 “啊？”佐藤微微蹙眉，“是黑手党那边的事吧，可以拒绝他们吗？我听说中原同学已经回来了，有些事还是让他们来做吧。再怎么样也不能让你忙成这样，他们也太压榨人了。” 齐木楠雄意外于佐藤的坦诚，这是旅店之后，佐藤第一次这么直白地表达关心。 【之后津美纪和敦都住在这里，如果齐木同学还在忙的话，他们吃饭怎么办？总不能顿顿都让孩子们吃外卖吧！我不想做饭也不会做饭啊……更不好意思让孩子们给我做饭啊！！！】 齐木楠雄：“……” 意料之内，毕竟对方是佐藤。 倒不如说，佐藤这样他也能轻松不少，他说：“谢谢你，但我并不介意。” 看来齐木楠雄做的事对于黑手党来说十分重要，佐藤只能说：“我最近推掉了咒术高专的任务，有什么事可以随时喊我帮忙。” 【过几天惠和津美纪也要开学了，五条悟他家那边应该联络好附近的学校和幼儿园，他们该去办一个转学手续，敦……】 “等等！”佐藤一拍大腿，“敦的入学手续还没办好！不对，敦好像……不想去学校。” 齐木楠雄也记起这事，由于这个世界接触的人几乎都是没正经上过学的，他差点都忘记中岛敦的教育问题，想到那孩子在孤儿院经历的事，如果去上学估计体内的白虎会暴走。 “可以先休学。”齐木楠雄陷入沉思，领I养中岛敦后任务进展发生了变化，以防万一，中岛敦还是暂时放在身边比较安全。 佐藤应着，此时电视的综艺正巧播到“恋爱话题”，电视里面的偶像腼腆地回答，再配上节目组放的情景剧，佐藤整个人都不好了。 难怪中岛敦说他可以看看！这孩子是希望他多学学怎么恋爱吗？ 听着电视里放着浪漫的歌，看着屏幕上即将亲吻的一男一女，佐藤的感官被调动，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齐木楠雄坐在自己身侧，甚至感受到对方的传来的体温，他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就在佐藤的心脏要开始疯狂跳动时，一通电话打断了心脏的预备运动。佐藤看也没看就接起电话，“喂，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佐藤老师，好久不见呢。” “太宰同学？”佐藤仿佛劫后余生，他不敢去看齐木楠雄，直接把节目静音，“请问有什么事吗？” “老师，请问你愿意暂时收留一位无家可归的孩子吗？就几天时间！” 佐藤听着太宰治那边带着风声，以及各种“砰砰砰”的爆炸声，他问：“你在游戏厅吗？” “老师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不过这个人可能你也认识……比敦稍微大一些……” 佐藤左思右想，“芥川？” “是的。” “他没地方去吗？暂住几天的话……”佐藤看向齐木楠雄。 齐木楠雄这段时间在黑手党工作，见过芥川龙之介，这个人是太宰治的部下。芥川龙之介虽然能力很强，但做事莽撞，只会一根筋地往前冲，迫切地想要得到太宰治的认可。 想到太宰治与芥川龙之介的沟通方式，他有些犹豫，先不说中岛敦，津美纪和伏黑惠在这里，芥川龙之介真的会乖乖待在这里吗？ “齐木先生也在旁边吗？”太宰治那头似乎到达一个安静的地方，声音变得十分清晰，“齐木先生你不会这么狠心吧！明明你也知道芥川的情况！” “芥川怎么了吗？”佐藤担忧道：“难道他的咳嗽又加重了吗？” “……倒也不是。”太宰治轻描淡写地说：“现在差不多奄奄一息吧。” “那不是更严重了吗？！”佐藤喊道：“快让他去医院啊！” 齐木楠雄并不意外，昨天他在港口黑手党时，芥川龙之介做任务受了重伤，却怎么也不肯去休息。他当时离开黑手党，偶然听见那孩子的心音，那孩子打算今天再去做一个任务证明自己。 现在太宰治联系上佐藤，齐木楠雄瞬间明白太宰治的用意。 齐木楠雄坐在佐藤的左侧，佐藤的右手拿着手机，他不得不凑过去轻轻握住佐藤的右手，佐藤心领神会，把手往齐木楠雄那儿带了过去，但面对凑近的齐木楠雄他还是有些紧张，身体不由往后缩了缩，左手不小心碰到遥控器。 确认这个力道不会伤害到佐藤后，齐木楠雄无奈地对手机那头的太宰治问道：“芥川在哪？我去接他。” “芥川在——” “嗯……哈……亲爱的，我、我爱你……” 佐藤和齐木楠雄面面相觑，两人看向正在播放的恋爱情景剧。画面里的两个主角正在……正在跑道上进行拼速跑步，一边跑一边比谁的告白更大声，但不知为何这个节目弄的配音是如此糟糕。 太宰治：“……哇哦。” 佐藤看了眼屏幕，又低头看了眼左手不小心按住的音量放大键，他眼疾手快地按了暂停。 齐木楠雄缓过神，他若无其事地问太宰治：“芥川在哪？” “原来我打扰到你们了啊~实在是不好意思啊佐藤老师，下次不方便接电话可以直说的~”太宰治的声音上扬，语调抑扬顿挫，隔着手机都能感受到对方的愉悦。 “你误会了太宰同学！！！”佐藤慌张辩解道：“我们看的是正经的综艺节目！根本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电影！！！” “嗯？我可没说你们在看奇奇怪怪的电影……” 佐藤的脸已经完全红透，他的心脏在不断地跳着，连齐木楠雄此刻握住他的手他都觉得像一团火，他把手机扔给齐木楠雄，抱头哀嚎，“完蛋了越描越黑了，都怪那个该死的电视恋爱节目！！！” 太宰治的声音再次传来，“哇哦，原来齐木先生特地说要休息一会儿是为了陪你看恋爱节目——” “啪。” 齐木楠雄合上手机盖，看着佐藤在那边纠结的模样，他生出的一丝尴尬一扫而空，他说：“你不用在意太宰的话，他是故意的。” “对的，太宰同学那么聪明肯定知道情况……”佐藤冷静下来。 齐木楠雄又说：“他是黑手党，这些他都见惯了，我们这些对他来说都是小打小闹……” “对，都是小打小闹……嗯？”佐藤这才意识到齐木楠雄说的话语有些不对，他不可置信地瞪着对方。 齐木楠雄只是把手机给佐藤，“太宰把地址发过来了。” 佐藤延迟的大脑终于转回来，“……你故意的吧齐木同学，你刚刚那话是故意的吧？” “哪句话？” “你果然是故意的……哎哟！” 佐藤举起抱枕本想对齐木楠雄发起攻击，结果沙发太软他整个人往后倒了下去，他的身体压到了遥控器，那奇怪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客厅。 佐藤也差不多习惯了，他摸出遥控器按了暂停，“这个节目真是——” 感受到一股灼热的视线，佐藤心中警铃大作，他僵硬地转头，不偏不倚地对上中岛敦震惊的双目。 “不是的敦，这个是——”佐藤看着画面里大汗淋漓露着肌肉的男主角，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个画面有问题。 再说下去只会越描越黑，他羞愤地用抱枕捂住脸，齐木楠雄轻拍佐藤的肩，对中岛敦说：“敦，你误会了，这只是恋爱综艺。” 中岛敦：“……” 怎么可能有综艺是这样的啊！肮脏的大人！ 作者有话说： ：谁脸皮薄，就迫害谁，佐藤桑，和齐木桑的关系亲近不少呢，开心吗？不用谢我。 感谢“呱呱呱呱呱呱乐” 投喂的1个地雷和20瓶营养液～感谢感谢～阿里嘎多，谢谢你的评论呜呜呜，爱你么么啾！ 谢谢大家的评论和订阅～爱你们么么啾～ 希望大家能开心哦～ 第63章 循序渐进 恋爱的加分项就是主动做饭。 “原来是这样啊。” 中岛敦看着电视上的情景小剧场结束, 等主持人和嘉宾出来后，他才确信自己真的是误会佐藤和齐木楠雄。 “没想到这个节目是这种的啊。”中岛敦当时录入的时候不在家，也没在意这个内容。 “对啊！”见中岛敦有些抱歉, 佐藤立刻说：“肮脏的人看什么都是脏的！” 中岛敦懒得反驳，他明早打算早起跑步, 不想和他们再聊下去, “不打扰你们了。” 佐藤下意识拉住要起来的中岛敦, 开玩笑, 经历了这个乌龙他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齐木楠雄，偏偏今晚的齐木楠雄也有些不对劲，他完全招架不过来, 再独处下去他要疯了。 “对了敦，正好和你说一声, 那个……等会儿会有个人来我们家暂住几天, 对方比你大两岁。”佐藤想起那个世界的两个人感情不太好，便问道：“你会介意吗？介意的话也可以让他住别的地方。” “不介意啊。”中岛敦眨眨眼, 这段时间佐藤和齐木楠雄都很忙，伏黑惠和津美纪来了之后他才开心不少，人多点他也不会那么孤独。不过，竟然对方比他大…… “他该睡哪啊？”中岛敦问出最关键的问题。 佐藤和齐木楠雄愣住。 他们倒是完全忘记了这个问题, 听太宰治说芥川龙之介受了伤，一个伤员并不适合和人睡同一间屋子, 睡客厅也不合适。 佐藤想了想，“敦你和我睡吧。” “诶？不要。” “为什么毫不犹豫地立刻反驳了啊！”佐藤有些心痛，“难道你就那么嫌弃我吗？” “惠从明天开始就和我一起睡。”中岛敦不想让孩子伤心。 “那我到你房间打地铺吧。”佐藤思忖着, 中岛敦的屋子大一些。 中岛敦看了眼沉默的齐木楠雄, 又看了眼佐藤, “你们两个睡一起不行吗？为什么要三个人挤一间？” 佐藤：“……”他已经不知道这孩子说出这话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让芥川睡我房间吧。”齐木楠雄终于开口，他说：“这段时间我可能晚上都不会回来。” “这么忙吗？”佐藤蹙眉，顾不得那些小情绪，“齐木同学，有时候你也可以拒绝一下黑手党吧……” “没事，和任务相关。”齐木楠雄言简意赅，其实他也不算忙，那只是借口。让他和佐藤睡一起，别说佐藤会怎么样，他自己都无法静下心来，况且他的超能力无法完全控制，他卧室里的东西差不多都已经被他修复过一轮了。 齐木楠雄都这么说，佐藤也不好再多嘴。 中岛敦看不懂这两人的谈话，他正要起身，齐木楠雄开口道：“芥川马上就要来了，敦，你等会儿睡，帮忙搭把手。” 搭把手？ 中岛敦有些疑惑，但他也好奇来这里住的人是什么样，比自己大两岁，他不禁想到夏油杰，如果是和夏油杰一样靠谱的人就好了。 五分钟后。 中岛敦看着穿着黑色外套昏迷的人不禁蹙起眉头，好浓重的血味，不对……这个感觉好熟悉，该不会是黑手党吧？ “天啊，怎么都昏迷了。”佐藤架起芥川龙之介，对方非常轻，呼吸也十分微弱，气色更是不太好。 “伤口已经处理过了。”齐木楠雄大致看了一下，芥川龙之介受的大部分都是皮外伤，并不是太严重，但因为本身体弱加上本人不爱惜身体，恢复得比一般人慢。 至于晕倒……芥川龙之介是被太宰治打晕的。他得知太宰治要送自己来这里时，误以为太宰治是要抛弃自己，死活不肯来，太宰治无奈打晕后才消停。 齐木楠雄此刻看着躺在床上的芥川龙之介，只觉得自己接手了一个烫手山芋。偏偏他不能立刻治好对方，因为本意是让芥川来这里休养和躲避危险。 中岛敦端来一盆温水，佐藤拧干毛巾拭去芥川脸上的冷汗。 佐藤看着对方苍白的面容，想到太宰治的作风，以及黑手党的特殊情况，多多少少也猜到太宰治让芥川过来是因为信任他们，可他没想到芥川会瘦得这么可怕。 上个世界中，芥川和中岛敦都是寄宿在学校里，芥川虽然身体不好但气色很不错，听说肺部疾病也正在慢慢治疗。 想到这个世界的情况，再联想初次遇到中岛敦的情形，佐藤不禁产生几分悲悯，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芥川经历了什么。 在和平的世界中孤儿就难以生存，更别说现在这个情况…… 佐藤轻轻发出一声哀叹。 【为什么大家都活得这么痛苦呢，不论哪个世界都一样……】 齐木楠雄看向身侧的佐藤，他的世界经过他的参与后变得和平，但身边还是会有生活困苦的学生，还是会有人陷入苦难。从小时候起，他就看淡了这些，对此已经不在意。 可这几天他也去过擂钵街，当直面一个个鲜活个体的苦痛后，他发现他所谓的看淡只是习惯了自己那安稳的世界，面对更加残酷的世界，以及受苦难折磨的人，他还是会生出几分无奈和惆怅。 当他看着那些人，想到佐藤的遭遇可能与这些人差不多……他不敢再想下去。昨晚答应一起做任务的佐藤，这句话的分量对佐藤来说又有多重？佐藤又是否真的会履行诺言？ 佐藤余光瞥见齐木楠雄，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投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他忽然浑身发麻，对方的一举一动似乎都被他下意识地捕捉，就连呼吸佐藤都能感受到。 当在意一个人时就会这样吗？ 真是可怕啊。 芥川龙之介睁开眼。 望见陌生的天花板，他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恍惚意识到自己被抛弃了。他回想自己做的任务，果然是他做任务还不够快还不够强，所以才会让太宰治失望吧，他必须得更加努力地证明自己。 他忍着痛意缓缓坐起身，察觉到外套内侧有东西，他摸索着取下，那是一张纸条，展开后他睁大双眼，这是太宰治写的字。 看完内容，芥川不禁弯起嘴角一笑，想必这一切都是太宰治对他的考验，不论怎么样，他一定会努力完成取得认可。 “我以潜伏的名义让芥川在佐藤老师家养病，并让他观察中岛敦的一言一行，还骗他说一周后佐藤老师会收到一个快递，让他去取得佐藤老师的信任把快递偷偷拿回来。” 太宰治打着哈欠说完这句话，又说道：“面对接下来的敌人，再不支走芥川，他的莽撞可能会让他丧命。” “确实是个很不错的办法。”织田作之助听着太宰治的抱怨，吃着辣味咖喱乌冬，见到对方眼底的黑眼圈，他说：“太宰，你和安吾需要我帮忙的话——” “目前不需要你的帮助呢~”太宰治笑道：“有那位超强的超能力者帮忙，事情进展得很顺利，织田作你啊，就暂时和孩子们待在这里吧。” 织田作之助望着院子外的菜地，咖喱西餐厅的大叔正在给农作物浇水，孩子们还没起床，阳光正好。他回想这段时间的生活还是有些不可置信，那天在酒吧坂口安吾和太宰治两个人说着未来记忆的事，又说了他马上就会被森鸥外当做对付Mimic组织的棋子。 当时他花了几分钟消化那些信息，接受自己未来死亡的事实，但无法接受孩子们因他死去，他便接下两位友人的好意，筹备离开横滨的事。 这里是横滨的乡下，屋子是坂口安吾和太宰治早就准备好的，里面设备齐全。不过，只是享受朋友的帮助，他没有帮忙反而有些过不去。 “想要报答的话就写书吧……”太宰治趴在桌上，“最近安吾也好忙，没人陪我喝酒，小矮子前次回国大发酒疯把我搞得心力憔悴，还有那个传闻中的鬼啊，完完全全地变成了一个游戏死宅……急需织田作的小说来治愈一下啊……” “真有趣。”织田作之助莞尔一笑，“小说的话我会努力的，但还是等一切结束后才能安心起笔吧，太宰，你和安吾不必太过保护我，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会帮忙的。” 太宰治没有回答，他只是抬起眼，缓缓伸出手，一只眼球从他衣领沿着手臂爬了出来，像一只灵活的蜘蛛。 “这个是鸣女的‘眼’，它会在这里观察情况，如果事出紧急，她会把你和孩子们都传送到她的空间。”太宰治看着眼球爬下去躲到暗处，“对了，这个不能被太阳晒到，还是多给一些吧。” 织田作之助看着太宰治的口袋里又爬出几个眼球散落在屋子各处，感叹道：“就像养了几只蜘蛛一样呢。” 太宰治有时候难以理解织田作之助的脑回路，蜘蛛可比眼球可爱多了，他取出一个眼球有气无力地说道：“我做个示范，把我送到空间里——” 织田作之助一眨眼，太宰治顿时消失。过了一会儿，太宰治又突然出现，“大概就是这样。” “真是便利的能力。” “我甚至还可以多来几次……”太宰治突发奇想，他对眼球说：“瞬移。” 太宰治消失不见。 “我又出现啦！” 太宰治出现。 “瞬移！” “我又来了！” “瞬移！” …… 织田作之助看着太宰治就跟卡BUG一样一直在座位上闪现，在院子浇花的大叔见到屋内的情形目瞪口呆，手中的水管掉在地上乱飞。 “啊，不能再玩了，鸣女打游戏输了。”太宰治再次出现，他看着那些眼珠，“虽然这些眼珠看起来很恶心，但真的很方便。” 织田作之助好奇道：“第一次见你的人间失格没有起作用。” “毕竟鬼的存在很特殊，这些眼球就像是生物一样，我碰到它们也能生龙活虎，鸣女使用能力时不必接触物体，我就正好卡上了一个BUG……”太宰治陷入沉思，“可能是因为鸣女本身也是一个BUG吧……” 还是说，是那只恶灵占用鸣女身体后，才能让鸣女对他使用这份能力？ 太宰治眼眸微沉，在齐木楠雄带着恶灵去旅店又多带了一只鬼回来后，他曾因为好奇多次找鸣女聊天，但鸣女本身话少，说话的一直都是恶灵。从齐木楠雄提供的信息，再从恶灵的三言两语中，他拼凑出旅店发生的事。 在知道恶灵会被记忆影响后，太宰治确信他生前的身份不是不良少年，后来查到的资料果然发现了问题。不良少年的身份是恶灵伪造，至于真实身份却没有任何线索，就像…… 突然来到这个世界的佐藤和齐木楠雄一样。 “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有些冷。” 佐藤抖抖身子，他调高的客厅空调的温度，对伏黑惠和津美纪说：“你们冷的话要和我说哦。” 伏黑惠点点头，他在把自己不多的用品摆出来，他们决定住在这里后，佐藤一早便带着他们去取行李。 “佐藤先生……”津美纪看了眼时间，他们早上奔波还是有些累，想必佐藤也不想做饭，她问：“中午吃什么呢？” 佐藤一瞬间痛苦面具，“这个啊，今天吃外卖吧……不对，我们家还有一个伤员。” “伤员？”津美纪问：“就是你刚刚在车上说的芥川先生吗？” “我去看看他也没有醒来，该不会痛得起不来吧……” “在下无碍佐藤先生，听太宰先生说了，这几天拜托你的照顾了。” 芥川龙之介慢步走进屋内，他捂着嘴轻轻咳嗽，这个屋子比他想得还要干净，竟然没有咒灵和恶灵，太宰治的任务他熟记于心，字条他也销毁，接下来就是观察那位名叫中岛敦的人。 他倒要看看，这个人到底有什么值得太宰先生让他去调查的。 “芥川，你身体没事吧？”佐藤见到他咳嗽难免心疼，“你还是别乱跑了，好好养伤吧。” 伏黑惠和津美纪见到芥川龙之介有些害怕，但还是点点头。 芥川龙之介微愣，怎么多出了两个孩子？ “之后几天好好相处吧。”佐藤有些开心，他取出外卖单给津美纪，“等敦回来，我们再决定吃什么吧，不过芥川要吃病号餐了。” “……嗯”芥川龙之介生硬地回应，这个温馨的家庭氛围让他十分不适应。 津美纪看了眼外卖单，上面昂贵的价格让她不知该点什么，经历了昨晚佐藤的料理后，她清晰地认识到有些人就不该进厨房。想到自己可以帮上忙，她说：“我不讨厌做饭，偶尔可以帮忙做一些，到时候你们帮我打下手就好了。” “我也可以。”伏黑惠举起手。 “真的吗？谢谢你们啊……但……”佐藤按着津美纪的肩膀，无力地说道：“你们不仅比我早起还帮忙洗衣服还打扫卫生，我再让你们做饭我还是人吗……感觉我自己完全没用呢……” “没事的佐藤先生！”津美纪拍了拍佐藤的肩膀，打气道：“敦哥哥说了你只会教书，我觉得你非常厉害。” 佐藤：“……”这话怎么听得那么奇怪呢？ 芥川龙之介蹙眉，这个佐藤怎么回事？怎么和他想得不一样？被太宰先生称为老师的人一点都不强不说，竟然还是这副德行吗？ “我回来了——” 中岛敦走进屋内，他直接趴在地板上，瘫软在地，“外面好热，我快要不能呼吸了……” “敦，今天的课程很累吧？”佐藤看了眼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的芥川，误以为对方认生，便说：“芥川，这位是中岛敦，比你小两岁。” 芥川龙之介眯了眯眼，这个弱者就是太宰先生要让他观察的人吗？这样的人有什么观察的价值吗？ 中岛敦累得半死，完全无视芥川带着敌意的目光，“芥川你好……不行了我好累，中午吃什么？” “吃茶泡饭。” 齐木楠雄推开客厅的门，他手里提着超市买来的新鲜食材，“中午我来做饭。” “诶？”佐藤完全没想到齐木楠雄会回来，“不是说最近很忙吗？怎么还回来做饭？” “今天刚好空出了点时间。”齐木楠雄随口说道，他视线落在安静的芥川身上，虽然对方的心音带着许多疑惑，但还是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也不知道太宰治用了什么办法。 “我来打下手吧。”津美纪站起身，她希望能为这两人多做点事，毕竟这两人完全没有亏待她和伏黑惠。 “不用，你们好好等着吃饭吧。”齐木楠雄微弯嘴角，“谢谢你。” 佐藤松了一口气，齐木楠雄回来他的心理负担就小了很多，他之后得更早起来，再怎么样也不能让这群孩子做那么多家事。 中岛敦狐疑地打量齐木楠雄，他今早出门时，可是碰见了在客厅沙发上休息的齐木楠雄，询问时对方还让他不要告诉佐藤，并说最近很忙。 这么忙竟然还抽空回来做饭？ 想到佐藤昨天在为做饭的事苦恼，他的视线在两人之间回转。 该不会……齐木先生是为了佐藤哥哥特地抽空回来做饭吧？ 作者有话说： bingo～ 感谢“29662985”灌溉的1瓶营养液~感谢感谢~么么啾~ 谢谢大家的评论和收藏~阿里嘎多~么么哒爱你们~ 希望大家都能吃到好吃的哦~ 第64章 谈个寂寞 笨蛋总是会被聪明的人算计。 中岛敦最近感觉特别疲惫, 由于家里暂住了三位成员，他的生活格外丰富。 晨跑时，那位明明说着要养伤的芥川会跟着他, 并且还会嫌弃中岛敦跑得慢。中岛敦看着芥川的黑色外套长像八爪鱼一样迅速托人跑着，他当时气喘吁吁地吐槽道：“你这个用异能跑步的没资格说我吧！” “哼, 只要达到目的, 用什么方法都不重要, 明明有异能力却不去用的你, 才是愚蠢至极的弱者。” 随着芥川一路的嘲讽，中岛敦终于受不了被激怒，气得逼出白虎状态和芥川打了一个来回, 最后还是齐木楠雄制止他们，并且收拾了残局。 中岛敦也是那次了解到芥川是太宰治的部下, 但他没想到对方这么奇怪, 他合理怀疑芥川是太宰治派来折磨他的。 去练跆拳道时芥川也跟着，虽然他带着伏黑惠和津美纪, 但芥川依旧找着时机嘲讽他，甚至还会在一旁指挥他怎么出手。 有伏黑惠和津美纪在场，中岛敦也不好和芥川吵起来，他整个人都要麻了。 不过仅仅是这些中岛敦还不至于放在心上, 关键是这几天的佐藤和齐木楠雄，这两个人他真的看不明白。 他终于确信, 齐木楠雄真的是为佐藤特地抽空回来做饭。 连着三天，中岛敦看着声称很忙的齐木楠雄每天至少会回来做一顿饭，他终于确信, 齐木楠雄就是故意的。 和佐藤相处有一段时间, 中岛敦也是这几天才发现, 佐藤除了教书在其他方面竟然还有道德底线。自从伏黑惠和津美纪来了之后，佐藤就像是变回了初见时的正经和靠谱。 他每天晨跑回来都能见到佐藤在做家务，只不过在佐藤练习下厨弄坏烤面包机和烧坏锅后，中岛敦便抢着接下做早餐的任务，偶尔津美纪还会来帮忙。 “津美纪，早餐交给敦哥哥和我就好啦~”佐藤笑道：“今天就要去学校报道吧，去检查一下有没有把用具收拾好吧。” 津美纪听出佐藤的好意，这几天相处她多少也注意到佐藤非常不希望他们去做家务。 见津美纪离开厨房，中岛敦狐疑地打量佐藤。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不是，佐藤哥哥……”中岛敦难以置信，“你这几天转性子这么勤快，总不能是怕给津美纪和惠树立不好的榜样吧？” “什么叫转性子！我本来就是一个早睡早起为人正直且勤快的成年人！” 拉着未成年去娱乐厅玩通宵的人在说什么呢…… 中岛敦瞥见佐藤拿着鸡蛋的手，意识到对方今天想要做饭，他警铃大作，看着佐藤打在碗里的蛋，又见对方即将倒入一大勺味淋，他立刻制止。 “那个佐藤哥哥，偶尔让津美纪做饭也没什么吧？你也不要想着维持自己的形象，你唯一屑的地方就是喝酒，你戒酒后除了脸完全就是一个普通的大叔而已，不用担心暴露本性的。” 佐藤神情复杂，“……敦，为什么最近你的话语中总是掺着一丝对我的嫌弃？” 中岛敦夺过佐藤手中的碗，他熟练地放着调料，转移佐藤的注意力，“佐藤哥哥，你有没有发现最近齐木先生总是回来做饭。” “啊……”佐藤莞尔一笑，“齐木同学肯定是觉得自己太忙不能同津美纪和惠联络感情，才会忙里偷闲回来吧。” 中岛敦：“……” 不知为何，中岛敦有些怜悯齐木楠雄。说什么联络感情，这三天齐木楠雄都没怎么和那两个孩子交流，做的饭菜几乎都是佐藤爱吃的。 虽然佐藤不挑食，但长时间相处中岛敦也发现佐藤喜欢吃酸的东西，这三天做的菜，顿顿都带着酸，这佐藤竟然看不出来吗？ “不，齐木先生是特地为你做饭。”中岛敦解释道：“我是比较迟钝，也是这两天看出你不希望津美纪做家务，但齐木先生肯定是早早发现，所以这段时间才回来做饭吧，而且做的都是你喜欢吃的你没发现吗？” “哈哈哈，这怎么可能……”佐藤说话声越说越小，仔细想想确实如此。 “芥川，你也发现了吧。”中岛敦看向坐在餐桌一直盯着他们说话的芥川，经过三天的适应，他终于习惯了芥川这古怪的性格，只能说黑手党没有一个正常人。 “哼，区区这种小事，在下早就发现了。” 芥川这几天简直度日如年，想到这是太宰治给他的任务，他只好忍辱负重地在这里玩扮家家酒。 不过，通过这几天的观察，他倒是也有额外的收获。他在组里偶尔也听到一些小道消息，也听说齐木楠雄和佐藤是首领给梦野久作请的家庭教师。 能给梦野久作当老师的人肯定不一般，从齐木楠雄不声不响地出现他猜测对方应该是一名空间能力者，倒是佐藤……他现在依旧无法理解为何太宰治要喊佐藤为老师，除了观察中岛敦他还会观察佐藤，可这几天只发现齐木楠雄和佐藤的关系不一般这种无关紧要的信息。 连他这个外人都看出的信息，为何当事人不理解，他十分不明白。 “不可能吧？”当事人佐藤不敢相信，“齐木同学不是怕我做的黑暗料理伤到你们才回来做饭的吗？” “哈？”中岛敦有些生气，他无语道：“你竟然有这个自觉吗？那为什么还要争着做早餐？看你做饭我都提心吊胆的！” “果然你最近都在嫌弃我吧敦，这就是叛逆期吗？”佐藤故作伤心的模样。 中岛敦眯了眯眼，“佐藤哥哥，别以为转移话题就可以蒙混过关了，我已经不吃这套了……” “可恶啊！吾儿叛逆伤透我的心啊！”佐藤摇着中岛敦的肩膀，“我啊，就是怕你齐木哥哥做饭太累，所以才想要努力练习做饭的……” “虽然你这么说很有道理，但我觉得你这种程度的厨房白痴靠自己练习只会走向更黑的深渊吧。” 佐藤：“……”这孩子的叛逆期这么可怕吗？怎么做到字字诛心的？ “人虎，你果然什么都不懂。”芥川冷哼道：“佐藤先生是故意为之，这样齐木先生就能经常回来做饭。” 中岛敦立刻否认，“不不不，佐藤哥哥可没这个胆量。” 佐藤此刻的心情十分复杂。 见芥川要反驳自己，中岛敦又说：“如果佐藤哥哥真的想和齐木先生亲近，那他就不会故意无视每天睡在客厅的齐木先生了。” 佐藤诧异道：“齐木先生每天都睡在客厅吗？他不是说最近不回来吗？” 中岛敦震惊，“什么？你竟然不知道吗？” 佐藤陷入沉默。 中岛敦此时此刻无比心疼齐木楠雄，这两个人的相处模式他真的看不懂。明明都在为彼此着想，两个人却都不在一个频道上，这到底在干什么啊？ 佐藤简直无地自容，两个孩子都发现的事，他这几天都没察觉。一定是齐木楠雄为了照顾他的情绪，才会借口说在外住吧。 明明齐木楠雄都这么忙了，他竟然还给对方添麻烦。 不能再这样了。 中午齐木楠雄又回来做饭，等吃完饭后，佐藤喊住齐木楠雄。 “齐木同学，你很着急吗？耽误你十分钟可以吗？” 吃饭这段时间，齐木楠雄听着佐藤的心音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 “可以。” “那个……齐木同学，我听敦说你晚上都是在沙发上睡吗？” “是。”既然中岛敦不小心说漏嘴了，齐木楠雄也没必要隐瞒，“只是偶尔。” “那个齐木同学，那么累的话在沙发上睡很难受吧，不如我直接睡沙发，你直接到我房间里睡怎么样？”佐藤无比愧疚。 “不用，我只是休息一会儿。”齐木楠雄试探道：“你不是身体不好吗？需要多多休息。” 佐藤恍然大悟，他顿时明白齐木楠雄这几天对他的照顾，他压低声音道：“我离开原本的世界后，我的病就好了，除了听力没那么敏锐，生龙活虎得和健全人一样……我炫好多酒都没事的。” 齐木楠雄微垂眼眸，佐藤没有在说谎，也对，这个佐藤并不知道自己的能力，也只有这样才能撑下去吧。 “佐藤先生……”齐木楠雄本想问的话语又止住，他思忖片刻，还是决定不再去探究佐藤的事，既然对方不想说，他借此读取心音的行为也过太狡猾。 “真的不用介意。”佐藤误以为齐木楠雄不好意思，他态度强硬了一些，“齐木同学，刚好津美纪和惠他们明开始也要去上学了，我最近很闲，你累的时候就随意到我房间好好休息，我睡客厅没什么的。” “……谢谢你。” 佐藤莞尔一笑，以后还是多多与齐木楠雄沟通比较好，话谈开了就是令人身心舒畅。 这两人到底谈了个什么啊！ 听力较好的中岛敦大致听明白内容，他已经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有没有谈恋爱了。 等齐木楠雄离开后，佐藤立刻收敛笑容，点开通讯录，在森老师的名字上停留一会儿，犹豫片刻，他拨通太宰治的电话。 “佐藤老师，这个时间点打电话过来有事吗？” “你们最近给齐木同学分配的任务是不是有些多了？”佐藤直言不讳，“他那边有什么任务可以让我做吗？他最近已经很累了，别再为难他了。” 太宰治有些无语，说他们为难齐木楠雄，分明是齐木楠雄在为难他们。他们为了瞒天过海想出了一套计策，可齐木楠雄从旅店回来后，除了要推进原本的计划，还让他们去查极乐教的事，并且给了很多信息点。 让黑手党去做咒术师该做的活，他们还要额外派出潜伏的人手，还要分析、分配任务、探查情报……太宰治多了很多工作量，虽然大部分琐事他都扔给中原中也了，但不妨碍他抱怨。 主要是这件事森鸥外也受益，就令太宰治更加不爽。齐木楠雄挖出了附近极乐教窝点，在横滨的窝点他们给异能特务科提供线索，异能特务科因此欠黑手党一个人情，森鸥外打算去要几个窝点等营业许可证弄下来去发展点灰色产业。 事情结束后，太宰治一定要想办法膈应膈应森鸥外。 “喂喂喂，太宰同学你还在吗？不会又是在用保鲜膜玩什么憋气挑战吧？” 另一个世界的自己也是一个狠人……窒息这么痛苦又不美的死法他可不会去做，太宰治翻看桌面的下属送来的任务报告，他挑挑眉。 “佐藤老师。”太宰治勾起嘴角，“正好有一个任务很适合你。” “什么任务？” “明天我会派人送你过去的。”知道齐木楠雄会读心，太宰治暂且不透露太多，他转移话题，“对了，芥川他表现得怎么样？” 佐藤想也没想就说：“他和孩子们玩得很好啊。” 芥川大部分时间都在卧室养伤，从伏黑惠和津美纪的态度来看，芥川和他们相处得还不错。 “孩子们？” “对，五条同学的两个亲戚暂住在我们家，我们家很热闹。你们哪天不忙了，可以带久作和爱丽丝来，大家办个聚会。” 太宰治光是听这些话就已经开始痛苦，他最讨厌的就是聚会和孩子，大概想象了一下芥川的生活环境，也不知道芥川能忍到什么时候。 挂掉电话后，太宰治掏出口袋里的眼球，他对眼球说：“瞬移。” 几秒后，他依旧坐在办公室里，他再次对眼球说：“十本销量轻小说。” 随着一声琵琶声，太宰治睁开眼，鸣女坐在超大屏幕前，用手柄打着时下流行的游戏。 他环顾四周，这里的空间再次发生变化，屋子之前更大，两个书架上又多了一排漫画和游戏，还有一些番剧DVD，黑手党提供的供电箱被鸣女巧妙地安置在屋子上方宽阔又阴凉的房间，天花板上挂着白色的LED灯。 这只鬼的堕落真是肉眼可见，连太宰治都目瞪口呆。 “太宰老弟，有什么事吗？”虽然是鸣女在玩游戏，但恶灵此刻可以控制鸣女的嘴来说话。 “明天帮忙盯一下佐藤老师，等他真的遇到生命危险再把他带到这里避一避。”太宰治打了一个哈欠，他抽出书架的一本漫画，躺在一旁的懒人沙发上翻看。 “没问题，不过记得送来轻小说，如果是漫改的最好也送些DVD。”恶灵见太宰治明摆着来这里偷懒的模样，问：“还有事吗？” “先别急着赶我走，我偷个懒啦~” “和你一起工作的人真可怜……” “太宰！！！” 中原中也气愤地踢开太宰治办公室的门，“你是不是又把没写的工作报告塞我桌上……啧，又跑去哪里去了……” 中原中也莫名其妙被森鸥外召回国后，工作比以往多了不少，他看得出森鸥外想要迅速地合并小型黑手党的势力，最近他都在解决那些兴起的小组织，有时候遇到莫名其妙的咒灵，也是让内部人员解决，不再委托咒术界。 中原中也大致明白目前是要打击在横滨扩张的势力，太宰治肯定知道一切，但这个青花鱼要么偷懒，要么就是突然丢下工作不管，还堆了一堆没写完的工作报告，甚至还偷了他回国刚买的酒，他至今都找不到在哪里。 中原中也把工作报告扔在太宰治的办公桌上，他明明听部下说太宰治刚进办公室没多久，真是奇了怪了，一会儿时间怎么能消失不见？ 他无意瞥了眼桌上的资料，挑挑眉，就说太宰治为什么最近不见人影，调查的是任务外的事，擂钵街…… “决定了。”中原中也轻笑一声，他倒要看看这个青花鱼在搞什么鬼。 隔天中午，擂钵街。 破旧的小屋里，一群人披着长袍跪坐在地，他们虔诚地望着台上的主I教，随着中午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主I教掀开薄薄的轻纱。 混进人群的中原中也轻轻抬头，倒要看看这个邪I教的领头人是谁……嗯？ 他看清长袍的面容，一脸惊愕，这不是那个咒术高专的佐藤老师吗？ “各位……欢迎来到……”佐藤念着早就准备好的台词，台下的人都闭着眼祈祷，唯有两个人正光明正大地盯着他。 他先对上那双熟悉的湛蓝的双眼，这不中原中也吗？ 他又往后看了看，熟悉的脸印入眼帘……这不是齐木楠子吗？ 齐木楠雄：“……” 什么情况？ 作者有话说： 佐藤：？ 中原中也：？？ 太宰治：诶嘿。 齐木楠雄：…… 感谢“es大楼单推人”灌溉的5瓶营养液~感谢感谢~么么啾~ 谢谢大家的收藏和评论~阿里嘎多爱你们么么啾~ 希望大家都能睡个好觉能够感到开心~每天都能狂炫好吃的~ 第65章 催眠 这只是简单的催眠魔术。 “擂钵街有一个名为‘荒神教’的邪I教窝点, 他们今晚要运出一批炸弹，对接人是极乐教成员的高层。荒神教的主教自称自己为神明荒霸吐的附身者，目前已经被我们抓住, 你的任务就是假扮主教……”太宰治看向身后的人，意味深长地说：“我想佐藤老师, 你一定不会让自己暴露的对吧？” 佐藤眨眨眼, 惊愕的神色中闪过一丝情绪, 而后露出自信的笑容, “放心吧，这个我最在行了！” “今天中午十二点，有他们招纳教I员的宣讲, 他们会以招收教I员的名义去挑选今晚一起运输炸弹的人员。”太宰治望着前方破旧的街道，“我们这边准备了两位卧底, 等中午你宣讲时自然而然就会发现哪两位是我们准备的人了。” 太宰治给了一叠资料, 上面是一些领头人措辞话语和一些暗号，佐藤认真地记下这些细节, 帮着黑手党当卧底，想想还真是有些刺激。 到擂钵街附近，佐藤避开人群到破旧的屋内，上面放着主教的长袍, 他披上长袍戴上帽子，缓缓闭上眼进行深呼吸。 为了入戏, 他轻声说道：“我是这里的主教，我来为各位宣讲，替神明给苦难的人们指引明路。” 他缓缓睁开眼, 镜子中的自己被遮去了半张脸, 看不清面容。 很好。 门被敲了两声, “主教大人，宣讲马上开始了。” 佐藤没有回应，只是打开门，跟随教I员到一件简陋的临时搭建的宣讲室。薄薄的轻纱遮住视线，封闭的室内只有明晃晃的灯亮着，随着十二点的敲响，佐藤掀起薄纱。 “各位……欢迎来到神明荒霸吐的……” 佐藤嘴上念着词，见到中原中也和齐木楠子时是惊讶的，他很快收敛神情，看来黑手党派来的卧底是中原中也和齐木楠子。 宣讲到一半时，还有一个流程是主教到一个隔间倾听各位的苦难，大家诉苦之后便可获取食物，每一次宣讲只能选出两位虔诚的信徒入教，也不需支付入会费。 也是因此，这个教会窝点被周边的人当做每日限额领餐食的救济点。 佐藤坐在屋内，先是进来一位苍老的中年女人。 “主教大人，请您向神明大人祈祷，请救救我的孩子……”中年女人跪坐在地，她掩面哭泣，“她一直卧床不起，去年的战争丈夫和儿子也已经死去，我失去了唯一的工作，我已经……已经没法再救她了……可以给我的孩子多领一份饭吗？” 佐藤静静望着面前的女人，他知道这位中年妇女在撒谎，但他只能照着台词说：“向神明荒霸吐祈祷吧。” “主教大人，请你帮我想个办法！有人要追杀我！有个看不见的人一直在追杀我！” “主教大人，请神明惩罚那个男人，他夺走了我的一切，只知道赌博，请神明惩罚他让他下地狱吧！” “主教大人，你能给我一些钱吗？有什么脏活可以介绍给我，我什么都能做的。” “主教大人，可不可以多给我一份食物，我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 “主教大人，您还需要小男孩或者小女孩吗？我家里的孩子都很漂亮，我可以便宜卖给你一个好价钱……” “主教大人……” 佐藤静静坐着，这些人大部分说的话语真假参半，更多的是博取同情多领一份饭。比起神明庇佑，他们只看重这里是否能给他们想要的东西。 擂钵街说难听点就是贫民窟，佐藤来这里时就清楚，会来听宣讲的人多是穷途末路，为了生存什么都做得出来。 真是可怜…… 人类真是脆弱又坚强，有一丝渺茫的希望就会开始不断挣扎，不论是这些人，还是那些人，还是他自己，都在自欺欺人。 下一个人进来，佐藤见对方迟迟没说话，抬眼一看，是中原中也。 知道对方在顾虑什么，佐藤说：“这里的隔音还不错，小声一点说不会被人发现。” 中原中也饶有兴趣地打量佐藤，问道：“你怎么来这里了？” 佐藤言简意赅地把太宰治交代他的事说了一遍。 “太宰那个家伙说和你有两个卧底吗……”中原中也不爽地咂嘴，“可恶，我又被算计了。” “什么？中原同学不是因为任务来的吗？”佐藤有些意外。 “我就是看见那家伙桌上有荒霸吐的资料才来看一眼的。”中原中也说：“没想到现在会有人以荒霸吐的名义去冒充神明开设邪I教。” 佐藤好奇道：“中原同学很在意荒霸吐的事？” “只是一些陈年旧事，不过看起来只是利用这个当噱头而已。”他说：“虽然很不爽那个青花鱼，但晚上对接人恐怕不好搞定，你这副模样我一眼就认出，不会被那边的人认出来吗？” 佐藤微弯眼眸，“放心吧，不会暴露的。” 中原中也听见佐藤的声音变轻了些，他愣住，而后用力地眨眨眼，面前的人他怎么看都看不清面容，只能看见那长袍兜帽遮挡的半张脸，可这半张脸的特征他无论怎么样都无法描述出特征。 这就是言灵的力量吗？ 佐藤递给他一张卡片，“中原同学，这个你拿去给负责的教I员看，他们会带你去休息室。” 后面的陆陆续续进来，等到最后一个人时，佐藤松了一口气。他看向面前的齐木楠子，笑道：“楠子，好久不见，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我就是当时的那位假装女生的不良少年。” 齐木楠子此刻已经冷静下来，她见到那个所谓的主教是佐藤假扮时，一下子就明白这一切是太宰治在背后搞事。 这里的地点是太宰治昨晚提供给齐木楠雄的，说是今晚交易接应人很可能有齐木楠雄想要查的线索，还说有两位卧底会帮忙。 没想到被太宰治摆了一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齐木楠子明知故问。 “我只是在这里做任务。”佐藤莞尔一笑，“没想到楠子你是专门卧底这些邪I教的人员吗？真是厉害啊，你是黑手党的人吗？” “不，我只是外聘人员。”齐木楠子走过去取走卡片，问道：“佐藤先生才是，那次在邪I教仪式中差点受伤吧，这一次为什么要掺和进来？” 佐藤莫名从对方口中听出了几分责怪，他有些心虚，便说：“我最近很闲，当然要做些有意义的事。” 【只是想帮齐木同学分担烦恼而已……不过这次任务确实有危险，让齐木同学来的话还真的令人不放心。】 不，令人不放心的是你啊。 齐木楠子在心里吐槽，思忖片刻又觉得佐藤挺适合这个任务。不过，这次任务有她和中原中也在，还有鸣女的眼珠子在暗处观察情况…… 她眼眸微沉，看来这次的任务不会那么容易解决了。 下午时，教I员向中原中也和齐木楠子交代晚上的交接流程。 佐藤坐在他们安置的休息室内，即便是最好的房间，空气中还是迷漫着熟悉的霉味，天花板总是吱呀吱呀地响，破旧的墙壁上有各种各样的污垢和痕迹，外面总是有莫名其妙的骂声以及孩童的哭声。 真是熟悉又令人作呕的地方。 傍晚，教I员们送来了食物，佐藤没有吃。等到出发时间，他坐上一辆轿车，身后齐木楠子和中原中也开着货车。 交易地点是横滨到东京方向的一个废弃厂房，到达目的地后佐藤心提了起来，这里地方不远处就是商街，周边也没有河与水，炸弹如果在此处爆炸那会不堪设想。 “荒神教的主教，您好。” 佐藤回过神，他轻咳一声，径直走向面前向他打招呼的人。 借着昏暗的月色，佐藤看出对方的面容，是里梅。 里梅望着面前这位“主教”，他们为了掩人耳目，在各个地区设立极乐教的同时，又设立其他教会，极乐教只是一个幌子。 自从童磨被不知名人士消灭后，他们就格外谨慎。可怎么也没想到，鸣女会被消灭。那天晚上，惊慌失措来汇报情况的教I员说是一个女人杀了鸣女，里梅的心沉了下来，那么厉害的人会放人来报信，要么是威胁，要么就是自大。 根据教I员提供的特征，他们发现这就是复活童磨那次仪式中第一个进去的女人，里梅一直以为童磨把她吃了，现在看来童磨很可能是被那女人消灭了。 想到那个女人的能力深不可测，他们之后的行动就更加谨慎。 各地区势力扩张还算顺利，只不过横滨地区有异能特务科，他们的势力扩张格外麻烦，好在有擂钵街这个空子可以钻。 面前这个以“荒神教”名头行动的主教，是半年前总部培养派发过去的人才，没想到短短半年就在擂钵街混得风生水起。不仅走I私I军I火、药物和人，甚至还向他们提供了重要情报——荒霸吐竟是真实存在过的神明。 今天是他们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据主教说横滨的大窟窿就是荒霸吐觉醒时造成的，里梅不敢苟同，打量面前的主教。 “你好，大人，您吩咐的事情我都办妥了。” 是十分普通的中年男子的声音，里梅握住对方伸出的手，这只手上有许多老茧，再看主教的面容，虽然遮住半张脸，但能看出对方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大叔。 “不介意的话，我们到内部详谈一下其他计划。” 里梅又观察旁边跟着的两人，看起来是二十几岁的青年，他们跪坐在地十分虔诚，身后开轿车的司机也是毕恭毕敬。 里梅吩咐部下们去清点货物，而后带着主教一个人走进附近的小型仓库里。里面摆着一张桌子和两张椅子，上面有倒好的茶和点心。 “吃点东西吧。”里梅说：“他们清点还要好一会儿。” 里梅看着对方喝了一口茶又吃起了点心，这才满意地说道：“之前你调查的荒霸吐，我们猜测那个大窟窿可能是当年的实验事故，周围的居民便将此归结于荒神作祟。” “啊，这样吗？”主教面带尴尬。 “不过，在擂钵街的人们并不知道这件事，甚至一些黑手党内部还有人认为这真的是荒霸吐所为……”里梅看着对方把茶水喝完，“多亏你这半年的努力，现在擂钵街已经有不少人信仰着这位神明。” “这都是大人您教得好，我一生都会为教会奋斗，希望倒时候您能带领我们大家去往真正的极乐。” 里梅走到仓库的一角，从袖口抽出一张符纸点燃，地上早早画好的法阵顿时亮起，金色的纹路全都爬向主教周身，主教发出一声惨叫，昏倒过去。 里梅结了几个法印，符文将主教与身体分离的灵魂捆住，主教发出痛苦的呜咽。 既然有了信仰，那就借着这些信仰和恐惧造出一个“神明”，事情意外地顺利，本来就是实验阶段的术式，好几次都失败，没想到这次竟然成功了。 果然还是需要更加强烈的信仰支撑成功率才会更高，接下来就是轰I炸居民区，借此催生更多的咒灵恶灵，而后再让这个“神明”去拯救世人…… “好了，看来事情进展得很顺利。” 佐藤长舒一口气，他看向中原中也和齐木楠子，说：“想办法转移炸弹吧。” 中原中也看着倒在地上的那些人，一脸疑惑，“不，等等，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对接时，不等他们说什么，就见对面的那些人全部昏倒像是睡着一般。他看向佐藤，他记得佐藤只是咳嗽一声并没有说额外的话语，说是言灵也未免太奇怪。对面有一个人很强，光是让对方睡着，佐藤怎么可能安然无恙不受到反噬？ 不过……这次这种怪异的感觉十分清晰，也有些熟悉。 在意大利那短短的时间，他接触过当地黑手党，偶然遇到过一位敌人，也给人一种异样感，此刻的佐藤也是这个情况。 他记得那个敌人的能力是…… 中原中也直接问：“佐藤先生，你的真实能力是幻术吧？” 齐木楠子听着中原中也的心音，看向佐藤的眼中带着许多复杂的情绪，没想到佐藤的能力在这个世界不算特别，她有许多种猜测，但目前还是不要妄下定论比较好。 “幻术是什么？”佐藤恍然大悟，“你是说催眠吧？” 中原中也：？ 佐藤不好意思地笑道：“我之前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学了一些催眠术。” 中原中也：“……”忽悠谁呢。 作者有话说：- 不存在的游戏频道- [系统提示]玩家[里梅]中了玩家[主教]的“催眠术”，目前停止行动一分钟。 [系统提示]玩家[里梅]对[主教]使用放大镜，[主教]真身为玩家[佐藤]（45级；暂无所获荣誉）。 [系统提示]玩家[里梅]对[教I员A]使用放大镜，[教I员A]真身为玩家[中原中也]（100级；所获荣誉：战神TOP1、竞技场冠军、屠龙之王）。 [系统提示]玩家[里梅]对[教I员B]使用放大镜，[教I员B]真身为游戏测试员[齐木楠雄]（级；所获荣誉：） [当前频道]里梅：…… [当前频道]里梅：就劫个商，你们至于吗？ 第66章 阵法成功 人生总是反转反转再反转。 尽管有许多疑问, 见此处不是聊天的地方，中原中也打开货车的门，说道：“事不宜迟我们快走吧。” “你们先把炸弹移到安全的地方吧。”佐藤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他们过一会儿就会醒，很快就会追回炸弹, 以防万一, 我再催眠他们一次。” 中原中也不放心地看着佐藤, 怎么那么不靠谱呢？ “我陪他一起。”齐木楠子说：“把车移到远离居民区的地方。” 中原中也应下, 虽然不了解这位游刃有余的女性，但他能感受到对方的强大。 齐木楠子的视线落在里梅身上，她方才窥探了里梅的“梦境”, 心逐渐沉下去。不得不说，这些家伙真的厉害, 奇奇怪怪的术式都有。 她走向那个仓库, 里面果然摆着食物，铁皮搭建的墙面加上地面, 全都写满了浅色的符文，如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端倪，这些符文很眼熟，与当初复活童磨的符文没什么区别。 利用信仰来创造怪物……除去人为手段, 这不就同咒灵的产生类似吗？这个世界中，人类的情绪具有强大的能量, 不论是特殊能力的人，还是咒灵和恶灵，这些都是由人类的情感驱动而成。 人们虔诚的信仰可能会产生更多能量, 说不定童磨和鸣女的复活, 都是以人类的情绪当做能量, 只不过这其中要“牺牲”多少东西，便不得而知。 从里梅的梦境中可以推测出，这个术式在不断完善，之前复活童磨要献祭恶灵或者咒灵，又或者是好几个人类，现在的仪式完成条件越来越简单，只要一个人的灵魂和一定程度的“信仰”，就能创造他们想要的怪物。 必须阻止他们，这个术式不能让他们完成。 她上前查看里面的食物，果然食物里藏着一只像虫子的咒灵，她空手一捏，咒灵化作一团黑气消失。 不对…… 地上的符文顿时发出金色的光，涌向齐木楠子。 佐藤没有阻止齐木楠子调查，他看着昏倒的里梅，心底连连叹气，这孩子年纪轻轻的，怎么就加入了邪I教。 望着中原中也开远的车，佐藤逐渐放下警戒心，他突然感受到一阵风，回过神时，一个诡异的笑容突然占据视线。 佐藤觉得一股力量把自己往后拉，面前的人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他这才看清面前的人，“真人？” 不等他反应过来，真人又挥来拳头，对准的是……自己的身后？ 腰上传来一阵柔软的触感，佐藤整个人腾空而起，他慌张抬脚却稳稳地站在半空，仿佛脚下有一个透明地板，他看向身旁的齐木楠子，对方面色凝重。 真人的身后长出翅膀朝他们飞去，齐木楠子快速躲避，她找准角度轻轻一踢，真人被拦腰截断，整个人被打在地面上，连带着周边和空旷的地面都碎成网状。 齐木楠子警惕地望着那从仓库爬出来的符文，那些符文汇成一团形成巨蟒，灵活地扭动朝她袭去。耳边多了一道心音，她往下一看，里梅正睁着双眼盯着她。 中计了…… 里梅莞尔一笑，一切都在意料之内。荒神教主教的大脑早就被蛊虫侵蚀，遇害时他们早就发现。从那次莫名记不清齐木楠子的记忆来看，他们猜测齐木楠子会精神控制，这样的话那就得做道保险。 那食物中的咒灵就是他们上的一道保险，咒灵的另一部分在里梅和真人的体内，若是死亡里梅和真人都能感应到相应的疼痛，并且阵法会自动启动。如果不去管那只咒灵，那么咒灵也会在一定时间自然死亡，阵法依旧会启动。 事情非常顺利，咒灵被消灭，里梅也在那一瞬间清醒。控制符文将目标锁定在齐木楠子身上后，里梅跑向货车的方向去追那辆车。 齐木楠子准备跟上，但立刻愈合伤口的真人又阻扰她的攻击。 她望着面前的真人，比在鸣女空间见到时还要强大许多，她记得那一次五条悟直接把真人打死，也不知是什么办法，真人竟然再次复活。 “好强啊！”真人兴奋地笑着：“你比我见到的所有人都要特别以及强大！是你的话，你的灵魂无论怎么变化都会适应各种形态吧！” 齐木楠子躲着符文的攻击，顺手再把真人冻住。难办的是这个符文，符文一打就散，并且物理攻击对此完全没用，只会朝着她攻击。 那一片仓库已经被她毁坏，按理来说阵法也已经被破坏，为何这个符文还能动？ 佐藤脑子乱乱的，他靠在这个像球一般的屏障上，完全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不过倒是可以看出这个全息投影的符文挺酷炫的。 此刻齐木楠子正迅速地躲着符文，佐藤被晃得有些晕，他庆幸自己没吃晚饭。 齐木楠子立刻朝里梅的方向飞去，索性不管符文。符文最近的距离也只能贴着屏障而已，目前不会伤害到她和佐藤。 里梅有所察觉，朝两人的方向挥手吹出一口气，从路面往上渐渐筑起的冰墙不断阻挡着齐木楠子，她往左冰就往左，加快速度冰也跟加快。 真麻烦。 齐木楠子一挥手，面前的冰立刻被火焰击碎，雾气萦绕在周身，她迅速躲开上面落下的冰锥，并且控制冰锥朝里梅袭去。 里梅高高跃起，踏着冰爬上山坡停在了高速公路上，顺便筑起冰墙，往来的车辆不断地响着喇叭。齐木楠子猜到里梅打算跑进居民区，她懒得再和对方拉扯，稍稍抬手，用念动力直接将里梅拉了过来。 里梅在半空筑起冰拉住自己，内脏因这股力量拉扯被震碎，里梅呕出一口血，反转术式立刻治愈全身。 齐木楠子直接冻住里梅，但里梅本就会用冰，冰瞬间裂开。 很烦人。 她开着屏障不好与里梅近身战斗，远距离的话又容易太用力把里梅杀死。 她通过透视清晰地看见里梅的心脏里有一只虫子，如果杀死里梅，可能又会引来什么她麻烦的东西，想到那个符文的烦人程度，以及里梅他们缜密的计划，只怕里梅被杀死也会如他们所愿。 况且，现在还不是杀死里梅的时候，之前拜托夏油杰和五条悟去查复活两面宿傩的条件，查到的资料用通俗的话说，就是制造一个可以承受宿傩力量的容器，将宿傩封印的二十根手指喂下，宿傩便可复活。 当年也没有人能够完全消灭宿傩只能封印，五条悟的想法是，在复活的一刻他把宿傩完全杀死，以绝后患。 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想复活千年的诅咒之王，只怕这些都是计划的一环。齐木楠子现在杀死里梅的话，那么背后的人肯定会暂停行动。 当初通过催眠让里梅误把夏油杰看作宿傩，显然里梅真的认识宿傩，能够忍受千年的人，肯定会评估风险。如果齐木楠子表现得太过强大，那么他们很可能会收手，会等待更加合适的时机。 如果哪天她和佐藤离开这个世界，里梅他们复活两面宿傩，依照他们这般狡猾和奇奇怪怪的术式，恐怕不会那么快解决，这个世界的中岛敦和那些孩子也很有可能会受到危险。 她还是希望能在她做任务的这段时间顺便帮五条悟他们解决宿傩…… 齐木楠子只能拖着时间与里梅僵持，她甩开爬上屏障的符文。往后一看，才发现佐藤缩在屏障的一角整个人脸色发青，看来是被晃晕了。 她感应到中原中也用异能力把货车开到安全的地方，现在正朝这边赶来。 那把里梅交给中原中也得了，至少他不会轻易杀死对方，就算抓住里梅也无所谓，以太宰治的聪明才智，肯定会套出有用的信息。 随着一阵强风袭来，中原中也一脚将里梅打在仓库，里梅整个人嵌在地面里，周边的地面因重力影响而龟裂，齐木楠子松了一口气。 里梅已经被震晕失去意识，这下符文会消失吧……并没有。那头被冻住的真人正变出一道刺骨在冰里开出一个口子，齐木楠子见状又给他加了一道冰。 她坐在半空，慢悠悠地躲着一直跟随着自己的符文，她正在想办法。 “呕……” 随着晃动减慢，佐藤终于好受许多，他看着下方一片狼藉又看了眼身旁的齐木楠子，又注意到那一直跟随的符文，“啊……我现在肯定是被卷入了一场黑手党之间的高科技对决。” 齐木楠子：“……”有进步，至少佐藤没认为这是在表演。 她想速快速决，于是拨通夏油杰的电话。 “喂……” “我不小心触发一个阵法，虽然破坏了阵法，疑似施术的人也失去意识，但符文依旧跟着我，这种情况怎么解决？” 夏油杰花了些时间才消化这些话以及适应齐木楠雄的女声，知道情况紧急他也没功夫吐槽，“可能是一个触发阵法，施术者在别的地方，符文应该是默认自动跟随感应到的第一个人，一般这些会跑的符文只是在找一个生物媒介，随便找个活物让符文当媒介然后顺道消灭对方就好了。” “咒灵可以吗？”齐木楠子看向厚实的冰块，真人孜孜不倦地正在延长自己手掌中的刺骨，奋力地钻孔。 “也可以，反正消灭了就行。”夏油杰相信齐木楠雄一定能消灭，毕竟对方那么强大。 齐木楠子挂掉电话，打算再消耗一些真人的力量。 “楠子，现在是什么情况？”佐藤真的看不懂现在的高科技，他指了指泛着金色的符文，手按在屏障上，听到齐木楠子对电话那头的人问出的问题，他问：“这个所谓的符文……是被人强行按在这个飞行装置上的特效吗？还挺漂亮的。” 齐木楠子：“……”看样子佐藤会把之后的一切见闻当做高科技了。 如果佐藤真的有言灵就好了，只可惜这些符文没有意识，不会被佐藤的能力影响。 不过…… 他们漂浮在半空，随着屏障慢悠悠地飘动，那一直跟着的金色符文在空中扭出优美的曲线，在夜空中显得格外亮眼。 他们身后就是硕大的圆月，银辉的月光透过屏障落在他的身上，佐藤的兜帽已经摘下，那翘起的头发也跟着晃动，齐木楠子面色柔和，她双眼中倒映着佐藤，缓缓说道：“确实挺好看的。” 佐藤撞进那双眼，他仿佛落进夜幕里，月光和点点金色的光萦绕在周身，那没有多少情绪的眼中映着他呆呆的表情，他莫名想起那个旅店的夜晚，和齐木楠雄坐在屋顶中…… “啪。” 佐藤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 【啊啊啊怎么回事！我刚刚竟然有点点心动？太离谱了吧！难道我喜欢的是齐木同学那张面瘫的脸吗？只要是那张脸不论是男是女是猫是狗都可以吗？难道我只对那张脸有感觉吗？】 齐木楠子：“……” 中原中也无语凝噎，他望着上面如同郊游一般的氛围，这两人是在坐什么公园的鸭子船吗？ 他拨通下属的电话，早早在附近埋伏的部下马上就能赶来，看向昏迷的里梅，这家伙必须活捉。他又看了一眼被冻住的咒灵，那咒灵虽然像人，但被冻住后真的是想方设法逃脱，现在变成的刺骨又要钻出冰了。 中原中也对着上空的两人喊道：“喂，这只咒灵怎么解决？” 齐木楠子见真人挣扎得差不多了，她挥手打破冰面，现在真人是最虚弱的状态，她用念动力将真人扯了过来，让跟随的符文贴在真人身上。 真人微愣，眼睁睁地看着符文在身上不断爬着。他惊愕地睁大双眼，身体不断变换，齐木楠子听不清真人的心音，真人渐渐从半空坠落。 她盯着落在地面一动不动的真人，微蹙眉头，不对劲…… 她记得里梅的梦境中那位主教可是被抽出灵魂，符文像铁链一般捆住灵魂，咒灵本身就是类似于灵魂的存在，按理来说，现在符文应该捆住真人，而不是被真人吞噬。 她听到一道微弱的心音，那声音在冰下方的地面里，那里有一个生物在蠕动。她当机立断用念动力掀起地面，将那个蠕动的生物揪了出来。 原来如此……这个是真人。 “哎呀，真是很厉害呢。”不明生物逐渐变成真人，“你竟然能发现我的分I身。” 真人在鸣女的空间时确实是死了，但死的只是他捏的一个壳子。在答应待在鸣女空间里时，他就留了一个心眼，将自己的壳子一分为二，一部分留在鸣女的空间，另一部分伪装成普通的生物瞒天过海，他的灵魂刻上了术式，可以随意在两个壳子里流转。 这是真人遇见里梅后偷偷学到的术式，这件事没有任何人知道，毕竟他们都不认为一个咒灵能这么聪明。 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发现了。 不过…… “目的已经达成了。” 齐木楠子微愣，只在一瞬之间，她拉着中原中也到半空的屏障里，但那串符文的一个文字已经爬上了中原中也的脚踝。 “啊？这个是什么东西？”中原中也蹙眉，他完全没发觉这玩意儿。 “哈哈哈哈哈哈！”真人捧腹大笑，“即便是再强大的人也会疏忽呢……毕竟这个鬼东西只愿意会跟着强者。” 怎么回事？齐木楠子蹙眉，如果中原中也情况真的很危险，为何她没有发动预知能力？ 符文正不受屏障的限制爬上中原中也的身体，齐木楠子衣服口袋里的卡片突然泛出了光，她取出一看，上面刻着奇怪的术式。她看向远处，在擂钵街方向泛出些许金光，像是夜空中的星星。 齐木楠子观察手中的卡片，这个卡片在吸取“信仰”，对身体没有伤害。 中原中也身上遍布符文，符文爬上了他的脸，开始亮着金光。 佐藤被亮得睁不开眼，齐木楠子带着佐藤往后飘，手中的卡片也自动飞向中原中也，从远处飞来的卡片也随着符文浮在半空，中原中也被符文和卡片围绕的光圈包围。 真人兴奋地望着这道光，还很有闲情逸致地飞到齐木楠子半米远的身旁，说道：“他们那群人想要借由信仰创造一个怪物，越是强大的媒介造出的东西就越强大，不论成功与否，只要被符文碰到，灵魂就注定消亡！” 佐藤大致听明白了内容，他看向中原中也方向，却感到这道光十分温暖，原先的不安也被这道光驱散。 昏迷的里梅被这道光刺醒，里梅用反转术式治好自己，望着半空的光惊讶无比。 难道说成功了？ 看清光里面的人，里梅心底窃喜，没想到是强大的异能力者中原中也成为了媒介，接下来只要让在总部的施术者控制唤出的怪物便可。 等光芒逐渐散去，中原中也周身镀了一层金色的光，依旧浮在半空。 感受到怀里的手机在不断震动，里梅取出接听，总部那边的人慌张地说道：“大人！不好了！您安排的施术者突然昏倒了！” 里梅：“……” 只见中原中也缓缓睁开眼，原本湛蓝的双瞳变成金色瞳孔，说话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极强的震慑力，“是谁把我叫醒的？” 真人惊讶无比，他饶有兴趣地看着“中原中也”，问道：“你是谁？” “中原中也”看着真人的眼中不带任何情绪，缓缓说道：“我是神明荒霸吐。” 真人：“哇哦。” 里梅：“……” 什么东西，神明竟然真的存在？ 作者有话说： 里梅TO羂索的短信： 好消息：阵法成功了。 坏消息：真的召唤出了神明。 羂索：？？？- 不存在的游戏频道- 【系统提示】恭喜玩家[里梅]成功唤醒[神明荒霸吐]。 【系统提示】[神明荒霸吐]降世，所有和平阵营的玩家受到祝福，级数升一级；所有破坏阵营的玩家受到惩罚，级数降一级。 【当前频道】真人：6 【当然频道】佐藤：？原来我一直都误会了里梅！ 【队伍频道】真人：@里梅没想到你竟然是卧底！交出你所有的学习卷轴我就不向羂索举报你！！！ 【队伍频道】里梅：……我不是。 【队伍频道】真人：那你眼睛有多瞎，会把光明技能当成黑暗技能来学？ 【队伍频道】里梅：鬼知道这游戏真的有神明。 【队伍频道】真人：我不信，你就是卧底！快给我学习卷轴！ 【系统提示】里梅解散了队伍。 【系统提示】玩家[里梅]开启PK模式。 【系统提示】玩家[里梅]击杀了玩家[真人]。 【世界频道】【喇叭】真人：@羂索里梅是卧底！！！ 里梅：md，垃圾队友，垃圾游戏。 第67章 荒霸吐 恋爱让本就笨的人笨上加笨。 中原中也的意识坠入脑海深处, 他没有任何不适感，身体没有感知到危险。 这里很温暖，四周都是亮堂堂的, 面前突然出现一位小孩身形的“人”在看着自己，中原中也疑惑地歪头, 他看不清那孩子的面容, 也认不出孩子的身份。孩子没有说话, 只是伸出手抱住了他, 与他融为一体。 “我是神明荒霸吐。” “神明荒霸吐？”真人最先反应过来，他惊奇地上前观察“中原中也”，问道：“这具身体的主人呢？死了吗？” “没有。” “那你很强吗？能召唤你一个神明, 那就说明有很多神明吧？” 荒霸吐看向真人，而后把视线转到里梅上。一道重力突然落下, 里梅只觉得自己无法行动, 踩着的地板却不受重力影响安然无恙。 荒霸吐张扬地笑着，笑容与中原中也如出一辙, “我看不爽你们。” 真人也感受到一股力量在牵制自己，分析道：“这是这个矮子的异能力，但你的话却能更加精细地控制。” 荒霸吐一顿，真人和里梅感到更重的力量在压迫五脏六腑, 他们倒在地上，身上包围着一层薄薄的重力, 他们无法动弹和挣脱。 荒霸吐视线转到齐木楠子身上。 佐藤看着荒霸吐飞向这边，他被那金光亮得真不开眼，见荒霸吐停留在他们面前, 佐藤问：“你是中原同学吗？” “当然不是。”荒霸吐仰起头, 语气略带几分高傲, “我可是神明荒霸吐。” 佐藤可不信神明这一套，在他看来，这就是中原中也加了一层金色特效，不过见对方这么卖力的表演，佐藤配合地问：“如果是神明的话，不是应该自称‘吾’吗？还是说你打算走亲民路线？” “我只是受这具身体影响。”荒霸吐狡黠一笑，“你们感谢他吧，因为他的善，所以我不会伤害你们。” 佐藤赞同地点点头，“你是神明的话，那你能够实现愿望吗？可以保佑他人身体健康吗？可以让人变得幸运吗？” “这具身体又没有这个力量，我怎么可能会有，不过要是想供奉的话也可以，信仰越强这具身体也会变得越强。” “哦，那没事了，可以让中原同学出来吗？”佐藤揉了揉眼。 “你是看不起我这个神明吗？” “不不不，你太亮了，亮得我眼睛痛。”佐藤戴上兜帽，借着兜帽投下的阴影来挡住荒霸吐发出的金光。 “你这个家伙——” “哦呀，这可真是意外的收获。” 三人往下看去，太宰治正饶有兴趣地望着天空，“从远处看，就像是一个发光的小孩在天上呢。” “你这个家伙，说谁是小孩呢！”荒霸吐蹙眉，“这个人是怎么回事？我竟然会如此抵触一个人？” “没想到是小矮子中招了。”太宰治看向齐木楠子，眼神幽幽，“看来召唤出了一个完全没什么用的东西。” “你这个家伙！我要给你降下神罚！”荒霸吐指向太宰治，一道金光落在太宰治身上，很快消失不见。 “神罚？”太宰治歪歪头，他倒是没什么感觉，反而还有些期待。 等光芒消失后，什么都没发生。 “这不可能！”荒霸吐看着自己的双手，“我竟然只能给人施加祝福！刚刚竟然给那个家伙加了躲避灾厄的祝福！可恶！” 太宰治：“……”呵呵，他可是一点都不开心。 佐藤忍不住笑了出来，喊道：“太宰同学，太好了，这可是神明的祝福啊！” “哈？神明？”太宰治脸色发青，他抖抖身子，“好恶心！被附身在蛞蝓身上的神明施加了祝福真的好恶心，呜诶——” 荒霸吐：“哈？有神明的祝福你就偷着乐吧！嫌弃什么啊！” “神明大人！神明大人！”佐藤激动地举起手，“请问可以给我和我身边的人施加祝福吗？” “当然……等等。”荒霸吐视线在佐藤和齐木楠子之间回转，而后对齐木楠子说：“这种祝福只对倒霉的人有用，而且不是永久的，你们完全不需要。” 佐藤故作听明白的模样，没想到中原中也演得还挺像一回事。 荒霸吐环顾四周，他正想离开此处，内心传来中原中也的声音，荒霸吐缓缓闭上眼，再睁开眼时，金光褪去，瞳孔恢复原本的蓝。 中原中也慢慢落到地上，还是有些不可置信。他有种很奇妙的感觉，在意识深处时，他能看清外界发生的事，又能看见自己过去的记忆，现在清醒后，被神明附身的记忆反而开始变得模糊，和开污浊的感觉很像。 “详细的事之后再说吧。”太宰治望着开车而来的部下，“里梅和这只咒灵……不好办呢，总之先送回拷问室吧。” 齐木楠子见太宰治开始收尾，特地对他说：“我们先回去休息，明天再来找你们。” 太宰治面上笑着，这并不是他第一次齐木楠雄这个姿态，恐怕齐木楠雄已经知道他们推测出了佐藤的能力，就看对方之后态度了。 佐藤吹着半空的风，等黑手党走后他才慢慢消化今晚的事，身旁坐着的齐木楠子专注地望着前方，两人陷入沉默。 他不适应这份寂静，随口一问：“楠子，这个飞行装置怎么控制的？” 齐木楠子胡扯道：“这个需要驾驶执照，不过是全自动的。” “真厉害，我们现在去哪？” “我顺路送你回家，我听太宰君说过你家在东京，可以和我说一下具体街道吗？” 佐藤报出地址，他望着前方亮着各色灯光的城市，差不多也习惯了这份感觉。他靠着屏障拢了拢自己的长袍，放松后的疲惫感袭来，他不禁打一个哈欠，只觉得眼皮在打架，恍惚中他看见齐木楠雄在笑，他也回以一个笑容后，便放心睡去。 齐木楠子看着缩在屏障角落的佐藤，她把屏障大小调小一些，前方的月光照着佐藤熟睡面容，她莞尔一笑，也闭目养神。 “你好，异世界来客！” 齐木楠子无奈地睁开眼，荒霸吐此刻正飘到屏障旁，没有那刺眼的亮光，只是双眸的金色偶尔在闪烁。 齐木楠子打量荒霸吐，笃定道：“你不是这个世界的神明。” “我就是这个世界的……”荒霸吐伸食指，上面泛起了金色星光，又很快被气流吹散，“不，我也不清楚。” “找我有事？” “我看得出你十分强大，力量比我还要强，我觉得你一定能知道我是谁。” 听荒霸吐说出这样的话语，齐木楠子特地听取心音，她听见的是荒霸吐十分纯粹的声音。不过……没有中原中也声音的加持，这道声音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不像一个“生物”发出的声音，却又有些熟悉…… 这种感觉…… 齐木楠子调出系统面板，任务进展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她无暇去看，在内心唤出系统。 系统：嘿嘿嘿蓝灵子你刚刚吓唬那个白毛武士的手法太漂亮了……呜哇吓我一跳！齐木大神你来的话到是吭一声啊！ 齐木楠子：你看面前这个人…… 系统：咦？你竟然变成了女生卧槽！你这么厉害的吗？不对……面前这个……咦？这个小人的体内竟然附着了一个性能和我们很像的系统。 齐木楠子：什么情况？ 系统：我也不造哦，按理来说我们出生时会被覆上编号，这个系统用你们话说就是刚出生的黑户吧。 齐木楠子：系统有可能被召唤吗？ 系统：俺也不懂……我去请示一下上司，不过按照流程，可能要等一个月上司才会给出合理的回复，在此之前让这个系统暂时待在这个人体内吧，在别的世界没有附着物就乱跑的话，很可能会被世界当做BUG清理掉。 齐木楠子挑挑眉：一个月？ 系统：平时的上司也是人工智能的一种啦，现在这个状况要真正的上司才能解答，不过上司去别的星球旅游了，好像不小心在一个星球干了什么事被绝赞追杀中，总之通过计算联络到上司可能要花一个月吧…… 齐木楠子：…… 这个上司和这个系统能不能靠谱一次？ “要一个月时间。”齐木楠子对荒霸吐说：“这一个月你好好待在中原君的体内。” “好吧……”荒霸吐长叹一口气，又立刻挂上笑容，“等你查清楚后我会给你们施加祝福。” 不等齐木楠子回应，荒霸吐加快速度穿过云层飞向远处。 齐木楠子将屏障飞向高处，她闭上眼再睁眼，变回齐木楠雄。他轻轻将手放在佐藤身上，发动瞬移。 佐藤睁开眼时，在黑暗中看见一抹粉色，他下意识说道：“楠子……嗯？齐木同学？” 佐藤慢慢坐起身，这才看清靠在床边的人，齐木楠雄穿着睡衣正打着台灯看书。 “咦？我睡了多久？楠子呢？” “没睡多久，是楠子把你送回来的。”齐木楠雄合上漫画，“佐藤先生晚上没有吃饭吧。” “对哦！我还没吃饭！”佐藤拍拍脑袋。 现在是晚上十二点多，身上的长袍不见踪影，好在他里面穿着短袖短裤。他猜到是齐木楠雄把自己搬到床上，顿时有些懊恼，明明说好要帮忙，说好把卧室给对方睡，现在看来他似乎又添了麻烦。 “佐藤先生，我也是刚刚处理完事情在休息。”齐木楠雄打开房门，“你先去洗澡吧，我也没吃饭，正好我去做点宵夜。” “啊……好的，辛苦你了。”佐藤避开齐木楠雄的目光，他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见到齐木楠雄的脸想起齐木楠子时，他竟然感到了心虚。 怎么回事？ 佐藤泡在浴缸里沉思，他为什么会对楠子心动？是因为这个世界的这位楠子和齐木楠雄长得太像了吗？ 难道他真的是只要齐木楠雄那张脸吗？ 佐藤抱头思考，大脑一片混乱……等等，那他会对那个世界的齐木楠雄心动吗？佐藤仔细回想与另一个齐木楠雄相处的回忆，果然，他不会对那个齐木楠雄心动…… 毕竟上个世界的齐木楠雄有两幅面孔，每次出现另一幅面孔时佐藤都会说对方是神明上身，实际上他怀疑对方有第二人格，他私底下还和森鸥外说了这件事。 说到底，上个世界的齐木楠雄也才是个高中生，身为老师怎么可能对学生心动……嗯？ 脑海中闪过一段记忆，在上个世界，那次在居酒屋与齐木楠雄假扮情侣跟踪任务目标时，他似乎对齐木楠雄动手动脚的？ 等等！ 佐藤回想自己当初紧紧贴着齐木楠雄，还因为喝了酒一直问对方赛马中奖号，简直越想越羞耻啊！ 佐藤抱头发出无声的咆哮。 事到如今都离开那个世界了，为什么现在回想这件事会害羞啊！反射弧也太长了吧！！！ 好吵。 齐木楠雄将做好的乌冬摆到桌上，佐藤的潜意识估计是察觉到齐木楠子是他变的，但“理性”又觉得这不可能，所以现在才会如此错乱吧。 不过……齐木楠雄眯了眯，他记得那段居酒屋的记忆他是在佐藤的梦中所见，听佐藤的心音来看，那个果然是上一个世界所发生的现实。 总觉得有些违和的地方，可他却猜不出在哪。 “我洗好了。”佐藤掀开厨房的帘子，看着桌上的乌冬面他顾不得那些混乱的情绪，立刻坐下拿起筷子，“看起来很好吃！” 齐木楠雄视线落在佐藤的发尾，上面的水还在滴落，佐藤只是在肩上披一条毛巾，估计是怕吹风机吵到孩子。 他不动声色地伸出食指，佐藤头发的水飘在半空汇成一团落到厨房角落的盆栽里。 佐藤吃到一半，只觉得头部凉意散去，他摸摸头，头发竟然已经干了，难道是新的毛巾很吸水吗？他没多在意，对上齐木楠雄的双目，最近对方总是这样直视自己，他有些局促，但还是露出笑容，“做得很好吃齐木同学，谢谢你！” 齐木楠雄无奈地勾起嘴角，也慢慢品尝自己用超能力做的食物。 “对了。”佐藤把汤汁都喝完后，说道：“碗我来洗吧，齐木同学去我房间休息吧，我已经休息一会儿了，睡沙发就好。” “不，你回房休息吧。”齐木楠雄说：“客厅的空调对着沙发吹，你会感冒。” “没事的，我调高点温度就好了！” “你今天帮我做的任务很累吧。” “果然你都知道了啊……”佐藤不好意思挠挠头，“我看你最近太累，就让太宰同学把你的任务给我做，结果还是给你添麻烦了。” “不，谢谢你。”齐木楠雄说回重点，“所以你回房休息吧。” “不行，你才是更需要休息的人——” “你们直接睡一间不就好了！” 二人看向厨房门口突然出现的中岛敦。 中岛敦的听力很好，自然是被佐藤和齐木楠雄的动静惊醒，他本来只打算下楼喝水顺便再吃一杯泡面，哪知道这两个人竟然因这点小事聊这么久…… “你们都是成年了扭扭捏捏什么啊，客厅容易着凉的话就两个都回房间睡，不想睡一张床的话就打地铺啊！”他压低声音吐槽。 “敦说得对。”齐木楠雄注视佐藤。 “确实……”佐藤也觉得过于扭捏，反正不是睡一张床怕啥呢。 齐木楠雄接着说：“家里没有多余被子，希望佐藤先生不介意。” “当然不介意……嗯？诶？”佐藤愣住。 中岛敦看着佐藤这傻愣愣的模样，是他的错觉吗？他怎么觉得齐木楠雄是故意的？ 作者有话说： 佐藤聊小钢珠和赛马。 中岛敦：我以后一定不碰这些东西！ 佐藤喝醉酒。 中岛敦：我以后一定滴酒不沾！ 佐藤谈恋爱。 中岛敦：果然电视剧说恋爱会变笨是真的，我以后一定不恋爱！ 佐藤：……怎么恋爱这事也拿我当反面教材啊！ 第68章 睡觉 十分纯洁地盖着一张被子闭眼睡觉。 佐藤, 二十四岁，男。恋爱经验为零，此刻正与比自己小四岁的明恋对象躺在一张床上, 还盖同一张空调被。 卧室里的空调嗡嗡地吹着，齐木楠雄的睡姿特别安稳, 倒不如说安稳过头了。 路灯透过纱窗跑了进来, 把窗户的影子印在了地板上。佐藤的双眼适应黑暗后, 隐约看清齐木楠雄的脸。 齐木楠雄稍微有些紧张, 他的本意并不是和佐藤一起睡，只是他不这样说，佐藤会坚定地去睡客厅。 现在他根本不敢睡着, 万一佐藤半夜翻身不小心碰到他，只怕受伤的会是佐藤。他此刻在闭目养神, 不睡觉也没有任何问题。 在厨房时, 因为佐藤的态度，他才会忍不住向前一步。现在他有些自我厌恶, 客房里有多余的被子，他完全可以在不打扰津美纪的情况下取出被子。 和佐藤躺在一张床上，完全就是他的私心，他想试探佐藤的反应。 【哇……齐木同学真是一直都在贯彻中二之魂啊, 睡觉时都没摘下棒棒糖发饰和眼镜，是怕把这些压坏, 才养成了如此安详的睡姿吗？真可爱啊！】 齐木楠雄：“……”有点后悔，有点火大。 佐藤躺在靠墙的一侧，他完全不敢动弹, 只敢悄悄挪动头部。他此刻无比煎熬, 倒不是紧张, 而是他睡了一会儿没那么困，现在正处于亢奋阶段。 仔细想想，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他的睡眠质量越来越差，果然人一旦恋爱了就是会有烦心事。 佐藤闭上眼强迫自己睡觉，可齐木楠雄在身旁，他常用的催眠完全没用，更别说现在同盖一张被子。 他睡前太慌张，没有调整好被子，现在被子卡在脖子上弄得他有些难受，可他怕吵醒齐木楠雄，他又不敢动弹。身体的感官总是在夜间放大，他觉得自己被空调被扼住了喉咙，难以呼吸。 【可恶！区区被子而已！加油啊我的脖子，不要因为被子就投降啊！】 齐木楠雄睁开眼。 “佐藤先生。” “诶？对不起我动静太大了吗？”佐藤吓了一跳，趁机把被子拢了拢，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 【好耶！我刚刚的反应太自然了齐木同学一定没有发现吧。】 “不，我还是睡沙发吧。”齐木楠雄若是不离开，这个佐藤可能到天亮都会睡不着。 “睡沙发多难受啊，放心吧，我睡觉可安稳了，保证让你感受不到我的存在。” 齐木楠雄实话实说：“我在这里你睡不着吧。” 佐藤呼吸一滞，他死死盯着墙壁，虽然他非常好奇齐木楠雄此刻的表情，但他怕见到那张脸后，会变得紧张会心跳加快。 【加油啊心脏，别跳太快啊！】 “没、没有！”佐藤语无伦次，“你、你加油休息跳吧……” 【啊啊啊我的嘴巴在说什么啊，什么加油休息跳啊！可恶啊，齐木同学肯定看出了我在害羞，好不甘心！只是躺在一张床上而已！只是纯纯睡觉又没有做什么其他的事，心脏怎么这么不争气啊，而且我这样齐木同学也会困扰的吧！】 齐木楠雄真是毫不意外，他希望佐藤能够放松点，至少要习惯和现在的他相处，他沉思片刻，开口说道：“佐藤先生，我也睡不着。” 佐藤顺势接道：“是吗？那来聊天吧。” 【啊啊啊我在说什么啊，聊什么啊我这种状态真的能够聊天吗？】 “佐藤先生，可以问你一件事吗？”齐木楠雄望着天花板，如果要让佐藤冷静，聊一些严肃的话题比较好，不过他们两人之间也没有轻松的话题可聊。 “什么事？”佐藤有些好奇。 “你还记得那晚在公园我们之间的约定吧？” 佐藤愣住，那跳得如雷的心脏渐渐平复，“记得，我们一起完成任务。” 齐木楠雄补上后半句，“然后再谈——” “啊！”佐藤发出一声喊叫，他觉得全身发麻都要烧起来一样，他这辈子第一次有这种感觉，虽然害羞别扭但又有些开心，他说：“我记得的，我记得的！” 【好难为情啊！可恶啊我竟然在比我小四岁的人面前这么狼狈！我是个成年人了，怎么每次都是被齐木同学牵着鼻子走，我也要主动点……比如……算了，是成年人的话就不会勉强自己，能躲就躲。】 齐木楠雄不动声色地笑了一下，他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该拿佐藤怎么办，他继续说：“这个约定，你要记住啊。” ——“他说不定解决完问题还是会不愿意面对你吧。” 齐木楠雄想起夏油杰那晚说的话，结合佐藤以原本姿态与江户川乱步说的话，再根据这几天佐藤的种种反应来看……他有种强烈的预感，做完任务后佐藤百分百会逃跑。 “我当然会记住。”佐藤不由得攥紧被子。 【只不过有些客观事实可不是靠约定就能实现的……我也不是多么正直的人，惠和津美纪也开始上学了，等把敦的事安顿好了，我这边也加快完成任务，那之后……齐木同学就当是做了一场梦吧。】 齐木楠雄：“……” 真是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佐藤竟然比他想得更加狠心。 齐木楠雄幽幽叹气，“佐藤先生真是狡猾……” “嗯？”佐藤顿时心底发虚，他确信他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只能附和道：“大人都是狡猾的。” 【我在说什么鬼话，明明齐木同学也成年了吧，总不能对方比我小就老是蒙混过关吧。】 齐木楠雄坐起身，打开了床头灯。暖黄的灯光散开，在墙上投下一道影子，佐藤翻了个身，他整个人落在齐木楠雄的影子里。 佐藤见齐木楠雄没有说话，问：“怎么了？” “我只是想看看狡猾的大人是什么表情。” 对上齐木楠雄的双眼时，佐藤立刻用被子蒙住脸，他钻进被窝里浑身发麻，连呼出的气息都是热的，他控诉道：“齐木同学，你才是狡猾的人……” “我是任性的人。”齐木楠雄看着扭成一团的佐藤，眼中笑意更甚，“佐藤先生……” 佐藤一愣，隔着轻薄的被子，他感受到头部传来一阵短暂的温暖触感，齐木楠雄似乎揉了一下他头。 “我……让……发生……” 齐木楠雄的声音闷闷的，佐藤听不清楚，耳边充斥着心跳声，还有被子在耳边摩挲的声音，脑海中的嗡嗡中愈发刺耳，他什么都没能听见。 “我不会让那件事发生的。” 清透的声音仿佛直接传入他的脑海，冲散了那些繁杂思绪和声音，稳稳地落在心上，佐藤微睁双眼。 他听清楚了。 真是奇妙的力量啊。 齐木楠雄的声音总是很特别，总是在特定的时候能够听得十分清楚。短短的话语却带有着力量，他也真是变傻了，他真的认为齐木楠雄能做到。 真是神奇，他明明不是相信这些天真事物的性格，为什么此刻会认为齐木楠雄能够做到呢？这就是喜欢的力量吗？都说恋爱使人变笨，他也笨得太盲目了吧。 “喜欢”这份情感真是一个最可怕又温暖的魔咒，只因这简短的一句话，他竟然有了期待。 “你放心休息吧。” 听着佐藤的心音，齐木楠雄心情颇好，他正要起身离开，脚踩在地板时他立刻停住。他侧头看去，那一团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正拉着自己的衣角。 “那个……齐木同学，对不起。”佐藤的声音闷闷地传来，“你……果然很了解我呢。” 齐木楠雄垂下眼眸，如果那次在公园后，他没有去问夏油杰，说不定还真的会被佐藤忽悠过去。如果没有超能力，他甚至连普通人都不如……如果没有超能力，佐藤也肯定不会喜欢他吧。 “那是因为我会读心，佐藤先生。” 佐藤：“……” 【啊嘞，齐木同学怎么也开始学我说这些毁气氛的话了？】 “你也知道自己平时说话是在毁气氛。”齐木楠雄吐槽道。 【什么？难道我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吗？不对，我平时故意犯傻都被齐木同学发现了吗？天啊，既然这样的话，齐木同学为什么在意我这种人……等等，中二病不都是喜欢这些黑暗的东西……果然中二病就是不一样！】 原本想一一回应佐藤心音的齐木楠雄：“……” 遇见佐藤之后，他真的有那么几秒钟希望这个世界没有中二病。 齐木楠雄做了一个深呼吸，他关上台灯重新躺回床上。 【咦？齐木同学怎么又躺下了？竟然没有离开？】 齐木楠雄真的会生气，他用念动力扯出佐藤裹着的被子，被子在半空展开盖在他身上，遮住了蜷缩的佐藤。 佐藤钻出被子，双眼逐渐适应黑暗，他望了一会儿天花板又看向齐木楠雄。 “齐木同学。”佐藤犹豫许久，开口道：“有一件事我好奇很久了。” “……你说。” 佐藤换了侧躺的姿势，他看齐木楠雄一动不动地平躺着，问道：“你能侧过头来吗？” 齐木楠雄：“……” “会碰到发饰吧。”佐藤的声音上扬，带着几分愉悦，甚至还忍着笑了几声，笑得肩膀都在颤动，通过被子传到了齐木楠雄这边。 意识到佐藤是故意的之后，齐木楠雄撑起上半身，他一只手托住脸侧过身，直勾勾地盯着佐藤，“我可以这样。” 感受到齐木楠雄灼热的视线，佐藤止住笑声，通过突然传来的温度，他意识到对方离自己更近了一些，他刚想躲开，齐木楠雄又躺了回去，十分轻微地侧过头。 “这样呢？” 佐藤眨眨眼，昏暗的室内他什么都看不清楚，但他却能想象出齐木楠雄的神情，也能明白对方的意思。他莞尔一笑，挪动身子稍稍靠近了些，额头抵在对方的肩膀却没有碰上。 “这样就很好……” 佐藤调整被子，薄薄的被子刚好把两人拢起来，他闭眼呢喃，“晚安，齐木同学……” “晚安。” 齐木楠雄缓缓闭上眼，他啊，真是拿佐藤没办法。 作者有话说： 希望各位做个好梦~ 第69章 味觉白痴 各种意义的甜。 中岛敦一向不懂大人, 他吃着齐木楠雄做的早餐，看着佐藤完全放弃做饭享受早餐时，他问：“那个佐藤哥哥, 虽然我来问不太好，但你和齐木先生现在是什么关系？” 齐木楠雄做完早餐便早早离开, 伏黑惠和津美纪还没到起床时间, 厨房只有中岛敦和芥川。 佐藤面对这个问题愣了一下, 讪笑道：“这个啊, 什么关系呢……我也不清楚呢？” 佐藤是真的不清楚，现在具体来说，可能他和齐木楠雄处在暧昧阶段吧？是这样吗？ “这是你自己的事情吧！”中岛敦无力吐槽, “如果你们在交往的话麻烦说一声，我不想……被你们夹在中间, 也怕自己说错话。” “敦。”佐藤拍拍中岛敦的肩膀, 语重心长地说：“这个世界上人与人的关系是很复杂的。” 中岛敦眯了眯眼，“我知道了, 你们还没成吧。” “真是天真，人虎就是人虎。”芥川轻咳一声，“感情的事可不是只有恋爱，黑手党中还有很常见的情人和O友——” “停！！！”佐藤差点被呛到, “芥川，你也才16岁啊！虽然这些黑手党很常见但请别对纯洁的孩子灌输啊！” 中岛敦鄙夷道：“和我讲小钢珠和赛马且带我去娱乐室玩通宵的你有资格说这些吗？” 佐藤：“……虽然我无言以对, 但这完全是两回事啊！” 芥川微睁双眼，他这段日子观察中岛敦，发现这人哪哪都比不过他, 真是不明白这个人虎有什么观察价值, 现在这话倒是让他发现了华点。 难道太宰先生让他观察人虎是因为—— “是吗……小钢珠和赛马吗？”芥川咧开嘴笑了笑, “人虎，在下要和你比一场！” “诶？为什么我不要！这辈子我都不会碰小钢珠和赛马的！！！” “哼！胆小鬼！区区小钢珠和赛马你都战胜不了吗！！！” “等等，你们两个可是未成年啊！”佐藤喊道：“就算是黑手党也不行的啊！！！” “黑手党？”刚起床的伏黑惠揉揉眼睛，“什么黑手党？” 佐藤和中岛敦面色大变，佐藤一把抱住伏黑惠，“啊哈哈，你敦哥哥和芥川哥哥在玩黑手党游戏哦。” “哦……”伏黑惠看了眼芥川，“芥川哥哥，黑手党。” 芥川双手抱胸，“哼，算你有眼光。” 中岛敦上前挡住伏黑惠对芥川投去的崇拜目光，“惠，黑手党可不是什么酷酷的事……” “区区人虎没有资格贬低黑手党！”芥川的黑色外套扬了起来，罗生门张大了嘴巴，“在下可不想被你这个家里蹲说！” “哈？我才不是家里蹲！我也是有在好好学习的！况且你这个黑手党有在学习吗？” “哈哈哈，真是热闹啊。”津美纪在厨房门口看着即将要打起来的两人，忍俊不禁。 “……不不不津美纪，这可不是该笑的时候。”佐藤遮住伏黑惠的眼睛，满脸担忧。 佐藤看着中岛敦和芥川龙之介争执陷入沉思，虽然两个人经常打架，但自从芥川来了之后中岛敦活泼许多，果然还是有类似的玩伴比较好。 送伏黑惠和津美纪去上学时，佐藤和津美纪总是先把惠送进幼稚园，这之后津美纪会表示自己记得路让佐藤别送，佐藤见到这般成熟的她有些心疼。 “津美纪，我们家都是一群大男人很无趣吧……”佐藤想了想，他两手一拍，“对了，明天是周六吧？” 齐木楠雄正在脑海里列着今天的行程，今天也是到处奔波的一天。 具体来说他是充当交通工具，鸣女的能力只能在横滨范围内起作用，目前无法再扩大。夏油杰和五条悟这段时间除了做任务，还经常抽空托齐木楠雄帮忙瞬移，他们要查别的事情。 齐木楠雄本身也要继续做咒术高专的任务，最近学着佐藤以备课为由打算推脱任务，但夜蛾正道表示咒术高专的开学时间可能会推迟，主要是最近咒灵太多，并且七海建人打算退学，他希望齐木楠雄能暂时和灰原雄一起做任务。 齐木楠雄没什么意见。 早上去港口黑手党时，中原中也体内的荒霸吐已经与森鸥外谈过话。齐木楠雄来之前看了眼系统面板，荒霸吐出现后，任务进展没有确切的数值，这个世界的走向已经重新另开一个分支，在也无法根据数据系统预测走向。 齐木楠雄心底松一口气，某种程度上，这可能是一件好事。 荒霸吐的性格受中原中也影响，也乐意帮助黑手党做事，甚至在经过一晚上之后，已经可以熟练地与中原中也来回切换交流。 在知晓荒霸吐靠信仰能变得强大后，森鸥外已经派人将擂钵街的“荒神教”占领，打算认真出资修缮教会，顺便整顿这背后的产业链。 “齐木君是早就预测到这件事才会要求让中也君回来的吗？”森鸥外坐在休息室，这是他固定和齐木楠雄碰面的地方，一旁的爱丽丝在画着画。 “不。”齐木楠雄坦言，“我也不清楚会发生什么。” “那位荒霸吐真的是神明吗？” 森鸥外对此类存在感到好奇，按理来说，这个世界有咒灵恶灵的存在，那么拥有神明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他却从未听说过神明，在当军医时见过太多由人滋生的咒灵和恶灵，那时战场上的人都自嘲，这个世界被神遗弃所以才会充斥着苦痛。 “中原君他……”齐木楠雄用了委婉的说辞，“他不是正常人。” 森鸥外并没那么惊讶，“不愧是齐木君，连这个都能看出来，中也君是实验体。” 齐木楠雄多多少少猜到这些，结合系统的话语他心里有几个猜测，目前还不确定，便说：“我已经让信任的咒术师去查昨天的符文，说不定能查出什么线索。” “麻烦他们了。”森鸥外说回重点，“昨晚抓的诅咒师和咒灵，他们自尽了。” 齐木楠雄并不意外，里梅和真人估计也不是真的死亡，狡猾的人自然留有后手。昨晚也是明白杀了他们没有意义后，他才没有下手。 现在依旧不清楚他们的窝点，也不是将他们一网打尽的时机，昨天的事纯属意外，但他们得知“神明”的存在后，估计会销声匿迹一段时间。 见没有其他事后，齐木楠雄听了听周边的心音，问道：“太宰君呢？” “他？”森鸥外耸耸肩，“我也不清楚。” 齐木楠雄敏锐地看出端倪，他说：“你也知道他昨天让佐藤去做那个任务吧。” “这只是太宰君自作主张。”森鸥外沉思片刻，回想昨天中原中也的报告，“我一直以为佐藤君的能力和你一样都不属于这个世界，现在看来……” 齐木楠雄这一次没对上森鸥外的话中的意思，他直白地说：“我也不了解他的具体能力。” 森鸥外眨眨眼，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他一直以为齐木楠雄完全清楚佐藤的能力才会警惕他们，他也不再装傻，问：“佐藤君接近Q时，Q的能力就无效，这是齐木君你做的吧。” “是的。”齐木楠雄直接承认，他平静地看着森鸥外。 森鸥外再一次为齐木楠雄的能力惊讶，他甚至有几分毛骨悚然，这种直接改变“常识”的能力也太过于恐怖。如果齐木楠雄想的话，那么这个世界岂不是可以随意改造？ “不会的。”齐木楠雄听出森鸥外的心音，他解释道：“这个世界有自己的意识，如果世界意识排斥我，我也无法改变久作的能力，而且世界也没有多余的能量容许我改变常识。” 如果能量充足的话，就不会有什么所谓的任务者。齐木楠雄曾以为系统的上司是以“文明”为生的“神”，这段时间根据系统的反应来看，上司似乎也只是一个打工的，系统存在的世界也并非数据，似乎是与人类共存的世界。 齐木楠雄说得十分轻松，森鸥外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惋惜，如果世界被齐木楠雄这样的人改变，肯定会和平许多。 “对了。”齐木楠雄看了眼在一旁画画的爱丽丝，取出一叠练习，“这个你给久作，是佐藤布置的作业。” 爱丽丝欣然接下，齐木楠雄接着说：“里面还有一半是你的。” 爱丽丝气鼓鼓地看向森鸥外，试卷在手上被捏皱，“我不做！我再也不想见佐藤了！！林太郎你这个大笨蛋！！！” “爱丽丝酱不想做也可以哦~等佐藤君来了我会说你今天有事……”森鸥外笑眼盈盈，“不过可以试试昨天买的几件小裙子吗？” 齐木楠雄并不想听森鸥外与自己异能的对话，说句实在话，他能听出爱丽丝简单的心音，但理性上他知道这两人的感官同步，爱丽丝的意志由森鸥外决定，每次看这两个人对话时，他都觉得森鸥外在自导自演。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森鸥外的私人手机发出震动，看到号码他微愣。齐木楠雄也捕捉到上面的号码，停住脚步。 森鸥外接起电话按了免提，“真是稀奇，佐藤君这么早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森老师……”佐藤的语气带着几分雀跃，“今天晚上和明天可以让久作住我家吗？” “Q最近没什么事，我到时候问问Q愿不愿意……” “对了！可以让爱丽丝也来吗？”佐藤说：“我见爱丽丝总是一个人玩，刚好我家最近有两位亲戚的孩子来，其中一个女孩和爱丽丝同龄，可以让她们一起玩~” 原本警惕的爱丽丝顿时放松下来，“我要去！” “诶？”森鸥外有些难过，“爱丽丝酱……” 爱丽丝轻哼，“林太郎最近总是纠缠不休，好烦人。” 齐木楠雄：“……” 虽然他知道森鸥外是好奇他和佐藤的家才会让爱丽丝去，但爱丽丝的反应太像一个活生生的小女孩，反而令他心情更加复杂。 话说回来，家里多了那么多人，他们现在的家是不是太小了？ 齐木楠雄晚上到家时，客厅的沙发和茶几被移到角落，中岛敦和芥川两个人在气势汹汹地玩游戏。 伏黑惠和梦野久作则是在训练狗狗，意识到梦野久作和爱丽丝都不是正常人后，伏黑惠放心在他面前唤出两只狗。他能力觉醒后自然而然就拥有这份能力，今天还是第一次让狗狗与人接触。 佐藤见到狗时，第一时间准备带狗去宠物医院上牌子打疫苗，见到伏黑惠让狗消失后，他自然而然地把这两只狗当成了梦野久作带来的高科技玩具。 津美纪和爱丽丝在一旁玩佐藤新买回来的玩具，原本一直温和笑着的津美纪，这一次的笑容倒是开朗不少。 佐藤则是靠在懒人沙发上，偶尔两只狗会跑过来蹭蹭他，他也只是打着哈欠，瞥见站在客厅门口的齐木楠雄，他慵懒地挥挥手，“齐木同学你回来啦……” 齐木楠雄点点头，他留意了一下津美纪，没想到津美纪也能看见那两只狗。 佐藤爬起身，他走向齐木楠雄，“你饭吃了吗？” “还没有。”齐木楠雄在饭点时用千里眼看了下家里，见厨房桌上有打包好的饭菜，他便没有买菜。 “正好……” 两人走向厨房，佐藤兴致勃勃地说：“今天我去打包了熟食店的饭菜，想着你可能没吃饭就留了一份，现在还有些热。” “谢谢。”齐木楠雄坐下正准备吃饭，却发现佐藤在烧水泡茶时一直往这边瞥。 【我今天上午特地去了料理教室学做菜，我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特地和熟食店的菜混在一起，孩子们根本不知道哪个是我做的，不过这次失误了做了青椒酿肉，孩子们本身也不怎么喜欢吃青椒，不知道齐木同学觉得怎么样呢？】 齐木楠雄：“……”孩子们已经发现了。 正在打游戏的中岛敦走了神，输给了芥川。 “人虎就是人虎，这也能走神。” “芥川……”中岛敦小声说道：“我只是担心齐木先生……” “区区青椒酿肉，齐木先生一定能战胜它。” “这可不是战胜不战胜的问题啊。”中岛敦回想那个味道还是有些反胃，“还好佐藤哥哥不会逼人吃蔬菜……” 伏黑惠和津美纪都停下手中的动作，纷纷点了点头。爱丽丝和梦野久作是晚上才来，没有吃过佐藤做的菜，她饶有兴趣地问津美纪：“那个是什么味道？” 齐木楠雄夹起一个青椒酿肉，他已经通过客厅几个孩子的心音，得知面前这个看着正常的东西是什么味道。 佐藤的茶已经泡好了，但就是拖着想要看他的反应。看来是不在佐藤面前吃，佐藤就不会善罢甘休…… 在佐藤期待的目光下，齐木楠雄慢慢地将菜送入口中。 “那个青椒酿肉啊……”津美纪面露难色，“做得特别苦和咸还有很重的调料香精味，吃一口就特别腻。” 中岛敦和伏黑惠频频点头，津美纪的评价太过到位。在贫民窟长大的芥川对佐藤做的青椒酿肉的接受程度还行，只不过他吃过一口不会再主动去吃这玩意儿。 正在咀嚼青椒酿肉的齐木楠雄：“……” 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味觉，这个青椒酿肉某种程度上是真的难吃，但……好甜，超级甜，甜得他怀疑自己的味觉。 想到上次甜得发腻的咖啡果冻…… 难道这是他的问题吗？ 作者有话说： 虚假的味觉白痴： 齐木楠雄：这怎么是甜的？ 真正的味觉白痴： 芥川龙之介：区区青椒酿肉…… 佐藤：我做得还不错吧！ 感谢“es大楼单推人”灌溉的1瓶营养液~感谢感谢~么么啾~ 谢谢大家的评论和收藏~阿里嘎多啾咪~ 希望大家能开心鸭~ 第70章 世界名画X2 人生总会经历不同阶段的社死。 “饭菜味道怎么样齐木同学？”佐藤见齐木楠雄吃了青椒酿肉愣住, 担忧道：“是不是不太好吃？” 齐木楠雄：“……”说不出口，不好吃的话语说不出口。 “还不错。”齐木楠雄最后干巴巴地回道，不信邪地又吃了一口, 还是甜的，他又吃了吃别的菜, 味道都是正常的。 佐藤心满意足地离开厨房, 齐木楠雄则是盯着这盘青椒酿肉陷入沉思。 他把菜用保鲜膜封好, 点开系统。 系统：嘿嘿嘿这一次我赢了……啊啊啊齐木大神！你最近找我的频率有点多啊…… 齐木楠雄：帮忙保存一下这道菜, 你能分析这道菜的味道吗？ 系统接收到青椒酿肉后，整个画面为之一颤，跳出几个大字：获得了[难吃的青椒酿肉]X1……味道的话, 是又苦又咸又腻，吃一口就想吐。 齐木楠雄：还有别的吗？ 系统：不就是难吃的菜怎么可能……等等, 还真有。这上面有一层BUFF, 是被人施加了幸运和祝福的BUFF…… 齐木楠雄：这是佐藤做的菜，佐藤会这类能力吗？ 系统：不是, BUFF有能力的话谁都可以加，不是说谁做的就是谁加，而且佐藤不可能有这份能力。 齐木楠雄：一道菜加了幸运和祝福的BUFF味道会变吗？ 系统：……不会吧齐木大神你这么爱佐藤的吗？佐藤就是做菜难吃啦，就算用“好吃好吃”BUFF, 这玩意儿吃进肚子里后该吐还是得吐的。 齐木楠雄挑挑眉，看来他吃这个东西甜与BUFF没什么关系……真的吗？ 暂时抛开这些, 他问：中原中也体内的荒霸吐也可以施加祝福，你却说荒霸吐是一个系统，系统可以做到这些吗？ 系统：可以啊, 每个系统被设置出来都会根据功能类型获得一样基础BUFF。 齐木楠雄：你的BUFF是什么？ 系统：……我的BUFF就是“缘”, 我可以让合适的人相遇结缘成为朋友, 这样对任务有益。 齐木楠雄幽幽地盯着系统：你怎么不早说？ 系统：呜呜呜……我也是得知你和佐藤的关系后才反应过来，之前你和佐藤的任务弄反的BUG……可能是我的BUFF造成的，说了不就被你发现了吗？ 齐木楠雄：…… 他已经不相信这个屑系统了，就连荒霸吐的事他也对这个系统不报希望，等符文调查出来，他就能明白为何荒霸吐会存在于中原中也的体内。 齐木楠雄又问：之前的洋葱牛肉上面也有BUFF吗？ 系统：等等哈……我看看……有的有的，和这个菜一样呢。 齐木楠雄：你放蓝灵子那边保存吧。 不等系统回答，他退出系统。吃完饭后，他一个人坐在厨房沉思，上午离开港口黑手党时，森鸥外给他一份资料，上面是关于“火焰”的研究。 这个世界有一批特殊能力者，能够将体内能量转化为火焰，这份火焰便是未来拯救世界的彭格列家族所拥有的力量。 火焰的能力有六种，其中一种便是构筑幻术。 齐木楠雄看着资料里的内容，构筑幻术除了天赋和精神力，还可以借用一些能够激发火焰的媒介，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前置条件，厉害的幻术师能够骗过所有人的眼睛。 齐木楠雄内心乱乱的，荒霸吐的出现也好，佐藤的能力也好，系统的存在也好，直觉告诉他这些都有关联，偏偏少了那么一丝线索。 “齐木同学怎么还待在厨房里？”佐藤到厨房看了一眼，听到客厅孩子打闹的声音有些抱歉，“是不是太吵了？” “你是为了津美纪和惠着想才请他们来的吧。”齐木楠雄本想换个大一些的房子，可想到过两天芥川就会离开，似乎也不需要换房子，况且他和佐藤也无法在这个世界长时间待下去。 “毕竟是孩子，还是有同龄人一起玩会好很多。”佐藤从冰箱取出两个咖啡果冻，坐到齐木楠雄的旁边，“嘿嘿嘿，我特地留给我们的，现在可以享受啦~” “谢谢。”齐木楠雄欣然接过咖啡果冻。 佐藤有些紧张，他吃了一口咖啡果冻后，反而不清楚该如何与齐木楠雄相处，明明是简单的对话，放在他们现在的关系下都会令他紧张。 齐木楠雄悄悄看了眼佐藤，这种情况下得聊一个与他们无关的话题，于是他开口说道：“咒术高专延迟开学了。” “啊，对，我也听说延迟开学！”佐藤笑容灿烂了不少，“七海同学还打算退学……想必是发现了咒术高专的真实面目吧！真是太好了！” 齐木楠雄看着面前完全没有老师模样的人，想到佐藤的任务似乎只完全了一项，他不禁问：“佐藤先生，你的任务不着急吗？我可以帮忙。” 佐藤笑眼盈盈地看着齐木楠雄，“我的任务齐木同学一直在帮我啊。” 齐木楠雄微愣。 “你在帮太宰同学的同时也是在帮我……”佐藤大致能看出，织田作之助目前就是太宰治想救的人，只要救下织田作之助，太宰治活着也会开心一些。他突然记起一件事，“我之前联络了中原同学，得知回国的事是你要求的，你在为我的任务着想吧。” 齐木楠雄有些不好意思，他没想到佐藤会主动去问这些，更没想到被问的人会直接说。 “还有夏油同学。”佐藤莞尔一笑，“只要夏油同学的事解决了，五条同学就知道如何写进路调查表了。” 原来佐藤都知道。 齐木楠雄好奇道：“那其他同学怎么办？” “其他同学不着急的。”佐藤狡黠一笑，“整个班的问题学生就是他们几个，其他同学虽说经常打架，但他们都有目标方向。” 佐藤来到这个世界看到资料时，虽然一开始十分担忧，但在这里待了一段时间，了解这个世界的大概情况后，他就明白哪些学生的处境比较“危险”。 最不需要担心的就是影山茂夫，他在这个世界肯定也有指引他的人。其次是泽田纲吉和那些同班同学，他们在这个世界一起工作。虽然工作地点很奇怪，但以他们的关系来看，有同伴在身边，完全不需要担心什么心理问题。 其他就剩下中原中也和家入硝子，他们不是那种自我纠结的人，会找到自己的目标，他只要给一张进路调查表，中原中也和家入硝子不到五分钟就能交上来。 反而是太宰治和夏油杰这类藏着许多心事的学生，还有五条悟这类能力过于优秀的学生，进路调查表倒是要好好把关。教书时，也是他们三个人经常搞事。 齐木楠雄把这些心音听进去，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难怪佐藤都不着急……不，不对。 “你之前就没有想过要完成任务吧。”齐木楠雄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若不是他“逼”佐藤相信自己，佐藤根本没有想过完成任务。 “啊哈哈哈怎么可能呢！”佐藤讪笑道：“任务的事得慢慢来而已……” 又在装傻。 佐藤笑得开心，面色红润气色很好，完全看不出身体不适，若不是对江户川乱步那么说……齐木楠雄可能也就信了佐藤的话。 他抿抿嘴，斟酌许久后开口，“你那天和江户川先生说的话，我听见了。” 佐藤笑容一僵，棕红的眼中敛去了笑意，他平静地注视齐木楠雄，轻声问：“你……听到了什么？” ——“乱步老师，我其实已经活不久了。我的能力你大概猜出来了吧，我之后会把查到的所有信息发给你……等一切都尘埃落定后，麻烦你把我安葬在横滨吧。” 齐木楠雄将这段话传送到佐藤的脑海，面前的佐藤没有多大的变化，他多了几分稳重，这是那副姿态的佐藤。 “你真厉害啊齐木同学……”佐藤撇下眼，睫毛微微颤动，不过很快又挂起了笑容，“虽然我当时那么说，可是昨晚之后，我相信齐木同学一定能做到。” 齐木楠雄蹙眉，他读不到佐藤的心音，可他大致能猜到佐藤又在说谎。 “谢谢你……” 听着佐藤这般自说自话，齐木楠雄只觉得一口气哽在喉中，他下意识拉住佐藤的手，只在这一瞬间，佐藤脸色微变。 齐木楠雄的力气有些大，佐藤一个踉跄直接扑在了他的怀里。 “诶？齐木同学……你……” 【嗯？齐木同学为什么生气了？话说现在这个姿势是不是有点不妙……】 “你要喝什么——”中岛敦说出一半的话梗在喉中。 “人虎，你挡什么路……”紧随其后的芥川踹了中岛敦一脚，见到齐木楠雄和佐藤抱在一起，他熟视无睹径直走进厨房，还对趴在地上发愣的中岛敦说：“少见多怪，你和他们住在一起，就要习惯他们这般亲热。” “为什么每次都是我啊！”中岛敦捶着地板，“可恶啊！为什么我总是百分百地撞见这些事啊！” 芥川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人虎就是人虎，你每次行动前探清楚不就好了。” “话说回来你们要维持这个姿势多久？”中岛敦看向脸已经红透的佐藤和看上去镇定自若的齐木楠雄，“拜托你们可以在卧室内亲热吗？毕竟隔壁还有那么多孩子们……” “敦哥哥，怎么了——” “啊啊啊啊！”听到伏黑惠的声音，佐藤这才反应过来，他挣脱齐木楠雄……挣脱不开！他只好坐下拉开距离，看着自己的一只手被齐木楠雄紧紧攥住，他不可置信。 齐木楠雄：“……” 完了，他刚刚没控制好力量下意识强化了身体，可能是很少这么生气，他的力量一时没法控制，现在他不论是放手还是用力，佐藤的手都会因为他受伤。 “啊！”梦野久作凑过来看，“佐藤哥哥真狡猾！竟然偷吃好吃的！” “啊哈哈都有！冰箱里都有！”佐藤疯狂给中岛敦使眼色。 中岛敦心领神会，趴着的他清晰地看见两个人握在桌子底下的手，这可能就是……情趣吧，他不理解。 中岛敦用甜食支走孩子们后，厨房内剩下佐藤和齐木楠雄尴尬对视。 “齐木同学……” “佐藤先生……” 两人异口同声，又陷入沉默。 齐木楠雄仔细想想，也没什么要追问的，面前的人神色紧张，棕红的眼却傻愣愣地看着自己，白色亮眼的灯把对方的一切照得清清楚楚，那凌乱的头发翘起，露出额角上的痣。 齐木楠雄移开眼，视线却又不受控制地落在佐藤微红的耳廓上，这一次他清晰地看见上面的耳洞……他还真想再看看对方不良少年的打扮。 齐木楠雄的心情逐渐平息，他感受到双手的力量比以前更好控制后，他试探性地抬手，轻轻地掠过佐藤额角的碎发，让那些碎发遮住了痣他才心满意足。 “怎么了？”佐藤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我头上有头皮屑吗？” 齐木楠雄眯了眯眼，这个家伙绝对是故意的，既然佐藤一开始就自作主张，那也别怪他不问佐藤的意见。他弯起嘴角，眼中没有笑意，“佐藤先生，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嗯？” “绝对不会。”齐木楠雄张口重复一遍。 齐木楠雄的语气如同往常，佐藤却感觉对方在咬牙切齿，他听着心中一紧，有种自己做错的事的愧疚感，他打着哈哈立刻跑去客厅。 齐木楠雄独自坐在厨房，发出一声长叹。他也没想到，自己会意气用事。他沉思片刻，今晚他也没办法再面对佐藤，更别说和对方睡觉，他瞬移离开。 佐藤才是没想到，齐木楠雄这两天进攻得有些猛，他差点受不住。如果他是恋爱达人就好了，这样就不会对此感到尴尬了吧……佐藤思考片刻，他和齐木楠雄都是男人，与男女恋爱不同，他是不是该学学啊？ “佐藤哥哥，起来陪我们玩吧。”梦野久作蹲在佐藤身旁，给他喂了一颗巧克力，“明天我们去游乐园玩好不好？” “游乐园？”佐藤心思不在这上面，随口说道：“可以啊……想去的举起手……” “在下不去。”芥川捂着嘴咳嗽，“在下还要养伤，没法进行剧烈运动。” 中岛敦一副见鬼的模样，芥川在说什么？养伤？谁信啊？他可看不出这个天天找他茬还和他打架的人有什么伤要养。 隔天一大早，佐藤盯着孩子们吃完早餐后便出发去游乐园，独留芥川龙之介一人在家。 芥川见大家都离开后，面露严肃，今天就是太宰治说的会收到快递的日子，正好他们都不在家，只要取了这个快递，他就能完成太宰治的任务，就能不再玩这个过家家游戏了！ 至于对人虎的观察，他明白太宰治的用意，但他不承认人虎身上有他值得学习的优点。尽管如此，他还是每天认认真真地写着报告，把这些给太宰治看的的话，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夸他呢？ 这般想着，芥川微微有些激动，他在客厅等了一会儿。 门铃响起。 “齐木家有人吗？有一个特件快递，收件人是佐藤先生。” 来了！ 芥川开了门，是一个有些重的快递，他取出玄关上佐藤的印章，盖上章等快递员走远后，他迫不及待唤出罗生门，打算拆开快递。 只要把这个快递带走，就能回港口黑手党见到太宰先生了！！！ “果然！”中岛敦冲进玄关，半身化为白虎一个瞬身夺过快递，他吼道：“芥川！我就知道你不怀好意！！！” “哼！既然被发现了也无所谓……”芥川控制罗生门朝中岛敦袭去，“拿到这个在下就可以完成任务了。” “你休想得逞！” 中岛敦怀里的快递被罗生门包住，他往后一扯，试图把罗生门扯断，哪知罗生门坚韧无比，薄薄的快递纸箱顿时被扯裂。二人见状立刻松手，生怕里面重要的东西毁坏，只听见“啪”地一声，快递里面的东西落在走廊上。 二人定睛一看，是好几本书。 “如何学会做好家常菜……”中岛敦捡起佐藤订购的菜谱，心里暖暖的，但还是希望佐藤别做菜了，他无奈一笑，低头一看其他书…… 《男同志如何谈恋爱》、《如何处理好与男性伴侣的关系（R18）》、《男同志OO前的准备》、《如何主动攻陷对方（男同志R18篇）》…… 中岛敦看着上面的R18封面，有些书上面还贴着赠送的套子，他整个人陷入大大的震惊，他看了眼书，又看了眼芥川，又看了眼书，他小心翼翼地问芥川，“这个……芥川你、你要抢这个吗？” 芥川虽然也有些惊讶，但他的内心丝毫没有动摇，“太宰先生的命令不可能出错，你是在质疑太宰先生吗人虎！！！” “什么啊！！！”中岛敦眼看芥川的罗生门要去抢着这些不忍直视的书，他眼疾手快地将这些书护住，“你肯定被那个太宰先生耍了！” “不可能！人虎有什么资格叫太宰先生的名字！！！” “敦，你怎么拿个东西拿那么久——”佐藤推开门，僵在原地。 芥川龙之介：“……” 中岛敦：“……” “谢谢你送我过来，齐木老师……”瞬移过来的夏油杰从厨房踏出的脚僵住，他先是见到地上那些露骨的书，又见僵住的三人，他大概猜出发生了什么事。 走在夏油杰身后的齐木楠雄也愣住，他看清那些书，又看了看在场的人，隔着中岛敦，他对上佐藤的双眼。 佐藤：“……” 齐木楠雄：“……” “佐藤先生……” 佐藤最先回过神，听到身后要进来的津美纪，他当即转身关上门。 “佐藤先生，你没事吧？”津美纪的声音传到屋内，“你怎么哭了？” “时、时光机……我们去找时光机哈哈哈……啊啊啊啊啊啊呜呜呜呜……” 佐藤的声音逐渐远去，室内的几人面面相觑，而后不约而同地看向齐木楠雄。 齐木楠雄：“……” 作者有话说： 佐藤：只要我离开了现场，尴尬的就不是我了。 齐木楠雄：…… 70-80 第71章 游乐园 靠谱取决于智力而不是年龄。 被几双眼睛盯着的齐木楠雄, 为了避免麻烦，他将手伸进口袋，在思考给这种情况是否要给他们来一棍子。 夏油杰见齐木楠雄口袋里的香蕉棍子, 心中警铃大作，不知为何他竟然对这个东西有些胆怯。他立刻打破窘境, 问面前两个人, “敦, 你在和这个人打架吗？” “啊！”中岛敦被书冲击了一下, 但还是立刻对齐木楠雄说：“齐木先生！芥川他是有目的的！” 芥川龙之介见面前的情形对自己不利，正在思考对策，若不是清楚夏油杰是咒术师和齐木楠雄深不可测的能力, 他早就开打。 齐木楠雄这几天听着芥川的心音也知道对方一直在忍，由于荒霸吐的出现, 他们原定计划又有了变数, 芥川还是这般不安分的模样，目前太宰治也不会让他回去。 齐木楠雄看了眼中岛敦轻易控制的白虎, 他一直都担心出意外才让中岛敦去练习格斗技巧，现在不如反其道而行之，说不定实战让中岛敦进步得更快。 “芥川，事情我都从太宰君那边听说了。”齐木楠雄直言道：“现在情况有变, 你可能还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太宰君有别的任务要拜托你做, 你可以和他联络。” “……是吗？”芥川虽然不信任齐木楠雄，但想到梦野久作和爱丽丝都来到这个家里，他便上楼打电话。 中岛敦不可置信, “齐木先生？芥川他可是要偷东西啊！” “他们不会做有威胁的事, 下次遇见无视也可以配合也可以……”齐木楠雄说：“你可以去阻止他, 顺便熟练一下白虎的战斗方式。” 中岛敦：“……诶？” 夏油杰顿时有些同情中岛敦，通过三言两语他大概明白这几人的关系立场，不过想到在鸣女空间里那暴走的白虎，想到他被撕碎的咒灵，他也觉得中岛敦确实该好好练练了。 注意到地板上两人打斗的痕迹，夏油杰提议道：“如果想要练习，不妨去鸣女的空间里练习吧。” 中岛敦：“……” 等等，为什么话题会变成这样？明明是控诉芥川的“罪行”，为什么最后变成了和芥川训练？ 齐木楠雄也觉得这是一个好办法，他恢复被打坏的地板，也顺道恢复撕碎的快递纸箱，将那些马赛克书本放进去。 见齐木楠雄平静地拿着箱子上楼，中岛敦也收到佐藤的短信，大意是让中岛敦自己打车到游乐场。 中岛敦突然理解电视剧中有不靠谱父母的孩子的心情，他本不想去游乐园，可想到昨天晚上因为要去游乐园而睡不着的伏黑惠，他思忖片刻还是决定出发。也不知道佐藤面对他会是什么心情，他都替佐藤尴尬。 听着中岛敦发出一声长叹，夏油杰颇有几分同情，以齐木楠雄和佐藤这两人的别扭的程度，估计中岛敦经常被这两人夹在中间吧。 “对了，夏油君怎么会来这里？”中岛敦很久没见夏油杰，之前在鸣女空间根本没有好好寒暄，对方穿着休闲服绑着低马尾，虽然看上去比之前瘦了一些，但笑容明朗不少。 “只是齐木老师打算回来休息，我搭个顺风车。”夏油杰耸耸肩，其实他也有事想和齐木楠雄谈谈。 “这样啊，你们最近很忙吧。”中岛敦也隐隐约约察觉到这群人做的事不同寻常。 “差不多吧。”夏油杰眯起眼轻轻笑了笑，“但比之前舒畅多了。” 夏油杰的笑容丝毫不带半分虚假，中岛敦不由得有几分羡慕。自从掌控白虎的力量后，他感到几分茫然，他知道自己的特殊，可他能用这份力量做什么呢？ 中岛敦到游乐园时都没想明白，他瞥一眼在一旁咳嗽的芥川，决定不论怎么样，他都不要用这份力量去伤害人以及加入黑手党……不过，芥川为什么会跟过来？ “那个芥川，虽然齐木先生没什么表示，但你如果做出伤害佐藤哥哥的事我会阻止你的。”中岛敦在工作人员给自己的手盖章时，顺便要了一张游乐园的地图，打算去佐藤发来的汇合地点。 “随你便。”芥川望着周边的游客，锁定一个人后，想也没想便跟了过去。 “等等芥川，佐藤哥哥他们不在那边……” “人虎就是人虎，你去玩你的过家家游戏吧，别妨碍在下。” 中岛敦蹙眉，难道芥川又要做什么事吗？他思索片刻跟上去。 这里是横滨最大的游乐园，园内在播放着欢快的歌曲，往来的人群面上都洋溢着笑容。 佐藤和孩子们坐在休息处，等着中岛敦来。来这个游乐园是爱丽丝提议，不过即将入园时，爱丽丝被黑手党的人接走，佐藤和津美纪都有些惋惜，但还是约着下次见面。 游乐园今天有半价优惠活动，游客自然比往常还多。三个孩子虽然都很懂事，佐藤还是担心孩子走丢，即便早上发生那种尴尬的事，他也希望中岛敦赶紧过来帮忙。 “要吃冰淇淋吗？我去买。”佐藤见梦野久作快坐不住了，立刻问大家。 “我也跟着你去，帮忙拿冰淇淋……”津美纪正要起身。 “谢谢你，不过我可以拿的，津美纪现在先休息等会儿再玩吧。”佐藤可不忍心让孩子顶着大太阳排队。 佐藤站在冗长的队伍中，他戴着一顶帽子，翻看游乐园的杂志，等前面的人前进一步后，他瞥见橘色的头发微愣……嗯？这个身高，这个发色…… “中原同学？” “啊？”中原中也侧过头，看清佐藤的脸后面色缓和，“是你？” 佐藤对上他金色的双瞳，脑海中思绪乱飞，但还是配合说道：“荒霸吐？” “哼，算你识相。” “你也来这里玩吗？”佐藤眨眨眼，甚至怀疑中原中也是为了躲开黑手党的人才“乔装打扮”。 “玩什么？当然是偷懒。”荒霸吐理直气壮地说：“这两天一直都是不分昼夜的工作，既然来了这里那肯定要好好享受。” 佐藤听出了话语漏洞，正想再问什么，只听见远处传来“砰”地一声，人群中发出惊呼。 “哇！”佐藤不禁叹道：“那边肯定是有什么活动！” “可恶，竟然这么快就进攻了吗？”夺回身体控制权的中原中也蹙眉，他迅速跑向声响方向。 佐藤连连摇头，中原中也真是入戏太深，想看热闹就直说，竟还中二兮兮的。不远处渐渐升起一缕白烟，周边慌乱的游客都举着手机拍摄。 伏黑惠望着白烟有些紧张，他下意识拉住身边的人的衣角，一旁的梦野久作只是露出一个笑容，对伏黑惠说：“别担心哦，我们不会受到伤害的，我喜欢你和津美纪。” 我们。 也仅仅是我们。 伏黑惠看着白烟方向渐渐腾起的咒灵，他比了一个狗的手影，一黑一白的两只玉犬出现，分别护在他和津美纪身旁。 “佐藤先生……”津美纪也发现情况不对，她看向身边唯一的大人佐藤……正在拍照。 津美纪：“……”第一次这么慌张。 随着又一次爆炸响声，这一次白烟方向腾起的是灰尘和碎石，吵闹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那些飘出的咒灵渐渐汇聚成巨型的球，漂浮在半空。 佐藤疑惑地环顾四周，周边的游客像是失了神般缓慢地向半空的球走去。 “好痛！” 听到津美纪的喊叫佐藤回过神，津美纪捂着手背，那上面是进游乐园时一定要盖的章。佐藤看了眼手背的章，确实有点痒痒的，他当机立断取出背包里的酒精湿巾。 “真是可恶。”他上前把津美纪手背的印章擦去，愤愤说道：“这个游乐园搞什么劣质印章，小孩子皮肤嫩不就过敏了吗？” “是这样吗？”津美纪看着人群中手背上的印章发着诡异的红光，她原本还觉得印章可疑，见佐藤说得这么笃定，她都怀疑是自己想错了。 “对啊！”佐藤不禁摇摇头，把伏黑惠和梦野久作手上的印章也擦干净，“难怪我会觉得痒，没想到这个印章还掺了这么强剂量的荧光涂料！！！” 津美纪：“……是吗？”她怎么觉得事情不是佐藤想的这样。 伏黑惠指了指远处的汇聚的咒灵，“佐藤哥哥，那个……” “啊！”佐藤说道：“那个是游乐园搞得什么活动吧，看来今天打算做的是恐怖主题。” 伏黑惠：“……是吗？”可是他明明感受到了咒力。 又是一阵巨响，那腾起的烟雾变得五颜六色，伏黑惠从那团烟雾中看见在半空的中岛敦和芥川，两人像是被扔上了那些咒灵群中，紧接着那群咒灵像是四散的苍蝇立刻散开。 那些犹如失了神的宾客突然倒地，他们面露痛苦，手背上的印章里慢慢爬出丑陋的咒灵。伏黑惠紧紧贴着梦野久作，哪知梦野久作看着周边的一切，眼中带着新奇，甚至还笑容满面。他立刻远离，扑到佐藤怀里。 “太可恶了！”佐藤气愤地看着周边的一切，“这个游乐园太过分了，一个印章而已，竟然还用这种有毒的，客人都因为过敏休克了！” 伏黑惠：“……”不，事情不是这样的吧。 佐藤当即拨打了120，哪知电话占线。 “一定是太多人晕倒了，救护车都占线了。”佐藤连连摇头，说道：“各位，你们现在待在这里不要动……” 伏黑惠和津美纪点点头，看着佐藤站起身跳进冰淇淋车，摇了三个超大冰淇淋后，还贴心地把钱放在桌上。 “给，这下冰淇淋不用排队了。” “哇啊！”梦野久作开心地接过冰淇淋，“是我最喜欢的口味，谢谢佐藤哥哥！” 伏黑惠：“……” 津美纪：“……” 两人呆呆地接过冰淇淋，可看着朝他们袭来的咒灵，他们的心再次提了起来，这些咒灵都是低级咒灵，伏黑惠的玉犬正在吃着咒灵，但这些咒灵太多，玉犬也招架不过来。 “这些虫子怎么都过来了……”佐藤显然也明白这里不是久待的地方，他看向旁边的休息室，一路上用杂志把这些咒灵拍死，把孩子们带进了休息室。 伏黑惠和津美纪看着被拍扁消失的咒灵陷入沉思。 休息室里没有人，佐藤把门关好，用前台的座机拨打电话无一例外都是占线。他用自己的手机拨打中岛敦的电话，也是占线。 “看来是太多人昏倒，大家都慌张打电话，导致这里的信号变弱。”佐藤仔细地分析现状。 伏黑惠望着游乐园周边升起的黑色结界，他总觉得事情并非佐藤说得那样。 “是爆炸犯啦。”梦野久作坐在窗边，觉得手臂的伤痒痒的，“想要毁掉游乐园可恶的爆炸犯，被我发现的话，我一定饶不了他。” “爆炸犯？”伏黑惠有些疑惑。 “是啊。”梦野久作笑道：“是不想荒神教被黑手党接手的那些人，他们带着库存的炸弹逃跑闹事，我还去抓了他们呢，真是痛死我了……不过那些人真是愚蠢，竟然会相信神的存在，真是令人笑掉大牙呢……” 津美纪神情紧张，昨天和梦野久作相处时她还以为对方是对黑暗事物感兴趣，没想到对方竟然是黑手党的人。 “爆炸犯？”佐藤拍拍脑门，“一切都合理起来了！爆炸犯给这个印章做了手脚！” 伏黑惠：“……”不，他觉得肯定这样的，但仔细想想还挺有道理。 “现在情况不妙啊……游客都晕过去了，肯定会受到伤害的。”佐藤忧心忡忡，想到来这里的中原中也，他看向梦野久作问道：“你有和黑手党内部联络的方式吗？” “有哦~”梦野久作取出无线电话，“太宰哥哥昨天给了我两个，我刚刚看见中也哥哥，在一定范围内可以联络对方和定位……” “那就好！” 中原中也躲开咒灵的攻击，他望着半空汇聚的咒灵被中岛敦和芥川打散，松了一口气。又看向游乐园广场空地上莫名其妙的阵法，这鬼玩意儿该怎么破他完全没有头绪。 “为什么会这样！”他体内的荒霸吐发出一声哀嚎，“不是说好只是简单地抓爆炸犯吗？为什么会有咒灵出现！” “都是因为你占用我的身体摸鱼，所以才会被敌人有机可乘吧！”中原中也联络不上其他人，他望着周边升起的黑色墙壁，想到这可能是咒术用的结界，这个可不好破坏，他忍不住抱怨道：“下次你再这样，我可不会再同意你占用我的身体。” 荒霸吐心虚地说：“我们把犯人揪出来吧中也，速战速决。” “砰——” 这一次爆发的方向是不远处的摩天轮，不等中原中也反应，荒霸吐立刻控制中原中也飞过去，他的双手覆在摩天轮上，操控重力让摩天轮轻轻地落在地上，里面的人没有受伤。 “没想到你这么善良？”中原中也有些惊讶。 “你在说什么啊，怎么可能让无辜的人受伤呢？”荒霸吐不理解中原中也的话语，他金色的双眸注视周边的一切，而后指向了倒在地上的人，在那人身上落下了一道重力。 “啊啊啊！”那人发出痛苦的哀嚎。 荒霸吐落下更重的力量，那人彻底没了呼吸。 不等中原中也发出疑问，荒霸吐说：“他身上有咒力的痕迹，如果不杀死他的话，他会自爆，这样伤亡会更多。” “等等……眼前这个是你所看见的世界吗？”中原中也愣住，不知何时他和荒霸吐共享了视野，他原本只是模糊地感受到咒力的存在，没想到现在竟然能看清那些咒力的流向，不仅如此，他还能看清远处向自己跑来的人与其他人不一样。 “中原同学！”佐藤手里拿着无线电话，“你有看见敦吗？” 中原中也看向半空汇聚的咒灵一直被打散，他方才来到这里时，见到芥川和中岛敦在互殴，这两人都不是听他话的人，他便把这两人扔到那咒灵堆里，“他们在解决上面的咒灵。” “哦，他们在解决上面那个过敏原虫子啊。”佐藤似有所觉地点点头。 中原中也哽住，事到如今还说什么虫子？现在他联络不到外界，也不清楚咒术师这边的玩意儿怎么解决，更不清楚原本的爆炸犯怎么和咒术师联手。 荒霸吐的视力让他更好地观察周边的人，他看着在上面对付咒灵的中岛敦和芥川，这两孩子也不清楚情况。又看了眼在不远处休息室的孩子，这些小孩子更别说了。最后把视线落在身旁的佐藤，这个人只会一味地说虫子。 “完了……”荒霸吐说出了中原中也的心声，“这被设了结界的游乐园中，就没有一个靠谱的人！” 中原中也：“……” 完了。 作者有话说：- 不存在的游戏副本介绍- 副本名称：游乐园的爆炸狂欢 完成条件：力量＞60；体力＞60；敏捷＞40；智力＞90 【当前频道】玩家[中原中也]对副本成员使用了检测[智力]放大镜。 【副本频道】佐藤（智力40）：等等，谁对我使用了放大镜？ 【副本频道】伏黑惠（智力50）：智力40…… 【副本频道】梦野久作（智力55）：哇哦，第一次见到智力比我低的大人！ 【副本频道】津美纪（智力60）：应该是做任务不小心受伤了吧？ 【副本频道】中岛敦（智力60）：系统默认的基础智力不都是50的吗？ 【副本频道】芥川龙之介（智力65）：哈哈哈人虎就是人虎，在下的智力比你高！！！ 【副本频道】中原中也（智力85）：……完了，这个副本随机匹配的队友都是一群笨蛋啊！！！ 感谢“考官001正在拍皮球”灌溉的10瓶营养液~感谢感谢~么么啾~ 谢谢大家的收藏和订阅~阿里嘎多么么啾~爱你们~ 第72章 幻术 打副本谈恋爱的请切私人频道。 中原中也有些心累, 不过现在也不算束手无策。摩天轮底下的支撑有被炸毁的痕迹，借住荒霸吐的能力，他看出上面的咒力残秽, 这些残秽都指向了一个方向，那就是不远处的大摆锤。 佐藤好歹也是有能力的人, 指不定就派上什么用场, 他控制重力让他和佐藤都飘了起来, 往大摆锤的方向飞去。 整个园区只剩下游乐园欢快的音乐在不断响着, 地上全是昏睡的游客，就连游乐设施上，因为没有工作人员的控制, 机器在轮完一轮后停住，上面的乘客也都失去意识。 佐藤腾空而起时有些惊讶, 但想到这可能与齐木楠子一样是新型的飞行工具, 便吞下疑问，腹诽中原中也的驾驶技术有待加强。 “啊。”落在大摆锤中间时, 佐藤观察这些乘客手上的印章，“这些乘客的印章和那边的不一样。” “印章？”中原中也看了眼手背的蓝色印章，他并没看出什么动静，便问：“这个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印章用了劣质涂料和过量荧光剂, 有些乘客因此过敏休克了。”佐藤取出怀里的几张湿巾，递给中原中也, “你也擦一擦吧。” 中原中也：“……”能不能说人话。 荒霸吐贴心地翻译，“简单来说，就是发动阵法的人, 是靠印章来逼昏睡的人产生负面情绪滋生咒灵, 这边的本来也要发动以印章为媒介的阵法, 但被我阻止了。” “原来如此。” 佐藤：“……” 他之前都没近距离接触过中原中也，没想到这个世界的中原中也中二病比齐木楠雄还要严重，也对，一个在半空中都要发光当自己是神明的人，此情此景自言自语也挺正常，甚至还能戴着变换瞳色的高级美瞳，果然科技改变生活。 “喂，你这是什么眼神？”荒霸吐瞪了佐藤一眼。 “啊哈哈没有没有。”佐藤立刻转移话题，“那我们该怎么抓这个炸弹犯呢？大家都昏迷了，万一爆炸的话会很麻烦吧。” “没关系，人已经被我抓住了。” 随着荒霸吐话音落下，大摆锤后面的飘出一个面露惊恐的人。那人迅速飞高，再落下时已经完全失去了呼吸。 “解决一个。”荒霸吐看向另一侧，“还有另一个——” 荒霸吐话语一顿，立刻把已死的人甩出去，那人在半空炸开，红色的符文萦绕周身，游客手中的印章泛着光。 “遭了，这一次取的是生命力吗？”荒霸吐立刻打散符文，却无法破坏阵法。 佐藤敛下双眸，取出无线电话，说道：“芥川，你能听见吧？把敦扔到大摆锤这边，是太宰给你的命令。” 芥川龙之介微愣，他早上联络太宰治，太宰治让他继续观察中岛敦，说是接下来游乐园有个任务。以防万一，他还是带上组内联络用的无线电话，没想到联络自己的是佐藤。 “是佐藤哥哥的声音……”中岛敦停下攻击。 想到是太宰治的命令，芥川心情大好，他高高跳起，罗生门将中岛敦捆住，他借着底下那些咒灵的力，将中岛敦扔向大摆锤。 中岛敦：“……” 他在半空飞着时，见到中原中也正在对峙的那一团不知名符文。不等他回神，只听见佐藤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敦，斩断它，只有你可以做到。” 中岛敦一个眨眼，他稳稳落在大摆锤中间，游客手背上的印章中正溢出一股力量，向半空的符文汇去。 “中原，把他带上去！” 随着白虎的一声吼叫，中岛敦感觉自己变得特别轻盈，他稍稍一跃，眨眼间便来到符文面前，他双臂用力，尖锐的利爪将符文撕开。 四散的符文在一瞬之间化为一团血肉，落在地上消失不见。 中原中也带着中岛敦到佐藤身边，他回想方才的事，略带赏识地打量中岛敦，“不错嘛，你的能力。” “不不不……”中岛敦自己毛绒绒的老虎爪上沾的血肉，“我刚刚撕碎了什么东西？为什么都是血和肉……” “放心吧。”荒霸吐语气愉悦道：“那个人已经死了！血肉也变成咒灵类似的物质，过一会儿就会消失的。” “不不不这才是问题所在啊！那果然是尸体吧啊啊啊！” 佐藤欣慰地拍拍中岛敦的肩膀，“放心吧！那人死了还没一分钟呢，说是尸体也不算呢！” “啊啊啊！”中岛敦缓过神，狐疑地盯着佐藤，总觉得佐藤有些不一样，他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会儿再聊，我们得阻止其他阵法……”荒霸吐望向另一处，带上中岛敦和佐藤在半空飞去。 另一处是游乐园边缘的主题乐园，上面建着一个大城堡，城堡背后便是黑色结界。 “那个佐藤哥哥……”中岛敦问：“惠和津美纪呢？” “放心吧，他们很安全。”佐藤说：“久作很喜欢他们两个，不会让他们受伤的。” 荒霸吐打量佐藤，“你，跟刚刚不一样了。” “人生在世总要留个底牌……”佐藤指着游乐园周边的结界，“这些‘帐’应该是诅咒师下的，只允许特定人群进出……” “那你知道怎么破坏那个阵法吗？”中原中也指着那一团还在汇聚的咒灵，芥川龙之介体力有限，可能应付不过来了。 “不知道呢……”佐藤眯了眯眼，弯起嘴角笑道：“这个‘帐’应该不会完全屏蔽这里的声音……齐木同学，你能听见吧。” 中岛敦和中原中也一顿，而后他们的脑海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能。】 “齐木先生！！！”中岛敦喜出望外，“你在外面吗？” 齐木楠雄在芥川龙之介和中岛敦出发去游乐园时，收到太宰治的消息。说是要去游乐园钓一个大鱼，幸运的话能找出极乐教的窝点。 现在这个情况正符合太宰治的预期，毕竟这里面没有他们要抓的人，真正大头的在外面。由于这一次是大范围攻击且里面有许多游客，“帐”外面围着异能特务科的人。连咒术高专都为这明目张胆的攻击感到惊讶，立刻派出五条悟。 五条悟正在花时间解开这个“帐”，真是奇怪，如果他无法进入，那么根据设下“帐”的代价，所有人也能进入才对。不仅如此，阻拦他就算了，连齐木楠雄和其他特殊能力者也能阻拦的话，这个代价完全不对等。 他摘下墨镜，用六眼仔细观察这个“帐”……原来如此，这个“帐”不仅是由天元的力量组成，上面还有另一道他从未见过的力量，里面的人无法出来，外面的人无法进去。 “还是能解决的……”五条悟仔细观察，对异能特务科的人说：“要十几分钟吧。” 游乐园旁的主题宾馆内，齐木楠雄坐在标间的沙发上，这次任务委托给咒术高专，齐木楠雄可不敢轻易地出现。这几天他高效率的完成任务，上层那群人总是神经兮兮的，现在出现只会引起怀疑。 他用千里眼观察游乐园内的情况，又看了眼怀里鸣女的眼球，这是他瞬移到夏油杰在横滨的家时顺手带出的一个。 夏油杰也在横滨，齐木楠雄沉思片刻，对眼球说道：“把夏油君带过来。” 嘱咐之后，他又把心音传给游乐园里面和他联络的三人。 【这里的“帐”解除要十几分钟，你们撑住。】 “太宰的能力无法消除‘帐’吗？”佐藤听说要十几分钟后，面色凝重，这种情况多几秒钟都可能让情况越发危险。 【他只能消除人体内的能量输出，“帐”是已经完成的结界，是死物，他无法消除。】 “话不多说，你们知道阵法怎么消除吗？有一个阵法启动了。”中原中也见那边的芥川埋在咒灵堆里几乎看不见，也有些着急。 【那个阵法是在地上的吗？】 “是的……嗯？”中原中也听到声音变了一个人，有点耳熟，“你是夏油君？” 【对，是我。】 夏油杰这一早上都在来来回回瞬移，听说横滨出了这个大乱子，没想到背后的人那么猖狂。他最近和五条悟研究过上次的阵法符文，倒是发现了些名堂。 那些阵法是由一个千年前的禁术改良的版本，力量会聚集在每一个符文中，那些符文会根据“媒介”的性质“复活”。 这就是童磨当初复活的原理，当初仪式中那具干尸中赋予了人们对童磨的信仰，符文便“复活”成了童磨。 目前的解决办法…… “地面的阵法启动的后是什么情况？”夏油杰问齐木楠雄。 齐木楠雄把见到的情形投射到夏油杰的脑海中。 夏油杰思忖片刻，虽然看起来是一个普通的汇聚咒灵的阵法，但里面肯定有蹊跷。 【地面上的阵法是伪装，那一团咒灵之中有一个应该与人们手背上印章相似的存在，只要找到带着那个图案印章的咒灵，切断连接就可以了。】 齐木楠雄将夏油杰说出口的话语传到三人的脑海。 佐藤听着这话陷入沉思，“这是不是过于抽象了？” 【嗯？佐藤老师怎么会在？】 “你先别管……等等！”看着荒霸吐已经把中岛敦丢进那团咒灵堆里，佐藤问荒霸吐：“你明明也很强，为什么不去帮忙？” “只有那白虎能切断啊。”荒霸吐耸耸肩，“事不宜迟，我们解决这最后一个吧，别让对方得逞啊。” 荒霸吐微微动手，城堡的炮仗顿时发出黑色的浓烟，城墙裂开了几道裂缝，里面的炸弹已经被引爆。 “咒术师，这个阵法的启动条件是‘爆炸’吧。” 【严格意义上来说，是献祭人。】 “原来如此，难怪一些炸弹的威力这么小。”中原中也喃喃道：“原本荒神教的那些人，估计是被利用了……不对，也可能是他们自愿的。” 中原中也往下看去，他轻松地控制一颗小石子飞向躲在树丛后面的人，随着一声呜咽，那人应声倒地。他轻轻一拽，硬是将那人身上的定时炸弹暴力摘下甩到高空引爆。 佐藤左顾右盼，“还没解决吗？” “没有，看来第四个阵法才是他们的重点。”荒霸吐观察周边，“这些人I肉I炸弹要到人群处‘献祭’更多的人完成阵法，他们是最棘手的存在，游乐园太大，带着炸弹的也都是普通人，我们根本不清楚他们躲在哪……” 【还有23位，分别在这些地方。】 齐木楠雄的声音在脑海想起，中原中也微愣，他脑海中莫名出现游乐园的地图，上面甚至标注了23处红标，这些红标还会移动，甚至还标注了可能有多少秒爆炸。 佐藤不禁感叹道：“哇哦，好像游戏画面。” “这齐木先生的能力……算了。”中原中也问：“为什么会有倒计时？” 【根据他们的行为模式和心理活动，以及你们的位置进行的预估时间。】 中原中也大受震撼。 荒霸吐带着佐藤落到最近的一个目标。他们在半空太醒目，朝他们跑来的人早有同归于尽的准备，那人穿着荒神教的长袍，面目狰狞，中原中也忍不住咂嘴，“可恶的敌对组织……” 他正要出手，哪知佐藤拦下了他，只见佐藤神情微变，而后立刻挂上笑容。 “哎呀！”佐藤大喊一声，脑海中莫名浮现出一串复杂的图案，他说：“现在怎么还有人卖伪劣的烟花爆竹？太可恶了！” 那原本要爆炸的定时器停住，佐藤上前把那人绊倒敲晕，他按住那人绑在腹部的炸弹，那炸弹就真的像烟花爆竹一样轻松被捏碎。 中原中也：？？？ 幻术构筑还能这样使用？ 齐木楠雄：“……” 【佐藤先生，请你换个方法，这个太危险了。】 “啊哈……”佐藤听出了齐木楠雄责备的语气，内心有些雀跃。他眨眨眼，手中碎裂的炸弹顿时变回原样，并没有被捏碎只是倒计时被暂停。 他微微蹙眉，“看来死物与活物不一样，咒灵和人可以欺骗他们，炸弹的话顶多也只能让这人自己按暂停键。” “不……”中原中也仔细观察炸弹，“这个炸弹根本没有暂停选项，是百分之百会引爆的。” “嗯？那刚刚是怎么回事？”佐藤不理解。 【我将炸弹定时器的内部构造投射到你的脑海，你潜意识中构筑出一个东西改变了炸弹电路……但长时间维持的话你会累。】 中原中也：“……”还能这样？ 佐藤觉得有些神奇，真是学好数理化，什么能力都能充分利用。他也听出齐木楠雄的话外之意，便收回这个能力。 中原中也看着炸弹的定时器再次启动，他用蛮力扯下那人身上的炸弹，迅速把炸弹丢到高空引爆。 “真麻烦，如果能把那群人赶到一起就好了。”中原中也看了眼昏迷的炸弹犯，他直接给对方一枪，确保对方醒来无法行动，“我们赶紧去下一个地方……” “等等。”佐藤想到一个注意，问齐木楠雄，“齐木同学，等会儿能帮忙把剩下22位炸弹犯的位置以及周边情况一口气塞给我看吗？” 【……可以。】 佐藤看向中原中也，“我们去游乐园的广播站，越快越好。” 没听到应答，佐藤只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拉扯着自己，等他回过神时，人已经在广播站里了，只不过旁边的墙壁被开了一个大洞。 佐藤心有余悸地走向广播站，看着上面复杂的按钮和键盘一时不知道如何操作。 “你想要干什么？”中原中也把工作人员搬开，“我知道怎么操作这个。” “让整个游乐园都能听到我的声音。” 中原中也做过许多任务，调试这个东西对他来说小菜一碟，他关闭园区正在播放的所有音乐，调试好后把话筒递给佐藤。 佐藤接过话筒，深吸一口气。 他在心里对齐木楠雄轻轻说着。 【可以了，齐木同学。】 【没问题吗？】 佐藤莞尔一笑。 【没问题，来吧。】 “唰”地一下，脑海中顿时涌出复杂的信息，佐藤一阵恍惚，那22个人的模样和周边的细节，他都看得一清二楚，他缓了缓神，而后睁开眼，轻轻地开口道：“各位好……能听见我的声音吗……” 在休息室的伏黑惠和津美纪一顿，“这是……佐藤的哥哥声音？” “咦？”梦野久作站在休息室门口，那准备朝自己走来的人穿着长袍，此刻却像是失了神一般愣住。 “向极乐之地跑去吧，跑吧……神，会赦免你们的罪过……”广播里的人声音温柔却缥缈，仿佛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 梦野久作身为精神控制的异能力者，能感受到穿着长袍的人因为佐藤的声音中了幻术。 不远处也有几位穿着长袍的人，他们争先恐后地朝一个方向跑去，那是游乐园的主题城堡。 意外地顺利……佐藤关上广播后，开始不受控制地咳嗽。 【佐藤先生……我都说了很危险。】 齐木楠雄眉头蹙起，佐藤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在那22个定时器里构筑了东西。 【没事……只是一小会儿而已。】 佐藤轻轻笑了笑，他对中原中也说：“中原，他们都朝着城堡去，你直接在那附近摘下他们的炸弹就好了。” 中原中也应下，张口说了什么便立刻飞出去。 佐藤靠在墙边，他已经听不清任何声音，耳边全是嗡嗡的轰鸣声，五脏六腑都在叫嚣着疼痛，他咬着牙，呼出气时却嗅到了血腥味。 【佐藤……不要去感受那道疼痛。】 齐木楠雄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佐藤模糊的视线渐渐变得清晰。 【不用担心，我看着你。】 耳边的嗡嗡声减弱，他呼出一口气，那股疼痛还在，但没那么强烈。佐藤不由得笑了一声，他说：“早上的事你怎么收尾的？” 【我把书收好放在你的卧室里。】 “哈哈哈。”佐藤听出齐木楠雄的为难，“那些书都是误会，我只是想买《男同志如何谈恋爱》这本的，其他R18的在购物车里……我不小心一键支付了。” 【购物车里？】 “啊……”佐藤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说了什么后，他有几分羞赧。 【我……我很高兴。】 “嗯？”佐藤下意识说：“你是谁？怎么学齐木同学的语气讲话？” 齐木楠雄眯了眯眼。 【……佐藤先生，我很高兴你有想和我尝试的心态，至少不是像之前一直躲着，你可以好好照着杂志学习。】 听着这番话，佐藤整个人都清醒了，他甚至听出了齐木楠雄话中带着一丝揶揄和些许埋怨。 “齐木同学，你之前……该不会在生气吧？” 【我现在也在生气。】 “我可不会道歉……”佐藤心情愉悦，调笑道：“毕竟我可是为了你戒酒了啊。” 【偶尔喝一杯也没关系……但必须有人在场。】 “……你不打算和我喝吗？” 【你想吗？】 “我当然——” 【等等！你们别聊了啊！你们是不是忘了我和中原先生能听见啊！倒是认真戒酒啊！】 中岛敦的心音突然蹦了出来。 【少年，你还是心浮气躁，这时候就该当做不知道，而不是吐槽。就像中也和那个咒术师一样，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荒霸吐的声音也蹦了出来。 【啊，是这样吗？话说夏油君也一直在的吗？】 佐藤：“……” 草。 齐木楠雄：“……” 作者有话说： 中原中也：完了啊！这副本过不去了啊！ 佐藤：@齐木楠雄，@夏油杰，联络场外救援，开个挂。 中原中也：太好了！肯定能过这个副本！ 当队伍中里有人公然在队伍频道里谈恋爱： 中原中也：啧，打副本谈情说爱的能不能私聊？ 中岛敦：啊啊啊怎么办，找不到合适的时机提醒他们啊！怎么在队伍频道聊了起来啊！ 荒霸吐：既然暴露了，就拉人共沉沦！@夏油杰，你也能听见吧！别装死！ 夏油杰：呵呵，全完了，到时候一起被敲一棍子吧…… 齐木楠雄：太着急，忘切频道。 佐藤：太安静了，一直以为队伍里只有我和齐木同学…… 第73章 掌控之中 我预判了你的预判。 佐藤本以为自己会害羞, 意外地没有想象中的羞耻，他习惯了这个尴尬场面，脸皮又变厚了不少, 他自信一笑，对他们说：“你们知不知道一句俗语。” 【什么俗语？】 中岛敦很配合地问。 “打扰别人谈恋爱会被马踢的。” 【我完全不想打扰你们！可以的话, 我完全不想听见你和齐木先生的对话！以及你们两个如果要喝酒的话, 请在外面喝在外面过夜, 千万别回家！】 佐藤完全说不过对方, 便用上苦肉计，“敦，你变了, 你果然到叛逆期了我好心痛……” 【你的语气完全不像在心痛啊！还有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啊！】 中岛敦完全没法专心打咒灵，正是因为一直被迫听佐藤和齐木楠雄的对话, 才无法集中精神, 后面见这两人越聊越起劲，他才忍不住提醒两人。 不过齐木楠雄的能力也太恐怖, 虽然他早就猜到齐木楠雄的能力奇奇怪怪，但直接传送心音什么的……该不会齐木楠雄之前都会读心吧，完蛋，他应该没想什么失礼的事吧？ “喂, 人虎，别走神！” 中岛敦回过神, 现在情况确实紧急，他和芥川已经在这个咒灵堆里消灭不少咒灵，都没找到那个带着印章的咒灵。 咒灵也只多不少, 就没有什么办法吗…… 一旁的芥川略显疲惫, 罗生门直接刺穿咒灵堆, 却依旧不见印章图案。 “人虎，你肯定听错了吧？”芥川十分焦躁，“在下几乎将这里全部切开看了一遍，没有你所说的什么印章图案……” 中岛敦也有些着急，“明明说是咒灵主体身上有印章图案……” 芥川龙之介眯了眯眼，他正要嘲讽中岛敦，视线落在对方的爪子上，虽然变成白虎的爪子，但上面的印章却随着爪子变大，“咳咳……印章……” 他观察自己手背的印章，仔细一看，与底下被催生咒灵的人的印章一样，可是…… 中岛敦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为什么我们的印章没有催生出咒灵？” “在下进来追的那个爆炸犯，应该是故意把在下和你引到那个奇怪图案里……” “没想到被算计了……” “在下可不会让那个人得逞，咳咳……人虎，你先别动。”芥川当机立断用罗生门割破自己和中岛敦的手背，图案被破坏的一瞬间，潜伏的咒灵被迫跑出，它们像有着无数复眼的蠕动的软虫。 中岛敦忍着恶心仔细观察，夏油杰说找到印章的咒灵切断连接，可问题是这两只咒灵虽然有印章，但他根本没看出连接在哪，说到底这个连接是什么东西他都不知道。 罗生门利落地把这两只咒灵切碎，两人脚下的咒灵也停止活动。 “解决了吗——” 不等中岛敦把话说完，那一群咒灵犹如黑水，立刻渐渐涌上两人的脚。 “可恶！”芥川控制罗生门跳上旁边的路灯，“人虎，你果然在欺骗在下！” “欸？没有没有，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说是要切断连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看不见……”中岛敦将这些咒灵全部撕裂，可他们又再次重合。 “连接……”芥川站在路灯上，仔细观察这些咒灵，虽然他很不爽中岛敦，但这是太宰治给的任务，只要这一次他好好表现，说不定就不用再玩什么过家家任务了。 “芥川，你能找到连接吗？”中岛敦挣脱咒灵群，落在另一边的路灯上。 “看来那两只有印章的是它们的本体，所以才会切不碎。”擂钵街就是咒灵滋生的地方，芥川在那边生存时偶尔也会消除咒灵，这类咒灵的存在也不是没见过。 他控制罗生门，结成密密的网。 中岛敦看着那个网渐渐兜住罗生门，“等等，你要是把它们全部关起来的话怎么攻击？” “啧，动动你的脑子人虎……” “……不会吧。” “那你还有别的办法吗？” “可恶啊！”中岛敦喊了一声，在罗生门笼住的网即将关上时跳了进去。 罗生门立刻封闭，将这些咒灵群连着中岛敦关住，而后慢慢紧缩结成一个球。 中岛敦感受到全身被冰凉凉的咒灵挤压，他整个人都要不好了，不过现在视线处于黑暗中，他终于发现异常，有两个微弱的光在闪烁…… 就是这个了，咒灵的本体。 球内慢慢发出颤抖，一道蓝色的光溢出，芥川解开罗生门，中岛敦的利爪撕碎那微不可见的两只咒灵。 咒灵群像是卸了力气，渐渐落下而后在半空化为空气。 “解决了！！！” 中岛敦避开地上昏睡的人坐在地上，他忽然浑身疲惫，“好累……一直在咒灵堆里，感觉精神力都被吸走了。” “咳咳……”芥川落在地上，“算你有点脑子。” 【哇哦，敦，你干得很不错哦，和芥川配合得很好。】 “嗯？”中岛敦瞬间清醒，问道：“佐藤哥哥，你刚刚一直都在偷听吗？” 【说偷听太过分了，我可是光明正大地看着了实况直播呢！我都想给你配BGM了，超燃的！】 “人虎，你在自言自语什么？” 【啊，芥川没在这个频道里吧，也对……如果芥川在的话，你们可能会吵得不可开交。你们去休息室歇会儿吧，顺便安慰一下惠和津美纪，难得来游乐园发生这种事，他们很担心呢。】 “好……” 佐藤“看着”中岛敦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向休息室，叹道：“齐木同学，敦的能力……可能在这个世界很稀奇。” 在中岛敦应下声后，齐木楠雄已经取消其他人的传心术，感应到中原中也那边在高空引爆完最后一个炸弹，他只把心音传给佐藤。 【他的异能力很强大。】 “果然啊，让他按部就班地上学也不合适呢……”佐藤思索片刻，“等我们离开后，希望他能选择侦探社，咒术高专和黑手党都不合适他，这个世界的异能特务科……水太深了，他不适合。” 【现在的你什么都记得吧。】 面对齐木楠雄的“质问”，佐藤苦笑一声，故作无辜地说：“齐木同学，我那个状态是为了减少我的精神力消耗，说错什么话都是无心之言啊。” 【那你为何对江户川说那些话？】 “齐木同学才是，这么喜欢我吗？”因为不用面对齐木楠雄，佐藤反而没那么害羞，平时不敢说的话，现在意外地能轻松地说出口。 果不其然，齐木楠雄那边沉默许久，佐藤呼出一口气，好歹蒙混过关了。他垂下眼打算闭目养神，余光瞥见一抹粉色，身边也传来了人的体温。 “你刚刚说什么？”齐木楠雄突然坐在他的身旁，波澜不惊的双目直勾勾地盯着佐藤，“我没有听清。” 佐藤：“……” 他透过被打破的墙壁望见那黑色的“帐”正渐渐消失，而墙壁也在恢复。 “炸弹全都引爆了。”齐木楠雄见佐藤苍白的面色，质问的话语又说不出口，他无奈说道：“好好休息吧。” “我……” 佐藤到嘴边的话语咽下，棕红的双瞳里装着许多齐木楠雄都看不明白的情绪。明明方才还在脑海里和他们一起开了传心术，现在又读不到心音。看来佐藤不愿意说，齐木楠雄也察觉到他的为难，便不再追问。 “佐藤先生，睡吧……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他们吧。” 佐藤莞尔一笑，他缓缓闭上眼，只觉得自己的意识在慢慢往下坠落，而后落在温暖的地方。 齐木楠雄取出眼珠，说道：“鸣女——” 中岛敦到休息室时，见伏黑惠和津美纪安然无恙，顿时放下了心。 梦野久作兴致勃勃，“既然都结束了，我们去玩吧！” “久作，得等这边处理完吧。”中岛敦安抚道：“我们下次再玩吧。” “好吧。”梦野久作见中岛敦一脸疲惫也不再说任性的话语，毕竟今天也不算无聊。 “敦哥哥，芥川哥哥，好强！”伏黑惠拉住中岛敦的衣角，给他比了一个大拇指。 “欸——你们都看见了吗？”中岛敦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够呛——” 他话语一顿，感受到一股轻微的失重感，再看四周时他已经在一个超大的房间里。 身旁的三个孩子愣住，随着一声声琵琶声，芥川也出现在面前。 这是……鸣女？ 中岛敦看向面前穿着运动服的长发女人，对方再一次奏响琵琶后，齐木楠雄公主抱着昏迷的佐藤出现。 “这里是——？” “是鸣女的空间啦。”恶灵用鸣女的声音说：“反正你们暂时在这里躲避一下，这个时候出去会很麻烦。隔壁房间有漫画书和DVD，你们自己打开电视随便看，就是没有网络而已。” 只见鸣女坐在电脑桌前，双手熟练地在键盘上按动，面前是一个超高难度的游戏。 中岛敦对鸣女的印象停留在旅店舞台上，那时对方还是穿着和服优雅的女人，此时此刻，面前这个鸣女活像一个游戏死宅。这个空间虽然其他房屋是和式屋子，但这一间完完全全就是当代死宅的票配房间……虽然这里没有网络。 “这也适应得太快了吧！”中岛敦到隔壁房间，看着好几个架子的游戏以及懒人沙发，他不禁吐槽道：“这才多久啊！一个百年前的鬼竟然立刻被现代科技腐蚀，真是可怕！” “人虎，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啊？这个……”中岛敦并不想解释，他抽出一个大富翁，对三个孩子说：“我们玩大富翁吧。” “我接受你的挑战！”芥川蹙眉，“赢了就必须告诉在下这里是什么地方！” “不要擅自当成挑战啊！” 见几个孩子又打闹成一团，齐木楠雄抱着佐藤到另一处安静的房屋，这里有备用的被子和被褥，铺好后他把佐藤轻轻放下。 佐藤气色好了一些，现在正在熟睡。 齐木楠雄微敛双眸，他控制力道，轻轻地将手放在佐藤的头发上，把那些烦人的刘海撩开。那额角的痣露了出来，他的手一顿，鬼使神差地停留在那颗小黑点上，他有些紧张，把鬓角旁的碎发拨开，又露出了一个痣，他似有似无地点了一下。 “嗯……”佐藤发出一声梦呓，侧过头时感受到齐木楠雄的指腹的体温，佐藤无意识地将脸贴了过去，蹭了蹭对方的手心。 齐木楠雄的心在这一刻提了起来，并不是因为害羞，而是他担心自己紧张应激无法控制力道。 不过……最近他的超能力确实比以往更好控制，这是因为随着任务推进的影响吗？ 齐木楠雄没有把手抽离，他唤出系统面板，此刻的任务进展那一栏加载图标正在不停转着。 这一次的事件恐怕是巨大的变数，因为这一次的计划纯属偶然。由于荒霸吐的出现，黑手党打算掌管荒神教，里梅他们便找到机会利用不服黑手党的教I员。 太宰治提议故意中计，引蛇出洞。 只不过对方会布置四个阵法完全出乎意料，复杂的阵法布置要天时地利人和。还有那复杂的结界，竟要让五条悟需要花时间解除，并且齐木楠雄戴着抑制器时也无法进去。 这一次的阵法可能是为了制造人群恐慌，威力比较小，里梅他们也知道拿普通人的性命更能限制他们的行动。 好在，目前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叮——” 夏油杰看了眼手机，立刻跑出主题宾馆。 即便阵法破坏后，昏睡的人群还没醒来，五条悟看出这些人都中了诅咒，他打量中原中也抓的那24位爆炸犯，这些人都是游乐园员工并且都是施术者。 “这些都是施术者？”太宰治惊讶地上前查看，一下看出端倪，这些人并不是荒神教的人员，短短几天从制定计划布置阵法，再怎么快都无法让擂钵街那群人变成游乐园员工。 五条悟听着太宰治的分析，用六眼仔细观察这些人的大脑，如果单看几位他还看不出什么，这么多人摆在一起，他一下看出反常之处，这每三人的大脑构造竟然完全一模一样，就像是一个复制品。 太宰治并不惊讶，“那威胁拷问他们也没什么价值。” “虽说杀死他们游客能醒来，但正好他们就是祭品的最低人数，杀了之后同时也会召唤什么奇怪的咒灵吧。”五条悟瞥了眼不远处的异能特务科，问太宰治，“他们是委托人，你觉得他们会选什么？” “会先把施术位置周边昏迷的人群安顿好，然后再处理那24人，而后让你消灭召唤出的东西。” “那就这样办吧。”五条悟和异能特务科的人交涉，看着工作人员缓慢地转移人群，他打着哈欠，“那个重力使呢？有他在会方便很多吧？” “他？他去抓咒灵了。” 在“帐”被解除后，中原中也一下看见在不远处看热闹的真人，荒霸吐想也没想就追着真人打。 中原中也对荒霸吐的莽撞感到无奈，但他也挺想看看这个拥有智慧的咒灵在干什么。在追逐的过程中，他发现真人比上一次又强了不少，上一次真人在黑手党拷问室时靠假死脱身，这一次……他可不会让真人跑掉了。 真人对于这次行动失败并不意外，只是一个小实验而已，他在总部太无聊便跑出来看一眼，哪知这群人那么快解决。 和荒霸吐过了几招，真人发现自己依然不是对手，机智地选择逃跑。他跑向闹市区，在那里中原中也也不会肆意使用能力，这般想着，他向前跑的脚步微顿。 “这可真是……”真人看着站在面前的夏油杰，看了眼身后的中原中也，“你们早就计划好了吗？” 夏油杰眯眼笑道：“只不过是巧合而已。” ——“叮——亲亲~虽然事件偏移多个世界的数据分析，但经过预演统计，这一次的任务进展了一大步哦（应该）。” 齐木楠雄看这系统转了半天，还以为能转出什么重要信息，结果转出了这鬼东西。他立刻关上系统，用千里眼观察游乐园的情况，看来现在还不是出去的时候。 “呜呜……” 佐藤似乎做了噩梦，他翻一个身，半张脸完完全全地把齐木楠雄的手压住。 齐木楠雄面目柔和，他没有抽出手的想法…… 不对，等等…… 他这才发现佐藤压着的是自己的右手，并且他大拇指指尖处的超薄手套破了一个口子，不等齐木楠雄修复手套，睡梦中的佐藤手搭在大拇指上。 齐木楠雄读取记忆的能力被迫发动，他做好准备，眨眼之间，面前的场景发生变换，他先是嗅到了木头的味道，回过神来，自己身处在一个空教室里，外面是橙红的夕阳。 这是怎么回事？ “诶？隔壁班班长的齐木同学？是参加周末的社团活动还没回去吗？” 说话的佐藤穿着整洁的西装，手上拿着讲义，笑得十分标准。 齐木楠雄不理解现状，姑且点了点头。透过教室的窗户倒影，他发现自己没有戴抑制器和眼镜，并且超能力变成完全可控的状态……这种感觉与那次酒馆的梦境一致。 “齐木同学，能帮老师一个忙吗？” 几分钟后，齐木楠雄望着面前一大堆卷子陷入沉思。 难怪佐藤会做噩梦。 作者有话说： 感谢“江瑾瑜”灌溉的1瓶营养液~感谢感谢~么么啾~ 谢谢大家的收藏和评论~爱你们啾咪~ 希望大家有个好梦~ 第74章 记忆与真实 越温柔的老师内心戏越多。 “啊, 真是帮大忙了！” 佐藤把试卷的正确答案分给齐木楠雄，“福泽老师出差，你们班主任森老师说有急事, 隔壁的银八老师也是，说什么要去买最新的JUMP就跑了……反正三个年级的老师都有各种各样的急事, 卷子都只有我一个人看……很过分吧！” 齐木楠雄望着堆积的好几塌卷子, 这卷子确实看不完。他望着办公室外的天空, 意外地能够听到周边居民的心音。 “只剩下老师你一个人吗？”他不禁问。 “是啊……”佐藤面色发青, “明天还要录入成绩，今天之内得看完，齐木同学如果赶着回家的话……就带一半卷子回去帮老师看吧！” 【啊啊啊！自助餐的免费券今天是最后一天！怎么办啊！】 “不, 我留在这里看完吧。”齐木楠雄微愣，这一次竟然能够听到佐藤的心音, 虽然但是这个心音和让学生看试卷的行为也太屑了。 这一次的梦境有些奇怪, 之前的他进入佐藤的梦境是为了解除梦野久作的能力，那两次的身临其境可以说是佐藤在潜意识中不小心构筑了梦的世界, 可这一次…… 明明是不小心对佐藤进行了记忆读取……可他却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来到了这个世界。想到那次在居酒屋记忆，他对佐藤说自己并非那个世界的齐木楠雄，佐藤却认为他是神明上身…… 不会吧？ 齐木楠雄取出口袋里的手机，这个手机他没有印象, 但里面的电话号码却是他熟悉的。他拨通电话，母亲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啊啦小楠，这个时间打电话过来是今晚不回家了吗？” “是的，老师这边有事要帮忙。” “好的好的~不要太勉强自己哦, 替我对老师问声好。” 齐木楠雄挂掉电话, 他又看向自己的双手, 比起居酒屋那次无法使用能力，这次他竟然可以随意控制能力。 “不好意思啊齐木同学……”佐藤抱歉地笑了一下。 【啊啊啊，齐木同学看起来很好心地想帮我，可是我是真的很想去吃免费自助，怎么办六点前如果不入场，就作废了……】 佐藤依旧挂着标准的笑容，面上就是一名温和的老师，心音倒是他熟悉的佐藤。他低头看了一会儿卷子，对面的佐藤虽然在专心致志地批改卷子，但心音却越发吵闹。 【啊啊啊！我得想个办法让齐木同学把卷子带回去看！已经五点半点了，这个时间点到那个自助餐厅刚刚好！】 【呜呜呜免费用餐券，那是我第一次中奖得到的劵！可恶啊，为什么期限只有一礼拜，为了找那不良高校的证据，都没时间用券，我已经好久没大吃一顿了……】 齐木楠雄长叹一声，他放下红笔，“老师。” “怎么了？齐木同学。” “晚上去不去吃点什么呢？” “对哦，现在是饭点。”佐藤抱歉说道：“不好意思啊，你要吃什么老师请客。” “我有自助餐厅的免费劵，只不过马上就要到期了……”齐木楠雄用等价交换换了一张免费券，他说：“我想吃完再回来看试卷吧。” “诶？你也还没用这个免费劵吗？”佐藤喜出望外，“那我们一起去吃，试卷先放一边吧！” 也？ 齐木楠雄蹙眉，意思是之前的齐木楠雄就有这个免费券，并且佐藤知道。两人走在学校的长廊上，佐藤罕见地沉默不语，完全是老师的姿态。 “老师，你的免费劵是怎么得来的？”齐木楠雄开口问。 “嗯？”佐藤的脚步一顿，疑惑地看向齐木楠雄，“你忘记了吗？上周校庆你帮我抽中的……啊，那时我穿的是玩偶服，你没认出我吧？” “原来那是老师。”齐木楠雄附和着，却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们走出教学楼，齐木楠雄感受着附近的气温，他自己穿的是短袖，佐藤脱下西装外套，扯了扯领带，“夏天还没结束啊。” 那次居酒屋……似乎没那么热？ 思考之余，齐木楠雄跟着佐藤走进停车场，佐藤推出一辆极度鲜艳刺眼的红色摩托车，他递给齐木楠雄一个头盔，“时间比较紧迫，老师载你吧！” 齐木楠雄：“……” 佐藤见齐木楠雄发愣，立刻笑道：“想不到吧！大家都以为这是中原同学备份的摩托车，其实是我的，因为我住校骑它的机会不多呢……啊，你可不要告诉其他同学哦。” 【快点上车啊齐木同学！不然就赶不及了！】 齐木楠雄心情复杂地坐上车。 车迅速地在路上行驶，开上一座大桥后，最后一抹夕阳被墨蓝的天压进河中，风拂过河面将那抹夕阳荡开，点点橙光变成路边亮起的灯。 伴随着吵闹的轰鸣声，齐木楠雄隐隐听见佐藤的笑声，这是他第一次见佐藤这么自在。 “老师，你是不良少年吗？”齐木楠雄将这句话化作心音传到佐藤的脑海。 【吓我一跳，齐木同学的声音连在这种时候都那么清楚……不过，可不能让学生知道我曾是不良少年，不然还怎么给他们树立榜样呢？】 “不是会开摩托的都是不良少年啦。”佐藤糊弄道：“这是为了之后的计划做准备啦，为了收集不良高校的证据，总要会一项交通工具吧？” 齐木楠雄挑挑眉，“那次在居酒屋不是……” “喂喂喂，你还小还不能喝酒呢！” 果然。 齐木楠雄思忖片刻，通过佐藤的只言片语和现在的天气，可以确认这个时间点是在居酒屋时佐藤和齐木楠雄扮演情侣伪装之前。 齐木楠雄回想那三次深入佐藤记忆的情形，第一次是在巷子里见到少年模样的佐藤，他确信那只是一个噩梦，第二次梦的主动权在佐藤，是佐藤带着他到居酒屋，那居酒屋的经历似乎也影响了现实。 这一次他不小心读取佐藤的记忆，却直接进入这个世界。 该不会…… 最近他发现，他的能力难以控制除了本身太强大以外，也与他的情绪有关，一旦他动摇或者是心情起伏剧烈，反而会更难控制能力。 在原世界能力暴走时，他当时迫切希望立刻解决问题，才会突然到那个巷子里，而系统却是在那之后才出现。 他回想那天与系统的对话，试探性地在心里唤出系统。 果不其然，系统面板出现。 系统：蓝灵子你别哭啦……我没有出轨，我真的不喜欢直子小姐啦！他和金毛牛郎很恩爱啦……倒不如说我们根本没谈恋爱吧！！！ 齐木楠雄：…… 系统：啊不好意思齐木大神现在我没时间——嗯？等等？你在的世界怎么不一样了？？？ 齐木楠雄：看来你当初说契约不受时间和时空影响是真的。 系统：当然啊！话说任务进展……诶？这个任务进展简直就是超展开啊！不愧是你齐木大神，你总是让我另眼相看！ 齐木楠雄不再废话，他问：你们都是确认签订协议后才传送宿主到任务世界吗？ 系统：那是肯定啦，如果宿主不想签订协议，我们这边是没有权利和力量传送宿主的，不过齐木大神你真是未卜先知呢，直接到任务世界让我省了不少心呢。 齐木楠雄关上系统，他一直都想当然地认为是系统将他带到那个世界，原来他一开始就不小心发动了穿越时空的能力。 他第一次深入佐藤的记忆没有发动时空穿越能力，是因为那时候他在躲着佐藤，第二次则是开始好奇佐藤的事，才因为佐藤的梦境与之产生共鸣而穿越时空。这一次是迫切地想要了解佐藤，才在不小心读取记忆时，直接穿越到这个时空。 原来是这样…… “到了。” 佐藤稳稳地把摩托车停住。 齐木楠雄下了车，佐藤脱下头盔时晃了晃头，打理好的头发变得散乱，那一撮不听话的头发随着风翘了起来。 “还有五分钟！我们快点进去排位置！” 佐藤揽上齐木楠雄的肩膀，加快步伐带着人往前走。 齐木楠雄瞥了眼搭在肩膀上的手，这个世界的他身高依然在平均水平，与佐藤差不多等高。身旁的佐藤并不忌讳与学生进行肢体接触，他可以很快地描摹出佐藤在学生眼中的形象，亲切温和并且能和学生们打成一片。 两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齐木楠雄取了一些自己爱吃的，佐藤几乎每样都取一点，吃得津津有味。 齐木楠雄鬼使神差地问：“老师，你没有不喜欢吃的东西吗？” “当然有啊。”佐藤左思右想，“我不喜欢吃不能吃的东西。” 齐木楠雄：“……很好笑的冷笑话。” “啊哈哈哈，齐木同学你可真配合！”佐藤笑得爽朗，“不用那么拘谨，齐木同学尽管吃吧，晚上还要拜托你批改卷子呢！我一定会在森老师面前和你讲好话的！” 这也是他没见过的佐藤，只要再给佐藤手边配一个啤酒，佐藤这气质同那些居酒屋里喝酒的爽朗上班族大叔没什么两样。 “老师，谢谢你。”齐木楠雄不打算让佐藤发现反常。 “……赶紧吃吧！”佐藤低头吃着食物。 【是不是我刚才说的话让齐木同学不舒服了，总觉得面前的齐木同学有些奇怪？】 真是敏锐啊，佐藤老师。 齐木楠雄并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他是什么模样，不过从出生起就没有戴抑制器和眼镜，可能会比现在的他更开朗一些吧。 两个人迅速吃完饭，倒不是没什么话可聊，而是出现了意外情况。齐木楠雄收到太宰治发来的信息，内容言简意赅，是让他去学校的会议室。 佐藤也收到短信，两人赶回去时，佐藤摩托车的速度都快了不少。不过到会议室后，会议似乎接近了尾声。 “真是稀奇的组合……” 齐木楠雄没有回应，而是和佐藤坐在角落，会议室里大多都是齐木楠雄在学生档案里见过的人，或者是他认识的人。 七海建人和灰原雄也在，只不过他们比中原中也低了一个年级，中岛敦和芥川也在，还有比他们小的一个女生也在……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看起来很奇怪的人，他们竟然边吃饭边听会议，其中一个还挤了一堆蛋黄酱。 齐木楠雄见到这些行为举止都带着槽点的人就觉得十分熟悉，而这些人也是让这个会议变得混乱的源头，不知他们说了什么，偌大的会议室内顿时变得闹哄哄，其他人也很乐意被煽动，唯一在劝架是他对面的泽田纲吉。 齐木楠雄靠边坐着，在这混乱的时刻，佐藤压低声音，熟练地取出扩音器，喊道：“安静！！！” 那群人齐刷刷地看向佐藤……身旁的齐木楠雄。 齐木楠雄：？ 他们立刻坐好。 佐藤也有些疑惑，以往这群人怎么也要把会议室掀了才会安分。 齐木楠雄听着这群人的心音，这群人竟然是因为担心他把人石化而安静，听这些心音，他石化他人的事没少干，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这个混乱的学校里是什么角色。 中原中也开始总结会议内容，大致是分析不良高校的可疑人员，最后制定了作战计划，一些人取了资料离开。 “剩下的人就做关于跟踪收集证据的任务……”中原中也清点还没分配任务的人，视线停留在佐藤身上，“跟踪方案太宰也写了，就是里面有一对要扮演情侣……你们抽签吧。” 佐藤跃跃欲试，“我先来我先来！” 【哇，有一个任务是埋伏在居酒屋跟踪！我一定要抽到然后吃烤肉！】 中原中也走过去，很明显把佐藤看中的签递过去。 【就知道佐藤老师要抽这个，不过这也是这里面最安全的任务，但比较麻烦。】 齐木楠雄观察面前的签，当时他就对自己会抽中这个假扮情侣任务感到奇怪……原来这是他故意抽中的签。 齐木楠雄想也没想就抽中和佐藤一样的签。 中原中也表情在这一瞬间变得十分复杂。 【齐木君竟然会抽这个签？他不是最怕麻烦了吗？】 连同学都看出他不对劲，佐藤这种细心的人肯定也发现了吧。 等大家都抽好签之后，佐藤一提试卷，留在会议室学生立刻跑了。佐藤习以为常，他笑眼盈盈地看向身旁的齐木楠雄，“谢谢你愿意帮老师看试卷，整个学校就你能让老师感受到温暖，泪目。” “……不用谢。”齐木楠雄正在找合适的措辞，他根据周边同学的一言一行想要伪装这个世界的自己。 “放心吧齐木同学。”佐藤轻拍他的肩膀，“你不用那么拘谨的，老师看出来了，你今天也是突然被神明上身了吧？” 【果然我没猜错，齐木同学坐在我的摩托车后面时我就觉得奇怪，现在反而确信面前的人是他的第二人格。】 “也？”齐木楠雄注意到关键信息。 “放心吧，老师不会对任何同学说的，作为保密的报酬，一定要帮我看完那堆试卷！” 【果然齐木同学第二人格有点傻傻的，趁他还没反应过来赶紧让他多批改些试卷！！！】 齐木楠雄：“……” 虽然这个佐藤是为学生着想的老师，但内在真的好屑。倒不如说在这个学校的人，能正常就有鬼了。 “我赢了！” “在下赢了！” 鸣女的空间里，中岛敦和芥川龙之介两人中间摆着大富翁，他们两人抽到对战卡，芥川对路过自己领地的中岛敦发起对战，抽到的内容是摇骰子，两人这一次摇的点数一样。 “等等！”津美纪在两人要吵架前举起手，她说：“我也是路过芥川哥哥领地的人，我也加入对战……我使用双倍骰子卡片……” 中岛敦和芥川看着津美纪摇出的两个六，二人瞬间坐好。 大富翁的流程本该很长，可不到一会儿，中岛敦就因为破产出局，他到走廊透气，看了眼一旁屋内的齐木楠雄和佐藤，佐藤还在睡觉，齐木楠雄坐在一旁，与佐藤保持了一些距离。 “佐藤哥哥没事吧？”中岛敦小声问，回想游乐园时的佐藤，虽然他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听着那声广播，佐藤应该是做了什么才会累倒。 “……没事。” “没事就好……嗯？”中岛敦愣住，他走进屋内才发现齐木楠雄的不对劲，对方竟然离佐藤有一米的距离，这个距离会不会太远了？ “请你去隔壁继续玩吧，我会照看他的。”齐木楠雄又说。 中岛敦：“……” 不对，面前这个人到底是谁？ 作者有话说： 感谢“61711260”灌溉的10瓶营养液~感谢感谢~么么啾~ 谢谢大家的评论和订阅~阿里嘎多~爱你们~ 希望大家能抽到免费自助餐券~ 第75章 同位体 不同的经历所见的世界千差万别。 “你你你到底是谁？” 中岛敦唯一能作出的反馈是小声地质问对方。 他的大脑在迅速分析现状, 如果面前这个人不是他所知的齐木楠雄，那么正在齐木楠雄旁边睡觉的佐藤将会十分危险，当下也不能让佐藤立刻醒来。 隔壁还有三个孩子, 鸣女已经完成变成了宅女，唯一能够战斗的他和芥川消耗了很多体力, 说不定也打不过这个齐木楠雄。 【既然你发现就没办法了, 我也不想引起什么麻烦事, 我是齐木楠雄, 但不是你所知的齐木楠雄，可能等那边的齐木楠雄玩腻了就会回来吧。】 中岛敦听着脑海中的声音渐渐静下来心来，对方也能和齐木楠雄一样使用传心术。 “你到底是……” 【我是另一个世界的齐木楠雄, 这是我第二次来到这里，不过碰见这个世界的你们还是第一次……】 齐木楠雄看了眼手机上面的日期。 【看来这个世界和那个世界对应的时间顺序是相反的, 上一次我来到这里, 却是这个世界的未来，所以穿越时空能力发动时, 只是意识进行转移，而不是身体转换。你这边的齐木楠雄，应该还有一次会穿越到我那边时空。】 中岛敦完全无法理解面前的齐木楠雄在说什么，不过他没有感受到恶意。 “姑且相信你说的吧……”中岛敦见对方一直摆弄着手机, 便说：“这里没有网络，要我去给你拿几本漫画书吗？” 齐木楠雄见对方放下戒心后, 便不再使用传心术，他注意到熟睡的佐藤，好奇道：“佐藤老师怎么了？” 毕竟他来这里身旁都有佐藤在, 一次可是说是偶然, 这第二次……他明显感觉到异样。 “诶？他太累了……”中岛敦眨眨眼, 注意到称呼的变化，“你喊他什么？” “在这个世界他不是老师吗？”齐木楠雄也注意到自己的身体是20岁的状态，佐藤倒没有多少变化。 “他是老师……不过你不是他的学生。” 【不如说你们两个的关系几乎就是情侣了啊，可是这个人不是我认识的齐木先生，这样说真的好吗……不对，我的心音该不会被听见了吧。】 “我听见了。”齐木楠雄镇定自若，“麻烦你帮我挑几本漫画书过来吧。” “啊？好、好……” 齐木楠雄沉默地翻看这个世界的漫画，可他瞥见佐藤的睡脸时，心情非常复杂。他刚刚就觉得不对劲，晃了下神就来到这个世界，并且他的手还亲昵地贴在佐藤的脸上。 说到底，自己的同位体和隔壁班老师谈恋爱这件事足够令他震惊许久，他在那个学校里每天忙里忙外，那样混乱的世界中，大家各司其职维护秩序，他隐藏实力偶尔情况不对便暗中帮忙，当一个拥有普通超能力的班长…… 没想到会与这个没怎么接触的佐藤老师谈恋爱，对他来说，这是完全不会去想的事，毕竟他无法想象自己会喜欢一个人，这对他来说不可能。 不过……齐木楠雄透过手机前置摄像头看清自己的打扮，这个同位体竟然需要抑制器来控制能力，那么会谈恋爱也不是没可能。 接触这个世界的中岛敦后，性格与他的世界无异，还有……通过透视，他早就看出隔壁房的鸣女，鸣女在他的世界中，就是一个不靠吃人也能活下去的恐怖片女演员兼琵琶家。 只见鸣女在百忙之中又弹奏一声琵琶，夏油杰和中原中也便出现在这个空间中。齐木楠雄当即给佐藤布下一道屏障，让佐藤隔绝外界的声音。要是这个时候佐藤醒来，只会让事情更加麻烦。 “齐木老师果然在这里。” 齐木老师？ 齐木楠雄已经不惊讶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身份。 夏油杰还未发现异常，他取出一颗黑色的咒灵球，上前问道：“老师，我把真人降伏了，但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你可以看出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吗？” 没想到这个世界夏油杰的能力还是那么阴间，他看了眼这颗咒灵球，“这个不能吃，不是真人的本体，只是真人的一部分……” “原来是这样……” “这里面被下了术式。”齐木楠雄说：“真人的本体在安全的地方，并且他能够感知到危险进行灵魂转移，这只是他捏出的一个壳子，要真正打败真人，就是把真人造出的所有壳子消灭，让他的灵魂无处可去。” 夏油杰狐疑地打量齐木楠雄，他没想到对方连这些都能看出，毕竟平时的齐木楠雄对咒术的事一窍不通，都是把这些事扔给他和五条悟去调查。 齐木楠雄解释道：“我不是你所知的齐木老师，只是恰巧这个真人与我那个世界的真人用的能力一样。” “你们在说什么啊？”荒霸吐越听越懵逼，他静静注视齐木楠雄，“确实，你身上给人的感觉不一样了，也没有熟悉的气息。” 齐木楠雄注意到中原中也身上荒霸吐的存在，他眯了眯眼，只觉得荒霸吐给人的感觉很熟悉。 “先别说这些。” 齐木楠雄站起身，他回想自己的行事作风，立刻化为齐木楠子，对于完全掌控超能力的他，没有能力限制一说。 “以防万一，中原君还是在这里待着。”她对惊讶的中原中也和荒霸吐说完，转头看向夏油杰，“这个咒灵球限制的咒力消失的话，真人还是会把意识转移过来，到时候会被他们发现这个空间的存在。” 齐木楠子取过夏油杰手中的咒灵球，“现在消灭他太可惜了，可以反利用这一点找出真人其他的壳子。” “这该怎么看呢？” “五条那家伙的六眼仔细看能看出来，你们先不消灭这个壳子，把壳子关在一个绝对无法逃脱的地方。” 夏油杰顿悟，“这样把其他壳子杀死后，让他只能躲在这个壳子里，便可让他无处可逃。” “就是这样。”齐木楠子问：“你们这个世界有什么安全的地方吗？最好是咒灵和咒术师都不会主动去沾边的地方。” 夏油杰蹙眉，这可不好想啊，找出来是一回事，主要是怎么监视这个咒灵球。 “异能特务科可以做到。”中原中也提议道：“据说异能特务科如非必要情况，已经不想再与咒术界打交道，而且他们只接收异能力者当正式员工，私下有传闻说他们已经研究出了阻止咒灵入侵的科技，或者是找到了类似的异能力者。” “这个世界也有特务科啊……”齐木楠子思考一会儿，“先去找五条看一眼这个咒灵球。” 两人走到鸣女身旁，齐木楠子好奇地盯着鸣女的大脑，夏油杰问鸣女：“悟他还在横滨吗？” “我看看啊，在呢，和太宰在附近。”恶灵回答着话语，感受到齐木楠子强烈的视线，莫名发虚。 鸣女拨弄琴弦，两人瞬移到游乐园后边的外墙，游乐园内部正在进行人员疏散，对外宣称是有爆炸犯，很多民众抱怨连连但习以为常。 太宰治和五条悟在外墙的休息座椅旁，见到两人来之后微愣。 “怎么齐木老师也来了？”太宰治问。 齐木楠子没有搭理他，夏油杰把咒灵球给五条悟看，言简意赅说明了一下情况，五条悟用六眼聚精会神地观察这其中的玄机。 齐木楠子问一直观察自己的太宰治，不打算隐瞒身份，便问：“这个世界的坂口先生是异能特务科的吗？” 太宰治睁大眼睛，“你还有穿越的能力？” 齐木楠子继续说：“我那个世界的特务科是由各界代表具有话语权的特殊能力者组成，这个世界却只是以异能独成一派。” “啊……这个世界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无聊透顶。”太宰治靠在椅子上唉声叹气，没被绷带捆住的眼望着天空。 “也不算坏处，那颗由真人的一部分组成的咒灵球放在异能特务科是最安全的。” 太宰治微愣，而后缓缓看向齐木楠子。 “就是你想的那样。”齐木楠子说。 “这可真是重要的情报，不过你怎么确定这个世界也与你那个世界一样发展？” “很相似，两个世界的能量流转一模一样，你们的性格和能力也没有任何变化。” “难道这位齐木老师所在的世界是佐藤老师原本的世界吗？”夏油杰听着他们的对话，只听懂了大概。 “佐藤老师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吗？”齐木楠子发现端倪。 “齐木老师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不过他们两个好像是来到这个世界后才互相认识。” 原来如此。 “看出来了，藏得很隐秘。”五条悟戴上墨镜，抛了抛咒灵球，“里面有符文，但得等真人再换一个壳子时才能触发术式，只有在那一瞬间能看出痕迹。” “果然没差别。”齐木楠子分析道：“但有一点不同，这个世界的势力太过于分散。” “老师，那个世界有咒术高专吗？”夏油杰忍不住问。 “没有，那边是几个权利互相制衡，是危险但又是最平稳的世界，只要是在那个世界上生存的智慧生物，‘世界’都可以允许他们活着，只要不破坏‘世界’的平衡，也不会轻易死去。” 齐木楠子意味深长地说完这段话，她勾起嘴角，眼中却透出几分笑意。 三人对于这段话的反应若有所思。 “老师，你年轻了不少。”夏油杰终于明白这两个齐木楠雄不同点在哪，面前的齐木楠雄更加开朗一些，甚至不吝惜与他们交流，相处起来也更加亲切。 “谢谢。”齐木楠子闭上眼感受到这个世界的“声音”，又缓缓睁开眼，“看来时间差不多到了……” 不等三人反应，齐木楠子瞬移到鸣女的空间，变回齐木楠雄后，佐藤依旧在熟睡，他靠在墙边缓缓闭上眼。 “今天谢谢你。” 佐藤趴在办公桌上已经完全起不来。 “佐藤老师，那我先离开了。” “啊，要老师送你吗？”佐藤爬起来，“老师开摩托载你回去。” “不用。”齐木楠雄视线落在佐藤眼底的黑眼圈，想必对方这几天都没睡好，他说：“佐藤老师，辛苦你了。” “哪里，我才要感谢你呢齐木同学，啊不对，是附身在齐木同学的神明……” 【是不是该向森老师报告一下这件事呢？该怎么说呢？说他班上的班长可能觉醒了第二人格？】 佐藤依旧是佐藤，齐木楠雄稍稍放心，“我该走了。” 明亮的灯光照着面前的少年，佐藤揉揉眼睛，齐木楠雄没有笑，但他却感受到对方的眉眼洋溢着温柔的笑意，给人的感觉有种褪去了少年气息的成熟。 “等等！”见齐木楠雄准备离开，佐藤莫名有些焦躁，他赶忙说：“你帮老师看了这么久的卷子，老师给你一件谢礼吧。” 佐藤拉开抽屉，里面只有一纸照相馆寄来的信封，是上周在学园祭拍的照片。 “对了！照片！我记得拍了一张关于你的照片！”佐藤慌张地从中找出一张照片递给齐木楠雄。 齐木楠雄定睛一看，是他和一个……苹果玩偶服的合照。那大号鲜红的苹果上印着魔性的卡通表情，明明是在笑，却因做工粗糙让笑容带着几分嘲讽。 “啊，这个是我！”佐藤不好意思笑道：“那天和同学们打赌输了，最后被套上苹果玩偶服……他们还说这苹果像我的发型哈哈哈。” 佐藤套着苹果玩偶服时，露出的手脚还不是玩偶服配套的布，而是他穿的白衬衫和西装裤。 不，重点不是这个魔性的苹果。 是齐木楠雄……他竟然戴着兔耳朵发光发箍，他和佐藤一手比耶，一手拿着自助餐的免费券，身后是抽签中心的招牌，旁边还有散落在半空的礼花。 他从照片中自己那波澜不惊的表情里感受到社死的绝望，比起这张照片被佐藤发下去流传在各个学生之间，他愿意把这张照片永远埋葬。 “谢谢，我就收下了。”齐木楠雄想也没想就把这照片塞进系统空间里，忽略系统的嘲笑和哀嚎，他退出系统面板。 “佐藤……佐藤先生。”齐木楠雄站在办公室门口，他轻声说：“下次再见。” “诶？嗯，再见。”佐藤一个眨眼，齐木楠雄消失不见。他坐在办公室里疑惑地歪歪头，奇怪，他为什么会觉得有些惋惜呢？ 齐木楠雄睁开眼，他身处在鸣女的空间，隔壁房间传来孩子们打闹声，还有中原中也输了游戏的抱怨。 他与佐藤的距离发生了变化，看来那个世界的齐木楠雄也来到了这里，注意到佐藤周边的屏障，他取消能力。 佐藤因为吵闹的声音微微蹙眉，他迷迷糊糊睁眼，感受到刺眼的光又眯了眯眼，再睁眼时面前已经投下一片阴影。 “佐藤先生，好好休息吧。”齐木楠雄的手挡在佐藤眼前，遮住了灯光。 “……好。”感受到温暖的触感，佐藤缓缓闭上眼。 齐木楠雄感受到微微颤动的睫毛，他抬起另一只手关上了灯，室内落入一片黑暗。 他准备抽出手，佐藤下意识地握住他的手，齐木楠雄一顿，黑暗中他清晰地看见佐藤蜷缩着身子，看起来十分没有安全感，他便不再把手抽离。只是轻轻把佐藤身上的被子盖好，望着熟睡的人，他微张双唇，声音微不可闻，说着只有他自己能听清的话语。 睡梦中的佐藤蹭了蹭他的手心，似乎听见齐木楠雄的话语，弯着嘴角进入梦乡。 作者有话说：- 不会出现在本文的人物设定- 另一个世界的齐木楠雄： 年龄：17岁 性别：男 身份：特能高校三年B班班长 公开能力：念动力、瞬移、美杜莎之眼。 隐藏能力：只要他想，便什么都能办到。 隐藏身份：维持世界稳定的“神明”，他诞生后用思维控制让各方势力和谐共处，就算有罪犯闹事也不会轻易死人。 最近烦恼的事：突然苏醒的不良高校校长羂索很麻烦，想改变世界规则，在思考如何合理地让对方从世界抹除。 感谢“芜”灌溉的10瓶营养液~感谢感谢~么么啾~ 谢谢大家的评论和订阅~阿里嘎多爱你们~么么~ 希望大家吃好喝好睡好，平安快乐。 第76章 时光机 成熟的大人会自己找时光机。 佐藤做了一个梦。 也许是最近经常和齐木楠雄相处, 他梦了上一个世界的齐木楠雄。 他望着自己卧室的天花板，神情恍惚。他坐起身，身上穿着昨天那身短袖短裤, 他松了口气却又有些惋惜。看了眼手机确认日期，现在是周日早晨六点。 昨天他带着一群孩子去游乐园……模糊记得发生什么, 他只记得游乐园有一个表演, 他还没来得及体验便困得睡不着。后来梦见自己在批改卷子, 喊来齐木楠雄帮忙。 说来也是可笑, 可能是他现在喜欢齐木楠雄，他竟然把梦中的齐木楠雄当成了现在的齐木楠雄。 不过……他仔细回想，上一个世界中齐木楠雄的第二人格还真的和这个齐木楠雄有点像。 “你醒了。”卧室的门被推开, 齐木楠雄打开灯，身上穿着围裙, “早上好, 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诶？”佐藤歪歪头，“我昨天果然晕倒了吗？” “嗯。” “我就知道！我是因为那个印章过敏晕倒吧！”佐藤问：“孩子们有没有事？” “他们没事, 犯人已经被抓住了。”齐木楠雄视线落在佐藤散乱的头发上，他说：“我做了早餐。” “谢谢你，说起来确实有些饿了……” 佐藤冲了个澡，肩上耷拉着一条毛巾就到厨房, 中岛敦和芥川在吵架。 “人虎！休想妨碍在下！” “芥川！你才是！这次还要在这里待着，又要打什么鬼主意！” “真好呢, 芥川在这里的话，敦也不无聊了吧。”佐藤坐到位置上。 “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中岛敦见佐藤笑眼盈盈，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他正要问一些事, 只见佐藤湿淋淋的头发旁边蓄出了一个小水球, 那个小水球慢慢变大而后飘到角落的盆栽上。 中岛敦震惊地看向齐木楠雄, 刚刚他没看错吧？齐木楠雄用超能力“吹”干佐藤的头发。 “哇，干得好快，今天天气真干燥呢。”佐藤理了理变得蓬松的头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芥川龙之介眨眨眼，他第一次见识到这样用超能力，感叹道：“真是便利的能力……” “不不不……”中岛敦连连摇头，问题是这大白天的，又不是晚上对着空调吹，有必要吗？说到底头发干这么快怎么可能是天气干燥啊！ 这难道不是齐木楠雄故意在他面前明目张胆但又暗戳戳地秀恩爱吗？ 等等！意识到齐木楠雄会读心，中岛敦立刻强迫自己想别的，便埋头吃饭，想问的问题也跟着吞进了肚子里。 昨天中岛敦在鸣女的空间待到傍晚，佐藤那时候已经被齐木楠雄送了回去。齐木楠雄带着他、津美纪和伏黑惠去吃了晚餐，回到家时，本该离开的芥川却站在家门口，说是还要叨扰一段时间。 伏黑惠和津美纪很开心，中岛敦心情复杂，不过回想齐木楠雄的话语，至少芥川不会做什么伤害他们的事。 一直在睡的佐藤让他们担心了一整晚，今天的气色倒是好了许多。不过……想到佐藤在游乐园的模样，中岛敦还是有些困惑。 “那个，恶灵先生……额，小姐？” 中岛敦战战兢兢地看着鸣女，昨天游乐园的事令齐木楠雄很担心，今天下午他就被丢在这个空间里和芥川开始训练，具体训练的是能力应用。 此刻是休息时间，芥川在对面上方空间自顾自训练，中岛敦只能找恶灵聊天，“恶灵……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随便哪个都行哟！” 听着恶灵用鸣女的声音说着不良少年语，还真有些微妙。 “那就称呼你为恶灵吧……”中岛敦鞠了一个躬，“之前一直没找到机会和你道谢，昨晚孩子们都在……鸣女小姐也在玩游戏，我也就没有打扰。” “不用谢啦，大家各需索取而已。” “其实我还有件事想问你。”中岛敦看了眼，想到等会儿要和芥川进行打架训练他就胃痛，“之前你在我的内心世界时，变了一副模样……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 “嗯？你在说什么啊？” “啊……当我没有问吧。”中岛敦反而更加困惑，果然恶灵这幅模样完全不知道。 他本想问问齐木楠雄，但又觉得这不是非必要知道的事，再加上齐木楠雄很忙。昨天的事他到现在还一知半解，身边唯一知情的夏油杰也在忙，这个恶灵也完全不知道什么信息的样子。 中岛敦不由得叹气，现在只剩下一个人了，不过…… 他躲开芥川的罗生门，慌张说道：“芥川！休息时间还没结束啊，齐木先生也说了要注意休息的。” “哼，可笑，这么一点点训练就要休息？齐木先生是看不起你，在下可不像你！” “等一下！”中岛敦跳上对战的平台，问道：“芥川，你知道昨天游乐园发生什么事了吗？” “弱者知道了也没意义！！！” “什么？果然问你是我做的最愚蠢的决定！来比一场吧！我赢了你必须告诉我！” “在下随时奉陪！” “啊……不行啊，这两个人还是老样子。”恶灵长叹一声。 鸣女一只大眼睛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里的动画，开口说：“你很吵，专心看动画。” 恶灵：“……” 鸣女一顿，感应到眼珠的情况，她取出琵琶弹奏一声，夏油杰出现在空间里。 “谢谢你，鸣女小姐和恶灵。”夏油杰拎着一个袋子，里面是一些女性杂志和都市传说书刊，“一直以来都辛苦你们了。” “谢谢。”鸣女接过杂志，心情好了不少。 恶灵有些开心，“还是你小子会做人啊！鸣女，杂志看完了也别忘了看都市传说哦！我强烈推荐！” “你们能喜欢就好了。”夏油杰眯眼笑着，他取出手机放出上面的地图，“一会儿拜托你们把我送到距离这个地点最近的地方。” “这是……山村？”恶灵问：“我记得你之前也拜托过我们瞬移到这么偏僻的地方吧？” “我在查一些事。”夏油杰睁开眼，指了指平台上打斗的两人，“昨天提议了一下，没想到今天就开始训练，真是积极呢。” 知道对方在转移话题，恶灵顺势说：“他们就是被齐木老弟扔过来的。” 夏油杰不禁问：“昨天太忙了我没注意，你知道佐藤老师怎么样了吗？” “我也不清楚，齐木老弟亲自送他回去了……”恶灵想到什么，问：“昨天那个齐木老弟是不是有点奇怪？” “啊……”夏油杰不清楚另一个世界齐木楠雄的事能否让恶灵知道，反问对方，“昨天他一直盯着你呢，你惹到他了吗？” “我也想问为什么呢！” “找到了。”鸣女突然开口，“织田家离那里很近。” “织田？” 不等夏油杰反应，鸣女弹奏琵琶立刻把夏油杰送走。 “喂！招呼都没打呢！鸣女你该不会是急着看动画吧？” 鸣女没有理会恶灵，继续播放动画，她把房间的门拉上，对外边打得水深火热的两人视而不见。 夏油杰还没弄清织田是谁，一眨眼就来到了一个客厅。正在客厅地毯上玩闹的几个孩子顿时安静，几道视线落在他的身上。 “啊……你好。” “是来找织田作的吗？”最先打破沉默的是年纪最大的一个男孩，他头上戴着装饰眼镜，对突如其来的访客并不意外。 “织田作——又有人来找你了。”唯一的女孩朝楼上喊了一声，“这次不是那个绷带哥哥。” 楼上传来脚步声，酒红色头发的男子缓缓走下楼，“是安吾吧，他说过今天会来拜访……嗯？你是谁？” “啊……那个，该怎么说明呢？”夏油杰见面前的孩子们顿时警惕起来，立刻说：“姑且算是太宰先生认识的人吧……” 织田作之助注意到夏油杰肩膀上停留的眼珠，大致明白了什么，问道：“那要坐一会儿吗？要喝麦茶还是饮料？” “不，很抱歉把室内弄脏……”夏油杰脱去鞋子走向玄关，“我等会儿会过来清理。” “叮咚——” 门铃响起，织田作之助眨眨眼，“应该是安吾。” 夏油杰帮忙打开门。 坂口安吾见开门的人，睁大眼睛，“夏油君？” “怎么说呢……说来话长……”夏油杰斟酌措辞，坂口安吾应该不清楚鸣女空间的存在，若是被发现什么端倪就不好了。 织田作之助贴心地帮忙解释，“他和太宰一样，是乘顺风车来的。” “顺风车？”坂口安吾很快理解，“是那个传说中的鬼的能力吧？” “嗯？你不是异能特务科的吗？” 按理来说不该知道鸣女的存在，夏油杰思索片刻，昨天五条悟看完咒灵球后，便匆匆赶去下一个任务。他便拿着咒灵球跟着太宰治去见了一个人，那人就是异能特务科的坂口安吾。 他们这类人对于特定事件的办事效率很快，很快就确定到见面地点，对接的人是坂口安吾，他取出一个沉沉的箱子，上面有一串复杂的锁头，而锁头部分是符文，夏油杰也从中感应到了咒力。 “这是……” “这是异能特务科做的实验品，我们和民间咒术师合作，结合咒力术式和科技，研究出了一个能够关住咒灵的东西。” 夏油杰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对异能特务科另眼相看，没想到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已经研发出这种东西。 咒术高专也有一些科技与咒力的产品，但上头的人更加注重传统传承，看重延续能力和人，以及内部的派系斗争，更别说花大量资金让外人去研究。 夏油杰把咒灵球放进去，箱子里的术式立刻启动而后自动闭合，他在这一刻几乎感应不到自己制造的咒灵球的存在。 真是厉害的科技。 “话说回来，夏油君的能力真是十分便利。”坂口安吾接过织田作之助递来的茶水，担心夏油杰拘谨，便把桌上的点心移到夏油杰面前，“昨天比较匆忙，想必太宰君也没能好好解释清楚，我是特务科这件事暂时谁都不要透露。” “好。”夏油杰心情复杂，他知道齐木楠雄与黑手党合作，却没想到黑手党里还有人与异能特务科是朋友。 他最近都在为自己铺路，偶尔帮齐木楠雄调查一些事，直到昨天异能特务科的人出现，他明白这些人联手要对付的是引发游乐园事件的组织。 昨天他能趁机抓住真人，也是收到江户川乱步的信息。换言之，昨天就是异能特务科，武装侦探社和黑手党进行的一场默契合作……反观底蕴深厚的咒术高专，他越发觉得讽刺。 “昨天没能好好道谢。”坂口安吾并不忌讳织田作之助的存在，直言说：“谢谢你愿意信任我们，按照规定来讲，你应该把那个东西放在高专更为靠谱。” “不……”夏油杰面色凝重，昨天另一个世界的齐木楠雄说放在异能特务科是最安全的，反过来想一下就明白，对方就是指其他地方已经不安全，这肯定也包括咒术高专。 “对了，请问夏油君为何会来到这里？”坂口安吾问。 “我是来附近的村庄找人……织田先生的家离这里比较近，鸣女小姐就把我传送过来了。”夏油杰视线落在院子外，感受到这一片村庄宁静的空气，这里没有咒灵的痕迹，“看来我要找的人不在这里。” 那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地点了……菜菜子和美美子…… 这段时间，齐木楠雄从任务库中把关于村子的任务都告诉了他，夏油杰只能一处一处地寻找，虽然有齐木楠雄帮忙瞬移把他带出咒术高专，但为了以防万一他都不用咒力，这让效率慢了很多。 “对了。”坂口安吾说：“昨天你在横滨与真人打斗留下的咒力残秽，虽然你们处理过，但咒灵球上包裹着你的咒力，我们已经帮你们全部清除，你大可不用担心。” “清除？” “是的。”坂口安吾从公文包里取出一颗小球，“这个东西可以把咒力残秽吸取，而后转化成电能给自己供电，还能探测附近的咒力残秽。” 坂口安吾点了一个开关，小球像是活了一般漂浮起来。 夏油杰不可置信地看着个小球，如果这个东西普及的话，那么普通人是不是就能借此避开咒灵呢？ “不过这个工序很复杂，异能特务科目前也就只有两个，而且时间很短。” “真是厉害啊。”一言不发的织田作之助开了口，他碰了碰漂浮在半空的小球，问道：“百忙之中过来是为了测试这个吗？” “是也不是……”坂口安吾说：“之后可能很少见面了织田作先生。” 夏油杰听出对话的不对劲，“恕我冒昧，坂口先生打算怎么测试呢？” “我从太宰君那边知道你今天会来。”坂口安吾对夏油杰说：“可以请你唤出你的咒灵，到鸣女的空间测试一下这个的新功能吗？” 夏油杰：“……” 果然如此。 “啊——好闲啊。” 佐藤瘫在沙发上不断换着电视频道，一旁的伏黑惠和津美纪在做家庭手工作业。 “你们有不会做的吗？”佐藤打一个哈欠，“总觉得大家都好忙，我一个人优哉游哉……有点不像话。” “佐藤哥哥还是好好休息吧。”津美纪说：“你昨天一直不醒来，我很担心。” “听你们这么说好微妙啊……”佐藤翻了个身，“感觉大家都有事情做呢，我明天后天大后天完完全全就是空闲……” 早上他问齐木楠雄有没有什么任务他可以帮忙，毫不例外地被齐木楠雄拒绝了。 “既然很闲的话，就找点事情做吧。”津美纪提议道：“做一些你自己想做的事吧。” “我自己想做的……”佐藤眯了眯眼，他倒是有事可做，那就是这个世界的任务，既然齐木楠雄都那样说了，他也不好意思再故意拖着任务不做。 他走到卧室，从一旁放置很久的背包中取出学生档案……嗯？不对，他的学生档案呢？ 佐藤不信邪地把整个卧室都翻了一遍，都没有找到学生档案的踪迹，他印象中是放在包里，是被收起来了吗？ 他翻出床底下的一个快递箱，只有这个地方没找过了。 他拉开一看，里面顿时出现那堆不堪入目的书，他立刻推了进去。 沉默几秒，佐藤做了一个深呼吸，又取出快递箱，抱着学术研究的心态，他神情严肃，拿了一本好奇地翻开…… 三分钟后。 “呜哇这个怎么说也太勉强了吧？里面的模特没事吗？这个……这个是能放进去的吗？” 佐藤越看越不可置信，他靠在床边，余光瞥见一抹粉色，他顿时愣住。 不会吧…… 他缓缓转头，看着静静站在自己身后的齐木楠雄。 瞬移回来撞见这个场面一时该不知怎么做的齐木楠雄：“……” 他这几次白天瞬移都是在佐藤卧室落脚，没想到佐藤会…… “啊啊啊啊！” 原本抱着钻研心态的佐藤立刻红透了脸，他下意识拿书挡住脸，又意识到这是什么书后他把书丢了出去，还不小心踢翻了快递箱，里面其他书“哗”地落了一地。 “怎么了？佐藤先生？” 津美纪和伏黑惠慌张地跑上来。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蟑螂！蟑螂！” 佐藤冲过去关上了门。 “千万别进来，等我消灭了蟑螂再说！” 等两个孩子离开，佐藤松了一口气……不对！他的心又提了起来，感受到身后齐木楠雄灼热的视线，回想方才看见的那些马赛克内容，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现在是什么情况啊！ 时光机……他真的需要一个时光机…… 作者有话说： 佐藤：为什么我总是遇见这种事…… ：因为你幸运9999+啊！ 佐藤：这才不是幸运好不好啊！是你这个作者没活整了吧！ ：我就问你，你和喜欢的人都心跳加速地共处一室了！这是不是很幸运？ 佐藤：这个心跳加速完全不是那种意义上的心跳加速吧！！！ 齐木楠雄：…… 最近太累了，明天更新时间不定，说不定会更说不定不会_(:з)∠)_ 感谢“。”灌溉的14瓶营养液~感谢感谢~么么啾~ 感谢大家的评论和收藏~爱你们么么啾~ 希望大家都能睡个好觉哦~ 第77章 真实 极力掩盖的真实总有一天会被揭开。 “那、那个……齐木同学, 突然进来是有什么事吗？” 佐藤故作镇定，内心早就乱成一团，脸上的热度让他无法自欺欺人, 比起这些书的内容，他更难以启齿的是自己身为一个24岁的成年人, 竟然因为区区R18书而害羞, 真是太逊了。 齐木楠雄收拾地上的书本, 还有一本被佐藤扔在一旁, 他拾起一看，正好是不堪入目的画面。他默默合上，心里也是一团乱麻, 好在他能够理智地控制情绪，让自己看起来镇定自若。 毕竟, 现在也不是谈这些的时候。 “确实有事。”齐木楠雄把快递箱放进床底, 对站在门口的佐藤说：“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诶？可以！”佐藤有些开心，他问：“什么时候？” “我们尽快出发。”齐木楠雄看了眼时间, “等会敦和芥川会回来，他们会带津美纪和惠去吃饭，你准备一下。” 佐藤顿时收回玩闹的心思，早上齐木楠雄还不打算让自己做任务, 现在这么着急，看来是十分要紧的事, 他拿起背包，问道：“是去哪？” “山里。” “这样就可以了吗？” 夏油杰唤出一只二级咒灵，坂口安吾手中的金属小球绕着二级咒灵转了一圈, 运行了十几分钟才发出一声电子音：“二级咒灵。” 夏油杰颇有几分惊讶, 如果这个科技更加成熟且能够运用到“窗”, 那么出现任务评级错误的概率将会大大减少。 他又唤出几个咒灵，轮番试了一遍。 “看来……一级以及以上的咒灵无法测试出来。”坂口安吾记着数据。 夏油杰看着金属小球陷入冗长的沉思，等坂口安吾出声他才回过神来。 “谢谢你愿意花时间给我们提供数据夏油君。”坂口安吾一直对夏油杰的爽快感到诧异，他问：“虽然我本人这么话说有点奇怪，但你为什么会答应呢？” “我……”夏油杰原本有些犹豫，但对方是异能特务科的人，他之后要在横滨这个地方生存，隐瞒的话可能会引起怀疑，现在直接说明，以后遇到问题坂口安吾也不至于为难他。 “咒术高专希望我死，我打算摆脱他们，我之后打算在横滨暂时落脚。” 坂口安吾并不意外，他也是有未来记忆的人，在未来那个末世中，咒术师只剩下三个人，其他要么死亡要么被利用，剩下的那三人中夏油杰却是叛变的咒术师。如果有人特地透露未来记忆的情报给咒术高专，那么夏油杰被追杀也合情合理。 他问：“新的身I份I证I明办好了吗？” “太宰先生帮我弄好了。” “之后在横滨有什么打算吗？”坂口安吾突然问。 “这个，我还没想好——” “砰——” 两人微愣，他们对话的屋子一层的墙壁被打碎，等烟雾散去，中岛敦倒在废墟里，一旁的芥川乘胜追击，完全不打算放过中岛敦。 夏油杰唤出会飞的咒灵，带着坂口安吾来到鸣女的屋子内，只有这里鸣女不会让他们打到。 “那个……不管他们吗？”坂口安吾在这里测试了一段时间，这两人的动静只大不小，他也有些看不下这两个人的“训练”。 “他们打着玩呢。”夏油杰耸耸肩，比起那些他更在意那颗围绕在鸣女周身的金属小球，“这个连鬼也能探测出来吗？” “不知道……至今为止没有实验过。”坂口安吾也有些好奇，只不过等离开这个空间他必须把这些小球自动拍摄的画面全部删掉，这里面的内容若是传到异能特务科只会牵扯一些麻烦。 “这个什么东西啊？”鸣女并不在意这个东西反而聚精会神地看着动画，恶灵的反应比较大，喊道：“吵死了这个东西！跟婴儿一样嗡嗡叫，可以把它拿走吗？” “真是奇怪的比喻……”夏油杰眨眨眼。 坂口安吾收回金属小球，关掉鉴定模式，“时间不早，我差不要要离开了。夏油君，之后如果在横滨有什么不方便的事，随时和我说。” “好的……” 等坂口安吾离开后，夏油杰看着对面还在打架的两人微微叹气，他唤出咒灵制住两人，“好了好了别打架了，快到晚饭时间，你们该回家了吧。” “谁和他在打架……”中岛敦刚要辩解，又垂下头，“不对，我们确实是在打架，明明是要训练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咳咳……才不是在打架，如果是打架的话，在下早就把你杀一百次了！” “别吵了。”夏油杰眯着眼望着两人，“我有事要找齐木老师，我们一起回去。” 鸣女听说他们要回去，迫不及待地把他们传送到离东京最近的横滨边界的一条小道，这里人烟很少，监控摄像头也很久没有运作。三人拐两条街到了市区，打出租车回家。 “齐木先生和佐藤先生不在。”津美纪开了门，“他们下午出门了，说是这两天都不会回来。” “诶？出门了？”中岛敦脱口而出，“是约会吗？” “他们去爬山……”伏黑惠扯了扯中岛敦的衣服，手轻易地穿过了衣服的破洞。 中岛敦不可置信，“他们竟然会去爬山？” 回想起齐木楠雄那天突然喊他去爬山，结果却是……该不会这次爬山也是有什么事吧。 “他们有说去哪爬山吗？”夏油杰蹙眉，他在确认横滨那附近的山村不是他想找的地方后，才给齐木楠雄留了信息，也和齐木楠雄说好了谈话时间，这个时间点去爬山未免也太奇怪了。 “不知道……好像是一个村子里……”津美纪想了想。 夏油杰心沉了下来，他拨通齐木楠雄的电话，对面很快接通。 “齐木老师，你和佐藤老师去的那个山村有没有她们的消息？” “有。”齐木楠雄说：“明天咒术高专的人会让你接这个任务，并且在这个地方杀死你……” 夏油杰并不意外，昨天游乐园事件之后，他今天一整天都没接到任务，本以为高专那边还会做做样子，没想到这么快就想解决他。 “那个齐木老师，你能听见她们的声音吗？那两个女孩……” “你稍等一会儿……” 夏油杰一眨眼，齐木楠雄出现在眼前。 “虽然我打算和佐藤解决这件事……”齐木楠雄又补上一句，“但那里的咒灵比起祓除，被你降伏更为保险……” 夏油杰抿抿嘴，想说的话语停在口中，他莞尔一笑，“谢谢你，齐木老师。” “但是——”齐木楠雄话锋一转，“救出那两个女孩后，你和她们先到我家，高专那边五条君会帮你打掩护。” “没问题。”夏油杰瞥见在身后一脸疑惑的几人，他笑道：“不好意思，能帮我去买一些女孩的日常用品和衣服吗？” 津美纪点头应下，中岛敦也意识到情况不对，“好的，我们会帮忙的。” “谢谢你们……” 齐木楠雄则是打开门，“冷却时间太长了，直接带你过去。” 不等夏油杰反应过来，他只觉得自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扯，等回过神时，他已经到一个山村的上空。 齐木楠雄撤去屏障，两人落在一片树林中。 “诶？齐木同学你回来啦……”佐藤坐在一片树下，正在调试手电筒的亮度，“嗯？夏油君，你也来爬山吗？” “啊……是这样的。”夏油杰有点不理解，佐藤这个状态到底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傻呢？ “目的地在前面的小屋里。”齐木楠雄对佐藤说：“那里是休息室。” “好的！”佐藤干劲满满，“那里就是这些人的犯罪现场吧！我一定会收集好证据然后报警的！” 夏油杰猜到那个小屋就是那些村民关着两位女孩的地方，他现在连基本的微笑都无法保持。 三人大概走到半山腰时，齐木楠雄停下脚步，“有人来了。” 佐藤心领神会地屏住呼吸，三人躲在树丛后面，佐藤模模糊糊听见了两个村民的谈话。 这两个村民是看守屋子的普通人，周边也没有可疑人员的心音。齐木楠雄将“想回家吃饭”、“今天放着不管也没事”、“明天咒术师就会来解决了”……等等此类话语拟成他们各自的声音传入他们脑海，让他们误以为那些是他们的潜意识。 “看来这些村民只关人。”齐木楠雄面露沉思，他们并不知道这里被放了一只咒灵。 夏油杰心也沉了下来，他感受到强大的咒力在那栋屋子里，那两个女孩……她们没事吗？ 有时候，人类真的很愚蠢。 三人进到屋子里，愣在原地。 夏油杰傻傻地看着牢笼里的两位女孩，是印象中的棕发和黑发，可她们的伤让人看不出她们原本的模样。他只以为这些人只是把两个女孩当做不祥之物关起来，可没想到他们会这般殴打女孩。 未来记忆中那些翻腾的情绪顿时涌上，他差点控制不住咒力，这段时间一直压抑的情绪冲上脑门。 他觉得可笑。 为什么这么晚才来呢？ 明明未来记忆中有她们的照片，为什么不更快地去查她们的所在地呢？为什么要顾及被咒术高专的人发现呢？为什么要等一切安排好后才去找她们呢？ 为什么呢？ 啊……恶心透顶，愚蠢至极，好麻烦，不论是咒术界还是普通人…… 这些，他怎么能不去恨呢？ 难怪他未来选择了那样的道路……这般荒谬可笑的情景，天内理子的死亡，那些丑恶的嘴脸，那些愚蠢的只知道自己利益的普通人……差点死亡的灰原雄，还有这两个受困的女孩，以及那些迂腐的上层…… 都去死吧，这个村子的那些猴子…… 他们都该去死。 “他们都该去死……” 夏油杰回过神，他看向说出这句话的人。 佐藤面上如同往日那般温和地笑着，说出的话语咬牙切齿。他蹲下上前，对两位女孩笑着，手紧紧地握住牢笼，温柔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不用害怕……我们是来救你的……已经没有人会再伤害你们了。” 两个女孩紧紧贴着，警惕地看着面前的人，身上的伤口还在流着鲜血，晕染了她们破旧的衣裳。 齐木楠雄解开牢笼的锁，她们还是没有动作。 夏油杰蹲下上前伸出手，将咒力轻轻包裹住她们，把从牢笼中拉了出来，“不用害怕，你们能听懂我说的话吗？” “能……”棕发女孩愣愣地看着周身的咒力，“你、你们也能看见吗？” “是啊。”夏油杰安慰道：“别担心，已经再也不会发生难过的事了……” 佐藤低着头，他缓缓站起身，“可以告诉我，是哪些人伤害你们吗？” 松懈下来的孩子们泪水落下，她们哽咽道：“所有人……爸爸妈妈已经被他们……” “这样啊……”佐藤只觉得脑袋越发地混沌，一股莫名的恨涌上，他想把那些人全都杀了。 “等等……你、你被那个怪物附身了！”黑发女孩发现了不对劲，她拉着身旁的女孩向后退了几步，躲进夏油杰的怀里。 夏油杰混沌的大脑终于冷静，看着佐藤背后的一团黑雾，他当机立断设下“帐”，唤出咒灵吞噬掉萦绕在佐藤周身的咒力。 “砰——” 一瞬之间，屋子全部坍塌。 佐藤突然失去意识，齐木楠雄将两个女孩和佐藤带到自己身边。 两个女孩惊魂未定，身上的伤口还在冒着鲜血，齐木楠雄治好她们身上的伤。女孩看着痊愈的伤口，她们惊魂未定，看了看躺在一旁昏迷的佐藤，又看了看正在与咒灵对峙的夏油杰，再看向面前的齐木楠雄。 黑发女孩问道：“大哥哥，你们是特地来救我们的吗？” 齐木楠雄点点头。 “咳、咳咳……”佐藤被缭绕的烟雾呛醒，他突然觉得浑身的肌肉都在酸痛，五脏六腑都在烧灼，视线也带着有些模糊，口中的血腥味充斥着鼻腔。 情况有些不太妙啊。 “那、那个……大哥哥没事吗？”女孩打算扶佐藤起来，手碰到佐藤衣服渗出的粘稠血液，强烈又刺鼻的血腥味突然涌上，她的手在不断颤抖。 佐藤对她们摆摆手，忍住痛意说道：“没事的……这只是一个噩梦……所以你们……不用害怕……” 随着佐藤越发虚弱，齐木楠雄眉头紧蹙。不对劲，这个屋子里确实有一个被放在那里的咒灵，佐藤只是短暂被咒灵牵扯到了负面情绪，但不至于受这么严重的伤。 难道是这两个女孩的境遇……令佐藤无法维持自己的精神力？ 可再怎么样也可不能受这么严重的伤，就算维持不住精神力，佐藤也只是变成生病的状态而已…… 齐木楠雄立刻透视佐藤的身体内部，却发现佐藤的喉咙部分卡着一个虫卵。那个虫卵的周身萦绕着细细的血线，正不断地汲取那周边的养分，现在正要破茧而出。 齐木楠雄背脊发凉，他来不及思考这个虫卵从何而来，又为何无法发现。他用念动力控制那颗虫卵，虫卵从佐藤的喉间取出的一瞬间变成虫子，他把悬在半空的虫子点上了火，将虫子燃尽。 可佐藤面色仍旧苍白心跳越发微弱，隔着衣服，齐木楠雄看见佐藤因为幻术而无法维持的破碎身体，这个伤，上面还有碾碎内脏的痕迹…… 齐木楠雄一瞬间浑身发冷，这只可能是被大型车撞伤才会出现的效果。 原来如此，佐藤的幻术根本不是掩盖疼痛，而是用幻术了构筑正常的五脏六腑来维持自己的生命。 早在来这个世界时，佐藤就性命垂危。 齐木楠雄睁大双眼，恍惚间，所有的疑惑都解开了。佐藤一直都回避他，一直不愿意许下承诺……原来是这个原因…… 齐木楠雄咬紧牙，他从始至终一直都被佐藤幻术欺骗。明明他一直在佐藤身旁，却什么都没有发现，他自认为自己一定能够帮佐藤完成任务，自认为自己能够拯救佐藤，他真是太自大了…… 齐木楠雄轻轻按在佐藤的胸口处，感受到心跳正在迅速减弱，他对上佐藤没有聚焦的视线，发动治愈能力。 佐藤面前一片漆黑，嗡嗡的耳鸣声响彻脑海，他隐隐约约嗅到了海风的味道，他睁着双眼，却什么都看不清楚。 啊…… 好黑……好冷…… 好吵……什么都听不见…… 【佐藤……】 谁？ 【快醒醒。】 谁呢……好熟悉的声音…… 好累，什么都看不见，没法发出声音…… 就这样吧…… 【佐藤！】 作者有话说： 感觉这一章不适合说话，就祝大家健健康康吧！ 第78章 摆脱 当三人队伍中出现一对情侣。 好痛。 这个声音…… 好熟悉, 好像是…… 齐木同学？ 一道强光突然刺入脑海，佐藤下意识紧闭双眼又猛地睁开，他眯了眯眼, 刚想开口却觉得喉咙有异物。 “啊……”他艰难地发出几声呢喃。 混杂着草木味道的空气灌入肺部，心脏开始砰砰地跳动, 手中的热度逐渐回归, 粉色的毛发占据着视线。 “咳咳、咳咳咳……” 他终于有力气咳嗽, 咳了许久才吐出卡在喉咙的东西, 那是一团黑血。 齐木楠雄取出保温杯倒了一杯温水，女孩们很快反应过来，见佐藤完好无损后, 一个扶着佐藤一个将杯子递到佐藤的嘴边。 佐藤抿了一口水，那股不适感顿时消去, 他有种劫后余生的错觉。 “呼——吓死我了……没想到我被莫名其妙的东西噎到了！”他满脸惊恐, “完蛋了，我该不会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吧……” “那是虫子……”棕发女孩说。 “虫子……”佐藤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 “太好了，原来只是被虫子噎到了啊……这深山老林啊虫子就是多……” 缓过神后，他注意到面前坍塌的房屋，隐隐约约在废墟中见到夏油杰的身影。 “发生什么事了？” 他不记得方才发生的事, 只记得看见了两个女孩受伤……等等？ 佐藤紧张地看向两个女孩，她们身上完好无损, 没有受伤。果然是做梦吧……他扶了扶额头，也不知为什么，他突然十分疲惫, 精神也不好。 齐木楠雄听着佐藤的心音, 暗自松一口气, 看来佐藤恢复了原状。他看向原本应该沾满血的地面，上面却没有任何血的痕迹，就连方才浓重的血腥味都消得一干二净，幻术是可以做到这种程度的吗？ 这次的事件可以说是误打误撞，倒不如说是一个大发现。尽管他十分在意佐藤具体经历了什么，但此刻不是谈论这些的时候。他收敛情绪强迫自己冷静思考现状，现在当下必须搞清楚那卡在佐藤喉咙的虫子来源。 根据咒力来看，虫卵并非面前与夏油杰对峙的咒灵，齐木楠雄左思右想，只能想到那次在河岸时，佐藤不小心吞入的那几滴水，当时大家都认为佐藤吞入不良少年的恶灵，现在来看，那只是一个幌子。 不得不说，里梅他们运气很好，如果是普通人吞入虫卵，齐木楠雄可能一眼就能看出，佐藤的幻术构筑骗过他的眼睛，正巧掩盖了那一只附着在喉咙上的虫卵，那只不良少年恶灵也是一样，捏造的壳子掩盖虫卵的存在，也让他至今没有发现。 虫卵一直潜伏在佐藤的喉咙里，佐藤见到那两位女孩的惨状，再加上咒灵影响精神已经在崩溃边缘，导致精神不稳最后一层的幻术被破坏，虫卵才会被他发现。 齐木楠雄不由得握紧双手，他甚至有些后怕。如果不是这次意外，他一直没有发现虫卵的存在……那佐藤…… 说到底，如果他自己能够好好控制超能力的话，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他如果能像那个世界的齐木楠雄那般强大的且随意控制能力的话，佐藤也就不用这么痛苦。 夏油杰降伏好咒灵，用咒力将其包裹成一颗咒灵球，他不打算将其吞下，这咒灵可能不是咒术高专设置，而是咒术高专借刀杀人。只可惜这背后的人并不想让他死，派出这么好解决的咒灵肯定有蹊跷。 “各位没事吧。” “没事。”两个女孩应着，却担忧地看向佐藤。 两个女孩的伤口已经痊愈，夏油杰并不惊讶，他走进佐藤时，才发现一旁的齐木楠雄面色并不太好，他第一次这么直白地感受到齐木楠雄的低气压。 “没事……” 佐藤试着站起身，确认身体无误后，他注视着面前的废墟，敛下眼眸，“夏油同学，你带着两个女孩回去吧，之后交给我们了。” “可是——” “不用担心，如果这点忙都帮不上，我就枉为人师了。”佐藤看出夏油杰的顾虑，他的视线落在一旁的咒灵球上，对齐木楠雄说：“我虽然刚刚意思模糊不清，但多少也知道虫卵在取出的一瞬间变成虫子……恐怕对方已经发现了端倪，齐木同学，你知道最佳的解决办法是什么。” 夏油杰张口，佐藤露出如同往常那般温柔的笑容，他到嘴边的话语咽下，此刻的佐藤和游乐园那时一样，看起来十分靠谱。 佐藤静静注视着面前的废墟，棕红的双眼映着前方的落日，齐木楠雄听不见他的心音。 “齐木同学。”似乎是看出齐木楠雄的忧虑，佐藤对他露出一个笑容，“没事的，你让我来不就是为了应对这个情况吗？” 最后一抹夕阳落透过废墟缝隙打在两人之间，风打得树叶沙沙响，扬起的尘土将那抹光掩埋。 天完全黑了下来。 “有你在，我也不会有事的。” 佐藤的声音很轻，却稳稳地落在齐木楠雄的心上。他静静注视面前的佐藤，这个人从头到尾都在伪装，却又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也不明确拒绝自己的接近，到头来，他一直被耍得团团转，甚至放不下对方。 佐藤，真是狡猾的人啊。 “等我。” 齐木楠雄缓缓开口，留下这句话后，废墟中只剩下佐藤一个人。 佐藤深深吸一口气，随着“帐”慢慢消去，身后废墟渐渐消失，完整的房屋落在地面，佐藤看着房屋内的被关着的两个女孩，以及附身在屋子上的咒灵。 他的手落在墙壁上，低头再抬眼时，他的身形变高，穿着咒术高专的制服，面貌变成夏油杰的模样。 “现在就等齐木同学过来了……”他用夏油杰的声音说着。 “什么？杰擅自去做任务了？” 五条悟接到夜蛾正道的电话时，正在祓除咒灵，惊讶是真的惊讶，但嘴角却在上扬，他问：“他去做什么任务了？” “是一个村子的祓除任务，辅佐监督发来信息，说是任务资料缺失一份，上面有他的咒力残秽。”夜蛾正道的声音传来，“总之，你快赶去阻止他。” “阻止什么？”五条悟问：“杰这么积极地做任务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要阻止？他又不会把大家杀死。” “我也觉得他们很不讲道理。”夜蛾正道长叹一口气，“但是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所以你还是以去阻止他的名义去看看吧，我可能来不及赶过去。” “好。” 五条悟慢悠悠地往夜蛾正道给的地址移动，他其实完全不担心这件事，齐木楠雄早就透露高层的人打算明天杀死夏油杰，现在得知夏油杰赶过去，只是担心是谁泄露了秘密吧。 他甚至心情愉悦，想到昨天那个世界的齐木楠雄指出最安全的地方是异能特务科，想想就明白咒术高专藏了卧底。 恐怕那未来记忆也是卧底看中高层的嘴脸和性格，故意引导他们去杀夏油杰，以至于达到自己的目的。 真是引人发笑。 如果不是时机不成熟，他早就把那些高层抹除，并且让那迂腐的家族制度和愚昧的偏见烂在土里。 五条悟感到现场时，见到的是一片狼藉，还有周边村民们的怒骂。 “怪物啊！怪物作祟啊！”一个男人大声喊道：“都是那两个女孩搞得鬼，她们活该被怪物吃掉！” “那个黑发男是自讨苦吃的！他是自己冲上去的，和我们没关系，我们说过那里有怪物！”村长说完，指着五条悟，“你是什么人？你也是要来污蔑我们这个村子的吗？” 废墟里，夏油杰正躺在血泊之中，周边全是浓重的血腥味和咒灵留下的残秽。 五条悟当即愣住，他花了三秒反应过来，见身后赶来的夜蛾正道和辅佐监督，他立刻冲上前抱住夏油杰的尸体，冷下脸说道：“你们这些人……真吵啊。” “冷静点！悟！”感受到五条悟强大的威压，夜蛾正道对辅佐监督说：“你快去安抚村民！” “老师，你说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杰会死去？”五条悟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他阴恻恻地笑着，“既然那群烂橘子都这样明目张胆地希望一个人去死，那我也不合他们的意……我觉得杰也没以必要回咒术高专。” “悟，你……” 夜蛾正道看着五条悟抱着夏油杰的尸体远处，说不出任何阻止的话语。他走到废墟现场，忍着泪水把当前的情形记录下来。 五条悟直接带夏油杰的尸体瞬移，再待下去他可能会被夜蛾正道发现端倪。等他移到横滨边界，只听见一声琵琶，他便落在鸣女的空间。 “呕呕呕……” 在怀里的“夏油杰”要吐出来时，五条悟立刻放手，原本要落地的“夏油杰”却浮在空中，稳稳地落在地上。 见面前眉头紧蹙的齐木楠雄，五条悟默默往后退了一步。坐在地板的“夏油杰”慢慢消去身形，变成佐藤的模样。 “好难受！这种晕车的感觉……”佐藤心有余悸。 “这次可真是逼真。”五条悟睁着双眼盯着佐藤，“我差点都以为那真的是杰。” “小把戏而已。”佐藤的眩晕感依旧没褪去，“不过下次你能不能慎用你的瞬移，我现在的感觉比喝了一晚上酒的宿醉还要难受。” 齐木楠雄把懒人沙发移到佐藤身边，问五条悟：“糊弄过去了吗？” “姑且是糊弄过去了。”五条悟说：“废墟里有杰的咒力残秽，根据村民目击者，说是怪物攻击引起大骚动，他们还说两个女孩被吃了。” “太好了……”佐藤瘫在懒人沙发上，“还好都是普通人，还是好糊弄的。” “老师，你之前一直都在装傻吗？”五条悟忍不住问。 “夏油君在我家，过一会儿会来横滨。”齐木楠雄打断要佐藤正要说出口的话语，他看着五条悟说道：“之后你们可能不会再有聊天的机会了，要见见他吗？” 五条悟陷入沉思，他问：“我姑且知道杰打算在横滨暂时落脚，那段时间我确实不会打扰他，可也不至于见不到他吧？” “情况有变。” 齐木楠雄送夏油杰和两个女孩到自己家时，津美纪帮两个女孩打理，他们用三分钟的冷却时间简要说明的现状，便瞬移到横滨边界。 夏油杰手中的咒灵球不对劲，齐木楠雄透过咒灵球，很轻易地看见里面被催生迅速变大的虫卵，这与他在恶灵体内和佐藤喉咙里见到的都不一样。如果夏油杰吞食了咒灵球，那么虫卵也会附身于体内。 就他目前根据恶灵对于蛊虫的描述，在虫卵状态时母虫也只能做到感应虫卵的生死，并且会在宿主最弱的时候吸食能量破茧而出，母虫便能感应位置，等虫子完全侵占大脑才能做到完美控制。 背后的人明显是猜到夏油杰会选择降伏咒灵，因降伏而变弱的咒灵自然就成了虫卵的养分，虫卵越长越快。 这只虫卵的存在并不隐秘，夏油杰都能发现其中的不对劲，想到这段时间的对峙，里梅他们的计划总是缜密和有多种方案，恐怕直接销毁这个虫卵也在他们计划之中。 齐木楠雄在取出佐藤喉咙的虫卵时，虽然虫卵成虫只有一瞬间，可能那些人已经发现了不对劲。最坏的情况是，他们能够根据成虫来查询虫卵来源，这样便会查到虫卵来自于那次河岸事件，那么他和佐藤自然而然就会暴露。 当下的办法就是利用这个咒灵球作为诱饵，让他们误以为河岸的和这一次的虫卵都被夏油杰吞入。 “你打算让他们认为杰可以抑制虫卵成虫？”五条悟蹙眉，他心中隐隐有一个猜想。 “就是你想的那样。” “等等！”佐藤举起手，“我没有听明白！” “就是让虫卵藏在真人那一部分的壳子里，真人的壳子被裹成咒灵球目前被异能特务科保管。”五条悟贴心地解释道：“只要杰把咒力收回，真人的壳子便会自己生长，也能抑制虫卵成虫。” “原来如此。”佐藤若有所思，“那为什么说见不到夏油同学了？” “老师，看来你这副模样也没多聪明呢。” “喂！现在是损我的时候吗？” 齐木楠雄不紧不慢地解释，“我取出你喉咙的虫卵时，无法确认它是吸取营养成虫，还是离开了寄生体成虫。这次的虫卵贸然取出也有风险，只能连球带虫一起放到真人那部分壳子里，壳子会自动与咒灵球融为一体变强，那么虫卵等同于寄生在的壳子上，壳子也有足够的能力就能抑制它成虫。” “也就是说真人的壳子就必须严加看管……”佐藤歪歪头，“异能特务科也能办到吧？” 齐木楠雄说：“异能特务科不会放过这么好的研究机会，为了保证研究的安全性，就需要一名强有力的咒术师在一旁辅助。” “杰待在特务科的话，不论是高专的人还是那些人，都不会贸然去动甚至他们可能无法发现。”五条悟弯起嘴角，“那也是最有风险但最安全地方。” “那咒灵球现在已经在异能特务科了吗？”佐藤其实没怎么理解，主要是他这边掌握的信息量太少，需要花时间消化。 “暂时先把那个咒灵球交给坂口先生关起来。”齐木楠雄看了看时间，“那个咒灵本身不强，没有多少养分，虫卵成虫大概还需要三小时。” “可以把杰带过来吗？”五条悟逐渐冷静下来，又问：“能不能把硝子也带过来？” “可以。” “等等等等！能不能带点吃的？” 齐木楠雄见佐藤的语气兴致勃勃，身体却瘫在懒人沙发上，他低头看向佐藤，挑了挑眉，“佐藤先生，你受伤了？” 佐藤笑容一僵，他默默撤去幻术，他穿着短袖长裤，裤子被划破许多道，手臂上也有伤痕。 “幻术太真了，我自己都不小心摔进了废墟里……”佐藤干巴巴地说。 齐木楠雄静静地看着他。 “好吧好吧，我不该隐瞒的。”佐藤举起手，上面又多了几道更加深的伤口，鲜血也在不断溢出。他还未来得及感受疼痛，身上的伤口传来温热的触感，不一会儿便立刻愈合。 “哇哦……”佐藤摸了摸完好无损的伤口，有些不敢相信。 然而齐木楠雄依然看着他。 佐藤顿时有些紧张，他慌张地摇摇头，“没有了！我真的没再用幻术遮掩伤口了！” 齐木楠雄眯了眯眼，他可不相信，之前他一直疏忽大意，被佐藤的层层幻术哄住，现在他可是好好地记住了幻术构筑时的微妙变化，佐藤的手臂上依旧掩盖着一层幻术。 “真、真的没有了！”佐藤立刻双手抱臂，他灵活地翻身躲在懒人沙发后面。 “哇哦，老师你这就是欲盖弥彰啊！”五条悟也生出了几分好奇。 “可恶啊！”佐藤看向齐木楠雄，红透了脸。 【就是我当不良少年时弄的特别中二的纹身！太羞耻了五条同学看见了一定会狠狠嘲笑我的，而且作为老师在学生面前太失职了。】 齐木楠雄微愣，他没想到会收到佐藤的心音，他便用心音将话语传过去。 【不好意思佐藤先生，只是根据你之前的种种行为，你的信誉在我这里为负数。】 【啊？竟然是负数！再怎么样也要是正数吧！】 【那就要看佐藤先生的表现了。】 【可恶啊！我才是老师啊……啊不对你也是老师啊。】 两人脑内沟通一番，佐藤平复心情，他慢慢站起身。 【佐藤先生，我重新回顾了一下你刚刚的话，也就是说，如果只有我一个人的话，你愿意给我看看你的纹身吗？】 佐藤愣住，整个脸“嗵”地红了起来，他埋在懒人沙发里发出哀嚎。 “啊啊啊！” 齐木楠雄微微勾起嘴角，望着佐藤的眼中带着笑意。 五条悟：“……” 为什么这两人因为这点事都能开着私聊频道调情，这就是情侣的威力吗？ 真是后悔，他就不该在这里掺和这两人的事！ 作者有话说：- 不存在的游戏频道- 【队伍频道】五条悟：受不了在队伍频道聊着聊着就开私聊的xql，两人给对方发送肢体动作时，能不能尊重一下三人队伍里的单身人士啊！我要去挂你们这些xql！！！ 【队伍频道】佐藤：xql是什么？哪来的小麒麟？ 【队伍频道】五条悟：……老师你真会装傻，我都开始同情齐木老师了。 【队伍频道】齐木楠雄：……我也不认识什么小青龙。 【队伍频道】五条悟：你们两个油盐不进是吧？ 【世界频道】【喇叭】五条悟：@佐藤，@齐木楠雄，今天是我的两位老师秀恩爱的日子，我身为没有对象的超级无敌强大的大帅哥，在此给在我面前私聊秀恩爱还不愿意承认的老师们献上最诚挚的祝福！祝你们和小青龙和小麒麟永远锁死，呵呵！ 第79章 学生档案 真真假假难辨是非。 “那个……我知道要聚餐, 可这是不是太热闹了？” 夏油杰站在房间门口愣住。 鸣女特意腾出一间有白炽灯的房间，上面摆着两张长桌，上面还有一堆打包来的食物。 五条悟和家入硝子拉着他坐下, 三人在屋内的一角，另一桌则完全是凑热闹, 不仅中岛敦和芥川龙之介来了, 伏黑惠和津美纪以及方才救下的两个女孩也来, 她们已经收拾好换上漂亮的衣裳, 名为菜菜子和美美子。 “好了……”佐藤分发着饮料，开心地说：“我们庆祝夏油同学成功摆脱咒术高专！” “这是在庆祝什么啊。”中岛敦看了眼隔壁桌子的五条悟和家入硝子，“在高专生面前这样说真的合适吗？” “确实值得庆祝呢。”家入硝子给自己开了一瓶酒, “我只有半小时时间。” “这么忙的吗？”五条悟问。 “上层让我处理好夏油的尸体……”家入硝子抿了一口酒，“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们认为我肯定会愿意处理同学的尸体。” “是因为相信了那个未来记忆吧。”夏油杰无奈说道：“毕竟照结果来看, 未来的我完全就是一个犯罪分子。” “哈哈哈。”家入硝子被这话逗笑，“我们大家彼此彼此吧。” “杰。”原本应该放松的五条悟却没有打趣的心思, “你真的打算在异能特务科帮忙吗？” 家入硝子撑着下巴，对夏油杰耸耸肩。 “有利益在身，暂时能合作一阵子吧。”夏油杰眯着眼笑道：“毕竟我们这边都把咒术的一些东西告知他们，高专要是查起来, 会大发雷霆吧。” “啊。”家入硝子一顿，而后意味深长地笑道：“对啊, 大发雷霆。” 两人愣住，直勾勾地看向家入硝子。 “忘记和你们说了。”她一脸轻松地说：“我私下和彭格列达成合作，高层不知道, 但等彭格列那边的继任仪式完成, 彭格列那边会以医学交流的名义来同高专合作, 如果高专不同意，那就……” 夏油杰和五条悟陷入沉思。 “硝子，你——” “叛徒！”五条悟喊道：“你们一个个的都是叛徒！！太伤我心了！我每天忙里忙外地做任务是让你们都离我而去吗！！！” “最近在看什么电视剧啊……”夏油杰对五条悟难得的跳脱感到亲切，“不过硝子，你的身份特殊，真的没问题吗？” “不用担心我。”家入硝子看向五条悟，“倒是你五条，你打算怎么办？继续每天做任务吗？” “无敌的我又一次体会到被朋友丢下的感觉……”他抹去不存在的眼泪，“你们要请我吃超级昂贵的甜品我才能好。” “在这之前你已经吃了很多甜品了吧。” “打断一下打断一下~”佐藤晃晃悠悠地凑了过来，“按照一些没什么用的酒桌文化是不是该和你们干杯……等等！家入同学你这个是真的酒啊！！！” “不是的老师，这只是酒味饮料。” “是吗酒味饮料……怎么可能啊！”佐藤痛心疾首，“你要知道你这样畅快地喝酒对于戒酒的人来说着有多残忍吗！” “不不不重点是未成年不能喝酒啊！”中岛敦吐槽道：“还有你明明喝的是饮料为什么摆出喝醉的模样啊！！！” “哈哈哈哈敦你的吐槽功力太强了。”佐藤赞叹着，又看向这一桌的家入硝子和五条悟，“对了，我给你们的进路调查表记得给我。” “我已经填好了。”家入硝子取出口袋里的纸，“给老师吧。” 佐藤看了一眼，莞尔一笑，“五条同学呢？” “我完全没有带呢……”五条悟收敛笑容，“你们以为我会这么说吗？” 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纸，对夏油杰和家入硝子比了一个耶，“我早就想好了。” 佐藤没有打开，只是将纸收好便离开。 三人原本的笑意褪去，家入硝子望着面前的餐食，转移话题，“没想到会在这里聚餐，这里可真是一个不得了的地方。” “是啊。”夏油杰盯着杯子里的饮料，这个夏天发生了太多事，一转眼便过去了，现在的情况也是他从未预想过的结果，他问：“悟，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我可是最强的，倒时候谁看我不爽我就杀。”五条悟弯起嘴角，湛蓝的双眸没有任何笑意，“未来记忆中的我比我印象中还要循规蹈矩，我都不知道他怎么忍下来的，现在的我可忍不了。” “悟……”夏油杰沉默一瞬，又露出一个笑容，“有什么不懂的随时请教我，我看看异能特务科那边的制度是否可以变通一下用于高专。” “是是是——”家入硝子和两个人碰了个杯，“有什么需要记得和我说，对了，不要弄太多尸体给我清理。” “他们聚餐的时候都在聊什么啊……”听力极好的中岛敦抖抖身子，这三个人笑眼盈盈地聊着“杀”和“尸体”真是恐怖。 他给菜菜子和美美子添了饮料，虽然他不清楚具体经过，但从她们来到家里的衣物和血腥味来看，他就猜到这两个孩子遭遇了什么。 津美纪对她们尤为照顾，伏黑惠为了让她们放心还放出两只玉犬伴她们周身。 芥川龙之介此刻觉得自己格格不入，他迫切地想回黑手党，太宰治给他的最新任务是深入调查中岛敦的异能，好在今天的对战他有收获，可他在这里的这段时间，也明白太宰治的目的……虽然很不愿意承认…… 面对芥川突然投来恶狠狠的视线，中岛敦习以为常，他直接把他芥川面前的薯片递给伏黑惠。 伏黑惠取了薯片喂给两只玉犬，而后又抓了一把看向芥川，“罗生门……” 芥川犹豫几秒，无奈地唤出罗生门，黑色外套拟成一个小黑兽，它张开嘴几口把薯片吃完。之前他偶然一次开着罗生门，才发现伏黑惠试着往里喂东西。以前他的妹妹芥川银也会这么做，他见到伏黑惠和津美纪时总是想起过去的事，对他们也无法凶狠起来。 不过……他的罗生门一直都能够吞噬任何东西，中岛敦的异能又能撕开任何事物…… 他抿抿嘴，这难道是太宰治让他一直调查中岛敦的理由吗？ “老师，我该走了。”家入硝子没有久留，喝了一杯酒她就起身，“我还得酝酿酝酿失去朋友的情绪，不然被发现端倪可就不好了。” “我也差不多了……”五条悟看向夏油杰，“杰，你想要什么样的墓？要我给你准备最华丽的墓吗？” “可以的话，我想葬在树下。” “那多无趣啊，不高调一点怎么引那些人出来呢。” “引？” “杰，你唤出一只二级咒灵。” 夏油杰照做，五条悟用手卷了卷上面的咒力，“这些差不多够了。” 夏油杰略有些困惑。 “我和五条托人准备了一具拥有你面貌和体型的尸体。”家入硝子平静地说：“有咒力残秽能更好的欺骗他们。” “诶？”夏油杰没来及反应过来，家入硝子和五条悟已经喊鸣女帮忙瞬移离开。 他跑出房间，站在走廊上愣住了好一会儿，而后蹲在地上笑出了声。 “夏油同学怎么了？”听到动静的佐藤想跑出去看，他在另一边的房间，这里没有接通上面的电箱，只有煤油灯在亮着。 齐木楠雄拉住佐藤的手腕，他说：“佐藤先生，你打算跑吗？” “啊……跑什么的……”佐藤讪笑道：“哪有啊，我只是……唉，你要问什么呢？” 齐木楠雄见到佐藤眼底的黑眼圈，把柜子里的被褥取出，“算了，你睡吧。” “我确实很累……但是……”佐藤躺在被褥上，他取出口袋里的两张表，踌躇片刻对齐木楠雄说：“我看见这个表才记起一个严重的事……” 齐木楠雄挑挑眉。 “你记得我的学生档案放哪里了吗？”佐藤心虚地说：“如果我大概没有猜错，我好像……把它弄丢了？” 齐木楠雄松了一口气，“我让芥川给太宰君了。” “诶？”佐藤有一丝慌张，但很快故意作出不可置信的模样，“想不到你竟然是这样子的齐木同学！” 齐木楠雄静静盯着他，现在无法读取佐藤的心音，他庆幸佐藤不是一个擅长的伪装的人，只要没了幻术，佐藤的演技简直就是一塌糊涂。 “你在游乐园回来后，我让芥川这么做的。”齐木楠雄直白地问：“关于学生档案，你在隐瞒什么？” “可恶啊！”佐藤抱头哀嚎，被子被他踢得飞了起来，“你们的能力太BUG了啊！露出点马脚就能发现什么，太可怕了！” 一直以来，齐木楠雄都被那份学生档案蒙蔽了双眼，他初来这个世界从未见过幻术，也是在游乐园时，亲自感受到佐藤的“幻术构筑”后，他送佐藤回卧室时，才从那角落的背包中感到一股熟悉感。 那份学生档案的内容精细得离谱，印象中夏油杰都感叹里面的时间节点与这个世界的经历对得上，可这些内容真的是佐藤记载的吗？ 倒不如说，佐藤这个德性，连看卷子都能拖着还总是被学生耍得团团转的人，真的能如此细致入微地记下每一个重大节点吗？ 佐藤也面露纠结，正在斟酌措辞。 齐木楠雄见佐藤并不抵触被知晓秘密，抱歉的同时又有些无奈。 两人沉思片刻，同时开口。 “佐藤先生，为什么要用幻术去伪装学生档案？” “实不相瞒，这个档案的内容不是我记的。” 两人面面相觑。 “幻术？”佐藤不解道：“我只有在来不及交报告时，才会拿别的老师的报告加上幻术去糊弄夏目校长……学生档案我没有弄幻术。” 怎么把幻术用在这种地方？ 齐木楠雄见佐藤没有撒谎，问：“你不知道上面被施加了幻术？” “我不知道……我还以为你察觉到学生档案是太宰同学记录的，所以你才给了他。”佐藤见齐木楠雄愣住，问道：“难道不是吗？” 太宰治坐在港口黑手党的办公室，他这两天都着收尾工作，还有一些私下的对接，总之就是忙得要死。 他这会儿坐在办公室也不是为了写工作报告，而是……他看了眼手中厚厚的学生档案。 这是他之前一直想找的东西，他只是想看看织田作在另一个世界活着的证明。按理来说现在的他不需要这份档案，可为何芥川会带给他……不，是齐木楠雄带过来的。 能让齐木楠雄寄过来给他的，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他的手在触碰档案的一瞬，发动人间失格。 “那上面真的有幻术？那可能是上一个世界的泽田同学的朋友下的幻术吧……”佐藤坐起身，不可置信，“太厉害了吧！隔了两个世界那个幻术还能起作用吗？那太宰同学的能力能消除吗？” “他需要在知晓那是幻术的前提下，才能消除。”齐木楠雄眉头微蹙，抛开档案的幻术，他问出最关键的问题，“那本就是上一个世界的东西，你为什么要带过来？” 佐藤轻叹一声，他看向齐木楠雄，对方坐在自己身旁低头看着自己，“你……和上一个世界的齐木同学，完全不一样。” 齐木楠雄微愣，不明白为何话题落到他身上。 “一个世界只需要一个‘神明’……”佐藤垂下双眸，“这是上一个世界的你对我说的，我没有明白你在说什么，之后你提议我在毕业时把学生档案当做纪念带走。” 齐木楠雄微睁双目。 “现在想来……这件事本就有很多奇怪的地方。”佐藤看向齐木楠雄，“我可能知道那本学生档案的真面目了，那是上一个世界的‘书’。” “哇哦。” 面前厚厚的档案在他触碰的一瞬间变得空白，厚厚的资料夹中里面是白色的活页纸，太宰治触碰到纸时，他感受到一股熟悉感，这种奇特的感觉他有印象。 在模糊的未来记忆中，他用过书页。 只不过与他印象中的“书”不同，这个像是活页纸的东西还真能掩人耳目。没了幻术的遮掩，上面只有一页写了字，字迹苍劲有力，像是一位老者写下的内容。 “竟然写了只有学校的学生和老师才能触碰这本书吗？”太宰治喃喃道：“这种毫无因果的字句竟然能够实现，上一个世界的‘书’也太——” 太宰治视线落在最后一页纸的末尾，鸳色的眼眸映着端正的字迹，办公室的灯光落在眼中，一直以来的疑惑都得到了解释。 他眼中渐渐染上了笑意。 “这可真是一个大秘密啊。” “完蛋了！我竟然一直把那么重要的东西随便放？”佐藤心有余悸，“还好没有被坏人拿去。” “给你的人应该早就猜到你的本性。”齐木楠雄猜测道：“应该是不担心落于别有用心之人手中。” “是你啊！是上一个世界的你让我带着的……”佐藤抓着头发十分混乱，“为什么？我想不明白？感觉要长脑子了……” 齐木楠雄也想不明白，他透过屋子的窗户看着周边错综复杂倒错的空间，思绪混杂。他有种一切都被人设计好的烦躁，事情似乎正在脱离他的掌控，可他却又觉得一切都被他稳稳抓在手中。 还是少了一道线索。 所有的所有，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齐木老师，佐藤老师，方便聊天吗？” 夏油杰端着两个布丁，他在房间门口的脚步一顿。 屋内的佐藤坐在被褥上，下半I身盖着被子，头发凌乱，气色也十分不好。齐木楠雄坐在佐藤旁边，两个人之间隔着微妙的距离，而且两个人都罕见地面露严肃，气氛也有些低沉…… 夏油杰顿时心领神会，他好几次都撞见这两人尴尬的场面，多多少少也习惯自己这个设定了，想必这次肯定也是。 他贴心地替两人拉上门，提醒道：“打扰了……不过小声点吧，敦的耳朵很灵的。” 佐藤：？？？ 完完全全听到夏油杰心音的齐木楠雄：“……” 作者有话说： 齐木楠雄：现在青少年的脑子里真的只有情情爱爱吗？ 夏油杰：……明明是你们每次都不分场合贴在一起的错（小黄豆再见.jpg） 佐藤：什么？你们在说什么？ 感谢“es大楼单推人”灌溉的5瓶营养液~感谢感谢~么么啾~ 感谢大家的评论和收藏捏~爱你们~ 希望大家天天开心~ 第80章 生气 成年人要什么节操。 “你误会了。” 齐木楠雄不动声色地拉开了与佐藤的距离。 佐藤一脸疑惑, “发生什么事了？” “开个玩笑。”夏油杰笑了一声，他将布丁分给两人，“之前你托我们查的那个符文, 我和悟猜测，符文会根据‘媒介’的性质‘复活’人们的信仰。” “复活？”佐藤问：“也就说荒霸吐真的是‘死’去的神明吗？” “这就是问题所在……”夏油杰微蹙眉头, “一般来说, 他们复活的东西只能是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生物, 比如说鬼, 比如说一些咒灵……这个世界真的存在‘神明’吗？” 夏油杰并不知晓中原中也的真实身份，齐木楠雄问：“根据媒介性质是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就是中原先生的异能力是控制重力，那么复活的东西也只能控制重力。” 佐藤恍然大悟, “也就是说我们那次在仪式上见到干尸，那真的是鬼的一部分？” “差不多吧。”夏油杰说：“他们既然认识千年前的两面宿傩, 那么提前保存鬼的一部分也有可能。” 齐木楠雄茅塞顿开, 中原中也本身就是人造异能，说直白点异能就是设置好的精密的人工智能。由人工智能为媒介, 加上人们对荒霸吐的信仰，变成了名为神明荒霸吐的人工智能。 系统认为荒霸吐是类似的系统，因为他们同为人工智能的产物，并且还有祝福这项BUFF, 不过真的是单纯的人工智能吗？ “不过我曾问过荒霸吐，对方说可以靠信仰而变得强大。”夏油杰疑惑道：“这果然是神明才能做到的事吧？” “是的。”齐木楠雄应着, 并不打算告知荒霸吐的真正身份，他猜测系统能够进行能量转化，把信仰转化成能量对系统来说并非难事。 “原来是这样啊。”佐藤双眼盈盈, “到时候我要找荒霸吐拜一拜！” “佐藤老师, 虽然这么问有些晚, 但老师怎么不像平时那样……唯物主义？”夏油杰选了一个委婉的说辞。 “这是真实的我……不。”佐藤望着夏油杰，“你觉得我和那个佐藤有不一样的地方吗？” 夏油杰眨眨眼，笑道：“没有呢，不论是哪个你，在齐木老师面前还是一个样呢。” “喂！这个时候不是该说不论是哪个我都是一个好老师吗？”佐藤吐槽道：“怎么不按套路来啊！” 夏油杰笑出了声，他听着隔壁孩子们的打闹声，看着面前的人，忽然有种和他们认识了许久的错觉。 那个未来的被人利用的夏油杰，是何其不幸啊。 他们是自己的老师真是太好了……虽然没教过书就是了。 “佐藤老师，齐木老师，谢谢你，再见——” “等等！”佐藤立刻打住要鞠躬的夏油杰，“为什么要说得跟告别一样！好像在立FLAG，还是别这样啦！” 三人相视一笑，夏油杰挥着手离开房间，还很贴心地拉上门。 佐藤慢悠悠地躺在被褥上，“感觉再一次看到学生们毕业了呢。” 齐木楠雄在整理思绪，符文只会“复活”这个世界存在的东西……真的是复活吗？应该是“复刻”更为准确。 他和佐藤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系统自从签订契约后，也并没有干涉过这个世界。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有类似系统的存在，才能生出和系统也能感应到的同类。 齐木楠雄视线落在佐藤身上，想到“书”的存在，看来佐藤也完全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佐藤先生。”齐木楠雄顺手拢了拢佐藤身上的被子，鸣女空间并不像外面那样炎热，佐藤此刻身体发虚，可能会觉得冷。 “怎、怎么了？”佐藤自己上拉被子，盖住了半张脸，他不敢抬头去看齐木楠雄。 齐木楠雄想问出口的话语又止住，他换了一个问题，“佐藤先生，救那两个女孩的时候……” “啊。”佐藤看出齐木楠雄不敢触碰那个话题，他背对齐木楠雄，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我在查出绝症后出了车祸。” 齐木楠雄哑然，他无法听清佐藤的心音，佐藤的声音听着很平静，但…… “失礼了，佐藤先生。” 他轻轻拉下被子。 “啊！你干嘛？”佐藤抢过被子盖住头，“太狡猾了！我没有在哭！” 佐藤感觉胸口闷闷的，被子盖在身上有些热，他热得有些晕。齐木楠雄的声音隔着被子传来，这一次没有用传心术，耳鸣声逐渐占据大脑，听得有些不清楚。 齐木楠雄在说什么呢？ 好像是…… “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佐藤掀开被子，清新的空气冲去了脸上的燥热，感受到齐木楠雄落在背后的视线，他不敢转头，“明明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隐瞒了很多事。” “你有自觉啊。” “等等！这个时候不是该说‘不是你的错’或者‘我原谅你’吗？”佐藤转过身，昏暗的灯光下，隐约看出齐木楠雄在笑，他用力地扯着对方的衣角，“你在逗我吗？这个时候是逗我的时候吗？这个时候不是应该煽情吗？” “佐藤先生，原本的你比往常更加活泼。”但害羞这件事倒是没有变。 齐木楠雄看着对方涨红的脸，那些理不清的线索也抛之脑后。 “齐木同学，你在阴阳怪气我吧？”佐藤回想起卧室的窘境，“还有卧室R18本那件事！你为什么会直接瞬移到我的房间啊！” 齐木楠雄喉间发出细微的笑声，他没有回答，只是将手贴在佐藤的额头，“佐藤先生，你的体温正在上升，现在大概是37.2度。” “……喂，超能力是用在这个地方吗？话说你连这个都能测准确啊！” “这个时候倒是比较像个不良……”齐木楠雄贴着额头的手一移，将佐藤的刘海撩开，额角的痣藏在碎发中。他捻起那些碎发，悬着的心落了下来，他弯着嘴角，“你的刘海变长了。” 佐藤呆呆地看着面前的齐木楠雄，那落在额头的手就像一个电热宝烫得他难以呼吸，心跳声抢了那一声声耳鸣，大脑在这一瞬间宕机。 必须说点什么来摆脱这个气氛！ 慌乱之中，他脱口而出，“能看这么准的话，让我中一次奖好不好？” 齐木楠雄：“……” 为什么有人能红着脸说出这么厚脸皮的话。 不过，没指出什么奖的话…… “下次吧。” “诶？真的吗？”佐藤睁大双眼，棕红的双瞳都亮了起来，他不由得期待道：“真的吗？” 齐木楠雄听着佐藤平复的心跳声，莫名有些不悦。 “关于钱的奖是不会让你中的。” “诶——怎么这样……” 齐木楠雄应了声，两人突然没了话题，沉默开始蔓延。 佐藤眨眨眼，他轻轻拍了拍齐木楠雄放在自己额头上的手，“那个齐木同学……我都要流汗了，要不你把手拿开？” “拿开的话你会累。”齐木楠雄说得拐弯抹角。 “原来你在使用治愈能力吗？”佐藤恍然大悟，“难怪我觉得精神好了一些，那这样吧，我睡过去，醒来之后的我不会忘记这件事的。” “佐藤先生。”齐木楠雄瞥开视线，隔壁传来孩子们嬉戏打闹的声音，中岛敦和芥川又打起来，还有恶灵用鸣女的声音骂骂咧咧，他合上眼眸缓缓开口，“你……” 佐藤看出对方的犹豫，他握住放在额头的那只手，“问吧，我没有你想象得那么脆弱。” “……任务协议会完成愿望，你的愿望是什么？” “哇哦，一下子就问出最关键的问题。”佐藤收敛笑容，他把齐木楠雄的手往下拉，遮住了自己的视线，他这才鼓起勇气说：“我是一个本该就死的人，所以我的愿望——” “嘚嘞嘞嘚嘞嘞嘚嘞嘞嘚嘞嘞……” “嗯？” 佐藤拿开手，狐疑地看着齐木楠雄，“你唱哆啦O梦之歌了？” “……不是我。”齐木楠雄脸沉了下来。 “呸呸呸、呸呸呸……语音勉强识别正确……呸呸呸呸呸呸……” 佐藤找到发出这个声音的手机，手机屏幕再次出现小玉的像素图。 “为什么小玉又会出现？”佐藤问屏幕里的像素小人，“这里有什么你会出现的要素吗？不对，这里没有信号吧？不对，你是另一个世界的吧？” “只是找那个只知道偷懒摸鱼没多少钱的系统先生帮忙设置了一个关键词。” “这个前缀也太长了吧！系统先生是谁？”佐藤问：“不对，那种奇怪的人根本不重要，关键词是什么？” 齐木楠雄微眯双眸，对于系统的存在佐藤是真的不知情，并不是因为幻术的原因。 “关键词是‘愿望’。”小玉说：“佐藤先生，为了防止你欠下那些债务跑路，我们可是一直都在盯着你呢。” “可怕可怕，你是被感染了什么恐怖病毒吗？” “那边那位声音很像伍丸贰号的人，请你不要听信佐藤先生的鬼话，这个人可是有前科的。” “不不不，齐木同学！她是乱说的！我是诚实守信的人！” 诚实守信…… 齐木楠雄问小玉：“系统存在于你们世界吗？” “不清楚呢，信息太少我无法处理，系统是指什么系统？” “只知道偷懒摸鱼没多少钱的系统。”齐木楠雄重复道。 “哦，只知道偷懒摸鱼没一分钱还蠢的系统对我来说无处不在呢。”小玉给出的答案很模糊，“这位声音很像伍丸贰号的先生，你和佐藤先生很熟悉吧，那么请帮他还他欠下的三千万吧。” “重复那么多次定语不太妙吧！而且内容是不是变得更加过分了？会被说凑字数的吧！”佐藤辩解道：“还有我欠你们的是三万日元……啊，还有五千日元小钢珠钱。” 齐木楠雄：“……”怎么又是小钢珠。 他并不打算配合这两个人的蒙混过关，“为什么是以愿望为关键词？” “是那个只知道偷懒摸鱼一分钱没有又蠢又混蛋的系统出的主意。”小玉说：“佐藤先生，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佐藤微愣，他有些感动，“所以你是特地来提醒我的吗小玉——” “那件事无所谓，我主要是来提醒你归还剩下的三千万零三万五千日元，我连接了电子货币通道，你只要把钱汇到——” “啪。” 佐藤默默合上手机，他如坐针毡。 “佐藤先生，你去过很多世界？”齐木楠雄的手把佐藤的碎发撩开，指腹触在佐藤的额角，遮住了痣，他继续使用治愈能力。 佐藤抱歉地笑了笑，“其实……这是我来到这里的第三个世界。” 齐木楠雄看上去异常冷静，问道：“伍丸贰号是谁？声音和我很像？” “啊，这个纯属巧合……伍丸贰号是一个机器人，我之前听小玉记录了他的声音，闲着没事我就和小玉合成了一首歌，顺势就当了我的手机铃声……” 好多槽点。 这种熟悉感……太像那个系统了。 “这样啊。” “对对对，就是这样。”佐藤笑道：“既然愿望不能说，那我就休息啦齐木同学。” “佐藤先生。”齐木楠雄微微凑近，指尖摩挲着佐藤额角的痣，“你果然是想逃跑吧。” “啊哈哈啊哈哈哈。”佐藤干巴巴地笑着，他往后倾，齐木楠雄的手往前凑，指尖触到耳垂，佐藤倒吸一口气下意识歪头缩了缩肩膀，一侧的脸正巧贴近那只手。 佐藤缓缓闭上眼，整张脸红透了，他磕磕绊绊地说：“那、那个……齐木同学，你你你你人设是不是崩了？我们这里不是那、那种频道吧？” “哪种？”齐木楠雄弯着嘴角，“佐藤先生可真是狡猾啊，” 佐藤闭上嘴不再说话，他透过指缝，虽然齐木楠雄看起来在笑，可他能感受到那笑中多多少少带着几分怒意…… 这个状况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 等等！ 既然如此，那就逃吧！ 佐藤闭上眼立刻睡了过去。 齐木楠雄：“……” 被逃掉了。 齐木楠雄轻叹一口气，揽住要倒下的佐藤，估计醒来又会变成那个说着中二病的佐藤。 佐藤……到底在隐瞒着什么呢……不，是那些人，那些世界中与佐藤有关联的人在隐瞒什么？这是佐藤来到的第三个世界，那么佐藤前两个世界的愿望是什么？又为何认为自己是将死之人？ 门被敲了两声。 中岛敦的声音传来，“那个齐木先生，我们差不多想回家了……津美纪和惠明早还要上课。” 齐木楠雄抱起佐藤，用超能力拉开门，“走吧，回家。” “佐藤哥哥没事吧？”中岛敦有些担忧。 “他只是太累了。” 带着一群孩子瞬移到家后，安置好佐藤后，齐木楠雄靠在床边，听着对方发出平稳的呼吸声。他的手机有几封未读信件，大致翻阅了内容，接下来有的忙了。 不过有件事还是要确认一下。 齐木楠雄唤出系统。 系统：啊啊啊齐木大神！我错了我这就去查上司在哪…… 齐木楠雄触碰面板，将小玉的像素图传过去：你认识小玉吗？ 系统：诶？为什么你们会认识……难道佐藤准备对你透露愿望吗？ 齐木楠雄：是。 系统：没办法，我没法联络佐藤，得知小玉能联络佐藤后，我就借用蓝灵子的能力，给手机设置了一个触发两个世界通话的关键词，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齐木楠雄：怎么回事？ 系统沉默一瞬，义正言辞地说：愿望不能随意对他人透露，我是没法联络佐藤才把上等的配件给小玉拜托她的，还有蓝灵子……呜呜呜我牺牲可大了…… 齐木楠雄冷笑：你没有说过，任务协议也没有写。 系统面板在不断颤动：不是啊，特地说明两个宿主肯定会好奇愿望的啊，不说说不定永远不会提呢，之前就有很多觉得对方愿望与任务不匹配引起的纠纷，处理起来老麻烦了。 齐木楠雄终于确认有问题不是系统本身，而是那个世界肯定有什么“屑”的病毒感染每一个人，佐藤在那个世界待过，难怪和系统以及那个世界的人都有种不相上下的不靠谱。 这个感觉很熟悉，还有谁和系统类似…… 齐木楠雄愣住。 “不要翻那么快啊鸣女！” 鸣女的手在迅速翻着杂志，恶灵的声音大喊道：“不要光看插图啊……诶？齐木老弟？你怎么来了？” 佐藤睁开眼时，已经是下午两点。 “我一定是游乐园过敏导致抵抗力变差，这两天我怎么老在睡觉……” 佐藤洗漱好再下楼时，菜菜子和美美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中岛敦在一旁写作业，芥川…… “芥川呢？” “他在楼上休息。” 佐藤瘫在沙发上，再一次动弹不得，“敦，给我倒一杯水……帮我兑点苹果醋。” 中岛敦无语道：“明明没喝醉不要搞得像宿醉一样啊，在菜菜子和美美子面前能不能做一天的好榜样？” “一天？时限也太短了吧。” “那你倒是维持一天啊！连一分钟都不想演了吗？” “敦果然到了叛逆期吧……”佐藤被中岛敦赶到厨房吃午餐。 他慢慢回忆昨晚发生的事，夏油杰摆脱高专他们在聚餐，之后他和齐木楠雄……嗯？诶？咦？ “啊啊啊啊啊！” 听着厨房传出的喊叫，菜菜子和美美子向中岛敦投去疑惑的目光。 中岛敦无奈地耸耸肩，“……无视吧，还有，千万不要学佐藤哥哥那样大喊大叫，非常扰民。” 菜菜子和美美子认真地点点头。 “啊啊啊啊我竟然……” 佐藤仔细回想昨晚他和齐木楠雄在房间里的事，单独在一个空空的房间还只有一张被褥，他们一开始在增进感情……嗯？ 但后面好像响起了一个哆啦O梦的歌，齐木楠雄好像……生气了？ 难道……昨晚他逼着齐木楠雄唱那个鬼畜的哆啦O梦之歌吗？ 听到佐藤大叫赶回来的齐木楠雄：“……” 故意的，这绝对是佐藤故意把自己的记忆“改”成这样。 作者有话说： 佐藤，疯狂试探齐木楠雄的底线。 佐藤桑，收敛一点吧，你这样可是会被齐木楠雄OO的（不 80-90 第81章 他逃他追 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 齐木楠雄听到佐藤这个心音, 他只能说是毫不意外。 说到底，那个和他声音类似的哆啦O梦歌到底是怎么回事？暂时把这些小事放在脑后，他心底叹气, 今天他空出半天时间回家，是为了其他事。 “去采购？”佐藤吃完饭后, 见齐木楠雄心平气和, 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津美纪和惠也要请假几天。”齐木楠雄给他们的班主任发了信息, “我们去横滨的织田先生家玩几天。” “嗯？”佐藤思来想去, 也没明白为何要去哪里，疑惑道：“为什么？” “写作素材。”齐木楠雄说出早就想好的措辞，他已经和织田作之助打好招呼。 “那我们订个车……” “不用, 我来办好。”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离开。”芥川龙之介听到这个消息十分开心, 这就说明他可以回港口黑手党吧？他不想每天都见到中岛敦的蠢样。 “芥川你也来。”齐木楠雄留下这句话便上楼准备。 芥川也正好收到太宰治发来的信息, 他咬着牙应下。这种过家家游戏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那个……佐藤哥哥，齐木先生是不是心情不太好？”中岛敦小心翼翼地问, 就怕齐木楠雄能听见他的心音。 “他有点心急了。”佐藤思忖片刻，“他愿意配合织田先生收集写作素材……我知道了，齐木同学是织田先生的粉丝吧！” “……不，我觉得肯定不是这样。” 齐木楠雄确实着急, 三天后便是Mimic组织来到横滨的日子，在Mimic组织卧底的坂口安吾透露组织曾接见过一位自称可以超度亡魂的灵能力者。 这一个月, 太宰治他们在横滨控制了那些邪I教，根据一些小型组织的内部资料，可以确定里梅他们把一切都布在横滨, 这么做的目的他们还不得而知。 齐木楠雄这段时间行动时, 无法百分百掩盖身份, 之前偶然召唤出荒霸吐时，佐藤的面容可能已经暴露。尽管这段时间他找了许多被虫子控制的人，可人太多了，总有漏网之鱼。 家里虽然有中岛敦和芥川，但还有其他四个孩子在，实在是过于危险。 他思来想去，决定让佐藤带着这些孩子到织田作之助家暂住，一是方便鸣女瞬移，二是担心三天后Mimic组织登入是个假消息。 “……这些会不会太多了？” 晚上，佐藤看着占满客厅的东西陷入沉思，买东西的时候他就不理解，除了一些生活用品，齐木楠雄还挑了许多速食品以及两箱水，甚至还有微波炉和烤箱。 “织田先生家没有微波炉和烤箱吗？”佐藤怀疑他们是去避难的，“这些要喊大车来搬过去吧？” “不用，我有办法。”齐木楠雄说：“你们准备一下，我们半小时后出发。” 芥川早就收拾好行李带着一个背包，他帮三个女孩收拾行李，佐藤则是到中岛敦的卧室，帮伏黑惠收拾。 “齐木先生……果然很着急啊。”中岛敦有些慌张，今天的齐木楠雄给他一种紧迫感，想到游乐园事件，这阵仗可能会出现比这还要严重的事。 佐藤帮伏黑惠收拾衣物，不禁感叹，“看来你齐木哥哥真的是织田先生的粉丝啊！” “不，根本不是这样吧……”中岛敦无语道：“算了，佐藤哥哥这样就好。” 佐藤拍了拍中岛敦的肩膀，“敦，你最近到了叛逆期了吗？” 中岛敦：“……我也是会生气的佐藤哥哥。” “不过……”佐藤站直身子，“敦，你真的长高好多。” “真、真的吗？”中岛敦有些开心，“我最近也觉得自己长高了！” “有的有的！”佐藤抱起伏黑惠将他举高，“以后惠也要长高高哦~” “佐藤哥哥！不要抱着惠转圈！” “楼上真热闹呢。”津美纪听着上面砰砰响，忍俊不禁。 “嗯……”菜菜子和美美子点点头。 “是不是还没住习惯？”津美纪看出两个孩子的拘谨，“还是想见那位夏油哥哥？放心吧，他不是说过了吗？等事情结束后就接你们回去……” “那、那个，津美纪姐姐我们真的是去玩吗？” 津美纪不由得迟疑，她也好奇这件事。 “不用担心……咳咳……”芥川用罗生门帮忙整理行李，说道：“齐木先生他们要带你们去安全的地方。” 三人听完，原本紧张的内心顿时放松。 “谢谢你芥川哥哥……”津美纪莞尔一笑。 芥川龙之介轻轻应一声，他这段时间看见津美纪总是想起自己的妹妹芥川银，妹妹最近在训练，两个人只能偶尔通话，有时候他看着这些幸运的孩子，总是会厌恶自己的弱小。 如果他能变得更加强大就好了。 几个人收拾好后在客厅集合，就在佐藤还想着怎么出发时，眨眼间，他们到了一个更加宽敞的客厅。他再一转头，对上五个孩子热切的视线，一时没缓过来。 “这难道是黑手党研究出的最新高科技移动装置吗？”佐藤陷入沉思。 “齐木君，佐藤先生，你们好，我是织田作之助。我听太宰说过了，这段时间多多关照。”织田作之助站在五个孩子身后，见对面也是带着孩子，他笑道：“孩子们这么多，大家就自己来自我介绍吧。” 孩子们是最容易熟悉的群体，由幸介起头，一群孩子聊了一番下来慢慢消除隔阂，没一会儿就开始一起玩了。 等孩子们睡下后，客厅里便是一片狼藉。 佐藤和齐木楠雄趁织田作之助泡澡时帮忙整理，还有一位大叔也早早睡下。齐木楠雄本想直接用超能力来应付，但见到拿起扫把的佐藤，他也拿起抹布开始擦桌子。 “那个齐木同学……”佐藤放轻声音，问道：“你是不是很想要织田先生的签名？” 齐木楠雄这一晚上都在听着佐藤这个心音，他立刻否认，“没有。” “那为什么要来这里？”佐藤微蹙眉头，“横滨最近不是很乱吗？” 游乐园的事件之后，横滨确实乱成一团，虽然对于这个地方来说，爆炸也不算多么稀奇的事。 “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齐木楠雄手中的动作一顿，说：“到时候……麻烦你照顾好孩子们。” “我……”佐藤微微张口，这个身处横滨边界的山村，比想象中的还要安静，偶尔有几声虫鸣，他看着自己的手，问出口：“除了照顾孩子，还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齐木楠雄知道佐藤在想什么，他说：“你已经帮了很多了。” “没有吧。”佐藤有这个自觉，“我来到这个世界完全没干正经事，甚至越来越懒，我已经好久没给久作补习了，而且高专的课件我也完全没做。” 齐木楠雄坐在沙发上，他看了眼佐藤，对方犹豫一会儿也跟着坐下。 “佐藤先生，如果没有你一开始的行动力，我也不会认识这么多人。” “你也说了一开始吧，果然我是越来越堕落了……” “那是因为你没必要出手，我——” 我很强。 齐木楠雄想要说出口的话语止住，在佐藤那双眼中，倒映的是他戴着抑制器和眼镜的身影……这样的他真的强大吗？ 之前同位体占用过他的身体，他向夏油杰了解事情经过，从只言片语和行事作风可以看出，同位体比他更加果断和自信，甚至强大。 他自己呢？ 一直都小心翼翼，不愿面对那些所谓的麻烦，超能力者也是全靠齐木空助的抑制器。就连在这个世界，他控制超能力竟然是因为系统所赐。 “齐木同学……我并不是想给你们添麻烦。”佐藤将手搭在齐木楠雄的手背，眯眼笑道：“只是希望你们把我考虑进去。” “太危险了。”齐木楠雄脱口而出。 “你们也知道危险啊……”佐藤靠在沙发上连连叹气，“你们才是，年纪轻轻就做这些危险的事。” “你不用担心我们。” “不是这个问题。”佐藤抿抿嘴，他撇开头不去看齐木楠雄，声音小了一些，“这跟强不强弱不弱没什么关系，就算你强大到一拳打爆陨石，我也是会担心你的。” 佐藤说的是“你”而不是“你们”，齐木楠雄眨眨眼，看着佐藤微红的耳廓，他鬼使神差地问：“如果我很弱呢？” “那我们就一起想办法……”佐藤想也没想就说出口。 “佐藤先生。”齐木楠雄眯了眯眼，“你真的很狡猾。” “嗯？”佐藤转向对方，企图从对方的表情中分析这句话的深层含义。 “只要不是他人的事，你总是兴致勃勃地掺和进去，等你自己遇到什么事，你总是逃跑。” 佐藤愣住，齐木楠雄在注视着他。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齐木楠雄不再回避与他的相处，甚至一直都很主动，主动到他开始害怕。 明明从记事起他就奢望能够得到爱，如今他只要向前一步，似乎就能得到人们口中所谓的幸福。 可是…… 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啊。注定得不到的东西，摆在面前反而更加残忍呢。 啊，真想喝酒。 “别喝。” “难道我心里想的说出口了吗？我没有带酒……”佐藤避开齐木楠雄的视线，他扯了扯衣领，觉得有些热，“我们赶紧收拾吧，我去打扫走廊！” 齐木楠雄看着佐藤躲进走廊，他微微垂下眼帘，眼中蒙上一层阴翳。他给过佐藤机会，可佐藤总是一次又一次的隐瞒，一直躲着自己。 既然佐藤这么不配合，那他也没有必要顺着佐藤的意。 无论怎么样，他都不会让佐藤离开。 毕竟…… 他可是超能力者。 下定决心之后，齐木楠雄畅快许多，等把一切收拾好后，他闭上眼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听着周边的心音。 这里确实比市区安静，但处于临海的位置，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也能听见。从那堆杂乱的声音中，根据心音的关键词，他终于找到了。 从声音的距离以及他们乘坐的船只推测，Mimic组织明早就会登入横滨。 齐木楠雄睁开眼，经过两小时的准备，他已经变成织田作之助的模样。他敲了敲沙发，沙发底下滚出几个眼球，它们爬到齐木楠雄的脚边。他拾起眼球，用织田作之助的声音说道：“把大家带过去吧。” 孩子们睡在隔壁宽敞的房间，上面铺着被褥，移动到鸣女空间时也几乎原封不动。 织田作之助早就和大叔打好招呼，等大叔也过去后，他才下楼，新奇地望着坐在沙发上的“自己”。 “看来他们偷偷行动了。”织田作之助问：“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齐木楠雄摇摇头，过一会儿他又点点头，“有一件事需要你的帮忙。” 佐藤觉得自己需要去看看脑子，他这几天醒来总是到不同的地方。 “可恶啊，明明我没喝酒为什么还会经历这种事啊！”他万分纠结。 “为什么事到如今还惊讶啊，又不是第一次来了……”中岛敦原本要吐槽，但又换了个说法，“我们这几天就在这里……呃，鸣女小姐家做客？” “……什么，这里竟然是鸣女小姐家？我一直以为是什么聚会的旅店。” “去见一下鸣女小姐吧，要是有什么事，她会喊你出去的。” 佐藤跟着中岛敦到一个房间，在超大显示屏面前，有一个绑着单马尾穿着运动服戴着VR玩游戏的女人，正在调动肢体玩着新出的3D互动音游。 “喂！左边啊左边！可恶慢了一步！”鸣女的声音带着地道的小混混腔调，接着又变正常，“你很吵。” “你说什么！你这个OO！身为鬼连这点敏捷都OO没有吗？” “都OO说你很吵了，你OO的才OO——” 佐藤沉默几秒，他捂住中岛敦的耳朵默默拉上门。 “这是那个演奏超级好的鸣女？” “竟然连VR都有了……”中岛敦每一次来还是会被鸣女的“进化”感到惊叹，“已经彻底堕落成一去不复返的宅女了。” “演员台前台下两个样子很正常，精神不稳定也是常事，即便如此，鸣女小姐的演奏还是非常棒的。”佐藤说完，按住中岛敦的肩膀，“敦，还记得我之前拿到两张鸣女的签名吗？当时没机会给甜品师，这次我大发慈悲地全给你了。” “你这是完完全全地脱粉了吧？” “早上好，你们起得真早。” 织田作之助刚和大叔给孩子们准备完早餐，孩子们还未醒来，便听见走廊上闹哄哄的。 “织田先生，早上好。” “对了。”织田作之助取出口袋的纸条递给佐藤，“这个是齐木君托我给你的。” “嗯？” 佐藤好奇地拆开纸条，上面用苍劲有力的字迹写着： ——“你偷偷买的酒我一瓶都没带来，之后再一起喝吧^_^~” 佐藤合上纸条，“啊哈哈哈，我肯定是没吃早饭老眼昏花了……” “没想到你还打算带酒，真是没救——”看见后半句的中岛敦也愣了一下，“齐木先生还会用颜表情还真是有些恐、咳咳，令人震惊……” 佐藤面色发青，他重新打开纸条，甚至觉得那个表情“^_^”都像是在生气，“难道内敛的人都爱用颜表情？那个波浪真的不是手抖了吗？齐木同学不会被什么奇怪的东西上身了吧？” “不是被上身了，表情是我提议加上去的。”织田作之助贴心地说：“他昨晚只写了前半句，我觉得太生硬了，提议加上后半句和表情，这样的文字更能传递感情吧。” “不愧是织田先生的指点，某种意义上，感情一下就传递到了，直接给我了一个超大冲击，不愧是作家，啊哈哈哈。”佐藤笑不出来。 “多谢夸奖，希望你们能早日喝酒。”织田作之助对佐藤投去鼓舞的目光。 中岛敦：“……不不不，完全不是在夸奖吧！话说织田先生原来是天然呆啊！” 作者有话说： 佐藤：我逃，我逃，我再逃。 齐木楠雄：我追。 他逃，他追，他们都插翅难飞（。 感谢“考官001正在拍皮球”灌溉的20瓶营养液~感谢！感谢~么么啾~ 谢谢大家的评论和订阅~爱你们么么啾~ 希望大家都能吃到好吃的，享受美味~ 第82章 行动 BOSS战往往没那么容易。 “开始行动了。” 太宰治瘫在沙发上, 他一整夜都没合眼，那些背后想要趁乱袭击的组织，目前的一举一动也在掌控之中。 “不过真是令人毛骨悚然呢。”太宰治看着面前的“织田作之助”, 笑不出来，“外表看上去简直和本人一模一样。” 齐木楠雄没有理会这句话的意思, 问道：“那本‘书’, 在你的手里吧？” “是啊。”太宰治眼眸低沉, 他翻开“书”的第一页和最后一页, “明白了吗？” 齐木楠雄微睁双目，很快收敛神情，望着窗外的蓝天, “原来是这样。” “呜哇，不行, 我果然还是无法适应你用织田作的脸说话。”太宰治痛苦面具, “你赶紧做你的事吧。” “佐藤给你的进路调查表，你填好了吗？” 太宰治拿着“书”的手一顿, “你们来到这个世界，说是为了阻止大灾难，其实你们也能受益吧。” 齐木楠雄没有否认。 “我一直都觉得奇怪。”太宰治取出进路调查表，“你的能力有目共睹, 那么根据等价原则要做的是‘拯救世界’，可佐藤老师的任务未免也太过简单, 与之等价的……到底是什么呢？” 齐木楠雄沉下脸，这就是他不喜欢和太宰治聊天的原因，太宰治总是能一针见血地说出他不想听的话。 太宰治难得见到齐木楠雄陷入纠结, 莞尔一笑, “反过来说, 是不是做出额外的贡献，就能获得相应的回报呢？” 齐木楠雄愣住，他缓缓闭上眼又睁开眼，像是确认了一件事后，他开口道：“……谢谢你。” “所以说不要用织田作的脸这样说话，我都要起鸡皮疙瘩了……”太宰治抖抖身子，对这突如其来的道谢感到十分不适，“不过光是一句谢谢不够的吧……” 齐木楠雄没有理他直接瞬移，还有一个地方要去。 江户川乱步正在翻看办公桌上的情报，他一只手在把玩刚刚从汽水瓶中取出的玻璃珠。 “来了啊。”他看着面前的“织田作之助”，笑道：“真像啊。” 齐木楠雄把资料递给江户川乱步。 江户川乱步扫了一下资料，他没有戴眼镜，只是睁着碧绿的双眸，“这是把横滨当做了一个巨大的试验场啊。” “傍晚开始行动。”齐木楠雄看了眼时间，现在是中午。 江户川乱步手中的弹珠在桌上转了一个圈，他按住弹珠，问：“齐木君，关于那位佐藤老师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不让他如愿。” 江户川乱步轻轻推着弹珠向前走，“你终于发现了。” 齐木楠雄惊异地打量面前的人，对方只是眯着眼，露出纯粹的笑容。 “我们赌赢了。” 昏暗的室内，里梅盯着面前不算闪烁的符文，“他们根本不知道符文的真正作用。” 站在里梅身后是一名男子，他穿着袈裟剃去头发，相貌平平，“那位咒灵操使会和异能特务科合作是意料之外，但还是有引出的办法，现在先将计就计。” “真人呢？”里梅环顾四周，“他还没恢复吗？都快三天了。” “他有的别的事。” 里梅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面前的人，问道：“羂索，高专和黑手党的‘眼线’们记得收回，毕竟都是你脑子的一部分，他们那边的人肯定会看出端倪。” “那个粉发女孩吗？”羂索轻哼一声，“他就是咒术高专新来的老师齐木楠雄，擅长侦查类的超能力和一些糊弄人的鬼把戏，未来中没有他的身影，更加棘手的是五条悟和中原中也。” 里梅看了眼时间，“Mimic组织要来了。” “行动吧。” 橙红的天落尽海面，建筑墙上的彩绘玻璃落下各色的光。 酒红色头发的男子披着风衣，躲过重重子I弹，平静地走向白发男人面前。 纪德略带赞赏地看着面前的人，“没想到织田阁下会找到这里，果然坂口安吾是港口黑手党的卧底。” “已经全部控制住了。”齐木楠雄说：“你们准备的计划作废。” “果然来这里是对的。”纪德露出一个笑容，“阁下就是吾一直在等待的异能力者。” “是这样吗？”齐木楠雄听着周边的心音，“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你们就算死后也无法永远安眠。” 作为背负无数条生命而战斗的“兵器”，死后真的不会化作恶灵吗？ “不用担心，吾的亡魂不会留存于世。”纪德笑道：“只要阁下与吾痛快一战，吾将没有任何遗憾。” 这是不可能的。 齐木楠雄听着那些深埋在他们深处的声音，被遗弃的“亡魂”来到此处，怎么可能不去怨恨那些将他们推过来当做工具的上位者呢。 没有任何一个战士能不报遗憾地死去。 周边的枪声接连不断响起，齐木楠雄轻松地躲避，对纪德开I枪。纪德躲过子I弹，他愣住，他预知到几秒后无论怎么样也无法逃避的死亡。 怎么回事？ 面前的“织田作之助”漫步朝自己走来，埋伏的人接连倒下，“织田作之助”弯起嘴角，“按理来说，应该是同归于尽……” “砰——” “砰——” 两声枪响，纪德直直地看着子I弹从“织田作之助”的身体弹开，反观他…… 他呕出一口鲜血，不知何时，喉间被穿透了一枚子I弹，他明明躲开了为何会这样？ “你无法躲掉。” “阁下不是……”他倒在地上，想说的话语却再也发不出，温热的鲜血溢出，他渐渐没了呼吸。 “解决了。” 羂索倒在血泊中，五条悟直接拽起他的手臂，慢慢把他拖在地上，身上涌出的血在草地上流出一道痕迹。 他们在东京边界一个偏僻的山坡上，这里离横滨很近。坡上只有几块无名碑，五条悟给夏油杰立的墓碑被羂索打碎，埋葬的一个假尸体也被挖出毁坏。 “果然是你啊。”五条悟看着他的脸，“你是那次医学讲座中，会使用复制能力的家伙吧，是你复制了读取记忆的能力后，偷偷读取硝子的未来记忆汇报给高专，才会害杰差点死去。” 羂索挑挑眉，这群人查得挺仔细的。 五条悟的六眼看着羂索的大脑，“真是跟臭虫一样，躲在背后永远也杀不死。” 羂索没有回话，直到远处的最后一抹夕阳被吞噬，他缓缓闭上眼停止呼吸。 五条悟一愣，随着夜幕落下，漆黑的“帐”也从横滨升起，整个横滨被笼罩在一个巨大的屏障之中。 五条悟观察对方的大脑，他长叹一口气，“果然这也是壳子……” 还真让那些异能力者猜对了。 羂索睁开眼，他从棺材中起来，精神状态特别好，旁边的镜子里映着自己的脸，那是一张英俊又熟悉的脸，白色的卷发落在肩上，血红的双瞳让黑夜的一切都无比清晰。 “真是好久不见啊。”羂索裂开嘴，露出尖尖的獠牙，“无惨，你的身体可真是好用啊。” “这是哪？” 纪德清醒之后，在一个昏暗的房间内，他疑惑地伸出手，轻易地穿透了墙壁。原来如此，他果真变成了恶灵。 “你醒了。”里梅走向他，“与你对战的另一位异能力者的尸体被回收，你的尸体已经被那群特务科的人处理了。” “另一位？织田阁下死了吗？” “是啊。”里梅说：“没想到相似的异能冲撞引发的效果是那样，周边那群人都因此而死。” 纪德蹙眉，真的是这样吗？身为灵体的他记忆变得模糊，可他明明记得那位织田作之助没有受伤。 “话不多说，你不是想要好好升天吗？”里梅微微抬手，那是一缕纪德的银发和一瓶血，“我如你所愿。” 不等纪德反应，他只觉得灵魂被一道力量束缚住，金色的符文爬上他的灵魂，他后知后觉，“你们不是灵能师……是诅咒师……” 里梅没有回应，随着银发和血融入符文中，纪德的灵魂被挤压成一团，正在不断地催生自己的能力。 羂索看着手臂上刻着的符文亮了一道字符，满意地笑了笑。他对一旁的部下说：“你们朝我开枪。” 手下照做，羂索在一瞬之间看见子I弹穿过自己大脑的未来，他伸手刺入部下的大脑，兴奋一笑。 部下喊出了声，承受不住他的血而死亡。 “看来这个血液比无惨的还强，给普通人用没办法让他们鬼化……” 不过无所谓。 羂索推开门，面前是一面落地窗，小小的横滨尽收眼底。他站在一个大型阵法之中，割破双手，落下的血液染红符文。细密的符文腾空延长，爬向漆黑的夜空，开出一个巨大的洞。那洞口缓缓落下，倾斜出无数黑色雾气。 中原中也飞在半空，踢散那些雾气，然而没有任何用处，随着下方人群中发出的尖叫，无数怪物从洞中跑出。 “可恶，这是——” 中原中也立刻躲开朝自己袭来的咒灵。 “哟！几天不见啦。”真人面目狰狞，背后的翅膀生出几道刺骨向面前的人射出。 中原中也躲过攻击，他微蹙眉头，真人又变强了，他看向脚下，城市内的电力一瞬间被熄灭。整个城市笼罩在黑暗中，那些人类因为恐慌而催生的咒灵也在迅速滋生。 “看来不止咒灵还有恶灵……”太宰治站在窗边，“这些确实难以应付，得请专业的咒术师才行……” “五条那边要花半小时才能解开‘帐’。”变回原貌的齐木楠雄说。 “半小时……才几天时间，他们的结界力量又强了啊。”太宰治眼眸低沉，颇有些无趣的望着这些景象。 齐木楠雄仔细观察那洞里面落出的咒灵和恶灵，“这不是这个世界的咒灵和恶灵。” 这么强大的能量落下，这个世界根本遭受不住。 “看来我们猜得没错。”太宰治思考着，“这是最糟糕的情况，这种人们极度恐慌的时候，会看见那些咒灵和恶灵。” “解决办法？” “异能特务科那边负责对付那一堆东西，侦探社辅助后勤，黑手党……”太宰治看向齐木楠雄，“我原本的计划是让Q出马，毕竟那些强大的咒灵恶灵有自己的意识，Q应该能够控制，等疏散人员之后，让中也开污浊，但现在……” 对上太宰治的视线，齐木楠雄开口道：“我能做到，我来就行。” “真厉害啊……”见齐木楠雄瞬移离开，太宰治捏了捏鸣女的眼球，“带我去个地方。” “嘭——” 夏油杰唤出自己的全部咒灵，与面前的咒灵恶灵对抗。他在异能特务科的测试室中没待多久，便听到了警报，没想到出来之后见到的是这般地狱绘图。 巨大丑陋的恶灵在地上涌动，人们的尖叫声此起彼伏。特务科和警I察在疏散人群，夏油杰和其他特殊能力者都在帮忙。 这些咒灵不难解决，只有比较大的会麻烦点，但就是数量太多了，多到他们无法招架。他分散咒力控制那些咒灵，耳边的无线电忽然传出一阵杂音，而后响起太宰治的声音。 “喂，夏油君能听见吗？” 佐藤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一切。 他只记得自己在和孩子们玩闹，结果一眨眼就到一个大楼的天台，齐木楠雄站在他身旁。 佐藤还未开口，就被齐木楠雄带着往后拉，面前一只巨大的人面虫身怪物正贴着大楼蠕动，不仅如此，街道上、电线杆上、那些房屋和高楼大厦，全是这些怪物。 远处时不时传来人们的叫声和一阵阵爆炸声，漆黑的天空中落下黑色的雾气，黏腻地落在那些怪物身上。 佐藤抹去落在脸上的黑水，面前有着无数只眼珠的怪物正盯着自己，怪物张开了那如同海星一般的嘴，他盯着那里面数不清的尖牙，饶是他再不怕虫子，但真的面对时还是有些顶不住，这简直比与人等身的蟑螂群更加可怕。 “地狱啊，这简直是地狱啊。”佐藤感叹着，他敛下眼眸，“要我怎么帮忙？” “像你当初在鸣女空间对付咒灵那样，用幻术欺骗它们。”齐木楠雄挥挥手，面前的怪物被砍成两半，他说：“从其他世界来的咒灵恶灵他们都有意识，精神力没那么强，比较好控制。” “可以。”佐藤问：“你早就知道我的施术条件吧？” “声音和你基于现实的想象。”齐木楠雄拉着佐藤躲开攻击。 “说句实在话……”佐藤看着那些东西也有些生理不适，“这情景太掉SAN了，我现在没法欺骗这些咒灵，不如反过来，以我平常的姿态去施展幻术说不定效果更好。” 齐木楠雄微愣，“可以吗？” “可以的。”佐藤看着面前的怪物那无数只脚在蠕动，他面色发青，“这种情况已经不是单单靠精神力就能解决的了，还是让那个唯物主义的我出马，可能幻术效果更好。” “可以。”齐木楠雄也受不了这些如同虫子的怪物，他带着佐藤到横滨中心的一栋高楼的天台。 怪物吹来气息带着雾气落在他们周身，佐藤定睛一看，高楼周边围着许多只怪物，上面还站着几个人，那几人穿着教会的长袍。 “想靠近中心？没门！”那些人说：“阻碍教主的人都会为此付出代价！” 佐藤瞬间回过神，看着那怪物瞬间伸出的密密麻麻的触角，他直接拉住齐木楠雄的手向后跑，“不好了啊！快跑啊！！！” 齐木楠雄：“……” “快逃……无处可逃啊！”佐藤看了一圈，只能拉着齐木楠雄跑进楼道，“齐木同学，这次老师我也没办法了呜呜呜啊啊啊！” 佐藤立刻锁住门，想带着齐木楠雄往楼道里跑，后者却没有动弹。 齐木楠雄给佐藤设下一个屏障，“你暂时先用这副模样休息一会儿……我去阻止它。” “齐木同学！”佐藤没听懂对方在说什么，他喊道：“虽然你很强，但中二病还是要分清现实啊！现在这样完全不是我们能解决的范畴啊！” 齐木楠雄没想到这个佐藤会制止自己，他思考片刻，取下一边的抑制器放在佐藤手上，他闭上眼。 对横滨的所有人发动催眠术，咒灵在大家眼中将会变成可爱的Q版图案。他没有立刻带上抑制器，他茫然地望着自己的双手，自己的力量突然变得可控，并没有任何暴走的迹象。 为什么会这样呢？是因为他此刻没有恐惧想迫切保护大家吗？ 还是说他早就已经可以控制了呢？ 【啊咧——危急时刻齐木同学为什么要特摘下一边的发饰啊？原来这个发饰和那些中二病的绷带一样是封印能力的设定啊。不过……平时看起来很靠谱还游刃有余地撩人，在中二这一点上，还真是有着纯粹的可爱呢！】 齐木楠雄：“……”火大。 “佐藤先生。”他高高跃起几下把那些麻烦的敌人解决后，又落到佐藤面前，咬牙切齿地说：“我，不是中二病。” “哦、哦！” 就是现在。 齐木楠雄握住佐藤的手，将佐藤发出的一个音节用传心术，传到破坏横滨的全部咒灵恶灵心中。佐藤眨眨眼，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面前那恐怖的咒灵变成了可爱的彩色气球。 他松了一口气，顿时脱口而出，“什么啊，原来啊是搞的一个城市气球主题活动——” “可以了佐藤先生，不能再说了，再说……你会撑不住的。”齐木楠雄捂住佐藤的嘴，这个状态的佐藤，幻术无法由他自己控制。 佐藤的话语传到咒灵和恶灵意识中，原本正在破坏的咒灵和恶灵停住攻击，袭向人们的攻击都变得软绵绵的。 佐藤的面色越发苍白，他面前模糊不清，但潜意识告知他不能睡去，齐木楠雄的手落在自己的额头上，大脑的疼痛缓解。 佐藤面前逐渐模糊，他落在温暖的怀抱中，意识却格外清醒，耳边嗡嗡作响，却能清晰地听见齐木楠雄的声音。 “辛苦了……” 他放下了心，安心地靠在齐木楠雄的怀中。 作者有话说：- 不存在的队内频道- 羂索用放大镜查询对面的级数。 【队伍频道】羂索：……6，那么多满级。 【队伍频道】里梅：@真人，你人呢？ 【队伍频道】真人：你们随便应付，我要报仇！ 【系统提示】真人退出了队伍。 【队伍频道】羂索：不用担心，我买了超强的耐久挂和锁血挂。 【队伍频道】里梅：……没有我的吗？ 【队伍频道】羂索：…… 【队伍频道】里梅：呵呵。 感谢“考官001正在拍皮球”灌溉的11瓶营养液~感谢感谢~~么么啾~~ 感谢大家的评论和收藏~阿里嘎多~爱你们~ 大家也发现最近更新没以前那样稳定在十二点，那是因为最近太忙了，尤其周末是最忙的时候，所以明天周日有99%的概率不更新，唉，大家也要好好休息啊_(:з)∠)_ 第83章 对战 不要随便在空白纸上签名。 “佐藤哥哥去哪了？” 中岛敦在隔壁房间写作业, 写到一半突然听不到佐藤的声音。他看向罕见地没再玩游戏的鸣女，逐渐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啊，被叫上去帮忙了。”恶灵共享了鸣女眼珠的视觉, 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横滨已经变成了地狱绘图, 虽然有齐木老弟和佐藤老弟的帮忙, 但情况还是很严峻。” “诶？”中岛敦问：“那怎么办？有没有我们能帮得上忙的？” “先不要轻举妄动, 他既然会喊你们来这里, 那必定是有需要你们的地方。”恶灵对门口的人喊道：“织田作老弟，你也是作为战力的一员吧。” 织田作之助走了进来，他正拖着一个箱子, “这些是安吾给我准备的咒具，可以有效地对抗咒灵和恶灵, 敦和芥川你们也拿一些吧。” 芥川龙之介也进了房间, 他挑选了一把咒具枪放在自己的衣服内侧。 中岛敦却犯了难，他根本不会使用这些东西, 更别说什么咒具了，织田作之助贴心地准备一个背包，“既然如此你就用这些咒具炸I弹吧。” “轻描淡写地说出很恐怖的东西……”中岛敦把背包装上。 芥川龙之介问恶灵，“在下什么时候出发？” “还不是时候……”鸣女给自己开了一场游戏, 恶灵说：“现在能放松赶紧放松吧。” “喂你倒是有点紧迫感啊，已经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危机时刻了！”中岛敦不禁吐槽道。 结果就是他鸣女被赶出房间, 一旁的津美纪面色担忧，“敦哥哥，出了什么事吗？” 何止是什么事啊, 是大事啊。 中岛敦拉紧自己的背包, 他竟然拿着一堆炸I弹在孩子们面前晃来晃去, 这也太危险了吧。 “佐藤先生去哪了你知道吗？”津美纪问：“他刚刚和我们玩捉迷藏，不知道为什么就不见了，我们只在柜子里发现他留下的东西。” “什么东西……这不是鸣女的签名板吗？”中岛敦取过签名板一看，背后还有佐藤画的铅笔涂鸦后又擦去的痕迹，“该不是捉迷藏太无聊在橱柜里面画画打发时间吧……话说果然是完全对鸣女脱粉了啊连签名牌都随意涂鸦。” “敦哥哥，你——” 中岛敦未听完津美纪的话语，只听见耳边传来一声琵琶声，再回过神时，便发现面前朝自己袭来一只长相丑陋的巨大恶灵。 “啊啊啊这什么啊！” 中岛敦下意识躲避，他立刻把签名放进包里，取出炸I弹扔了过去，恶灵被炸I弹打退。 “这太快太突然了吧！”中岛敦环顾四周，较好的听力听到的都是哀嚎和尖叫。 “人虎就是人虎……”芥川龙之介站在中岛敦身旁，罗生门熟练地对抗攻击，“这就是你让在下跟着他们的原因吗……太宰先生，我一定好好表现的！” 不等中岛敦反应过来，他就被芥川的罗生门拉住往咒灵堆里跑。 “不不不，现在不是莽撞攻击的时候吧！”中岛敦无奈之下只能化作白虎，他边攻击边问：“你不是有无线电话吗？能不能和那位太宰先生联络上啊？” “住口人虎，你怎么能用那种语气说太宰先生！无线电话有距离限制，要是能联络上的话在下早就联络了。”芥川龙之介紧蹙眉头，“那个鬼不可能无缘无故把我们传送过来，这肯定是太宰先生下的指示。” 中岛敦躲开咒灵的攻击，就算是白虎的力量也无法对抗这么多咒灵，他配合咒具炸I弹勉强开出了一条路，但很快路面又被咒灵填满。 “真是源源不断啊……” 他望着远处的高楼，那上面全都盘踞着无数只咒灵和恶灵，就连空气中的气味也都是令人毛骨悚然的不适感。 “这种时候还是找出源头……”芥川龙之介看着天边的大洞，“那里吗？” 看着芥川冲过去中岛敦犹豫一会儿也跟着上，两人在路上奔跑着，只是慢慢地，耳边人群的尖叫声渐渐褪去，就连面前可怖的咒灵和恶灵看起来也变得可爱许多。 “怎么回事……难道我终于精神失常出现了幻觉？” “不，不是错觉……”芥川一击打退咒灵，“这些家伙变弱了许多。” “喂喂，芥川能听见吗？”芥川怀里的电话发出声音，“还有那边齐木家的孩子，能听见吗？” “什么齐木家的孩子啊……”中岛敦有些不好意思。 “太宰先生！”芥川语气激动起来，“我一定努力解决这次的咒灵和恶灵。” “不，这次的任务反过来了。”太宰治的声音带着几道杂音，“你们的任务是保护天洞下面的那只咒灵。” “诶？什么情况？” “看来被发现了啊。” 羂索陷入沉思，“不应该啊，明明五条悟不在这个结界里。” “是异能特务科。”里梅拿着耳麦，他正站在高楼的天台上，“有下属报告说异能特务科的人在拿着奇怪的科技扫描那些咒灵和恶灵。” “科技……”羂索紧蹙眉头，“这种东西才是最落后的，真正先进的还是我们最新研发的符文。” “咒灵和恶灵的攻击减弱，普通人眼中的景象被人改变，他们不再产生负面情绪，天洞出来的咒灵数量也正在减少。”里梅分析情况，“看来他们发现天洞的秘密了。” 羂索微微一笑，“我们的猜测没有错，咒术高专新加入的另一位老师佐藤，他能够使用幻术。” “幻术……”里梅垂下眼眸，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如果单单只是幻术就能做到这种程度的话，那佐藤为何要一直畏畏缩缩，这其中应该还有其他人在暗中帮忙。 “他们发现了天洞下面咒灵的真面目，你去破坏它。”羂索笑道：“该把一切都回收了。” “是。” “敦，你们来了。”夏油杰正坐在咒灵上飞着，他拉上中岛敦和芥川，“你们两个坐这里会更快一些。” “夏油君！”中岛敦松了一口气，“你知道为什么要保护那只咒灵吗？” “多亏了佐藤老师和齐木老师的能力，原本攻击力十分强大的咒灵被削弱……”夏油杰戴着异能特务科的通讯器，被太宰治联络上时已经不再惊讶，只不过听说佐藤和齐木楠雄做的事还是会惊叹，“多亏了他们，异能特务科才能发现这些咒灵和恶灵体内有虫卵。” “虫卵？” “是的，连一些普通人身上都有。”夏油杰面露严肃。 太宰治猜测是河岸那次任务的影响，虽然只是一条河，但那里的水全是由咒灵形成，只要附近的普通人接触河流，稍不留意，就会被虫卵寄生。 夏油杰想到江户川乱步指出那些可疑人员在河岸的举动，估计他们是以邪I教活动为由，在河水里做了手脚，让与河流接触的人们都被虫卵寄生。 “虫卵？那保护那只咒灵是为什么？” “那只咒灵体内我们查到了和虫卵相似的能量，但能量比虫卵还要强，恐怖是控制虫子的母虫。” “原来如此。”芥川龙之介在游乐园事件之后也查过相关资料，他听说爆炸犯已经完全被成虫控制，他说：“太宰先生让我们保护母虫，是因为与虫卵有感应连接的母虫出事的话，虫卵会催生成成虫伤害被寄生的人。” “差不多是这么回事。”夏油杰望着天洞下方的巨大咒灵，这只咒灵像一只巨大的蜈蚣盘旋缠绕一动不动，但即便是削弱了力能，他还是能感受到这只咒灵的强大。 夏油杰不得不收回一部分咒力，他唤出咒灵立刻挡下落下的冰锥，里梅正站在一只咒灵的上方盯着他们。 “敦，芥川。”夏油杰取出两个金属小球扔给对方，小声说道：“我暂时来保护这只咒灵，你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什么事……”中岛敦只觉得面前一晃，他们脚下的咒灵带着他们飞向别处，“怎么回事？” “喂？”芥川扶着耳麦，“好，在下一定会努力完成。” “我们有更重要的事。”芥川龙之介戴上金属小球变成的护目镜，“咳咳……原来如此……” 中岛敦微愣，他被迫戴上金属小球变成的眼镜，面前的画面一遍，他看见那只巨大蜈蚣体内有一团绿色的能量，而这些能量周边有无数条线，连接着全部的咒灵和恶灵，以及……一些普通人。 “这是什么情况？” “你来斩断他。”芥川不甘心地说：“你的能力可以撕碎一切事物……在下会辅助你的。” “好、好的！”中岛敦聚精会神。 “只要把这些线斩断，就可以随意杀死母虫了。”太宰治站在楼道里，身旁是抱着佐藤的齐木楠雄，“佐藤老师情况怎么样？” “意识还在。”齐木楠雄的手安在佐藤的胸口处，“快一点，他撑不到了多久。” “已经很快了。”太宰治耸耸肩，他望着天台外的群魔乱舞，微蹙眉头，“只不过过于顺利了……无论如何，都猜不透对方的真正目的。” “不使用‘书’吗？”齐木楠雄忽然问。 太宰治有些惊讶，说道：“这本‘书’是上一个世界的东西吧，因为这个世界不存在‘书’所以才会允许佐藤带到这个世界。” 齐木楠雄问：“这个世界没有‘书’？” 既然如此，那为何太宰治会知道“书”的存在？ “这是一个只有我和那位名侦探知道的秘密。”太宰治垂下眼眸，眼中没有笑意，“能够与世界沟通的超能力者没有发现吗？为何这个世界的能量稀缺到需要你们来帮忙的地步？我想对于本就拥有穿越时空科技的世界来说，区区穿越时空并不会耗费那些能量吧。” 齐木楠雄愣住。 太宰治继续说：“我们这个世界原本的‘书’，实现的条件是书写的内容要有‘因果’。” 齐木楠雄微睁双眸，他一下就猜到一个可能性，“你和那位名侦探利用因果，让这个世界的时间重新回溯。” “是啊。”太宰治垂下眼眸，想到他书写的厚厚的内容，以及无力挽救的灾难，“这个世界在最后根本无人能拯救，早就破败不堪了。” 他们在最后，利用这个世界的一切可行的办法以及存在的任何能力，书写了一套完整的能够时间回溯的逻辑，一整本书被写满。他在死去之时，书写下最后一笔。 ——“重新回溯的世界，会出现新的变数。” 只不过，这句话没有任何因果逻辑，在书页上渐渐消散，本以为不会成功……没想到…… “最后的希望……”江户川乱步站在侦探社的办公室内，望着窗外稍稍平息的混乱，他睁开翠绿的眼眸，“最大的变数……” “是来到这个世界强大的超能力者以及……带着‘书’而来的佐藤。” “多亏了你们。”太宰治眯着眼笑道：“这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啊。” 齐木楠雄微愣片刻，而后微弯嘴角，面对这么极力拯救自己世界的人，他有的只是钦佩。 “这个世界的‘书’作为消耗消失了？”齐木楠雄问。 “是啊。”太宰治说：“我们一整本‘书’写完了，这个世界也就理所当然地没有‘书’的存在。” 难怪这个世界的意识那么脆弱。 有些世界意识是真的可以沟通的存在，而这个世界的却怎么都无法沟通。 “闲聊时间结束……”太宰治按了下耳麦，“敦和芥川他们清理得差不多了，还有一分钟时间，齐木先生，麻烦你让正在破坏结界的那位白毛咒术师放慢速度。” 齐木楠雄确实能感应到五条悟的心音，他也照样把心音传过去。 “哈？”正在努力破坏结界的五条悟勃然大怒，“你们在干什么？” 齐木楠雄嫌麻烦，直接在这两人之间开了传心术。 【当然是这一场战斗完全不需要你参与。】 太宰治毫不犹豫地嘲讽。 【喂，你们这群异能力者能对付咒灵吗？单靠杰一个人在里面真的能解决吗？】 【那个眯眯眼咒术师可是完全地游刃有余呢，比起为那些腐朽的老家伙帮忙，他现在肯定很开心吧。】 【你这家伙……老子要进去把你宰了。】 【比起担心横滨，你还是看看你身后那群老家伙吧，连自己家里出现了卧底都不愿意承认。】 五条悟微愣，身旁的灰原雄担忧道：“还没解开吗？七海马上就要到了。” 这一次横滨的事件，轰动了整个咒术界，毕竟是一整座城市。 咒术界的人几乎全来帮忙，他停止破坏结界，看向那群老人们，“你们，一定是早就发现了什么不对吧。” 那群人面色各异，甚至还有的责骂他。 “五条！你什么意思！还不赶快继续破坏结界！这里面可是一个城市市民的性命！不是你胡闹的时候！” “胡闹？”五条悟睁开眼，眼中没有笑意，“我觉得随便受到莫须有情报就打算消灭学生的你们，才是在胡闹呢。” “你这家伙在说什么……我们只是在解决后顾之忧。” “后顾之忧？”五条悟拉下脸，“这一次横滨出现轰动，你们早就知晓了吧。” “你说什么？” “这个结界我不解开了，反正我根本不在意这些市民的死活，有本事你们杀死我啊。”五条悟笑道。 “五条！你这个家伙——” “我一直都觉得奇怪呢，为什么这个结界能够防住我。”五条悟打断对话，他飞到这些人面前，“想必是你们高层中有人出手相助，让这个结界变得更加稳固吧。” “什么？”灰原雄勉强从五条悟的对话中了解了来龙去脉，他看着面前的人，怒目而视，“是你们这些人害死了夏油前辈吗？” “不，五条……”乐岩寺最先反应过来，他揉揉眉眼看向身后的人，“不对，我们之中出现了卧底。” “全部都切断了！” 中岛敦气喘吁吁，他坐在咒灵上面，已经不知道切了多少根线。 在家中和避难处躲避的人，有一部分人在线断的一瞬间发出剧烈的咳嗽，呕出了体内的虫卵。只不过……那些咒灵和恶灵，他们贴内的虫卵并没有消失。 夏油杰收到信号，他立刻放弃与里梅对峙，里梅见情势不对，喊道：“休想得逞！” “领域展开——” “晚了！” 一道重力落在周身，里梅跟着身下的蜈蚣被狠狠地嵌在地面。 附身在中原中也体内的荒霸吐说道：“不会让你们得逞的，这一次必须让你死。” 夏油杰立刻带着一旁的中岛敦和芥川龙之介远离，以中原中也为首的地方，一个强大的压迫力令人进不了身，中原中也体内的荒霸吐正在发着光芒。 “荒霸吐的能力靠的是人们的信仰。” 听到耳机中传来的声音，夏油杰当机立刻落在地上，见周边还有人围观，他喊道：“这是神明荒霸吐显灵！” 话音落下，周边的人眨眨眼，他们被那道温暖的金光沐浴，就连恐惧也被驱散，“是神明啊……” “我听说过镭钵街诞生了神明，果然是真的啊！” “原来神明一直都存在！” “面前这些可怕的怪物变得这么可爱也是神明在保佑我们的吧！” “可以把怪物变成可爱的皮O丘吗神明大人！” “这群家伙到底把神明当成什么了啊。”中岛敦忍不住吐槽，“话说危机时刻倒是躲起来啊，为什么还能围观拍视频啊横滨市民真的没问题吗？” 中原中也睁开眼，他感受到源源不断地力量在体内流转，重力也比以往更好控制，他微微握拳，一拳打下，里梅被打得血肉模糊，那巨型的蜈蚣也发出哀嚎。 “你的对手是我！” 真人再次出现，他身上破烂不堪，那些伤口正在愈合。 “你真烦人啊。” 中原中也手中汇聚一团能量，从上而下地朝真人打去，真人的腹部开出一个大洞，那团能量穿过真人直直地打在蜈蚣体内。 中原中也往天洞飞去，手中凝聚巨大的堪比黑洞的球体，强大的重力压迫将天洞周边的黑色雾气吹散。 “咳咳！” 中原中也咬紧牙关，他感受到一股难以抵抗的重力落在身上，意识正在涣散，这种感觉和开污浊的状态很像。 “没事的中也……我帮你！”荒霸吐的光芒逐渐闪耀，“大家的信仰在变强，我们一定可以把这个补上的！” “就是现在。”夏油杰直接带着中岛敦和芥川龙之介往天洞上面飞，把中岛敦和芥川往蜈蚣的中心扔去，“你们找到母虫把它彻底完全地销毁。” “诶——？” “彻底……完全……”芥川龙之介喃喃自语，而后露出一个笑容，“原来是这样！这就是太宰先生的计划啊！这是只有在下能做到事！” “什么？” “快一点人虎！”芥川扯着中岛敦的衣领直接往下落。 夏油杰负责清除靠近中原中也周边的咒灵，饶是如此，那两股相斥的能力也令他有些吃力。 中岛敦落在地上差点摔了一个跟头。 蜈蚣失去了行动能力，但仍旧有着坚硬的外壳，借着金属小球变成的眼镜，两人都发现那潜伏在蜈蚣体内的母虫。 黑色的带子裹住中岛敦的老虎爪子，两人合力将那外壳撕碎，母虫在不断扭动地身体，它周边连接的丝线也完全被斩断。 中岛敦没有犹豫，立刻将母虫杀死，只不过母虫的尸体上依旧有强大的能量在不断溢出…… “这是怎么回事？” “果然啊……咳咳……”芥川龙之介唤出罗生门，“人虎，你的能力是撕开一切事物，在下的能力是吞噬……这件事只有我们能做到。” “诶？”中岛敦没有明白这句话。 “对着个母虫，只要我们用尽全力，就能将它送往别的空间！”芥川将母虫扔高处，喊道：“就是现在人虎！” “月下兽！” “罗生门！” “啊啊啊啊——” 随着中原中也响彻云霄的喊叫，只见红光和金光围绕在中原中也周身，连接着那巨大的重力球完全地将天洞堵住。 仅仅在这一瞬间，两道力量彻底对撞，一股强大的冲击从天洞发出，夏油杰勉强用咒灵躲开冲击，周边像是突然刮起一道强大的风浪，将涌来的咒灵和恶灵全部吹散。 天洞像是散开的黑雾，在天空渐渐散开，消失得无影无踪。夏油杰躺在咒灵身上，他望着天空，上面的点点的星光正在闪烁。 周边的乌云都被挤压到横滨边界，那边落下了雷电，下起倾盆大雨。 “成功了！”中岛敦看向消失的母虫，他自己也有些不可置信，没想到自己的能力竟然会有这样的作用。 “成功了？”夏油杰立刻唤出另一只咒灵接住从半空落下的中原中也。 底下的人群发出巨大的欢呼。 中原中也周身依然亮着金光，荒霸吐占用了他的身体，看着下方的人群露出欣喜的目光。 “真的吗？” 羂索睁开猩红的双眼，他笑道：“依靠母虫控制的咒灵和恶灵，完全感应到母虫的消失时，他们会怎么做呢？” 横滨内，那些安分的咒灵和恶灵正不断地涌动。 “不好了！” 坂口安吾的耳麦传来同事的声音，“那群咒灵和恶灵都在往天洞消失的方向跑去！” “虽然没有伤害周边的人，但他们汇聚一起形成的瘴气会形成不妙的东西。” “不对！”中岛敦环顾四周，蜈蚣的尸体还未消失，他看向倒在地上的芥川龙之介，“芥川！这个蜈蚣没有消失！！！” 只见在天洞消失的上空，浮现的符文正在发着金光，而蜈蚣中心也有一个阵法逐渐浮现。 “这个阵法……”夏油杰微愣，“原来如此，母虫并非只有一个，是只要是虫子都可以成为母虫，成为母虫之后，天洞会再开，咒灵恶灵又会出现。” “果然还留有后手呢……”太宰治问：“齐木先生，你有什么办法吗？” “只要是谁都可以成为母虫吗……”齐木楠雄捏了捏眼球，张口对眼球说了几句话。 接收到讯息的鸣女一愣，她体内的恶灵更是不可置信。 “啊？什么意思？” 鸣女说：“出来吧。” “万一你作出什么叛变的事怎么办？”恶灵说道：“当时订下的‘束缚’只是让你不再吃人，不排斥你会再去伤害人。” 鸣女弹奏琵琶，屋子内的孩子们和大叔都传送到了织田作之助的家里，“那些恶灵和咒灵已经不在边界，他们的屋子里很安全。” 恶灵顿时无话可说。 “你们不正是担心这种情况，才会让这个人盯着我吗？”鸣女看着对她举着手电的织田作之助，“这个工具放出的光是和太阳一样的威力，可以伤害到我。” 恶灵微愣，有些不好意思地离开鸣女的大脑，“不好意思啊——” 不等恶灵话语说完，鸣女弹奏琵琶将恶灵传送。 夏油杰正抵挡袭击而来的咒灵，他将中岛敦和芥川龙之介往咒灵上面搬，“快离开这个地方……” “诶？” 之间两人之间，出现了一个不良少年的灵体。 “你是附身在鸣女体内的咒灵，你怎么来了？” 不良少年外貌的恶灵逐渐消去自己的身形，变成白色的灵体，在那纯粹的灵体之中，有一个虫卵正在不断跳动，“我成为母虫就可以了。” “没那么容易。”夏油杰看着天上逐渐往下落的符文，说道：“你的力量太微小，敌不过其他咒灵和恶灵体内的虫。” “没办法，只能搏一搏了。”恶灵说：“我不是真正的灵体，应该不会魂飞魄散。” 夏油杰微蹙眉头，就算恶灵成为母虫，可这么多咒灵和恶灵就算消除也要点时间，虽然虫卵会听话，但恶灵让它们白白送死反而会更危险，如果成为母虫的家伙再强一些就好了，这只恶灵实在是太弱了。 眼下周边的咒灵正不断涌现，随着地上阵法发出的光，那巨大的蜈蚣作为献祭品正在消失，那些咒灵和恶灵体内的虫卵正在成虫，恶灵体内的虫卵变得最快，长成的虫正蠕动着身躯。 恶灵往上飞去。 夏油杰立刻将中岛敦和芥川龙之介带走，正准备离开时，只见一个长相畸形的怪物正跑向地面中心的阵法。 “这是……”夏油杰感受到熟悉的咒力，“是真人！” 他立刻反应过来。 母虫控制是幌子！地面的阵法才是决定真正的控制者！ 不能让真人得逞！ 天上的符文落在恶灵身上，恶灵逐渐分离出体内的虫子，恶灵的灵体想要握住这个虫子，却无法触碰。 符文包裹住虫子，正在不断变大，地面的阵法中，随着蜈蚣完全消失，那些符文也逐渐变动，正要往真人涌去。 真人还未成型，却发出肆意的笑声，“哈哈哈！这些百鬼的控制权在我了！” 遭了，被摆了一道！ 夏油杰控制咒灵冲过去，被他带着的中岛敦和芥川一晃。 眼看符文要触碰到真人，夏油杰的咒灵将其一击毙命，他带着中岛敦和芥川都摔在地上，很好…… “就看我们三个之中是谁最先接触这个阵法成为控制者……”夏油杰一顿。 只见那团符文团住了一个东西，慢慢往上延伸。 “怎么回事？” “那个……”坐在咒灵上晃了一圈又摔在地上的中岛敦差点意识不清，他说：“刚刚你晃得太用力……我的背包最先掉了下去。” “那里面有什么……” “咒灵炸I弹我都用完了，只剩下两张签名版。” “签名版？” “鸣女小姐的签名版。” 被符文团住的两张签名版慢慢上升，一张被下方的符文包裹，一张被上方的符文包裹，两道符文相接，阵法渐渐消失。 漂浮在天空的成为母体的虫子消失，而地面上那些咒灵和恶灵也在这一瞬之间消失不见。 鸣女空间内，织田作之助呆呆地看着挤满空间各式各样的咒灵和恶灵，他不由得感叹道：“好热闹啊。” 鸣女：“……”什么情况？ 羂索：“……”什么情况？ 作者有话说： 感谢“es大楼单推人”灌溉的3瓶营养液~感谢感谢~么么啾~ 感谢大家的收藏和评论~爱你们么么啾~ 第84章 最强 某人的能力和宇宙一样大。 夏油杰看着瞬间干净的周边, 也愣了好一会儿。 中岛敦迷迷糊糊地问：“什么情况？” “看来是阵法成功了。”夏油杰思忖片刻，“毕竟鸣女小姐是强大的鬼，那签名版是她亲手写的字, 名字的力量很强大，符文也会选择主人, 像恶灵那么弱的就直接无视了, 符文触碰到鸣女小姐的签名感受到强大的力量就……” “意思就是说……这符文自己选定了鸣女小姐当老板吧。” “也可以这么说。” “太好了……”中岛敦松一口气, “这样鸣女小姐应该不会生我的气……” 夏油杰微愣, “事到如今你竟然担心这个问题，你果然和佐藤老师越来越像了，敦。” “诶？不会吧！”中岛敦大惊失色。 “总之事件解决了……咳咳……”芥川龙之介踉踉跄跄爬起来, “在下要去找太宰先生……” “等等，我送你和中原先生到黑手党门口吧……”夏油杰把一旁的咒灵唤过来, 接住昏倒的芥川, 荒霸吐正坐在一旁的咒灵上观察周边的一切，手中正捏着白色的恶灵。 “解决了啊。”荒霸吐说：“那个鬼现在就是百鬼之王了吧。” “差不多吧。”夏油杰眯眼笑着。 中岛敦虚心地移开视线, “话说回来，我去找——” 耳边响起几道强烈的琵琶声，几个人面前的画面一变，丑得千奇百怪的咒灵和恶灵顿时占据视线。 “到底是什么情况？”就算鸣女是鬼, 但面对这种地狱绘图也无法冷静，她弹奏琵琶的手在颤抖, 压抑怒气问：“不会要永远把这些放在这里吧？” “就是你想的那样，毕竟这也是原本的计划。”被传送过来的太宰治毫不犹豫地说：“成为百鬼之王多厉害啊，顺便一说你如果擅自把这些鬼放回去的话, 我会把你这边的游戏漫画游戏机DVD和VR还有液晶显示屏全部销毁。” 鸣女：“……” “如果你同意控制这些百鬼, 并且训练它们的话——”太宰治说：“我会想办法让你在这个空间里连上网络, 我最近刚巧发现了一个异能力者有类似的能力呢。” “好。”鸣女立刻答应。 织田作之助说道：“这就是现代科技的力量吧。” “不不不，这完全就是有钱能使鬼推磨的翻版吧。”中岛敦无力吐槽。 鸣女弹奏几声琵琶，试着控制恶灵和咒灵，那些恶灵和咒灵听话地往无限城的外侧飞去，萦绕在城的外部，透过窗户还能看见飘来飘去咒灵和恶灵。 “看起来就像是在逛水族馆的海底隧道。”织田作之助笑道：“不愧是鸣女小姐。” “这是什么恐怖的海洋馆啊，还有为什么要说一些装傻的话让人吐槽啊！”中岛敦精疲力尽。 “好了，鸣女小姐。”太宰治沉下眼眸，“正好咒术师在这里，请你向他定下‘束缚’。” 鸣女看向被荒霸吐抓在手中的恶灵，恶灵说：“放心吧，我不会再附身你的大脑。” 鸣女对夏油杰说：“只要你们不伤害我，我就不会让百鬼伤害无辜的人。” “可以。”夏油杰猜到太宰治只是想走个过场，毕竟鸣女并没有多少威胁，就算真惹出什么事，直接杀掉鸣女就好了。 一直留着鸣女主要是图个方便，只要对方不危害利益就能安心合作。 况且鸣女一直使用的不再吃人的药剂，山本愈史郎在其中掺入了另一种毒，如果鸣女要做什么事，山本愈史郎可以轻易地消灭鸣女，这也是为何对方会答应给鸣女配药剂。 “太好了……是不是一切都结束了？”中岛敦打一个哈欠，他是真的累了。 “是啊，皆大欢喜呢——”太宰治话锋一转，“是完全不可能的，还没有结束，你说对吧，齐木先生。” 几人面色一变。 齐木楠雄听到对话，他替昏迷的佐藤盖好被子，走到他们讨论的屋子。 “结界暂时不能撤去。”齐木楠雄说：“我听到了羂索的心音。” “羂索？”几人一愣。 “是这多次事件的幕后黑手。”齐木楠雄解释道：“虽然百鬼消失了，但这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中。” “什么？”中岛敦整个人都精神不少，他才注意到齐木楠雄的发饰丢了一个，瞬间脑补了激烈的战况， “我给你们施下了治愈能力。”齐木楠雄发现自己能力更加好控制了，他说：“我们来一场将计就计。” 真人再次苏醒时，是在总部的壳子里，他恢复好身体，慢悠悠地说：“这是最后一个壳子……看来得再去找一些实验样本试试看。” “真人。” “嗯？”真人转头，对上猩红的眼，看着那飘逸的银发，他叹道：“你的这具身体真强大。” “是吧。”羂索挥了挥强化的手臂，上面的符文正在泛着光，“真人，你猜猜看，我练就最强的身躯需要几个符文？” “七个？”真人随口说道：“人类都喜欢用七来代表的中奖或者是愿望实现的奇迹。” “猜对了。”羂索弯起嘴角，露出獠牙笑了起来。 “话说回来，里梅呢？”真人问：“不马上复活吗？我在意识消失前听说鸣女复活了，她成了百鬼之王。” “无所谓。”羂索朝他走去。 真人这才意识到不对劲，他环顾四周，总部是在地下，这里四周没有任何光，他的这副壳子还未完全恢复他的力量，而且又是最后一个壳子，如果出了什么事，那就是真的死亡。 “真人，你很聪明。”羂索说：“但就是太贪玩了，如果你有一个好的环境，会成长为与五条悟对峙的咒灵吧。” “是吗……多谢夸奖呢！”真人变化形态，却在眨眼间被羂索贯穿喉咙，他无法动弹，连无为转变都无法使出。 羂索放肆地大笑，他吸收着真人的鲜血，而后将几乎虚弱的真人捏成了一个圆球，同纪德被禁锢的灵魂扔到一起。 手臂上又亮起一道符文，他立刻喊来一个下属，发动无为转变，对方的身体鼓了起来顿时扭曲而后破裂死亡。 “成功了啊。” 接下来就是…… 羂索飞到天台，横滨周边依旧是包裹着结界的状态，电力还未恢复，底下还有打着手电的人群，百鬼遗留的那些咒力残秽还在。 他伸出手，那些咒力凝聚到他手中，包括所有滋生的咒灵他都将其唤了过来。 “真是漂亮的夜空。”他看着上面密布的星星点点，感叹道：“还是黑一些好看。” 手中凝聚的咒力打向天空，形成薄薄的云雾遮住星星，上面落下五道黏黏腻腻的黑色丝线，它们飘向了别的方向。 “怎么回事？” 中岛敦回到地面时，借着手机微弱的光，才看清手中沾上的黑色丝线，却怎么都甩不掉，就算他动用能力也无法斩断。 “看来是只有你有。”恶灵看了一下中岛敦的周身，“要不你再去鸣女那儿？” “没用的。”夏油杰出现在两人之间，“我在鸣女空间也有这个丝线，想上来问你们怎么回事。” “诶？还有谁有？”中岛敦担忧道。 “芥川和佐藤老师。”夏油杰蹙眉，“这两个都在昏迷，在空间担心对空间造成影响，齐木老师就把他们移到侦探社休息了。” “为什么？这个丝线有什么特定条件吗？” “不知道呢。”荒霸吐出现，“我身上也有，而且是连接着我的，不是连接中也的。” “你应该不可能会有啊？”恶灵疑惑道。 “为什么你这么肯定？”荒霸吐问：“说起来，你一直给我很熟悉的感觉——” “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 太宰治伸手抓了抓丝线，那些黑色的丝线轻巧地略过了他，不让他触碰。 “齐木先生和我身上都没有，看来这些是专门针对你们的能力。” “为什么？”中岛敦疑惑不解。 “这一切都是羂索的计划。”太宰治望着漆黑的夜空，下意识捏紧怀里的档案夹。 能斩断一切的月下兽，能吞噬一切事物到异空间的罗生门，能降伏并控制咒灵的咒灵操术，能迷惑整个市区人们视线的幻术，能吸取人们信仰变得强大的荒霸吐。 这一场“百鬼之战”，少了他们任何一个人的能力都无法成功，倒不如说这一场局就是为了引出拥有类似的能力者。 羂索一开始布下的天罗地网，早就达成。 不过……如何是让这些“丝线”精准地落在他们身上？ 齐木楠雄站在高楼对面的空无敛去气息，他看着白发红眸的羂索，越看越眼熟，这模样与鸣女记忆中的鬼王无惨一模一样，不过……那个身体，竟然有五个大脑和一个心脏，但那几个大脑只一个有着嘴巴，那嘴巴正在一张一合孜孜不倦地讲话。 想必那颗大脑就是羂索的真面目。 还未等他想对策，只见羂索像感应到什么似的，立刻朝他袭来。 齐木楠雄被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将羂索踹走，羂索的身体贯穿了身后的几栋高楼，而后展开翅膀飞在半空。 齐木楠雄看着脚下因自己太用力而裂开的地板，格外苦恼。 羂索稳住身形，他呼出一口气，身体完好无损，手臂上的符文正不断亮起，他警惕地看着将自己踢开的人。 粉色头发…… 超能力者齐木楠雄。 小看他了啊。 竟然有这么强大的人存在…… 原本还想再等等的。 羂索用手生出的刺骨沾了自己的血液，他手臂的皮肤变化，生出了一片白纸。 在即将写下字时，他突然预感到一个手刺穿了他的大脑，他立刻躲开，看着闪现在自己面前的齐木楠雄，他顿时冒出冷汗。 接下齐木楠雄的攻击后，他磕磕绊绊地躲避，但他能看见的动作越发清晰，就连齐木楠雄的攻击他也能应对。 两人来回拉扯，不知不觉从高楼打到一个宽阔的足球场上。 他伸出手，企图触碰齐木楠雄的灵魂，但手却打在一个屏障上。 齐木楠雄的身体越发灵活，他对身体的控制在此刻达到前所未有的巅峰，毕竟他踩在地上时竟然可以让脚下的草坪完好无损。 不过，这样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他摘掉另一侧抑制器。 羂索在准备朝齐木楠雄攻击时立刻愣住，无论他试图用什么招式，无论他怎么出击，无论是用什么办法，预知到的结果都是——只要他一碰齐木楠雄就会死！ 羂索露出诡异的笑容，他惊异道：“你是什么人？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你如此完全的躯体？不可能那为，何没有与你相反的力量，难道……” 齐木楠雄说：“这就是为什么你能轻松地唤出童磨和开出天洞，并且还能实现符文。” 这是太宰治的猜测，从那次唤出鸣女的事件中来看，唤醒鸣女的过程十分繁杂甚至献祭了许多代价。等齐木楠雄来到这个世界后，唤出童磨变得格外简单，并且原本隐匿的羂索越变越强。 虽说他是这个世界的外来者，但随着他每一次使用能力参与这个世界，为了平衡，世界就会为此作出反馈。 “这真是千年来前所未见……”羂索眼中无法抑制兴奋的光，他问：“这么强大是什么感觉？” “不用拖延时间了。”齐木楠雄微微抬手，他说：“把你手中的书页交出来。” “什……”羂索愣住，他竟然不受控制，身体在自动分离出附在体内的一小片书页，他咬紧牙关，拼尽全力去对抗这道意志。 手臂上的符文冒着强烈的光，这道光沿着丝线发出微弱的光，在黑夜中格外显眼。 齐木楠雄摘下超薄手套，轻松地扯住这些丝线，而后向后一扯，那些丝线顿时被扯断，变成黑雾在空气中消散。 羂索愣住。 齐木楠雄控制念动力，连着他的皮肉将那片书页扯了下来。 城市在这一瞬间恢复了大部分电力，足球场上的灯也亮了起来，刺眼的灯将他狰狞的丑态照得一览无余。 羂索看着一直不主动攻击的齐木楠雄，终于发觉了违和感，“你这么强大，却不杀死我？” 齐木楠雄没有回答。 羂索狡黠一笑，“你不敢杀了我，因为根据平衡的原则，只要我‘死’了，世界就会诞生出与你强大但同你对立的存在。” “是这样吗？” 羂索愣住，这个声音…… 太宰治站在齐木楠雄身后，他垂着眼眸，风吹散了缠绕在眼睛的绷带，他说：“真是大意了啊，没想到当初会被你留了一手。” “是啊，没想到啊。”另一道声音响起，江户川乱步站在一旁，睁开眼看着齐木楠雄和羂索，“这一场对决可以说是神明对决呢，虽然另一边算不上神明罢了。” “你们——” “看来你没有记忆呢。”太宰治耸耸肩，“明明你枪了一纸书页，却不知道这个世界经过了时间回溯吗？果然是活了千年的老妖怪，对于你来说，十年的时间根本就是一瞬间吧。” “真是可怜呢，没想到只是让黑线连接那几个人，一直等到现在才使用书页，……”江户川乱步笑道：“却因为没有眼线在异能特务科，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书’已经不存在了啊，还那么小心翼翼躲躲藏藏……” 羂索：“……” 他无法维持面部表情，甚至连攻击他们做不到。真是可恶啊，他明明变得这么强大！明明他是最强的存在！明明这些计划即将成功！ “即便如此，你们也无法消灭我吧！”羂索控制自己的表情，他暗中把纪德灵魂完全吸收，接下来再吸收真人的，他就可以利用无惨原本的身体特性，就算被打成碎肉嵌入土地，他也可以将自己的灵魂转移。 快了，马上就快了…… 马上就能完全吸收真人了…… 嗯？ 真人恢复意识后发现自己在另一个壳子里，他感应到周边是一处密闭空间，被夏油杰的咒力困住无法动弹……怎么回事？ 难道……那次夏油杰没有完全祓除这个壳子吗？ 虽然不知道怎么做到的，真人忍不住发笑，也就是说，那个老家伙的计划失败了！！！ “哈哈哈！”长出嘴巴的真人发出笑声，“活该啊！” 感应到自己吸取的能力只是壳子一部分后，羂索无法维持冷静。 “我知道你那可悲的目的。”太宰治垂下眼眸，“那个末世，你就是背后引导白兰的人，并且提供了许多咒术资料和禁术，你混入他们的家族，得知那个白兰拥有平行世界的记忆后，你开始偷学他们的技术，却发现无论怎么样都无法留在平行世界。” 羂索凶狠地咬着牙关，他此刻无法动弹，就算他想逃他也逃不了。 这确实是他的目的，他目前只能召唤平行世界的特定人群，自己却无法去往平行世界。这一次计划，是为了能够去另一个世界做的准备，只要他融合了中岛敦和芥川龙之介的能力，他就能开启空间隧道，拥有这副强大的身躯，他就可以在平行世界如鱼得水。 可这一切都泡汤了……就因为面前这位超能力者！ 看着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取出怀里的白纸，他愣住，“这是什么？” “如你所见。”太宰治眯眼笑道：“你能用平行世界的东西，我们也能用平行世界的‘书’。” 齐木楠雄甩了甩手中沾着羂索皮肤的白色纸片，等上面的脏东西消去，他把这张被扯了一角的书页放进了系统的存储空间里，这个世界不需要两本规则不同的“书”。 羂索紧锁眉头，他真的是一毫米都无法动弹，这该死的超能力者。 可“书”的内容要符合因果逻辑，再怎么样，他们都必须维持平衡。 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同时动笔。 羂索的红色双眼在颤动，极好的视力和大脑让他足够看清两人书写的内容。 ——“羂索的计划永远无法伤害到任何生灵。” 羂索愣住，这是什么内容？有什么因果关系，这个世界真的会承认吗？ 另一边江户川乱步同时写着。 ——“抵消条件是：赠与羂索世界上最美好的祝福和最强的运气。” 羂索看不明白内容。 “我们可真是太善良了！”太宰治感叹道：“这完全是让你占了便宜啊！面对你这种犯下无数罪孽的怪物，我们可真是菩萨心肠呢！” “是啊，新的‘书’的规则是‘能量’抵消。”江户川乱步眯眼说：“让你不伤害生灵却又给你祝福和运气，这是多少人都求不来的东西啊。” 羂索看着这两人的笑容明白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只见两人的书页泛着光，不远处突然飘来了两团灵体。 恶灵疑惑地问：“怎么回事？” 另一个金色灵体不断颤动，“为什么我从中也体内出来了？” 不等他们弄清现状，荒霸吐发出一声喊叫，“啊！为什么我会自动发动的祝福！我好不容易收集到的信仰啊啊啊！” “你发动了什么祝福？”太宰治问。 “就是健健康康长命百岁的祝福啊！”荒霸吐说：“不知道为什么自动对这个白发人发动了！这是我的杀手锏祝福啊！” “啊啊啊！”恶灵则是发出剧烈地哀嚎，“我、我的‘一个超级可爱O仔’卡片怎么自动跑到这个家伙的身体上了！” 恶灵看着金色卡片与羂索的身体融为一体，恶灵不断颤抖，“啊啊啊！那可是全世界仅有一张唯一一份的‘一个超级可爱O仔’金色卡牌啊啊啊！！！” “这就是幸运啊……”江户川乱步心情有些复杂。 羂索：“……”什么玩意，他甚至无法分离出这个该死的卡片。 齐木楠雄心情才是真的复杂，他只觉得心累，便摘掉眼镜看向羂索。 在这一瞬间羂索变成了一尊石头，没有抑制器的齐木楠雄能够控制石化时间，他直接给予羂索三千年的石化。 羂索分外震惊，正在想着怎么办，意识到自己突然悬空而起。 齐木楠雄飞到宇宙，他估量力量，将羂索外宇宙边界的地方一丢。 羂索：“……” 他虽然在石化，但他的意识十分清醒，能清晰地感知到周边的一切，甚至无法动弹。不仅如此，他试图自I杀也无法做到，因为被下了长命百岁的祝福。不知是不是融合了那张金色卡片的原因，他在宇宙中漂泊时，竟然能避开宇宙中的任何障碍物。 “在漫长的宇宙流转中，羂索放弃了思考。”恶灵望着星空深沉地说：“第二个卡兹诞生了，默哀。” “你在玩什么我不知道梗吗？”荒霸吐好奇地问：“话说一切都解决了吧？” “解决了。”太宰治放松下来，看着周边落下的“帐”，“全部都解决了。” 恶灵正想再说什么，却发现自己的身影变淡，齐木楠雄微睁双目，他神情严肃，抓住恶灵立刻瞬移。 “怎么了？”荒霸吐问。 江户川乱步睁开眼，“看来是佐藤老师出了什么事……” 作者有话说： 原本羂索的最强形态应该是很危机的时刻，但没有抑制器限制的齐木楠雄太强了，羂索的一切都变成了无能狂怒（。 —不存在的游戏频道— 【队伍频道】羂索：我开挂了！ 【队伍频道】真人：哇！真厉害！ 【队伍频道】羂索：把你经验和技能全吸掉 【队伍频道】真人：？ 【当前频道】羂索：把你们的技能和经验全吞了 【当前频道】中岛敦：无耻，你开挂！ 【当前频道】羂索：哈哈哈！我是无敌的！ 【当前频道】齐木楠雄：无敌？ 【系统提示】GM[齐木楠雄]成功石化玩家[羂索]，持续效果25920000分钟。 【当前频道】羂索：……这合理吗？GM也能打玩家吗？ 【当前频道】太宰治：你开挂算什么玩家？ 【系统提示】玩家[太宰治]和玩家[江户川乱步]使用“书”，消除玩家[羂索]的攻击能力。 【当前频道】羂索：……你们也开挂了吧？ 【系统提示】玩家[羂索]被GM[齐木楠雄]踢出服务器。 【宇宙频道】羂索：…… 【当前频道】真人：哈哈哈哈活该！ 【当前频道】里梅（魂魄状态）：呸！活该！ 第85章 救助 从枯萎的根部开始腐烂。 中岛敦在侦探社休息, 从手上的丝线不见后，夏油杰就跟着异能特务科继续帮忙，荒霸吐用中原中也的身体带着昏迷的芥川回黑手党。 佐藤还是昏迷状态, 躺在侦探社的病床上睡得很熟。侦探社的医生与谢野晶子检查佐藤的状态，给他吊了一瓶葡萄糖。 外面十分热闹, 这次事件受到最大损坏的是建筑, 许多建筑物毁坏, 修缮起来要花不少时间, 至于人员伤亡…… “真是奇怪……明明那么多受伤的人，怎么就突然好了呢。”与谢野晶子感叹着离开了病房。 中岛敦有些怕这位拿着柴刀的女医生，完全不明白这个医生是在惋惜还是在高兴。他看着自己愈合的伤口暗自松一口气, 本身白虎的愈合能力强所以没有察觉，见到一些人身上留有破损的痕迹, 他才反应过来是齐木楠雄在悄悄治疗受伤的人。 “……敦？” “佐藤哥哥, 你醒了。”中岛敦松了一口气，“你感觉还好吗？” “是不是已经解决了啊……”佐藤躺在病床上, 扯出一个笑容。 “应该是的。”中岛敦察觉到他苍白的面容，担忧道：“你还是再休息一会儿吧。” 佐藤注意到中岛敦身上划破的衣服，说：“敦，你也很努力了吧。” “也没有……”中岛敦有些不好意思, “主要都是芥川……虽然很不愿承认，很多事都是他带着我去做。” “挺好的, 你逐渐找到自己想做的事吧……”佐藤的声音有些沙哑。 “差不多吧。”中岛敦扶他起来，递上一杯水，“佐藤哥哥, 喝完这个好好休息吧。” “敦。”佐藤接过纸杯没有喝水, 外面的电还未恢复, 屋内打着昏暗的橙色手电，将那棕红的双瞳照得愈发鲜艳，“齐木同学……他在忙吧？” 中岛敦有一股不好的预感，他小心翼翼地说：“是的。” “那就好了。”佐藤放心地闭上眼，他靠在床板上，十分疲惫，“敦，齐木同学……虽然不擅长表达，但他其实很喜欢你。” “我知道……他也很喜欢津美纪和惠，还有刚来不久的菜菜子和美美子……他一直都很善良。” “是啊，他很善良……”佐藤轻笑几声，说出的话语极其缓慢，“如果……他能够自私一点就好了……” 中岛敦紧蹙眉头，他听见佐藤的呼吸越发微弱。 城市的电力正在逐渐恢复，随着各处的灯光亮起，周边的躲散的居民们也开始哄闹，纷纷讨论这次的事件。 “佐藤哥哥，你怎么了？” “他们成功了啊……”佐藤没有听见中岛敦的声音。 “佐藤哥哥！你能看见我吗？”中岛敦这才发现对方涣散的瞳孔，他按了接通备用电的呼叫铃。 “我好想喝酒啊……”佐藤微弯嘴，“不过已经够了……我先睡了……” “佐藤哥哥！不要睡！” “晚安……” 室内的灯突然亮起，刺眼的白灯照着一切，佐藤不由得眯了眯眼，却再也没有力气睁开眼。 “啪嗒——” 他手中的水杯滑落，水溅了一地。 “医生！与谢野医生！！！”中岛敦无法控制自己的声音。 与谢野晶子第一时间冲进来查看佐藤的状态，她微蹙眉头，“他之前得的是什么病？” “病？” 与谢野晶子查看佐藤的瞳孔和微弱的心跳，进行急救处理。 中岛敦呆呆地看着与谢野晶子的操作，佐藤的身体被连上一堆仪器，仪器上的显示的数据他看不明白，只是见医生突然紧张的神情，他对这个突发状况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怎么回事？ 与谢野晶子做了急救措施，她面色紧张，“可恶，他的器官在逐渐衰竭，我的异能力不管用……” “怎么会……佐藤哥哥……”中岛敦双目颤抖，他握住佐藤逐渐冰冷的手，哽咽道：“齐木先生……” “我在。” 齐木楠雄在一瞬间出现，他二话不说，将带来的恶灵放进佐藤的脑海，“你先用他的身体构筑幻术撑一会儿。” 齐木楠雄唤出系统。 系统：恭喜你完成任务……诶？为什么佐藤会这么虚弱？ 齐木楠雄紧蹙眉头：你不是能维持他的生命体征吗？为什么会这样！ 系统颤了颤：没、没有啊，和佐藤签订协议时没有这项，我也不知道他的身体情况，那时候明明显示他的身体状况很正常。 齐木楠雄：他任务已经完成一段时间了，愿望不能显效吗？ 系统：等等……愿望……不对，佐藤系统的控制权不在我！ 齐木楠雄一愣。 “这是什么？” 说话的是附身在佐藤身上的恶灵，佐藤一旁的手机发出一道蓝光，恶灵的灵体逐渐消散与这道电子蓝光融合。 紧接着，佐藤的呼吸逐渐平稳，但依旧是昏迷状态。 “怎么回事？他又没事了？”与谢野晶子眉眼微松，她再次检查佐藤的各项体征，确认没事之后本想再询问，对上齐木楠雄的眼神后她离开房间，江户川乱步已经回来，她打算向他询问具体情况。 “佐藤哥哥怎么了？”中岛敦回过神来，脸上已经布满泪水，他狼狈地抹去泪水，“我和他生活这段时间，都没看出他生病了……” “敦，已经没事了。”齐木楠雄安慰道：“已经没事了……” “嗯……”有齐木楠雄在，中岛敦逐渐安心下来。 “事情已经全部解决了。”齐木楠雄拍了拍中岛敦的背，“津美纪和惠他们还在织田先生家，他们也很担心发生什么事，今晚他们拜托你照顾了。” “好、好的！”中岛敦点点头，他这才发现齐木楠雄已经脱下了常戴的眼镜，连那奇特的发饰都不见，奇怪，他为什么现在才注意到齐木楠雄一直戴着那些东西？不过，这样的齐木楠雄令他感到莫名安心。 中岛敦喊来在躲在角落的鸣女眼球，移去织田作之助的家。 齐木楠雄坐在病床旁，陷入冗长的沉思。 他尝试在内心呼唤恶灵，只见佐藤面前跳出一个系统面板，上面出现一行字。 ——“原来如此，你说的没错。” 前几天齐木楠雄突然找他时，说他可能是一个高级的人工智能，他当时着急看杂志便没有放在心上。如今记起所有事，他反而觉得不真实，有种人生被彻底否定的挫败感。 ——“我是一个系统，我是佐藤的系统。” 齐木楠雄并不惊讶，他之前就有这个猜测，羂索在这个世界召唤的东西，只能是存在于这个世界，荒霸吐的诞生说明这个世界也有类似系统的存在。 佐藤来到这个世界后才与系统签订协议，按理来说，只能是签订协议后才能来到任务世界，这就说明佐藤遇见他认识的系统前，已经签好了。 至今为止恶灵的身份一直很模糊，因为能够读取记忆，以至于根本不清楚恶灵的本体，能够读取记忆的能力类似于系统。今天羂索的事中，恶灵带来了“幸运”，这很像系统所说的BUFF。 这也是为何恶灵附身在中岛敦身上时，中岛敦能够那么快控制白虎，控制鸣女时又能够恰到好处地抓住控制鸣女的手段。 “你为什么会失忆？”齐木楠雄问系统。 ——“我是绑定于佐藤的系统，以他构造的认知中，他认为我不存在，我的力量太弱了……为了不被他抹除，我也给自己构造了另一个身份，让这个世界接纳我。” “刚刚佐藤为什么会即将失去生命体征？” ——“因为‘书’重新作为这个世界的意识开始运作，开始修复我这个BUG了吧，按理来说，系统是无法作为个体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我逐渐记起自己是谁，佐藤刚刚的情况算是系统的交接权限的过度，所以没能维持住他的生命体征。” 齐木楠雄确认佐藤身体无恙，又问：“佐藤能醒来吧？” ——“这个……我正在确认佐藤的任务进度，目前有四个学生填写了志愿，他的愿望可以实现一部分……” 齐木楠雄察觉到系统的犹豫，问：“他的愿望是什么？” ——“这个是保密的我无法说，但是他之后都无法醒来。” 齐木楠雄微眯眼眸，系统的颤动更加剧烈。 ——“我没有骗你呜呜呜！但是！愿望可以改变！” 齐木楠雄这才收敛情绪，示意对方继续说。 ——“前提是本人有强烈的改变愿望的意愿，我探测到他现在的求生意志特别薄弱，所以无能为力……” “……谢谢你。”齐木楠雄悬着的心落了下来，“你去休息吧。” 身为恶灵的系统消失不见，齐木楠雄这才打量佐藤安详的睡脸。 “所以才说……”他抿抿嘴，拂过佐藤的乱发，手指落在脸上又在脖颈处停留，感受着对方的脉搏在跳动着，他发出微不可闻的叹息。 “你真是太狡猾了，佐藤先生。” 齐木楠雄闭上眼，使用读取记忆能力，再进行时空穿越。 他再睁开眼，耳边是吵闹的广播声，伴随着几声烟花，他站在学校的走廊上，来往的学生很多，大家穿着奇装异服，周边还有学生在发着自己班级经营店铺的宣传单。 果然来到了学校的学园祭。 “隔壁班班长！”有人从背后拍了一下齐木楠雄，一个黑发开朗的人笑道：“愣在这里干什么？要不要去看看我们班。” “不用了。”齐木楠雄对这个人有印象，是佐藤班上的学生山本武，他问：“佐藤老师呢？森老师有资料要让他签名确认。” “啊，他在和大家玩你追我赶的游戏。”说着，山本武指向窗外。 “喂！你们几个！！给我站住！！！”佐藤拿着大大的喇叭，追着太宰治和五条悟，喊道：“你们为什么要混入别的班的鬼屋吓人！！！倒是认真做自己班上的工作啊！！！” “真是有活力呢。”山本武爽朗一笑。 齐木楠雄却笑不出来，躺在病床上的佐藤与这位活泼的模样形成鲜明的对比，他不由得握紧拳头…… “齐木同学要去我们班看看吗？”山本武察觉到对方的反常，取出一张抵用券，笑道：“反正佐藤老师过一会儿就会回班级的。” “……谢谢。” “你们啊！为什么要这样做？” 佐藤跑得气喘吁吁，他终于在一个学校墙角堵住这两个人，“快去帮忙！班里面都忙不过来了！” “诶——恐怖咖啡厅的主题，靠杰一个人就行啦。”五条悟观察周边。 “老师你也别着急。”太宰治安抚道：“刚刚我看见二楼的隔壁班班长好像有事找你，可能是森先生答应把相机借给你。” “真的吗……你以为我会信吗！”佐藤轻咳一声，“你们要出门就好好和我一声，我又不是不会给你们弄假条。” “佐藤老师真好！” “你们知道就好……喂！”佐藤不好意思笑着，回过神时，两个人都翻了墙。 “啊，老师……”正准备躲在这里抽烟的家入硝子一顿，她冷静地朝对方挥挥手。 “家入同学！你怎么又偷偷抽烟！” “是高速棒棒糖，是银八老师给我的。” 佐藤心力憔悴，“啊——你们一个个的，我可怎么向夏目校长交代……” “老师，看开点吧，他们那种混蛋死不了的。”家入硝子抖抖烟灰。 “你这果然是烟吧！” 家入硝子调皮一笑，也翻了墙。 佐藤：“……” “呜呜呜……”佐藤趴在桌上，一口气喝掉特苦的咖啡，周边还有时不时飘着的咒灵，他扯过一只咒灵揉成一团，对接待客人的沢田纲吉说：“班长，你说我作为老师是不是很没有威严……” 沢田纲吉习以为常，他再次把落在地上“恐怖咖啡屋”的招牌挂好，“老师，你不要一个人占着位置。” “可恶啊！班长你也嫌弃我了！” 沢田纲吉：“……”好麻烦。 他看向一旁的齐木楠雄，视线停留片刻，意味深长地说：“老师，你和隔壁班班长坐一起吧，反正你们都认识。” “好吧……” 不等佐藤起身，齐木楠雄已经坐在自己的对面。 “老师，我有事找你。” “该不会森老师终于答应借给我相机这件事是真的吗？”佐藤挺直身子，激动得差点把手中的咒灵捏爆。 “是别的事。”齐木楠雄斟酌措辞，“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两人走到隔壁栋的教学楼，相比那边热闹的氛围，这里就清冷许多。佐藤拉开办公室的门，他腾出一张椅子给齐木楠雄，语重心长道：“说吧，无论什么事老师都会倾听的。” “不……”齐木楠雄对上佐藤认真的双眼，一时说不出整理好的话语，他的视线落在佐藤整齐的桌面上，上面有一张醒目的留言卡。 佐藤顺着视线也发现这张卡片，他好奇打开一看。 “啊？”佐藤抱头哀嚎，“森老师竟然把相机放在打气球摊贩的金奖位置！我怎么可能打中第一名……等等，森老师不会这么无聊，是谁会这么做？太宰？五条？还是夏油或者是一直翘课的六道……不对，隔壁班的银八老师也有可能，倒不如说他们班每个人都像会做出事……” 齐木楠雄：“……” 他哭笑不得，“佐藤老师，辛苦你了。” 佐藤愣住，狐疑地打量齐木楠雄，“齐木同学，你找老师有什么事吗？” 【好奇怪啊面前这个齐木同学，按理来说根本就不会找老师说话的类型，为什么会突然找我，还吞吞吐吐的？】 “老师……”齐木楠雄只能胡扯道：“森老师让我找回相机，我一直以为相机在你这里。” “原来如此啊！”佐藤顿悟，“既然如此的话，我们就一起赢回这个相机！” 【我真聪明，齐木同学是班长，打气球这种小事他肯定能办到，等相机到手我赶紧取出记忆卡，这样就能销毁我偷偷去喝酒、去打钢珠、在教职工宿舍里违规开烧烤的照片了……】 齐木楠雄：“……” 横滨市，武装侦探社病房内。 齐木楠雄疑惑地观察四周，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人他有几分不解。 这不是他正要找的佐藤老师吗？ 他根据心音和世界意识，了解这并不是他原本的世界，目前来看是否能够回去也不是由他决定。这可不妙，他稍微思索片刻，手中顿时出现他藏在课桌里的相机记忆卡。 看来他的等价交换能力也能跨越时空，他松了口气，这张记忆卡存储的照片没什么营养，森鸥外的相机被各个学生当玩具玩，什么照片都有。只是今天偶然听找相机的佐藤老师的心音，听说里面有不能泄露的内容，他才打算返回教室去取记忆卡。 今天是学园祭，若是被心怀不轨的外校人取走可就不太好了。虽然佐藤老师平时是那副德行，但万一真的有什么资料他也不想惹麻烦……思来想去，他把这个东西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 虽然不是同一个世界，但也算是还给佐藤老师了吧。 “太好了！” 在打气球小摊上，齐木楠雄成功利用飞镖取得了打气球金奖，佐藤也名正言顺地收下相机，一路上他都哼着歌。 齐木楠雄不理解佐藤为何这么开心，他望着佐藤单薄的背影，对方翘起的那根呆毛不断晃着，风吹着佐藤的短发，齐木楠雄能轻易看见耳朵上面留下的耳洞。 他逐渐放慢脚步，开口问道：“老师，你多久剪一次头发？” “诶？三个月吧。”佐藤理了理自己的头发，警惕道：“就算是你这个好学生，我也不会再把头发交付给任何一个学生的！我月初刚剪的！我已经和理发店预定了每三个月剪一次头发！你们别再打我头发的主意了！” “老师，我不会这么做的。”齐木楠雄忍俊不禁，某种意义上那群问题学生和佐藤……也算是卧龙凤雏吧。 等等……每三个月？ 他取出口袋里的手机，现在的时间是九月末，也就是说对方在月初剪的头发…… 原来如此…… 他上前一步，下意识想拉住佐藤的手，感受到周边的视线后他又立刻收回，他正准备说什么时，佐藤盯着相机里崭新的记忆卡愣在原地。 “怎么办啊！”佐藤欲哭无泪，“我输了啊！” 【赌输了！和太宰同学六道同学打赌输了！我信誓旦旦一定能销毁记忆卡里的证据……没想到被他们摆了一道啊！记忆卡肯定先他们一步取走了！可恶啊！上一次是他们穿凤梨玩偶装，这一次变成我要换上那个苹果玩偶装吗？】 齐木楠雄：“……” 这熟悉的感觉，短短一小时相处，果然佐藤就是佐藤啊。 望着对方跑向教学楼的背影，他不禁莞尔，拐去另一个方向。 他知道救佐藤的方法了。 只不过得先救这个世界的佐藤。 作者有话说： 因为是齐神所以根本不用担心任何问题_(:з」∠)_ 感谢大家的评论和收藏~ 希望大家能享受到美食吃到好吃的~ 第86章 威胁 那就将其占为己有。 齐木楠雄走到办公楼的后墙, 这里没有摄像头。 他点开系统。 系统：呜呜呜佐藤没事吧！ 齐木楠雄：没事，你把我存放在你空间的那张白纸取出。 系统：好的好的！话说齐神，那个被称为荒霸吐的系统……有机会的话, 请让对方联络我，我看看能不能和对方沟通。 齐木楠雄面色一沉：你先和佐藤本身的系统联络上吧。 系统：呃呃呃, 佐藤那个系统……那个系统信号太微弱了完全联络不上。 齐木楠雄想了想, 又问：你之前怕佐藤说出愿望就让你那个世界的机器人帮忙, 听佐藤的说辞他认识你那个世界的人。 系统：什么？你知道这件事了？我这几天都在宇宙里旅……啊不对, 找上司，完全联络不上他们呢。 这个系统绝对没在做正经事。 之前太忙，齐木楠雄都没时间联络系统, 他问：佐藤，原本是你那个世界的人吗？ 系统：这个我也是前阵子才知道, 那时候听小玉和蓝灵子吐槽客人时, 才知道佐藤和小玉认识！而且佐藤还欠下那么多债—— 齐木楠雄打断系统：佐藤的愿望是什么？你已经脱离了佐藤，就不怕受罚吧？ 系统：呜呜呜呜呜呜实不相瞒……我我我根本不知道佐藤的愿望, 当时是以手机的方式让他签订契约，他在内心许下的愿望我完全不清楚。 除了存储东西，这个系统还有别的用处吗？ 齐木楠雄：我的能力变得可以控制，这是因为任务完成了吗？ 系统：啊哈哈哈关于这一点……我要和你谈谈, 你完全是自己控制了能力……所以……你换个愿望吧…… 齐木楠雄挑挑眉，他说：让一个人活下去, 这个愿望可以吗？ 系统：不行哦，秉持着人道主义精神，任务者只能许下与自己本身有关的愿望, 如果是找一个人或者是给予身边的人祝福这类可以实现, 但如果让身边人暴富复活或者是让对方实现愿望什么的, 这个完全与任务者不相关，是不允许的。 果然不行吗…… 齐木楠雄退出系统，他翻看仅存一部分的“书页”，使用复原能力，获得了一张完整的“书页”，但只有一张。 他闭上眼眸，试图接触这个世界的意识，然而他惊奇地发现，这个世界的意识……竟然是他自己。 难怪一个能力者这么多的世界中，能有这样和平到不真实的学校，如果他自己就是世界意识的话，确实会创造出这样的世界。 虽说如此……那为何佐藤会来到这个世界做任务？按理来说这个世界在另一个他的管控之下，不可能会出现能量不足的问题。 难道又是羂索的原因吗？ 他暂时把这些抛到脑后，走到办公室，这里依旧没有人，他取出一个空的档案夹，将这张“书页”打好洞，然后把“书页”复制到100页放进档案夹中。 合上档案夹的一刻，档案夹发出了光。 这本“书”实现的条件逐渐与这个世界的规则同步，那就是能量抵消。 一切都和他猜测得一模一样，等这本“书”经过佐藤的手回到原本世界后，因为原本世界能量耗尽，世界意识也十分薄弱，无法影响“书”的规则，也就顺理成章地变成了“只有写出能量抵消的内容，才能实现书写内容的‘书’”。 他取出首尾两页纸，分别模仿不同字迹写下内容。 首页用苍劲有力的字迹写着：只有这所学校的学生和老师才能触碰这本书。 尾页用端正的字迹写着：抵消条件是他们无法发现这本书的存在。 内容生效，他将“书”放进佐藤办公桌抽屉。只要这个世界的齐木楠雄留点心，就能发现它的存在，再不济，等这群学生毕业后也能发现。 虽然不清楚过程，但这个变成档案的“书”，确实是被这个世界的齐木楠雄送到佐藤手中。 接下来就是…… 齐木楠雄闭上眼，开始听取这附近所有生灵的心音。 ——“好累啊学园祭。” ——“伊丽莎白你在哪啊！” ——“今天把祓除咒灵的工作翘掉吧。” ——“这群人类真吵闹啊。” ——“当猫就是好啊——” 就是这个声音。 齐木楠雄睁开眼，他翻出窗户，走到学校后院的一个灌木丛里，那里躺着一只白色的猫。 【嗯？这个人类怎么来了？】 周边的人很少，齐木楠雄把手放在猫身上，对周边往来的人群发动催眠术，让他们认为他只是单纯地在吸猫。 他用只有猫能听见的话语说道：“你是佐藤的系统。” 猫的行动一顿，只能干巴巴地发出猫叫，齐木楠雄手中则是浮现一个灵体。 那个灵体颤颤巍巍地，又渐渐稳定。 “你是谁？我见过你，但现在的你给我的感觉不一样。” “这不重要。”齐木楠雄蹙眉，此刻的系统并不虚弱，看来对这个世界的规则来说，只要佐藤不查看这个系统，系统就能依附个体生存。 “这很重要吧？这个世界没人知道我是系统，就连那个笨蛋佐藤自己都不知道。” “佐藤在这个世界的任务是什么？”齐木楠雄攥住灵体，“我知道你所在的世界，如果你不希望我把你举报给上司的话，就说实话。” 灵体想要挣脱，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 “啊哈哈哈，佐藤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让他班级的学生顺利毕业……”灵体在齐木楠雄的注视下全盘托出，“毕竟这个世界突然出现了一个不良高校，他们借助了别的世界力量，所以佐藤来帮忙了……” “任务结束后呢？”齐木楠雄问出重点。 灵体说道：“当然是实现他的愿望啊。” 齐木楠雄挑挑眉，灵体的说话语气不一样。 “他的愿望是什么？” “等等，我没法说啊！”灵体浑身都在颤抖，“我会被上司发现的！真的没办法啊！你放过我吧我就是一个无能的系统啊呜呜呜……” “你们是高级的人工智能，但你现在这个状态是一个灵体，也就是说只要你不化成系统，你的上司无法查到你违规。”齐木楠雄取出一个黄色香蕉棍，“你说完我立刻消除你的记忆，这样上司就不知道你违规了。” “诶？还可以这样！”灵体立刻说：“那能不能让我把刚刚的记忆也消除，毕竟透露任务也是违规的。” “可以。” “佐藤的愿望是向救命恩人道谢。”灵体说：“因为这个愿望比较简单，所以我提供了三个任务供他选择，只要完成一个就能立刻实现愿望，结果他选了一个最耗时间的任务，但也是最安全的任务。” 齐木楠雄注意到关键，“他在这个世界待了三年？” “不。”灵体说：“目前为止，这是他待的第四年，他花了一年多时间考教师执照。” “最后一个问题，只要是关于任务者自身的愿望，你们是什么愿望都可以实现吗？” “是的，只要任务者能够完成任务，就连起死回生长命百岁成为百万富翁这类愿望也可以……”灵体说：“还有人许愿到异世界开挂当勇者呢。” 齐木楠雄垂下眼眸，线索断掉了。 见齐木楠雄没再说话，灵体小心翼翼地问：“那个，我都告诉你了，所以把我见到你的记忆全删除——” 齐木楠雄直接给灵体来了一棍子，把昏迷的灵体放进猫的体内，他站起身，望着湛蓝的天空，陷入迷茫，能问的都问了，反而没了头绪。 所以才说……佐藤很狡猾。 有什么是他漏掉的细节？ 为什么佐藤不愿意活着，明明他都对佐藤…… 齐木楠雄停下脚步，他揉揉眉心，他果然是自大的人，自大地认为佐藤会因为区区恋爱问题而选择活下来。 说到底，一个求生意志极弱的人真的会渴望恋爱吗？ 回想佐藤几次的躲避，一切都合理了。因为知道自己不会活着，所以佐藤才会一次次的回避和撒谎。 最后还打算擅自结束一切。 佐藤……真的会是这么狠心的人吗？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 齐木楠雄逛着逛着，走到学园祭的摊位，除了打发时间更多的是收集信息。路过打气球的摊位时，老板叫住了他，说是老板，其实也就是一个学生。 “齐木前辈。”老板说：“刚刚你和三年级那个佐藤老师一起赢的金奖吧，获得过金奖的人可以到抽奖处免费抽十次奖，佐藤老师说他抽五次，你抽五次。” 齐木楠雄忘了这件事，他走向抽奖处，果不其然见到一个超级显眼的苹果玩偶。 佐藤挪动笨重的身躯，连抽四次得到的都是免费纸巾，在他要抽第五次时，齐木楠雄动用超能力，让佐藤中了自助餐厅的免费劵。 【啊啊啊！我竟然中奖了！！！是神明显灵了啊！！！我！中！奖！了！人生第一次啊！】 真吵啊。 齐木楠雄微弯嘴角，在老板要给佐藤拍照时，他上前抽了五次。除了自助餐厅的免费劵他还抽中了一个兔子发箍。不等他销毁这个兔子发箍，他手中一空，一个笑得超级邪典的红苹果引入眼帘，甚至还撞到他的脸。 等他反应过来时，头上已经被佐藤戴上了发箍，佐藤甚至还把上面的电源打开。 【哇哦，真是意外地合适呢！不过齐木同学表情看起来好恐怖，脸完全黑下来了，还好我穿着玩偶装，这样就没人认出我了！】 佐藤把森鸥外的相机递给他们，示意他们拍照。抽奖处的人很开心，拍照时还放了小礼炮。佐藤非常满足，透过玩偶服狭小的视野，他见到戴着兔子发箍的齐木楠雄在笑。 佐藤也不由得愉悦起来，忽然觉得穿这个苹果玩偶服一点都不羞耻了。等他大摇大摆地逛完一圈校园，回到班级和自己班的学生闹成一团，完成了与同学们的赌约后，他脱下玩偶服，疲惫地走向办公室。 “啊——好累——” 佐藤话语一顿，他见齐木楠雄靠在办公室的窗台上，更加疑惑。他今天遇到齐木楠雄的频率是不是太高了？而且齐木楠雄看上去也十分奇怪。 齐木楠雄在办公室等着佐藤，他把能听的心音都听了一遍，没能找出更多信息，思来想去最粗暴的手段就是直接问本人。 佐藤抱着厚重的红色玩偶服，他问：“齐木同学你在等森老师吗？” “嗯。”齐木楠雄随口应着。 佐藤准备离开，齐木楠雄开口道：“佐藤老师，可以聊聊吗？” “……啊，可以。”学生的要求老师没法拒绝，佐藤把玩偶服放在一旁，接收到齐木楠雄的视线，他立刻胡扯道：“这个是银八老师要穿的玩偶服！我可对这些不感兴趣！” 齐木楠雄：“……”佐藤真的很不会说谎。 佐藤搬出椅子让齐木楠雄坐下，果然今天的齐木楠雄很奇怪，这可能就是陷入青春期的学生吧，反复无常的，他之后得和森老师汇报一下，让他多关心一下学生。 齐木楠雄犹豫一会儿，问道：“老师，你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诶？恋爱咨询吗？”佐藤双眼亮了起来，浓浓的八卦之魂在燃烧，看上去一直独来独往的齐木楠雄有喜欢的人，恐怕连那位名侦探江户川乱步都会为此惊讶，想必对方喜欢的人一定是十分特别的人。 是特别，特别得不能再特别了。 齐木楠雄腹诽着，问：“老师，你会对喜欢的人告白吗？” “不会……啊，不对。”佐藤歪歪头，“齐木同学，我恐怕帮不了你，因为我没有任何恋爱经验，也没有喜欢的人，所以我没法给你合理的建议。” “老师，你喜欢一个人却不允许对方接近，是因为你出了车祸吗？” 学生们的喧闹声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佐藤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那双靛紫的眼倒映着自己窘迫的神情，让他此刻格外狼狈。 “今天的你果然很不对劲。”佐藤微弯嘴角，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 齐木楠雄挑挑眉，读不到佐藤的心音……倒不是读不到，而是佐藤和太宰治他们一样，会把想法遮掩，让心音和说出口的话语变得一致。 “你就当我是被‘神明’上身了。”齐木楠雄抿抿嘴，他问：“系统说你想找救命恩人……是因为对方救了你的命吗？” 佐藤握紧拳头，心中警铃大作，这位“神明”知道的事情也太多了。 “我就当你是‘神明’吧……”佐藤差点维持不住笑容，他说：“你既然知道这件事，那也知道我的能力吧。” “是的。” 佐藤更加疑惑，“为什么你要问这个？这对你有什么帮助吗？” “这可能成为救一个人性命的关键。” 听齐木楠雄这么说，见他如此严肃的神情，佐藤顿时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个“神明”是想用那个能力救一个人。 “你可能误解了，救命恩人没有起死回生的能力，对方只是赋予我一个能力让我可以活着，即便如此我也很感谢那个人，但我不记得那个人是谁。” 齐木楠雄记得这个世界也有彭格列的人，他们其中也有会幻术构筑的人，他问：“那个人和你有相同的能力吗？” “不清楚，我只记得醒来后就能使用能力了。”佐藤思考片刻，说：“我之前以为救命恩人是我们班会幻术的同学，还以为是库洛姆同学或者是六道同学，但我猜错了。” 佐藤莫名对这个齐木楠雄放松了些，他从未和人谈论此事，如果面前这个被“神明”上身的齐木楠雄知道救命恩人的信息的话…… 想到此，佐藤继续说：“我之前一直以为我的能力和他们一样，但我了解之后发现他们维持自己的幻术需要一个媒介，而我发动能力只要出一个声完全不需要任何媒介，但我需要以欺骗自己的方式来维持幻术……我清醒状态下维持幻术会很累。” 齐木楠雄倒是没在意过这个问题，他还以为这是不同的人使用幻术的区别，照佐藤这个说法，这个能力只是类似幻术构筑，可能是别的能力。 他眯了眯眼，却怎么也猜不出救命恩人是谁。 “果然‘神明’也没有头绪吗？”佐藤想了想，说道：“不过你不用担心，等我完成任务后，得知救命恩人是谁后，我就告诉你。” “老师，你完成任务后之后打算怎么办？”齐木楠雄问。 佐藤眨眨眼，他看着面前的齐木楠雄，对方从始至终一直都在注视自己，“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佐藤先生。” 窗外的夕阳落尽办公室，随着吹来的风，橙红的光在地面投下窗户的框架，把两个人的影子框在一起。 耳边的喧闹声变得很远很远，甚至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齐木楠雄的声音，他那有辨识度的声音有了微妙的变化，虽然有些模糊但却莫名地压在佐藤心上。 佐藤看着面前不像齐木楠雄的人，他潜意识中竟然害怕对方再说下去。 “佐藤先生，虽然你平时不着调，但真的到关键时刻，为什么就不想着依赖别人呢？” 佐藤愣住，齐木楠雄低着头，他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但他能感受到对方在失落。 “我想救你。” 手腕突然被握住，齐木楠雄的手覆在自己的手上，明明是夏末……佐藤这才反应过来，他们两人的手竟然是如此冰凉。 “佐藤先生，让我救你吧。” 听着对方咬着牙说出的话语，佐藤轻轻笑了笑，“这位……神明先生？你的语气可不像是在询问人的意见。” “是啊。”齐木楠雄抬起头，靛紫的双眸变得锐利。 佐藤没反应过来，被一股力道带着往下倾，回过神时齐木楠雄的脸近在咫尺，靛紫的瞳孔中清晰地映着自己的脸，也映着背后的夕阳，像是宇宙的星云，他却被困在其中无法离开。 “砰——” 学园祭的礼炮响起。 佐藤回过神，他立刻撇开脸放轻自己的呼吸，想推开面前的人双手却被仅仅攥住。 “你——” 肩膀传来一道重量，齐木楠雄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佐藤轻轻呼出一口气，他还以为自己会被吻—— 意识到这个想法之后，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的心跳声，肩膀传来的触感像是触电一般令人发麻而后袭遍全身。 “佐藤先生，让我救你。” 对方又说了一遍，这一次声音近在咫尺， “那、那个——”佐藤没弄清状态，齐木楠雄没再用力，佐藤沉思片刻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齐木楠雄的背，将对方拥住，“虽然不清楚你经历了什么，但是谢谢你，不过——” 佐藤推开齐木楠雄，认真地说：“我们必须接受生死，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死去的人无法复活，神明也不需要拯救任何人。” 齐木楠雄站了起来，夕阳在他脸上投下一片阴翳，他轻轻捧住佐藤的脸，对上他的双眼说：“佐藤先生，这可由不得你，我会封印你这段记忆，在系统回归后你会以梦的形式记起这件事。” “诶？” “听好了，你停止呼吸那一刻，我也可以跟着停止，我们下辈子喝酒也不迟。” “你这个是威胁吧……”佐藤不敢去看齐木楠雄，感觉齐木楠雄在说另一个他，那就是说和现在的他没关系，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姑且就祝未来的他保重吧。 “是啊，就是威胁。”齐木楠雄捏了捏佐藤的脸，听到佐藤的心音，他无奈笑道：“你逃不掉的，不管是未来还是现在还是过去，你都逃不掉。” “难道你是我的……跟、跟踪狂？”佐藤往后一仰。 齐木楠雄：“……” “是啊。”齐木楠雄阴恻恻地说：“你等着吧。” 他用力捏了下佐藤的脸，在佐藤这张嘴又要说出什么胡话时，他发动催眠。看着怀里睡去的人，他发出轻轻的叹息，打开抽屉里的“书”，取出“书页”。 横滨市，武装侦探社内。 病床上的佐藤手指微动，心电图的心跳微微加快，而后又慢慢变为稳定。 在一旁闭目养神的齐木楠雄睁开眼，他微动双手，回来了。 佐藤面前亮起一个系统界面，上面印着几个大字：系统愿望变更。 齐木楠雄紧张地盯着系统。 紧接着又亮起一行大字：警告！愿望与当前任务不匹配！ 作者有话说： 温柔的人生气起来最可怕……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油盐不进的话就喂点别的（不。 感谢“哒宰的狗”灌溉的2瓶营养液~感谢感谢~么么啾~ 谢谢大家的评论和收藏~爱你们么么啾~ 希望大家吃好喝好睡好_(:з」∠)_ 第87章 抽丝剥茧 每个人都有黑历史。 齐木楠雄并不惊讶, 这说明佐藤更改了自己的愿望，希望自己活下去。 系统：警告！警告！警告！ 齐木楠雄将手按在系统上，发动心理感应, 说道：佐藤新的任务是什么？ 系统的警报声停了下来，发出哭声, “呜呜呜, 我们的任务都是根据任务者的能力进行发布, 佐藤变更的愿望没有与之匹配的任务, 这个世界的任务他都无法完成，再这样下去，会视作任务作废, 佐藤会被强制送回——” 齐木楠雄问：“去找一个他能够做任务的世界怎么样？” 系统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我的力量太弱了无法传送, 光是维持佐藤现在的生命体征我已经拼尽全力了。” 齐木楠雄思忖片刻, 问：“荒霸吐是靠信仰存储能量，你呢？” “我是靠特殊稀有磁石吸取能量的。”系统提起这件事还有些伤心, “那个可爱O仔卡片，制作的时候里面混入了稀有磁石，变成了全世界仅有一张卡片，十分珍贵的……结果给羂索了呜呜呜呜呜……” 齐木楠雄：“……”没想到那张卡片还有这种作用, 难怪是代表“幸运”的东西。 “我可以帮你找到磁石。”齐木楠雄说：“你可以探测到磁石在哪吗？” “真的吗？谢谢你啊齐木老弟，哎哟我去……”系统突然换成不良少年的语气, 而后又变回正常语气：“咳咳！我被那些奇怪的记忆影响太深了……我立刻查查看，齐木先生你不要把手拿开，你身上的能量可以供我支撑一会儿。” 说起稀有的磁石……齐木楠雄看了一眼自己的口袋。 “没想到这个世界还有磁石！就在……诶？” “是这个吧。”齐木楠雄从口袋里取出一个抑制器, “这里面是我的哥哥用特殊的磁石做成的抑制器。” “哇！这个能量更多了！”系统把抑制器收进空间, 面板都亮了起来, 说：“佐藤先去我的世界吧，这样我才能检测那边也没有任务给他做，不过那边很混乱应该可以根据规则漏洞钻空子。” “你的世界也是佐藤原本的世界吧？” “诶？佐藤是和我同一个世界的吗？难怪觉得他给人感觉好熟悉！”系统语气带着嫌弃，“好像MADAO。” “送过去之后还会回到这个世界吗？”齐木楠雄问出重点。 “那个世界与你们去的各个世界不同。”系统说：“科技和文明与你们所生活的世界不同，可以说是另一个宇宙。” “两个宇宙……那就说明时间不冲突？”饶是强大的齐木楠雄，也只逛过一个宇宙里多个不同的世界，虽然知道宇宙边界的存在，但没想到跨过去之后是另一个全新的宇宙。 “是的，把现在的佐藤带过去，就类似于暂停一会儿游戏吃一口泡面吧，再回来还是接着这个时间点。顺便一说，你们任务者回到自己世界时，虽然时间不变，但你们的身体变化却没法回到从前哦。” 有意思。 “话不多说，我要带佐藤过去啦。”系统声音都带着愉悦。 齐木楠雄读取到系统的记忆，见到的是一片宇宙，而后是一艘飞船……只不过这个飞船的样式很奇怪。 在系统离开时，他发动能力立刻瞬移。 系统看着佐藤凭空出现在飞船夹板上，正打算喊人过来帮忙，却见到一只手将倒下的佐藤抱起。 在自己的世界中，系统可以调换成任何人可见的模式，系统说道：“不好意思我朋友身体不好，麻烦你——诶？” 系统这才看清抱着佐藤的人，是齐木楠雄。 “为什么你也能过来？”系统大惊失色，面板不断颤抖，“完蛋了我不会是工作失误了吧……” “啊哈哈哈哈哈哈！”齐木楠雄的系统跳了出来，“小白你完蛋了！把我的宿主带到这里！我要去举报你！！！” “可恶啊你这个混账系统君！”这么多章突然有了名字的系统小白将面板狠狠地撞向系统君，“举报了你自己也不好过吧！因为你一直摸鱼还和什么蓝灵子谈恋爱，所以才会让你的宿主过来吧！” “没办法啊！”系统君哀嚎道：“我的宿主都厉害到在宇宙里来去自如了！我完全变成了他的存储空间啊！连蓝灵子的空间也被放黑暗料理了啊！他已经成了我最大的KPI！我敢怒不敢言啊！” “你简直屑到没边啊……你有了蓝灵子就好好纂改你的数据报告，别让上面的系统发现这件事。”系统小白一愣，“话说齐木先生来到这个世界，我的系统数据报告也不会显现，按理来说应该是我威胁你吧！” “啊哈哈。”系统君转移话题，“你不会又用你自己的力量去保护宿主吧？为什么还是这么不听劝啊……” 系统小白没有理会，见齐木楠雄抱着佐藤进到飞船座位，“等等，齐木先生，我们无法使用货币，你买票的时候就买两张去往地球的票。” 齐木楠雄环顾四周，这片宇宙十分奇特，他望着周边各色的星群，奇怪的人陆陆续续上了飞船，这些人长得各式各样，就像外星人一样。 这些人似乎习惯了不同寻常的事，见到系统的存在他们都毫不在意。齐木楠雄注意到一个有钱商人，帮他解决小偷后得到一笔钱，买好票后他将佐藤放在座位上。 佐藤现在是处于昏迷的状态，体温正常，呼吸也十分平稳。齐木楠雄将他的脸旁的头发挽到耳后，望着窗外的宇宙，这就是他生活的世界吗？ 到达地球后，这里的光景也与他所见的不同，听了大概的心音，他大致明白地球以外的人都被称为天人。 齐木楠雄跟着系统小白的指引，走到一个比较乱的街道，到了一家疑似修理机械的店。 “源外先生！”系统小白喊道：“请你帮个忙！” “啊？我正忙着呢。”一个老头从一堆铁皮零件中爬了出来，“这次你又带了什么人……嗯？这不是佐藤吗？” 系统小白微愣，“嗯？你认识他？” “啊，之前他经常来我这里，和小玉在我这里捣鼓东西……后来听说失踪了，大概失踪有一个月了吧。”源外注意到齐木楠雄，“这位是——？” “佐藤的对象。”系统小白说：“话不多说，麻烦你帮我——等等！你怎么开始打电话了？” “喂，佐藤回来了，还带了一个男朋友。” 齐木楠雄：“……”不好的预感。 系统小白：“等等，你不否认男朋友这个词吗？我随口说的诶！” “这位男朋友先生，你知道佐藤那次在我店里和小玉一起弄的AI声音配件有多贵吗？”源外慢悠悠走到门口关上门，说：“你替他还债吧！” 齐木楠雄：“……”果然如此。 “砰——” 齐木楠雄看着门帘被生硬地撞开，那位出现在佐藤手机里的绿发少女走了进来，见到躲在一旁流汗的源外，担忧道：“源外大人你没事吗？我检测到超强的能力！果然是威胁吗？” “你才是最大的威胁吧，我的心脏都要被你吓出来了。”源外定了定神，“我的门你可要好好赔偿。” 小玉视线落在齐木楠雄和昏迷的佐藤身上，“啊，佐藤先生在装睡吗？那就请男朋友君帮忙还三千万零五千元了，顺便源外大人的门和精神损失费也还一下。” 系统小白：“……三千万零五千元，一直以为佐藤是个MADAO，没想到是随处可见的屑MADAO啊。” 这个世界随处可见的东西是不是有点奇怪？ 齐木楠雄心情复杂，这突然的画风转变，他还真的有些不适应，以及这个门的赔偿应该由这个机器人自己还吧。 “先想办法救佐藤吧。”齐木楠雄开口道。 小玉和源外一愣。 源外歪歪头，他找出录音笔按了一个按钮。 ——“嘚嘞嘞嘚嘞嘞嘚嘞嘞嘚嘞嘞……” 系统小白：“噗嗤。” 熟悉的电子音冒出，齐木楠雄微眯眼眸，那正在播放的录音笔瞬间毁坏。 “果然，声音和伍丸贰号一模一样呢。”小玉仔细观察齐木楠雄，“原来你是佐藤先生的男朋友啊，我在他手机系统里看见过你的照片。” 齐木楠雄：“……”佐藤是没有隐私的吗？ 源外捣鼓着录音笔，说：“小玉，这事还是不要说为好，万一佐藤是因为声音才和男朋友谈恋爱怎么办？” “啊——”小玉恍然大悟，“这就是‘因为好看的零件而喜欢你’和‘因为你而喜欢难看的零件’的区别吧。” 系统小白：“为什么这二者之间的形容有点不一样？” 小玉说：“这顺序要是搞不清楚的话，万一佐藤的男朋友因此伤心分手我们的钱就拿不回来了……” 齐木楠雄：“……”既然如此就不要在他面前光明正大地说。 不过这倒是让他注意到一个关键点，他问：“佐藤之前就听过这个声音吗？” “对。”小玉直白地说：“只要等他喝醉后放伍丸贰号的声音，无论什么样的酒他都会请我们喝，顺便一说他之前答应请我喝宇宙超高级机油，那个到时候请结算一下。” 系统小白：“喂！你们这是仙人跳吧！是仙人跳吧！佐藤是被你们骗了才欠那么多钱吧！” 齐木楠雄能读到他们的心音，他们虽然喊着还钱，但也只是嘴上喊喊。在他破坏录音笔后，他们还担心他是不是伤害佐藤的罪魁祸首，现在搞这一出只是想看他会不会因此离开佐藤。 “佐藤出了点事，我打算救他。”齐木楠雄问看了眼怀里的人，问道：“他一直在这里生活吗？” 源外长叹一口气，他开了后门让佐藤躺在沙发上，倒了两杯茶和一杯机油。 “你们先告诉我佐藤先生怎么了。” 小玉按了一下佐藤的脉搏，“佐藤先生突然失踪一个月，我们偶然得知他去了别的世界，现在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根据他的身体皮肤状态他应该老了四岁，是找到时光机了吗？” “说来话长……”系统小白说：“总之他和我签订了任务协议，但我没想到你们认识。” “原来如此，你那和违规保险公司一样混账的公司终于开始把手伸向一无是处的MADAO了吗，看来你们的公司也要完蛋了呢。”小玉喝了一口机油，“身为同类真是为你感到可悲呢。” “喂！在那个黑心老太婆手下工作的机器人没资格说我吧！我可是有宇宙福利保障的！” 系统小白和小玉在进行亲切地问候，源外带着齐木楠雄来到另一间的工作室，“虽然感觉你的出现挺可疑的，但如果是小白带来的人的话，应该就没问题了。” 源外翻出了一个礼物盒，递给齐木楠雄。 “这里面是我遇见佐藤时他身上带的东西。”源外翻着一旁的纸箱，说道：“当时遇见他时他才16岁吧，一个人倒在巷子里瘦得不得了，我觉得他可怜稍微关心了几句，结果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叫什么名字。” 源外取出一个纸箱，上面印着“佐藤”两字，“他看着这个纸箱说自己叫‘佐藤’，之后我去找制作机器人的零件时都会碰见他，他简直和流浪汉一样，后来有一次……” 源外苦笑道：“说来可笑，我会收留他也是因为检测到他身上有一个我需要的能源。” 齐木楠雄准备打开礼物盒的手一顿。 “那时候我一心想着复仇，收留他也是为了这个东西，他也猜到了，所以在我复仇的前一天把这个东西送给了我。”源外面露苦涩，“我最后还是没用这个东西……还好没有用。” 齐木楠雄问：“为什么现在想着还回来？” “啊。”源外讪笑道：“那是因为我后来把这个东西拿去做能源，最近修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东西……总之就是能量用完了。” 齐木楠雄：“……” 系统小白：“喂！这不就是说着借一下墨汁结果一个月后还一个空瓶子的讨人厌的同学吗？” “你是最没资格说这个的好吧！上一次你需要我帮忙的能源都靠这东西。”源外说：“佐藤他说也知道这个东西的稀有，我曾还给他，他说比起给他还是给更需要的人比较好。” “我借此联络佐藤先生的手段，也是靠这个能源。”小玉说：“我分析过这个东西，宇宙中很难找到类似的能量，我猜测这是别的宇宙流通过来的，所以我才能与在另一个宇宙的佐藤先生联络上。” 齐木楠雄把礼物放进系统空间，现在可不能打开，虽然猜到这里面的东西，只不过…… 他将这些抛之脑后，问系统：“找到救佐藤的方法了吗？” 系统小白说：“有哦！” “是什么？” “……抽奖。”系统的电子音都有些发虚。 齐木楠雄：“……？” 感受到齐木楠雄强烈的压迫感，系统小白颤抖地说：“佐藤这个状态什么任务都做不了，我的系统预测了一下，抽中‘任务难度削减到1%’的奖比找到合适他的任务概率还要高呢。” “这个奖概率是多少？” “两亿分之一……” “哇。”小玉拍拍手，“对于佐藤先生这个玩小钢珠从未中过奖的人，就算是80%的中奖率他都中不了吧。” 齐木楠雄：“……” 横滨市。 此刻是黎明时期，夏油杰在和异能特务科忙着处理残留的咒灵，他接收到报告真人占据了那个壳子，目前关着的箱子正在有效地进行抑制真人的咒力诞生。 路过河边祓除咒灵时，他碰见太宰治。对方脱掉身上的绷带，浑身湿淋淋的。 无视对方的自I杀行为，他问：“你知道佐藤老师刚才的情况吗？” “什么？”太宰治并不知道。 夏油杰沉思许久，说道：“刚才‘帐’消失后，我联络不上齐木老师就去问了敦，敦反问我知不知道佐藤老师生病了。” 太宰治眼眸一沉，并未有太多的惊讶，在他和江户川乱步接触“书”时，他见到了一些另一个世界自己的记忆。 “你果然知道了啊。”夏油杰长叹一声，“我很感谢齐木老师和佐藤老师……以后如果有办法帮上他们的忙的话，请你务必联络我。” “现在就可以帮忙。”太宰治说：“他来这个世界是为了做任务，他的任务是收集各个学生的志愿，这种东西比较简单，只要我们帮忙找那些人让他们填个志愿就好了。” “原来是这样……” “问题就在于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档案已经没有，我也没有看过那些资料，不清楚他究竟有多少学生——” “等等。”夏油杰一顿，他唤出咒灵丑宝，在太宰治难以置信的目光下，他从丑宝口中掏出了一叠资料，“是这个吧？之前我为了以防万一复制了一份。” 太宰治睁大双眼，看着那叠资料，慢慢地弯起嘴角。 作者有话说： 感谢大家的收藏和评论~ 今天更新晚是因为家人今天突然阳了……我周末很忙，要照顾家人就是忙上加忙，所以这周六周日的更新可能没有了呜呜呜。 大家也好好好照顾身体注意防护QVQ 第88章 圆环 是开始也是结束。 “喂, 现在是什么情况？” 地球歌舞伎町登势酒馆内，坂田银时看着面前的粉发青年，以及在一旁睡着的人。 “刚刚给你介绍过一遍了吧！你果然没有听吧！”系统小白生气地喊道：“总之就是, 希望你们冒充几个名额参加我们公司后天的年会。” 坂田银时无视地盯着系统，“喂你看看外面的天气, 哪有一点像是冬天要来的痕迹, 年会什么的真的不是你这个系统数据出现BUG了吗？” “你这个果然没有听啊！！！”系统小白喊道。 “嘛, 阿银也真是的, 对方都说了他们公司在别的星球，历法和地球不一样。”志村新八对着齐木楠雄微微点头，“详细情况我都听说了, 你们的主要目的是要让我们冒充系统抽奖是不是？” “对，就是这样！”系统小白感动道：“虽然你是个眼镜但你真是个好人啊。” “喂！很失礼啊！为了不占用字数我可是很克制地没有吐槽那个就只知道喝酒的佐藤先生的事以及突然带了一个超能力男朋友的事！” “所以说我们真的没办法做这个委托。”坂田银时拍开要抢他面前巴菲的神乐, “你这个系统是不是进水了才会请我们三个去抽奖, 我们但凡有一个人是幸运的话，就不会在这里每天干吃白米饭, 早就去赌马赢钱了。” “白米饭怎么了阿鲁！我超爱白米饭的！”神乐抱着电饭煲，用饭勺吃着米饭。 “我怎么可能是看中你们的幸运啊！”系统说：“当然是要你们不择手段地中奖啊，反正年会很多系统都不想参加，大家都是凑数的, 而且是在分公司举办庆，所以你们过去用点手段抢到那个奖不就好了吗？” “什么手段？”志村新八问。 “不知道你们想办法吧。” “喂！你的态度和你救人的目标完全是两个频道啊, 再说了这个会超能力者的男朋友先生不是更厉害吗？” 齐木楠雄沉默一瞬，他花了些时间适应了这个世界的氛围，他说：“我是被登记在册的任务者, 我身上的系统因为去年作弊已经被拉入年会黑名单了, 我无法参加年会。” 系统君：“呜呜呜, 对不起——” 齐木楠雄立刻屏蔽系统君，对比佐藤的系统小白，他这个系统君可真是屑到没边了。 志村新八拍拍桌子，“这是你们那个系统的问题吧！说到底你们不过就是像蓝灵子一样的数据到底为什么会有公司年会啊，你们不是没有实体吗？还有我们怎么样才能冒名顶替啊。” 系统小白不禁钦佩道：“真是给力的吐槽呢新吧唧先生，不过你别担心，你们参加年会就是到网咖登入系统账号而已，只不过我们平时是在系统内直接登录就是了。” “这和请代练到游戏签到的社畜有什么区别？是懒得想设定随口编的吧？” 齐木楠雄之前也在心里这么吐槽过了，不过，他虽然可以用超能力来掩饰身份，但这个宇宙的能量比他想得还要复杂，他在答应系统去年会的那一刻，预言到自己被系统上司发现并且被排出了这个宇宙。 找到万事屋是系统小白的数据检测结果，他们三个中奖的成功率是奇迹般的52.22%。 “你们需要多少？”齐木楠雄瞥了眼身旁沉睡的佐藤，他不想再拖时间，比了一个数字，“我可以付你们这些钱。” “哈？一万块就打发我们吗？这个系统的东西可说不准会有什么后果——”坂田银时还对蓝灵子有些心灵阴影，在以科技为主的时代，惹怒人工智能某种意义上和遇到鬼没什么区别。 “不，一千万。”齐木楠雄说：“如果成功的话，再加一千万。” 三人倒吸一口冷气。 齐木楠雄心情复杂，在他说出这个钱数之后，周边的响起了无数道心音。 躲在厨房后厨的猫耳服务员正在谋划如何找个系统账号去参加年会，在天花板一直跟踪的女忍在思考成功的话坂田银时是否会娶她，在门口准备进门的眼镜君的姐姐在思考自己参加是否能全额得到这笔钱去拯救道场…… 不仅如此，跟踪这位姐姐的大猩猩在思考赢得这笔钱是不是能够帮助她并且娶得芳心，跟在大猩猩后面的员工已经知道自己老大的德性并且怀疑这是一场诈骗，开始找类似的系统账号…… 好多人，好多变态。 好多奇奇怪怪的心音。 目前为止，随着他们的行动和消息的传播，从一开始的八个人打算代替系统君去参加这个年会，到后面已经有二十几个人打算参与进去。 从只要抽中“任务难度削减到1%”就能获得两千万，经过多人转述变成了只要帮系统参加年会就能获得两千万。 齐木楠雄：“……”难怪说成功率高。 凌晨，齐木楠雄在离开赌场的路上。他花了一整个下午加晚上用了催眠术改变自己在他人眼中的外貌，分别去了地球不同地方的彩票点和赛马场，扣掉税零零总总地凑齐了两千万。 第二天确认好钱到账后，他把拟定的七个存折和密码放进万事屋的牌匾后面。佐藤暂时待在万事屋，有系统和他的能力护着，佐藤不会出事。 齐木楠雄用毛巾给佐藤擦脸，佐藤的面色依旧苍白，他将手放在心脏处，感受到佐藤平稳的呼吸，他轻叹一口气。 虽然找到了很多线索，可他还是不清楚为何佐藤要一直躲着他，是不相信他……还是觉得……在做无用功呢？ 他可是连宇宙都能来去自如的齐木楠雄，佐藤是不相信他吗？ 齐木楠雄发出微不可闻的轻叹。 系统小白跳了出来，“怎么了齐木先生，你在担心无法完成吗？” “我只是不懂某个人为何一直逃避我。”齐木楠雄不打算在这个一直帮佐藤的系统面前隐瞒。 “恋爱话题吗？”系统发出问号，“我也不清楚，可能是有些人觉得自己不配被爱吧，我这些年附身在许多人身上，多多少少也了解人类的情感，有些人被爱之后反而会更加痛苦。” 齐木楠雄沉思片刻，他捏了捏佐藤的脸，笃定道：“即便如此，佐藤也不是会因此逃避的人。” “说得也是。”系统小白思考着，“我附身在他的身上时，能感受到他是积极生活的人，除了喝酒这件事像个大叔，其他时候还挺负责的。” 齐木楠雄手一顿，“之后的事就拜托你了。” “嗯？等等，为什么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啊！” “我有种预感，一切都要马上结束。”齐木楠雄挽了挽佐藤的碎发，“暂时需要你帮忙照顾一下佐藤了。” 不等系统回话，齐木楠雄瞬移到屋外，在经过“佐藤居酒屋”店铺时，他停住脚步。 离开源外的家时，他问过源外是在哪个地方遇见佐藤，就是这个居酒屋旁边的巷子里。 巷子里很脏，齐木楠雄扶在墙上，发动读取记忆能力，能够控制能力的他已经能完全精准地控制读取记忆的时间。 时间大概回到两年前。 一个夜晚，居酒屋的店员在倒垃圾时，遇见了凭空出现在这个巷子里的不明人士，那人浑身是血，带着耳钉和各式各样的链子，看着就不像一个好人。 店员报警之后，那人却说不知道是谁，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他浑身是血身上却没有任何伤口，从警局出来后，他浑浑噩噩，吃酒馆的残羹剩饭，每天徘徊在巷子里。 酒馆里的常客都称他为佐藤酒馆的流浪汉，偶尔有酒鬼朝他撒泼，但不知道为何他从未受到伤害。有次他还救下了被打劫的人，几次之后，熟悉他的人就称他为佐藤。 只不过佐藤却每天望着天空，很少理会任何人的搭理，他坐在那里，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该去做什么，只是凭借本能活着。 “要吃吗？”源外把买的饭团分给他一个，“我看见你好几次了，他们说你什么人都不想去理，你该不会是攘夷志士幸存者吧？” “不是。”佐藤吃着饭团，说道：“谢谢你，但我失忆了什么都记不清。” 源外面色微愣，“你无处可去吧，要来我店里吗？我要做机器人，但我老了，需要人手帮我搬东西。” 佐藤几口吃完饭团，肚子饿的咕咕叫，“可以……” 怎么这么轻易就跟着人走啊。 齐木楠雄读取到此刻的记忆揉揉眉心。 “可以吗？”源外对此也有些惊讶。 “我听说自从你的儿子被斩首示众后，你就疯了。”佐藤睁大双眼，视线落在他拉着的一车破铜烂铁上，“可我感觉他们才是疯子，你是好人。” 源外愣住，佐藤起身给他推着车，“大叔，这一个多月里，和我搭话的人要么是想利用我，要么是想把我卖掉，要么是认为我是鸭，只有你是个好人。” “你小子还挺聪明的。”源外笑道：“说不定大叔我也不是好人啊。” “我不介意的。”佐藤笑了笑，“大叔你是好人，谢谢你收留我。” “啪嗒——” 两人脚步一顿，佐藤侧头一看，懊恼道：“这个塑料棒棒糖怎么老掉……” 齐木楠雄看着佐藤拾起一个东西，他立刻取消记忆读取。 果然如此啊。 他取出源外给他的一个礼物盒，缓缓打开，时间在此刻停止。 盒子里面躺着一个破旧的抑制器，源外口中所谓的能源就是他的抑制器，还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抑制器在他的口袋。 两个不同时间线上的抑制器在此刻同时出现，自然会产生时间悖论。他再睁开眼，被那个宇宙当做了BUG排了出去，他此刻飘荡在宇宙之中。 系统跳了出来。 系统君：怎么回事？怎么回到了任务世界？ 齐木楠雄使用传心术，说道：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但我的能力从头到尾都是我自己控制的，所以我要更改愿望。 系统君：可以是可以，但是，等等—— 齐木楠雄闭上眼，他静静地听着声音，从那无数个世界中，他在听取佐藤的声音。 那个他所熟知的佐藤的声音。 在哪呢…… 佐藤真正生活的世界…… “砰——” ——好痛。 ——这样死去，总比病死来得好…… 在这…… 齐木楠雄睁开眼，他站在一个小树林中，面前的马路正不断发着鸣笛，空气中迷茫着血腥味。 这里是…… 他看向离这里一千米远的地方，因为这场车祸，后续的车辆发生了堵塞，而几个月前的他正带着抑制器和眼镜，在车后面听着老爸老妈秀恩爱。 没想到，佐藤和他本就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他缓缓走向人群之中，催眠了这群人之后，他看向倒在血泊的少年。对方有着棕红的头发，戴着耳钉项链都被鲜血染红，对方棕红的双眸逐渐涣散，呼吸渐渐微弱。 果然是这样。 那次救菜菜子和美美子时，佐藤失控的幻术中出现了那残破不堪的躯体，那其实也是佐藤的幻术。 佐藤一直认为自己会死于车祸，一直认为幻术在构筑内脏让他生存。 实际上，齐木楠雄在和佐藤相处中，发现对方长长的头发是真实之后，他就意识到对方的车祸受的伤害早已被治愈，佐藤的身体在切切实实地生长，那一切并非幻术所致。 齐木楠雄一直以为那是佐藤做任务得来的愿望，只不过佐藤忘记了…… 现在看来…… 齐木楠雄垂下眼，对他使用了治愈能力。 少年的身躯逐渐愈合，但消瘦的面庞却看不出一丝气色。 “你是谁……”对方虚弱的声音传来，伸出的手无力地抓住他，“我有阻止他们吗？” 他们？ “检查……撞我的车主……他后备箱里有拐卖的孩子……” 是佐藤长大的孤儿院里的孩子。 佐藤什么都听不清，在那一声声耳鸣中，他听见一道清晰的声音盖住了那些杂音。 “没事了，一切都会解决的。” “你是谁……”佐藤想要拼命地睁开眼，却被阳光刺得落下泪水，他感受到一只手覆在自己的双眼上挡去了阳光，也拭去他的眼泪。 是谁呢？ 到底是谁呢？ 齐木楠雄感受到佐藤微弱的呼吸，佐藤已命不久矣，他的身体器官正在衰竭。 齐木楠雄可以救佐藤，在这个以他的意识为主的世界，他可以改变佐藤的寿命救下佐藤，可这么做也只是仅限于这个世界。 他已经预知到，如果此刻救下佐藤之后，对方依旧会献上自己的生命孤注一掷地去救人。在无数个平行世界中，佐藤都因为疾病活不过18岁。 这像既定事实一般的命运，就连齐木楠雄也只能在自己世界改变佐藤的命数，就算让佐藤到别的世界，按照既定规则佐藤还是会生病。 难么只有一个办法了…… 系统：检测到宿主[齐木楠雄]的愿望更改为“给予佐藤一个能力”。 系统：等等，这个能力是？ 齐木楠雄：以他的‘声音’为媒介发动的幻术。 系统无法让任务者以外的人活下去，任务者只能对他人施加祝福，本质是为了不给他人造成影响或者是改变世界规则。只要让佐藤拥有这个能力，佐藤只要还有意识，就会激发幻术来维持身体机能，这由不得佐藤自己去选择。 这是一个钻空子的愿望。 系统：好、好的请确认条款，齐、齐木大神已经超额完成了那个世界的任务，已经无法作为任务者再去那个世界。 系统的电子音带着颤抖，齐木楠雄打断他，说：我知道你们系统会为了世界稳定在任务者完成任务后，消除任务者的记忆，并且抹除在任务世界生活过的痕迹。 齐木楠雄将口袋里崭新的抑制器放在佐藤的怀里，把心里的话语传送给系统：实现我的愿望后，你用抑制器的能量把佐藤带到你世界的两年前，让他找到活下去的目标。 系统：……好，接收到宿主的愿望。 齐木楠雄拢了拢佐藤瘦弱的躯体。 “你是谁……告诉我……”佐藤无力地伸手，他感受自己攥住了这个人的衣领，他竭尽全力地开口，“为什么要救我呢……救……孩子们……” “暂时忘记那些痛苦吧。” 到底是谁？ 为什么要救他…… 为什么什么都看不清呢？ 佐藤无法行动，他感受到一股暖意从心脏发出，那些痛苦的回忆在脑海中回闪，等再回过神时，他躺在一个巷子里，却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咦？”佐藤坐起身，他看清自己身上的血渍，还有怀里像棒棒糖一样的东西。 “这里是哪……我是谁呢？” 齐木楠雄回过神，他此刻正站在公路旁边，周边的一切都清理妥当。人们忘记了这场交通事故撞到一个人，以认为是一辆车撞到护栏上。 系统还未离开的他绑定，齐木楠雄的记忆还未消失，警察来到后救下了被关在后备箱的孩子，接下来他们会去顺着线索去查这起拐卖案。 他们还有藏起来的共犯，此刻另一个自己正在小树林里解决两个犯罪分子，他打了一个响指，让那个自己踩着的地面碎裂。 系统：那个齐木大神……你放在空间的东西…… 齐木楠雄简短传输过去自己的心音，说：把这些给这些人。 系统沉默一瞬，应下。 系统：已完成任务协议，与宿主[齐木楠雄]解除绑定关系。 数据面板逐渐变淡，齐木楠雄微眯双眸，系统的能力是“缘”，此刻的他与佐藤结下了“缘”，那么这一刻，误以为能力暴走不得不去找寻一个安全地方的另一个他，会瞬移去哪里呢？ 在完全解除绑定后，树林中的齐木楠雄无意识发生了瞬移，根据“缘”的指引，他回过神时，身处在狭小的巷子里。 与此同时，在工作中的系统接到一个紧急任务。系统慌张接下任务，却发现这个世界有两个任务者。 一个是齐木楠雄，一个是佐藤。 作者有话说： 感谢“es大楼单推人”灌溉的1瓶营养液~感谢感谢~么么啾~ 感谢“木知”灌溉的7瓶营养液~感谢感谢~么么哒~ 谢谢大家~ 希望大家天天开心呀~ 第89章 佐藤 所谓缘分就是这么回事吧。 佐藤, 十八岁。 目前正在寻找自己的记忆，在这个名为地球的星球，去寻找真实的自己……比如说在小钢珠店门口。 他趴在自动贩卖机下, 今天运气不错，摸出了一百元硬币。只要再找四个, 他就攒够五千日元, 能去里面的小钢珠店里玩个半小时。 在源外店里住的第二个月, 他除了帮忙搬废品, 看着老头研发机器人，今天也在绝赞地逗留于小钢珠店门口。 真是无比自律的生活。 佐藤久违走进小钢珠店，再出来时已经是黄昏时期。 “今天也是迷茫的一天呢。” 这般想着, 他拐去居酒屋蹭酒喝，企图从这些奇奇怪怪的人口中探寻自己的身世。 不过……当佐藤喝上第一口酒时, 记忆什么的无所谓了…… 源外看着倒在店门口的人, 他长叹一口气，熟练地让机器人端着一盆冷水泼过去。 “咳咳、咳咳咳！”佐藤整个人清醒过来, 趴在地上的模样像是渴死的鱼。 “你小子真是越来越堕落了啊，说什么探寻记忆，我看你是整个人生都开始迷失了吧！没事情干的话就好好去工作啊！” “啊——不行，我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不知道要去哪。”佐藤瘫在地上，“那些小钢珠店和居酒屋的大叔都和我好像, 说不定就有找到目标的人能带我们大家走出这个牢笼！” “那些人只是普通的无可救药的堕落大叔而已。”源外叹道：“你才十八岁还不够资格去当大叔，他们看见你会更加生气吧。” “放心吧。”佐藤拍拍胸脯，“我好像有极强的社交能力, 只要我说话, 他们自然而然就会把我当做同类, 对我敞开心扉！” 源正想教训他时，却发现他的容貌发生了变化。 “你看，只要我说自己是MADAO，他们就会把我同类。” 源外愣住，看着面前的大叔模样的佐藤，问道：“原来你小子是天人吗？” “诶？天人？是这样吗？”佐藤不理解。 源外拿了一面镜子，“你看。” “哇哦！” 经过了一礼拜的测试，佐藤和源外弄懂了能力规律，是以声音为主的幻术能力，不过每次使用能力时佐藤都会格外疲惫。 “难怪我每次进小钢珠店都会累，是这个原因啊！” “你倒是找一份正经工作啊！”源外再一次把醉酒的佐藤泼醒，“这一次不找工作你别回来了！” 无奈之下，佐藤靠幻术在赌场找到一份工作，偶尔会用能力协同别人出老千，虽然工作不正经但来钱快，同时为了防止被人追踪他的观察力也大大提升。 “所谓人的适应力就是这么回事吧。” 源外无力地看着倒在沙发喝醉的佐藤，自从佐藤找了一份不正经的工作，依旧不改小钢珠和喝酒的毛病，他的机器人甚至都会主动开始把醉酒的佐藤搬回房间，他当初就不该贪图那点能源收留佐藤。 收留这家伙的一年时间，他都可以多造一个机器人了。 不过，在这个混乱的世界……佐藤这副德行也多少让人放心一些…… 这样的时间持续了一年，佐藤存了一些钱，他辞去工作开始宇宙旅游，打算找寻自己的记忆。离开时，源外完全不打算挽留他，甚至还松了一口气。 然而佐藤每个月都回一次地球，认识了奇形怪状的天人，甚至有几次带着一堆麻烦回来，源外悔不当初，虽然骂骂咧咧但还是给他做好饭，毕竟佐藤做的饭太难吃。 有一次佐藤兴冲冲地回来，穿上破碎衣服和破洞裤后，他说自己找到了亲切的记忆，于是开始和当地暴走族混在一起。结果一个月后，这个暴走族的老大和佐藤混着开始喝酒打钢珠，最后因为各种各样的问题而解散。 “记忆啊……我的记忆在哪里？”佐藤趴在沙发上，他已经熟练掌握了自己的能力，甚至摸清楚了规律，并且理解得更加透彻。即便如此，偌大的宇宙中，他都找不到和自己类似能力的天人。 还一个月祭典即将到来，佐藤那天特地回来和源外吃了一顿饭，罕见地没有喝酒。他把放在盒子里的塑料棒棒糖发饰放在源外房间门口，而后沉默地离开源外店铺。 等祭典到来的那天，源外准备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复仇。佐藤暗中使用幻术给源外施加了伪装，可在最终，源外被万事屋三人阻止，被他自己造的机器人“救”了下来。 看着源外抱着破损的机器人大哭时，佐藤第一次如此厌恶自己。他撕掉口袋里的两张船票，帮忙把零件往回搬，“走吧大叔，回去吧……” 源外笑了一声，而后面色一变，“你小子刚刚喝酒了吧？啊？这种时候还给我喝酒？啊？” “意外是意外啊！祭典肯定要喝酒啊！” 虽然这源外被通缉，但在歌舞伎町这个牛鬼蛇神人才辈出的地方，区区通缉犯还不至于掀起水花。 佐藤再次回到源外店里时，源外改行开电器修理，偶尔会回收废品，也会做些小玩具给孩子们玩。 源外见他回来特地把棒棒糖发饰还给他，“这里面蕴含了极大的能源，既然你对这个东西没印象，那应该是其他人给你的。” “说不定这个东西是什么危险的诱饵呢。”佐藤耸耸肩，“极大能源对我来说又没用处，你拿去保管吧，放在你这边可能还对这个无药可救的社会有点贡献。” “我之前稍微释放这个能源，目前有一个奇特的以电子生存的天人来找我帮忙，它们见过很多人，说不定过不久你就会遇见同类了。” 佐藤陷入沉默，同类…… 他真的是天人吗？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他会失忆？ 这般想着，佐藤再次走进小钢珠店，因为源外的事件之后，他和坂田银时算是认识，还认识了纯正的墨镜废材大叔，三人经常喝酒打小钢珠，成为了彻彻底底的MADAO组合，偶尔还会因为打赌输了被坑去人妖俱乐部打工。 这种看不到尽头堕落的生活在某一天终止。 起因是源外救下的机器人小玉，佐藤从宇宙旅游回来之后，到登势酒馆和一群人喝酒，偶然认识了机器人小玉。 那次小玉的声音系统出现了BUG，源外帮忙修复，小玉的系统出现混乱开始模仿别的声音，当听见那个死去的机器人伍丸贰号的声音时，佐藤整个人愣住。 有什么翻腾的记忆在苏醒。 这个熟悉的声音…… 是谁？ 好像是救他的人。 那段痛苦十几年的记忆如潮水涌来，佐藤头痛欲裂，于是……他开始彻底放心地喝酒，再也不用为了找寻记忆而去宇宙奔波。 他原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一次试着解除自己身上的幻术，看到的是自己的车祸的躯体，他立刻用幻术构筑一切。 比起那些痛苦的过去，他只想找到那个送他来这个世界的人，那人是他的救命恩人。毕竟他在原本世界过得太痛苦，那人为了让他活下去还抹除了那段痛苦的记忆。 真是费尽心思啊。 如果能够和那人道谢就好了，虽然时间很短暂，但他这段时间至少是十分堕落地快乐啊！ 为了找到这个人，佐藤拜托源外和小玉用伍丸贰号的声音拟了一个极具冲击力的歌，只要听到这个哆啦O梦之歌，大家听到类似声音都能认出来。 这天晚上，佐藤擅自走进源外的研究室，他打算黑进所有人手机播放这首歌以此来找到声音的主人，就在他准备操作时，那在研究室装置上悬浮的抑制器突然发出一道亮光。 一道电子音传了出来，“嘿~源外大叔，麻烦你再给我些能量……嗯？” “小偷！”源外听见动静进来查看时，却没有发现任何人，“奇怪，是谁打开这个装置的？” “不是你打开吗？”系统君问：“不过我之前确实感应到一个人，怎么回事呢……” 源外看着他研发一半的时光机器，见掉在地上熟悉的翻盖手机陷入沉思，“不会吧，那小子……” 佐藤站在一处巷子里，他茫然地观察周边的一切。 怎么回事？ 他该不会是闯祸了吧…… “叮——” 面前跳出了一个系统面板。 系统：你好，我是系统小白，我检测到你有一个愿望在这个世界可以实现。 佐藤：“……什么东西？” 系统：所以说我—— 佐藤大惊失色，“我的脑子为什么会看见这个，我该不会被你植入了芯片了吧！” 系统：为什么你的反应和无法接受新事物的大叔大妈一样啊！我是正经系统，有合约的，我们不强迫的！ 佐藤扫了几眼合约，问道：“你察觉到我有愿望，是什么愿望？” 系统：你希望向救命恩人道谢，我们数据检测到你的愿望在这个世界实现的概率是百分之百，系统判定你要找的人就在这个世界。 佐藤眨眨眼，他有些激动，笑道：“那要做什么任务呢？” 系统：经过你的实力评估，我给你三个选择。 佐藤视线一顿，看到“当特殊能力高校的老师，让学生顺利毕业”这一项时，他抿抿嘴，“我可以当老师吗？” 系统：可以。 佐藤表情一言难尽，“没救了，你这种系统认为我这种废材大叔能当老师，看来你们的数据也没准确到哪里去嘛……” 系统：那你换个任务做吧，当老师这个时间要花三到四年才能完成，不过很安全。 佐藤愣住，“三四年？我是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的，还没有和老头子好好道别呢！” 系统：什么？你不是这个世界的吗？我可没有带你来这里的权利……不过你放心哦，完成任务后，原本世界的时间不会流逝，不过你的身体年龄不会停止，会随着任务时间长度改变，花四年回到原本世界你就变老了，你要注意这个问题哦。 佐藤沉默一瞬，回到原本的世界……可他原本的世界是…… 虽然没有和源外好好道别，但人生有时候就是这样吧……也许对于源外来说，他失踪这个消息可能更令人接受，毕竟他本就是将死之人。 他视线落在“老师”的任务上面，老师吗……这可真是想都不敢想呢。 可如果，如果这个世界有和他类似的人遇到困境，身为老师是不是能够帮他们一把呢？ 至少在死之前……也要去做些对社会有意义的事吧。 不然他这一生，也太像个笑话了。 “我接下了，接下当老师的任务。” 系统：等等，我先说一声哦，任务完成后为了世界合理性，我们会抹除你在这个世界的痕迹，同样的，你也会忘记你在这个世界做了什么，也会忘记我的存在，你能接受吗？ “那太好了！”佐藤眯了眯眼，“这正合我意！” 系统：好耶……协议签订成功。 “不过……” 在此之前……佐藤闭上眼，他得要有一名老师的样子吧。 “我这种堕落大叔不适合当老师呢，姑且把那些堕落的记忆隐藏吧……至少要变得像有常识的年轻人。” 系统：……嗯？等等？这是什么力量？ 系统小白回过神后，却发现自己变成了一道意识，他无法到佐藤的内心世界与佐藤沟通，这个世界的其他人也完全无法接近，就连平时联络上司的系统他也无法触发…… 不会吧…… 系统跟在佐藤后面，欲哭无泪，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难道系统的存在不在佐藤的常识之内吗？ 佐藤花了一年多时间在这个世界考取教师执照，不知为何，特殊能力高校的校长夏目漱石主动找了他，让他去高中当老师。 一直附身在动物身上观察佐藤的系统，已经忘记作为电子的感受，系统的意识也在这个世界逐渐变得具体，慢慢地像一个灵体，偶尔也有人能发现他的存在。 想到之后还有三年这样的生活，系统忽然觉得也不错，附身在猫上的系统懒洋洋地在草地上打滚。 只不过这个世界没有表面那么和平，佐藤“误打误撞”地“关心”学生时，倒是真的改变一些学生的未来，从而也制止了从另一个世界来的羂索的计划。 系统完全不需要辅助，完全不需要帮忙，只需要看着就能躺平……系统慵懒地打一声哈欠，长期附身在动物上，系统身上的能量逐渐减少。 不过，小猫咪有什么可在意的事呢？ 事情在稳步进行，马上就要到毕业仪式了，佐藤马上就要完成任务了……喵？ 系统看着面前的粉发超能力者，总觉得似曾相识。 “喵喵喵？” “不要装傻。”齐木楠雄看着面前的猫，轻而易举地抓住附身在这上面的灵体，“原来你就是系统啊。” “喵？为什么你会知道？” “你身上有被记忆消除过的痕迹。”齐木楠雄微眯双眸，“不过是另一个我做的。” 齐木楠雄在接受了自己的同位体和佐藤老师谈恋爱后，才察觉到事情透露着不对劲。 在羂索被消除之后，他们的世界又恢复如初，毕业典礼开始前的一礼拜，他在整理课桌时，才在最里面的夹缝处发现一张白纸。 上面是他自己的字迹，书页的第一行写着：“佐藤会将‘书’带往‘书’原本的世界。” 书页的尾部写着：“抵消条件是：佐藤不知道自己带着‘书’。” 这又是同位体写的什么莫名其妙的字句，齐木楠雄试着读取了书页上面的记忆，结果令他大受震撼。 根据这个白纸的记忆，那个同位体竟然在办公室差点强吻佐藤老师？！！ 另一个同位体在干什么！说到底那是他的身体！在学校还是在办公室就不能克制一点吗！虽然那个同位体已经很克制了，但看着自己的脸自己的声音对佐藤老师说那些话，他不忍直视…… ——“你逃不掉的，不管是未来还是现在还是过去，你都逃不掉。” ——“听好了，你停止呼吸那一刻，我也可以跟着停止，我们下辈子喝酒也不迟。” 这像爱情电视剧里的台词竟然是他说出的话！ 齐木楠雄痛苦面具，佐藤老师到底干了什么，会让那个同位体黑化成那样，果然恋爱使人扭曲，他一定不能恋爱。 齐木楠雄揉揉眉心，好在同位体做这件事时纂改了摄像头和一些人的记忆，不然他可能早就陷入与佐藤老师绯闻之中。 他缓了缓神，冷静读取记忆后明白了“书”的存在，也从同位体与佐藤老师那办公室情景剧中得知了一些事。佐藤是任务者的话，那么系统…… 他看着面前这个灵体，和同位体互换灵魂时，另一个世界的鸣女脑海里的灵体令他感到熟悉，原来是这个灵体啊。 他早就察觉这个灵体存在，只不过对方没有威胁他就没有在意过。 稍稍读取记忆，没想到对方就是系统。 “你下一个会带佐藤老师去哪个世界？”虽然“书”的内容写下必定会实现，但这之中也要有逻辑，齐木楠雄就勉强作为推动这个结果的人吧，毕竟同位体和佐藤老师的恋情看起来十分不顺利。 “什么？”系统疑惑道：“要去下一个世界的话，佐藤必须要有愿望哦。” 齐木楠雄一愣，等等，佐藤老师的内心愿望…… 他记得佐藤老师……似乎不打算活下去，所以才会让另一个自己变得如此扭曲。 “森老师，夏目校长呢？”齐木楠雄进入办公室，说道：“有件事要找你们商量。” 以桥正里　　…… 三月末，特殊能力高校的毕业典礼正式开始。 佐藤穿上西装，特地剪了一头清爽的发型。 大家依旧热热闹闹，佐藤用照相机将这些记录下来，等他离开这个世界，这些相片可能会没有他的身影吧，不知道他们是否会疑惑这些照片是谁拍的呢…… 夏目漱石本想让他继续教书但佐藤拒绝了，他这三年的表现可称不上好老师的标准。 不过即便是毕业这天，他的学生依旧是老样子，看着被炸的体育馆，佐藤拿着相机打算把他们最后的高中时光记录下来。 “夏目老师，这是你要的资料。” 等佐藤离开办公室后，福泽谕吉才把调查的资料给夏目漱石，森鸥外上前看了眼资料，面色凝重。 “这是……” 资料档案是一张照片，上面是一张孤儿院孩子们的合照，里面有个少年留着寸头，除了略显稚嫩，长得与佐藤一模一样，就连额角的痣也完全一样。 “这个少年在17岁时因病去世。”福泽谕吉翻开下一页，上面是一张病例报告，名字也与佐藤完全不一样，“他是孤儿与长大的孩子，有先天性疾病。” “那现在的佐藤……” “资料显示少年已经火化，这个无法作假。”福泽谕吉说：“看来你们班的齐木同学说得没错，佐藤老师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森鸥外弯起嘴角，这可真是有意思，果然，他们班上的齐木楠雄隐瞒了自己的能力。 毕业典礼顺利举行，看着学生们陆陆续续离开之后。 佐藤站在空荡荡的体育馆内，呼出一口气。 “老师，记得晚上去‘老饭店’吃饭啊！”中原中也还不忘提醒他。 佐藤应下，再次睁开眼，他看着面前的灵体。 “你是系统？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都是因为你啦，算了，任务完成得很不错，我可以实现你的愿望哦。” 佐藤眯了眯眼，“你别告诉我救命恩人是齐木同学或者乱步同学，虽然他们的声音很像，但我很清楚他们没有这个能力。” “准确来说你的救命恩人并非这个世界的齐木楠雄。“ 佐藤：“……” 他一把抓住灵体，甚至用力捏了捏，“喂，你可是说救命恩人在这个世界里，你整我呢？” “冷静！冷静！”灵体因为获得齐木楠雄给的一些能量，久违地变成系统面板，“数据检测到你的任务和愿望会百分百会成功……咦？你已经实现愿望了。” 佐藤：“……”等等，怎么回事？ 系统也觉得奇怪，“好奇怪啊，这边显示你在学园祭那天就与救命恩人道了谢。” 佐藤仔细回想学园祭发生的事，那天不知为何他总是碰见齐木楠雄，并且这齐木楠雄非常奇怪，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变了一个人，甚至还直呼自己是神明上身，佐藤只当他有了第二人格，还委婉地和森鸥外提起这件事，也不知对方也没有解决。 后面他和齐木楠雄到了办公室……等等，他们在办公室似乎聊了一些事，可具体聊了什么佐藤却一点都记不起来。 这不正常！ “该不会……”佐藤恍然大悟，“那个神明上身是真的？是神明附身在齐木同学身上，然后救了我吗？” 系统：“可能吧，这个任务成功了，鉴于这其中可能有些失误，还有多余的能量可以让你再许一个简单一点的愿望……” “真的吗？”佐藤面露平静，笑道：“那就让我的救命恩人幸福吧。” 系统：……也行，不过力量可能很微小。 佐藤无所谓地说道：“没事的，意思意思而已啦。” 系统：愿望会在你离开这个世界时实现，你要现在离开吗？ “……就现在吧。”佐藤望着宽阔的体育馆，感叹道：“我查了这个世界关于‘我’的资料，这个世界的我因病而死。如果不是那位救命恩人，我也体验不到这样另类的人生吧……” 认识了源外，认识了一群不靠谱的朋友，也当了老师受到同学们的尊敬……和他先前那十几年的生活比起来，他已经没什么可遗憾的。 “让我回到原本的世界吧……”佐藤闭上眼，“至少我的死……也有意义。” 系统：…… 系统小白现在压力十分大，因为从刚刚开始，系统就不断地接收到齐木楠雄传来的心音。 【别让佐藤做傻事，别带他回原本的世界，你现在接收到不少这群问题学生对佐藤的愿望吧？给我挑几个带他们完成任务。】 这是齐木楠雄的心音，其他心音则是来自藏在体育馆之后的人。 【那个白色灵体像游戏面板一样东西是什么？佐藤老师原来是作为任务者来到这个吗？】 这是森鸥外的心音。 【哇哦，真有趣，任何愿望都可以实现的系统吗？我的愿望是不痛苦的死去，这个系统能接收到我的愿望吗？】 这个是太宰治的心音。 【也对，羂索来自别的世界，那么我们也可以去往别的世界，没想到佐藤老师是别的世界的人，不过为什么会想着寻死呢……虽然佐藤老师那副德行但有时候总觉得他很寂寞，还是希望他能幸福。】 这是夏油杰的心音。 【没想到只是这么短的时光对佐藤老师来说意义非凡，希望佐藤老师能拥有自己的人生……话说这么多人挤在后面偷听佐藤老师也太可怜了，虽然偷听的我也没资格吐槽就是了。】 这是泽田纲吉的心音。 …… 系统面板微微颤动，从一堆混乱的心音中，他勉强挑了几个正常的愿望，可是…… 【呜呜呜，齐木先生，为了你们的愿望，佐藤这边的愿望得先等会结算，可这样我没有能量去和下一个任务者对接……而且佐藤想立刻结算任务，就连我都无法制止，所以……】 能量的问题难不倒齐木楠雄，现在麻烦的是佐藤…… “我来吧……”站在一旁的库洛姆身形微变，变成了六道骸的模样，他发出诡异的笑，说道：“睡吧，醒来之后一切都没有变。” 佐藤闭上眼，他做好回到那场车祸的准备，一阵困意袭来，他缓缓倒下。 系统面板在此刻亮了起来。 系统：宿主[佐藤]失去意识，任务结算暂停。 系统：接收宿主[夏油杰]的愿望“给予佐藤幸福的祝福”，任务检测中…… 系统：接收宿主[泽田纲吉]的愿望“给予佐藤健康的祝福”，任务检测中…… 系统：接收宿主[家入硝子]的愿望“给予佐藤幸运的祝福”，任务检测中…… “哇，真有意思……”太宰治他们上前看着那系统面板说：“我也来！” 系统：接收宿主[太宰治]的愿望“给予佐藤赌马永远不中奖的祝福（？）”，任务检测中…… “哈哈哈这个任务也可以接吗？”五条悟笑道：“那这个呢？” 系统：接收宿主[五条悟]的愿望“给予佐藤打小钢珠永远中不了的祝福（？）”，任务检测中…… …… 系统崩溃地喊道：“喂！你们一个个许愿的目的是不是偏了啊！！！大神你给太多能量了啊！还有你们别再擅自许愿了，我没法拒绝啊岂可修呜呜呜……” 齐木楠雄：“……”算了，就这样吧。 系统接收了许多宿主愿望，由于任务是给予祝福这种缥缈的东西，效果也是根据任务强弱决定，偏偏这群学生强得离谱，在别的世界花了几天便完成较难的任务，虽然时间体感是接下任务立刻回来，但佐藤的灵魂无法一下子承受这么多的祝福。 于是系统只能把这些祝福存着，七天给佐藤降下一个祝福。 除了几个奇怪的祝福，大部分同学的祝福都是希望佐藤幸福、健康和幸运，这三样偏偏是佐藤最缺的东西，系统也检测到平行世界的佐藤几乎都活不过18岁，这个佐藤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幸运中的幸运。 系统依旧附身在动物身上，他们这些学生毕业后则是去各个老师的部门下做任务拯救世界，无聊时会找系统接个任务，尤其是太宰治，有段时间天天找系统去完成任务，许的愿望要么是吃一顿美味的螃蟹，要么是体验海里的鱼的感觉……都是这些奇怪的愿望。 在系统给佐藤施加最后一个祝福后，系统看了眼自己的KPI，这三个月时间，他给佐藤施加了12个祝福，与任务者完成了209个协议…… 系统不可置信，在这群问题学生的折磨下，竟然被迫加班加点完成任务，现在系统的能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 佐藤躺在医院的高级病房里，今天是他被迫昏迷的第三个月。 系统施加最后一个祝福后，这群学生也准备好了。 他们把佐藤带进体育馆里，库洛姆解开六道骸的幻术，佐藤也睁开了眼。 “奇怪……我睡着了吗？”佐藤揉揉眼，他理了理自己的头发，不对，他头发怎么变长了？难道之前与谢野医生给他喝的咖啡里有生发水？ 他并没有多么在意，对系统说：“我可以回到原本的世界了吗？” 系统准备好之前的说辞：“不好了，我们检测到你的学生在另一个世界也是如此遭遇，那个世界情况很危急，我找不到任务者，你能不能帮忙接一下任务啊！” 佐藤虽然有些犹豫，但和这群学生处出感情了，帮忙也不是不行，“那也可以吧，我到办公室取个东西。” 库洛姆准备好一切，办公室被幻术构筑成之前的模样，就连佐藤对温度的体感也发生了变化，根据齐木楠雄的提示，她和六道骸把那本名为“书”的档案夹幻化成佐藤这三年登记的档案资料。 佐藤走进办公室，他看着书柜上的档案资料，还是放进了公文包里。虽然他知道完成任务那一刻会失去他们的记忆，但如果下一个世界也是关于这群学生的任务的话，他还是希望自己能够记住他们。 有了这本学生档案，应该不会忘记吧？ 佐藤战战兢兢地走出教学楼，只不过周围十分安静，他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走出了校门。 系统：宿主[佐藤]任务结算准备中…… 系统：接收宿主[佐藤]的愿望“不痛苦地死去”，任务检测中……开始到任务世界。 系统：检测到宿主的救命恩人[齐木楠雄]的存在，给予对方“幸福”的祝福……咦？ 系统在施加这道祝福时，却发现给这位齐木楠雄“幸福”的祝福要花许多能量。等这道祝福落到齐木楠雄身上时，系统几乎把这三个月攒的能量全部耗尽…… 系统：呜呜呜为什么会这样…… 另一边在巷子里的齐木楠雄，他感受到一股力量落在自己身上，他那不可控的能力得到了控制。他看着自己眼前的系统，看来这个系统还是有点用处的。 佐藤站在校门口，他意识到自己又换了一个世界，他仔细回想这几年的生活，他竟然没有忘记那些学生的样子！ 佐藤忍不住窃喜，果然带着这个档案是对的！不过还是老样子，他缓缓闭上眼，“我是一名拥有常识的老师……” 系统：等等！我没有能量维持形态啊！不要啊啊啊！！！ 系统只觉得自己被拉扯，再次变为一道灵体，可这次却无法维持身形，这个世界竟然不承认自己的存在！既然不承认的话……系统看着周边飘散的灵魂，那自己也不承认自己的存在不就好了？ 系统用残存的能量捏出一个壳子……自己不是什么系统，只是一个漂泊无助的灵魂。 另一边。 与齐木楠雄签订协议的系统看着面前的数据十分不解，“好奇怪，这个世界的任务者佐藤没有系统吗？该不会是我前次偷懒没发现的BUG吧？趁还没被上司发现前赶紧修复这个BUG，确认接手任务者佐藤为宿主。嗯！这样就好了……” 再过3分钟齐木楠雄会发现任务出现BUG，找系统解决问题。 再过6分钟，佐藤会走向齐木楠雄的方向。 再过12分钟，齐木楠雄会与佐藤相遇。 作者有话说： 感谢“es大楼单推人”灌溉的7瓶营养液~感谢感谢~么么啾~ 希望大家天天开心~ 第90章 离开 离别是为了更好的相遇。 齐木楠雄回过神时, 身处于树林里。 他有一瞬间迷茫，他记得自己解决了两个犯罪分子，后来能力出现了失控。可在失控之后, 他身上的衣服样式变了，原本随身带着的东西也不见了。 他看向自己的双手, 没有超薄手套, 没有眼镜和抑制器, 即便如此他的能力也能完美地控制……感应到口袋里有一个东西, 他取出一看，是破损的抑制器。 怎么回事？ 即便读取上面的记忆，可他看见的东西都像是蒙上了一层纱, 就像是有一股力量遮住了这其中的关键，想要揭开他必须找到源头。 他大致明白自己是去另一个世界完成任务所以能够控制能力, 可为何有种异样感？为什么他会莫名的感到失落……甚至难过呢？ 他明白自己忘记了那些人, 也明白那些人没有了自己的记忆，他也清楚地知道自己在那个世界只是待了三个月。 短短三个月他和那个世界的人能产生什么羁绊吗？ 他不理解。 齐木楠雄恢复破损的地面坐回车上。 齐木空助的神情有几分严肃, 但很快就笑道：“刚刚我的超级摄像头记录下那个瞬间，就在那短短的瞬间，你消失了又出现，看来那一瞬间你去了别的世界还掌控能力了。” “阿拉, 这就是所谓的孩子突然长大了吗妈妈。”齐木国春欣慰地说道。 “果然啊，孩子的长大就在一瞬间啊爸爸, ” 齐木楠雄蹙眉，他并没有心情吐槽父母，反而有些焦躁。 为什么呢？ 总觉得忘记了十分重要的事。 横滨。 中岛敦醒来之后已经是中午, 即便他订好早晨的闹钟, 但他还是因为过于疲惫睡了过去。 他们在织田作的家里, 津美纪正在照顾三个孩子，其他五个孩子在帮忙准备午饭，鸣女空间的东西都搬了出来，院子外的阳光正好，大叔坐在长廊上乘凉。 “醒了啊。”织田作之助贴心地说：“你昨晚也参加了对战，要不要再多多休息……” “不，我……”中岛敦微睁双目，“不对！佐藤哥哥……咦？” 很不对劲…… 佐藤哥哥明明昨晚情况很危险，他为什么还能回到这里睡觉？是拜托了侦探社的人帮忙看着吗？ 不对……怎么回事？ 中岛敦迅速吃完饭，拜托鸣女帮忙传送到了武装侦探社。佐藤依旧躺在病床上，但旁边坐着两个人。 “夏油君和……太宰先生，下午好。” 夏油杰扎着低马尾穿着正装，倒是多了几分正经模样。太宰治脸上也没绑着绷带，露出了常年遮住的眼睛，看上去精神不少。 “来啦。”太宰治的假笑也明媚不少，“我们找到让佐藤老师醒来的办法了。” “诶？真的吗？”中岛敦放心许多，“是什么办法？” 太宰治给中岛敦一叠纸，第一页上印着几个人的信息，“嘛，就拜托敦你找几个人填一下进路调查表。” “什、什么意思？”中岛敦不理解，填这个纸和让佐藤醒来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太宰治看着病床上佐藤，说道：“系统你给他解释一下吧……” 只见佐藤面前亮起一个蓝色电子屏。 系统：你好，敦，我是系统小白！ 中岛敦愣住，“什么东西……” 系统化作一团白色灵体，飘到中岛敦面前，后又拟成了不良少年的姿态，“哈哈！这样的话能认出俺吗？” “是你！恶灵先生！”中岛敦更加不理解现状，“刚刚那个电子面板是你吗？” 夏油杰也对这个变化感到好奇，他问太宰治：“现在可以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 “也可以。”太宰治看了眼手机，“估计那两个咒术师来不了。” 系统言简意赅地介绍自己的功能和存在，又说回重点，“凌晨的时候，我带着佐藤去我的世界找寻办法，经过千辛万苦，我终于在公司年会抽到了‘任务难度削减到1%’的奖。” 某种意义上真的是千辛万苦，系统想起这事都发虚。 在公司分部的年会中，总共有五十几个系统背后是人类登录账号进行参加，里面有什么真选组的人，还有一些攘夷志士……总之到抽奖时场面很混乱。一般年会需要表演前十的系统参加抽奖，这五十几个人自然是乱成一团。 虽然坂田银时中了这个奖，还把奖给了系统小白，但他们分公司服务器也因此瘫痪，上司追踪源头发现万事屋冒充参加，以人工智能的名义追责赔偿不然万事屋这些人将无法在社会生存。 然后万事屋把其他五十几个人类的存在全都说了出来，与此同时，他们那些系统也被追责受到惩罚去加班。 可破坏服务区的人还是万事屋三人，他们三人找其他人分担赔偿的计划失败，最后把齐木楠雄给的两千万全赔进去，他们万事屋最终也没剩下多少钱。 系统小白看时机不对，本想带着佐藤立刻回来，却发现齐木楠雄不在这个世界。好在源外靠着那些能量成功研发时光机，他帮忙带着系统和佐藤回到这个世界。 佐藤的任务虽然变成简单难度，只要收集完那些学生志愿就能成功，可系统回到这个世界才发现齐木楠雄已经完成任务离开，那佐藤的任务要谁来完成？ 虽然佐藤改变愿望又有了求生意志，系统不用再花能量去维持他的身体机能，但要醒来还是要收集齐志愿。 之前叠加的效果无法撤去，毕竟许下了“不痛苦地死去”的愿望，那收集到的四份志愿在系统回归的同时生效，在最初就给佐藤来了一个无痛昏迷。 系统化成恶灵去找了相对靠谱的夏油杰，哪知太宰治过来凑热闹。系统还是比较喜欢夏油杰和中岛敦，变为白色灵体飘到夏油杰身边，说道：“还好你之前复印了一份档案，让我们得知这些学生资料，这个具体任务的学生名单我也没有权限打开。” 这也是上面的规则设置，系统不能过多干涉任务者，大部分系统都像系统君那样摆烂摸鱼，只有系统小白会想方设法地多管闲事。 “好的……”中岛敦对这个神奇的系统感到稀奇，他问：“我如果有愿望也可以实现吗？” “不行。”系统想起那三个月209个协议的痛苦，说：“我已经没有那么多能量了，齐木先生又不在……” “等等，你刚刚谁不在？”中岛敦问：“你刚刚说了一个名字。” “我说OO先生啊？” 中岛敦痛苦面具，“为什么你说出的话语会被自动和谐啊！” “OO先生？”夏油杰一愣，“说起来，确实有种违和感，总有种忘记什么的错觉。” “有意思。”太宰治笑道：“因为‘书’的影响，只有我和乱步先生记得那位超能力者的存在，但也只是知道超能力者干了什么，却不清楚名字和样貌，没想到知情者说出名字会被直接和谐。” “等等，你刚刚说什么？”中岛敦歪歪头，“我听见的可是什么OO先生，还有OO的影响，全是一堆消音词。” 太宰治耸耸肩，“别在意别在意，当下是帮忙收集这些东西让佐藤老师醒来吧。” 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在解决羂索之后，就在“书”上写了这样一句话。 ——“人人都可以编写书。” ——“抵消条件是人人都无法找到书。” “书”在这一刻消失，补足了这个世界缺失的能量，本来有一百页，但有一页留在了另一个世界，剩下的一页能量就需要靠佐藤完成这个任务来补足。 太宰治一直在猜测佐藤的任务与世界平衡的关系，现在他因为“书”有了一些上个世界的记忆，他总算理解一些事。他们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的任何生灵都是能量的一部分，有的特殊能力者可以补足能量空缺，有的则会消耗能量。 就像羂索消耗了这个世界的过多能量，才引来佐藤和齐木楠雄这些任务者补足能量，恐怕这些系统上面早就算好了这两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会为了任务而采取一系列措施，从而“误打误撞”地带来“书”补足能量。 任务只是一个牵引线，这些学生档案也是，虽然是幻术构筑的学生档案，但能复印且被保存，就说明这个世界需要这些信息。 太宰治翻了翻这些内容，他一下便猜出这个任务的目的，志愿只是借口，真正目的是希望资料里的“学生”互相认识，各方势力得互相联手制约，才能达到所谓的“平衡”。 太宰治望着街道上正在修复的建筑…… 看来，这段时间有的忙了。 佐藤被转移到港口黑手党提供的医院，这里的设备更加齐全。津美纪和伏黑惠也停课一段时间，他们暂住在夏油杰早就在横滨置办好的房子里，这段时间都在照顾菜菜子和美美子。 几个孩子偶尔会拜托鸣女瞬移到织田作之助的家，偶尔会去医院看望佐藤。 自从横滨出事已经过了七天时间，那天晚上的事已经被各类杂志撰写成了玄之又玄的都市传说，因为没有出现死者只是损坏了一些建筑，官方对此的回复是外国组织登录横滨时投下的致I幻I剂，所以大家才会产生幻觉。 可一部分大众则是认为是咒灵作祟，也有人说是异能力者觉醒，对于事故的原因说法不一，但大家都认为是神明荒霸吐拯救了横滨。 神明荒霸吐成了都市传说，目前是大众讨论的焦点，甚至有民间组织建立了神明荒霸吐相关网页。 也因此荒霸吐这几天的能量十分充足，自从那次给羂索施加祝福后，荒霸吐就很少附身在中原中也身上，毕竟对方的生活实在是太过无聊，最近还要去出差。 人们的信仰让荒霸吐逐渐凝聚成了一个类似于灵体的存在，荒霸吐可以自由地游荡。 荒霸吐找过系统小白，在深刻清楚自己的存在之后，荒霸吐偶尔也会在无意间给横滨的人民施加祝福。 比起当一个被迫打工的系统，还是被人们供奉更加轻松。 系统也不再多说什么，荒霸吐好歹也是自己的同类，为了以防万一，系统与荒霸吐建立了连接，这样到别的世界后也能互相联络。 今天是佐藤躺着的第七天，中原中也寄来的进路调查表也在今天到货，最后一份志愿也收齐了。 系统：任务完成！ 系统：任务结算确认中…… 系统在这一刻变成灵体，只要卡住这个BUG的瞬间，佐藤可以在实现“活到长命百岁”的愿望达成的同时也不用强行离开世界。 佐藤缓缓睁开了眼，他的大脑开始运转，这段时间他总是做梦，从有记忆开始到现在，包括去过的几个世界…… 那些梦他记得清清楚楚。 也包括那个学园祭，那个齐木楠雄对他说的话语。 ——“佐藤先生，让我救你。” ——“你逃不掉的，不管是未来还是现在还是过去，你都逃不掉。” ——“听好了，你停止呼吸那一刻，我也可以跟着停止，我们下辈子喝酒也不迟。” “啊啊啊啊啊！”佐藤捂住脸发出一阵哀嚎。 他全都记起来了！ 就觉得那个被神明上身的齐木楠雄很奇怪，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那岂不是那个救命恩人就是齐木楠雄吗？ 嗯？ 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的救命恩人是我喜欢的齐木同学，我喜欢的齐木同学又可以附身在另一个齐木同学身上，嗯？那我任务遇到的齐木同学是早就认识我了还是还没认识，话说回来为什么齐木同学会救我……嗯？好奇怪？” 中岛敦看着碎碎念的佐藤，捂住了津美纪和伏黑惠的耳朵，“佐藤哥哥，你不要醒来就开始说一堆消音的话语，在我听来你讲的话语真的不堪入耳……” 佐藤这才意识到不对劲，他看了眼周身，这里是高级病房，中岛敦、津美纪、伏黑惠、太宰治、夏油杰和家入硝子都在…… 好多人……怎么回事？ 这是什么情况？ “砰——” 房门被粗暴地推开，五条悟走了进来，他身上的衣服有些破损，还带着一些血腥味。 “悟，你能不能换身衣服再来？”夏油杰捂住鼻子。 “没办法，路上遇到一些碍事的人。”五条悟笑道：“我总不能全部杀死那群阻止我的烂橘子，就做了些处理。” “不会吧，难怪我手机一直震动。”家入硝子面色微变，直接拔掉了电话卡。 夏油杰对于这两个人毫不掩饰地暴力“夺权”他不做评价，想到那群人为此烦恼他也有些畅快。 “话不多说，今天恭喜佐藤老师醒来，这不得让老师请我们大吃一顿？”五条悟提议道。 “诶——”佐藤喊道：“等等，你们让我消化一下现状！事情都解决了吗？不对，我还没从一些事的冲击缓过来，话说回来齐木同学呢？” 系统飘到佐藤身边，“他回到原本的世界了，这些人现在听到齐木先生的名字都像是在听马赛克消音词一样，只要我和你彻底解除绑定，你们都会互相忘记的，珍惜最后的聚餐吧。” 中岛敦握住佐藤的手腕，“佐藤哥哥，我都听系统说了，我之前回家看了看，无论怎么样我都无法记起那位OO先生的事，你总有一天要离开……所以，我们珍惜最后的时光吧。” “敦……”佐藤眼眶湿润，但还是忍不住说道：“虽然你说的话很感人但那个OO的消音词真的太毁气氛了。” “毁气氛的是你吧！” 佐藤忍不住大笑，“好啦！我来请你们吃大餐吧！反正用的是OO同学的钱！” “喂！你刚刚根本没念那个先生的名字吧，你直接喊了OO的消音词吧！” 几个人闹闹哄哄，如同往常。他们好好地找了一个饭店聚了一餐，在中岛敦询问佐藤是否要点酒时，佐藤拒绝了。 “我已经和OO同学约好要先和他喝酒了。”佐藤莞尔一笑。 中岛敦原本压抑的情绪又生出，想到未来他会忘记面前这个如同家人的人，他只是叹道：“虽然我的记忆里你都是一个人，但我从未觉得你孤单，现在看你……反而觉得你很寂寞。” 佐藤一时语塞。 中岛敦弯着眉眼笑道：“听系统说你和那位OO先生来自同一个世界，到时候你回去再和他好好谈恋爱吧。” “同一个世界？”佐藤转头问系统，“真的吗？” “是的，系统君联络我了，和我说你和齐木先生来自同一个世界。” “可是……这样……”佐藤晃了晃杯子，里面的冰块跟着发出清脆的响声，他垂下眼眸咬了咬唇。 他们不都失去记忆了吗？再次相遇有什么用呢？做这些无用功有什么意义呢？ 他早就知晓完成任务会失去记忆，所以当他意识到自己喜欢上齐木楠雄时，他根本不抱任何期待甚至摆烂，毕竟齐木楠雄不可能会喜欢他。 可他错了，齐木楠雄温柔得令他害怕，一步一步地朝他走进，他无处躲藏……可到最后，还不是躲不掉失忆的情况…… 所以他才会一直逃啊…… 他清楚失忆的感受，那种想要回忆起一个人却怎么样都想不起来，无论怎么样都无法排解的郁结……除了让自己堕落佐藤找不到让自己好受的办法。 他和齐木楠雄相处有多么开心，那么失忆之后内心的空缺……他无法想象。 即便他们再次相遇，按照齐木楠雄的性格，没了任务的加持，他们也不可能有更多的接触吧。 还有这个世界的人…… 佐藤把乌龙茶一饮而尽，举起空杯子喊道：“让我们不醉不归！” “你根本没在喝酒醉什么啊！” “老师，我想吃这个超贵的——” “啊啊啊不行，那个太贵了！” 他们一如既往地胡闹、插科打诨，每个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像是认识了许久的朋友。 太宰治看着这一幕拍下了照片，他拍立得的照片递给系统，这样记忆就能被永久地保留。 这个世界已经不存在“齐木楠雄”相关的影像和资料，过不久，连“佐藤”的存在也会完全地抹除。 之后的两个礼拜，佐藤把别墅接手给五条悟，五条悟暂时成了三个孩子的监护人。中岛敦决定去上学，他打算考取横滨的高中。 夏油杰即将成为异能特务科的正式员工，横滨这边的工作不算多，真人被作为了实验对象还在被研究。他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家里还有菜菜子和美美子，他的生活不再孤单。 咒术界高层因为五条悟指出里面有卧底而乱成一团，还有匿名人士提供一些高层与诅咒师同流合污的证据，他们无暇顾夏油杰是否真的死亡。家入硝子与并盛町的彭格列分部联络上，目前正犹豫何时跳槽。 太宰治打算挑个时间离开港口黑手党，顺便炸一下中原中也的跑车庆祝。 鸣女作为百鬼之王，熟练控制着这些鬼，无限城连了网络，她挑出几个恶灵让它们帮她的网游账号刷分，或者是让咒灵去抢限量周边。她目前录了自己弹奏琵琶的视频，打开找个时间发布到网络。 世界正在逐渐变得稳定，走向新的方向。 大家原定计划是明天聚餐，给佐藤办一场欢送会。 但是…… 佐藤坐在客厅里看电视，院子吹来的风有些凉，夏天已经快要过去了。中岛敦带着伏黑惠和津美纪去超市，他们晚上打算做一顿大餐。 “系统……我们离开吧。” 系统化作面板，应了声。 佐藤只觉得面前发出一道白光，那些过去的回忆再次涌上，他看着面前化作灵体的系统，突然说道：“小白，谢谢你。” “我也要谢谢你……”灵体说：“我一直都不喜欢自己的电子身份，因为我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看着，你和齐木先生的存在，让我找到了机会去帮那些任务者，我也……体会了鲜活的生命和拥有躯体是什么感受……” 佐藤内心泛起一片暖意，“如果能做到的话……你可以来看看我吗？” 说不定……还能和大家重新见面。 “我努力看看。”灵体微微颤动。 面前的光越来越强，佐藤眯了眯眼，他落下了眼泪，“帮我和源外带一句话……和他说一声，我会认真开始生活的，我会活到长命百岁，我会好好活着的！” 光逐渐包围佐藤，他闭上了眼。 “我回来了……咦？” 中岛敦推开家门，口中有什么话语要喊出，却什么都说不出。 津美纪和伏黑惠整理采购回来的东西，中岛敦不禁疑惑道：“为什么会把这些甜品都买五份呢……” 明明他们是三个人…… 客厅的电视在放着爱情电视剧，院子的推拉门敞开着，长廊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真奇怪啊，就像是忘了什么人的存在。 “总觉得有些难过呢……” 作者有话说： 希望大家天天开心~ 91.92.93 第91章 等待 人总要向前走。 佐藤站在树林里, 马路上是川流不息的车辆。 他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那上面多了些老茧，但皮肤状态比他想象中的好。他又看了眼自己的穿着, 他穿着干净的短裤短袖，上面还有淡淡的洗衣液香味。 他轻轻吸了一口气, 树林里清新的空气直达肺部, 耳边传来车辆的鸣笛十分清楚, 那时常伴在周边的耳鸣也消失了。 他有模糊的印象, 他记得自己被一个人救了，然后穿越到一个奇怪的星球，又去了两个世界回到这里。 现在他的名字叫做佐藤, 二十四岁。 可他的记忆仅仅记得这些事而已，他根本不记得在那个星球上发生了什么, 也不记得在那两个世界经历了什么。 他记得自己应该有一个能力……是这个能力让他的身体如此健康吗？ 他试着取消幻术, 却发现他这副健康的躯体是真实存在，并非那虚假的幻术。 怎么会这样？他为什么会治好了呢？ 他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他只记得自己忘记了很重要的事。 真讨厌，再也记不起来，再也去不了那边的世界。 那回到这个世界又有什么意义呢？ 渐进的警笛声让他回神，不远处出了车祸, 警方正在处理事故现场。 停在一旁的车主们在树林里休憩，他们聊起了车祸。 “刚刚看见了吗？那个肇事车辆后备箱有问题……” “好像是拐卖儿童……” “这是被老天爷惩罚了吧……” “还有那边冒出的两个罪犯他们也自首了。” 佐藤抚了抚头, 对了，这个时间点……现在不是感伤的时候！ 幻术的好处就是能够欺骗大众的眼睛，他变回十八岁的模样, 跑回破旧的出租屋。他离开时没有锁门, 里面什么都没有, 只有他整理好的一个背包，里面是一些衣物和一纸信封。 信封是他离开这个屋子时写的遗书，里面还有一个存折。 他背上背包跑到孤儿院附近，警方的行动比他想象中的快，孤儿院附近停着警车，佐藤以幻术作掩饰，偷听他们的谈话。 院长和警方在沟通，几人对上信息时发现一个可疑的领养人。之后院长被带到警局审讯，佐藤看着领养人的信息并不意外，这里面是假信息。 离开孤儿院时佐藤撤去幻术，这个世界没有其他能力者，也就是说，他终于可以自己解决这背后的罪魁祸首。 夜晚。 城市红灯区的灯光亮起，五彩缤纷的灯光掩盖着这个城市的丑陋。 佐藤用染发剂将头发染黑，摘下耳钉。他走到一间会所，怀里拿着用幻术抢来的枪，他呼出一口气，缓缓推开门。 齐木楠雄站在大楼的天台，听着那些繁杂的心音，他竟然不觉得吵闹，可能是能力可以控制，这些心音听取的也都是重要内容。 在去往外公外婆家时，他听了周边被警察抓的犯罪份子的心音才找到这个地方。 齐木楠雄倒是有些意外，意外于他生活的地方竟然还会出现这些事。好在这是那些人第一次犯罪，他也及时阻止。 这个世界在他的控制下十分和平，可和平之下也有黑暗滋生，他无法让所有人不再犯罪。 世界运行都有自己的准则，一味地倾向一边只会让世界崩塌得更快，为了稳定，他设置了一个条件，那些犯下罪过的人都会得到恶果。 那些人也自然会受到惩罚，但这次齐木楠雄打算用他们试试自己对能力的控制，对这些恶人来说，他也就不用客气。 拐卖孩子的领头人是一个会所老板，说是老板，实际上是当地的黑I帮老大，头目很年轻，杀害了上一任后迫不及待坐享其成，甚至把手伸向孤儿院的孩子。 齐木楠雄对这些人没什么好说的，他打算把这些人以及上面收贿赂的人都送进监狱。 “老大，人已经送来了。” 齐木楠雄换了身衣服，旁边还有几个与他差不多大的青年。面前是一位长得肥胖的中年男人，他带着贪恋的目光像是看商品般注视着他们。 【都是不错的货色，今天挑几个玩玩。】 真是恶心。 【可恶，没想到被骗了。】 【老不死的肥猪，没想到他是个死变态，骗我来这里打工。】 这是其他青年的心音。 【冷静点，冷静点，他喜欢看那些高高在上的“好孩子”堕落，一开始不能表现得太乖顺，要吸引他的注意力，这样才能有下手的机会，不要牵连这几个人……我可以做到，把他当成一头猪杀掉就好了，我可以做到……】 齐木楠雄注意到身旁的人，那人身上有着刺鼻的染发剂味道，穿着西装故作冷静。进入这里一般都有检查，也不知道这个人怎么把怀里的枪藏起来。 可是…… “不用这样。” 齐木楠雄开口说了一声，警车的鸣笛由远及近，他在见到这个头目时，已经把收集到的全部罪证发送了给了警方，还在他的电子设备里造出那些证据。 这个人会被送进关押重犯的监狱中，一辈子都无法逃出。 齐木楠雄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上一个头目他没处理，只是因为对方比较善良没有触及底线。 佐藤呆呆地看着周边的一切，警方把头目带走，因为是一个重大犯罪，牵扯了很多人，他们被带到警局做笔录。 佐藤和其他人到休息室时，这才打量那位粉色头发的青年，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那个……你一开始就知道警察会来吗？”佐藤问道。 齐木楠雄本来可以直接离开，可面前这个人令他十分在意，即便警察来了，这人也想亲手杀人，他得阻止对方。 这个人有特殊能力，当时警察到现场时，他故作紧张地蹲下，再站起来时，那原本在怀里的枪已经落到了墙角，没人怀疑这个枪是他带来的。 “我不清楚。”齐木楠雄糊弄着，又说：“这个人一辈子都会在监狱中度过。” “是啊，恶人有恶报吧。”佐藤面上笑着，却无比唾弃。 【照这肥猪的人脉在监狱里也能过得逍遥自在吧，肯定会与外面的人勾结，会找机会出狱，倒不如现在就杀了他……】 齐木楠雄眯了眯眼，虽然他不想干涉这些事，但至少也要阻止这个人用能力做傻事。 “恶人自有恶报。”齐木楠雄意味深长地说着。 话语落下的一瞬间，隔壁传来一声尖叫。 “不好了！正在审讯的犯人暴走了！” 外面又传来一阵骚动和几声吼叫，没多久后声音渐渐平息。 “发生什么事了？”佐藤不禁好奇道。 在门口偷看情况的人说：“好像是他们审问的副头目发疯了，在那个臭肥猪出来时用椅子打了臭肥猪。” “咦？那肥猪呢？” “好像是被打到了头部，那位置可能会瘫痪一辈子吧。” 佐藤眨眨眼，他觉得不可置信，问道：“你怎么确定他会瘫痪一辈子？” “因为我是医学生，啊，我是被骗来的！” 佐藤坐回位置上，他沉思片刻，把一些疑惑咽下，对面前的登记表犯了难。 齐木楠雄填写完登记表，他注意到身旁的人姓氏和年龄都空着，等警方来收表时，登记表在一瞬间又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上面有了模糊的名字和年龄。 果然，这个人的能力是幻术。 不过…… 齐木楠雄听着这个人的心音，确认他不会做坏事。他猜测是他去其他世界的时候，这个世界发生了变化，才会出现一个能力者。 就像是高中时期，他不断回溯时间拯救世界，班上总会多出奇怪的人。 离开警局时，那个人喊住了他。 “那个，可以请问一下你叫什么名字？” 齐木楠雄本想拒绝，可想到那空白的登记表，他鬼使神差地说：“齐木楠雄，你叫什么名字？” “啊，我叫佐藤！”佐藤露出灿烂的笑容，“谢谢你，齐木……君？” 齐木楠雄眨眨眼，为什么要说谢谢？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总觉得是你在帮忙。”佐藤弯着眉眼，棕红的双目中印着齐木楠雄的身影。 齐木楠雄忽然有一股很熟悉的感觉，平稳可控的心脏在这一瞬间跳快了一步。 奇怪？怎么回事？ 【我竟然心动了？】 这是佐藤的心音，对面的人撇开视线，耳廓微红。 【怎么回事？我是这种类型的人吗？原来我是喜欢这一款的帅哥吗？刚刚偷偷看了资料，对方是二十岁的健全大学生啊！难道我是同性恋吗？我喜欢年龄比我小的帅哥吗？我是颜控吗？】 好吵，但是…… 齐木楠雄却不怎么讨厌，明明以前遇到这类人他都避免接触，面前的人一点都不令人反感。 “那个……”佐藤开口道：“警方这边应该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嗯。”齐木楠雄有些惊讶，听到那么吵闹的心音他还以为对方会主动找自己要联络方式……不对，他在失落什么？ “齐木君……” 晚风轻轻吹来，此时还是燥热的六月末，温热的风带着湿气，落在身上时黏黏腻腻的。警局门口的灯光很亮，把青年的笑脸照得一清二楚，风吹起对方的刘海，露出额角的痣。 齐木楠雄微愣，眼前莫名闪过一个画面，他却抓不住。 佐藤抬起手挥了挥，风把话语传了过来。 “再见！” 佐藤说完这句话后，向前迈着步子离开。 齐木楠雄抬起手又立刻收回，不知为何，那一刻他竟然想挽留对方。能力可以控制后，他不会再随意地发动透视，佐藤的面容也看得更加清楚。 果然还是没有适应能力吧，他这般想着。 佐藤回到孤儿院，他用幻术遮掩进入档案室翻出自己的资料。 资料显示了他的名字，年龄也停留在十八岁，上面还登记了他带有的先天性疾病。 他抚了抚资料上的名字，“一切都结束了，就当过去的‘我’死了吧……” 他已经……不会再困于那片阴霾之中。 只是之后……他该怎么办呢？ 这个世界，有他的容身之所吗？ 佐藤瞥见桌上的信件资料，愣了愣神。 三天后。 “你好，我来认领遗骸。” 佐藤在窗口填写资料。 这里是纳骨堂，专门放置无人认领的遗骸。 “啊，好的。”工作人员看了眼登记表，问：“您是他的弟弟吗？” “……是的。” “节哀。” 佐藤接过骨灰盒，一个人的重量也就这么轻吧，明明当初在自己怀里死去时是那么重。 佐藤漫无目的地走着……他该去哪呢？ 他往前走了几个街区，前面有海和沙滩。佐藤找了一处树荫坐下，把骨灰放在一旁。沙滩上有人在露营，也有人在海钓，还有小朋友在玩沙子。 佐藤被阳光刺得睁不开眼，更加迷茫。 “一切都结束了……”他拍了拍骨灰盒，“今早报道了一件好消息，那肥猪余生都瘫痪在床，只有大脑还有意识，都是报应吧……” 树上的蝉发出刺耳的尖叫，佐藤扯了扯衣领，抹去额角的汗水，余光瞥到一抹粉色，他愣住。 “齐木君？” 他微眯眼眸，正午时刻，刺眼的光让一切都模糊不清，直到对方走到自己身旁，他才看清面前的人。 那显眼的粉色头发，靛紫的眼瞳，是齐木楠雄没错。 “你在这附近旅游吗？”佐藤说着，见对方没有回应，他扯了扯自己棕红色的头发，“我是佐藤，之前那个黑发是染发剂。” “嗯。”齐木楠雄视线落在骨灰盒上。 佐藤猜对方在尴尬，贴心地解释道：“这个是我……朋友的遗骸，我冒充对方的家属来认领了。” “节哀。” 不过，冒充家属这事不能对谁都说吧，齐木楠雄不清楚佐藤是神经大条还是对他没戒心。 他会出现在这里完全是偶然，父母今天带着外公外婆来这里旅行，再往上走就是他们一家人住的旅店。 齐木空助见他能力不用抑制器后，说着要研发更厉害的器械，在今早飞回了英国。 齐木楠雄纯粹是出来透气，听到佐藤的心音便过来看了看。看来找错了时机，现在完全就不是搭话的时候。 佐藤看出对方的窘迫，笑道：“放心吧，我已经不难过了。他和我一样在孤儿院长大，我们认对方为兄弟，为了谋生我们当时什么都不懂，就跟着当地的暴走族当混混。” 齐木楠雄这才看清佐藤耳朵上留着好几个耳洞，面对佐藤时他总是有股熟悉感，现在他更加确信，他在别的世界时认识佐藤或者是佐藤的同位体。 很可能他去别的世界做任务时，和佐藤或者同位体经历过一些事，所以才会如此在意对方。 “不良少年？”齐木楠雄试探道：“我以为佐藤先生会是一名老师。” 蝉鸣声更加刺耳，佐藤眨眨眼，他望着前方的大海，却不敢看坐在自己身旁的齐木楠雄。 老师…… 佐藤抚了抚身旁的骨灰盒，垂下眼说道：“这是我朋友的梦想，他死之前和我说想当一名老师，想给学生指引方向，不过……我觉得他已经完成心愿了。” 老师要保护学生，这个人加入了黑I帮，得知拐卖孩子的事，死之前都在保护那几个孩子，倒是佐藤自己……什么都无法拯救……什么都做不到…… 这个人如果还活着，一定比自己更加适合当老师吧。 “你很看重他。” 佐藤回过神，他侧头看去，斑驳的树影落在齐木楠雄身上，树叶在沙沙响着，海浪在不断翻腾，蝉鸣的声音更加大声，明明这么吵闹，可这短短一句话却听得十分清晰。 “说来很可笑，我擅自把他当做家人……” 佐藤想起每次和不良少年打架，对方总是会帮忙，他们会拿着钱去吃拉面，而后拿剩余的钱买糖果分给孤儿院的孩子，那时候生活虽然糟糕但还算快乐。 直到那一次在巷子里的打架，他的疾病发作，从那之后一下都急转直下，到现在…… 佐藤扯出一个微笑，真是不知道此刻活着的他是幸运还是不幸。 “齐木君，傍晚时候能陪我去一个地方吗？”佐藤鼓起勇气说道：“有一个地方，我不敢一个人去……” 听到佐藤的心音后，齐木楠雄想也没想就应下，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对佐藤的不同。 傍晚时分，橘红的天空浸染着海面。 齐木楠雄见到佐藤时，对方依旧坐在那里，那被风吹着的头发胡乱翘起，有一撮像呆毛一样的头发特别倔强，顺着海风不断晃动。 “走吧。” 佐藤的话语让齐木楠雄回神，他揉揉眉心，他刚刚在想什么？ 两个人漫步在沙滩上，远处的夕阳落在海平面上，周边渐渐暗了下来，一切都像笼上了一层雾，看得不真切。 佐藤把头发挽到耳后，时不时说着过去的往事。孤儿院的事也好，那些不堪的回忆也好，他一言一句说着，说得很轻，仿佛那些话语会被海风带走。 齐木楠雄静静听着，两人的脚印在沙滩上留下痕迹又被海水淹没。 他们走到一处断崖上，海风吹得更加强烈，底下的海浪不断拍打崖壁，浓浓的海水味充斥着鼻腔。 葬在这里吧。 佐藤望着深深的海水，他那可悲的人生也一并葬入，之后……该怎么办呢？他将何去何从呢？ 说到底，他为何会活着，为什么他会活下来呢…… 佐藤正要打开骨灰盒，齐木楠雄握住他的手。 “佐藤先生。”齐木楠雄认真地说：“私自把骨灰撒入大海是违法的。” 酝酿好情绪准备哭一场的佐藤：“……” 齐木楠雄说了一个数，“买墓地要花这些钱。” “这么贵……”佐藤就没见过那么多钱。 齐木楠雄拍了拍佐藤的背。 佐藤愣愣地看着手中的骨灰盒，他是不是领了一个很不妙的东西回来？ “他是你的家人吧。” 齐木楠雄的话语很轻，却重重地落在佐藤的心里。佐藤呆呆地抬眼，最后一抹夕阳落在齐木楠雄的脸上，对方微弯的嘴角看得一清二楚。 他睁大眼睛，想要说出口的话语变成了笑声，海风带着沙子吹来，他眯了眯眼，不断落下的泪水被风带走。 汹涌的海浪掩盖佐藤难听的哭声，齐木楠雄笨拙地拍着他的背。 佐藤开始嚎啕大哭，他揪着齐木楠雄的衣领，“太狡猾了……他给我留的存折里面的钱完全不够买墓地啊呜呜呜……” 这样岂不是……不得不赚钱活下去了吗？ 齐木楠雄犹豫片刻，顺势抱住怀里的人。 “佐藤先生，好好活下去吧……” 说出这句话时，齐木楠雄莫名松了一口气，见到佐藤后，他总觉得有什么堵在胸口，现在却畅快许多。 原来如此，虽然不清楚在那个世界发生了什么，但他希望佐藤好好活下去。 天完全黑了下来，天上的繁星不断闪烁，佐藤提着骨灰盒生无可恋，齐木楠雄走在他身旁。 两个人走到了公交站，最后一班车即将到来。 佐藤的眼角微红，声音也有些沙哑，面对见过两次的人就这么大哭，他已经无地自容。 “那个……谢谢你，齐木君。”佐藤说：“如果不是你带路，我可能就迷路了。” “不用谢。”齐木楠雄应着，跟着佐藤坐下。 见对方没有离开的意思，佐藤忽然有些紧张。 【可恶，这个人明明比我小四岁男友力好高啊！我好丢脸……仔细想想，齐木君是高等大学的学生，有着无限光明的未来，反观我自己……】 佐藤的情绪瞬间落下，他现在不就是没有学历的无业游民吗？他能在这个社会立足吗？他好没用…… “佐藤先生。”齐木楠雄不由得握紧拳头，他斟酌许久才开口。 “嗯？怎么了？”佐藤的心提了起来。 “……可以告诉我你的联络方式吗？”齐木楠雄望着漆黑的夜空，他没想到有些话语是这么难以说出口，说完这句话似乎已经花光了力气，他这辈子就没有主动向一个人要联络方式。 【诶——？？？】 听着对方震耳欲聋的心音，齐木楠雄有些后悔。 佐藤的笑容有些僵硬，“那个齐木君，我十分想给你我的联络方式，但说来可笑，我没有手机……” 【可恶啊！！！为什么我前几天不去配电话卡啊！！！】 齐木楠雄：“……” 怎么回事，他竟然对此毫不意外，甚至还觉得有些熟悉。 他用等价交换换来了纸和笔，写下自己的联络方式递给对方。 佐藤眨眨眼，内心涌出莫名的喜悦，他接过纸条，上面残留着对方的温度。 好温暖…… 他鼻尖一酸，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慢慢被补齐，那内心缺失的部分，似乎没有之前那么痛了。 公交车的鸣笛响起，佐藤站起身。 “我一定会联络你的，齐木君。”佐藤上车的脚步一顿，又说：“可以等我吗？” 【等等我吧……等我变成同你一样优秀的人再见面吧。】 “好。”齐木楠雄轻轻开口，等车门即将关上，他用微不可闻地声音说：“不要逃……” 车门关上，佐藤似乎听见了那句话，用力地对齐木楠雄点点头。 车渐渐开远，齐木楠雄没有使用瞬移，他慢悠悠地走在路上，只觉得今天的风格外清爽。 佐藤下了车，他在路边买了一个风铃，回到那破旧的出租屋，放下背包和骨灰，他打开紧闭的窗户挂上风铃。 “今年的夏天很快就能过完呢……” 风铃清脆的声音占满屋内，佐藤靠在窗台，眼中装着点点星光。 作者有话说： 感谢“es大楼单推人”灌溉的6瓶营养液~感谢感谢~么么啾~ 感谢“爻一爻”灌溉的10瓶营养液~感谢感谢~么么哒~ 希望大家开心啾咪_(:з」∠)_ 第92章 接近 你的小可爱突然出现。 夏天过得很快。 齐木楠雄在假期中与齐木空助测试了一下能力的控制程度, 那破损的抑制器被齐木空助收走了，说是检测到上面有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细胞。他也花了些时间适应自己那可以控制的超能力，生活不再是像以往那般不便。 齐木楠雄在假期和高中的几个朋友聚了聚, 见面时他们都说齐木楠雄变了，变得不像以往那么沉默。之后他又去打工, 时间就转到了十月的开学日。 出门时齐木楠雄换上外套, 秋天要来了。 他看了眼手机, 没有收到佐藤的联络。虽然毫不意外但有时候他有些焦躁, 他可以直接去找佐藤，可这就没意义了。 说到底……他和佐藤之间的关系他自己都没搞明白。 “哟，好久不见啊齐木！”同一个课题小组的同学揽住他的肩膀, “一个暑假过去怎么感觉你变帅了不少？” 齐木楠雄敷衍应着。 “对了，今天是开学日, 也有附近参观大学的人要来我们这里……”同学说着忍不住笑了出来, “都是马上毕业的高中生……” 齐木楠雄避开同学的肢体接触，他说：“我今天有事, 就——” “咦，齐木君？” 齐木楠雄愣住。 大学门口人来人往，他一眼就瞥到棕红的头发。 佐藤穿着黑色卫衣，上面还是骷髅图案, 衣角还扣着别针，脖子上挂了大概有三个金属项链, 紧身的牛仔裤还破了几个洞。原本蓬松的发型有些了微妙的变化，像是用发胶整理了一下，耳朵上面四个耳钉也露了出来。 佐藤朝齐木楠雄挥手时, 手上的金属戒指还反射着光。 “哇, 不良少年？还是音乐系学生？”同学感叹着, 注意到身后的几个人，立刻激动地说：“你们就是那个要来参观的高中生吗？” “对！”那女生说道：“请多指教哦！学长！” “学、学学长……”同学被喊着红了脸，“来吧！先到学校的咖啡厅等一会儿，学长带你们参观学校~” “谢谢啦~” 几个人闹闹哄哄，佐藤脱离队伍走到齐木楠雄身侧，“想不到会遇见齐木君。” “没想到会遇见佐藤先生。”齐木楠雄也有些意外，回想起来，他与佐藤的见面都带着一些巧合。 “你们两个认识吗？”跟在身后的一个辣妹说：“真好啊，补习班就在附近，以后一起玩很方便吧~” 佐藤干巴巴地笑着。 同学注意到齐木楠雄对佐藤的措辞，看了眼辣妹，又问佐藤，“你是她的哥哥吗？” “不是啦，佐藤亲是我们补习班的助教老师。” “嗯。”佐藤解释道：“我是国文的助教老师，今天是她们硬拉着我来参观的。” “原来是这样啊……”同学忍不住八卦道：“那你是齐木的补习老师吗？” “这个……”佐藤斟酌措辞，如果说不是的话反而会有更多不便。 “不是。”齐木楠雄主动开口，他挽住佐藤的将人往后拉了一下，“我和佐藤先生有事要聊，你们玩得开心。” “啊，可以……”同学不由得陷入沉思。 敏锐的几个女生看两人走远的背影，还有那微妙的距离，顿时明白了什么。 佐藤和齐木楠雄离开时，明显看到几个女生有些失落。 “齐木君可真是受欢迎呢。”佐藤不禁笑道。 “受欢迎的是你。”齐木楠雄听到了几个心音，一个打扮得像是不良少年的助教老师，这反差反而很受一些人的欢迎。 两人走在校园的小道上，时间还未到中午，周边没什么人，佐藤环顾四周感叹道：“这就是大学生活吗？” “话说话来，我都不知道佐藤先生当了助教老师……”齐木楠雄试探道。 “顺势就当了……”佐藤自己也有些不解，他在整理私人物品时，发现背包里有自己的护I照和一张关于自己的教师执照，名字也切切实实写着“佐藤”。 里面的印章都是正规机构，他就试着去补习班应聘，没想到直接被拉去当助教。 齐木楠雄犹豫片刻，想说的话语还是没说出口，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联络他？ 佐藤察觉对方的沉默，自然而然想到那个夏天的事，他紧张地取出手机，“之前太忙了，现在姑且算是稳定下来了，所以……” 齐木楠雄的手机一震，收到佐藤的号码。 “我上班的地方就是离这里不远的补习班，以后有时间我们一起出来玩吧。”佐藤挂起了笑容。 【怎么办，我绝对不敢主动邀请齐木君，没想到齐木君还记得留了联系方式的事……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是说这只是场面客套话？】 齐木楠雄：“……” 他也不会主动邀请人，他只是有些在意这个与自己在另一个世界有关联的人而已。 齐木楠雄也不是没想过去类似的世界，但他既然失去了相关记忆，那就说明他无法到达那些世界，他需要找到相关线索。 目前为止，这个线索就是佐藤。 两人逛了一圈校园，佐藤这个人话比较多，见到什么都能说但就是对自己的话题避而不及。在即将到饭点时，齐木楠雄问：“你等会儿有事吗？” “今天我休息。”佐藤有些紧张。 两人到餐厅的角落吃饭，点完菜后两人陷入沉默。 佐藤撇开视线，抿抿嘴，而后鼓起勇气问道：“那个……” 齐木楠雄看向对方，佐藤的声音弱了下去，最后指着桌上的特价甜品说：“这个看起来好像很好吃。” “嗯，挺好吃的。”齐木楠雄应着。 沉默继续蔓延，服务员上了菜，店里放着舒缓的音乐，佐藤更加不敢开口。 齐木楠雄倒不会无法忍受这个氛围，但佐藤的心音太吵了。 【啊啊啊！为什么突然说不出话啊！说到底为什么会演变成两个一起吃饭啊！齐木君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想和我做朋友吗？还是说只是担心我呢，毕竟遇见一个拿着骨灰盒去海边的人很不妙吧，稍微善良的人都会在意对方后面有没有做傻事吧！】 齐木楠雄内心轻叹一口气，找一个话题，“佐藤先生现在住哪里呢？” “诶？”佐藤眨眨眼，“就在市中心附近。” 【骗人的……在郊区啊，每天上班都要坐一小时半电车，但如果被齐木君知道的话，万一他怕打扰我就不约我出来吃饭了怎么办啊！】 齐木楠雄：“……” 虽然早就隐隐约约猜到佐藤是一个麻烦的人，没想到会是这种类型。如果不向前一步，这个人也不会主动来找自己吧……等等，为什么会弄得像是在谈恋爱一样？ 他找佐藤，除了在意这个人，也是想要看看和佐藤相处能不能记起那个世界的事……说不定继续相处下去，他就能知道那个世界的线索。 “这不是齐木吗？” 齐木楠雄回过神，说话的是他的同班同学，这一次来的人有点多，他明明都挑了这个餐厅，为什么还会遇见熟人？ “真难得，你竟然在和人吃饭？”同学惊叹着，见佐藤的模样更加好奇，“请问你是——？” “啊，我是你们对面机构的助教。”佐藤取出自己的名片递给他们几个，“我们也有面对大学生的补课。” “诶~不良少年当助教老师，真有趣啊。” “对吧！”佐藤比了一个姿势，“所以我的人气比较高，大家都爱找我问问题。” 为什么要说得像是牛郎一样…… 齐木楠雄看着佐藤和他们插科打诨，面对别人倒是完全不紧张，怎么面对他就变成另一副样子。 “对了对了，佐藤老师要参加今晚的联谊吗？”那人说：“在新开的居酒屋，有活动~” “诶？”佐藤愣住，看了一眼齐木楠雄，“这个……” 【新开的居酒屋！我听说那里的酒很好喝！这几个月我都没喝酒！虽然没有记忆但有时候总是觉得嘴巴痒痒的，果然是因为酒吗？好想喝酒啊！】 齐木楠雄：“……”怎么回事，他怎么会有一丝火大，为什么会开始烦躁？ 齐木楠雄正要开口，佐藤就摆摆手，说：“你们喝吧，老师我晚上还有工作。” 【还是算了吧，总觉得和他们喝酒不太好。】 “那齐木呢？要来吗？” “我也有事，祝你们玩得开心。”齐木楠雄立刻拒绝。 “又是这样吗，有几个人女生说你不来她们也不来……” 等他们离去，佐藤忍不住调侃齐木楠雄，“齐木君为什么不去联谊呢？” “麻烦。”齐木楠雄言简意赅。 佐藤了然点点头，却又有些不理解，在他眼中齐木楠雄很温柔，不过……这不是漫画常见套路，不喜欢联谊但又受欢迎，这不就是一些漫画里常见的GAY吗？ 自从佐藤意识到自己很可能被齐木楠雄吸引后，查了不少相关内容，现在已经对那些知识了然于心。 齐木楠雄原本今天打算问佐藤是否知晓别的世界的事，但要解释的话就会暴露自己的读心能力，佐藤得知这件事估计会后悔万分吧。 关键是佐藤还完全不信任他，还是再相处一段时间再说吧。 齐木楠雄静静地注视埋头吃东西的佐藤，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弯起了嘴角。 “怎么了？”佐藤感受到视线，问：“我脸上有东西吗？” “啊。”齐木楠雄伸手将他发尾的一点棉絮取下，“这里有东西。” “棉絮？看来我的这件外套起球还挺严重。”佐藤的这件衣服是之前留下的，他最近比较忙，都没时间买衣服。 “我下午打算去买新衣服，佐藤先生要不要也一起去？” “可以啊！” 坐在不远处正好看见这一幕的女同学：“……” 她大受震撼，那个一直沉默寡言平时几乎都不理人的齐木楠雄竟然这么主动……她注意到佐藤微红的耳廓，默默把准备发给佐藤的约饭邮件删掉。 可恶，为什么她看上的男人都是GAY啦！ 今天天气开始转凉。 齐木楠雄和佐藤买了衣服后，又去电玩城玩了一圈。等两人从商场中出来时，已经是傍晚，风吹来时有些凉。 齐木楠雄站在他身侧，他正在找一个晚上一起吃饭的理由，可佐藤只想着回家，齐木楠雄也不知如何开口。 即将到车站口时，佐藤停下脚步，他疑惑地看向身旁的齐木楠雄，笑道：“齐木君？你也要坐电车吗？” 齐木楠雄摇摇头。 “这样啊，谢谢你陪我齐木君，今天我很开心。”佐藤松了一口气，不禁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下次你什么时候有空告诉我，我请你吃饭吧！” 【这样齐木君不想再和我联系也不会尴尬，像齐木君这么温柔的人，如果我提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吧，果然是海边的事让他担心了吧……】 “好。”齐木楠雄应着，内心却五味陈杂。 为什么会这样想？ 齐木楠雄有时候真想看看佐藤的脑回路，他正要开口，佐藤上前一步。 “齐木君。”佐藤把一个礼物盒塞到齐木楠雄的手中，“这个是谢礼，海边的事谢谢你。” 齐木楠雄知道这个，这是佐藤下午在商场，借口说去上厕所买的一个手链。 “谢谢。”齐木楠雄睡下眼眸，佐藤虽然比他大四岁但比他矮半个头，齐木楠雄只要微微低头，就能看到那翘起的呆毛。 秋天的黑夜更早降临，路灯还未亮起，佐藤微微抬眼，他看不清对方的脸，仿佛一切都隔着一层纱，就像他和齐木楠雄。 佐藤特地送了这个手链，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齐木楠雄不会再联络他。虽然今天的人很温柔，但他总是不想去想那个可能。 佐藤这段时间十分茫然，他那对齐木楠雄莫名其妙的感情令他手足无措，今天偶然遇见对方时他更加确信，自己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只见过三次面的人。 这太离谱了，离谱他甚至怀疑自己是肤浅的只看重外表的人。 只不过很奇怪……遇见齐木楠雄之后，他总有种满足感。他知道自己缺少了六年的记忆，这几个月做梦偶尔会做噩梦，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想起齐木楠雄，那时他又特别安心。 可能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太孤独了吧。齐木楠雄碰巧在他无依无靠时出现，他又擅自地把人当做自己的救命稻草。 这样子也太糟糕了吧，他应该自己振作起来，而不是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 “佐藤先生。” 手腕传来温暖的触感，齐木楠雄那富有穿透性的声音直达心底，落在上面时整个心脏带着身体都颤动起来。 佐藤面上微热，他轻轻抬头，他在绛紫深邃的夜空中，他看见了自己，自己那惊愕的神情清晰地映在那双靛紫的双目中。像是落入了无边的宇宙中，他无法逃离，无法动弹，连往后一步的力气都被夺走。 好近。 佐藤嗅到了齐木楠雄的味道，这个人的身上总是带着淡淡的气味，一股无法描述却又令人安心的味道。 “我们之前见过……”齐木楠雄轻声说着，“我们在别的世界见过。” 佐藤愣住，他恍然大悟，所有的一切都得到了解释。 “你不是一个人。” 手腕被轻轻往前拉，佐藤被带着向前倾，他那僵住的身体终于受自己控制，他不敢去看齐木楠雄，让自己低下了头，可额头却不偏不倚地靠在对方的肩膀上。 佐藤更加慌张，他想离开，被齐木楠雄拉着的手却纹丝不动，虽然一点都不痛但却无法挣脱。 齐木楠雄的声音在耳侧响起，“我们一起……找记忆吧……” 佐藤睁大双眼，他听到了齐木楠雄微微颤抖的声音，听到了那传来的砰砰心跳声。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却觉得自己要融化了。 “好、好啊……”他笨拙地说着，完全不敢去看齐木楠雄的脸。 得到回应的齐木楠雄也放松下来，如果他不主动点，这个人恐怕就会再也不联络他了，他取出口袋里的礼品袋，“送给你。” “诶？谢谢……”佐藤看了眼礼品袋，这不就是自己买手链那家的吗？ 在佐藤买了之后，齐木楠雄也买了一个类似款式的手链。 “对了。”佐藤把礼品收好，两人恢复了安全距离他没那么紧张，“找记忆的话具体该怎么找？” “下次再详细聊聊吧。”齐木楠雄其实也不清楚。 “好的。”佐藤不好意思抚了抚自己的脖子，“那个……其实我的家在郊区，所以要找记忆的话，请提前一天和我说。” “好。”齐木楠雄莞尔一笑，“我的家也在郊区。” “诶——？是吗？”佐藤震惊。 之前齐木楠雄为了不听取心音，在郊区租了房子，他一般都是瞬移回去，但现在…… 齐木楠雄按住佐藤的肩膀，一本正经地说：“其实，我是超能力者。” 佐藤：“……啊？” 【中、中二病？嗯？不知为何这个词莫名适合齐木君……】 齐木楠雄：“……”会用幻术的人为什么不相信超能力？ 虽然佐藤这个想法很正常，但他为什么会莫名的火大？难道在别的世界他对“中二病”这个词有什么怨念吗？ 齐木楠雄带着佐藤到监控死角，轻松地利用障眼法带着佐藤瞬移。 佐藤一晃神，他竟然出现在家附近的街道。 “好方便啊！”佐藤感叹道：“这样的话我就可以多睡懒觉了！” “……可以，你出门时联络我。” “诶？真的可以吗？”佐藤没想到对方会答应，一想到不用挤那该死的电车，他那扭捏的情绪顿时一扫而空，“谢谢你齐木君！作为报答晚饭我请你吧！” 齐木楠雄：“……” 看着在面前走着的开朗的佐藤，齐木楠雄有种自己输给了超能力的感觉。 佐藤到附近的超市买了些菜，带着齐木楠雄到出租屋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佐藤的出租屋很小，一眼就能看见一旁摆着的骨灰盒，上面还有一张相片。 窗台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上面摆着的盆栽跟着风晃动。 屋内很干净，一旁的架子上摆了一些教学的书，上面贴着许多便签，书页也卷了起来。 看来很努力啊，齐木楠雄慵懒地坐在榻榻米上。见佐藤快做好饭，他把桌子撑起。 “做好啦！”佐藤端了两盘咖喱，“我自己做的咖喱哦！我这几个月的自信之作！” 齐木楠雄能嗅到咖喱的香味，他舀了一勺送入口中。 佐藤吃了一口，“嗯~就是这个微辣微酸的感觉，我还放了番茄哦~” 齐木楠雄：“……嗯。” 好甜！ 太甜了！甜得他整个人都无法思考！ 齐木楠雄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咖喱，难道佐藤给他的是特制版的吗？ 在佐藤去倒水时，齐木楠雄不信邪地尝了一口佐藤的。 好甜…… 为什么会这样？是他的问题还是佐藤的问题？ “诶？这是什么？”佐藤拧开水龙头却没有出水，出水口有一团像透明棉花糖的东西，“我怎么把塑料袋塞水龙头里了……” 佐藤用力一扯。 “啊啊啊！”那团东西发出了惨叫。 佐藤也吓了一跳，他抄起菜板正要打过去，刚刚缓过神的齐木楠雄逐渐理解了一切，他揽住佐藤的手臂，说道：“等等。” 只见那棉花糖被水流从水龙头挤了出来，像一个小幽灵一样飘在半空。 “哟！终于找到祝福发动那一瞬间的时机了，好久不见啊！”系统小白看了一圈出租屋，感叹道：“不会吧，你们两个怎么过得那么凄凉？你们难道私奔了吗？” 佐藤：“……”这是什么？ 齐木楠雄：“……”私奔？ 作者有话说： 感谢“陌上”灌溉的1瓶营养液~感谢感谢~么么啾~ 最近更新时间不定啦，因为马上要完结了，再加上我自己对每一章的内容有自己的标准，为了好好收尾和确保质量，之后的章节更新时间不定哦_(:з」∠)_ 希望大家永远没有痛经（哭哭） 第93章 表白 胆小鬼的恋爱就是逃来逃去。 “所以说你是我的系统, 这一次会找到这里是因为我做的这个咖喱吗？” 佐藤听着系统大致讲了事情经过，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他捏了捏这个像灵体一样的系统，感觉是在捏冰凉凉的棉花, 不得不说这只系统看上去还有些可爱。 “严格来说是你给齐木先生的咖喱。”系统小白已经三个月没有以这副姿态出现，接触人的体温时还有些怀念。 “很甜的那个吗？”齐木楠雄直勾勾地盯着系统, 却无法看出什么。 “啊, 齐木先生你吃的感觉是很甜啊？”系统飘到咖喱旁吃了一口, “嗯……酸酸辣辣黏黏的, 好微妙。” “喂！我可是认真做的啊！”佐藤看了眼齐木楠雄，问：“齐木君你吃上去感觉很甜吗？我没有放糖，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系统小白说：“简单来说, 只要佐藤做的菜被他喜欢的人吃时，这道菜就会加上幸运和祝福的BUFF……” “喜欢的人？”佐藤没控制用力捏了下系统, 忍不住慌张起来, “你你你在说什么啊！” 系统小白：“……不会吧，你们没在一起吗？你们明明都私奔到这个只有电视剧才会出现的小破出租屋里了。” “这小破出租屋是我家啊！还有你该少看点那些晨间电视剧啊！” “加上这个BUFF有什么用吗？”齐木楠雄眯了眯眼, 他在怀疑这个系统说话的可信度，不知为何，他内心对系统并不信任。 “我之前也不知道有什么用……”系统小白笑了笑，“但齐木先生你放在蓝灵子空间的两盘菜确确实实起到了幸运和祝福的BUFF哦。” 在系统小白完全与佐藤解除绑定之后, 发现源外他们忘记了佐藤的存在，小玉身上关于佐藤的数据都被删除。 系统君与佐藤接触过, 但对方也快忘记了佐藤的存在。系统小白回想佐藤身旁的一个超能力者，忽然发现自己对于那个超能力者的记忆也越发模糊。 原来如此，只有系统会记得绑定过的任务者。 可这样的话…… “源外大人, 你还好吗？”系统小白暂时没有心情接任务, 之前创下的KPI足够自己休息一段时间, 于是便附身在源外做的一个机器里，偶尔陪陪源外。 “你说我是不是老了啊。”源外看着自己做的两份米饭，“不知道为什么，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会不自觉地多做米饭，总觉得又回想起了儿子离开的时候……” 系统小白微愣，“源外大人，其实你之前收留了一个名叫佐藤的人……” 源外：“……喂，我这个老头可是在感伤怀秋，你怎么突然讲一堆消音词？是系统出故障了吗？” 系统小白这才意识到“抹除”的可怕之处，后面又用系统造出佐藤的画像，不论是系统君还是谁，看到的都是一团马赛克。 直到有一次系统小白和小玉去蓝灵子的存储空间做客，见到蓝灵子那模拟出租屋场景的厨房里有两盘菜。 “这是什么？” “不清楚，是系统君放在这里的，仔细想想系统君该不会是把外面女人给他的东西放在这里了吧，是出轨吧，果然我这样的系统数据系统君已经——” “喂喂喂！不要一边说着一边举着刀啊！”系统小白看了眼这两盘菜，这是新鲜的菜品，不过上面还能鉴定出BUFF的痕迹，“我把这些菜带出去好吗？” 安抚蓝灵子后，系统小白和小玉回到源外店里看着这两盘菜。 系统小白尝了一口，“呕……好难吃，这个微妙的味道。” “呕——确实如此。”小玉也吃了一口，“是比普通人类饭菜还难吃的东西……我好像记起了一些像病毒一样的数据。” “那可能不是病毒，你是不是记起了佐藤？” “你们两个机器人在吃什么？”源外回到店里一看，“这是什么？你们做的吗？” 不等系统小白说话，源外吃了一口。 源外面色发青，“呕——” “很难吃吧……”看着源外突然倒下口吐白沫，系统小白大喊到：“救护车救护车！啊啊啊！完啦完啦完啦！” 小玉给源外做了急救措施，源外醒来后虚弱地说：“我记起来了，这个熟悉的感觉，这个饭菜熟悉的味道……是佐藤那小子啊！” 听到此的佐藤：“……”难道他做菜真那么难吃吗？ 系统讲述的过程中充斥着一堆消音的人名，佐藤还是多少理解系统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说，我做的东西会让人记起来被抹除的记忆？” “这个只对吃过你东西人有效……”系统小白说：“因为菜上面有BUFF，之前就好奇那么多BUFF加你身上加到哪里去了，没想到是用在这个地方……” “你怎么找到这个世界的？”齐木楠雄大致明白事情经过，却好奇他们来到这个世界的标准。 “是靠源外大人发明的时光机还有你们这份咖喱。”系统说：“BUFF是不会消除的，时光机需要锚点，我记录了菜品上的BUFF 信号，每天都在捕捉各个宇宙的类似信号，齐木先生吃佐藤的咖喱时，BUFF在那一瞬间生效，我就捕捉到信号赶紧过来了，只不过出来的地方是随机的……” 佐藤听得一知半解的，说到底有时光机和机器人存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不过感觉很有趣，他问：“那你来这里是要帮我们找回记忆吗？” “啊？”系统小白微愣，“也没有吧，之前和你约定好来看看你，我只是想看看你。” 佐藤放开系统，虽然没有说话，但眼中带着几分嫌弃。 “喂，干嘛这么嫌弃我！我可是拼命来找你了欸！”系统小白揪了揪佐藤的头发。 “从任务结束到现在，时间已经过了三个多月。”齐木楠雄问：“你那边的世界也是吗？” “诶？”系统小白好奇道：“你们这边的时间竟然一样吗？” “你说你也不记得我，可你是见到我之后记起我来了吧？”齐木楠雄内心有个猜测。 系统在两人之间飘了一圈，而后落到佐藤手上，“只是见到你后，我确实记起了关于你的记忆，但更多细节记忆记不起来，因为我本来就没怎么和你相处。” 佐藤扯了扯系统，“因为听到名字会有消音，我还以为见到人了会直接马赛克呢……” “按理来说会是这样，但齐木先生不一样，他的超能力完全可以改变这些认知。”系统小白若有所思地看向齐木楠雄。 佐藤从这句话中听出了齐木楠雄的能力，不禁问道：“那你们这样消除记忆不就是多此一举吗？” “不不不，虽然齐木先生能力强，但我们的重点就是删除那些世界的人记忆……”系统小白被佐藤捏成一团，“记忆删除的时候就想过齐木先生能找回的可能，没想到突破点是你的‘幸运’啊。” “那我们也可以找回记忆吗？”佐藤内心有些雀跃，如果能够找回的话，那他那几年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怎么说呢，我也不确定……”系统小白避开齐木楠雄的视线，“毕竟齐木先生吃了你的饭菜也没有记起你的事……” “……对，没有记起。”齐木楠雄看向系统，意味深长地说：“那两盘饭菜你有给其他人吃吗？” “还在我的存储空间里呢。”系统小白内心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恍然大悟，“对了！我可以传输给荒霸吐，让那家伙给认识佐藤的人吃！” 齐木楠雄见系统去忙，他不自觉地舀了一勺咖喱。 “齐木君……”佐藤面色有些抱歉，“难吃就吐出来吧……” “不……”齐木楠雄说：“我在感受到这道菜上面的BUFF，说不定可以以此为媒介到别的世界。” 佐藤：“……” 等等啊！他还没花时间适应齐木楠雄这么强大的能力！系统小白和齐木楠雄说得太过理所当然，他完全没弄清现状。 “等等啊！”系统小白有些慌张，“等大家记起你们比较好吧！不然贸然出现可能会引发什么世界BUG，我说不定要担责的呜呜呜……” “对！再等等吧！”佐藤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可能是接触了系统，他突然对找回记忆这件事感到一些退却。 “啊，那我去这个世界逛逛，就不打扰你们——” 佐藤捏着系统小白没有放手，笑眯眯地说道：“小白，我觉得你好可爱好亲切，你陪在我身边我肯定能找回记忆的……” 【完蛋了！这个系统要是走了我和齐木君完全就是尴尬状态啊！听小白的话说什么私奔什么喜欢的，这样我怎么面对齐木君啊！有这个聒噪的系统在中间也挺好的……】 齐木楠雄：“……”果然很会逃啊，今天要是不抓住机会的话，往后几天这个人可能会逃走吧。 “佐藤先生，我们去外面吃饭吧。”齐木楠雄笑了一下，“顺便也喝一杯吧。” “诶？喝一杯……”佐藤原本想要拒绝的话语停在口中，他愣了一下，之前有人邀请他喝酒他总觉得自己不该喝，现在面对齐木楠雄的邀请他忽然觉得自己一直在等的就是这一刻。 “好啊。” 佐藤应下的一瞬间，齐木楠雄握住他的手腕瞬移，出租屋里只剩下系统这个灵体孤零零地飘着。 系统小白：“……喂！不是要我陪着吗？现在又丢下我！可恶啊！该死的情侣！” 佐藤没想到齐木楠雄的行动会这么快。 回过神时，他在一个整洁的客厅里，齐木楠雄在面前闪现了几下，不一会儿旁边的餐桌上出现了一些打包饭菜，还有几瓶酒。 酒香和菜香一下子让佐藤把那些顾虑咽下，齐木楠雄带的是烤好的肉品，佐藤印象中自己就没吃过这么高档的食物。 “哇~”佐藤惊叹道：“你的能力好方便哦齐木君！” “嗯。”齐木楠雄应着，给佐藤倒了一杯酒，“喝吧。” 佐藤闻了闻酒香，“印象里我这是第一次喝酒，不过我却觉得很怀念，看来我那段时间经常喝酒。” 齐木楠雄抿了一口酒，他给佐藤夹着菜，“多吃点。” 佐藤已经喝完一杯酒，面上染上微红，他点头应着，话也多了起来，“总觉得好怀念啊这个感觉……” 齐木楠雄不断给他倒酒，佐藤毫无戒备地喝着。 “佐藤先生，你明天有事吗？”齐木楠雄倒第五杯酒的时候问。 “这段时间我比较闲……”佐藤捂住嘴，怕齐木楠雄问为何不联络他，他转移话题，“话说回来，齐木君你的瞬移可以去任何地方吗？” “可以，连宇宙也可以去。” “真厉害……”佐藤对此有些新奇，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去山顶上近距离地看看星空。 “佐藤先生……”齐木楠雄说着，握住了他的手，“你可以闭一下眼吗？” 佐藤闭上双眼，他有些紧张，倒不是会觉得齐木楠雄会像那些漫画桥段一下亲自己，而是面对这样直接的齐木楠雄忽然有些无措和不安。 他觉得周身传来一阵凉意，青草的香味萦绕在鼻尖，他睁开眼，面前是一轮高高的明月，银辉的月光把周边的一切照亮，他隐隐约约地看出这里是一处山顶，城市离他们很远，点点灯光像是落下的星星。 他们坐在铺着野餐布的草地上，面前还有美味的食物和酒，风吹来时周边的草木跟着晃动，佐藤却不觉得冷，只觉得初秋的风变得温暖。 “在这里喝酒比较好。”齐木楠雄坐在他的身旁举着酒杯。 “是啊。”佐藤眯了眯眼，这是他从未见过的风景，也从未想过的事。一股无法言喻的情感突然涌上，不知为何他忽然很想哭。他本该觉得高兴，可为何又有些难过呢？ 齐木楠雄放下酒杯，周边很安静，只有草木被风吹动的声音，他感受到佐藤的情绪，犹豫片刻后，他轻声问：“为什么不打算联络我……” 佐藤清楚地听见对方的声音，望着那轮有些模糊的明月，“你看出来了？” 如果不是这次偶然碰见齐木楠雄，佐藤可能不会去联络齐木楠雄。 他喝下一杯酒，齐木楠雄等着他继续开口。 佐藤咬了咬唇，手旁的野餐布被他揪出难看的褶皱，“我其实……该怎么说呢……我觉得你认识我这种人没什么好处，而且我……” 佐藤感受到那攥紧的拳头被齐木楠雄握住，他想说出口的话语在嘴边停留，他垂下头不敢去看齐木楠雄，声音有些颤抖，“我本来就是将死的人，只是侥幸活了下来，我这一生都过得浑浑噩噩，我又做了许多糟糕的事，这样的我……” 怎么能和如此优秀的你比肩呢？ 一阵莫名的酸涩从心中发出，佐藤想起自己那不堪的、被自己埋葬的过去，如果他的病没有治好……那时候的他遇见齐木楠雄又会是什么心境呢？ 从见到齐木楠雄时的那股自卑感一直挥之不去，一个优秀的超能力者，受人欢迎的人为何会愿意接近自己呢？ 他会喜欢齐木楠雄这样优秀的人是正常的，但齐木楠雄为什么会喜欢他这样一无是处的人呢？ 那种什么都无法拯救的无力感，还有对自己弱小的厌恶和不甘，让佐藤痛苦万分，就连这份幻术的能力都不知是何时得到，如果没有幻术没有什么所谓的系统，他的命运就是病死或者是用尽最后一口气挣扎死去吧。 这样没用的他，齐木楠雄为什么会愿意接近自己呢？ “我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我也会犯错……”齐木楠雄摩挲着他的手背，“我也只不过是一个自大的小鬼，很多事情都没法处理好……” 佐藤蹙眉，抬头去看齐木楠雄，“才不是，你——” “我怎么了？”齐木楠雄微弯嘴角。 那呼之欲出的赞美之词佐藤慢慢咽下，与夜幕融为一体的双目令他恐惧和向往，银辉的月光把一切照亮，一切都被一层纱笼住，佐藤却看得无比清晰，连对方望着自己那灼热的视线他都能感受到，五脏六腑开始跟着烧灼，连呼出的气息也是热的。 “佐藤先生。” 佐藤视线变得模糊，他努力地注视面前的人，却清晰地看见对方的眼和微颤的睫毛，低沉的沙哑的又带着一些温柔的声音，和之前听到的声音都不一样，一下一下落进他的心里。 好烫。 他本能往后缩，手臂被轻轻拉住，没有任何痛感却无法逃脱。那双眼像是有一股魔力，他身在其中无法逃脱。 “不要逃。”齐木楠雄将他即将打翻的酒用超能力放好，他按住佐藤的肩膀，试探性地将手抚上对方温热的面容，撩开了对方的刘海，抚摸着佐藤一直遮掩的痣。 “不要躲开我。”齐木楠雄又凑近了一些。 佐藤无法动弹，大脑像是被蒸气填满，静谧的环境中他听见自己那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糟糕…… 逃不掉…… “我喜欢你，佐藤先生。” 啊。 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炸开，像是烟花像是自己的心跳，又或者是自己那无法抑制的感情，全部都跟着一起炸开，连带着他过去那些不堪的回忆一起炸开化成灰烬，落在了心中的某个地方。 耳边嗡嗡作响，那新生的血液在迅速地跑着，对面的人眼中始终装着自己，自己那狼狈的模样一直在对方的眼中。 “为什么呢……”佐藤喃喃自语，“为什么会喜欢我呢？” 一股莫名的喜悦涌上，充斥着大脑将那些灰烬慢慢淹没。 “一直在逃的人是我。”齐木楠雄微微向前倾，将佐藤拥在怀里，“对不起……” “嗯？”佐藤靠在齐木楠雄的肩膀上，感受到吹来的微风，他清醒了一些。 “如果我早点说出口就好了。”齐木楠雄抿抿嘴，不由得抱紧对方。 从第一次见面，佐藤一直用那笑呵呵的外表掩盖他自身的痛苦，那副消瘦的皮囊下一直在求救。佐藤一直在掩盖自己的真心，从一开始就放弃活着，面对这样的人齐木楠雄完全放不下。 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他已经陷进去了吧。 他无法坐视不管，无法放任佐藤这个人自生自灭。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喜欢上一个人，可无法控制能力的自己，只会一直伤害身边的人。 齐木楠雄垂下眼帘，一开始逃避的人是他。 他的记忆在吃下咖喱的时候就逐渐恢复，他也慢慢记拼命控制能力的自己，因为害怕波及他人，总是拉开与人相处的距离，他变得更加胆怯不安。 面对佐藤也是如此，可佐藤这个人与其他人不一样，即便这个人喜欢自己，也不会故意接近自己，也不会想着更近一步。 和那样的佐藤相处时，齐木楠雄觉得刚刚好，等对方想要逃跑时，只要他愿意他就可以向前一步，佐藤从来不会主动向前迈进，这样由自己掌控的关系对齐木楠雄来说刚刚好。 微妙又令他舒适的距离，仗着佐藤的胆小任性妄为，惩罚就是，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无法放下佐藤。想要拯救他，想要让他幸福，想要与他一直在一起。这些他从未体会到的情感冒出了土，开始不断滋生将他困住。 他自欺欺人地认为只有他才能够拯救佐藤，用“拯救”这个拙劣的借口一直接近对方，让对方对自己越陷越深…… 他才是最大的恶人啊。 “我已经不会再逃了……” 齐木楠雄紧紧抱住怀里的人，见到系统的那一刻他明白了，为何在这个由他掌控的世界中，他和佐藤无法记起那些记忆，那是因为这一切都是他们心底潜意识地期望。 他们都用失忆来掩盖自己的怯弱。 “记起那些回忆吧佐藤先生，请你相信我吧，我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 佐藤愣住，齐木楠雄的话语像是有魔力一般，那些被他遗忘的记忆慢慢涌上。那些痛苦的开心的难过的回忆，在这一瞬间侵入了脑海。 他的大脑逐渐昏沉。 “先休息吧……”齐木楠雄的声音落在耳侧，却又变得悠远，“等你醒来后，再给我答复吧。” 佐藤放心地闭上眼，朦胧中，他隐隐约约感受到自己靠在齐木楠雄的怀里，额头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他下意识蹭了蹭。 齐木楠雄瞬移到家，把佐藤放在卧室的床上。 “好冰……”佐藤握住齐木楠雄的手，贴在了自己温热的脸上，“好舒服……” 齐木楠雄捏了捏佐藤的脸，将那碎发理到耳后，触到那些冰凉的耳钉时，佐藤缩了缩脖子，发出几声闷声。 佐藤被卫衣勒得有些难受，他下意识扯了扯衣领，指尖把脖颈都刮得通红。 齐木楠雄握住佐藤的手，对方却紧蹙眉头自己脱掉了卫衣，佐藤眉间舒展后拢了拢一旁的被子。那细碎的棕红色落在那白皙的脖颈间，卧室内昏暗的床头灯让暧昧蔓延。 齐木楠雄的心跳不由得快了一些，他垂下眼眸微微低头，粉色的头发贴在了棕红的发间，那道吻终究没有落下去。 身下的人忽然动了，似乎是被碎发弄得痒痒，佐藤微睁双眸，见齐木楠雄近在咫尺，他笑了笑而后伸手抱住对方，用温热的脸贴着齐木楠雄的面容。 “好冰好舒服……” 感受到抱着自己的人再次睡过去之后，齐木楠雄发出隐隐的笑声，他躺在佐藤身旁盖上被子。 明早起来佐藤肯定会误会吧…… 误会了也好，这样就有理由让佐藤留在自己身边了。 他揽住对方，将对方抱在怀里，感受到温热的体温和鲜活的心跳，他安心地闭上了眼。 这样就好。 这次他会主动牢牢抓住，不会放开。 佐藤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自己去了别的星球，在那里遇见了一个奇怪的老头，又梦见自己当了老师，教一群拥有特殊能力的问题学生，又梦见自己到另一个世界，遇见了一个带着奇怪眼镜和棒棒糖发饰的超能力者。 他一直避开那个超能力者，对方对自己穷追不舍甚至还会在他困难的时候出手相救，最后他被追得走投无路，那超能力者把自己堵在墙角，露出超级帅的面容，佐藤鬼使神差地问：“你能不能让我中一次奖。” 然后那个超能力者生气了，自己被他紧紧抱住，怎么样都分不开。 超能力者霸道地捏住自己的下巴，连肩膀都宽阔了不少，冷笑一声，“你想逃？哼，你逃不掉的。” 佐藤拼命地逃跑，超能力者在身边追着他，他觉得自己插翅难飞。 在自己即将被超能力者抓住时，佐藤猛地睁开眼。他望着天花板，感受到身旁传来的热度，还有自己光着的上半身，他大脑宕机。 梦里变成双开门冰箱的齐木楠雄说着的那些话不断在脑海中回响，他呆滞地看向睡熟的齐木楠雄。那些翻腾的记忆顿时涌上，那和齐木楠雄相处的一点一滴，还有那个学园祭的午后，齐木楠雄对自己说的那些话他都历历在目。 ——“佐藤先生，让我救你。” ——“你逃不掉的，不管是未来还是现在还是过去，你都逃不掉。” ——“听好了，你停止呼吸那一刻，我也可以跟着停止，我们下辈子喝酒也不迟。” 他全部记起来了，甚至记得格外清楚。 还有昨晚…… ——“我喜欢你，佐藤先生。” “啊啊啊啊啊啊！” 佐藤用力推开齐木楠雄，抱头哀嚎。 齐木楠雄躺在地板上，看向红透脸的佐藤，莞尔一笑，“佐藤先生，早上好。” “才不好啊！！！” 作者有话说： 感谢“陌上”灌溉的1瓶营养液~感谢感谢~么么啾~ 感谢“es大楼单推人”灌溉的6瓶营养液~感谢感谢~么么哒~ 希望大家天天开心~ 正文完结 第94章 在一起 平凡的幸福。 “那么, 既然我们都恢复记忆了，就让我们都好好谈一谈吧。” 宿醉的佐藤已经洗完澡，他正在喝着齐木楠雄给他的番茄汁。 系统小白看着坐在对面的两人, 忍不住吐槽佐藤，“既然你说谈谈, 为什么要把脸对着空气啊！” 齐木楠雄坐在佐藤身侧, 手落在佐藤的发尾, 落下的水珠在齐木楠雄的指尖汇成了一团小水珠。 “哇, 真有趣。”佐藤感受到逐渐干的头发，这才转过头，对上齐木楠雄的视线后, 他面色微红，撇开视线说道：“超能力真的是好方便啊……” 系统小白：“……”既好奇这两人昨晚经历了什么又不是很想知道。 “你们喊我过来干什么？”系统小白问：“我是你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吗？” “难道不是吗？”佐藤眨眨眼, “反正你也可以附身在猫猫狗狗身上吧, 和宠物也没什么区别了。” “喂！”系统小白发怒道：“果然你好屑啊！恢复记忆后态度都恶劣好多！可恶！” “怎么了？想要我捏捏你吗？”佐藤迅速伸手捏住系统，冰凉凉软绵绵的手感还有点解压。 “可恶啊我不是你的宠物！！！” “哦, 昨晚剩下的咖喱你解决了吗？” 系统小白理直气壮地说：“我吃完了，还帮你把盘子洗干净了，快感谢我。” “真乖真乖，果然是个好孩子呢……” “喂！你果然把我当宠物吧！！！”系统挣脱佐藤的魔爪, 飘到齐木楠雄背后，“你们把我喊来干什么啊！” 佐藤撇开视线, 吸着所剩无几的番茄汁，齐木楠雄也没有看对方，默默地喝了一口咖啡。 系统小白左看右看, 才发现这两人之间气氛比以往还要微妙。 “……喂, 你们不会吧？”系统隐隐猜到什么, “你们不会是喊我过来调节气氛的吧？啊？” “啊哈哈哈……”佐藤干巴巴地笑着，“没有啦……” 事实就是如此，佐藤完全不敢去看齐木楠雄，倒不如说他还没准备好给齐木楠雄答复。他恨不得揍那个失忆的自己，怎么就那么傻的被齐木楠雄牵着鼻子走。 喜欢一个人和谈恋爱完全是两码事，对于佐藤来说，之前的相处模式才是最舒适的，没想到齐木楠雄直接告白了，记起记忆的他能怎么办…… 佐藤咬着吸管，他微愣，差点忘记齐木楠雄会读心。 【说到底，恋爱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这辈子就没想过这个问题，而且男同志的恋爱……无论怎么想面对强大的超能力者，我都手无缚鸡之力，我肯定是下面的那个，我没做好准备啊！】 齐木楠雄：“……” 齐木楠雄发誓他就没想那么多，说白了他完全可以控制自己，他只是想和佐藤在一起而已。谈论这种事他完全可以面不改色，可不知为何，听着佐藤这般刻意掩盖的心音，连他自己都有些别扭起来。 他看向系统，只好转移话题聊回正事，“你可以与荒霸吐联络吧。” “是的。”系统小白说：“荒霸吐那边的世界已经过了一年半……” “什么？一年半？”佐藤不可置信，“这个时间差也太多了吧？” 倒不如说，他们两个找回记忆就可以了，也没有必要让那些人也找回记忆……这个世界本就是他生存的世界，那些人忘记自己才是最好的结果…… 这个时间差令齐木楠雄意外，他还以为时间差会更大一些。身旁的佐藤又在胡思乱想，他将手覆在佐藤紧握的拳头，说道：“我留了线索可以让他们记起来，之后我会想办法让各个世界的世界时间同步并且开启通道。” “诶——” 佐藤和系统小白大受震撼，齐木楠雄在轻描淡写地说什么可怕的事，不愧是连宇宙都能跨越的超能力者。 佐藤顿时放下了心，说来很可笑，他一直都很想再见见那群问题学生，但比起相处三年的学生，他更加怀念在东京别墅生活的日子。 那短短三个月的时间，让他感受到了短暂的亲情，像是回到了和“哥哥”一起生活的日子。记忆找回后，他最放不下的就是中岛敦。 “阿嚏——” 中岛敦揉揉鼻子，今天是高一的开学日。他成功考取横滨的高中，参加完升学典礼后，他到武装侦探社开始今天的工作。 初中毕业后，他就搬离东京的家住到武装侦探社的员工宿舍，成为武装侦探社的临时员工。他并不缺钱，虽然他也不清楚为什么，他从孤儿院出来时，就有一张自己的存折，里面的金额令他惊讶，不过他很少花这里面的钱。 伏黑惠和津美纪在东京继续读书，五条悟这个监护人最近倒是闲下来，每天都待在家里，偶尔还会训练伏黑惠和津美纪咒力的运用。他离开家时，五条悟还拜托他多多看看夏油杰这个社畜。 中岛敦从侦探社下班后，往横滨一处高级公寓走去，路上碰见刚放学的菜菜子和美美子。 “敦哥哥，好久不见。” 中岛敦送上甜品，跟在孩子身后的夏油杰也下了班。他扎着的马尾十分随意，穿着西装却满面倦容，只有面对菜菜子和美美子后才会露出笑容。 这一年半，中岛敦也感受到了夏油杰的变化，进入异能特务科后，这家伙从一开始斗志昂扬，到现在眼神都变得无神起来。倒不是说对方迷失了方向，只是过于疲惫懒得露出笑容，这模样令中岛敦想起了仅有几面之缘的坂口安吾。 “敦吗？”夏油杰的声音有气无力，“不好意思，前阵子有个研究要帮忙，我已经三天没有合眼。” 中岛敦：“……” 以后他绝对要成为侦探社的正式员工，中岛敦在心中默念，侦探社虽然工资低，但比特务科和黑手党好太多了。 “那我下次再来吧？”中岛敦说道：“五条先生他只是让我看看你……” “悟吗？”夏油杰望着远方，“确实好久没见了，大概有一礼拜了吧？” “不，一个月了……”中岛敦很想查询一下夏油杰的精神状态。 “你先进来吧，我今天会下班也是因为——” “因为有要紧事吧。”五条悟突然出现在两人之间，他一手抱着伏黑惠一手拉着津美纪，这两孩子背着书包脸色发青，对突如其来的瞬移感到眩晕。 夏油杰很快领会五条悟的意思，他看向躲在阴影处的眼球。 几人耳边响起琵琶声，便到一处干净整洁的空间。这里很宽敞，中间有个大桌子，旁边还摆着几张椅子，正前方是一个办公桌，在巨大显示屏后面，太宰治探出了头。 “哟，好久不见呢~”太宰治悠闲地坐在椅子上转了转圈，身后的落地窗时不时还有巨大的咒灵和恶灵飘过，“你们随意坐，人还没来齐。” “这个地方真是越来越离谱了……” 中岛敦拉开门，看着外面倒错繁杂的空间，原本的空房多了许多彩灯牌匾，上面还写着“咒灵语翻译中介”、“恶灵投胎咨询处”、“恶灵咒灵身I份登记处”、“负面情绪饭馆”……等等类似的文字。 一年半前这里还只是有点离谱死宅房间，没想到现在已经变成了咒灵恶灵生存的空间。 太宰治从黑手党叛逃后失踪了一阵子，再见到对方时，对方却在建设鸣女的空间。也不知和鸣女达成了什么交易，这个地方变成了由太宰治所控制的地盘，太宰治把这里打造成恶灵和咒灵的生存地，同时也在拉拢各地的特级咒灵。 鸣女的力量也在这个过程中不断变强，原本的空间只同横滨一样大，现在的空间逐步扩大，容纳了更多“逃亡”的咒灵和恶灵。 来到这里的咒灵和恶灵多是弱小的存在，为了不被咒术师和除灵师抹除，它们自愿被立下“束缚”，受鸣女管束。 “执念清除课程开班了！只需上工七天，教你自动清除执念！百分百投胎转世！主动消除执念可开证明，到了地狱可免十天刑罚！”一个恶灵化成喇叭的形状喊着，“只需上工七天！或是交100鸣钱！” “饭馆打折！百分百取自人类七情六欲！童叟无欺！基础恐惧情绪只需18鸣钱一份还附赠伤心情绪一瓶！” “某种意义上这就是地狱吧。”中岛敦感叹着拉上了门，自从太宰治“统治”了这里，他已经很少让鸣女帮忙瞬移，偶尔几次还是任务遇到危险或者是考试赶不上，鸣女也不是好心帮忙，代价就是最新款的游戏。 “我好久没来这里了……”五条悟望着窗外，六眼不断地观察周边，“符文布下的结界真是越来越稳固了。” “嘛，这里也要变成无聊的地方……”太宰治合上手中的书，这是织田作之助刚出版的小说，第一页还有织田作之助的亲笔签名，他打一个响指，一个恶灵端来茶点，见到孩子们还特地拿来了一盘糖果。 几个孩子对此早已见怪不怪，菜菜子和美美子和恶灵到隔壁去找鸣女玩。 “所以这次是太宰先生让我们聚在一起的吗？”中岛敦不理解为何会喊他们来。 “还有一个……” 随着太宰治的话语落下，芥川龙之介和荒霸吐突然出现。芥川龙之介见到太宰治十分激动，但还是克制了心情坐在一旁，荒霸吐是一团橙色的灵体，在几人之间飘了一圈。 “看来大家都来了。”荒霸吐说：“这次来，是有事想实验一下……” 一道光闪过，桌上出现了两盘菜，一盘是青椒酿肉，一盘是洋葱炒牛肉。 “系统君说什么让吃过这个菜的人再吃一口。”荒霸吐说：“我也不知道哪些人吃过，就让太宰看着人喊来了……” 中岛敦见到两道菜莫名觉得怀念，一直以来那种心中空落落的感觉在这一瞬间无限放大，他看着这两盘还有些温热的菜，上面虽然有被人夹过几口的痕迹，可他十分熟悉。 伏黑惠和津美纪也愣了神，津美纪笑了笑，“有种好怀念的味道。” 几人品尝了一口，沉默一瞬。 “……呕。” 中岛敦面色发青，倒不是被这道菜难吃得说不出话，只是脑海里突然涌入了许多记忆令他有些头痛。 五条悟抓着荒霸吐，看着津美纪和伏黑惠干呕，“你这是搞什么？投毒吗？” “冤枉啊！”荒霸吐喊道：“是系统君让我这么干的啊！” “咳咳、咳咳……”最先缓过来的是芥川，他艰难地支撑住身体，“在下记起来了，是那个人……那个被太宰先生称为老师的佐藤……” “是佐藤哥哥……”中岛敦愣愣地望着面前的一切，不禁落泪，他记起在绝望中被人从孤儿院接了出来，记起那些关于佐藤的不着调的回忆，“为什么我会忘记他的事……不对，还有一个人，应该还有一个人，为什么我会忘记……” “佐藤先生……”津美纪也愣住，问道：“惠，你记起来了吗？” 伏黑惠点点头，“是佐藤先生……” “看来有四个人记起来了。”太宰治看向其他几个人，“不过这四个人足够了……” “什么意思……” 太宰治对荒霸吐说：“我还有印象，当初我给了类似的系统一张照片，你可以取来吗？” 过了一会儿，荒霸吐取出照片，“是这张吗？系统君正好有一张照片。” “哇哦。”太宰治看了眼照片，那是一张在中奖处的照片，一个穿着苹果玩偶服的人和一个粉色头发带着兔耳朵发箍的少年。 “咦？”中岛敦凑上前看了照片，“齐木先生？我记起来了，这是齐木先生！等等，兔子耳朵发箍，旁边这个苹果该不会是佐藤哥哥吧……他们在干什么……” 太宰治挑了挑眉，“果然这张照片也不一般，我记得当初那个佐藤老师被我的同位体施加了一些祝福，看来用在这种地方了啊……” 芥川和两个孩子看了照片也记起齐木楠雄，但对于完全没回想起佐藤的人，看见的却是马赛克。 “我看上去可是一片马赛克。”夏油杰说：“而且从刚刚开始，你们说的一些话我听到的就是一团消音词。” “我看到的也是类似马赛克的东西，不过……”五条悟睁大双眼，“我从这之中看见了一些电子纹路。” 太宰治问荒霸吐：“还有没有另一张照片？你问问别的系统，当初我照的不是这一张。” 荒霸吐沉默一瞬，又取出一张照片，“这个吗？这是系统小白存着的照片。” 太宰治看着这张熟悉的照片，弯起嘴角，是一群人在聚餐时拍的照片，照片中心坐着一位棕红色头发的青年，他眯了眯眼，那些缺漏的关于佐藤的记忆被慢慢补全。 在记起佐藤后，太宰治又看了眼另一张照片，那上面模糊的马赛克印记消去，他看清齐木楠雄的脸。 “看来和那个世界一样，只要找到和他们的关联性就能记起他们。”太宰治把那张合照也夏油杰和五条悟看，“这两道难吃的菜出现后，佐藤老师的存在就不是抹除状态，等那几个孩子记起后，佐藤老师被抹除的‘规则’已经被打破，这时候这张大合照里的大家自然能够记起佐藤老师。” 记起佐藤之后，再看与其联系最紧密的齐木楠雄，自然而然也能慢慢记起对方。 “不愧是被那个世界的我们施加了许多祝福的人。”太宰治感叹着。 夏油杰渐渐记起佐藤和齐木楠雄的面容，他有些恍惚，那个夏天他的人生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可仔细回想，他总觉得缺失了一部分记忆。 他曾好几次想问中岛敦类似的问题，可见到对方时，那些话语却像是被下了禁锢无法问出口。有时候他会怅然若失，总觉得安静的生活应该更加吵闹。 “为什么会突然忘记他们……”夏油杰看向荒霸吐，而后把视线落在太宰治身上。 “原来是佐藤老师啊。”家入硝子慵懒的声音突然传来，他们往后一看，对方穿着白大褂站在一旁，手中拿着照片。 “硝子？”夏油杰有些惊讶，家入硝子毕业后在彭格列分部和高专两头跑，他几乎很少见到对方。 “好久不见啊。”家入硝子淡淡笑了笑，“没想到碰巧在今天啊，我们的符文研发完成了。” 太宰治弯起嘴角，鸳色的眼眸带着几分笑意。 “世界……要开始改变了。” 太阳高高地挂在天上，湛蓝的天干净澄澈。 佐藤从便利店出来，晒着太阳，“真暖和。” 飘在佐藤身旁的系统小白，慢悠悠地落在佐藤的肩膀上，问道：“你为什么要躲着齐木先生？明明买东西这种事让齐木先生搞定就好了。” 佐藤取出一个甜品给系统小白，“人类的感情是很复杂的。” “我还以为以齐木先生的神通广大，早就把你拿下了呢。”系统小白拆开咖啡果冻吃了起来，“你们怎么还没在一起啊。” 佐藤脚步一僵，“你难道不知道人类会经历分手吗？万一我们相处不合适该怎么办……” 系统小白有些诧异，“什么啊，我还以为你会纠结齐木先生太过强大，强大到不像一个人类而犹豫呢。如果不是遇见你，我都想不到齐木先生会谈恋爱。” “你在说什么啊？”佐藤立刻反驳，“能被这么优秀的人喜欢完全就是赚到好吗？再说了再强的超能力者也会有感情也会像普通人一样犯错，擅自把对方放到高位捧起来才是对他的不尊重吧。” 系统小白无语道：“我觉得能把他当做‘正常人’看待的你也挺厉害的，放心吧，你们这样是不会分手的。” “不，这不是重点……”佐藤长叹一口气，“交往后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我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 “怎么可能啊。”系统小白说：“齐木先生都不遮掩地对你示好，肯定告白了吧？” 佐藤停下脚步，他揪住正在猛吃咖啡果冻的系统小白，“你怎么知道的？明明你之前也没怎么陪在我身边，现在的你为什么会了解那么清楚？而且还一直劝我赶紧在一起……” 系统小白欲哭无泪，灵体无法挣脱佐藤的力道，“呜呜呜冤枉啊，是系统君的数据记录！我昨晚记起齐木先生后，复制了系统君的数据记录，所以我知道了好多好多我不想知道的事呜呜呜……” “还能这样……”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什么能够令佐藤惊讶的了，眼看就要走到齐木楠雄的公寓，佐藤逐渐放慢脚步，而后直接停住，“不如……我就这样回去吧？” “喂！你清醒一点啊！再怎么逃都逃不出齐木先生的手掌心的！” 佐藤懊恼地揉揉头发，大喊道：“可是我没做好准备啊！” 周边的路人纷纷侧目，佐藤立刻用幻术遮掩。 “为什么啊！”系统小白飘到佐藤面前，用灵体拍了拍佐藤的脸，“你喜欢他吧！既然喜欢就勇敢在一起啊！在齐木先生读取到你喜欢他的心音时，一切早就回不去了啊！” “所以才说你不懂啊啊啊！”佐藤捂住脸，喊道：“一个清心寡欲的超能力者会和我OO吗？再说了就算要OO我肯定是下面那个，被进入的地方那可是XX啊！呜呜呜万一我们OO不和谐他后悔了怎么办？” 系统小白：“……那你们就不做不就好了吗？” “可是不做的话就不是情侣了吧而且我想做呜呜呜……” “那就做啊！” “可是可是可是……我这种内心已经完全堕落腐烂的废材大叔除了这副变得健康的身体，就没有什么优点了呜呜呜万一被他嫌弃的话……他肯定会对我幻灭啦，人妖俱乐部的姐姐们都说处男最难搞定啦呜呜呜我搞不定啦……” “喂！某种意义上你才是最不尊重齐木先生的人吧，你这样贬低自己我都有些同情齐木先生了。”系统小白望着前方漫步走来的人微愣，说：“齐木先生喜欢你肯定是被你的特质吸引，你对齐木先生也是如此吧？” “……对。” “等等！你为什么犹豫了？”系统小白喊道：“什么啊！难道你只是单纯馋他身子吗？” “可是齐木同学就是很帅啊！” “呜哇——”系统小白语气带着几分嫌弃，“之前系统君的数据记忆里，你那个时候给自己捏了一层壳子，那时候你没有那么屑，现在你这个完全体简直比我想得还要屑啊。” “对啊……”佐藤按住自己的头，“到现在我都在为自己当老师这件事感到震惊，因为当老师那四年多我只打过八次小钢珠！算下来半年才一次！我这也太厉害了吧！” 系统小白已经无力回天，对在佐藤身后的齐木楠雄说：“不得不吐槽一句，果然越厉害的人喜欢的人越废材。” 齐木楠雄多多少少对佐藤这副模样习惯，他站在佐藤身旁，看着蹲下缩成一团的人，说：“佐藤先生，我控制能力后，不论你再怎么样伪装，只要我想听你的真心我都能听到。” 佐藤：“……” “诶？不会吧你——”系统小白更加无语，“你知道齐木先生一直在光明正大地偷听所以那些理由都是在胡扯吗？” 佐藤内心发虚，此时此刻他十分想要一个时光机。 “佐藤先生。”齐木楠雄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没事的，我不会生气。” 佐藤慢慢抬起头，“真、真的吗？” 齐木楠雄微弯嘴角。 佐藤只觉得周遭环境一变，回过神来，他处在齐木楠雄的卧室。 “为什么要瞬移到——” “唰——” 只见窗户突然关上，卧室门口的门被锁上，刺眼的光正好落进窗户，齐木楠雄逆着光，那双没有笑意的眼看起来更加渗人。 “佐藤先生，我们要好好地谈一谈。”齐木楠雄咬牙切齿。 “呜呜呜好可怕好可怕！”佐藤捂住脸毫无感情地假哭。 “装哭没用的佐藤先生。”齐木楠雄站在佐藤面前，不紧不慢地握住他的手腕，“你什么德行我早就清楚了，没有必要因为这个躲我。” “可是——” “我不会奢求你给我什么，你也没有义务要给我什么。”齐木楠雄捏了捏的他的脸，强迫对方与自己对视，“你也不是什么没用的人。” “可我……” 齐木楠雄轻碰佐藤的额头，用超能力将一些自己无法说出口的话语传过去。 ——“为了我也好，请你更加爱惜自己。” ——“想要照顾你，放不下你，希望你能真正地开怀大笑，希望你能幸福。” ——“我希望你在我身边，仅此而已。” 佐藤无法动弹，窗外的光很刺眼，透过那粉色的碎发，一切都在发着光。可触碰起来是那么温暖，他不自觉抚上齐木楠雄的面容。像是从空中坠入了云朵之中，齐木楠雄传递过来的感情软绵绵的，温暖又舒适，让人不自觉地沉溺其中。 完全……逃不掉啊。 早在一切开始的那一刻，就注定逃不走了啊。 “真是没办法……”佐藤微微仰头，拥住齐木楠雄，“再优秀的超能力者也是有缺点呢，你看人的眼光真的太差啦齐木同学……” 齐木楠雄顺着佐藤的话说：“是佐藤老师教导有方。” “为什么喊我老师？感觉好像在玩什么PLAY。” 齐木楠雄感受着佐藤的心跳，他斟酌片刻，即将落在佐藤背上的手收了回去，他放轻声音，小声问道：“可以告诉我你后面的名字吗？” 佐藤僵住，他拉开与对方的距离，疑惑地看着面前的人，他放轻声音说道：“我就叫佐藤……” “你的幻术对我不管用。” “意料之中……”佐藤无奈笑了笑，说：“过去的我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大家也都记得佐藤，这样就很好。” 他不想回到那挣扎又无力的过去，从他被车撞到的那一刻起，他就舍弃了过去和自己，成为了佐藤。 他是佐藤，他只是佐藤。 那些过去都扔掉吧，那些不幸—— “真的是不幸吗？”齐木楠雄慢条斯理地撩开佐藤有些长的刘海，对方露出洁白的额头，看起来清爽许多，他触碰佐藤耳垂上的耳钉，“你真的想要全部丢掉吗？” 到此，齐木楠雄终于触及到佐藤最后一层伪装。 那次在车祸让佐藤遗忘的痛苦，佐藤并没有完全记起。从拥有幻术那一刻起，那最深处的记忆被佐藤巧妙地掩埋，连佐藤自己都不知晓。 佐藤往后退了一步，他忽然有些害怕，他此刻才意识到，自己在齐木楠雄面前无处遁形。 齐木楠雄上前一步，“不用害怕，那些你所畏惧的事物已经过去了，有我在，你不会受到伤害。” “我……”佐藤颤抖的双手被齐木楠雄握住，他早就明白，自己就是一个口是心非的胆小鬼。 如果过去真的那般痛苦，真的想要完全舍弃，就不用只取一个姓。他潜意识中知晓，那姓氏之后的名字对他来说很重要，可他却害怕知晓名的由来。直觉告诉他，那是一份十分痛苦的记忆。 齐木楠雄内心一阵酸涩，面前的人用重重外壳保护自己，又笨拙地把自己的真心放在外壳之上，扭捏地表达自己的情感。 和孩子们相处时，佐藤不断地把自己糟糕的一面呈现给他们，就是希望他们能关心自己。带走朋友的骨灰也是如此，他打从心底把对方当做哥哥，把对方当做家人。面对喜欢的人也是，一直用各种方法躲开或者是转移话题，只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没人教他如何去主动索求，没人教他怎么去爱，为了不受到伤害便让自己主动放弃，所以才会一直逃跑。 “我……”佐藤双唇颤抖，冰凉的指尖被齐木楠雄的体温包裹，他莫名放下了心，他抬眼看着对方，阳光一直都落在这个人的身上，令人移不开眼。 他轻抬眼眸，对上那双靛紫的双眼。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这双眼中突然多了自己的身影，这个如绛紫的夜空里只剩下了自己的身影。 佐藤听见脑海中响起齐木楠雄的声音，他感受到那传来的诚挚的情绪，他微弯眼眸。 原来……他一直在被对方这么认真地爱着啊。 佐藤双唇翕动，声音变得沙哑，他小心翼翼地发出一个音节，他听到什么破碎的声音，他红了眼眶，哽咽地吐出几个音节：“望（Nozomi）……” ——“虽然是稍显女气的名字，但这个代表着希望的名字会一直保佑你哦……” 那被埋藏在最深处的记忆破土而出，在脑海中翻腾。 ——“小望，是妈妈的珍宝。” ——“小望，我们家小望好可爱……” ——“小望，妈妈一定会把你养大，让你健健康康的！” ——“呜……对不起小望，妈妈没法陪你走到最后……你还这么小……” ——“妈妈希望你能健康长大，一定没事的，你一定不会得像妈妈一样的病……爸爸在天上保佑你，妈妈也会在天上保佑你……” ——“小望，你一定要幸福啊……” “呜……” 涌上的痛苦令佐藤难以呼吸，齐木楠雄搀扶他即将倒下的身躯，他抓住对方的衣领支撑自己站稳，感受到对方在笨拙地抱住自己，他再也压抑不住哭声。 在那朦胧记事的年纪，那仅存的对于母亲的回忆只剩下那些只言片语。那是他最痛苦的，却也是最幸福的回忆。 他从未被遗弃，他从始至终都是被爱着的，但爱着他的人却不断地离开他。 好痛苦……好难受…… 既然一直失去，那就不去索求，那就推开吧。源外也好，面对那些问题学生也好，遇见齐木楠雄也好，他一直都在逃。 即便如此，他还是感到了痛苦，但是…… 好幸福……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离别才是那般痛苦，才令他无法面对。他就是彻头彻尾的胆小鬼，无法坦然地面对离别，真是窝囊啊。 “没事的。”齐木楠雄垂下眼眸，在他耳旁轻声说着，“我是强大的超能力者，永远不会离开你，也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 佐藤破涕为笑，嗓音沙哑，“咳咳……好沉重的爱啊……” 但是…… “齐木同学……” 好喜欢啊。 佐藤埋在齐木楠雄脖颈间，低吟道：“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齐木楠雄回应着，“望……” “楠、楠雄……” 佐藤抬起头，他挺直身子，认真地注视齐木楠雄，对方正在真真切切地笑着。 啊……好希望这个人的眼中只有自己，好希望有人能够爱自己，好希望能够…… “我们在一起吧……”他莫名有了勇气，不由得放大声音喊道：“我、我们在一起吧！” 齐木楠雄目光灼灼，对面的人满面通红，面上挂着泪痕，头发乱糟糟的，看上去十分狼狈，他却觉得十分可爱。那双一直避开自己的眼，此刻正热切的注视着自己，棕红的双目中终于有了他的身影，连身后那金色的阳光也一并收进眼中。 那双眼第一次如此闪耀，熠熠生辉，连带着齐木楠雄血液都沸腾起来，他脱口而出，声音也大了一些。 “好！” 他们相拥，感受着彼此的温度。 系统小白跌跌撞撞地跑进卧室，哀嚎道：“呜呜呜很煞风景，但我接收到消息，那个世界的大家记起你们了！” 佐藤看向齐木楠雄，欣喜若狂。 齐木楠雄感应着世界的信号，他睁开眼，“事不宜迟，我们准备一下就过去。” 系统小白却在两人之间不断盘旋。 “怎么了？”佐藤问。 系统小白问：“发生什么好事了吗？” 佐藤笑道：“只是一件很普通的好事。” “普通？你们中大奖了吗？” “不是。”佐藤贴着齐木楠雄，在他脸上落下一个吻，“只是一个普通的、人人都可以拥有的、最为普通的……名为爱的奖。” “呜哇，好肉麻！在一起后立刻就变成了电视剧里常见的笨蛋情侣，不过……”系统小白话锋一转，“你们看起来好幸福啊。” 佐藤和齐木楠雄哑然失笑。 在秋天的一个平凡的早晨，阳光爬到了一个间卧室内，悄悄地将拥吻地两人圈在一起。 他们怯弱，他们逃避，他们不完美，却在遇见彼此之后，抓住了那最为平凡的幸福。 作者有话说： 正文完结。 后面老样子会有几个补充番外，番外更新的时间也是不定，因为番外的内容比较散，就不融进正文里了。具体的番外内容等我更新番外后我会在这里补充，大家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来选择地看番外。 番外内容： 第一个番外是接着正文，讲两人到达这个世界，对一些事做了补充，也是为番外二的感情戏做了一些铺垫。 第二个番外接着番外一结尾，佐藤和十年后的佐藤进行交换，这一章几乎全是讲感情戏。 第三个番外名为《家》，可单独观看。内容由此可见，是普通的日常，顺便见见各自的家人，是对这个故事还有一些角色后续的最后收尾。 感谢“es大楼单推人”灌溉的2瓶营养液~感谢感谢~么么啾~ 下面是我的碎碎念： 写这篇文的初衷依旧是写一个沙雕轻松的故事，顺便创造一个圆满的世界，因为是强大的齐神，所以一定能达成圆满大结局，于是多加了一些别的东西，不知不觉设置成了环形结构。希望大家能看得开心吧~ 谢谢追更的小可爱，也谢谢大家能看愿意花时间看到这里。 如果大家看见这个故事能感到开心、感到温暖，那是我的荣幸。 感谢看到这里的你。 希望大家天天开心，事事顺利！ 2023.06.07 番外合集 第95章 番外一 之后的事。 1 中岛敦, 普通的高一学生，开学五天却没有交到一个朋友。 究其原因就是—— 感受到怀里鸣女的眼珠在颤动，中岛敦三口把午饭的三明治吃完, 跑进学校厕所进行瞬移。 中岛敦无奈看着坐在沙发上看书的太宰治，看了眼一同被他传送过来的芥川龙之介, 问道：“太宰先生, 这次要在哪里设置符文？” “在东京。”太宰治坐起身, “那个白毛术士已经沟通得差不多了, 这次办完可以歇一阵子了。” 中岛敦松了一口气，只要把这一处的传送符文开启，他可以暂时回到平静的校园生活, 这一礼拜他因为下课经常不见人影偶尔还借口去医务室，已经被同学老师当做问题学生看待, 他只想过平静的高中生活。 芥川龙之介一如既往地不屑同中岛敦对话, 那次横滨百鬼事件，他们两人能力能够撕开空间后, 芥川龙之介就收敛许多，很少咄咄逼人。虽然太宰治是“背叛”黑手党，但芥川偶尔被喊来做事，也没有任何怨言。 两人被鸣女传送到东京的一处神社, 五条悟在那里等候多时。 “哟，这里开了之后, 到夏天之前咒术师也不用那么忙碌了。”五条悟打了一个哈欠，“五天时间在人群密集的城市纷纷开启传送空间，那百鬼之城也挺能装的。” 百鬼之城是他们这一年多对鸣女空间的另一种称呼。 “那个……”中岛敦好奇道：“开启这些空间之后, 真的会有咒灵和恶灵自愿进来吗？” “大部分咒灵变成危及生命的存在, 多是因为吸取了太多人类的负面情绪而变强。”五条悟解释道：“这里的符文可以引诱那些低级咒灵, 等它们通过此到达鸣女空间后，如果没有产生意识那过一阵子就会消散。” 至于那些由人类怨恨变成的恶灵，要么是执念消失而消散要么就是被消灭，太宰治在一年前就让一些恶灵到处传消息，让不想待在地上的恶灵可以到百鬼之城生活。 “在下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人虎，快点过来。”芥川见中岛敦还要问什么，忍不住蹙眉，“你什么都不清楚就帮忙做这些吗？” “那是之前太突然了，而且乱步先生也没有阻止我做这些事……”中岛敦之前是找不到机会问，可自从家入硝子说研究出“符文”后，他就发现鸣女可移动的范围逐渐变大，内心也有莫名的不安。 那“百鬼之城”如果崩塌，亦或者是有鬼叛乱，那一切…… 自从他记起佐藤和齐木楠雄的记忆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没有同他们好好道别，就连原本要为佐藤开的庆功宴也没有举办。通过太宰治的只言片语，他逐渐明白横滨的百鬼事件有齐木楠雄和佐藤的帮助。 如果他们已经不可能再回到这个世界，那凝聚了这么多恶灵和咒灵的百鬼之城，真的不会出现问题吗？ “喂，人虎，你快一点！”芥川毫不客气地踹了他一脚。 中岛敦回过神，他收敛情绪发动能力。 两人能力对撞之时，他挥下的爪子在半空撕开裂缝，那里一片漆黑却又仿佛装着浩瀚星空，在这见到许多次的裂缝空间中，中岛敦这一次听见了声音。 是什么声音？ 他不由得凑近，随着声音越来越近，在那一片漆黑中他见到一个白色的身影钻了出来。 “啊啊啊！吓死我了啊啊啊！” 白色灵体冲了出来，要撞进中岛敦的怀里时，被五条悟捏住，“哇哦，是你啊。” “诶？”中岛敦凑近一看，“是你！恶灵系统先生！” “恶灵系统先生是什么称呼啊！”系统小白挣脱五条悟的束缚，“叫我小白！” “小白……”中岛敦迫切地问：“你怎么会来这里？” 小白抖抖灵体，“他们太过分了呜呜呜，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们根本没抓住我！我只能自己找路来了！” “他们？”中岛敦有些激动，“你是说佐藤哥哥和齐木先生吗？” 五条悟在撕开空间中布下咒术和符文，不禁莞尔，“来得太慢了。” “我先走了！” 这里的神社离别墅很近，中岛敦二话不说直接跑向别墅。 “等等我！”小白也紧随其后。 芥川龙之介看向他们的背影轻哼一声，“果然一切都在太宰先生的掌控之中。” “原来如此……”五条悟喃喃自语，“在这样的世界要变得和平的方法……” 若要以最少牺牲去实现那个目的，那么那些会产生一切不定因素的锁只能由那位超能力者去…… 不，不对。 五条悟弯起嘴角，“那个家伙只是单纯地预料到这个情况，所以一开始的计划都将齐木老师算进在内。” 齐木楠雄和佐藤再回到这个世界，完全不需要计划推动，这就是一个必然结果。 2 佐藤睁开眼，他望着客厅的陈设感到一股熟悉。 “这是……”他看向那熟悉的院子，“我们回来了！” 齐木楠雄站在佐藤身旁，仅仅是到这个世界的一瞬间，他就感受到“世界”发生了变化，有一股十分熟悉的感觉，这个世界多了他的力量。 是因为“书”吗？ 那本“书”经过破损被他的力量“复原”，虽说刻入的是上一个世界的规则，但那个规则也是由他的同位体掌控。 现在看来，这个破败不堪的世界也存在着他的力量，他可以随意地去改变这个世界的规则。 “我们回来了。”齐木楠雄弯起嘴角，事情比他想得还要更加简单。 “太厉害了齐木同学，这么轻松地就到这个世界。”佐藤再一次为齐木楠雄的能力惊叹。 “你称呼我为什么？”齐木楠雄问。 他们上午可是互表心意地在一起，虽然双方彼此整理了一下心情，但为了不拖延时间很快出发，就这么短短的时间，怎么称呼又变回来了。 佐藤避开齐木楠雄的目光，“当时是被那种气氛影响才脱口而出，平时状态我根本喊不出口啊！” 齐木楠雄这才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如果要他直接喊佐藤为“望”的话，他也很难喊出口。 “那我们还是和平时一样吧。”齐木楠雄镇定自若，他的超能力者完美地控制了自己的心跳，以此遮掩他的羞赧。 “那我喊你齐木君吧，我们都在一起了，喊你齐木同学我总有种怪怪的感觉……” 【总觉得像是在玩什么奇怪的PLAY……】 “嗯……”齐木楠雄也有些难为情，且不论佐藤是第一次恋爱，他自己也是第一次恋爱。 不过还好，有人能够打破现在这个略有些尴尬的氛围。大门传来一阵响动，紧接着是慌乱的脚步声，白发少年钻入他们的视线，佐藤微睁双目而后绽放笑容。 “敦！”他上前抱住对方，“哇！你长高了啊！” 中岛敦挣脱怀抱，喊道：“为什么你们要不告而别啊！” “啊这……”佐藤长叹一声，拍了拍中岛敦的肩膀，“一般情况下，如果好好告别了简直就像是什么FLAG一样，一定会发生不好的事。” “是这样吗……才怪啊！”中岛敦哭笑不得，这才注意到佐藤的装扮，“佐藤哥哥完完全全地放飞自我变回了不良。” “对对对，我就是不良派啦……不对啊！这打扮完全是我的兴趣爱好！我也不是不良！不过你变化才大呢，长高不少了嘛敦。”佐藤有些欣慰，他没想到中岛敦会这般欢迎自己。 “我可是有一直在训练。”中岛敦看向齐木楠雄，“体术也进步了不少。” “很不错。”齐木楠雄不禁微笑，他能感受到中岛敦开朗许多，心音也没有以前那么自卑。 没想到齐木楠雄会这么坦率地夸奖自己中岛敦有些愣神，注意到怀里鸣女的眼珠一直颤动，他说：“对了，你们不在的这一年多鸣女空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说着，三个人转眼来到鸣女空间。 “哟，好久不见啊。”太宰治坐在办公椅上，朝他们挥挥手，“虽然想说开个庆功宴，但有事要拜托齐木先生。” “这里是——” 佐藤好奇地观察起这个处在空间最高处的办公室，在巨大的透明窗户外，那里是各式各样的咒灵和恶灵在周边遨游，像是进入了海底。 他拉开办公室的门，门外倒错的空间中，那些由恶灵咒灵生存的布置的房屋和店门令他恍惚。 “简直就像是进入了多重的红灯区一样……”佐藤感叹道：“太魔幻了。” 齐木楠雄也有些惊讶，这个空间变大不少，设施与现代无异甚至还多了奇形怪状的东西，电力的来源于不断发电的咒灵和存储电的电箱，某种意义上这个地方的科技发展比人类社会更加先进。 “鸣女呢？”佐藤问。 “鸣女小姐她……”中岛敦看了眼时间，“这个时间点鸣女小姐在打游戏副本。” “怎么说呢，在这巨大的变化下，她这样一成不变令人有些安心呢。” “不，某种意义上她的变化才是最大的吧！” 佐藤察觉到太宰治和齐木楠雄有事要谈，便贴心地拉着中岛敦到外面闲逛。更重要的原因是他还没整理好心情去面对齐木楠雄，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过突然，那些涌上的记忆还未完全消化，还有那些和齐木楠雄的相处…… 不知为何，和齐木楠雄在一起后，那生出的喜悦也带着酸涩。 齐木楠雄一定也察觉到自己的心情吧，佐藤不由得苦笑。 “佐藤哥哥，你和齐木先生在一起了吗？” 两人在长廊上聊着彼此的近况，中岛敦见时机差不多后，问出一直在意的事。 “是啊。”佐藤坦然说着。 中岛敦没有感受到佐藤快乐的情绪，原本要恭喜的话语咽下，他改口说：“终于在一起了呢。” 有些没有意识的咒灵本身喜欢吸取人类的负面情绪，不自觉地跟在两人后头，佐藤好奇地触碰咒灵却被避开。 “敦，你怎么发现的？” “就是觉得你们两个变得坦诚不少。”中岛敦说着，对一些路过的咒灵恶灵点点头，他制止佐藤抓咒灵的行为，“这里的咒灵和恶灵不会伤害人类，还是不要主动碰他们比较好。” 佐藤点点头，“那他们不会排斥我们人类吗？” “大部分恶灵不会，因为他们原先就是人类，咒灵的话得看类型，也有些会喜欢我们身上的负面情绪。”中岛敦说：“他们有意识后还会有娱乐生活，也会自己创造自己的娱乐来赚钱，有些恶灵和咒灵打算在自动消亡之前长居在这里。” 佐藤歪歪头，笑道：“和人类没什么区别呢。” “差不多吧……”中岛敦没想到佐藤会接受得这么快，就算是他自己，他也是听太宰治讲了之后的计划才对这里的咒灵恶灵完全放下戒心。 “没见过的人类面孔……要来试试占卜吗？”说话的是一个白色惨白的女幽灵，她笑得阴恻恻的，却举着塔罗牌说：“想知道死后什么时候升天我也能算呢，或者是想算自己会怎么死的我也可以做到……” “哇哦！”佐藤有几分兴趣，问道：“可不可以算算我什么时候打小钢珠才能中奖啊！我真的好想中777！” “喂！刚想说你靠谱了许多，结果还是老样子啊！” “可以哦……”女幽灵弯着眉眼，“但是报酬是你的一些精神力，只不过你这一天走路会摔跤和做噩梦，可以接受吗？” “什么？这样就能占卜吗？还不用钱？这也太划算了！” “这不是钱的问题吧！” 3 “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在这两个世界开启通道？” 太宰治问面前的超能力者，被唤过来的江户川乱步毫不客气地吃着零食。 “我只会允许佐藤和我在几个世界穿梭并且同步时间，不过……”齐木楠雄看向面前的两人，“你们另有打算？” “我们也不希望别的世界的生物扰乱这里，但……”江户川乱步睁开眼眸，说：“我希望能够在几个空间建立连接。” 齐木楠雄顿悟，说白了就是能够互相联络。 想到这个世界的混乱程度，能够联络也算一件好事，他打算以自己世界为中心，在系统原本的世界和这个世界开启通道，至于佐藤当老师的世界，同位体与同位体碰见可能会出现意外，还是等佐藤希望的时候，齐木楠雄再带过去比较好。 “还有呢？”齐木楠雄实际上已经知道他们想做的事，但还是象征性问一下。 “请你作为我们的一道锁。”太宰治望着窗外漂浮的百鬼，“这一年里，一些异能力者、超能力者和使用火焰的人开始合作研发科技，按理来说这应该是五年后才会发生的事，但可能是羂索和所谓的未来记忆影响，从彭格列十世的继任仪式过后，进度加快不少也避免了一些无意义的纷争。” 当然，也有百鬼之城的建立。太宰治接管这个地方之后，五条悟配合着“威胁”咒术界上层，让事情进展很顺利，咒灵的减少是事实，那群老家伙有几位也渐渐默认五条悟的做法，家入硝子也能光明正大地与彭格列合作研究。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 “我和乱步先生因为接触‘书’记得一些那个世界的记忆……”太宰治回想那个世界的齐木楠雄的话语，说道：“我们打算让各个势力联合起来互相制约。” 这就是太宰治建设百鬼之城的原因，他清晰地明白一味的消除咒灵和恶灵没有意义，只要人类还存有感情，这些生灵只会不断出现，最好的办法就是管理起来。 齐木楠雄一直都很佩服这个世界的人，其实完全不需要他这道锁，这个世界也会让这些人手中慢慢变好屈于稳定。 “到时候请齐木先生搭把手了。” 三人大致确认计划和时间，江户川乱步薅了恶灵送来的点心就回去了，太宰治饶有兴趣地问齐木楠雄：“我有关于上一个世界另一个你的记忆，你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会谈恋爱的人。” 齐木楠雄懒得搭理太宰治，但对方却敏锐指出了问题所在。 “那个世界的你能力控制到滴水不漏，连特地露出的马脚都是精心策划，那个世界的人都认为你隐瞒了读心的能力，却不知道你那真正强大的能力。”太宰治翻看手中的书本，“也多亏‘书’我才意识到你之前戴着的东西可能是在抑制你的能力……” 【此刻能够控制能力的你，会允许自己产生更加失控的感情吗？】 “虽然似乎由我来说不太好。”太宰治鸳色的眼眸静静注视面无表情的齐木楠雄，“如果你再一味地依靠能力去控制自己的情绪，我觉得你和佐藤老师是不会幸福的。” 齐木楠雄沉思片刻，而后开口，“多谢。” 太宰治抚着手中的书，书的作者是织田作之助，他轻叹道：“我才是……要对你们道谢。” 齐木楠雄拉开门，那阴暗低沉的太宰治这一年多倒是“开朗”了一些，虽然多数时间心音那是那样，但比初见时好太多。 他走到隔壁的房间，逛完走廊的中岛敦和佐藤正在帮鸣女拍弹奏琵琶的视频。 齐木楠雄看了眼时间，提醒中岛敦：“敦，一般学生的午休快结束了。” “啊！对了！太激动都忘记我要上学了！！！”中岛敦笑道：“晚上我们再一起吃饭吧！津美纪和惠一定会很高兴的！” “可以，我们来订好吃的店。”佐藤笑着，见到中岛敦一个人，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事。 中岛敦准备离开之际也觉得忘记了什么，但赶着上课也就没在意。齐木楠雄和佐藤鸣女房间待了一会儿，而后来到东京的街道，他们挑了一个旅店暂住。 等佐藤靠在旅店的懒人沙发上，才反应过来，“等等！小白呢？” 系统小白飘在空中，心情算不上好。 “可恶呜呜呜，为什么要丢下我……我又不是系统君，为什么不能更加疼爱我……” 系统小白念念有词，感应到不远处的熟悉的电子信号，狐疑地飞了过去。 4 “小白和同伴们在叙旧。” 齐木楠雄感应到系统君也来到这个世界，并不想见那个屑系统。 佐藤这才放下心，他搜索周边的地图打算找个适合聚餐的地方。 “难得聚餐，不如我们把其他认识的人都喊来怎么样？” 齐木楠雄虽然觉得吵闹但想到很久没见的人们便应下，佐藤心情大好，联络了每个认识的人。 等订下餐厅后，佐藤靠在沙发上打开电视，这个世界的三月份没有那么暖和，但还是有些冷。齐木楠雄用超能力给佐藤披上毛毯，佐藤犹豫一会儿，自己拢了拢毛毯，笑道：“超能力真是方便呢！” 齐木楠雄应着，察觉到佐藤的困倦，他问：“在百鬼之城你接受了女幽灵的占卜吧？” 佐藤一时语塞，知道齐木楠雄在担心什么，“放心吧！负面效果就是今天做噩梦和摔一跤！只要我今天不睡觉不走路，就不会有这些负面效果了！” ……不愧是你。 齐木楠雄无奈笑道：“你占卜了什么？” “你不知道吗？”佐藤颇有些惊讶。 “我不会主动去听你们的隐私……”齐木楠雄实话实说，“我能自由地选择我想听的声音。” “也就是说——” 齐木楠雄接上佐藤的话语，“我不会像早上那样擅自听取你想要隐瞒的心音，那个时候是特例，再加上我们没有时间好好谈谈，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擅自听你的心音了。” “你真好……” 棕红发色的青年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全身放松不再戒备，弯着眼眸笑得温柔，平时经常躲开自己的双眼依旧在望着自己。 齐木楠雄犹豫不定，他有些紧张，微动手指…… “呜哇哇哇——” 门口传来的一阵哭声制止了他即将伸出的手。 佐藤和齐木楠雄面面相觑，佐藤上前打拉开门，只见一个黑色卷发的孩子哭得十分狼狈。 佐藤见这个孩子的模样越发眼熟，“你是泽田同学的弟弟蓝波？” “大家笨蛋，都是大笨蛋就知道欺负蓝波呜哇呜呜呜——” 蓝波只顾着哭，佐藤这才发现对方的肩膀上藏着一个咒灵，他揪住咒灵举到蓝波面前，“好啦不哭不哭，你看纠缠你的东西——” 蓝波睁开眼被咒灵吓了一跳，但看清佐藤的脸后他更加害怕，哭得更加大声，他下意识往后退。 “呜哇哇哇哇是可怕老师！” 佐藤立刻追上去，“你怎么知道我是老师？等等，你别害怕呀——” 说着，蓝波从卷发里扔出一个粉色手I榴I弹，佐藤一个踉跄踩了上去，粉色烟雾蔓延整个走廊。 因为没有预感到危险一直静观其变的齐木楠雄：“……” 在烟雾腾起的一刻他听见熟悉又陌生的心音。 等烟雾散去后，面前的青年揪着蓝波衣领面露了苦恼。 依旧是那熟悉的发色，但原本的短发此刻留长了一些，后脑勺扎着的小辫子有些凌乱，耳朵上依旧戴着各式各样的耳钉，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色衬衫，衬衫有些乱解开了几个扣子，脚上也没有穿鞋。 齐木楠雄与对方对上视线，与佐藤一样的五官但眉眼间却透着几分成熟…… “啊，没想到我会中这个东西……”青年的声音和往常一般却更加懒散还带着几分沙哑，他揉了揉蓝波的头发，看向齐木楠雄，笑道：“没想到会遇见十年前的楠雄，正好卡在这个时间点交换身份，这也太俗套了吧？” 这话确实像是佐藤说的，饶是齐木楠雄也有些愣住，没想到对方是十年后的佐藤。 那这样一来，原本的佐藤…… 佐藤被一阵烟雾呛掉，再睁开眼时，面前的视线变得昏暗，午后的阳光透过纱窗空隙照亮一小部分地面，他愣了一下，感受到近在咫尺的温度，他好奇道：“怎么了齐木君，是刚刚发生事瞬移——” 想说出口的话语被面前的画面止住，那面目成熟些许的粉发青年正坐在沙发上，穿着的衬衫全都开着，露出了坚实的胸膛，佐藤视线落在沙发上乱丢的衣物。 “这里是十年后的世界。”那位齐木楠雄言简意赅地解释情况。 “啊这……”佐藤大脑一片空白，脱口而出，“怎么正好卡在我们准备OO的这个时间点？这也太俗套了吧！” 十年后的齐木楠雄：“……” 佐藤还真是老样子。 作者有话说： 这一章是接着正文顺便补充一下琐碎的内容，也是为下一章作铺垫，下一章番外全是感情戏。 为了故事的完整性和阅读体验和我个人习惯，我会一口气写完下一章番外再发，因为是打算写完一个完整结构的感情戏，有点花时间，再加上我周末很忙，所以下一章番外可能要等到周一或者周二才会更新。 可能有些小伙伴没看上一章修改的作话，这里也说一声，第三个番外的内容标题为“家”，内容由此可见，会见那些熟悉的人和齐木楠雄的家人，是对这个故事的最后收尾。 感谢“考官001正在拍皮球”灌溉的5瓶营养液~感谢感谢~么么啾~ 感谢“呱呱呱呱呱呱乐”灌溉的15瓶营养液~感谢感谢~么么啾~ 感谢“陌上”灌溉的1瓶营养液~感谢感谢~么么啾~ 谢谢大家~ 希望大家开心~ 第96章 番外二 十年的笨拙逃避。 0 “你想占卜什么？” “爱情。” “好, 请闭上眼在心中回想你的问题。” “……” “我听到烦恼你的问题……我看见了答案，结果是——不会。”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1 “总的来说, 就是十年前的我不小心中了十年火箭筒……不对……” 十年后的佐藤把衣服扣好，拾起地上的手I榴I弹,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这是用十年火箭筒里的炮I弹改良的手I榴I弹, 目前十分不稳定……蓝波你小子还带来了啊。” 蓝波有些心虚, 佐藤正握着他的手，他根本无法挣脱。 佐藤见状笑道：“这个岁数的蓝波也好久不见了，还以为你长大了就很少用这个东西了, 现在……十一岁了也是个爱哭鬼。” 蓝波恶狠狠地瞪着佐藤。 “别瞪我呀，再过四年我就是你的家庭教师了……嘿嘿嘿……”佐藤笑得十分愉悦。 蓝波更想哭了, 他看向一旁一直沉默的齐木楠雄, 投出求救的目光。他记得以前每次中了火箭筒遇见佐藤时，这个粉色头发的人都会阻止佐藤欺负他。 齐木楠雄从这两人相处中了解了一些信息, 看十年后佐藤的状态，微微松了口气。 见齐木楠雄无视自己，蓝波生无可恋地擦掉眼泪，他只好带着人回到旅店的房间。 “就是这里……” 门里的人听见动静开了门, 那是一名看起来与蓝波同龄的女孩，女孩绑着黑色的麻花辫, 见到蓝波和身后的人，露出了然的神色。 “蓝波，快进来吧, 妈妈刚刚很担心你。”一平的日语带些许口音, 她对佐藤和齐木楠雄微微颔首, “给你们添麻烦了……” “好久不见啊一平，啊，我来自十年后，我刚刚中了正在研发的十年手I榴I弹。”佐藤把蓝波推进屋子，他说：“距离我中了那个东西已经过了——” 齐木楠雄开口道：“刚好五分钟。” 一平和蓝波陷入沉默，蓝波面色逐渐发青，佐藤并不意外，“蓝波，你把未开发完成的东西擅自带出，还让人无法回去，你自己联络并盛町的技术人员过来修吧……” 在蓝波要哭出来后，佐藤毫不留情地关上门。 “就是这样——”佐藤转向齐木楠雄，笑容十分明媚，“暂且打扰你了，十年后的楠雄。” 齐木楠雄眨眨眼，问：“你是故意的？” “呀——怎么可能呢？那个东西经常坏。”佐藤耸耸肩，“虽说如此，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十年前的楠雄，现在是什么时候？” 佐藤说着话直接凑上前，这样的距离令齐木楠雄意外，毕竟佐藤在这之前可是一直躲着自己，这么坦率还是有些不习惯。 “现在是我们再次回到这个世界的时候。” “是这个时候啊。” 两人回到客房里，佐藤二话不说直接趴在懒人沙发上，“真是令人怀念啊。” 齐木楠雄没有回应，则是仔细打量佐藤。感受到对方的视线，佐藤大方地与对方对视，弯起嘴角说：“想问什么就问吧。” 齐木楠雄移开视线，见到佐藤松开的衬衫和光着的脚，他就猜测十年后的佐藤和自己可能在干什么，不过…… 佐藤在意识到自己被唤回这里，那露出轻松的模样，以及完全不着急回去的悠闲态度…… “佐藤先生，你和十年后的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佐藤没有回话，望着天花板发出轻轻地叹息。 “不愧是楠雄……” 齐木楠雄听见对方压低的声音有些沙哑，那吐出的话语带着几分颤抖，他侧目偷看对方，佐藤背对着自己，声音哽咽。 没想到对方会哭，齐木楠雄愣住。 “你……” 他张开口却不知该说什么，对面的人与自己认识的佐藤一样却又有着些许区别，他一时想不出安慰的话语。 “说到底……”佐藤的泪水止不住，他“腾”地坐起来，怒视齐木楠雄，“这都是你的错啊！” 2 “什么？十年后的我们吵架了？” 佐藤逐渐接受自己来到十年后的世界，他正坐在客厅吃着零食，十年后的齐木楠雄换了一身衣服，坐在另一侧沙发上。 “我竟然会和你吵架？”佐藤见这位齐木楠雄与自己保持着些许距离，原本的担忧也一抛脑后，他毫不犹豫地说：“你们刚刚可是准备上I床诶？难道是因为这个吵架？” 齐木楠雄压下这些繁杂的思绪，对佐藤温柔一笑，眼中却没有任何笑意，“望，你可能不会把十年前的我与现在划等号，但你就是你，和我吵架的人也是你，而不是别人。” 他强迫自己冷静，如果只是这个原因吵架就好了。他们只是在换衣服，他问起佐藤戒指的事，然后佐藤生气了，而后就是一阵烟雾，十年后的佐藤来到了这里。 佐藤打着哈哈，心中警铃大作，心脏跳得异常快，但不是紧张而是有些害怕，尤其是对方挂着笑容自然而然喊自己为“望”的时候，他的心情有些复杂，总觉得十年后的齐木楠雄更加游刃有余？ 察觉到佐藤的心情，齐木楠雄为这样的自己感到无奈，“和现在的你没关系，我只是在迁怒……抱歉。” 佐藤狐疑地打量有些陌生的齐木楠雄，他不禁好奇道：“那个……你们为什么吵架了？” 其实比起吵架，佐藤更加惊讶自己竟然会和齐木楠雄在一起十年之久，在他看来，他们今天早上告白在一起，傍晚就被告知他们在一起了十年之久，且还会像普通的情侣那般闹别扭和吵架。 这对他来说，是无法想象的情景。 他并不认为自己会和齐木楠雄永远在一起，和源外相处时，他经常混迹于歌舞伎町，见过太多许下真挚诺言的情侣分离，还有各式各样的背叛。 爱在他心中比起永恒更像是一时虚幻的幸福，如果得知未来和齐木楠雄分开，他反而觉得理所当然。 尤其是在全部拾回记忆之后，他并不认为齐木楠雄和自己在一起会获得幸福。 不是说齐木楠雄不会接受他的全部过往，而是最根本最本质的原因，以他的性格和齐木楠雄的性格，他们注定会产生距离，注定无法亲近。 虽然他口口声声说着什么齐木楠雄也有普通人一般的感情，可对于齐木楠雄这般强大到可以称为“神”的人，他根本没有任何资格……不，是无法站在齐木楠雄的身边。 他只是恰好在那个时间点和齐木楠雄相遇，恰好获得了对方的关注。 如果是现在完全恢复记忆且没有任何病症苦痛的他与齐木楠雄相遇，对方也不可能会喜欢自己。 只要他们相处一段时间深入了解之后，齐木楠雄也会发现他只是一个平凡且无能的人。这两天发生太多事，倒不如说一切都在推着他行动，他根本没有静下来好好思考。 现在来到十年后的世界，比起感叹他们像普通情侣一样吵架，他更多的是不理解，对自己和齐木楠雄的不理解。 “原来你从一开始就这样想。”齐木楠雄面无表情，说出的话语低沉，静静地看着佐藤。 佐藤一阵心虚，从那没有波澜的神情中，他看不透对方的情绪，他忍不住控诉道：“你不是说不会擅自读取我的心音吗？在我这里看来，你可是转眼就破坏约定了啊！” “是啊……一直遵守约定的我才是错误的。”齐木楠雄冷静地说：“我一直在等你主动对我倾诉，可你总是封闭自己的内心。” “什、什么啊……”感受到齐木楠雄扑面而来的低气压，佐藤反而更加不理解，他竟然会和齐木楠雄在一起十年之久。 “冰箱里有你想吃的东西，饿了自己去吃。”齐木楠雄站起身，“我需要冷静一下，你累了就在卧室里随意休息。” “诶？”佐藤有些意外，“我怎么回去……” 齐木楠雄弯着嘴角，“十年火箭筒的时效是五分钟，你仗着自己幸运，在想要逃跑时逃跑了，恐怕你的‘幸运’会有一段时间都不会顺利让那个东西修好。” 佐藤沉默一瞬，“我这岂不是完全地被十年后的我坑了吗？” “是啊。”齐木楠雄望着客厅窗外的黄昏，看起来格外平静，“这次我再紧追不舍，反而会让他反感吧。” 佐藤无言以对，他清楚自己的德行，但齐木楠雄越是冷静他就有种对方会黑化的错觉，并且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看起来有些距离的齐木楠雄，毕竟此刻的齐木楠雄和他印象中的完全搭不上边。 “果然是因为……”齐木楠雄突然看向佐藤，却没有吐出口中的话语。 佐藤眨眨眼，正要说什么，对方瞬移离开，独留佐藤一个人在这个偌大的客厅消化今天的事情。 佐藤提着的心终于放松下来，他开始参观他与齐木楠雄十年后的住处。 这是一间独栋别墅，他正处在二楼的客厅，客厅连接着阳台，上面还挂着他与齐木楠雄的衣物。 屋内的装潢是暖色调，一些电子产品变得更加简约，墙上的长灯他好奇触碰，结果是各种意义上的立体电视。 佐藤好奇地走到卧室，灯自动亮了起来，卧室很宽敞，床也很大看起来很柔软。床头柜旁边摆着相框，上面是佐藤和齐木楠雄二人的合照。 照片里的齐木楠雄和他都穿着同款的白色西装，他背对着拍照的人，他的手搭在齐木楠雄的肩膀上，齐木楠雄温柔地注视着他，搂着他的腰。风扬起他们的头发，彩带和花瓣萦绕在他们周身，背后是湛蓝的天。 佐藤不由得拿起相框，这是一个可折叠相框，拉开还有两张照片。也是同样的场景，中间的照片拍了他和齐木楠雄面对面，拍的是他们的侧脸，他们都在注视彼此。第三张照片则是齐木楠雄背对拍摄者，照片里的他望着齐木楠雄露出灿烂的笑容。 佐藤盯着这一组照片看了许久，他可以想象出那时的情景。那一定是在一个万里晴空，在那热闹的氛围中，在众人的欢呼中，伴随着音乐和礼花，他与齐木楠雄在幸福地跳着舞转圈。 应该是参加什么人的婚礼吧…… 毕竟他和齐木楠雄的西装上都戴着胸花……等等？ 佐藤睁大双眼，他定睛一看，齐木楠雄和他自己的胸花，虽然很模糊但他还是从胸花彩带的印着英文字母中看出“新郎”的意思。 他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照片中两人的手上，他和齐木楠雄的左手无名指上戴着银色戒指。 佐藤在这一刻浑身发麻，原本他一直都把十年的自己与齐木楠雄当做其他人来看待，可仅仅只是这一组照片，把他拉回了当下的现实。 他环顾卧室，大大床铺上只有两个枕头，床头柜上还有一本书插着书签，拉开的衣柜里有着各式各样的衣服。 他走到书房，书柜里摆着满满的书，多是漫画书，还有一些游戏碟子和录像带。他恍惚地走到一楼，一楼是半开放式的厨房，厨房对面摆着一个大餐桌，中间的绿萝上还停着水珠。 他打算给自己倒一杯茶，却发现在那一堆朴素的茶具上，有两个款式一样的动物马克杯格外显眼，且一看就知道是一对。 他打算找点吃的，冰箱上贴着几张便签，有些写着一些简单食物的做法，那是齐木楠雄的字迹。还有一些写着下周聚会时间，是他自己的字迹。 佐藤愣愣地注视这个屋子的一切，这里面全是他与齐木楠雄生活的痕迹。 多么美好又令人不可置信。 他忽然明白十年后自己不愿意倾诉的原因，这么美好的生活像梦一般的幸福，他珍惜还来不及……越是想要珍惜，才越是小心翼翼地遮掩自己。 所以才会……产生隔阂。 是这样的吧，十年后的自己。 3 十年后的佐藤后悔万分，他望着旅店天花板已经生无可恋。 在佐藤哭过一场后，齐木楠雄贴心地不过问对方缘由，从十年后佐藤口中听见“这都是你的错”这种带着苛责的情绪般的话语……还挺有趣？ 毕竟佐藤这个人从来不会这么直接地表达情绪，很多时候他都是用胡言乱语来保护自己。 今天早上他“强迫”佐藤打开那最后一段回忆后，他其实有些后悔，在他看来，他就是在对方最脆弱的时候趁虚而入。 可不这样做，佐藤只会一直逃跑吧。为了让佐藤信任自己，他之后不会再擅自读取对方的内心。 越是依赖这个能力，只会让两人之间的关系更加不对等。 “那个，方便问一下，未来的我做了什么事吗？” 齐木楠雄试图安抚十年后佐藤的情绪，哪只他这话说出口，对方哭得更凶。 “呜呜呜如果你真的做了错事就好了……”佐藤抽噎着，他整个人埋在懒人沙发里，不甘心道：“可恶啊！怎么看都是我无理取闹啊，你这个完美混蛋呜呜呜……” 齐木楠雄对于这样的佐藤感到熟悉又陌生，但依照他对自己的了解，肯定是他做了什么才会让佐藤这样哭泣。 虽然佐藤一直都很屑，但他知道真实的佐藤是一个温柔且不会把一切怪罪于他人的人，倒不如说，佐藤的“屑”只是保护自己的壳子。 “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齐木楠雄斟酌措辞。 “啊啊啊！”佐藤抱头哀嚎，“可恶啊！我现在好逊啊呜呜呜……” 看来佐藤是不打算说了，他没有对佐藤使用读心能力，这时候最好的办法是转移对方的注意力，“佐藤先生，不知道你何时变回来，但晚上我们要进行聚餐……” “聚餐？”佐藤缓过神，“啊，我现在不想换回去……那个改良的时间手I榴I弹也没那么快修好，把聚餐推迟吧。” 佐藤的手机放在桌上，齐木楠雄一一给大家发送短信，把今天的聚餐时间以佐藤太累为理由推辞，得到了大家的谅解，只不过得到的是五条悟和太宰治的调侃。 “不过……晚上还是要和敦一起吃饭。”齐木楠雄说：“他期待很久了。” “可以，还挺怀念这个时候的他们……”佐藤完全放松下来。 齐木楠雄趁机问：“你怎么知道手I榴I弹没那么快研发好？” “啊哈哈……”佐藤抹去眼泪，神情稍缓，“我身上有幸运BUFF，我发现自己想要躲楠雄时总会发生各种各样的事如愿，所以这一次可能要等我心态调节好才能换回去吧……” 齐木楠雄听着佐藤说出这理所当然的话语时，心情复杂，这个人竟然在恋爱之后还在躲着自己？而且还十分熟练，甚至连身上的幸运BUFF都在帮他。 十年间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佐藤要躲着自己？ 不……十年后的佐藤为何要对自己说这件事？ “佐藤先生，你有话对现在的我说吗？”齐木楠雄敏锐地发现佐藤的意图。 佐藤微愣，仔细想想，为什么这一次他会来到十年前。在他的记忆中，他没有这一段记忆……那这里是平行世界，平行世界竟然还有他的存在？ 他记得系统小白说过他的死是注定的，不论哪个世界，如果没有遇见齐木楠雄的话，他都活不过十八岁。 不过也不排除他们在一起之后，世界发生了变化，产生了其他的平行世界。且不说那些，他的“幸运”让他来到这里，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看来我的内心深处认为那件事是我们之间产生裂痕的源头。” 佐藤看着年轻的齐木楠雄，他记得齐木楠雄是为了迎合世间容貌平均数值进行刻意的“变老”，原本还以为对方早已超越人类年龄的存在，但看着年轻的齐木楠雄，他才察觉到对方并非一直如此，这个时候还是一个能外放情绪的青年。 “那件事？”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时候的我是不是去占卜了？” 齐木楠雄并不清楚佐藤的占卜内容，他只记得占卜的副作用是摔跤和做噩梦…… 噩梦…… 窗外吹起了风，夕阳透过屋内的窗花打碎在地，光悄悄地打在对面的人身上，细致地描摹着他的轮廓，包括那有些长的散乱的发丝。 佐藤被夕阳刺了眼，他躲着阳光侧过头，对上注视自己的齐木楠雄，那经常注视的面容没有多少改变，眉眼间溢出的不解和疑惑却令佐藤感到怀念。 “我做了一个梦……” 4 那时候，那个梦称不上是噩梦。 只是十分简单的，十分普通的……把他十八岁之前的人生记忆变得更加清晰。 孤儿院的生活很普通，每天按时吃饭，守好规矩就能获得奖励，偶尔有人拜访，他们会让孩子们换一身整洁衣裳，运气好的孩子会被收养。 他虽然乖巧安静，但没人会愿意领养自己，因为他太瘦弱了，总是用不上力气，有时候也听不清一些声音。孤儿院的设备很齐全，每次孩子们被喊去做体力活时，他和别的孩子就被当做特例在一旁休息。 明明都是一同休息的人，可有些孩子还是被接走了，有些孩子需要按时吃药。他不用吃药，照顾他的老师说他没有生病，只是小时候营养不良而已。除了每三个月定期体检外，他不需要额外吃药打针。 他可以奔跑，但不能跑得太快。老师们对他很温柔，有时候隔壁教会的人来分发食物和用品，他会是特例的一员。在其他孩子打扫孤儿院时，他和那些患病的孩子一起留在教堂，听着修女唱着圣歌，而后在他们的头上用圣水画上十字架。 “主啊，愿孩子们能够健康平安。” 他不理解所谓的神明与主，有些孩子会表现得十分虔诚，这样教会就会选几个孩子过去培养。 多么好的机会，可是他这样瘦弱的身体，去教会也只是给人徒增麻烦吧。孤儿院的食物再健康，最后分发到每个孩子手中也只是那么点。 如果神真的存在，能否让他过上幸福的生活呢？ 奇迹似乎发生了。 在他十岁之后，孤儿院换了一批管理人，经常照顾自己、可以称之为妈妈的老师离开了。新来的管理人给每个孩子做身体检查，他们笑着对他说，他很健康。 这之后，陆陆续续出现了好几个想要收养他的人，可他们在最后都选择了别的孩子，因为他的年龄太大了。他毫不意外，甚至不理解为什么有人想要收养自己，直到那个女人出现，她有着一席长长的棕色头发，在风中随风飘动。 有一股很怀念的感觉……就像是那无数次温暖的怀抱，就像是……他的母亲。 他死去的母亲。 “望……” 当女人牵起他的手时，他下意识抗拒。望着笑得如此温暖的女人，他不敢上前。她每个礼拜都会来看他，坚持了三个月。 他想着，说不定可以和那个人成为家人，他这般窃喜，他也可以重新回到那记忆温暖的怀抱吗？ 可绝望总是紧跟着希望的步伐，那天夜晚他因为期待睡不着，偷偷起来去厕所，却听见那些人的谈话。 “之前送出的那个孩子，好像是被发现了伪造健康病例，虽然是心脏病，但没想到会恰好在那个时候复发，现在领养人都在找说法。” 什么？ “只能减少一些伪造病例了……这些孩子别让他们见人……对了还有望，那孩子有遗传病，虽然现在很健康，但一般会在十四岁左右会复发也比较危险……” 绝望。 ——“小望，妈妈一定会把你养大，让你健健康康的！” 为什么会这样呢？ ——“呜……对不起小望，妈妈没法陪你走到最后……你还这么小……” “望这孩子也是可怜，据说他的父母也是因病去世，真是不理解现在的年轻人，自己有病却还要硬生孩子，最后还不是孩子受苦。” ——“爸爸在天上保佑你，妈妈也会在天上保佑你……” 为什么他的母亲要让他出生？ “不要这样说，我听说他的妈妈也是可怜人……被男人欺骗抛弃，人都疯了还深信那个男人爱她呢……” ——“小望，你一定要幸福啊……” “小望，你愿不愿意成为我的家人呢？” 他看着女人的笑脸，这个如同妈妈温柔的人……一定没有发现自己的病症吧。 在女人伸出手的那一刻，他拍开了对方的手，毫不犹豫逃跑。 为什么会这样呢…… 如此温柔的人收养了他那也太可怜了，他注定会生病，那没必要建立羁绊，这样他死去的时候对方一定会伤心吧。 “你真是个笨蛋。” 他看向朝自己说话的少年。 “你和我一样就是无药可救。”少年望着远方，说：“这个孤儿院不正常，不止经营问题还有其他问题，自从院长换了一个之后被送走的孩子们越来越多了，像我们这样不能当苦力的肯定是累赘。”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哭着。 “你别哭啊，我马上就十六岁了，到时候我出去打工孤儿院也不会说什么，再等两年我就十八岁，会把你接出去的，反正孤儿院不想要你，少你一个他们也不会去管的。” 他摇摇头，开口说着什么。 少年只是笑了笑，说道：“总有一天我要赚大钱，像之前温柔照顾我们的老师那样，当一个真正的老师，我会把你们都救出去。” 他擦掉泪水，似乎没那么难过，调侃起了少年。 “你这个小鬼意外地嘴毒啊，为什么要反驳我的梦想？我先救你可以了吧，之后再慢慢救出对我好的孩子。” 少年做到了约定，可说到底，那只是一个可笑又虚妄的梦。他们住在狭小的出租屋里，现实把一切摆在眼前，没有经历过正经教育的他们当了混混。 意外的是，他擅自离开孤儿院，孤儿院也没有找他。 这不合常理，他所在的孤儿院似乎有些不对劲？他到现在才思考那个问题……可等他思考一切时都已经晚了。 事情在最初就发生了萌芽，有些人的不幸就像是注定的。 在接触社会后，他了解了那些正常的社会规则，才明白他们所在的孤儿院是多么不合理的存在。 “我要救出他们！他们是在犯罪！”少年满面憎恶，颤抖地看向他，“小望，还好把你救了出来……总有一天，我要揭发他们的罪行！” 他燃气了斗志，天真地认为仅凭他们能够改变一切。 可，从一开始就错了…… 病发的那天，他在一个昏暗又带着各种臭味的巷子里，在红灯区帮一些老板干小偷小摸总会惹到一些人，被混混追着打时他的病发作了。虽然少年来救他，但这一切都是徒劳。 他们什么都无法改变，他注定死亡，什么都改变不了。 “我有办法！我已经成功入选当了黑I帮的小弟，我边赚钱边收集证据，我们有救的！” 真的吗？ “真的啊！等我们成功后，我们就自己开一家孤儿院，我们当老师，我觉得你肯定很适合当老师，因为你比我还温柔不是吗？” 真的可以吗？ “可以的！事情进展得很顺利，你的病现在也有药可以买到了！” 他觉得不可思议，在获得药的那一刻他觉得一切都在变好。 “对了，你身体不好先好好学习，把之前孤儿院没教给的知识慢慢学回来吧，到时候你再教给我，我们再教给孩子们。” 真好。 “等你治好病，你也可以保护大家了！当孩子们的哥哥！” 真的可以吗？ “到时候我们当一家人吧！我是最大的哥哥，你是我的弟弟，我们再给自己取一个姓氏。” 真好啊……一切似乎都在变好。 那四年的时间如梦一般，可希望总是会破灭。 他找到他时，在一个废弃工厂，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一副残破腐烂的尸体，失踪许多天，避开耳目逃到这里了吗…… 为什么会这样呢？ 从一开始，从一开始就走错了路…… 什么都没救到……全部都没救到…… 最后，只有他活下来了…… 他这样的人，只会躲在他人的身后，他怎么可能保护大家呢…… “咳咳——咳咳——” 身体的疼痛难忍，他吐出鲜血，干涸的血和他的新鲜血液混在一起，难闻的气味充斥着鼻腔。 终于，连他的生命也要跟着一起结束吗？ 什么都结束了……不…… 污浊的地面上有用血写的痕迹，是商场储存柜的编号，家里应该有钥匙。 破灭的希望在一瞬间点燃，他花了些时间顺着信息找到线索，在三天后，一辆车将会运送孤儿院的孩子。 他可以阻止，他这个将死之人，可以阻止他们！ 他站在树林里，等那辆车到来时，迎面撞了上去。 啊……这样，他和哥哥的人生总是不是毫无意义吧。 他们……成功救到了孩子们。 他望着湛蓝的天，血模糊了视线，世界被染上一片赤红，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清。 至少，他最后的人生不是毫无意义。 一开始就奢求幸福的自己是多么可笑，他注定得不到幸福，一个小混混能够得到什么幸福呢？ 还当老师……真是可笑啊。 再怎么样努力，身体的病也无可奈何。 他的人生……从一开始，就是错误。 在意识即将消散之际，一股暖流涌入了身体，他感受到那裂开的伤在逐渐愈合。 好温暖……是谁呢…… 是神明吗？ 看不清…… 啊，是你啊。 05 “齐木……” 佐藤睁开眼，他躺在柔软的床上，床头灯发着温暖的光，他微动手指，手被轻轻地握住。 “你是……”他眯了眯眼，“十年后的齐木君啊……” “做噩梦了？” 对方的声音很轻，听起来和救他的时候无异，却带着几声道不出的感情。 “我怎么睡着了？”佐藤看了眼时钟，现在是晚上九点多。他头痛欲裂，十分疲惫，身上出了些许冷汗，“是占卜的副作用吧……” 齐木楠雄沉默着，只是握紧了他的手。 佐藤侧过身回握，这双手比自己稍微大了一些。脑海里莫名闪过一个念头，齐木楠雄的手一直都是他喜欢的温度，他热的时候这手就是冰的，他冷的时候对方的手就是温暖的。 “齐木君，你是不是用超能力调节自己的体温啊？” “……嗯。” 对方轻轻应一声，比以往更加沉默。 不会为何，这样沉默的齐木楠雄反而令佐藤觉得亲近，佐藤握住他空空的手，犹豫一会儿后，开口问：“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可以。” “……戒指，没有戴吗？” 没有得到回应。 “其实分手也没什么的。”佐藤宽慰道：“人与人的关系不可能是一辈子的，你不喜欢我了，我也不会惊讶的。” 独栋的房子周边十分安静，静到连微风拂着外面的树声都有些吵闹。此刻一直握住他的手的男人看起来有些沮丧，虽然表情还是那般沉着冷静，但却不像以往那边遮掩自己的情绪。 良久，对方抬起头，注视着自己。 “你做噩梦了。” 听着对方笃定的口吻，佐藤也愣了一下。 “可能是……噩梦吧。” 也不算噩梦，倒不如说，他希望那个是噩梦。追回的记忆拼成的完整拼图，反而是他不愿看见的光景。 这些记忆的痛苦压过了他之后的经历，他和齐木楠雄的相处只有短暂的几个月时间，无法抵抗那些记忆追回的苦痛。 尤其是今天早上，在自己不愿回忆的最深处的记忆中……越是清晰地记得母亲的话语，现实就越发可悲。 他忽然明白自己被齐木楠雄救时，为何对方要抹去他的记忆。如果他之后没有遇见源外，没有认识新的人，他根本无法撑下去。 关于哥哥的记忆……他在孤儿院看见对方的死亡证明，那尸体他没有能力去处理，就置放在废弃工厂中，可能是尸体上有护照，便联络孤儿院认领身份，之后便一直放在了纳骨堂。 本来……他自己的去处也是那里。 齐木楠雄救了他……为何会救他呢？ “齐木君，你为什么要救我呢？”佐藤问出心中的疑惑，他那个时候明明不认识齐木楠雄。 齐木楠雄看上去有些疲惫，他缓缓说道：“十年前你也问过我这个问题。” “那你的回答是什么？” “因为希望你能好好地活下去，所以我回到过去救你。” 佐藤愣住，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有种说不出的无奈。这话的意思不就是，齐木楠雄是因为遇见了他后，才会去拯救他吗？ 原来错误一开始就定下了啊，从他活下去的开始，遇见齐木楠雄后……一切都错了啊。 “你认为我们的相遇是错误的吗？” 问出这句的齐木楠雄低着头，黑暗笼罩在他的周身，微弱的床头灯闪了两下最后熄灭，窗外亮着的路灯也灭了，周边的居民发出几声惊呼。 停电了……不，是齐木楠雄生气了。 佐藤的手无法动弹，被齐木楠雄牢牢地握在手中。 “齐木君，我发现一件事。” 佐藤意外地不害怕，他只觉得此刻的齐木楠雄鲜活许多，甚至还有些可爱，他柔声道：“你真的很喜欢我呢。” 齐木楠雄抬眼，黑暗无法阻碍他的视线，对方虚弱的面貌在无奈地笑着，那双眼注视着黑暗。他渐渐静下心来，为什么他当年没能发现呢？ ——“因为希望你能好好地活下去，所以我回到过去救你。” ——“你真的很喜欢我呢。” 十年前，也是在类似的情景下，在旅店的黑暗中，在他说出那句话后，紧接着听到佐藤说出这句话时他不由得飘飘然，以为佐藤终于明白自己的感情，以为佐藤不再躲着自己。 那时的他为了尊重对方，不再擅自听取对方的心音，结果就是他被哄得团团转。 一切都是—— “你是在安慰我吧。”齐木楠雄戳破佐藤话语的漏洞，他自嘲地笑了笑，“你……从一开始，就觉得我们会分手吗？” 果然分手了吗？ 佐藤有些意外，他顺着声音的方向微转目光，在黑暗中隐约感到那股灼热的视线，他微张双唇，轻声问道。 “你真的喜欢我吗？” 齐木楠雄正要反驳。 佐藤继续说：“是因为我让你放不下心，你从来都是温柔的人，会帮助孤立无援的人，我正好喜欢你却又只有你能够拯救我……” 所以他才会一直逃啊…… 只要一直逃，对方就会一直主动，只要一直让自己不靠谱，对方就会放不下自己。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地方能够吸引齐木楠雄了。 这样就仿佛像齐木楠雄在追求他一样……真是自欺欺人到有些可笑啊。 他利用齐木楠雄的善良，来获得对方的爱。多么卑劣的手段，这样得来的爱果然是……错觉啊。 毕竟，十年后的他们分手了…… 估计这十年他也是遇到问题只会逃避，十年的时光，他肯定浪费了这个人的时间，最后齐木楠雄受不了了才会分手吧。 齐木楠雄悠悠地吐出一口气，对方那满是负面的情绪如潮水一般涌入他的脑中，听到对方完全不加掩盖的心音，他悬着的心莫名放下。 他把手覆在对方冰冷的面庞，指腹压在对方柔软的唇上。 “望，提出分手的人……是你。” 06 “是我，提出分手的。” 旅店的照明灯在这一瞬间微微闪烁，而后很快亮起。 听到这句话的齐木楠雄下意识地控制住了即将暴走的能力。 佐藤在说什么？ 他今天刚和佐藤在一起，突然来一个十年火箭筒，结果被告知十年后他们分手了？ 齐木楠雄一时竟不知该做什么反应，十年后的佐藤面色带着倦容，未来的自己肯定做了什么令佐藤讨厌的事。 “楠雄。”对方熟稔地称呼自己后面的名字，说出的话语却无比冰冷，“我和你其实完全不合适。” 齐木楠雄紧蹙眉头，他一瞬间有些火大，不是对佐藤，而是对未来的自己，到底发生什么事，才会让对方说出这样的话语，他思忖片刻，冷静下来后却发现佐藤这句话的背后另有缘由。 “佐藤先生，可以告知我具体发生什么事吗？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也可以帮忙打十年后的我。” 佐藤眨眨眼，看着齐木楠雄不禁莞尔。 齐木楠雄这副小心翼翼地紧张模样，他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恍惚间他回到了他们还未恢复记忆的夏日，在那个海边小道的公交站台，那时微风徐徐，周边都是海水的气息，对方主动向前一步问他要联系方式。 那时候，他怎么说来着？ 他让齐木楠雄等他。 可这一切都是谎言，他根本没那个打算。 是啊，其实他那时候潜意识中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不是吗？ 一开始就知道他和齐木楠雄不合适，不对，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站在齐木楠雄身边。 表白之初，系统小白的话语萦绕在耳边，把齐木楠雄当做普通人看待的自己，才是不正常的。 越是和齐木楠雄相处，他越是理解当初系统小白的话语。 这十年间，他们互相知根知底，也清楚彼此的过去。原本的齐木楠雄因为童年的事，渴望当一个普通人。可随着成长和心境变化，再加上世界变得更加复杂，人也会慢慢发生改变。 他们的屋子连接着三个世界的通道，除了他们原本的世界，齐木楠雄逐渐在他人面前展露能力，十年后的世界里，恶灵咒灵成了大众所知的存在，特殊能力者也被放到台面。 齐木楠雄可以在外面随意使用念动力，还会帮忙修复世界。 起初，他会夸赞齐木楠雄的能力，可随着齐木楠雄的能力颠覆到他的认知，他忽然意识到问题所在。 “楠雄，即使我被赋予了什么样的祝福，终有一天我会老去。” 齐木楠雄蹙眉，佐藤这是在说什么胡话，“我虽然是超能力者，但我也会老去。” “不，你不会的。”佐藤睁着眼，静静地注视他，“只要你想，你可以永远不死。” “我并没有那种向往，你明白的。”齐木楠雄看向佐藤，“在此之前一直想着死亡的你，应该会明白我的心情。” “情况不一样了。”佐藤垂下眼眸不去看他，“现在的你不清楚，这十年间你做了许多许多事，帮助了许多许多人，你成为了完完全全的神明。” 齐木楠雄更加不解。 “我已经……”佐藤看向齐木楠雄懊恼的神情，苦笑道：“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看到你这样的表情了。” 齐木楠雄愣住，他忽然明白佐藤担忧的事。 在使用能力时为了不让自己的情绪外漏，他会压下自己的情感，甚至他现在紧张的时候会下意识地调节自己的心跳。 “你太强大了。” 佐藤轻轻说着，却面露苦涩，棕红的眼中装着他看不清的情绪。 “从一开始……” 从一开始，本该死亡的自己被救起时，他们就是不对等的，即使拥有爱，但他们总有一日会产生隔阂。 “从你救我之后，我一直想要寻找你，想要对你道谢，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会喜欢上你是理所当然。”佐藤弯着眉眼笑得温柔，眼中却洋溢着无限的悲伤，“可你其实……只是因为我一直逃，所以才习惯地追着我吧。” 旅店的灯灭了，周边陷入一片黑暗，外面传来阵阵嘈杂声。 齐木楠雄做了一个深呼吸，冷静点，佐藤虽然这句话很过分但究其原因就是……未来的他肯定做了什么令佐藤不安的事！ “我喜欢你，佐藤先生。”齐木楠雄见到黑暗中的佐藤在抹着眼泪，他伸出的手又收回，不由得握紧自己的衣角，“一开始确实是放不下你，但如果我一开始没有被你吸引的话，我是不会近距离接近喜欢我的人。” 佐藤的动作止住。 齐木楠雄继续说：“如果我真的不喜欢你却也想救你，一开始我就会远离你，而不是口是心非……给自己找各种借口和理由陪在你身边。” 齐木楠雄一开始就在自欺欺人，在见到佐藤那一刻，他就知道对方是个会搅乱自己内心的家伙。明明他可以远离，可他却没有这么做。他想了解佐藤这个人，于是找各种借口待在他的身边。 在发现鸣女的那个旅店里，他知道自己的“任性”是给佐藤徒增苦恼，每一次他接近佐藤，佐藤就会靠喝酒麻痹痛苦，他本来不打算告白，本来只想安安静静地帮助佐藤，可…… 他放不下佐藤，佐藤就像是读取了他的想法般，用一个理由去逃避，他正好抓着这个理由，让自己能够理所当然地向前一步。 他隐晦地让佐藤戒酒，隐晦地表达自己打算主动追求对方。 在这之后，佐藤的每一次逃跑，都让齐木楠雄觉得理所当然，甚至觉得刚刚好，这样他就能有理由去追着佐藤。 现在看来，他们是如此笨拙，两个人在感情方面都是白纸，又出奇地不善言辞，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表达感情。 实在是笨得可笑。 “遇见你之后……” 齐木楠雄抿抿嘴，紧握的手已经把扯破的衣角捻为灰烬，这个时候不能用超能力压抑感情，应该实话实话，要把自己的真心话倾吐而出。 “佐藤先生，遇见你之后，我十分庆幸自己拥有强大的能力，因为这可以让我去救你，可以让你安全地陪在我身边。” 黑暗中佐藤的面容他都看在眼里，对方惊愕的表情尽收眼底，仿佛是第一次听到这般话语。 不会吧…… 齐木楠雄不可置信，难道这十年间那个齐木楠雄没有对他这样说过吗？ “十年后的我……应该是害怕能力暴走所以在压抑自己的情绪。”齐木楠雄可以猜到十年后的变化，“能力用得越频繁，我可能就会越发地压抑自己的情感，而且我……不想在你面前丢脸，所以我应该会完全地遮掩自己的感情，只想把好的一面留给你。” 他才是真正的胆小鬼，真正逃避的人不是佐藤，而是他啊。 佐藤望着齐木楠雄，即便是黑暗他也能对上对方的目光，他愣了好一会儿，笑道：“是啊，是这样啊……其实也是我的错。” “什么意思？” “我一开始就觉得我们会分手。” 齐木楠雄哑然，佐藤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悲观，为什么他没有发现呢？ “看来是我想错了，我以为你会喜欢我是因为你想要拯救、照顾一个人时，我恰好出现了。”佐藤长舒一口气，闭上眼，“你可能不知道吧，在这之后十年的相处，我只有一直逃离，你才会展露出像人类一般的情感呢。” “十年后的我是笨蛋胆小鬼。”齐木楠雄握住佐藤的手，“请你狠狠地揍他一拳。” “我也是笨蛋。”佐藤把齐木楠雄的手贴在自己的面上，“被以前的记忆影响，我不相信自己真的能够得到幸福，我不相信自己值得你去喜欢，我没有好好地去构筑我们的未来。” 齐木楠雄不禁疑惑，他问：“为什么会不相信？” 十年后的佐藤是如此坦诚，他必须多问一下，这样等佐藤回来后，他才能给予对方安全感。 “占卜……”佐藤移开视线，“因为占卜的结果。” 07 ——“我们会白头偕老吗？” ——“不会。” “是我的问题。” 在得知是十年后的自己提出分手后，佐藤并不意外。 “我听信占卜的结果，对我们的未来越发悲观，再加上我们都不擅长表达，所以才会造成现在这个局面吧。” 十年后的齐木楠雄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他觉得有些疼。以往齐木楠雄握住自己时，不论多么用力他都不觉得疼痛，这一次却感受到那切身的疼痛……不知为何，他却并不讨厌，也能从这份疼痛中感受到齐木楠雄的焦急。 看来…… “你很喜欢我啊……这一次是说真心话。”佐藤温柔地笑着，“十年后的你那么冷静，我还以为你根本不喜欢我了……” “是我的错……”齐木楠雄反思着，“这十年间，我一直忙着其他世界的事，为了构筑与你共渡未来的完美世界，为了不把那些负面情绪被你发现，我一直在用能力调节情绪，不知不觉，我无法在你面前敞开心扉……” 佐藤抬起空着的手，摸索着抚上齐木楠雄杂乱的头发。 “原来是这样啊……你一直都很辛苦吧。”佐藤感受到压过来的齐木楠雄，拥住对方，“没有发现这件事的我也有错……果然，我们都是笨蛋，完全不会谈恋爱呢……” 佐藤感受到齐木楠雄传来温热的体温，不由得叹息。 结果十年后的自己，还是选择用了逃跑的办法啊。 不过…… “齐木君，我可以问一下你口中说的与我共渡未来的完美世界吗？”佐藤对此感到好奇，这个世界的科技比他想得还要先进。 “我打算和你一直在一起。”齐木楠雄靠在佐藤纤瘦的肩膀，这个时候的佐藤是那么瘦弱。 “这样啊……”佐藤愣住，果然那个占卜结果是错误的吧，听信占卜的他，还有封闭内心的齐木楠雄，他们果然是笨蛋。 “占卜不会出错，那位幽灵小姐是百鬼之城最有名的占卜师，不会算错。” “那——” “那就说明我们不会老去，我也不会让你老去。”齐木楠雄垂下眼，“我改变主意了，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你愿意一直陪我吗？” “诶！诶？诶——” 佐藤瞬间红透了脸，十年后的齐木楠雄比他想得还要耿直和撩人？怎么会这么自然地说出这么肉麻的话语？ 不过…… “这话不是对我说吧。”佐藤弯起嘴角，“应该对十年后的我来说……” “望……” 佐藤感受到十年后的齐木楠雄落在耳边温热的气息，心跳更加混乱。 “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08 “看来是我想错占卜结果了。” 佐藤在黑暗中触碰到齐木楠雄的脸，对方没有躲闪，这是十年前齐木楠雄的面容。 “我一直没有把那个可能性算进未来里，一味悲观地认为我们一定会分手。” 齐木楠雄感受到对方凑近他，而后抱住了他，他极好的听力听见对方强而有力的心跳，他抚上佐藤的背。 十年后的佐藤没有印象中那么消瘦，看起来健康不少，说起来气色也好了很多。 “楠雄……” 齐木楠雄感受到十年后的佐藤落在耳旁的话语，不由得紧张起来，他的手无处安放却不敢用力。 “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听着佐藤一字一句吐出的话语，齐木楠雄愣住，而后莞尔。 “当然可以。” 口中的话语落下，旅店的电力恢复，室内温暖的灯光亮起，伴随着一阵烟雾，他拥住了更为熟悉的人。 佐藤环顾四周，逐渐适应亮光，感受到拥抱自己的齐木楠雄没有那般压迫感，他反而安心许多。 “齐木君……我回来了……”佐藤这才发现自己半跪着的姿势，齐木楠雄坐着，整个人正安安静静地靠在自己的胸膛，他逐渐意识到不对，一股莫名的感情涌上，他不禁质问道：“等等，你刚刚和十年后的我在干什么？” 齐木楠雄愣住，他微微抬眼正要开口，立刻瞥见佐藤的耳垂有一道浅浅的齿印，上面的耳钉也不见。 他捧住佐藤的脸，感受到对方不正常的心跳，眯了眯眼，“十年后的那家伙对你做了什么？” 两人陷入沉默，而后暧昧迅速滋生。佐藤想要撇开视线，余光却注意到齐木楠雄别扭地移开视线，手却紧紧地搂着自己的腰。 “齐木君……”佐藤眼中带着笑意，手落在齐木楠雄的耳朵上，“你脸红了。” 齐木楠雄用眼神回应他。 佐藤浑身都要烧起来了，他下意识想要挣脱这个怀抱，回想十年后的人对自己说的话语，他顿住，深吸一口气后他微微垂下头。 风打得树叶沙沙响，钻过窗户跑进屋内，落在棕红柔软的头发上，挽在耳后的头发落下，与粉色的头发交织在一起，遮住了接吻的两人。 旅店外的客人吵吵囔囔，与此刻的两人无关。 他们只是一对互诉真心的情侣而已。 09 “我们真的是笨蛋啊……” 佐藤躺在床上自言自语着，他轻哼着歌，他在十年前的世界没待多久，再回到这个世界，已经过了晚饭时间，两个世界有着微妙的时间差就说明是真的平行世界。他反而有些高兴，这么一看，关于他活着的平行世界，岂不是都必定会有齐木楠雄的存在吗？ 浴室里出来的齐木楠雄洗漱完毕，他躺在佐藤身侧握住佐藤的左手，捏了捏空空的无名指。 “戒指呢？”他问。 “我让小白保管了……”佐藤喃喃道：“对不起，这次是我耍脾气……毕竟在准备做的时候，戒指去向还是我主动引导你问，你全程都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我还以为你根本无所谓，就以为……” “我也有问题。”齐木楠雄轻叹一声，埋在对方的颈肩，手慢悠悠地理着对方留到肩上的头发，“是我……太害怕自己窝囊的一面被你发现。” “彼此彼此……”佐藤侧头，在齐木楠雄的额头落下一个吻，“不过偶尔这样来一次也挺有趣的。” 【刚刚的楠雄好激动，虽然在一起十年了，但真是久违地令人兴奋呢。】 齐木楠雄：“……我听见了。” “诶？” “我听见你的心音了，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啊。” “等等！不是说好不擅自读取我的心音吗？” “我不读，你果然不会说吧？”齐木楠雄补上一句，“我以后会看场合读你的心音的。” “这种话我怎么可能说得出口啊！还有看什么场合啊？不会是看床上的场合吧？” “都在一起十年了……”齐木楠雄撑起身子，“我以为你累了。” “啊哈哈哈……确实累了呢。” “果然你的话要反着听，你的心音明明不是这样说的……” “你太犯规了！”佐藤嘴上控诉，却笑着搂住压过来的齐木楠雄。 “望，你愿意和我一直在一起吗？” 久违听见这样的话语，佐藤眨眨眼，紧紧抱住对方，“当然……” “我会让你活得和我一样长……”齐木楠雄趴在对方的胸口，“我一直以为，只要普通地与你白头偕老便是最好……可是……” 世界变化得太快，当他们穿梭于几个世界，经历了许多有趣的事后，已经无法满足“普通人”的幸福。 说到底，他本就不是什么普通人，他对佐藤的感情，这份意志会不受控制地影响佐藤，和他在一起的佐藤也无法列入普通人的存在。 “我想和你到各个世界看一看……系统那边的能量在减少，顺便我们也帮个忙。” “可以啊……”佐藤指尖穿过对方的发丝，“系统所带去的世界时间流逝不会影响这边的世界，等我们腻了就回来吧……” “望……” 齐木楠雄不由得用力搂住对方。 “我喜欢你。” 感受到自己被齐木楠雄紧紧拥住，佐藤有那么一刻难以呼吸，他眼眶微热，泪水在落下时被对方拭去。 好痛……但是…… “我也喜欢你。” 【我好幸福。】 齐木楠雄喉间发出隐隐的笑声，他把自己的心音也传过去。 【我也好幸福。】 10 “望……” “楠雄……” ——“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请大胆、毫无顾忌地表达你的爱吧。” 作者有话说： 写到这里时，才是我对这两个人感情戏的完整收尾。 写的时候没想到会不知不觉写多，没在约定时间更新果咩纳塞。 因为节奏还有篇幅问题，斟酌许久还是把这个剧情决定放在番外，大家能看得开心就好了。 感谢大家愿意花时间等待和阅读到此。 感谢“呱呱呱呱呱呱乐”投喂的1个地雷~感谢感谢~么么哒~ 感谢es大楼单推人”灌溉的2瓶营养液~感谢感谢~么么啾 感谢“十月的雨”灌溉的10瓶营养液~感谢感谢~么么啾~ 谢谢大家~ 还有最后一篇番外，如果没有不小心写多的话，这两天就会更的。 第97章 番外三 关于家的春夏秋冬。 01社畜的忙碌春天 佐藤和齐木楠雄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二天举办了聚会。 夏油杰为此特地请了半天假期, 带着菜菜子和美美子去买了新衣服，顺便也买了一些伴手礼。给两个女孩扎好辫子，他来到订好的高档饭店。 望着饭店里华丽的装饰, 他瞠目结舌，不得不感叹一下所谓的真正有钱人。 来的人不止有他认识的人, 还有几个生面孔, 以及…… 看着黑手党首领, 还有武装侦探社的人, 再看之前叛逃黑手党的太宰治，现在身为异能特务科的他只觉得自己格格不入。还以为只是简单的聚餐，现在看来完全就是要谈什么正经事的模样。 他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拉着菜菜子和美美子，带着她们到孩子堆里…… 等等？怎么那么多孩子？ 伏黑惠和津美纪在这里情有可原, 好像还多了黑手党的梦野久作, 他记得这个异能力者，可怕的精神能力者, 放出来真的没问题吗……不过，有齐木楠雄在，也许真的没问题。 还有五个陌生又熟悉的孩子。 “你好。”织田作之助把甜点分发给孩子们，对菜菜子和美美子笑道：“好久不见。” “啊。”夏油杰记起一年多以前的事, “你是坂口先生的朋友，织田作先生吧？” “我姓织田……”织田作之助注意到两个女孩健康红润的面容, 以及不像之前那么怕生的模样，不禁莞尔。 “织田作先生也和佐藤老师他们认识吗？” 织田作之助摇摇头，望着打成一片的孩子们, “是太宰请我来的, 刚好孩子们互相认识, 我就来了。” 夏油杰看着那一群孩子，看着其中两个陌生面孔，一个卷发，一个扎着麻花辫，问道：“那两个孩子你认识吗？” “不认识。” “是蓝波和一平啊。”家入硝子慢悠悠走到他身旁，“好久不见。” “硝子？”夏油杰注意到对方眼底的黑眼圈，十分羡慕对方有反转术式，他说：“等会给我来一下反转术式吧，我已经好几天没合眼了。” 家入硝子开了一瓶啤酒，“老师说什么在高级餐厅聚餐，我还以为是多么正式的场合，现在看来就是小学家长会呢。” “倒也没错……”夏油杰看着黏着津美纪的菜菜子和美美子，欣慰地笑了。 “我们三人组是怎么回事……”家入硝子长叹一声，“之前还感叹你和五条收养两个孩子直接当了爸爸，现在我也差不多……” “什么意思？”夏油杰问：“那两个叫蓝波和一平的人，你在照顾他们吗？” “免费给彭格列当苦力啊……”家入硝子叹道：“我最近在彭格列分布的基地里研究东西，那个卷发小鬼从意大利回来，好像是一直照顾他的妈妈要和丈夫去周游世界，那小鬼没人照顾就扔在分部基地，他体质特殊，我无聊时就顺手试……照顾一下。” “你刚刚要说试验吧？”夏油杰消化完这些信息量巨大的对话，见家入硝子眼底的笑意，原本的惆怅一扫而空，“时间过得真快。” 家入硝子瞥见姗姗来迟的五条悟，说：“要开始感叹还早呢，接下来有的忙……” 夏油杰生出不好的预感，“果然这次聚会叫这么多奇怪的人，是因为——” “来给大家安排工作和任务的。”家入硝子眼神已死。 “好久不见啊！佐藤老师，齐木老师！”五条悟冲到两人面前，“恭喜你们在一起了！” “喊那么大声干什么啊！还有你为什么会知道啊！”佐藤羞红了脸。 “因为老师你的脖子——” “啊啊啊啊啊！” 太宰治煽风点火，“事到如今老师你在害羞什么？明明昨天迫不及待想要聚餐又取消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昨晚你们干柴烈火情不自禁，这红点我还为你是特地炫耀呢——” “不是啊才不是啊！！！”佐藤捂着脖子面色微红，而后怒视齐木楠雄，“你为什么不提醒我！啊？” “哇——要开始夫妻漫才了吗？”五条悟拿着喇叭喊。 “我给你们放BGM~”系统小白的灵体飘在一旁放着音效，“我可以放漫才音效！” “啊啊啊你们干什么啊！！！” 以这几个人为中心乱成一团，夏油杰无力地看着一片狼藉的场地，“这群人才是问题儿童吧……” 在一片鸡飞狗跳中，夏油杰结束了聚餐，他带着菜菜子和美美子到家时精疲力尽，被告知自己之后会有许多额外的任务，他已经没有力气思考了。 那一切都是和异能特务科商量好的。 说是为了与彭格列正式达成合作，一些东西需要他和真人配合测试。真人目前虽然被关在异能特务科，这一年多也逐渐恢复了身形，偶尔还会和他们有些交流。 有时候，他们那些人为了研究智慧咒灵，还会给真人一些书籍，问他一些问题。真人的言行举止和人类无异，只是那无法站在人类视角的三观让异能特务科必须随时保持警惕。 可和那里被关着的特殊异能力者相比，真人还算比较正常的存在。 真是讽刺。 这个世界虽然看着越变越好，但黑暗总归存在。夏油杰也是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明白越是被上面认可的存在，反而处理事情的手段更加狠辣。这么一对比，咒术界那些高层的手段反而有些小儿科，也难怪五条悟能轻易地用暴力镇压。 处理完堆积的工作后已经是深夜，夏油杰躺在床上沉沉睡去，想到之后的繁重工作，他长叹一口气，明天只能拜托中岛敦来照顾菜菜子和美美子了…… 早上他是被隔壁吵闹的声音惊醒。 这里是高级公寓，一层只有两个住户，夏油杰没想到这么快就迎来新的邻居。 门铃适时响起，他打开门见到齐木楠雄和佐藤愣了一下，看见旁边冒出的中岛敦他了然。 “你们打算搬过来吗？”夏油杰笑道。 “对啊，在我们的新房子没装修好前，我们打算暂住在这里……” “新房子……”不愧是有钱人，每天打工的社畜夏油杰有些唏嘘，但他长舒一口气，“你们也知道我之后会忙成什么样，菜菜子和美美子有时候就拜托你们照顾了……” “哇……”佐藤眨眨眼，“夏油同学你完完全全地变成了社畜了啊，不打算辞职吗？我听说七海同学又回高专跟着五条同学做事。” 夏油杰莞尔一笑，“不，我有自己的目标。” “虽然你说的话语很热血但顶着黑眼圈面无表情说出这话的你，看起来就像是被咒灵附身了。”中岛敦毫不客气地吐槽。 “敦，吐槽也是要看气氛的啊！”佐藤说：“夏油君可是绝赞地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呢，我们不能泼冷水啊！” “没事呢。”夏油杰眯眼笑道：“我感谢你们都来不及呢，你们搬来这边，我可以放心地在公司通宵工作呢。” “呜哇！被附身了啊！夏油同学一定是社畜怨念的咒灵附身了啊！” “佐藤哥哥你说得比我还过分吧！” 夏油杰出门时打了一个喷嚏，现在是春末，树木长出的绿叶随着风起舞。 结束了闹哄哄的早晨，他换上西装赶去上班，虽然很忙碌，但这样的世界比之前好多了，相信未来也会更好吧。 一年多前的迷茫仿佛在很久之前，未来时他的前方只有一片黑暗，现在……他的前方是多么耀眼的未来。 不仅如此，家入硝子和五条悟也在朝着共同的目标前进。虽然他们经常见不上面，但他们走向的道路却是相同的。 他……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02中岛敦的快乐夏天 横滨夏天的早晨并不炎热，在临近海边的步道，中岛敦吹着海风慢悠悠地开始晨跑，等回到家时，和要出门上班的夏油杰打了一个面照。 “敦，今天又在晨跑吗？”夏油杰开着门，菜菜子和美美子慢吞吞地出来。 “是的。”中岛敦对两个女孩打招呼，接过她们的书包，“到我家吃完早点和我一起去上学吧。” “麻烦你了。”夏油杰匆匆离开。 “社畜果然很忙啊……”中岛敦感叹着，带着两女孩走到隔壁，“估计夏油君晚上也回不来，今天是齐木先生做饭，你们可以找他点菜哦。” “好的……” “好的！” 距离佐藤和齐木楠雄搬来这里已经过去了三个月，这两个女孩也对他们敞开心扉。 中岛敦打开家门，厨房内齐木楠雄已经摆好早餐，佐藤也才刚刚起来。 “啊，菜菜子美美子~早上好~” 中岛敦一愣，他立刻拉着两个女孩往后退，“佐藤哥哥，你昨晚喝酒了吧？好臭啊！别靠近我们！” 佐藤嘿嘿一笑，直接贴过去，“不要这样嫌弃我嘛，我没有喝多少……” 中岛敦灵敏地躲开，佐藤一个踉跄快要倒地时，齐木楠雄瞬身过去搀扶他。 扑进齐木楠雄的怀里的时，佐藤微愣，露出大方的笑容，“早上好，楠、楠雄……” “嗯……”齐木楠雄轻轻应着，移开视线。 佐藤静静盯着对方。 齐木楠雄缓缓开口，放轻声音说：“望……早上好。” 中岛敦：“……”爆炸吧，笨蛋情侣。 他简直看不下去，自从这两人打算暂时在横滨落脚，让他也跟着住进来时，他就该想到这个情况的！ 虽然能够和他们住很开心，但还是架不住这两个人每天秀恩爱。和之前的情况不同，现在的齐木楠雄和佐藤十分清闲，谈恋爱后这两人时时刻刻黏在一起简直像在蜜月期。 腻歪点就算了，重点是他们都恋爱三个月了！还这么纯情！还要脸红害羞！他们高中的情侣都比这两人成熟啊！ 压下心中的吐槽，中岛敦领着菜菜子和美美子吃早餐。 “对了，之前定制的耳钉做好了。”佐藤说着，给菜菜子和美美子倒上牛奶，“我们下午看完电影再去取吧，顺便去买菜。” “好。”齐木楠雄看向三个孩子，“晚上要吃什么？” 中岛敦看着这副光景内心一片柔暖，虽然他和五条悟他们生活了一年多，但大多数时候，五条悟因为忙碌很少回别墅，平时都是他帮忙照顾伏黑惠和津美纪。 佐藤和齐木楠雄回来后，他才找到些许归属感。 “对了，把惠和津美纪也接过来吧。”佐藤提议道：“五条同学这阵子很忙，我们直接把他们接过来住！” “好啊。” 中岛敦笑着，他想，这就是他一直渴望的生活吧，属于家的温暖，就是…… “敦，这件事麻烦你去办。” 中岛敦望着对面对自己笑脸相迎的江户川乱步，他已经习惯时不时被传送的日子，他看了眼时间，“乱步先生，现在是中午我还要去上课……” 他的出勤率已经岌岌可危了！再这样下去他可就要留级了！ “侦探社能够做到这件事的只有你了……”江户川乱步睁开眼，“不过出勤率出问题学校会请家长吧，你那正在恩爱的监护人恐怕也不想看到这个情景，所以你明白怎么做吧？” 中岛敦这才明白江户川乱步话语背后的意思，“既然如此，你直接找他们帮忙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拐那么大的弯啊……” “我不要，打扰别人谈恋爱会被马踢的。” “那我就可以被马踢就没事吗？”中岛敦给齐木楠雄和佐藤发了短信，超能力者的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出现在侦探社，中岛敦立刻找鸣女瞬移到学校。 踩着铃声回到座位上时，同学们都习以为常，甚至还会调侃他今天没有翘课。 中岛敦长叹一口气，他看向窗外澄澈的蓝天，除了会飞的鸟儿，偶尔也有几个咒灵，最近的咒灵开始变多了。 偶尔见到一些同学被恶灵咒灵纠缠，他也会顺手帮个忙，不知不觉他也习惯了这种生活。 现在是六月，马上就要到最忙碌的时候。 整个六月，中岛敦除了学习都忙着开启空间，他和芥川龙之介比起之前见面就吵架，现在都懒得交流。几乎是上面喊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去做什么，所谓被工作磨平棱角就是这么回事吧。 不过，芥川对自己态度的缓和，也是因为黑手党和武装侦探社关系缓和了许多。 这个城市的黑手党几乎被港口黑手党吞并，黑手党现在致力于发展自己的产业。 有时候佐藤和齐木楠雄会带着他聚餐，偶尔这些聚餐的人里有中原中也和芥川的身影，如果正巧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在场，再加上一个五条悟，那么场面会变得一片混乱，这时候，在一旁喝酒的织田作之助会说一些听起来是火上浇油的话语，但太宰治会更加活跃。 因为年龄原因，中岛敦正好卡在不上不下的位置，他和孩子们相处得意外融洽。他把伏黑惠和津美纪当家人，也很喜欢菜菜子和美美子，不知不觉，连织田作之助家那五个孩子都混熟了。 暑假到来时，中岛敦的成绩也过了合格线，他开启空间的工作也告一段落。 佐藤和齐木楠雄带着几个孩子去织田作之助乡下的别墅住两个礼拜，意外的是，梦野久作也来了。佐藤和齐木楠雄离开后，中岛敦没再见过梦野久作，等这两人回来后，梦野久作又经常出现，也会在他们家过夜。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齐木楠雄说现在的梦野久作异能力可以完全控制，完全可以放心相处。 由于他们几个孩子也有特殊能力，不论梦野久作说什么奇奇怪怪的话语，他们也不意外。 织田作之助所在的乡下临近海边，他们的暑假生活懒散又充实。 家入硝子见状把蓝波和一平带来了，说是基地的生活太枯燥，让这两个孩子别训练放松一下也好。 可蓝波和一平也不是什么正常人，蓝波时不时扔出危险的东西，他现在都习以为常，伏黑惠还能唤出玉犬和蓝波对战几个来回。 中岛敦赤脚踩在沙滩上，感受着拍来的海浪他舒服得眯了眯眼。听江户川乱步说，之后再也不用像这样忙碌，上个月这个国家成立了一个组织，各方势力互相制约与合作，其中最为特殊的就是太宰治管理的百鬼之城。 由于百鬼之城的性质太过危险，躲在暗处的人对此虎视眈眈，太宰治也会牵扯各种各样的麻烦。太宰治倒是喜闻乐见，甚至游刃有余地应对那些千奇百怪的花样。 这些都与中岛敦没什么关系，他现在在苦恼下个月关于齐木楠雄的生日礼物，不过肯定又是热热闹闹的聚餐。 不知何时起，他已经习惯了热闹。 “敦哥哥！我们来打西瓜吧！” 孩子在不远处喊着他，中岛敦朝他们挥了挥手，喊来在远处手牵手散步的齐木楠雄和佐藤，佐藤兴冲冲跑过来，那黑色三角形耳钉在阳光下发着刺眼的光。 中岛敦被刺得睁不开眼，据说这两人的情侣耳钉是用什么特殊材质用什么高科技订制的，他不明白，他只知道这两情侣的闪I光I弹杀伤力十分强。 “谁最晚踢到罐子谁就打西瓜！”佐藤从他身边闪过。 “等等！这不公平！要重新跑啊！” 中岛敦追在他们身后，青空从海上伸展，孩子们的笑声与海浪交织。 这是中岛敦度过的第一个开心的夏日，当然，往后的日子也会很快乐。 03系统的迷茫秋天 “啊，好闲啊……” 系统小白趴在桌上，挖着冰淇淋吃。 “小白，帮我拿几个绿叶子菜过来。”佐藤正在跟着教学视频摆盘，今天是他准备晚餐，经过几个月的锻炼，佐藤开始会做一些简单的饭菜，可能是和齐木楠雄在一起了，齐木楠雄吃他的菜再也不会只吃到甜味。 这几个月佐藤也不算无所事事，偶尔他会到咒术高专帮忙讲课，五条悟现在成为了咒术高专的老师，说是老师但也整顿了咒术界。 五条悟用夏油杰提供的方法，把异能特务科一些管理制度挪用到咒术界，因为效果明显，咒术师这一年的伤亡为零，五条悟也圆滑地给予一些老家伙莫须有的权利，某种意义上也没有触及他们的利益。 因为咒灵的减少，一些家族的腐朽制度也在变化，至少不像以前那般迂腐了。聪明的人开始跟着五条悟的提议，往科技那边进行研究。 现在检测咒灵的仪器正在普及，咒灵伤害人类的案子也在逐渐减少。因为羂索的例子，大家开始打压民间邪I教。 荒霸吐的能量来源也从教会改到了神社，系统小白每次和荒霸吐见面时，对方都十分开心。 “感觉大家都好开心啊……”系统小白给佐藤的炸鸡块点缀上菜叶子，“等世界通道打开后，我就得回去工作了。” “也快了吧……”佐藤看了眼时间，“等到这个世界和我们原本世界的时间一样，楠雄就会进行同步。” 系统小白长叹一声，“我不想回去工作……” “那你辞职呗。”佐藤沉思片刻，“你都开始吃人类的食物了，和一般系统也融不进去了吧。” 系统小白微愣，“对啊！我什么时候开始吃人类的食物的？” “从你给我打下手开始，你就不知不觉地处理厨余垃圾啦，你没意识到吗？”佐藤笑道：“你留在我们身边呗，有你在我都不用垃圾分类了。” “喂！你们把我当什么啊！”系统小白扭成一团。 佐藤揉了揉软绵绵的灵体，笑道：“你去找彭格列帮你做一副动物身体呗，反正你是系统，附身在那个身体上就可以和你经常跟踪的猫猫贴贴了……” “啊啊啊！你说什么啊！”系统小白在半空疯狂旋转，“你怎么知道我跟踪猫啊！不对，我没有跟踪啊！” “看不出来你这么喜欢它啊。”佐藤调侃道：“你这副身体和它没有结果的，还是整一副实体比较实在。” 系统小白气呼呼地说：“那你们给我付钱吗？” “可以啊。”佐藤耸耸肩，“反正楠雄不介意。” “什么？你变了？”系统小白提醒道：“你可别忘记你还欠小玉他们三千万零五千日元啊！” “那是他们胡说的！”佐藤撇撇嘴，“不过马上要开启通道了，带点伴手礼去看他们吧，源外大叔肯定会喜欢彭格列的机器人的。” “对了，好好向他介绍一下齐木先生呗。齐木先生原本的世界也有家人吧？” “有啊。”佐藤眯了眯眼，“让我见他们得让我做心理准备……毕竟自己的孩子和男人在一起……” “他们的孩子都超能力者了，还会担心这个吗？”系统小白对那个校园世界的齐木楠雄还有印象，“他们恐怕只会感叹自己孩子会谈恋爱吧。” “你不懂啊！我紧张啊！我不知道怎么相处啊！” “没事，他们虽然是笨蛋但他们都很温柔。”齐木楠雄走到厨房，把去超市采购的东西放进冰箱，“只是……我的哥哥有点麻烦。” 何止是麻烦…… 齐木楠雄沉默一瞬，“到时候再说吧。” 佐藤的不安越发强烈。 他们在横滨挑选的别墅在十月中旬完工，当然其中也有齐木楠雄用超能力者在帮忙，别墅里的空气也被齐木楠雄进化一遍。 别墅的陈设是他和齐木楠雄还有中岛敦一起挑选的，现在就差一些家具的置办。 他们的卧室在二楼，十分宽敞，床铺也很大。佐藤不由得想起十年后的屋子，与这个模样差不多。 他拉开卧室的阳台，窗外是湛蓝的天，风吹来还有些冷，齐木楠雄给他披了一件外套。 “我要开启通道了。” 佐藤点点头，虽然他看不见，但在齐木楠雄闭上眼的一瞬间，这栋别墅包括院子开始微微颤动，但这颤动也只持续了三秒。 齐木楠雄搂住要跌倒的佐藤，他睁开眼，“完成了。” “诶？”佐藤望着窗外的风景，并没有感受到变化。 齐木楠雄拉着他进到卧室，关上阳台的门窗。 “你心中默念你想去的地方再拉开窗。” 佐藤回想江户的歌舞伎町，而后缓缓拉开门。眼前的画面在这一瞬间发生变化，湛蓝的天空多了一些漂浮的飞船，远处高高的建筑物和街道样式也变了模样。 “只要在连通外面的门默念想去的世界就可以了。”齐木楠雄注视佐藤熠熠生辉的双目，他弯起嘴角，“不影响其他世界的人进来。” “这简直就像是超级进阶版的哈O的移动城堡啊！”系统小白感叹道：“这个别墅可以改名叫齐木的移动别墅了！” “话不多说……”佐藤拉起齐木楠雄的手，“我们先去找源外大叔吧！” 系统小白看着丢下自己离开的笨蛋情侣，无奈地在屋内飘着。小白在这个世界没有实体，走出别墅后就会变成数据被收回总部的服务区，活动范围仅限于电子设备。 小白已经不适应那样的生活了，灵体的状态导致吸收的能量也发生了变化，现在小白可以通过食物转化能量。 回想佐藤的话语，小白抖抖身子，系统没有辞职的先例，倒不如说辞职就意味着被抹除。不过，既然有齐木楠雄在…… 小白轻叹一声，望着窗外那一片一片金黄的树，鸟儿在上面喧嚣，屋檐上的猫慵懒地在阳光下打着滚。 “还是辞职吧……” 04佐藤和齐木楠雄的温暖冬天 “呀，初次见面，楠雄的恋人。” 佐藤和齐木楠雄刚从墓地回来，前阵子佐藤把哥哥安葬后，他们时不时会去墓地。今天佐藤打算和齐木楠雄的父母一起逛一逛江户，哪只回到家就见到熟悉又陌生的脸。他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金发帅哥，意识到对方就是齐木楠雄的哥哥时，他紧张得说不出话。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个哥哥背后张牙舞爪的机器人。 “呀，你是齐木的哥哥？真是久仰大名。” 源外面带温柔的微笑，背后的机器人也在一瞬间亮起红光。 “真是没想到啊，小望的家长也喜欢研究机器人吗？那一定和我们家空助有很多话想说。”齐木久留美笑得十分灿烂。 “是啊……”佐藤站起身，“我去帮楠雄一起做饭。” “逃跑了啊……” 系统小白有些同情佐藤，虽然他们上个月见过彼此的家长，但这一次一起吃饭还是第一次。 “你的哥哥是超级弟控啊。”佐藤注视到齐木空助要把自己杀掉的视线，他压低声音说道：“完完全全地超级弟控啊！也没听说这次会来啊！” 齐木楠雄有些无奈，他今天打算带着父母到这个世界，目的就是避开麻烦的齐木空助。 哪只之前给齐木空助破损的抑制器让他研发出了时空通道，源外这边的时光机与齐木空助研究的机器产生共鸣，因为都是用抑制器作为能源，再加上齐木楠雄开启了通道，齐木空助连接得很顺利，立刻就找到了齐木楠雄他们。 “放心吧，他不会为难你……”齐木楠雄自己说这话都没底，他没底线的哥哥会干出什么事都不稀奇，不过……特地挑这个日子来，应该是接受佐藤了吧。 “小望，我也来帮忙吧。”齐木久留美看出他的拘谨，也跟着走进厨房，“空助只是不擅长表达，他一定也很喜欢小望的。” “啊，嗯，好的……谢谢。”佐藤稍稍放心。 “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齐木久留美笑道：“差不多该叫我妈妈了吧？” “咳、咳咳！”佐藤差点一口气没缓上来。 他到现在还是不知道怎么和齐木久留美相处，不同于齐木楠雄的性格，齐木久留美和齐木国春这两人太热情了，热情得不正常！ 在齐木楠雄带着佐藤去见他们时，他们震惊于齐木楠雄竟然有对象，也震惊佐藤会看上齐木楠雄。 夫妻二人对佐藤十分照顾，相处几天后，打算等到新年时带他们去见外祖父外祖母。 佐藤难以招架这份热情却不讨厌，他犹豫着是否喊出“妈妈”这个词，在客厅的两个机器人已经打了起来。 “我回来了——呜哇？什么情况？” 刚放学回来的中岛敦搞不明白，他问：“这是彭格列的机器人吗？” 齐木空助手中的探测器在这一瞬间响动，他目光灼灼，笑道：“你就是楠雄领养的孩子？看来你也有特殊能力……” “诶？” “源外大人，系统君找你有事……”小玉拉开客厅的阳台窗户，“哇，真是热闹啊。” 齐木空助笑意更甚，“你的有着自我意识的智能机器人……” “砰——” 院子再次传来一阵响动，蓝波哭哭啼啼地翻进院子里，“我不要对战训练！” “蓝波！不要翻墙！”一平利索地追在身后，灵活地制住蓝波。 蓝波挣扎之际，甩出十年火箭筒。 在粉色烟雾升起时，佐藤已经来到户外，齐木楠雄站在他旁边，两个人坐在家附近的公园里，他们穿着室内拖鞋。 佐藤和齐木楠雄听见别墅方向传来的砰砰声，长叹一声，“这是这个月第几次开始修缮房屋了？” “第三次……”齐木楠雄望着蓝天，眼中也有些惆怅。 “这个月才过了五天啊。”佐藤感叹着，不禁笑了出来，“话说为什么大家会在今天都赶来啊……” “……不清楚。”齐木楠雄望着远处飘来的白色灵体，唤道：“快过来。” 系统小白慢悠悠地飘着，“你们自己逃出那个混乱场面后，可以别把我当苦力吗？” 现在是十二月，冬天已经来临。虽然只是晚上六点，天已经黑了一半。晚上有些凉，佐藤和齐木楠雄出来匆忙，穿着比较单薄。 系统小白熟练地取出空间的外套围巾和鞋，“给。” 佐藤和齐木楠雄换上之后，两个人慢悠悠地走在路上。路灯还未亮起，佐藤拢了拢围巾，感叹道：“冬天要来了啊，我们慢慢走回去吧，再买点东西招待他们吧。” 齐木楠雄给系统小白使了一个眼色，系统小白飘到佐藤身旁，扯了扯对方的发尾，“我想吃商业街的三明治。” “啊？”佐藤微愣，无奈说道：“好好好，给你买。” 系统小白贴住佐藤的脸，“谢谢~” 佐藤忍俊不禁，他挽住齐木楠雄的手，两个人绕了一圈才买到系统小白要吃的三明治。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周边的路灯慢慢亮起，路上的彩灯也照亮了漆黑的夜空，佐藤靠在齐木楠雄的肩膀上。 “冷吗？”齐木楠雄握住他有些冰凉的手。 “不冷~”佐藤握住齐木楠雄温暖的手，在他脸上落下一个吻，“你很暖和~” 系统小白简直看不下去，“那个……三明治——” “咦？” 佐藤轻轻抬头，周边的灯光照着落下的白点，白色的雪花在空中泛着光，随着风缓缓飘落，他睁大双眼，“哇！下雪了！” 齐木楠雄拭去他脸上化开的雪，“是第一场雪。” 系统小白小声提醒道：“三明治……” “运气真好呢！”佐藤笑眼盈盈。 “三明治……喂！不要在路上接吻啊笨蛋情侣！！！”系统小白在两人周身飘着，“快回去啦！” “对不起对不起……第一场雪不接吻说不过去吧……”佐藤红着脸，把三明治喂给系统，看向齐木楠雄，“楠雄，你把我支出来是为了什么？” “你猜到了？”齐木楠雄颇有些惊讶。 “猜到什么？”佐藤不明所以。 “不过，大家也准备得差不多了……” 佐藤疑惑不解，眼前的视线一暗，他嗅到了饭菜的香味，而后感受到的是属于屋内的温暖，齐木楠雄的手遮住了他的视线。 “这里是——” “砰——” 随着第一声礼花响起，佐藤面前一亮，宽敞的客厅里挤满了人，都是佐藤熟悉的面容，齐木空助站在角落和太宰治他们聊起了天。万事屋的三人也来了，定春趴在院子里。 几个孩子围在中间，站在中心的中岛敦捧着蛋糕。 “来，一二三——” 一群孩子跟着中岛敦喊道：“佐藤哥哥！生日快乐！” 礼花接连不断地响起，佐藤微睁双眸，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今天是十二月五号……啊，这么一想，好像是他的生日。他从不喜欢过生日，因为他认为自己的诞生就是一个错误。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遇见了齐木楠雄后，他的人生和命运走向了更加温暖明媚的道路。 现在，他能够自然而然地露出笑容，能够发自真心地说出口了。 “我能够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真是太好了……” 佐藤鼻尖一酸，眼泪即将流出，手被齐木楠雄紧紧握住，疼痛伴随着暖意缓缓传进心底，原本杂乱的思绪慢慢解开化成了喜悦，他哑然失笑。 “谢谢你们！” 在冬天的第一场雪落下时，他过了人生中第一场生日。 寒冷的严冬即将来临，却一点都不冷。之后会迎来暖春、夏季和秋天，会经历一个又一个的春夏秋冬。 他们的故事将会继续，永不结束。 作者有话说： 全文完 感谢“考官001正在拍皮球”灌溉的10瓶营养液~感谢感谢~么么啾~ 后记： 感谢愿意看到此的大家。 初开这篇文时就是想着搞笑，但写得时候脑子总是想很多，既想要剧情也想抓感情戏，不知不觉就写出了这样的故事……不过我个人写得很开心就是了_(:з」∠)_ 也希望大家在阅读的过程中能够看得开心啊。 这是最后的番外了，他们故事就在此结束啦。 感谢一直陪伴的大家，谢谢你们的评论，也谢谢订阅的大家。 愿意花时间阅读这部作品，我真的很开心。 希望大家能够在看这部作品时感到开心！ 就此结束啦！ 爱你们！ 2023.06.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