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在大洋彼岸活下来了》 梅根 塔图姆·莱利第一次认识到这个世界是一个草台班子的时候,是在她十岁那年。不过说她十岁也不尽然正确,毕竟加上上一世的年龄,她怎么说也是处于人生黄金时期的年龄段。但当她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成为了隔壁大洋彼岸的一个新生婴儿。 金发碧眼的母亲一脸慈爱的抱着幼小的婴儿从医院回家,旁边的父亲任劳任怨的提着出院衣物,个子才到母亲大腿的哥哥试图垫着脚尖做鬼脸逗弄妹妹。 这就是塔图姆对于这个世界最初的印象。 虽然可以说塔图姆属于投胎转世,但可能记忆没有清空的原因,这辈子的母语还是像她上辈子的四级一样让人不忍直视。好在幼崽的母语储备也不需要那么高深,塔图姆就这么矜矜业业的努力学习,做着一个乖巧懂事的甜心女孩,内卷社区里面的一众同龄幼崽。 但是哪怕有着两世记忆,觉得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了的塔图姆看到电视上金发碧眼的新闻记者一脸严肃的面对观众说出来自本地的男孩谢尔顿·库珀这句话时,也不由自主的暗骂了一句。 这什么鬼啊?!破了次元壁了吗?! 塔图姆面无表情的看着被第七台记者采访的小谢尔顿,觉得这个世界充满了荒诞感。 虽然接受了自己穿越重生,但塔图姆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为什么她能在新闻上看到一部情景喜剧的主人公出现在上面侃侃而谈面包品质问题。 这么多年过去,上辈子的记忆早就已经支离破碎。塔图姆对于谢尔顿的剧情印象也只剩下是几个高智商天才宅男的喜剧。现实与幻想交错令人倍感荒谬,但在这个世界上生活那么多年,究竟孰真孰假,塔图姆还是能弄清楚的。 这个世界是活生生的,唯有这一点,塔图姆绝对可以确认。 塔图姆浅浅地叹了口气,又看向乖乖和她坐在一起看电视的梅根·凯恩,摸了摸她金棕色的头发,有些心疼这个过分安静的妹妹。 今天一大早塔图姆就被母亲拽起来洗漱,乘坐了三个多小时的飞机,到达了德克萨斯洲的加尔维斯顿。 她的姨妈凯特·凯恩女士最近陷入了一场巨大的婚姻危机:她的丈夫安德鲁·凯恩在她孕期出轨了。在亲眼目睹丈夫和一个金发应召女郎在属于她的床上颠鸾倒凤的同时,凯特也失去了肚子里的孩子。 虽然电话里的凯特只是轻描淡写的告诉姐姐黛西丈夫出轨,自己流产的消息,但塔图姆的母亲还是不放心自己的亲妹妹,顺便带了塔图姆陪伴她的表妹梅根·凯恩。 塔图姆:fine 毕竟听了母亲在飞机上对她的叮嘱,塔图姆也对这个素未谋面的表妹产生了怜爱之情。 塔图姆望着隔着一道玻璃门交谈着的姐妹两个,即使客厅的电视声音开着,还是有些隐隐绰绰的交流声顺着间隙钻了进来。 “梅根。”塔图姆微笑着说,“我们上楼上玩吧。”虽然塔图姆知道梅根肯定会知道父母离婚的真相——小孩子总是敏感的。但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睛,扑棱扑棱的长睫毛,羞怯的抱着小熊玩偶的可爱样子。塔图姆下意识的就想让她延缓受到伤害的时间。 梅根条件反射的看向她的妈妈,随着莱利夫人的到来,凯特又恢复了往常优雅得体的举止。梅根仔细观察发现母亲已经不再像之前一样哭泣狂躁的样子,悄悄松了一口气。 她轻轻嗯了一声,牵着塔图姆的手把她带上自己的房间。 梅根的房间很符合她这个年纪小女孩的喜好。 塔图姆刚一坐下,梅根就开始噔噔噔的拿出了她的过家家杯子:“小心点,这很烫。” 她把杯子递给塔图姆,“没关系,我爱热茶。”塔图姆假装吹了吹杯口。 “想在你的茶里面加点奶油和糖吗?希尔小姐很喜欢这么喝。”梅根指了指和塔图姆坐在一起的洋娃娃。 希尔小姐是梅根今年的生日礼物,她穿着刺绣白裙,头上戴着一顶俏皮可爱的小帽子。从娃娃的磨损情况来看,梅根很喜欢这个洋娃娃,裙摆下的花花已经被磨的起了毛边。只是不同于其他洋娃娃的是希尔小姐的脖子上戴了一枚小小的银戒指。 梅根顺着塔图姆的眼神看去,有些不好意思的抿嘴:“这是爸爸送给我的,他说这是贞洁戒指。” 塔图姆笑意有些凝固,对这个姨夫加深了一层鄙视:自己婚姻出轨还给自己的女儿贞洁戒指,希望她保持对伴侣的忠诚。虽然说婚姻需要这点,但是你一个出轨男给这玩意要不要脸啊? 塔图姆放下玩具茶杯,把希尔小姐抱了过来,手上拨弄着希尔小姐脖子上的戒指:“那梅根,你知道贞洁戒指是什么意思吗?” 梅根仔细回忆着:“爸爸说是让我保持纯洁的戒指。” “不不不,宝贝。”塔图姆开启了曲解,“你爸爸给你这个戒指是向你和你妈妈保证对你们的爱。这和婚戒是一样的。” “真的吗?”梅根有些怀疑她的记忆,爸爸有这么说过吗? “当然了,你看,你妈妈手上是不是有戒指?” 梅根点了点头,妈妈的那个戒指闪闪发亮,她一直也很想要一个。 “所以你爸爸也给你买了一个,就和妈妈一样。”塔图姆突然有点编不下去了。梅根早晚会明白她现在和她说的话就像一个笑话一样。 但是梅根没有注意塔图姆情绪的低落,她抱着洋娃娃,慢吞吞的打了个呵欠,眼睛也泛起了一层泪花。小孩子总是容易犯困的。 梅根睡在她的小床上,蜷缩成一团。塔图姆看着梅根熟睡的红扑扑的脸蛋,悄悄的走出了她的房间。 外面开始下雨了。 凯特姐妹两个也回到了客厅。电视早已被关上,只有凯特带着哭腔的嗓音游荡在空气中。 “我还记得求婚的时候,他说会照顾我,会养我,不会让我吃到一点苦……”凯特靠着姐姐的怀里,抽抽噎噎。“是他不让我上班,说舍不得看到我辛苦……” 黛西女士抽出纸巾替给了妹妹:“男人就是要你没有工作技能,到时候你想跑也跑不了。”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她又问。 “除了离婚,我还能干什么呢?”凯特用纸巾盖住自己的眼睛,仰躺在沙发上,喃喃自语。 塔图姆站在台阶拐角上注视着这一幕,条件反射的蹲下来,借着阴影抵挡她的身体。这个时候她不应该下去的。 “他们都不要对方了。”塔图姆身后幽幽传来了这么一句话。 塔图姆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她捂住胸口,回头看着本该已经睡着的梅根,压低声音:“你不是已经睡了吗?” 现在的梅根改变羞涩的小女孩的模样,她赤着脚踩在光滑的地板上,面无表情的发问:“你说我会不会像其他父母离了婚的小孩一样,每周轮流呆一个人的家里?” 塔图姆又低头看着楼下一无所知的姐妹两个,一把把梅根拉回房间:“你跟我回去。” 她把梅根压在床上,有点咬牙切齿:“你就这么光脚出来,你不冷吗?”死丫头,差点把她吓死。 梅根没有搭理塔图姆,她把希尔小姐脖子上的戒指拽下,狠狠的丢向门口之后又抱膝坐在床上,有些迷茫:“我只是有点难过。爸爸说他爱我们的。” 这会的梅根完全卸下了初次面对塔图姆时候所伪装的平静状态。她喃喃自语着父亲对她的承诺,豆大的泪水无声的滑落。 塔图姆舔了舔干涩的唇瓣,任何语言在这个时候都是苍白无力的,她压根就不知道怎么安慰梅根。她只能抱着这个表妹,用身体的温度来温暖她。好在幼崽的精力是有限的,梅根很快就在在哭泣中睡着了。 上次的前车之鉴让塔图姆确定了梅根是真的睡着了才回到凯特姨妈为她准备的房间。 刚在床上躺了没有几分钟,塔图姆就听到一阵敲门声。黛西推门进来,坐在了塔图姆的床边。 “嗨,妈妈。凯特姨妈还好吗?”塔图姆装作没有听见她们姐妹的交谈,关切的询问。 黛西摸着塔图姆的头发,耸了耸肩:“不太好,你凯特姨妈打定主意要离婚了。”她有些犹豫,“凯特姨妈打算让梅根去和我们住一段时间,毕竟有可能会闹大,她不太想让这种事情伤害到梅根。” 塔图姆被惊得坐起来:梅根已经知道了啊! “怎么了宝贝?你不愿意吗?” “不,怎么会呢。”塔图姆干巴巴的回答,她抓了抓脑袋,补充道:“我很乐意,真的。” 听了这话的黛西俯下身子亲吻着塔图姆:“真是妈妈的好宝宝,晚安宝贝。” 塔图姆微笑注视着母亲的离开,面无表情的擦了擦额头:果然,不管过了多少年,她还是不习惯这种热情的交流。 她又把手搭在额头上,愤愤不已: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都去死好了。 如果安德鲁·凯恩没有出轨,姨妈就不会想要离婚。姨妈不想要离婚就意味着没有官司会打,不会打官司就不会伤害梅根,伤害不到梅根,梅根就不会和她一起回家。 塔图姆不讨厌梅根,她只是单纯的讨厌麻烦。如果梅根属于假期做客,她很乐意做个善解人意的好姐姐,但现在的情况很明显不适用于此。 离开 第二天早晨,塔图姆是被窗户外雨滴的击打声吵醒的。 胡思乱想了一整晚的塔图姆打了个呵欠,慢吞吞的从被子里挣扎出来,老成持重的叹了一口气,拉开房间的窗帘,又是一个阴雨天。 如果不出意外,梅根今天就要跟着她们一起回家了。 塔图姆下了楼,屋里静悄悄的。梅根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地用勺子戳着碗里的麦片,听见塔图姆下来的动静也只是懒懒地翻动了一下眼皮。 “嗨,梅根。”塔图姆缕了缕头发,向她打了声招呼。明明昨晚哭泣的人不是她,但塔图姆还是感觉到了一丝尴尬。 梅根还是没有精神的样子,机械的用勺子在碗里搅拌着。 塔图姆听着碗勺碰撞的声音,有些无奈:“别这样嘛梅根,声音很难听诶。” “别管我,小塔!” 塔图姆有些不可置信:“你刚刚是喊我小塔了吗?”她耳朵通红,对于这个昵称她一向不太能接受。 梅根慢吞吞的眨了眨眼,反问:“不可以吗,小塔?” 塔图姆咽下了反对的话,微笑:“当然,你高兴就好。” 梅根看着塔图姆虚伪的笑容撇了撇嘴:“可你明明就不喜欢我这么叫你。”她又问塔图姆:“你们为什么总是要粉饰太平,做出一副大家都很好的样子?” 对于对外界已经有了一定认知能力的梅根着实不能理解大人伪装自己情绪。 塔图姆收敛了笑容,拉过椅子坐在梅根对面:“因为这样可以避免不必要的矛盾,争吵,可以拉近彼此的距离。”她整理着语言,试探性的提出设想:“如果我刚刚说不可以,你会生气不再喊还是会继续喊呢?这样两个人都不开心,增加不必要的隔阂。” “所以我妈不打算告诉我离婚的事是害怕我和她吵起来吗?”梅根还是对于昨晚看到的事情耿耿于怀。 “不,单纯因为你是一个小孩子。”塔图姆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在大人看来,被小孩子发现问题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 “好了,吃完饭要和昨天一样玩洋娃娃吗?”塔图姆不太想就这个问题继续纠缠下去,一切和情感有关的问题外人是掺合不进去的。 梅根皱了皱鼻子,斩钉截铁的拒绝了。 昨天她拉着塔图姆玩过家家游戏只是单纯想让人觉得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好像这样大家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但昨天被塔图姆看到她的哭泣,索性破罐子破摔。她也懒得再装出一副乖宝宝的样子了。 塔图姆听到梅根的拒绝也乐得清闲,毕竟她也不太喜欢那个很拟人的希尔小姐,总觉得慎得慌。 只是这样一来,屋子里彻底安静了下来。彼此之间总有一种莫名的尴尬萦绕。好在还没等塔图姆为这尴尬抠脚的时候,黛西姐妹两个就回来了。 “宝贝,快来看我给你买了什么?”凯特抱着一大袋东西喊着自己的女儿。 梅根也适时的露出笑容,扮演出看到惊喜的开心样子。 塔图姆看着这出荒诞喜剧,长久才吐出一口气。也许在场的每个人的喜悦或多或少不是那么纯粹,但是起码此刻每个人的心都是为着对方着想的。 凯特姐妹两个都是行动派,一个是丈夫变心就想快刀斩乱麻离婚,一个是接到妹妹电话就买好机票赶到千里之外。所以在做出把梅根寄放到塔图姆家的决定的时候,姐妹二人就雷厉风行的处理好一切事物,只是除了告诉当事人这件事。 所以当塔图姆听到梅根刺耳的尖叫声的时候,直接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不知道梅根在楼下和母亲交谈了些什么,但是她上楼找塔图姆的时候,情绪已经平复了很多,只是眼圈有些泛红。 她扑到塔图姆怀里,闷不作声,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拜托别不要我。” 塔图姆有些诧异,只是一小会儿的功夫,剧情就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吗? 梅根没听到塔图姆的回应也不在意,她只是想不管不顾的发泄出来:“她想把我送到你家去,她是不要我了吗?爸爸不要我和妈妈了,妈妈也不打算要我了吗?” 不,当然不是。塔图姆有心想要辩解,但可能在梅根眼中没有什么区别,无论是不是为她好,现在对她所造成的伤害已经实打实的了。 “但我不会不要你的。”塔图姆最后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你发誓?”梅根从塔图姆身上起来,双眼紧盯着塔图姆。 “我发誓。” “那拉钩!”梅根和塔图姆的小拇指互相触碰了之后,她突然破涕为笑,只是脸上的泪痕看上去有点滑稽。 塔图姆有些不忍直视:“梅根,你要不要去洗把脸?” 趁着梅根去盥洗室的功夫,塔图姆轻手轻脚的下了楼。 “怎么样,小塔,梅根还好吗?”塔图姆一下楼,凯特就站起来追问。 “还好,梅根只是不太想离开家才哭的。”塔图姆不准备告诉姨妈梅根哭泣的真正原因,虽然梅根很可怜,但是这场婚姻里面受到伤害最大的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女性总是会为了自己的孩子妥协一切,但是塔图姆不希望凯特因为梅根一时的哭泣打消离婚的念头。 “我就说梅根只是舍不得你。”一旁的黛西也在旁边劝解着自己的妹妹。“好了,小塔,你上去帮你妹妹收拾行李,我们准备出发了。”黛西又拉着凯特坐下,很显然她们又准备避开孩子,偷偷说着私房话了。 塔图姆撇撇嘴,对母亲的这一行为表示强烈不满,但又敌不过老母亲的武力镇压,心不甘情不愿的哦了一声才上楼。 塔图姆去到梅根的房间,倚着门框,看着梅根收拾行李箱,有些好奇:“你不带你的那些娃娃们吗?” 虽然塔图姆的哥哥杜伊?莱利现在在寄宿学校上学,但黛西出于种种原因还是决定让梅根和塔图姆住在同一个房间。而塔图姆不太喜欢洋娃娃,总觉得她们有着一股瘆人的魔力,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前世的安娜贝尔和死寂让塔图姆产生了恐惧。但不管如何,塔图姆的房间里是没有一个类似梅根的希尔小姐那种的木质人偶娃娃。害怕梅根不适应新的环境,塔图姆还打算让梅根把希尔小姐一起打扮进行李箱,大不了她避免多跟希尔小姐接触嘛,塔图姆苦中作乐的想到。 “不了。”出乎塔图姆预料的是梅根反而果断拒绝了这个提议。她有些冷漠的说道:“我爱我的爸爸,但既然他选择了抛弃我和妈妈,我也不要他了。”说完,她似乎有些不想看见曾经视如珍宝的希尔小姐,目不斜视抱着着刚刚收拾好的行李走出了房门。 看着梅根有些踉跄的脚步,塔图姆伸手接过了她的行李,朝着楼下走去。没有了行李拖累的梅根飞快的跑下楼抱住坐在沙发上的妈妈,身子缩成一团贴在凯特大腿上,就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猫崽子。 凯特目露怜爱的抚摸着梅根毛茸茸的脑袋,安慰着她的宝贝女儿:“宝贝,妈妈也舍不得你,我发誓,等妈妈忙完,就去接你回家。你先在黛西阿姨家住一段时间。” 梅根的声音有些发闷:“那说好了,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凯特把梅根抱了起来,七岁幼崽还带着点肉乎乎的奶膘,她亲了一口,面不改色:“当然,妈妈是最爱梅根的。” * 汽车摇摇晃晃行驶在公路上还不到一个小时,两个小姑娘坐在车后座已经睡着了。车窗拉开了一条缝,雨后天晴的阳光洒在她俩毛茸茸的碎金头发上,看上去就像童话插图里面的小天使。凯特看着挤挤挨挨像幼崽贴在一起的俩姐妹,不由会心一笑,抽了条毯子给她们盖上。 从凯特的住宅区到她们离开的机场需要两个多小时的车程,车开到一半时,黛西看到前面有一个加油站。 她打开车窗,递过一张钞票:“加满。” 加油站的主人是个身材干瘦的男人,他抬起眼皮接过钱,看了一眼车内的几个人,朝身后吼道:“还不赶紧滚过来帮忙!”尖锐的声音吵醒了塔图姆,她揉着睡出红印的脸颊,好奇的像车窗外看去,梅根还在她身边安静的躺着。 被男人吼着过来的是一个头发盖过眉毛的长发男孩,穿着夹克,就是样子有些阴郁。他浑不在意的慢吞吞走近加油木仓,懒懒俯身给汽车加油,似乎对父亲的粗暴习以为常。 塔图姆打了个呵欠,强烈的睡意继续涌上来,她不再朝外看去,继续闭眼睡了过去。汽车很快就加满了油,黛西继续发动汽车向机场方向驶去。 只是在她们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那个给她们加油的阴郁男孩一直盯着她们渐行渐远的汽车,目光阴冷。 睡梦中的塔图姆只是轻微打了个冷颤,咂巴了个嘴又继续睡着了。 露营 塔图姆一家位于加利福尼亚州伍兹伯勒镇,梅根在这住了几天,也渐渐熟悉起这个家庭,开始把塔图姆当真正姐姐一样对待。开玩笑,塔图姆好歹比梅根大那么多,多年的经验条也不是白涨的啊。 正值暑假,莱利一家准备带姐妹两个去森林公园露营。 加利福尼亚州地理条件相差悬殊,而它所拥有的国家公园也是最多的,出于梅根的意愿,大家最终还是选择开车前往拥有世界上最大的树——美洲杉的森林公园露营。毕竟小孩子总是对最大有着迷之喜爱。 塔图姆一家是下午才到森林公园的山脚下,这里是自然保护区,丛林茂密,可以说是露营的好地点。 只是天色将暗,只能今天暂时在山上过夜,明天再进行徒步旅行了。这次来露营的只有四个人。塔图姆和父亲威尔,母亲黛西和表妹梅根。而她可怜的哥哥杜伊为了申请的大学还在社区做着义工。 四个人只需要两个帐篷,威尔和黛西两个人就在旁边安装固定着,梅根和塔图姆就去拣一些干柴回来做成火堆,既能取暖又要驱散野兽,毕竟入夜了的森林还是有一定危险的。 梅根快速的拿起了不远处的一根树枝,有些得意。 威尔看着梅根,对着旁边的塔图姆说道:“多留意你妹妹。” 塔图姆跑向梅根:“等等我!” “我们比比谁捡的多!”梅根向塔图姆发起战书,跑向了密林深处。 “别跑太远!”威尔高声喊道。 黛西一边整理着帐篷里边的被褥,一边笑着偏头看向自己的丈夫,“亲爱的,你真好。”黛西是真的感谢自己的丈夫可以接受她把梅根带回家,没有对梅根冷眼看待。 “我爱你。”她深情地说。 威尔虽然不明白黛西突如其来的示爱,但依旧有些得意:“我也爱你。” 莱利夫妇趁机沉浸在柔情蜜意之中,塔图姆却追着梅根上气不接下气。 “梅根,你慢点。”塔图姆抱着一捆木柴有些心累,现在小孩子体力都那么好吗? 就在塔图姆留在原地喊着梅根的时候,突然听到树枝咔嚓折断的声音。她猛地一回头,树枝微晃,但不见半个人影。塔图姆有些紧张,除非是野兔这种人畜无害的动物发出的声音,不然不管是什么类型野兽都能让还是孩子的两个人吃一壶。下次还是不要去森林覆盖率这么高的地方来了吧。塔图姆心想,她还是更喜欢现代化的生活。 “梅根,梅根,我们该走了。”塔图姆呼唤着拐进灌木丛中的梅根,还好梅根不算熊孩子,听到塔图姆略有些着急的声音也没有故意躲起来。 塔图姆单手抱着木柴,腾出一只手搭在梅根身上,把她牢牢的往自己身上揽。但好在出了这片地区也没有什么大型动物出现,塔图姆松了一口气,只觉得自己是疑神疑鬼。 九十年代的露营食物没有以后那么的丰富,塔图姆一家吃的更多的是咸味食物,这就导致了梅根喝了大量的水。 “小塔,小塔。”梅根在帐篷里面翻来覆去,最终还是推了推和她睡在一个帐篷里面的塔图姆。 “怎么了?”塔图姆咕哝着问了一句,她还想睡觉。 “我想上厕所。”梅根听着帐篷外猫头鹰的咕咕声哀求着塔图姆。“拜托了,我快憋不住了。” 听到这话的塔图姆有些不情愿的起身了,毕竟她也不可能让梅根一个人出去上厕所。“好吧,不过动作快点。”她披上外套,拿着手电筒带着梅根出了帐篷。 两个女孩没走多远,大概距离帐篷十来步的时候,塔图姆就停下了。 “这里不行。”梅根脸涨得通红,这距离帐篷太近了,一点声音发出都可以听到,她才不要。 塔图姆有些无奈:“好吧,再走走。”两个人穿过了一片灌木丛,梅根钻了进去。 她又有些不好意思:“我也不想让你听见。” “那你到灌木丛后面去。”塔图姆晃了晃手电筒。 随着梅根身影的不见,塔图姆打了一个冷颤,她抱紧了自己,催促着梅根:“梅根,快点,我要冷死了。” …… “梅根?”塔图姆有些慌了,她往前走了几步,没有看到梅根的身影。 什么情况?塔图姆想转身回去把父母喊醒寻找梅根,黑夜的森林危险太大了。塔图姆又不死心的把手电筒四处都闪了闪,梅根站在黑影处,呆愣愣的。 塔图姆有些生气,想走进把梅根拉回去。她冷得快受不了了。 “他说我要是出声就要杀了我。”梅根用快哭出来的语气和塔图姆说道。 “谁?”塔图姆有些疑惑。 梅根身旁的黑影动了起来:“我。” 他捂住了梅根的嘴巴,把她抱了起来,像一只棕熊一样,眼睛里有一股慑人的胁迫感。 塔图姆咽了咽口水,她心里明白,如果她现在丢下梅根,立刻跑回营地,她是不会有搭进去的风险的。而且跑回营地也可以去找大人求助,但这样梅根就悬了。塔图姆扪心自问,她可以做到放弃梅根吗?这片森林太大了,如果梅根就此死去,或者消失无踪,她可以不心怀愧疚,心安理得的面对凯特姨妈吗?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还可以再失去一个吗? 看着被抱起的梅根,塔图姆做出了决定。 现在是晚上,熬到天亮父母起床一定会发现她们不见的。她们只要熬过这次凌晨的黑暗就好。塔图姆暗暗给自己打气。 欧文?米尔顿看着塔图姆沉默不语的样子,有些得意:金发,幼女,姐妹这几个关键词可以在黑市上可以卖出不少钱啊。这下发了。 他抱着梅根,对着塔图姆说道:“跟我来。” 他走得又快又急,塔图姆想要沿途认路也做不到,这片树林不管从哪个方向看过去都长得一摸一样。她也没有什么小玩意可以扔做记号。 塔图姆咬了咬牙,头一次觉得幼女的身体是如此的不便。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孔武有力,这样起码不会像现在这样束手就擒。 * 欧文?米尔顿的住所与其说是人类的住所不如说是野兽废弃的巢穴,他在里面建造了一个铁笼子,把塔图姆和梅根关在了里面,然后举起地上的摄像机开始拍照。 昏黄的煤油灯光线,刺眼的摄像头白光,还有眼前神经兮兮的男人,这一切都让梅根无所适从。她靠着墙依偎在塔图姆肩上:“小塔,我好害怕。” 塔图姆看着从带她们进来之后就一言不发的男人说道:“如果你放我们出去,我们是不会说出去的,对吧梅根?”其实塔图姆并不抱有被放出去的期待,她只是想拖延一下时间,或者成功跟他搭上话,降低死亡风险。 很多被绑架后遇害的儿童,76.2%都是在三个小时中遇害。虽然塔图姆现在明白眼前的男人大概率是给黑市出售未成年给□□,甚至很大的可能是他本身就是□□中的一员,但如果父母报警之后搜寻这片森林,她不敢赌欧文?米尔顿会不会因为巨大的心理压力而杀死她们这两个累赘逃之夭夭。 欧文没有搭理塔图姆,他拍好照片之后重新检查了铁锁就离开了巢穴。他要在警方找到这里之前找到买家然后转移。车上是最安全的。 塔图姆看着欧文远去的背影,再次不死心:“我父母会给你钱的,我发誓!”她摇晃着铁笼,试图吸引绑匪的注意力:“你不能把我们关在这!”但这丝毫不影响欧文的脚步。 “fuck!”塔图姆踹了一脚铁笼,无能狂怒。 梅根躲在角落:“小塔,我好害怕。他想要对我们干什么?为什么要给我们拍照?”她受惊过度,声音已经有些嘶哑了。 塔图姆蹲下抱紧了梅根:“没关系的,我们会没事的。他只是想要钱,只要爸爸妈妈付了赎金,咱俩就可以出去了。”她安慰着梅根。 “爸妈一定会知道我们失踪了,他们会找人来寻找我们的。” “那如果没有人找到我们呢?我好害怕。”梅根她又想哭了。 “别这样想,我们一定会没事的。所以你一定要坚强。”塔图姆有些犹豫:“梅根,如果,我是说如果他开门把我们带走的时候,你可以趁机自己跑出去吗?” “那你怎么办?”梅根不能想象这种情况。 塔图姆刚刚已经发现了这个铁笼里面还有一些明显属于不同孩子的玩具,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了。她扳正梅根,让她转向自己,眼睛盯着她:“我会跟在你后面的,放心吧。如果我没有跟上你,你一定要跑出去喊人来救我,梅根,你跑得比我快,你一定可以的。” 梅根点了点头:“在林子里的时候你可以一个人跑的……” “别说傻话了。”塔图姆揉了揉梅根的头发,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快睡吧,睡醒了我们一定可以出去的。” 逃跑 梅根靠在塔图姆的怀里睡着了,塔图姆却一直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地上属于孩子们的玩具太多了,让她总觉得那群孩子们也在这,和她处于一个空间。 “别哭,塔图姆。你是一个大人了,你要坚强。”塔图姆在心中暗暗的给自己打气,要说以身涉险不后悔是不可能的,但塔图姆更多的是想刀了绑架她们的男人。 而回到车上的欧文哼着小曲儿把塔图姆姐妹两个的照片上传到了网络,感谢科技的发展。欧文有些得意,如果还是按照以前的方法来出售货物,变数太大了。那群挑剔的家伙可不是随随便便就会买一个放家里,时间一长,孩子们开始长大,就没人喜欢了。最后烂手上他还要亲手解决。现在只需要发个照片,就有大把的人开始竞价了。 他又撮了一下牙花,虽然大半夜的适合运孩子,但是车辆启动的声音太过于明显了。还不如等白天那对夫妻发现孩子失踪,找人搜林之后再运货。这个时候大家都会以为孩子在森林里面失踪,人来人往的时候是最适合浑水摸鱼了。 他又拿出了一袋白色粉末,深吸了一口,精神亢奋的和买家谈论着交易事项等天亮。 * 黛西摸着冰冷的床铺有些崩溃:“我们应该买大一点的帐篷的……”她不能想象她的孩子到底离开她的视线多久了。 威尔搭着妻子的肩膀:“我去找护林员,然后报警,这片自然保护区太大了……”他又钻进帐篷把两个孩子的衣服拿出来,这是给搜救犬闻的。 而另一边的塔图姆喊醒了梅根:“梅根,记住我说的话了吗,你要一直往前跑,什么都不要管,千万不要停下。” 梅根抱住了塔图姆,亲嗯了一声。她在心里发誓一定会找人来救塔图姆。 欧文在看到几个急匆匆的护林员的时候,就明白那对夫妻已经发现孩子不见了。很快就有一个人来敲响了他的车窗:“你好,先生。昨天有两个女孩失踪了……”护林员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车的内部环境。 欧文假装没有发现护林员的打量,故作惊讶:“是这样吗,那她们的父母一定很难过……愿主保佑她们。”他们又聊了几句搜救情况,护林员又急急忙忙的去其他车了。 欧文看着护林员的背影,关上了车窗。那群志愿者准备对孩子们的失踪点以三十英里为半径进行搜查,他关押的地点就在这个范围之内,虽然他对那个山洞做了遮掩,也可以确保声音不会传出去,哪怕是最有经验的远足者也发现不了。但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还是打算等他们经过那片地区之后就把人带走。 这次的绑架太过于匆忙了,应该带上麻药让那两个小崽子睡过去说不出话的,不过无所谓了,到时候把她们关进后备箱开上车也是一样的。 欧文又耐心的等待了一段时间,决定转移阵地,买家也在催促了。 他来到山洞,塔图姆姐妹两个也已经做好了准备。 “退后!”欧文红着眼睛打开了笼子,他打算先制住大的。“到那去。”他让塔图姆出去了。梅根也打算跟着塔图姆,却被欧文赶了回去:“留在这!退后!”他吼着。 “赶紧去!”欧文又推了塔图姆一把,塔图姆顺势跌倒。“退后!”欧文来不及把笼子锁上,就赶紧扯着塔图姆,今天的是大主顾,他可不想塔图姆的漂亮脸蛋受伤,让他的票子飞走。 “退后,我叫你别动!”他又吼着梅根。塔图姆趁机拿出一直没有离身的手电筒狠狠砸向欧文的额头,厉声喊道:“跑,梅根,跑!” 梅根推开笼门,按照她和塔图姆约定好的那样,手脚不停的往前。 一旁的欧文捂住有些晕眩的额头,赶紧向梅根追去。如果被她跑出去,他就完蛋了。毕竟监狱里的那群混蛋怎么对一个□□他都不敢想象。 塔图姆猛地扑上去,拽住欧文的裤脚:“离她远点,别碰她!”山洞进去的时候是逐渐向下的,出去的出口理所当然是由下往上的斜坡,所以塔图姆很容易就拽住了欧文的裤脚,把他拉了下来。 梅根不敢回头看两个滚在一起的身影,她急促的喘息着,只想快点再快点。洞口里的厮打声很快就被梅根甩在了脑后,塔图姆其实明白如果梅根跑出去,她有一部分的概率是会被欧文杀死灭口,毕竟没有哪个罪犯是愿意进监狱的。所以她的反抗更是激烈,她毫不留情的用指甲挠着欧文的脸孔。在三年前,Dna已经作为证据用在刑事案件上了,就算她真的不幸死在这片森林,如果尸体被发现,她也可以把这个该死的绑架犯带走。 “起来,给我起来!”欧文拉着塔图姆,原本对塔图姆的欲望彻底荡然无存,他现在恨不得杀了这个小崽子。“都是你的错!”他贴着塔图姆的耳朵说道,“我明明不会伤害你的。”湿润的口舌让塔图姆直犯恶心,而她的指甲也因为疯狂挣扎而断裂了。 欧文现在也没有时间和塔图姆算帐了,那个逃跑的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带着大人来,时间紧迫,他要赶紧离开。 * 逃出去的梅根不知道前路在哪里,但她还记得塔图姆的嘱咐,一直往前。森林很大,但又很空旷,只能听到她喘气的声音回荡着。她停住了脚步,回望四周,静悄悄的。她又跑着,但又总觉得有人跟着她,像只惴惴不安的幼鸟。 “嘘,你听到没有?”威尔制止了黛西的呼喊,有的时候声音太大会把孩子们呼救的声音淹没,所以威尔他们都是会留出间隙听着森林里的响动。他们轻手轻脚的走到一片灌木丛中:“梅根?”黛西一把抱住了这个孩子,有些庆幸:“谢天谢地你没事,小塔呢?”他们到现在为止都以为孩子们是因为贪玩失踪了。 “我不知道!”梅根终于松了一口气:“有个男人抓住了我们,小塔让我一直往前跑,我以为她跟在我后面,但我回头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 “梅根,你还记得你从哪个方向逃出来的吗?”威尔明白塔图姆受害的风险性会随着梅根逃跑而迅速增大,阿美利卡拐卖儿童的主要目的之一就是作为地下□□,他不能想象他的宝贝女儿会有什么样的遭遇。 梅根摇摇头:“我不知道,小塔只是让我一直跑,千万不要停下。” “没关系的梅根,你已经做的很棒了,我先带你回去好吗?”黛西向威尔使了个眼色,抱着梅根先回了营地。 威尔看着妻子抱着梅根远去的背影,急忙想对着旁边的护林员说些什么。“我知道。”旁边的护林员也沉了脸色,儿童被拐卖是他们最不想面对的情况。“我们会加大警力的,你放心,莱利先生。” * 欧文有了之前梅根逃跑的经验,这次死死的反扣着塔图姆的双手推着她。 “我走不动了!”塔图姆把脚钉在地上。“你给我走!这都是你的错!”欧文还想说些什么,不远处的林子里传来喊着塔图姆的声音,似乎还可以看见穿着橘红外套的身影牵着搜救犬。 塔图姆眼睛闪过一丝喜色,她想要大喊引起注意,欧文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塔图姆的嘴巴:“没有最糟,只有更糟你信不信?”这下欧文是真的想杀了塔图姆这个累赘了。 似乎是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让塔图姆察觉到了身后男人的杀意,她眼里闪过一丝狠色,当机立断的用脚踩向欧文的脚背,然后手肘向后撞击欧文的腹部之后护住了头部,就地一滚。这个地方是个高坡,山路崎岖又小又难走,摔下去非死即伤,但现在的塔图姆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百分之百的死亡与百分之五十的死亡概率让她决定赌一把。 欧文?米尔顿看着塔图姆滚下去的速度,暗骂了一句。不过他也不敢耽搁,远处已经有狗吠声了,他一瘸一拐地离开了这个地方,现在就希望那个女孩死了吧。 而被欧文挂念着的塔图姆虽然没有被摔死,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塔图姆感觉她的右腿不知道撞到了什么,完全不能动弹,火辣辣的疼。 塔图姆躺在地上,看着头顶稀疏的树冠,心里暗自苦笑今天的受伤程度简直比以往十年加起来还要严重。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她乱七八糟的想了很多,其中想到最多的就是千万不要远离人群,你永远不知道杳无人烟的野外会有什么等待着你。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剧烈的疼痛,还是昨晚经历了太多事情让她精神紧绷,现在放松下来,塔图姆觉得有一股困意侵扰着她。希望赶紧有人找到她吧,塔图姆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的睡在了这片给了她太多压力的土地上。 鬼面 从诊所出来之后,黛西彻底放心了,她也赞同维娜医生所说的,所以等塔图姆身体彻底恢复正常之后就开始学习防身术。这一学习就学习了六年,塔图姆也升入了本地的一所高中。梅根则留在了英国,她的妈妈原本就打算留在英国,再加上和圣·崔尼安女子学院的校长有旧,索性就让梅根直接在英国上学算了。但这并不影响梅根和塔图姆之间的感情,梅根最近还给塔图姆发邮件吐槽这个别名乌龙女校的学校课程以及古里古怪的学生。 无独有偶,梅根这边和塔图姆吐槽女子学校的女生,塔图姆这里也在和她的朋友希德尼吐槽着斯图?马歇尔。 “恶。”塔图姆翻了个白眼,把她储物柜里的玫瑰花扔在了垃圾桶里,“怎么会有人被别人拒绝了还这么不死心啊!”塔图姆对在她的储物里放玫瑰花的斯图的厌恶值彻底上升到了顶峰。 塔图姆嫌弃每次开关柜子麻烦,再加上他们这所学校被兰迪校长管理的算是严格,塔图姆也没有什么贵重的个人物品,她就懒得没给柜门上锁,但这就正好让斯图有机可乘了。 毕竟自从斯图?马歇尔和凯西·贝克尔分手之后,凯西就投入了史蒂夫?奥斯的怀抱,斯图则是瞄上了塔图姆,这一个月以来是各种送花送东西,还打算对她动手动脚。如果不是那个时候正好铃声响了,塔图姆发誓一定要让他试试她这六年来格斗术训练的成果是怎样的。但这恰恰给斯图带来了错觉,他觉得塔图姆一定是因为不好意思,是在欲擒故纵,所以更加来劲了。 希德尼也有些无奈:“他可能就是看凯西交了新男朋友,心里不爽吧,毕竟你和凯西都是拉拉队的,还都是金发,每个分手的男女都希望下一个交往对象胜过前一任。这对他来说,你可是可以在凯西面前让他赢的。” “我前两天就应该揍他一顿。”塔图姆被希德尼的猜测搞得不爽了起来,她加入拉拉队是为了可以积累申请更好的大学的资料,而不是为了给一个男人提供对她挑挑拣拣的机会,他以为她的训练是每天站在球场上给人看穿着短裙的样子吗? 希德尼劝住了好友:“你现在去,他说不定还以为他的玫瑰花攻势奏效了呢,等放学之后再找她,你今天不是正好没有训练吗?”她担心塔图姆一个人势单力薄容易吃亏,又说道:“别担心,我会喊上比利的。” “哦,比利。说的可真甜蜜。”塔图姆调笑着希德尼。 希德尼也没有不好意思,捶了一拳塔图姆的肩膀,也懒得和她一般见识,就急匆匆的去上课了。 只是放学之后,塔图姆却没有看到斯图,:“比利,你和斯图说了我约他在这吗?”塔图姆等了半小时都没有见到斯图的人影。 “我保证我跟斯图说了。”比利一脸无辜的向塔图姆说。 塔图姆感觉有些晦气,如果不说清楚斯图一定会继续装傻纠缠她,她实在不能忍受这种黏黏糊糊像鼻涕虫一样的行为。“算了,我明天再找他吧。”塔图姆抓了抓头发,对这个设想有些烦躁,但她还是忍住了:“等明天你再和斯图说一声吧,谢了,比利。” “放心吧,我会转告他的。”比利点了点头。 “你要跟我一起回家吗?”比利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现在这个点校车已经开走了。希德尼今天有课外俱乐部,我可以带你。” 加州是十六岁就可以获得合法的驾照开车上路,但是开车的时候必须有人陪同到十八岁,但很显然比利没有这么守规则。“不了,我已经给杜伊打了电话,他待会就会来接我。”塔图姆拒绝了比利的邀请,她和比利之间是因为有希德尼才熟悉,平时是能不在一起就不在一起,更别提坐他车回家了。 听到塔图姆拒绝的比利也不生气,也许他只是出于礼节的口头邀约吧,塔图姆松了一口气:“我先走了。”杜伊还在等她呢。 坐在车上的杜伊看到塔图姆来了,就赶紧下车给她开车门。“你要不要这么夸张?”自从塔图姆上次受伤,杜伊就把她当成了一个易碎的玻璃娃娃,即使知道塔图姆现在有了自保能力,手指也恢复了正常,但一般能不让塔图姆动手的事情杜伊还是不会让塔图姆动手。 “你今天怎么这么晚,不是没有训练的吗?”杜伊有些好奇塔图姆没赶上校车的原因。 “没什么,就是打算和教练说要退出拉拉队,现在对我来说还是sat更重要。”塔图姆不准备告诉杜伊被人骚扰的事情,她可以自己解决。 杜伊顺着塔图姆的话想了想还是问到:“你想好去哪所学校了吗?”他知道这个妹妹的成绩一直很好。 “没,到时候再看吧,毕竟还没到准备推荐信和入学申请,参加学校面试的这个阶段。”塔图姆其实内心还是有着名校情结,但是防止追梦不成功,她还是默默把这个想法藏在了心里。 很快杜伊就把塔图姆送到了家:“记得把门窗锁好!”杜伊放下车窗对塔图姆说道。 “你不回来吗?”塔图姆有些莫名。 “不,今晚我要在警局值班。”杜伊又有点不放心的说道:“今晚家里就你一个人了,要不你和我在警局住一晚吧。” 塔图姆大受感动,然后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杜伊的提议,开玩笑,她一个人呆家里好好的,干嘛要去各种烟味弥漫的地方。正好黛西去英国看望凯特,威尔也有一个大学讲座,她可以在家里随便怎么造作。 “行吧。”杜伊看塔图姆干脆的样子也没有坚持下去,他又重复了一遍:“那你把门锁好,别乱出去。”毕竟一年前莫琳·普雷斯考特就在晚上被科顿·维耶□□之后又被开膛剖腹。虽然凶手已经被抓进监狱,但谁知道会不会又有一个精神病突发奇想想要杀人呢。 塔图姆完全不知道杜伊的担忧,只是摆了摆手,敷衍的表示自己会照做的。 但可惜的是,塔图姆这个夜晚过得并不怎么顺心,在半夜的时候,她就被警笛声吵醒了。虽然在阿美利卡警笛是常常响起的,但塔图姆居住的伍兹伯勒镇除了一年前发生的事情才聚集了很多警察之外就一直是个很平静的小镇。 但直到早上,她才被杜伊告知昨晚凯西·贝克尔和她的男友史蒂夫双双被害于家中。 “发现血迹了吗?” …… “他们在课堂上磕药,甚至还有很大的可能性卷入了□□……” 希德尼刚下校车,就看到学校周围停靠了很多装载全套SNG设备的专用车,四周也围绕了一圈记者,同时还有身穿制服的警察走动设立警戒线。一切就好像一年前一样。 希德尼站着看着不远处的盖尔·威瑟斯,停住了脚步。盖尔还是一身干练的职场模样,她站在摄像机前,自信满满的举着麦克风:“昨晚,加利福尼亚州伍兹伯勒镇上的两名青少年遭人残忍杀害,震惊了全镇居民。当局尚未发表声明,但具我们的线人称尚且无人被捕,而且有可能再度出现命案……” “你敢相信吗?”塔图姆突然出现在希德尼旁边。 “该死,你吓我一跳。”希德尼有些生气,“怎么回事?” 塔图姆有些震惊:“你不知道吗?”她深吸了一口气:“凯西·贝克尔和史蒂夫?奥斯昨晚被杀了。” “什么?不会吧?”希德尼也有些震惊,她们俩昨天还讨论了凯西?贝克尔这个漂亮姑娘。 塔图姆紧接着又补充道:“而且他们可不是单纯被杀那么简单,是像电影里面血浆飞溅那样,身上到处都是伤口。” 希德尼心有戚戚:“凯西?贝克尔,她英语课上就坐在我旁边。” “是啊,她以后再也上不了课了,太可怜了。”塔图姆也叹了一口气,熟悉的人的离开总是让人难过,更何况凯西还那么年轻,死得又那么痛苦。一想到杜伊说到凯西被连刺数刀后剖腹残杀,尸体吊在树枝上,内脏散落一地的样子,她就打了个寒颤。究竟什么样的变态才会这么干啊。不过塔图姆不准备告诉希德尼这件事情,周围人来人往,她不想被其他人听到然后宣扬出去。毕竟凯西已经死得很凄惨了。 “他们知道是谁干的吗?”希德尼问道。 “毫无头绪。”塔图姆摊了摊手,“他们正在调查学校里的每一个人,老师,学生,员工……” “等等,”希德尼打断了塔图姆的话,“他们觉得和学校有关吗?” “不知道。”塔图姆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毕竟凯西和史蒂夫都是这所学校的学生,人际关系清白,这是最好查的。”她停下了脚步,(塔图姆和希德尼的课程不一样)说道:“杜伊说这是近年来最恶劣的犯罪之一。”她突然想到希德尼的母亲就在这里面,急匆匆的止住话头,“反正现在凶手还没抓到,你也小心点,谁知道他会盯上谁呢。” 希德尼坐在位置上,盯着凯西的位置发呆,这会所有人都无心上课。 “给你,塔特老师。”上一个被叫进去的詹姆斯把纸条递给了塔特。 “轮到你了,希德尼。”塔特扬了扬纸条,喊道希德尼。 …… “下一个到谁了?”治安官问道。 杜伊翻动着表格:“希德尼?普莱斯考特。” “普莱斯考特?”治安官有些诧异。他记得一年前也有一个姓普莱斯考特的女人死去了。 兰迪校长轻咳了一声,“她是那谁的女儿。”他把受害者的发音含糊了过去。正好希德尼也在塔特老师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希德尼,感觉怎么样?”兰迪有些庆幸他没说出那个音节。 “还好。”她坐在椅子上,双手搭在膝盖,就像之前被问话一样。 “你好,希德尼。” “嗨,伯克治安官,杜伊。” “你今天应该喊我莱利警官。”杜伊按动了一下手中的原子笔,他希望这是一场严肃的问话。 治安官继续像之前一样开始谈话:“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 “你爸爸呢?他怎么样?” “挺好的,谢谢。” 兰迪校长似乎看出希德尼的不自在,安慰道:“我们不会问太多的,希德尼。警察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希德尼点了点头。 “希德尼,你和凯西?贝克尔关系近吗?”治安官问了最后一个问题,这也是问了每个人的。 鬼面 “记住,校长爱你们,希望你们平安无事。所有学生放学之后应当马上回家,结伴而行,并且躲避陌生人……”学校广播一直重复着这些注意事项,显然,他们不希望再有学生遇害了。 “他们问了你什么问题,希德尼?”塔图姆问道。 “他们问我认不认识凯西。” “他们也问了我这个!”兰迪?米克斯有些兴奋。 “那他们有没有问你喜不喜欢打猎?”比利问兰迪。 “打猎?为什么会问你喜不喜欢打猎?”塔图姆有些奇怪。 兰迪满不在乎的回答,“因为他们的尸体都被开膛了啊。”他以为人人都知道凯西和史蒂夫死得很惨。“凯西和史蒂夫两个人完全被掏空了,所以才问我们喜不喜欢打猎吧。”两个男生就着这个话题开始兴奋的讨论起来。 希德尼已经变了脸色,“怎么能把人开膛呢?这太残忍了……” 塔图姆瞪了一眼兰迪,他还在那边喋喋不休的说着自己的猜测。爱好恐怖片的他觉得这一定是个男人杀了他们,说不定还会把他们的肝脏,胰腺什么的塞进某个人的邮箱里面。 “这叫反问,白痴!”塔图姆实在受不了这两个男生的鬼扯了,她把希德尼拉到她身边,“我们走,校车来了。” 在车上,塔图姆突然想起什么有些头疼,“该死的,我忘了问比利有没有跟斯图说了。” 希德尼劝道:“没关系,这种时间点斯图应该不至于缠着你,待会我再打电话给比利问问。” “要不你今晚住我家吧,你不是说你爸爸出差了吗,现在太不安全了。”塔图姆有些担忧。 希德尼也觉得塔图姆说的有道理:“那待会我收拾好行李你来接我。” 校车很快到了希德尼的家,她下了车,想到兰迪说的话,打开了家门口的邮箱。“什么嘛。”希德尼看着空旷的邮箱,心里笑自己居然真把兰迪和比利开玩笑的话当了真。 她摇了摇头,关上了邮箱,径直走向大门,她还要赶紧回去收拾行李呢。 * “叮铃铃铃……”希德尼接起了电话,“嗨,你什么时候来接我?”她以为是塔图姆。 “你好,希德尼。”这是一道经过变声器的声音。 “你是哪位?” “你说呢?” 希德尼抓了抓头发,她不太想跟这个陌生的声音纠缠,“我不知道。” 那个声音却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晚上挺吓人,是吧?发生了双尸案,镇上人心惶惶,就像恐怖电影的情节。” 希德尼笑了起来,她猜到是谁了,“兰迪,你暴露了。”兰迪出于对恐怖片的喜爱而在镇上的一家音像店打工,这也像他干得出来的事。 电话对面的人没有理会希德尼的猜测,“你喜欢恐怖电影吗,希德尼?” “我喜欢你弄得这个声音,兰迪,但是塔图姆马上要来接我了,所以……”希德尼暗示她要挂电话了。 “你最喜欢的恐怖电影是哪部?”他又继续问道。 希德尼有些无奈,“得了,你知道我不看这种东西。” “为什么?太害怕吗?” “不,只是有什么意思呢?剧情都差不多,愚蠢的杀手跟踪演技蹩脚的大胸女,女人每次都闷头往楼上冲,却想不到从前门逃出去。简直侮辱智商。”希德尼说着她印象中的恐怖电影。 “你一个人在家吗?”他突然问希德尼。 希德尼有些感到好笑,“兰迪,这招太老套了,我对你真失望。” “也许是因为我不是兰迪。” “那你是谁?”希德尼舔了舔嘴唇。 “你不该问‘你是谁。’”他说道,“你应该问‘你在哪。’” “那,你在哪?” “你家前廊。” 希德尼打开了全部的灯,她怀疑这个人就是那个还没有被逮捕的凶手,“你为什么在我家前廊上打电话?” “这就是我原创的桥段了。”他语气有些得意。 “是吗,我觉得你是在虚张声势。”希德尼透过窗户看到空无一人的前廊说道。她又拉开了防盗链,打开了前门,“你在哪呢?” “在这里。” 希德尼小心翼翼的走到房子的侧面,探头探脑,她几乎要被气笑了:“你能看到我吗?”这就是一个整蛊电话,她心想。她又对着电话喊,“我现在在干什么?嗯?我在干嘛?”对面没有回应,这就有点无趣了,希德尼想挂断电话了。“再见。”她说道。 “你如果敢挂我电话,你就会像你妈一样死掉!”或许听到希德尼想挂断他的电话,那个声音开始凶恶起来,“你想死吗,希德尼?你妈妈当时可不想死。” 希德尼止住了笑容,这个恶作剧有点过火了,“去死吧,你这个变态!”她跑回房子,空荡的庭院给她一种巨大的不安感。她锁上了门,紧张的盯着前面那片草地。 她身后突然有一扇门开的声音,是储藏室的门。希德尼回头望去,那个人披着黑袍,带着一张鬼脸面具,拿着匕首,气势汹汹的挥向希德尼。 希德尼发出短暂的尖叫声之后就被鬼面按到了地上,寒光凛凛的匕首刺痛了希德尼的眼睛,让她惊恐万分,她要像其他人一样死在这里然后成为谈资吗? 她拼命挣扎着,想要逃离鬼面的压迫。鬼面似乎有些烦了,他一只手掐着希德尼的脖子,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希德尼,似乎是在考虑从哪里动手。是要像上一个一样,先刺上几刀,最后从胸腔划开到腹股沟,把她开膛吗。鬼面思考着。 希德尼看着他拿刀比划着,突然爆发出巨大的力量,她把鬼面踹倒,飞快的爬起来,想要打开前门跑出去,“该死!”希德尼忘记她刚刚把前门锁上了,看着鬼面又挥着匕首向她砍来,她尖叫一声,逃到了楼上。一切就像她刚刚鄙夷的三流恐怖片一样,但希德尼这个时候无心对着这个黑色笑话发表意见,她只想赶紧逃离鬼面的刀下。 她逃到了自己的房间,飞快的反锁了门,他在不断撞击着这道门,想要闯进来杀死希德尼。希德尼惊恐万分的看着摇摇欲坠的门,打开了台灯,拿起桌上的固定电话,拨打了911。 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突然没有了声音,窗外却攀进来了一双手。 “比利!”希德尼哭泣着扑入了男朋友的怀抱。 “门锁上了,我听到了尖叫声,你没事吧?”比利紧紧抱住了希德尼。 “那个凶手在这儿,他在屋里!”希德尼以为她也要像凯西一样死去了,她语无伦次的说道:“他在屋里,他有刀,他会杀了我们的!” “他走了,他走了,已经没事了,希德尼。”他的移动电话突然掉落在地上,让希德尼有些不可置信。她推开了比利,后退了几步。这让比利不明所以,“怎么了,希德尼?” “等等,希德尼,怎么回事,快回来。”比利看着希德尼跑走的背影喊道。 楼下传来了姗姗来迟的警笛声。 鬼面 比利被警察压在车盖上,不断的呼喊着希德尼。 “把手放在一起,你想放弃保持沉默的权利吗?”给比利上着手铐的警察问道。 比利使劲抵抗着,大声喊道:“我什么都没干!” 警察不为所动,“你想放弃请律师和在审讯过程中要求他们在场的权利吗?” “问她,她会告诉你的。”比利看到了杜伊,想让他问清楚希德尼。 “什么情况,杜伊?”治安官也来了。 “抓到凶手了。”杜伊没有理会比利,直接和治安官说道。 “抓到了谁?” “比利?卢米斯。” “等等。”比利依旧挣扎着不想上车,“治安官,快让他们放开我,不是我干的。”他被反扣的难受,“你打电话给我爸爸,让他过来……”他被塞进车里了。 “她怎么样?”治安官指了指呆愣愣看着载着比利远去的警车的希德尼。 “还好,她比看上的去要坚强多了。” 治安官叹了一口气,“经历了那么多,当然要坚强了。” 他走上前去,对着坐在车上被医生检查的希德尼说道:“今天咱们见了好几次了,希德尼,你能和我们去警局回答几个问题吗?” 塔图姆开着车匆匆赶来,“天呐,希德尼,真的对不起,我迟到了。你还好吗?”塔图姆的心中充满了愧疚,早知道应该先接上希德尼两个人一起回家帮忙收拾床铺的。 杜伊把妹妹扯了过去,“塔图姆,你不能过来。这里是犯罪现场。” 塔图姆翻了一个白眼,又没有人遇害,算什么犯罪现场啊!“她爸爸出城了,今天希德尼会回家跟我们一起住的。”她算是解释了为什么来希德尼家。 “她没事。”医生对着治安官说道。 塔图姆立刻牵起希德尼的手,“我们走,小希。” 杜伊也趁此机会对着治安官说道:“你不会相信我找到了什么!”他有些得意的举着从门口捡到的鬼脸面具,“吓人吧?” “肯尼,快点!”盖尔·威瑟斯看着前面灯火通明的住宅不由催促道。所有记者的目光都盯着这座小镇,她想要在所有人之前搞个大新闻就要比他们更快。 “该死!”盖尔看到警车驶来,对着肯尼大喊催促,“上帝啊,快点给我准备摄影机!” “我又不叫上帝。”肯尼嘟囔着,不过他也习惯盖尔的脾气了,熟练的举起摄像机。 “希德尼,是你吗?”她拍着车窗,试图透过玻璃看到里面坐着的人影。“不好意思,请问里面坐着的是希德尼?普莱斯考特吗?”她拦住了塔图姆,指着远去的警车问道。 “无可奉告。”塔图姆没有搭理盖尔。 盖尔继续追问,“她怎么了?” “关你什么事?!” “我听说凶手穿了戏服,是真的吗?”她跟着塔图姆,不死心的敲着她的车窗,“你能告诉我什么吗?” 塔图姆也有些厌烦了,“有啊,你是一个烦人精!”她毫不顾忌盖尔青白交加的脸庞,开着车扬长而去,希德尼还在警局呢,她要赶紧过去陪着她。“别去烦希德尼!”她甩下了最后一句话。 肯尼慢吞吞的驾着摄像机走了过来,“她要去哪?” 盖尔的一腔怒火终于可以发泄了,她一步步逼近了肯尼,“听着,肯尼。” “我知道你大概超重了五十多磅,但当我说快点时,就是你这个死肥猪给我赶紧的意思!”她吼着肯尼,于扯过他手中的麦克风,朝着剩下的警察走去。 * 希德尼披着大衣坐在椅子上问杜伊:“你找到他了吗?” 杜伊敲着键盘,“你确定你爸爸住在希尔顿酒店了吗?” “他肯定会住在机场附近。” 杜伊继续查询着,“他没有登记入住,他会不会住在了其他地方?” “我不知道,可能吧。”希德尼感觉自己累了。 杜伊看着希德尼也有些心疼,“别担心,希德尼,我们会找到他的。” “杜伊,他们把面具带回来了。”另一个警察走了过来。 “我马上回来。”杜伊对着希德尼说道,他要把面具送到治安官那里,他正在询问比利?卢米斯。 “你为什么会带着部移动电话?” “先生,这东西人人都有。”比利补充道,“那些电话不是我打的。” “你就不能去查查通话记录吗?”比利的父亲有些生气,他相信他的儿子,“打给维塔电话公司,他们有每通呼出电话的记录。” “哦!谢谢你的建议,汉克,我们正在查呢!”治安官对着他阴阳怪气。老婆都离开他了,还在这颐指气使给谁看呢! “你今晚去希德尼家干什么?”治安官问比利他最关心的问题。 “我只是想见她而已。”比利耸耸肩。 “昨晚呢?希德尼说你昨晚也爬进了她的窗户。” 听到这个问题,汉克也有些诧异,“你昨晚出去了吗?” “我看电视看得无聊了,就想出去转转。” “那你路过凯西?贝克尔的家了吗?”治安官怀疑比利杀了凯西和史蒂夫。 “不,我没有!”比利极力否认着,“治安官,我没有杀人!” 治安官和汉克对视着没有认输,“那看来在拿到通话记录之前,我们要对你进行关押了,孩子。” 塔图姆这个时候也到了警局,前面都是记者,她是从后门进去的。 比利被警察带去关押的时候还喊着希德尼,这让塔图姆有些尴尬,但她也顾不上比利,“希德尼,我们马上离开这里。”塔图姆甚至也不想问杜伊比利到底是不是凶手了,“杜伊,我们可以走了吗?”塔图姆看着还在和治安官说话的杜伊,有些急躁。 杜伊只好带着塔图姆和希德尼从后门离开了,他让她们呆在这,他去开车带她们回家。 “希德尼!”早就等待希德尼多时的盖尔眼前一亮,她早就猜到为了躲避记者,希德尼一定会从后门出来,她猜的果然没错。 盖尔走到希德尼面前,举起麦克风就开始了,“今晚可真够呛啊,希德尼。发生了什么事,你还好吗?” 塔图姆推开了盖尔的麦克风,有些不快,“她不会回答任何事情的。”为什么杜伊还没把车开过来!塔图姆对这些阴魂不散的记者有些头疼了。“别来烦我们。”她想带着希德尼去找杜伊。 “别这样,塔图姆。这没关系的!”希德尼从塔图姆身后站了出来,“她也只是在尽职,对吗,盖尔?”她似乎是想接受这个老熟人的采访。 围在大门前的记者似乎也听到了风声,都来到了后巷。但他们都只能看着盖尔举着麦克风对着希德尼发问。这一切更是让盖尔得意,“当然!”她勾唇一笑,似乎想到各大频道都会播报她的一手消息。 “书怎么样了?”希德尼问道。 “今年晚些时候就能出版。我会给你寄一本的!”这是盖尔根据希德尼的母亲写出的一本书,里面详尽分析了被害人的资料,甚至还有希德尼本人的出场。 盖尔·威瑟斯的偶像是著名记者拉娜,她曾经于六十年代潜伏于布莱尔克里弗的精神病院中,随后更是在之后写出了《血脸杀手》这部让人议论纷纷的。而盖尔追随着拉娜,也以莫琳·普莱斯考特作为跳板,写下了《刺杀》。 听到盖尔对于能够出版的兴奋不已刺痛了希德尼,她再也忍不住了,用尽最大的力量打向盖尔,“Bitch!”她愤愤的甩下这句话,任由闪光灯不停拍照。 杜伊终于把车开过来了,他把塔图姆和希德尼带走的时候,没有一个记者准备继续采访希德尼了。他们的长木仓短炮对准了跌坐在地上的盖尔,很明显这个同行现在更有话题度。 塔图姆坐在车上,对希德尼的挥拳赞叹不已,“你这一拳是跟哪学的!”简直是太棒了,塔图姆的眼睛闪闪发光,她一直觉得女孩子要有力量感才是最重要的。 “不,我只是太生气了,小塔。”希德尼的声音闷闷的。“我当初那么相信她,可她居然把我的证词当成是一个小女孩的愤怒。” “嗯,你是说你妈妈?”塔图姆在希德尼母亲遇害的那段时间去了大不列颠,这是她和梅根约定好的每个假期轮流看望对方,所以等到塔图姆回来的时候,莫琳·普莱斯考特一案已经抓住了凶手,希德尼的母亲也已经沉眠于小镇的墓地里面。 出于对好友心情的考虑,塔图姆并没有纠缠于那个案子的细节,所以也不知道盖尔写的书是关于希德尼母亲的案子。“她真是个贱人。”塔图姆说道,谁都不希望自己的亲人被杀之后还被写进一本充满作者本人情感的里面,这太让人心疼了。 “我应该把盖尔被揍的正面视角露出来,然后大肆宣扬出去。”塔图姆有些后悔没有预判到这件事了,这样一定可以让盖尔体会到这种难堪。 鬼面 “这是原来梅根睡的床,放心,我已经把床单什么的都换过了……”塔图姆躺在另一张床上对希德尼说道。她就是因为这个才接晚了希德尼。 杜伊拿了一个冰袋走了过来,“那记右勾拳是不是拿点冰敷敷?”他把冰袋抛向希德尼。“我就在隔壁,尽量睡会吧。”他把门带上。 “你觉得真的是比利做的吗?”塔图姆想知道希德尼的想法,省的她说出什么话让她难过。 “他当时在场,塔图姆。”希德尼拨弄着她的手指,她也不想相信她的男朋友会是一个杀人凶手。 “亲爱的,这世上是没有完美的男人的,我就说比利平时怎么会那么完美,他肯定有缺陷。”她顺手接了一个电话,“找你的。”塔图姆把她房间的电话递给了希德尼。 “我爸爸吗?”希德尼接了过去。 塔图姆有些不确定,“我觉得不像。” “你好啊,希德尼。”又是那个熟悉的声音。 “不!”她条件反射的把电话扔到塔图姆的床上。 塔图姆把电话放在耳边,“可怜的男朋友比利啊,无辜的人碰上你总是要遭殃……”塔图姆打断了这个声音,“不好意思,这位躲躲藏藏的先生,上一个喜欢鬼话连篇的泰德?邦迪已经在佛罗里达州的电椅上被处决了,你这个废物是也想尝尝电死的滋味吗?垃圾!”塔图姆挂断了这个电话,安慰着希德尼,“没事的,小希。我们一定会抓到他的,放心吧。”她已经肯定对方绝对是这个学校的人了,知道希德尼家的电话号码,知道她家的电话号码,还知道希德尼的男朋友叫比利,这已经不是陌生人的地步了。 她抱着希德尼,“没关系的,如果比利真的是无辜的,他明天早上就可以放出来了。”“这不是你的错,是那个凶手的错,他栽赃了比利……”塔图姆突然有些奇怪,杜伊他们来得很快,周围也没有任何车辆行驶的痕迹,凶手脱下衣服和面具然后逃跑的可能性又有多少呢? 明天我要带一把锤子去学校,塔图姆睡着之前迷迷糊糊的闪过了这个念头,这是她之前用手电筒砸那个男人得出的灵感,大脑是最容易受伤的部位,只要轻微碰撞到都会让你眩晕一段时间。 * “比利被释放了,他的通话记录没问题,电话不是他打的。我们正在查郡内所有移动电话的通话记录,交叉对比给你和凯西?贝克尔打过电话的人。”这是杜伊一大早告诉希德尼的消息。 希德尼说不清楚自己现在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比利是无辜的,但是真正的凶手还在逍遥法外。 “没关系的,希德尼,虽然这会花很多时间,但我们会抓到他的。”塔图姆不置可否,她总怀疑这个鬼面是身边人,希德尼是已经被盯上了,加上她昨晚又是讽刺又是挂电话,鬼面估计也会报复她,所以与其花费时间找他还不如等他上门出动出击呢。 杜伊送希德尼和塔图姆去学校了,那群记者还没有走。 希德尼刚下车就被一个女人追问“差点被惨遭屠杀是什么感觉?”见希德尼不理会她,她又说道,“人人都想知道,他们有权知道……”杜伊拦住了他们,塔图姆趁此机会带着希德尼进入了校园。 “怎么了?”塔图姆见希德尼停下脚步问道。 “等我一会儿。”希德尼松开了塔图姆的手。她看见了盖尔。 盖尔看见希德尼走进近,有些紧张,“你就停在那里。” “我不是来打架的,我只是想谈谈。”希德尼举起双手,尽可能的让盖尔感受她的真诚。 盖尔展现出她作为记者的专业素养,“肯尼,打开摄像机!”她准备采访希德尼了。 “不做记录,不能摄像。”希德尼拒绝盖尔的这个行为,“这是你欠我的。” “得了吧!”盖尔和希德尼也是老熟人了,“我什么都不欠你的。” 希德尼补充道,“你欠我妈妈的。” 听到这句话的盖尔也有点理亏,她举手示意肯尼暂停摄像。“你妈妈的死是去年最火的案件,早晚会有人写本书的,” 希德尼打断了盖尔的话,“是啊,那个人非得是你,还非得扯一堆扯淡的理论!” “你到底有什么不满?你如愿了,科顿?维耶入狱了,他要被处死了!一本书根本不会改变这个理由!” 希德尼问道,“你还相信他是无辜的吗?” 盖尔没有正面回答,“是你的证词让他判刑,我怎么想的无所谓。” 但是希德尼还记得一年前发生的事情,她说道:“审判期间,你写了很多关于我的报告,说我撒谎。” 盖尔点了点头,“我的确认为你错误地指证了他。” “那你和科顿谈过了吗?” “谈过很多次,他完全没有改变他的说法。”盖尔又说道,“他只是承认和你妈妈□□了,但仅此而已。” “他在撒谎,我妈妈不会碰他的!”希德尼依旧拒绝科顿的说辞,“他□□了她,然后残忍地杀害了她。他衣服上沾满了她的血!” 盖尔直视着希德尼的眼睛,“他那晚喝醉了,是你妈妈先勾引了他,随后他把衣服落在了你家。” “我看见他穿着那件衣服离开了我家。” “不,你是看到穿着那衣服的人离开。那人还把衣服栽赃在了科顿车上,陷害了他。” 盖尔的话让希德尼想起了鬼面第一次给她打电话说的那句话,如果鬼面说的是真的,那她的那些证词就是一场笑话!“不,就是科顿杀了我妈妈。”她声音颤抖着。 盖尔敏锐的察觉了这一点,“你现在也不确定了,是吗?” 塔图姆走了过来,她有点担心希德尼,盖尔也说到了最后让塔图姆也听到了。只是看着希德尼和塔图姆远去,她突然笑了起来,“天呐,无辜者被判死刑,凶手还在逍遥法外!肯尼,如果我猜对了,我就能救人一命了!”她看着呆愣愣的肯尼也不生气,“你知道那样我的书销量得多好吗!全城的人都会想要我的书!” 希德尼打开柜门,还在思考盖尔说她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有些懊恼,“我今天就不应该来上学的!” “别这样,有我陪着你呢。”塔图姆随口劝道。 “我今天没看到比利,他很生气吗?”希德尼希望从塔图姆那听到什么消息。 塔图姆还没开口,人群中就传来阵阵惊呼,有两个穿上了跟凶手一样的衣服的家伙以吓人为乐。“他们为什么要那么做!”希德尼看着窜出来吓唬她之后又跑走的鬼面简直要崩溃了。 “贱人。”塔图姆解释道,“这件衣服全国的零售商店都有出售,他们觉得穿上衣服自己也是一个很酷的凶手了。”即使塔图姆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十几年,她也理解不了这种对杀人犯的崇拜感是从哪里来。 比利过来了,他找到了希德尼,“警察说是我把他吓跑了,那个想杀你的人不是我。” 希德尼还沉浸于被惊吓的氛围,她想去厕所洗把脸了,“我知道,他昨晚又打电话到塔图姆家找我了。” “是吧,不可能是我,我昨晚在监狱呢!记得吗?”比利有些激动。 希德尼也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求你理解我。” “理解什么?我女朋友宁可说我是一个变态杀人狂也不愿意理解我吗?” “你知道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么回事?”比利步步紧逼。 希德尼有些语塞,“怎么回事?比利,我昨晚遭人袭击差点被杀。” “我是说我们之间,自从你妈死了,你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塔图姆听到比利这句话有些不能理解,他知道这在说什么吗? 希德尼已经炸了,“你脑子进水了吗?我妈妈被人杀了,你居然还提起这件事!” “都一年了。” “明天,到明天才一年!”希德尼已经带了些哭腔了。 比利也在为自己找补着,“我知道,我只是觉得你应该向前看了。我的意思是,我妈妈离开我爸爸时,我不也接受了吗。生活就是这样,妈妈总是会离开她的孩子。” “你父母只是分开了,这不一样。你妈妈只是搬走了,她可没有躺在棺材里!”希德尼有些忍不住了,她推开比利,跑去厕所的隔间无声痛哭。 “真是抱歉啊,我朋友的悲剧人生真是给你和你完美的生活带来了巨大的不便啊!”塔图姆瞪了比利一眼,她怎么都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拿母亲搬走和母亲被害这两件截然不同的事情划为等号呢,这还是男朋友说出来的。 * “她根本没有遭到攻击,我觉得全都是她编的。”隔壁的隔间传来一道女声,希德尼本能的捂住了嘴巴,静静的听着。 “她为什么要撒那种谎啊?” “吸引注意呗,或许她和她妈一样,是个人尽皆知的□□。她妈妈就是个婊子。” “别这么损。她亲眼看到她妈妈死了诶。” “所以她就不正常了啊,想想看吧。”两道声音渐行渐远,希德尼推开了门,她真的有些迷茫了。 鬼面 “怎么了,希德尼?”塔图姆抱住从厕所推门出来,瘫软在地上的希德尼。 “他在里面,那个凶手!”希德尼抱紧了塔图姆。 塔图姆有些吃惊,“你确定吗?”她拿出了包里的锤子,推开了厕所的门,“你要干什么?”希德尼拦住了塔图姆,低声问道。 “去看看,希德尼,现在我们有两个人,别害怕,这会可是白天!”塔图姆不顾希德尼的阻止,小心翼翼的推开厕所门。 “你把门堵上,如果出事了就赶紧找人。”塔图姆听到希德尼也跟进来了头也不回的说道。 她用脚踹开一扇又一扇的门,不见一个人影,只有一扇打开的窗户,“该死,被他逃了。”塔图姆决定接下来一直和希德尼呆在一起,“走吧,希德尼,辛伯里校长已经决定先停课一段时间了,这段时间你就住我家吧。”她皱了皱眉,“你爸爸还没有消息吗?” 希德尼摇了摇头,“没有,他甚至都没有给我的电话留言。”希德尼决定待会再拜托杜伊帮忙。 “别想这么多,先回去吧,杜伊来接我们了。”塔图姆拍了拍希德尼的肩膀,打算回去好好复盘一下这些事情。 * “所以盖尔认为科顿没有说谎?”塔图姆坐在床上听着希德尼讲述她和盖尔的对话。 “如果科顿说的是真的,鬼面给你第一次打的电话也说了这个,那凶手就是鬼面了,但是为什么呢?”塔图姆有些不明白。她可以肯定凶手是学校里面的人了,但是为什么要杀希德尼的妈妈呢。塔图姆突然想去学校拿学生名单了,只要找出三个受害者的关联性,塔图姆就可以确定凶手了。 “走吧,我们得去学校一趟。”塔图姆带上了保险柜里的女式手木仓,即将入夜,锤子已经给不了她安全感了,更何况鬼面杀了三个人,已经符合FBI对于连环杀手的理论了。她又看了一眼手表,“现在还早,没到宵禁时间,我们早点到学校,拿完东西就走。” “这简直就像魔鬼镇。”希德尼坐着塔图姆的车经过一家家准备关门的商店说道。 “yeah,是讲一个德州杀人狂对吧?”塔图姆挑眉一笑,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让她觉得她在经历电影里的故事。很快学校就到了。 “嗨,弗莱德,你还没走吗?”塔图姆看着提着一大桶打扫工具的校工弗莱德有些诧异。 弗莱德是一直呆在伍兹伯勒高中的老人了,他慢悠悠的回答着:“总要打扫干净再走啊,你们倒是停课可以直接回家了,我们总不能也什么都不干也回家了啊。” “我们?”希德尼问道。 “哦,我之前打扫的时候看到辛伯里校长还在他的办公室里,之前不是有两个捣蛋鬼在那吓人吗,辛伯里校长就在训他们,你们说说你们这一代人……”弗莱德在那边开始絮絮叨叨的讲述这些年来的青少年犯罪行为了。 塔图姆和希德尼对视一眼,她们可以正好去找辛伯里校长要名单了。想到这,塔图姆也顾不上还在讲古的弗莱德,急急忙忙拉着希德尼就往校长办公室赶。 校长办公室在所有教师办公桌的最里面,只是塔图姆和希德尼进去的时候发现所有的门都被打开了,这让她俩隐隐约约的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塔图姆已经拿出她带来的手木仓,握在手上了。 两个人轻手轻脚的走进去,鬼面正在辛伯里校长身上开出了一道口子,这让希德尼忍不住惊声尖叫起来。鬼面不紧不慢的起身,准备把闯进来的她们也变得和辛伯里校长一样。 塔图姆推开旁边的希德尼举起她的木仓对准直冲向她过来的鬼面打过去…… 他倒下了。 希德尼如梦初醒般爬了起来,慌忙拨打了911——她看见辛伯里校长还在喘气。希德尼还想揭开鬼面的面具,但这被塔图姆阻止了:“别,希德尼,我不想对他有任何具体印象,就让他戴着面具吧。”她手脚冰凉的倚靠在墙上,不打算看见鬼面的真面目。即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这也并不代表她可以毫无触动的看见尸体的真面目。 警车和救护车很快就赶来了,塔图姆也坐上了救护车,杜伊陪着她。塔图姆有些不自在,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果断的扣下板机。 杜伊说话了,“死的是斯图。” 塔图姆吃了一惊,很快又明白了,“那凯西和史蒂夫就是被他杀的吗?因爱生恨?”塔图姆本来以为这三起杀人案之间会有关联,原来是她想多了吗。仅仅只是斯图因为前女友和现男友打得火热怒下杀手吗,那辛伯里校长呢?因为他让那两个没有同情心的捣蛋鬼退学,损失了他的面子吗。不过这一切已经随着斯图的死亡让人无从可知了。 杜伊摘下他的帽子,“维塔电话公司发来了传真,那些电话是尼尔?普莱斯考特,也就是希德尼的父亲打来的。” 塔图姆有些不可置信,“这不可能啊,你们确定了吗?” 杜伊点了点头,“已经证实了那个移动电话就是他的。” “那也有可能是移动电话被克隆了啊。”塔图姆迅速找出漏洞,如果真的是希德尼的父亲想杀了希德尼,那为什么不早点动手呢,他有无数的机会可以让他的女儿死去。 “也许吧,但是明天就是他妻子去世一周年,如果真的是他,他一定会有所动作。治安官已经竖了路障,实施了宵禁,明早如果还没找到他,就会挨户搜查。”杜伊拧了拧眉心,最近发生的这些一连串伤害事件已经够让人心累了,尤其是还有一个潜在的凶手还没抓到。 他又看着塔图姆,发出质问,“你为什么会带木仓?爸爸妈妈知道这事吗?”杜伊对塔图姆在公众场合持木仓这件事充满了不赞同,如果操作不当,塔图姆很可能会被控告。塔图姆没好意思告诉他这把木仓就是爸爸专门为了她买的,只是打了个哈哈。 杜伊看着塔图姆的样子知道也不能拿她怎么办,只好叮嘱她,“你今天先在医院呆着吧,我会陪你的。” 塔图姆有些不能理解,“但是我没受伤啊!” “你还记得你开了几木仓吗?”杜伊问道。 塔图姆有些犹豫,“三发?”她发誓鬼面冲过来的时候只是想自保,压根没想太多。 “不,塔图姆,你的子弹已经打空了。”杜伊回想着赶过去的那个场面,还是觉得那个场面有些过于惨烈了,是因为塔图姆的阴影还存在并且碰上鬼面更加剧了应激障碍吗。 塔图姆也吃了一惊,“真的吗,我不记得了。”她捂着脑袋,总觉得不太可能。“那希德尼怎么办?”她又问道。毕竟现在她爸爸变成了潜在杀人犯。 “她和辛伯里校长上了另一俩救护车,你们去的时候斯图正好没有伤到辛伯里校长的要害。”杜伊也有些庆幸没有第三个人死去。 “放心吧,今晚大家都会在医院的,我们会先找到尼尔确定他是凶手之后再决定希德尼的事情的。”杜伊替塔图姆拉上了大衣。 鬼面 “抱歉,比利给我打电话说有急事要找我。”希德尼充满歉意的看着塔图姆。 塔图姆挣扎着从床上半坐起来,她自从听到比利的那番话之后就不太喜欢他了,“他非要现在让你找他吗?” 希德尼明白塔图姆的顾虑,“但是现在鬼面已经死了,应该没有其他危险了。”她并不知道警察那边还在怀疑着她的父亲。 “小希,比利和他的老二都配不上你。”塔图姆是真的不想希德尼去找比利。 希德尼被好友的话逗笑了,“但是比利说的对,他每次碰我我都放松不下来,我的意思是,有多少男生可以忍受一个性冷淡的女朋友啊。”希德尼也有些纠结。 塔图姆斩钉截铁道:“那是他还不够爱你,如果他真的爱你就不会在你妈妈还没离开多久的时候还想着睡你!”塔图姆拼命诋毁着比利。 希德尼被塔图姆的话逗笑了,她也在思考着这段感情了,“知道了,那我待会去见他的时候跟比利说清楚,这下行了吧。”希德尼笑嘻嘻的靠在塔图姆身上。 “让杜伊送你。”塔图姆又说道。好在现在所有记者都围着鬼面的真面目是伍兹伯勒高校的学生这一身份大作文章,试图就青少年犯罪行为让他们的报道一飞冲天,希德尼这朵昨日黄花已经让人不感兴趣了,不然希德尼的出行会更加麻烦。 * “谢了,杜伊。”希德尼关上车门说道。 “嗨,需要我陪着你吗?”杜伊看着希德尼问道。 “不用了,比利还是我男朋友,我们只是聊聊。”她看着一直缀在他们后面的采访车有些头疼,“你帮我拦着盖尔就行了。”她准备进去问比利到底有什么事非要找她。 “比利?”她随手关上大门喊道。 “嗨,希德尼。”比利从楼上探出了脑袋,想让她上楼。 希德尼有些不明所以,“你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 比利下楼,露出沾满了血的衣服,他看到希德尼想要尖叫的神情,连忙安抚道。“只是玉米糖浆,《魔女嘉莉》里面的猪血也是这个。”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之前的那些话我很抱歉,所以想给你个惊喜。”他不动声色的把手搭在希德尼的肩膀上,又背着她把大门反锁。 希德尼没有注意到比利的动静,只是充满了好奇,“什么惊喜?” 比利挑眉一笑,拿出块黑布蒙住希德尼的眼睛,牵住她的手,“待会你就知道了。”他把希德尼拉到椅子上让她坐下,拿出准备好的绳子缠在希德尼身上。 希德尼感觉有些不对劲,拿下黑布,“你要干什么比利?” “嘘。”比利拿出了变声器,“surprise,希德尼。” 希德尼吃了一惊,“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比利,这不好笑,我们完了。”她使劲挣扎着。 比利有些难过,“当然不了,希德尼。这是游戏的一部分。”他又装作哭泣的样子,咏唱着斯图的名字,“可怜的斯图,他原本应该站在这边,和我一起享受着这份美好的,但是没关系,我可以把他那份加在你身上。” “你真是疯了,还有斯图,你们两个都是疯子。”希德尼难以接受她的男朋友居然想杀她。 “比起疯子,其实我更喜欢精神病这个词。”比利把玩着手上的匕首,想象接下来划开希德尼的场景。 希德尼看着比利比划着的匕首一字一句的说道:“斯图已经死了,你也休想逃过制裁。” “是吗?”他突然刺向希德尼的肩膀,“那你和科顿说去啊,现在大家都知道斯图才是鬼面杀手,跟我可没关系。” 希德尼脸色不知道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骤然知道真相变得苍白,她还是问着比利,“为什么要杀了我妈妈?” “为什么?”比利反问,他突然变了脸色,扯住了希德尼的头发,防止她从椅子上跌落下去,“你想要动机吗?” 他逼近了希德尼,“诺曼?贝茨有动机吗?没有。汉尼拔?莱克特为什么喜欢吃人有定论吗?没有吧。”他吻了吻希德尼,“瞧见没,其实没有动机更吓人。我只是帮了你妈一个忙,小希。”他用另一只手擦拭着希德尼的眼泪,“那个女人就是个臭婊子,到处放骚,好像把自己当成莎朗?斯通了。她可比不上莎朗。”比利问着好像不肯接受现实的希德尼,“这个动机够好吗?好像不够?”他又说道,“那你的婊子老妈上了我爸,就因为她,我妈妈才搬走,抛弃了我,这个动机怎么样?” 他起身,似乎有些难过,“被母亲抛弃会造成严重的行为偏差,你说如果这是一部恐怖片,我们会是什么样子的结局?”他走到另一扇关着的门对着希德尼说道,“我说过要给你一个惊喜的,来瞧瞧。”他牵着希德尼的手走进了房间。 “三号门的背面是什么?”他有些得意。 “Daddy!”希德尼尖叫一声,想要扑过去喊醒被捆住昏迷的尼尔。 “别动。”比利抱住希德尼,“别乱动。” “知道什么时间了吗?过午夜了,你妈妈的忌日到了,恭喜。我和斯图一年前的今天杀死了她。”他闻着希德尼的秀发,“猜到结局了吗,小希,好好想想!”他把变声器和塞进了尼尔的口袋,又拿出了移动电话,“我们复制了你爸爸的移动电话,让你爸爸变成了主要嫌犯,或许你爸爸失去你妈妈之后精神崩溃了,你妈妈的忌日让他发狂,他和斯图那个疯子展开屠杀,把你杀了之后又决定自杀,除了我,我幸运的没有伤到要害,被他留下等死……完美结局。” * 杜伊拦住盖尔之后坐在车上,左等右等不见希德尼出来,有些急了,索性下车敲响了大门,“希德尼?希德尼你在吗?”希德尼听见杜伊的喊声,眼睛一亮,就要大喊,但被比利捂住了嘴巴,“嘘,别出声。”他把希德尼甩开,把门反锁之后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去开门了。 “Help!”他挣扎着开门。 杜伊见到比利凄惨模样大吃一惊,“你没事吧,希德尼呢?” 比利惊恐道,“希德尼的爸爸在这,他杀了希德尼,救救我!”他躲在杜伊身后。 杜伊从身上拔出手木仓,把比利护在身后,小心翼翼的前行,“你干什么?!”他捂住后背,回头看向比利,眼前一黑。 比利拿过杜伊手上的木仓,准备补木仓,但是被锁上的房间突然传来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 比利吃了一惊,“希德尼?”他赶忙打开上锁的房间,但是玉米糖浆黏腻的手感让他总是来回打滑着,“希德尼?!”比利用力撞击着房门,但是房间里只有人事不知的尼尔,以及破碎的窗户。 落下的移动电话震动着。比利拿起它,“Hell?” 熟悉的变声器声音,“你一个人在屋子里吗?” “你躲哪去了?”比利四处张望着,试图发现希德尼。 “别急啊,我们先玩个游戏。”希德尼说道,“这个游戏的名字叫做猜猜谁刚刚报了警,你这个人渣!” 比利狠狠的把移动电话甩在地上,他要赶在所有人到来之前杀了希德尼。 “希德尼,你在哪?”比利走出房间,将手木仓举过头顶开了两木仓,试图把希德尼吓出来,“我要把你撕碎,贱人。就像你妈妈一样!” 他四处寻找着希德尼,“啊!” 希德尼猛的冲出来,用伞尖死命怼着比利。 伞尖刺中了比利的胸部,巨大的疼痛让比利松开了拿着武器的手,他捂着胸口,满地打滚。 希德尼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手木仓,面露哀伤的扣开了板机,子弹射伤了比利的肩膀。他剧烈的喘息着,想要说些什么,希德尼跨坐在他的身上,把木仓对准了他的额头,“人生不是恐怖电影,你想要的完美结局看来是没有了……” 随着一声木仓响,一切起于一声惊恐的911报警求救止于令伍兹伯勒小镇震惊的屠杀,就此结束于这座看似安宁的别墅中。 男友 一切好似回到了正轨。 辛伯里校长虽然没有伤到要害,但不知道是否因为他熟悉的学生想要杀他而大受打击,很快就辞去了校长的工作。希德尼去了温莎大学学习表演,盖尔报道伍兹伯勒镇新闻之后发行的更是一路畅销,科顿也因为真相大白而成功出狱,而塔图姆则去了宾州大学学习了心理学,她迫切的想要了解斯图和比利的想法,究竟是怎样的心理才会做出这些事情。 “嗨,塔图姆,今天有新电影上映,一起去看吗?”兰斯有点紧张的邀请着塔图姆。兰斯?斯维斯比塔图姆要小三岁,但是架不住两个人拥有共同的教授,所以彼此还算熟悉。 塔图姆盯着还带有些许稚气的兰斯,点了点头,“行啊,反正我今天下午没课。”《洛丽塔》中曾说道:这世上有三样东西是藏不住的,贫穷、咳嗽和爱。她心知肚明兰斯对他有好感,她也对这种好感没有抗拒,毕竟她也应该开启新的生活,新的感情了。 兰斯在心里暗暗比了个耶,又故作镇定的点了点头,“那我下午来找你。” * “嗯,你没有告诉我带我来看的是血腥刺杀?”塔图姆看着电影院里关于血腥刺杀的海报,有些后悔答应兰斯的邀约了,谁追女孩子会约R级片啊。塔图姆有些怀疑她认为兰斯喜欢她是因为她交际圈的匮乏而产生了这种错觉认知。 “你不喜欢吗?”兰斯小心的打量着塔图姆的脸色,他明明注意到塔图姆对于连环杀手很感兴趣,所以听说这部电影是根据真人真事改编,就立刻买了票邀请她,他应该不至于踩雷吧? 塔图姆环顾四周,有不少人已经穿上了影院赠送的鬼面衣服,虽然当初她没有看到被她杀掉的面具后的斯图模样,让她不至于有心理阴影,但是看到有这么多鬼面围绕着她,还是让她有些许不适。 她摇了摇头,“没有,只是感觉有些闷,我先去买杯可乐。”塔图姆没有等兰斯的回应,她要趁放映之前离开这。 兰斯看着塔图姆的背影,忍不住提示,“可是电影快开始了!”他又看着塔图姆座位旁的可乐,耸了耸肩,“行吧。”他现在清楚意识到自己选错了电影,可这不应该啊。兰斯仔细回想着塔图姆的论文,不应该啊,她明明应该对连环杀手感兴趣的。兰斯思来想去还是起身去寻找塔图姆,他是真的对塔图姆抱有好感,所以哪怕被拒绝他也要明白究竟是哪里出错了。 塔图姆坐在电影院的大厅里,手里捧着一杯可乐,有一下没一下的吸着。她听到背后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兰斯就站在她的身边。 他抓了抓头发,有些颓然的坐在塔图姆旁边,“我很抱歉。” 塔图姆笑了起来,“你为什么要和我道歉?”她和兰斯对视着,他的眼睛闪闪发亮,让人移不开视线。 “因为你不喜欢这部电影?作为一个绅士让女性感到不愉快是应该道歉的。”他笑了起来,露出了脸颊上的一个酒窝,“所以可以告诉我怎么弥补我的过失吗?”他问着塔图姆。 塔图姆被兰斯的直球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她轻咳了一声,“你知道这部电影是根据盖尔的《伍兹伯勒小镇杀人案》改编的吧?” 兰斯点了点头,他突然打断了塔图姆的话,“盖尔?你认识盖尔?威瑟斯吗?” 塔图姆点了点头,“因为我就来自伍兹伯勒,这部电影对我来说就是亲身经历的事情。” “所以你还好吗?”兰斯补充道,“我知道你脸上刻着‘我没事’这几个字,但是我还是想问……”兰斯在塔图姆的注视下渐渐消声了。 “我很好,别忘了我学的就是这个,而且我的PTSD临床评估低于五十分。”塔图姆试图用数据证明她确实很好。 “但很显然现在的你陷入了回避症状。”兰斯一针见血的指出塔图姆现在站在影院外面的这一行为。与此同时他的坐姿也发生了改变,虽然这里的环境有些不适合心理谈话,但是他还是打算试试。 塔图姆观察到兰斯的状态,哭笑不得的嘿了一声,“我真的很好,但是不愿意看这部电影并不等于是回避症状,你不了解盖尔这个女人。她为了她的畅销量可以做到颠倒黑白,更何况这部电影就是根据她的改编的,说不定更加扯淡!”塔图姆回想起看到盖尔当初对她的采访之后的那些原稿就是眼前一黑,她真的不想再被电影里的浮夸演技再次攻击她的眼睛了。 兰斯看着塔图姆,“行吧。”他似乎对自己没能成功判断塔图姆的心理状态有些耿耿于怀。 塔图姆看着兰斯的样子,突然站了起来,顺便也把他拉起身,“既然这样那我们现在回去?反正才开始放映,应该没有错过太多剧情。”她挑眉看着兰斯说道。 兰斯被塔图姆这一行为搞红了脸,“其实你不想看也没什么的。”他本来就是想和塔图姆约会才邀请她出来看电影的,现在塔图姆明确表示不喜欢这部电影,他是脑抽了才会选择继续走进去。 他往回握住塔图姆的手,终于下定了决心,“嗨,你知道我邀请你看电影的原因吧。”他舔了舔嘴唇,有些紧张,“我知道这个时机很烂,但是我还是很想问你,你愿意当我的女朋友吗?”兰斯终于问了出来。他紧盯着塔图姆的双眼,试图从她的眼睛里发现答案。 塔图姆扬了扬眉,重复了兰斯的问题,“女朋友?”看着兰斯紧张的脸色,她有些想逗逗他了,“你确定不是因为想以我作为案例写进你的博士论文里才跟我表白的吗?” “当然不是!”兰斯斩钉截铁的否认道,“我是真的喜欢你,而且我们两个专业一致,有着共同语言,平常我和你相处的时候也很轻松啊。”兰斯试图列举出他们重复的课程。他一直以来都觉得塔图姆有着一种攻击性的生命力,他也很喜欢这种生机勃勃的女孩子,所以还专门贿赂了塔图姆的室友,询问她的课表。 他突然抱住了塔图姆,把她拉在怀里,“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我们可以试一下的。”他的语气可怜巴巴的,那头小卷毛也在塔图姆耳边蹭啊蹭的,就像一只被大雨淋湿的金毛,试图从塔图姆身上蹭到一些温暖。 正值夏日,轻薄的衣物抵挡不住两个年轻人逐渐升高的体温,兰斯的呼吸搭在塔图姆的脖子上面,细细的,痒痒的,让她忍不住想要往后退。但是兰斯紧紧抱住了塔图姆,让她抵抗不了。 塔图姆轻笑一声,成年女性对这种外表单纯可爱的男人永远怀着一股母爱,而母爱又是一种没有办法抑制的buff,她回抱住了兰斯,“嗯,抱抱你。”兰斯被塔图姆的举动惊喜到了,从她的肩膀上抬起头,等待着塔图姆的答案。 也许是因为电影院的氛围太好,塔图姆翘起嘴角,突然双手捧着兰斯的脸,闭上眼睛亲上了兰斯的嘴唇,来自可乐甜腻的味道在两个人唇舌之间流转。 鬼面 “Hell?”希德尼睡眼惺忪的接起了床头的电话。 “是我,你看今天的新闻了吗?”塔图姆单刀直入。虽然两个人并不在一个城市上学,希德尼也因为那件事情不停换着电话号码,但是也丝毫没有减少两个人的友谊。 “没,”希德尼打了个呵欠,顺手拿起了遥控器,打开了电视,”发生了什么事?总不至于是那部电影的首映差评如潮吧?” 塔图姆没有作声,她已经听到了电话那头的新闻报道了,“就是这样,希德尼。有两个人昨天在电影首映上被杀了,而且他们两个都和你同一个学校。” 希德尼明白塔图姆的意思,她怀疑那个杀手是冲着她来的。“几百个人眼睁睁的看着凶手行凶无动于衷,甚至还以为是炒作……”希德尼看着电视上的新闻报道简直要被气笑了。 塔图姆有一下没一下的拉扯她的台灯的开关,她喜欢拉着窗帘不被任何人看到,所以她的房间经常都是有些昏暗的。灯光明明暗暗,让她的脸也有些晦暗不明,“小希,如果有个变态想要追随比利和斯图的脚步,那个人说不定已经想办法和你混熟了,或者是他,她,他们,他们已经打入了你的生活,那些疯子喜欢这样。”塔图姆虽然还不理解连环杀手的思维,但是她深知这些精神病的难缠之处,开始对希德尼担忧起来。 “我明白的,小塔。”希德尼用拳头敲击着她的桌子,“但我能怎么办呢,我不可能因为这种人就切断和所有人的联系,躲在石头底下。我需要一个正常的环境来维持我正常的精神。”希德尼也明白她现在的处境,但是就像她说得那样,她如果真的因为某些精神病远离人群,她也会被逼成精神病的。 “你小心点,保持警惕。我会买最快的机票去找你的。”塔图姆突然说道。 “不,你别来。”希德尼极力劝阻塔图姆,希望打消她这个念头,“小塔,那个凶手杀了我的校友,没有选择你的学校,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他盯上了我,但是还没有盯上你,你还是安全的,别来,求你了。”希德尼不希望好友因为自己的原因出事。 塔图姆苦笑,“但你别忘了,我和你一起经历过那场谋杀,小希。如果真的是鬼面二代的话,我也会是它的目标之一。每个想要复刻前辈事迹的杀手都会替前辈完成未完成的事业。这世上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呢。就这么说定了,我会买最近的机票,我们两个学校见。” * 当塔图姆的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希德尼已经遭遇到一次袭击了。 “希德尼!”塔图姆看到坐在医院长椅上的希德尼,有些紧张,“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她放下自己的背包,左右检查着希德尼的身体。 希德尼精神有些萎靡不振,“不太好。好像昨日重现了一样。”她抱住了塔图姆,“学校里面又死了一个女孩,德里克也差点被杀了,你说这件事到底还要多久才能结束?究竟要死多少人那个杀手才满意?” “所以我来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的。”塔图姆安慰着希德尼。她明白这件事对希德尼的压力有多大。 希德尼在好友的安慰之下心情好多了,她擦了擦眼泪,指着护士拉开帘子已经包扎好的德里克对塔图姆说道,“介绍一下,我的男朋友,德里克,这次袭击也是他保护了我。” 塔图姆看着德里克,“塔图姆,希德尼最好的朋友,我就不和你握手了。”她看着德里克的伤口,“很严重吗?” 德里克举了举手臂,“还好,没造成神经损伤。”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塔图姆正好看到盖尔走过来,“她怎么来了?”她问着希德尼。 “所以我才说一切就像昨日重现一样,所有的记者都在盯着我,争取抢一个大新闻。”希德尼着实有些疲惫不堪,那些记者就像大草原上的秃鹫一样,不停在天空上盘旋着等待猎物断气。 “嗨,塔图姆,我们是不是好久没见了?”盖尔看到塔图姆也来了,就是眼前一亮。她对着跟在她旁边的新任摄像师乔尔使了一个脸色,上一个肯尼已经因为不懂脸色被她给炒了。她希望这个新人可以懂点事。 “等等。”塔图姆制止了摄像师的动作,她把盖尔拉到角落,“我们谈谈。” “你来这里干什么?你就不能放过她吗,她受得苦已经够多的了。”塔图姆看着盖尔,压低了声音问道。她已经从希德尼身上得到的好处够多了,无论是还是根据她改编的电影,那些版权费已经足够这个女人实现财富自由了。 “我只是在尽职。”盖尔摊开双手,示意塔图姆她还是一个记者。 塔图姆对盖尔的这番话嗤之以鼻,“得了吧,你就是一个金钱至上,追逐名利的自私主义者!” 盖尔被塔图姆的这番话说得有些炸毛,她指了指自己的眼眶,“我要是自私,昨天希德尼揍了我一拳的时候我就应该控告她!”虽然已经过了一夜,但是盖尔的眼眶还是可以看出一些青色。 这一举动让塔图姆笑了起来,“所以你又挨了一拳?你又惹到希德尼了?” 盖尔有些理亏,她手臂交叉抱于胸口,身子紧贴在墙壁上,“我只是没有告诉她我把科顿也带来了。”她竭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想轻描淡写的把这件事情翻篇。 “科顿?”塔图姆回想着脑海里的各种人名,“你是说科顿?维耶?”她皱了皱眉,“你简直是疯了,我不提倡暴力,但你被揍真的是纯纯活该。”塔图姆觉得她对盖尔的评价完全是对的,她就是会为了自己的报道而无所不用其极的人。 她还想着继承嘲讽几句,但是盖尔显然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纠缠下去了,她直截了当的认错,“我知道我错了,好吗。我们就先把这件事翻篇,现在最要紧的是有杀手就在我们附近虎视眈眈。”盖尔想起了刚刚接到的电话,剧方居然因为死了人就打算撤下这部电影,开什么玩笑,她还指着这部电影票房大卖,打破记录呢!所以她一定要抓到凶手。 “所以你有什么线索吗?”塔图姆抿紧双唇问道。 盖尔从口袋里掏出记事本,“之前死的是一对情侣,一个是莫琳?埃文斯,一个是菲尔?史蒂夫。今天是一个姐妹会的女孩死了,被捅了两刀之后从高处坠落死亡。” “她叫什么?” 盖尔翻了一页,“凯西,凯西?库珀。” 她们两个对视着,“跟凯西?贝克尔一样。”盖尔耸了耸肩。 “莫琳?埃文斯对应莫琳?普莱斯考特,菲尔?史蒂夫对应史蒂夫?奥斯,凯西?库珀对应凯西贝克尔。”塔图姆突然想到希德尼说的昨日重现,她对着盖尔说道,“看来是有人想利用电影的噱头来复制你的了。” “我会去找哈特利局长。”盖尔意识到了事件的严重性,伍兹伯勒小镇杀人案还有两人重伤,如果真的有疯狂连环杀手想要复制这件案子,起码还会再死两个人,更别提她还为了博取眼球编造了一些事情。说不定她也在那个杀手的目标之中,一想到这里,盖尔就打了一个冷颤,她是想报道新闻,而不是成为新闻。更何况她的新书还没有筹划好,现在可不想作为另一个受害者出现在其他人的书里。 塔图姆看着盖尔步履匆匆,也回到了希德尼身边,“我们也先离开吧,小希,我在附近定了一间酒店,你可以先和我住。”她现在对于任何出现在希德尼身边的人都有些不放心。 希德尼点了点头,她离开之前亲吻着德里克,两个人依依不舍的氛围让塔图姆都觉得自己来错了地方。看着他们两个郎情妾意的样子,塔图姆突然发现她好像没有告诉她新任男朋友来到温莎这件事。不过问题应该不大,塔图姆在心里安慰自己,毕竟她连杜伊都没有联系,就一个人过来了。 鬼面 “嗯,我也爱你,拜。”希德尼听着塔图姆挂掉了电话,倚靠在墙上好奇问道,“男朋友?”她从来没有听到塔图姆提起过这么一个人。 “嗯。”塔图姆揉了揉眉头,“我只是告诉他我是过来看一个朋友的演出。”塔图姆并不打算告诉兰斯现在她可能会有生命危险这件事,兰斯帮不上她的,反而还会更多一个人烦恼。而且她也并没有对兰斯说谎,希德尼确实有一个演出,还是一个主演角色。她只是含糊过去了目前的危险。 希德尼强颜欢笑道,“你应该陪在你男朋友身边,而不是来我这的。”她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这次死去的人可能会比上次更多。她不希望好友因为她出事,即使之前她们也曾经一起遇到过凶手,甚至还亲手解决了他们。 塔图姆认真的看向希德尼,“但是如果是我出事了,你也会来到我这,对不对?”她相信希德尼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就像她一样。 希德尼退败下来,“你说的对。”如果塔图姆真的出事了,她确实也会立马赶到她面前,和她一起面对。 “所以别说这些了,咱们先把所有你在这几年认识的人都列举起来,犯人一定就在其中。”塔图姆掏出纸笔,催促着希德尼回忆着各种人。 希德尼缕了缕头发,强迫自己进入状态,“第一个,德里克,我的男朋友。第二个,米奇,和德里克都是兄弟会的成员,我和他还算熟悉。第三个,哈莉,我的舍友。还有古斯,我的戏剧课老师,也是他推荐我演卡珊德拉,就在两天后出演。”希德尼极力列举着自己记得的所有和她有着关系的人。 “没了?”塔图姆看着记事本上的人名,有些诧异,“这几年你就没有交友吗?恕我直言,你这种自我诱导式的封闭是很不健康的。”塔图姆根据她的专业对希德尼提出了警告,她一直以为希德尼经过几年的时间已经逐渐走出阴影了。 “我有尝试交友啊,只是当我告诉他们我的名字之后,他们每个人都在给我‘就是她’的眼神,我没办法顶着这样的压力交友,而且这种伪幸福的生活只会让我难受。”希德尼故作不在乎的说出自己的感受,她突然想问塔图姆了,“那你呢?你都没有告诉过我你的朋友。” 塔图姆有些尴尬,“嗯,我交了一个男朋友,跟我是同一个学校,同一个专业。他叫兰斯?斯维斯。”塔图姆尽力描述着她她的男朋友,因为除了兰斯,她好像真的没有主动交友了,而这个男朋友还是她昨天才交往的。 希德尼似笑非笑的盯着塔图姆,塔图姆也有些忍不住,她笑了起来,“我错了,我们两个半斤八两。”她又轻咳一声,盯着记事本,“这个配置你有没有觉得很熟悉?” 希德尼明白塔图姆的未竟之言,她毫不在意的问道,“你是觉得又是一个比利?卢米斯和斯图?马歇尔?”她指了指德里克和米奇的名字。“德里克是医学院预科生,虽然受了伤但是都是表皮,各个大血管和动脉都没有事……”希德尼的语速越来越快,塔图姆制止了她,“别急着下定论。那这个人呢?”塔图姆在米奇的名字上画了个圈。 “米奇,他钟情于昆丁的怪异电影,而且他在德里克受伤之后还问过我为什么有人明知道有凶手在还会跑到屋里。”希德尼不想怀疑身边的任何人,但是米奇的这句话实在太明显了,最关键的是那个时候只有德里克和凶手在屋里,她也没有看到德里克受伤之后有和米奇说上话。知道德里克单独跑进屋里的只有三个人,其他人都以为是希德尼和德里克一起面对了凶手,然后德里克受伤。 “OK,”塔图姆在米奇的名字上打了一个五角星,现在已经确定嫌疑犯了,“现在最关键的一点就是他是单独作案还是多人协作。”塔图姆不准备现在就告诉警察她们的猜测,光凭一句话还不足以给米奇定罪,最多只能扣押他二十四小时。塔图姆只恨她的公共场合持木仓证的申请被拒绝了,否则的话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畏手畏脚。 “古斯,我的老师。不过他大概率不可能,他上了年纪,按照鬼面攻击我的那种力道,应该不会是他。”希德尼认真分析着上面的人。 “哈莉,我的舍友。这次也是她想加入凯西?库珀的姐妹会然后拉上了我。”希德尼指着哈莉的名字告诉塔图姆昨天她为什么会在昨天的鸡尾酒联谊会上。 “有多少人知道你会参加那个聚会?”塔图姆问道。 希德尼仔细回想着,“那天是洛伊斯学姐和墨菲学姐和其他姐妹会的成员邀请的,不排除后面她们有和其他人说起过,毕竟那是一个联谊医院。但是那会哈莉,德里克还有米奇都在现场。”希德尼瘫倒在床上,“又有米奇。” “起码我们现在知道他的身份了。”塔图姆不管他究竟是想复制前作还是想达到新的境界,他只能白日做梦了。 而另一头的盖尔还在为自己的事业而干劲满满。 “过来乔尔,我指哪你拍哪。集中注意力,跟紧我的脚步,我们拍些远景。”虽然已经是晚上了,但是盖尔还是不准备离开这所学校。 乔尔却有些受不了了,他把摄影机放下,“我有些不明白,盖尔。考虑到你的经历,现在又出现了杀人狂,你为什么还要留下?”他从车里掏出了盖尔的,“我的意思是,接受这份工作之前,我应该看你这本书的,里面你遭遇到了追杀,那我呢?我要做一个有理智的人,那就是离开这!”他晃动着盖尔的书,举止激动。 盖尔看着乔尔激动的样子,也有些头疼,不过她绝对不可能让乔尔就这么一走了之,现在正是所有记者都盯着这个新闻的时候,她不允许因为摄影师的缺席而让她被其他人拉扯下去。特别是那个黛比?绍特,居然觉得把她视为行业标杆来挑衅是一件很刺激的事情,开什么玩笑啊! 她深吸一口气,“这是份工作,乔尔。每一份工作都会有些缺点,你是一个职业摄影师,拿出点样子来。” 乔尔没有被盖尔唬住,他只是想制造新闻,而不是成为新闻,而且他还是一个黑人,黑人的受害风险往往比白人大多了,这次死的三个人里面就有两个是黑人!他不想成为这起案子里的第三个黑人受害者。 盖尔又看着乔尔补充道,“这是全国电视新闻,想想吧,这对你来说是个大机会,这件事情这么大,你就不想参与其中吗?拜托,我需要你,我一个人做不来。”她恳求着乔尔。“而且我也没有遭遇追杀,那是我编的。”她最终说出了实话。 “什么?”乔尔拿着,也有些哑火了,“这是你编的吗?”乔尔有些不可置信。 “如果你想你的能够畅销,那就要尽可能的博人眼球,有什么事比得上是作者亲身经历过的吗?”盖尔并不认为她这种行为是可耻的,自从知道血脸杀手是拉娜编造出来的,那个该死的骗子甚至没有在精神病院待满一天之后,盖尔就不想做一个真实客观的作家了,那样只会让她吃不上饭!她可没有什么情怀,她只想出名! 乔尔被盖尔说服了,他拿起了摄影机,“走吧,我们去哪拍?”他也不想这辈子的代表作就是一场宾果游戏总决赛,那个甚至都没有得过奖。 “好孩子。”盖尔很满意乔尔的选择,她勾唇一笑,挑染的红发更显得她格外的美艳。 鬼面 塔图姆看着坐在不远处的两个人问道,“所以警局现在是安排人对你进行贴身保护了吗?”塔图姆有些奇怪,按道理来说现在警局应该确定这是连环杀手作案,是可以求助FBI进行合作的。 希德尼不知道塔图姆的思量,她单纯顺着塔图姆的目光看去,“右边那位是理查德警官,摩羯座,有两个孩子,不过现在处于离婚状态,左边那位是安德鲁警官,双子座,单身。不过我怀疑他是gay。”希德尼有些得意的把她所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两个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八卦着单身警察的情感经历的时候,盖尔不请自来了。 希德尼止住了她的笑容,冷冷的看着盖尔,鉴于之前发生的种种事情,她和盖尔还谈不上可以一起友好和谐相处的地步。盖尔也条件反射的停住了脚步,她捂着眼睛说道,“我今天没有打算做什么,我甚至连摄影师都没有带!”她指了指不远处的那辆面包车,表明了她让乔尔呆在那里了。 塔图姆看着不远处的两个警官听到声音似乎有些骚动的样子,拉着希德尼坐了下来,她想听听盖尔来这是想干嘛。 盖尔看塔图姆把希德尼拉住了,索性也坐到她们旁边,点燃了一根烟。 “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塔图姆皱了皱眉,坐到了另一边躲避烟味。 盖尔弹了弹烟灰,“自从网上出现我的□□之后,不过那个只有脑袋是我。”她又吸了一口,顺手接了个电话,“我回头再打过来。”盖尔现在只想找到凶手。 “现在我们都知道那个凶手是在复制伍兹伯勒案,现在有一个问题就是为什么袭击希德尼。”盖尔指出了塔图姆和希德尼都没有意识到的事情。 “因为凶手想了结未完成的事情,希德尼当初就有被鬼面攻击过啊。”塔图姆不觉得这是一个很难懂的问题。 盖尔刚想开口,又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告诉鲍勃,我会打过去的!”她放下手机,“可是你们别忘了,当初我在书里面可是胡编过我也被鬼面追杀的,但是我现在没被袭击。”盖尔毫不避讳的指出了这一点,反正眼前的这两个都是小镇当事人,有没有被袭击他们两个是最清楚的。 “你的意思是鬼面有可能是当初的亲历者?比利当初伤到杜伊的时候可是把他的神经给切断了,杜伊做不到这种事情!”塔图姆不接受盖尔的怀疑,当初被鬼面袭击活下来的也就三个人,他们都不可能会做这种事。“这种猜测并不靠谱,其实我们三个都有被卷入那场谋杀,按你的说法,其实我们都算嫌疑人。”希德尼也补充道。 盖尔还没开口,又有一个电话打来了,“我说了我会打电话给鲍勃的!”她刚想挂断电话,就听到对面开口了,“我没打断你们的聊天吧?”那个声音又问道,“你有没有感受过刀子割进人肉里划到骨头的感觉?”他笑了起来,似乎对此很是享受。 希德尼看着盖尔呆愣的样子,有些奇怪,“怎么了?”她问道。 盖尔站了起来,用手捂住手机,咽了咽口水,有些慌张,“是他!那个凶手。他好像在问我们聊什么!”盖尔突然有些后悔说自己没有被袭击这件事情了,还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希德尼也吃了一惊,“他能看到我们吗?”她们现在所处的地点是在校内花园,这里人来人往,每个人都在做着自己的事情。实在分不清究竟是谁在给她们打电话。 塔图姆从盖尔手上接过电话,对着希德尼和盖尔使了眼色,就一步步走向另外两个警察那边,“所以,你最喜欢哪部恐怖片?”她问出了原本应该是鬼面问出的问题。 对面的人似乎并不在意塔图姆的小动作,他打量着急匆匆跑远的盖尔和希德尼,有些得意道,“你是找不到我的。” 希德尼四处搜寻着米奇的身影,而盖尔径直的冲向面包车,她刷的一下打开了门,乔尔躲在车里,戴着耳机啃着甜甜圈吃得正欢。 他看着盖尔的样子,有些呆愣,他递给盖尔手中剩下的甜甜圈,“要吗?”乔尔还以为盖尔是肚子饿了来找吃的。 盖尔摘下乔尔的耳机贴到自己耳朵上,“你给我把周围的人都拍下来!”她临走时甩下这么一句话就又去看其他用着手机的人群。 塔图姆也跑过来了,她把盖尔的手机交给跟在希德尼后面的两个警察,希望他们能拖延一会时间,盖尔四面环顾,“他肯定就在这附近,他在耍我们玩!”这里的人流量太多了,任何人都有可能是给她打电话的鬼面杀手。在这种情况下,他只需要躲在角落就可以看她们像无头苍蝇一样忙的团团转。该死的,盖尔摸了摸她的裤兜,她的烟瘾又犯了。 “希德尼呢?”塔图姆看着盖尔问道,“她应该跟你在一起的。” * “嗨,希德尼。我们现在可以谈谈吗?”科顿突然出现在希德尼面前,自从上次盖尔想在镜头前让他和希德尼上演世纪大见面被希德尼揍了之后,这是两人的第二次见面。 希德尼看着不远处的警方,有些心不在焉,“现在不太方便,”她拒绝了科顿,毕竟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那个给盖尔打电话的人,如果米奇不在,这就证明起码有两个鬼面杀手围绕着她们。她是真的没有心情和科顿聊天。 “得了,希德尼。”科顿嗤笑一声,“你可是害我进了监狱,我因为你在监狱蹲了那么久,你给我两分钟都不行吗?”他拉着希德尼避开了人群。 “我很抱歉,科顿。”希德尼其实一直不想见科顿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他们两个之间实在太尴尬了,科顿是希德尼妈妈的偷情对象,但他也因为希德尼的证词变成了过街老鼠。“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和你道歉。”希德尼不知道她应该对科顿说些什么。 “不必,小希。道歉已经没有什么用了。”科顿双手叉腰,“我有办法解决我们两个人之间的问题。” “什么?你想说什么?”希德尼有些不明所以。她不明白科顿到底要说什么。 科顿继续说了下去,“首先别管盖尔了,她压根什么都不懂。她压根不知道什么叫做新闻点,哪怕用新闻当作石头砸她的头,她也看不出来砸她的是什么。你有读过她的书吗?”科顿的语速越来越快,“你猜猜最近谁打电话给我了?是黛安?索耶!” 希德尼吃了一惊,黛安?索耶是ABC的女主播。科顿对希德尼的表现很是得意,他笑了起来,“相信我,我和你一样震惊,但是她说我和你一起上电视,她会给我们一个小时!” “什么一个小时?”希德尼不太理解,但她知道她不想上电视节目,之前盖尔的书已经搞得现在风声鹤唳,现在如果她再去大众面前露面,讲述那些故事,最后事态会变成什么样呢? 科顿神色癫狂,他紧握希德尼的手臂,“黄金时段啊,小希。你,我,黛安?索耶。我们会有大把大把的美金进账的!更不用说还有热线电话的收入……” “科顿!”希德尼打断了这段没有意义的对话,“我不喜欢媒体。”她回头看着还在接听电话的警探,觉得科顿是在浪费她的时间。 “我知道,希德尼,我知道这点,我也尊重你。但那可是黛安?索耶啊!”他点了点希德尼的额头,“她很有档次的,如果能上她的节目,对我们的曝光量来说可是很高的……”他还在喋喋不休。 希德尼有些烦躁了,“又是电影又是书的,曝光量已经够大了,现在大家已经知道真相了,为什么你还想要更多?就让我们平平静静的生活吧。”她转头就想走,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就是搞清楚到底是谁在给盖尔打电话。 科顿拉住了希德尼,“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啊希德尼,或许是因为我该得到一些曝光?毕竟是你让我名声扫地,人人都视我为变态杀手!”他一步步逼近着希德尼,“我只求你接受黛安?索耶的采访,或许这样我就可以讲出我的说法了?我觉得这个要求并不算不讲理,希德尼。你觉得呢?”科顿其实一直还记得当初就是因为希德尼的证词让他进了监狱,所谓一报还一报,他怎么说也得还回去。 “我很抱歉,科顿。但是我做不到。”希德尼定定的看着科顿,就是不松口。她可以一直跟科顿道歉,但是和科顿上节目,大谈当初鬼面是如何杀了她母亲又准备杀她,她做不到这种事情。 “你抱歉?你当然得抱歉了。”科顿看着希德尼的俏脸,她就像她的妈妈一样,“多么惹人怜爱又痛苦不堪的希德尼啊,一个完美的受害者,但我不是比利?卢米斯,我不吃你这一套的!”科顿有些气急败坏,声音也有些大了起来。 鬼面 哈特利局长在警局询问着科顿,“你为什么要袭击希德尼?普莱斯考特?”显然他们两个人的争执被一直跟着他们的警探看在眼里,在最后科顿拦着希德尼不让她走的时候铐住了他。虽然打电话的人没有找到,但是纠缠希德尼的人就在眼前不是吗?于是科顿就这么顺理成章的带回来了。 科顿坐在椅子上,“我才没有袭击她!”科顿转动着他的脖子说道。眼前的一切让他无所适从,就像回到了过去被指控杀了莫琳一样。他的脖子也有些隐隐作痛,好像是被那两个警探按在地上的时候扭到了。“我们只是讨论一个问题有些激烈罢了。”他注视着哈特利局长,“毕竟我和普莱斯考特小姐有一段复杂的过去,但这应该不算什么罪过吧?” “当然不算,但是杀人算。”理查德双手叉腰看着科顿说道。他就是代替塔图姆接过电话的人,电话那头的鬼面极尽所能的嘲笑着他的无用功,现在他的一腔怒火正无处发泄。科顿的话更是火上浇油一般让他更加愤怒。 “好啊,那你抓我啊。反正杀人的事情我没干。”科顿挑了挑眉,一脸无所谓。 “我们在调查四宗谋杀案,你说话小心点。”哈特利局长制止了科顿的挑衅,他现在只想抓住这个在他的辖区犯罪的凶手,没空和科顿打嘴仗。那个凶手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又杀了一个人,这完全就是当面给他甩了一巴掌。“你最好祈祷你的不在场证明没问题。”哈特利局长冷冷警告着科顿。 科顿叹了口气,“需要我提醒一下在座的各位一下,我是一个无辜的人吗?你们不看电视的吗?我可是上过《时事点评》的!那个节目很有深度,而且上面说的很清楚,我是无辜的!除非你们抓到我手里握着刀,站在一具尸体面前。否则你们最好不要侵犯我作为本国一位无辜公民应该享有的权利。” 他看着不说话的两个人,反问道,“怎么了?无辜这个词有什么问题吗?局长。” “不应该是别人的。”希德尼呆在警局双眼通红,她虽然并不熟悉乔尔,只是单单见过两次面,但是她怎么都没想到这次死的居然是他。 盖尔作为发现尸体的第一人,还有些魂不守舍的握着杯子,她直觉那个鬼面其实是冲她来的,乔尔只不过是做了她的替死鬼。 塔图姆看到哈特利局长后面紧跟着科特出来,还没等她询问,哈特利局长就率先开口了,“我们没有对他不利的证据,要先放他离开了。我很抱歉。”哈特利看着希德尼的方向对着塔图姆说道。 科顿没有理会身旁两个人的对话,他只是熟练的走到接待台进行了签字。只是他在签完字之后并没有选择离开,而是来到了盖尔旁边。 “盖尔,看得爽吗?”他单手抱着他的衣服问道。 盖尔将她没有喝完的热水倒在盆栽里,“你到底想干什么啊?!”她看着科顿明显的挑衅行为有些恼火,当初是她相信科顿无辜并成功把他从监狱里救了出来,但是他现在的操作让她有些怀疑过去的选择了。 科顿不以为然,“当然是等待我成名的机会。”他穿上了自己的外套,“这你应该可以理解的吧,盖尔。” “别做蠢事,科顿。”再怎么说盖尔在科顿入狱的那段时间每周都有去看望他,两个人还算熟悉,她是真的不希望科顿为了一时之气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科顿听懂了盖尔的言下之意,“盖尔,你是帮我我获释的关键人物,你现在应该不算对自己的角色产生疑惑了吧?”说完他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朝还在座位上的希德尼走去,“希德尼,如果你改变主意了,可以……”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不耐烦的理查德推了出去,“滚吧。” 塔图姆眼疾手快的把那张名片拿了过去,团成了一个小球球扔到了地上。希德尼没注意塔图姆的小动作,只是擦了擦眼泪。塔图姆按照刚刚哈特利局长跟她说明的情况和希德尼开口,“哈特利局长刚刚跟我商量了一下,他们准备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是吗?去哪?”希德尼对此表示怀疑,人来人往的校园都有人被杀,甚至受害者和警察就处于同一空间。 “我不知道,但我会陪着你的。”塔图姆说道。“哈特利局长会先陪你回宿舍收拾东西,我回酒店退房。他今晚会准备封校。我们会没事的。” 盖尔不准备继续呆下去了,乔尔死之前是听她的话一直呆在车里进行拍摄的,说不定有拍下凶手的真面目,她要抢在警察发现之前拿到摄像机。 “有线索吗,盖尔?你觉得凶手会追杀你吗?” “成为新闻本身是什么感觉?” …… 盖尔一出警局就被一群人围了上来,问着各种问题。好在科顿随后出来,替她承受住了所有火力。盖尔无声冷哼,觉得讽刺。 “你还好吗,盖尔?心知肚明有人在等待,观察,并对此享受,你是什么样的心情呢?”黛比在旁边捏着纸笔步步跟随,等待盖尔的回答。 盖尔深吸一口气,她对这个一直盯着她的女人感到不耐烦了,“听着,本地女士。我知道你把我视作行业标杆,你来向我挑衅觉得很刺激,但你给我消停一会儿吧!”她不客气的对着黛比放着狠话。 黛比被盖尔的突然爆发吓了一跳,“好的,对不起。我……时机不对,我很抱歉。”她转头加入了采访科顿的人群。 盖尔看着包围着科顿的人群,神色寂寥,她不明白只是一天的时间,就有这么翻天覆地的变化。 塔图姆这个时候也出来了,两个人恰好对视着。 盖尔抿紧嘴唇,“我很愧疚。”她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在盖尔看来,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的,如果她没有夸大伍兹伯勒小镇谋杀案的恐怖情节,甚至没有为此写下,都不会发生这些事情。 “我真的很愧疚,我一直没能对你们开口是因为我从来都没有对任何事情感到过愧疚,但我现在是真的感到愧疚。我没有想伤害过任何一个人的。”她看着塔图姆说道。 “这又是什么新型表演吗?”塔图姆不太相信盖尔这个投机者的话。 盖尔不相信她此番的真情流露被当成博取同情的表演,“这里又没有摄像机,我只想找到这个混蛋!真的。”她凝视着塔图姆,双眼不作闪避。 塔图姆走到盖尔跟前,“那好,我们一起抓住那个混蛋。” “首先你要帮我一个忙,乔尔死之前是在拍摄人群的,而且鬼面杀了乔尔之后留下了他的面具,不管他是带着面具行凶还是行凶之后再放上面具,都代表着他会有被乔尔录下来的可能。即使没有他行凶场面,但如果他真的是在享受观察的每一刻,就说明每个犯罪现场都有他出没,只要我们能拿到摄像机,就可以找到真正的凶手了。”盖尔说出了她的计划。 “如果真的像你说的一样,你可以和哈特利局长说清楚,这样可以直接抓到凶手。”塔图姆说出了这关键一点,她不明白为什么盖尔要亲自去拿摄像机,这种行为简直就是在作死。 “得了吧,你明明在我打开车门叮嘱乔尔的时候一直在有目的的找人,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已经有怀疑对象了?”盖尔捏住塔图姆的手,压低了声音问道。 塔图姆对盖尔的问题并没有正面回答,她问着盖尔,“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杀了他!”盖尔毫不犹豫的说出了这句话。这个国家有十七个地方已经废除了死刑,它们绝大多数的最高刑罚是“终身□□、不得假释”。这个小镇恰好就位于废除死刑的州里面。一个人杀了这么多的人,最后依然可以活下去,鉴于现在还有对连环杀手的追捧行为,说不定鬼面还可以在监狱里过得风生水起。但是盖尔是一个喜欢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女人,她不接受鬼面可以享受这种追捧。如果有人想杀了她,她的选择就是把对方杀了。 塔图姆看着盖尔,不得不说,她的这句话正中她的心坎,“那走吧,我们一起去拿硬盘,不过这个硬盘要三个人一起看。”塔图姆提出了这个要求。 “三个?你想把希德尼也拉进来吗?”盖尔不觉得太多人知道这件事情是个好事。 “今晚学校会封校,乔尔的面包车是作为凶案现场被封,你打算在哪里看影片?”塔图姆指出了这一点,她不可能为了查出凶手专门和盖尔两个人出现在空无一人的学校的放映室里,这太危险了。 “别忘了希德尼怎么说身边还有两个警探保护着,比起我们势单力薄的两个人,还是多些人呆着更有安全感吧?”塔图姆又甩出一个让盖尔不能拒绝的理由。 鬼面 现在局里所有人都在盯着那通电话,还没空把乔尔的东西当作证物封存,盖尔随便找了个借口就成功拿到了乔尔遗留下的影片。 “走吧,希德尼在等我们两个。”塔图姆也把她的行李收拾好了。两个人沿着校园的道路走着,盖尔拎着背包,跟着塔图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她继续之前的问题问道。 塔图姆停下了脚步,这里四下无人,她也可以毫不顾忌的把话说给盖尔了,“你还记得当初你写下鬼面杀手是分别被谁杀的吗?” 盖尔毫不犹豫的说道,“一共两个凶手,杜伊杀了斯图,希德尼杀了比利。” 塔图姆摇了摇头,“斯图是死在我手上的。”当初因为她未成年持枪,杜伊害怕她会为此上法庭,替她遮掩了过去,所以她是作为凶案现场旁观者被写进盖尔的书里的。 盖尔把背包背在肩上,表情迷茫,“等等,你说什么?” “我说是我杀了斯图。”塔图姆看着盖尔迷茫的神色笑了起来,反正现在盖尔的已经上市了,她是个金钱至上主义者,为了销量她不可能推翻她的,更何况几年过去,早就没有证据表明是塔图姆杀了斯图。所以塔图姆索性就和盖尔说了实话,她继续说道,“既然现在发生的一切因为伍兹伯勒小镇的人而起那么也应该由伍兹伯勒小镇的人结束。”塔图姆并不是一个道德高尚的人,她的想法很简单,你既然有想要杀害别人的想法就要做好被别人反杀的觉悟。 “走吧。”她不打算和盖尔站在这里傻乎乎的对视着,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搞清楚第二个杀手是谁。盖尔不知道是不是被塔图姆的坦诚给吓到了,接下来的一路她都没有继续开口。 她们很快就来到了希德尼宿舍楼下,希德尼正在和德里克难舍难分,德里克把刻有他名字的希腊字母项链戴在了希德尼脖子上,希望这可以保佑希德尼的平安。 塔图姆正准备走上前去,就被理查德警官拦下了,他们的行程是打算保密的。 塔图姆还没开口,希德尼就已经想好了应对措施,“小塔是我的心理治疗师,她没关系的。”塔图姆条件反射的挤出一个微笑,顺便从盖尔手上接过乔尔的包裹,坐上了后座。 盖尔原本也想跟着塔图姆一起坐上去,但被希德尼眼疾手快的推了出去,她关上车门,对着盖尔眨了一下眼睛,“看来车里只能容得下两个人坐呢!” 盖尔看着希德尼关上车窗,哪里还不明白她被塔图姆给耍了,她压根没打算带自己一起行动!她气急败坏的拍打着窗户,似乎想要把她们两个人给拖出来。但她也没有蠢到在警察面前把她和塔图姆之前的算盘说出来,只能一个劲的无能狂怒。 安德鲁警官把盖尔抱了起来,朝后面的宿舍楼走了几步,把她放在了台阶上,他和盖尔还算熟悉,“好了威瑟斯小姐,我们不可能把你一起带去安全屋的。”安德鲁以为盖尔是为了她的第一手新闻才跟来的。 盖尔第一次体会到百口莫辩的感觉,“不是,我没有……算了,你们走吧。”盖尔知道再纠缠下去也得不到什么结果,还不如让他们早点离开。 理查德也发动了车子,等待安德鲁上车。 红色小轿车很快就离开了盖尔和德里克的视线,驶出了校园。盖尔看着汽车尾气的消失,搓了搓她的胳膊,现在周围就她和德里克两个人,周围静悄悄的,让人觉得慎得慌,她也懒得呆在这里,直接踏着她那双高跟鞋也走了。 * 理查德和安德鲁所说的安全屋是一幢少有人居住的公寓,外面只有零零星星亮起的几盏灯证明还有人居住。四个人直直穿过细细长长的走廊,停在了黑古铜色防盗门前,理查德警官拿出钥匙,“放心吧,这个安全屋只有局里的人才知道大概地址,我和安德鲁会和你们待一起的。”他把门打开,一马当先的走了进去。 这间屋子占地并不大,但好在属于她们两个人的房间里面有台电视,这让塔图姆松了一口气。她和希德尼把门关上,又拿出带子,“先看这盘吧。”她打开了DV机开始放映。 乔尔的录制视频基本是围绕着盖尔的行程,但是很快这段视频就被希德尼叫停了,“等等,”她指着和盖尔交谈的女人说道,“我认识她。她是卢米斯太太。” “什么?”塔图姆在脑海里回忆任何有关卢米斯姓氏的女人。 “就是比利的妈妈。”希德尼看着塔图姆的样子说道,“你应该没见过她,你们两家又没有来往,她很早之前因为那些事情离开了伍兹伯勒镇,连比利的葬礼都没有回来。”希德尼抓了抓头发,显然不太想回忆那段往事。 “你觉得会是卢米斯太太吗?”塔图姆幽幽开口,黛比是最有动机的,也是和上一代鬼面关系最亲近的。 “这种事情只有妈妈才能做到。”希德尼看着电视屏幕上一直追着盖尔问她关于新书看法的黛比回答道。 “我打电话给盖尔。”塔图姆翻着她的行李包,盖尔在她那本书里写了不少关于比利的篇幅,再加上她的摄影师被杀,很明显已经被盯上了,现在好歹要给盖尔打电话说一声她们的怀疑对象,让盖尔小心一点。 “小塔,你觉得这个冒着小红光的东西可能是什么?”希德尼翻动着乔尔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冒着红光的小玩意。 塔图姆依靠肩膀的力量夹着手机,把那个东西拿了出来,“盖尔真是个混蛋!”她认出了那是一个定位器,怪不得盖尔之前没有试图强行开车门,原来在这等着呢。“我们要重新换个地方了。”塔图姆把手上的定位扔进水杯里。虽然盖尔是无辜的,但是安全屋这种地方少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安全性。 她们和理查德和安德鲁重新上了车,不过上车之前她们重新检查了行李,确保没有第二个定位器混在其中。 希德尼用手揣摩着德里克送她的项链,看着外面的红色交通信号灯亮起,问道,“我们现在去哪?” 也许是现在车里的氛围太沉重,稍显年轻的安德鲁故作阴沉的压低声音道,“如果告诉你了,我就要杀你灭口了。” 理查德也转过头加入了这个笑话,“你不问,我不说。”这是最近热播的□□剧情台词。 但就在这时,变故突生。 鬼面突然窜出来,打碎了驾驶位的窗户,把理查德割喉了。一切就好像三流电视剧情节一样,塔图姆呆愣的擦去了理查德溅到她脸上的几滴鲜血,他的气管里全是血,只能赫赫赫的用手抠着,企图可以重新呼吸。 “你这个混蛋!”安德鲁看着他的搭档哀求的目光,才如梦初醒般的下了车。 塔图姆和希德尼飞快的扳动着车把手,“不行,这是警车,后门已经强制锁定了。”希德尼看着躺在驾驶位上的理查德有些绝望,如果理查德还活着,她们完全可以出去。 塔图姆双手不停晃着她面前的塑料网格栏,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从这里拿到理查德别在腰间的手木仓,这样就算安德鲁和鬼面对打失败,她们也有可以反击的武器。 安德鲁已经被鬼面打倒在地,他从副驾驶进来,将理查德推出车外,“下车,你这个混蛋。”安德鲁捂住脑袋拿出了手枪站在车前方。 鬼面直接一脚油门踩了下去,但被安德鲁爬上了车,“你们两个趴下!”他打算直接开木仓了。 鬼面视线受阻,只能左右移动着方向盘,试图把安德鲁甩下去。随着巨大的冲击,几个人纷纷都产生强烈的不适。 希德尼捂住额头,“你觉得他死了吗?” 鬼面趴在方向盘上面,生死不知。“我不知道,但是安德鲁他死了。”安德鲁趴在车上,他的脑袋已经被外面的钢管刺穿了,鲜血淙淙流下。 不幸中的万幸,钢管也把她们后座的栅栏也弄破了,塔图姆和希德尼合力一起把它撕扯成可以容纳一人通过的空隙,“我先吧。”塔图姆看到鬼面胸膛微微起伏,似乎快要醒过来了。 她长腿一跨,从后座翻越到了副驾驶,然后摸索到鬼面的匕首,毫不犹豫的插进了他的胸口,不知道是不是不是第一次的原因,塔图姆的手不再像以前一样颤抖,她没有觉得自己杀死了一个人,只是普普通通的做出了一个动作。 副驾驶的车门也被钢管卡住了,塔图姆用手按住鬼面的尸体,打开了驾驶座的车门,把他推了出去,她也走了出来,替希德尼开了车门。 希德尼揭开了鬼面的面具,一切就如同她猜测的一样,是米奇的脸。 她沉默不语,突然走到车前,拿起了安德鲁还紧握不放的手木仓,对着米奇的尸体就是两木仓。 鬼面 突如其来的木仓声响彻了寂静的街道,希德尼不想知道米奇杀人的理由,她只是用着属于安德鲁的配木仓再次杀死了属于他的罪犯。 塔图姆沉默的看着米奇的鲜血在地上形成了一滩,她将米奇睁大的双眼合上,又把插在他心口的匕首借助他穿着的黑袍拔了下来,翻找出他身上的手机和变声器,“现在应该轮到我们反击了。” 她和希德尼在哈特利局长赶来之前已经对好了口供,理查德和米奇搏斗中负伤死去之后抢走了车辆打算杀死安德鲁,但被安德鲁开木仓杀死,但安德鲁也被车辆撞击死亡。 老实说,这份口供漏洞百出,哈特利局长从警多年的经验自然可以发现很多不对,不过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沉默的让其他警员替他们的同伴们收尸。 他看着理查德和安德鲁被收进裹尸袋中,点燃了一根香烟,“走吧,我送你们回学校。”现在鬼面已经死去,希德尼也不需要他们的保护了,封校也理所当然的可以结束了。 希德尼的宿舍是两人宿舍,她的舍友哈莉是本地的,早在凯西?库珀死去的那一天选择了回家,所以现在的宿舍只有希德尼一个人。 两个人刚刚经历了那些惊心动魄的事情,只是草草把门上锁,又拿了一把椅子顶住,就躺在同一张床上睡着了。希德尼在睡梦中也并不安稳,时不时的腿部就抽动一下,似乎在经历什么大逃杀,塔图姆半眯着眼握住她的手,又沉沉睡了过去。 * 第二天的一大早,哈特利局长就在媒体面宣布了鬼面已经被成功击毙的消息,得到这个消息的黛比怒不可遏,她是在网络上结识米奇的,米奇只需要一点指引和培养就可以成为一个出色的连环杀手,可以帮她成功杀死希德尼,她已经想好了在希德尼死后再杀了米奇,一切都栽赃到米奇身上,黛比?绍特压根就不存在,但是这一切都让那两个警察给毁了! 她从包里翻出已经准备好的手木仓,她不仅要杀了希德尼替她的比利报仇,还要杀了盖尔这个抹黑她儿子的女人,想到这,她翻找出希德尼的宿舍电话,这是米奇死之前交给她的,原本她是打算按照比利的模式来给希德尼施加精神压力,但是现在黛比心里也没有这份心思了,她按键播了出去,以《电讯邮报》的记者的身份预约了采访,希德尼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她把地点定在了戏剧社的礼堂,这也合了黛比的意,没什么比警方认为希德尼安全之后再发现她的尸体被人挂在人来人往的礼堂更让她有成就感了。 希德尼在接到黛比的电话就已经和塔图姆做好了准备,米奇手机里面留有他和黛比的聊天录音,这一切都可以证明鬼面其实是有搭档的。塔图姆穿上从便利店买下的鬼脸面具,“怎么样,像变态杀手吗?”她挥舞着匕首朝空气中戳去。 希德尼有些好笑的制止了塔图姆,“别玩了,我们待会先去礼堂踩一下点吧。”现在猫抓老鼠的戏码也应该换人来演了,她要让黛比也感受到那些受害者对于死亡的恐惧。 虽然现在封校已经解除了,但是古斯出于对希德尼心理状况的考虑推迟了话剧卡珊德拉,所以现在的礼堂基本是没人使用,为了防止被人发现,在那里袭击黛比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当希德尼和塔图姆到礼堂的时候,却发现德里克赤身裸体的被绑在柱子上面。 “德里克?”希德尼把昏迷不醒的德里克扇醒,“天哪,你怎么会在这里?”希德尼和塔图姆一人解开一边捆绑住德里克手臂的绳子。 德里克迷迷糊糊的被打醒,他被兄弟会的人灌了太多酒了,“谢谢,我以为我要在这待到首演之夜呢。”他的手臂被绑的僵硬。 塔图姆死死扯着被打了死结的绳扣,“这是谁绑的?”粗糙的死结扯的她手指疼,她都准备拿带来的匕首割开绳子了。 德里克有气无力的说道,“是兄弟们整我,他们知道我把项链给你了。” “这太过分了。”塔图姆割断了她这边的绳子,又把匕首递给了希德尼,“待会你先带德里克去医院吧。”毕竟德里克之前才受过伤,又被绑了这么久,保险起见应该再去医院检查一下。 希德尼点了点头,“那我尽量早点回来。”现在距离她和黛比约定好的时间还早,所以她也可以先把德里克送到医院。 “你们是有什么事要做吗?”德里克靠在希德尼怀里,下半身裹着塔图姆友情赠送的外套问道。 希德尼不想让德里克知道她们的打算,随口哄道,“只是过几天要演出了,我和小塔只是想过来再练习一下。”德里克闭上眼睛,他其实不在乎希德尼说的什么原因,这是想多听她说说话。 希德尼对着塔图姆说道,“那我就先走了。”她打算把德里克送到医院就赶回来。这份罪孽不应该让小塔一个人承担。 另一头的盖尔则在她的房间里面骂骂咧咧,她明明已经放好了定位,结果信号突然消失,不然现在她就可以拿到第一手情报了,现在只有哈特利局长对外宣布了鬼面的身份,其余具体细节一概不知,最过分的是那个黛比?绍特居然还打电话炫耀她得到希德尼的独家采访权,还假惺惺的告诉她,如果她想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带她去! 明明是她先的!不管是认识希德尼还是报道初代鬼面,都是她!凭什么一个后来的女人可以轻而易举的可以取代她,她做梦!盖尔回拨了黛比的电话,打算和她一起去见希德尼。 挂断电话的黛比按捺住激动的心,冷静的摸着用假身份买来的手木仓,很快,盖尔和希德尼都会死在她的木仓下,这是一个母亲的复仇。 * 希德尼带着鬼脸面具握着准备好的变声期藏在二楼定了定心神,现在就等黛比的到来了。 但是出乎她意料的是,第一个开门进来的是盖尔。 希德尼吃惊的掀开面具,脱下衣服和塔图姆对视着,塔图姆冲她点了点头,希德尼从二楼下去,有些惊讶的问道,“盖尔?”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卢米斯夫人和她打的电话。 但很快,盖尔身后就出现了拿着木仓的黛比,“嗨,希德尼。”她对希德尼打着招呼。 希德尼看着黛比的手木仓就是心一沉,她们失算了,之前斯图,比利,米奇都是匕首,让她们自动排除了还有手木仓这个问题。 昨天塔图姆并没有打通盖尔的电话,所以她现在只是单纯的怀疑黛比在发疯,毕竟这里是阿美,每个人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而发疯。 “你好,卢米斯太太。” “什么?”盖尔转过身看着黛比。 “比利的妈妈。”希德尼对着盖尔解释道。 盖尔和希德尼站在一起,“不可能,我有看过比利妈妈的照片。”她不相信眼前的这个女人会是照片里那个肉乎乎的母亲。 “我减了六十磅,顺便换了衣服风格,用你们的话来说是叫改头换面吧?你也可以试试,盖尔,毕竟红发不适合你。”黛比脱去了她的大衣扔在了地上跟盖尔说道。 “所以你和米奇是合谋的?还是两个鬼面杀手?”盖尔就知道不能相信警察的办案。 “是啊,我是米奇的学费资助人,刚好他是个变态,我还蛮幸运的,只需要一点耐心调教他就可以变成了连环杀手。”黛比有些骄傲。 “你真是个疯子。”盖尔喃喃自语道。 “不,我很清醒。”黛比反驳了盖尔的话,“我的动机只是老套的复仇,你们一个杀了我的儿子,一个抹黑了他,”她的手开始颤抖起来,“现在我杀你们,简直没有比这更理智的了。” 希德尼牵着盖尔的手步步后退,“你跟你儿子一样疯狂。” “你在说什么?”黛比朝希德尼脚下开了一枪,以示警告,“你是在贬低我的儿子吗?我的比利?” “不,比利很完美,他是个好孩子,你养他养得太好了,卢米斯太太。”盖尔在一旁讽刺道,反正现在跑不了,还不如多扎扎这个母亲的心。 “跟拿枪的女人说狠话可不理智,盖尔。我是个好妈妈!”黛比听出了盖尔的讽刺。“你知道哪点最让人反感吗?你为什么不怪罪你妈妈?是她偷走了我丈夫,破坏了我的家庭,然后你还杀了我的儿子!你根本不知道做母亲的滋味,养大一个孩子,教育他,指引他……” “然后抛弃他……”希德尼打断了黛比的叙述,这让她怒不可遏。黛比举起手枪就想杀死希德尼。 突然,舞台影视灯被打开了,刺眼的白炽灯闪到了黛比的眼睛,让她不由自主的拿起手来遮挡。 就是现在,希德尼趁机拉起盖尔的手跳到了舞台底下,尽可能的遮挡住身体。 “谁?”黛比顾不上希德尼的躲藏厉声问道。 结束 塔图姆趁此机会将控制灯光的绳索用斧头砍断,正好砸向黛比。她看着被舞台灯压着的黛比,掏出了当初米奇用的变声器说道,“surprise。” 她和希德尼提前来这里就是想借助戏剧社的器材来吓唬黛比,让她也尝尝当猎物的味道,但是没想到她压根没有忍下去,但好在塔图姆就在控制台,希德尼往后退的时候就是看到了塔图姆对她的手势。 盖尔和希德尼从尘烟中爬起,希德尼看着躺在地上的黛比问道,“她死了吗?”盖尔拣起黛比用来威胁她的手枪,用脚踢了踢她的手。 “他们总会醒过来的。”塔图姆掀开她的鬼脸面具,在这个世界上活了二十几年的塔图姆已经深刻意识到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发生各种各样的杀人案,她们只有勇敢反击,才能在这个狗屎世界里获取生机。 盖尔垂下枪口,瞄准黛比的后脑勺叩动扳机,“那就再杀她一次。”她把枪传递给了希德尼,消除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直面恐惧。 由于黛比后脑勺的三个枪伤没办法隐瞒,所以她们三人在那各种复盘,力图通过这一方法掩盖他杀的可能性,在准备的说辞都差不多了之后,她们很快就打通了哈特利局长的电话,告诉他有第二个鬼面杀手的存在,就是当初第一代鬼面杀手比利?卢米斯的母亲,但是就在她打算杀了希德尼替她儿子报仇的时候,灯具砸到了她,木仓也被盖尔拿到,成功反击。这当然不是全部实情,但是对于哈特利局长来说也够了,他只想尽快结案,然后把抚恤金发给理查德和安德鲁的家人,理查德那里还有两个孩子呢。 就这样,鬼面的故事在有关当局的睁只眼闭只眼的情况下到此结束,鬼面杀手正式告了一段落,但盖尔似乎并不打算以这两个鬼面杀手写上一本新书,按盖尔的说法是米奇这种杀手会降低她的格调,还容易引导人们关于电影暴力对社会影响的思考,这对她来说没有好处,而黛比是个疯女人,没人喜欢疯女人作为题材的。剩下的原因就是她也不想为其他人做嫁衣,这个他人特指科顿,让他居然觉得她没有新闻头脑私下偷偷联络电台主播,还想火,做梦吧!于是盖尔打算就这样让鬼面的热度悄无声息的结束。而塔图姆和希德尼也没有爆火的打算,希德尼也想早日回到平静的生活里去。 塔图姆其实是想等看完希德尼的演出再离开的,但是因为联邦调查局下属的行为分析部里的一位成员好像遭到了袭击,陷入了PTSD的症状,塔图姆的导师推荐了她作为实习心理医生进入BAU,而FBI也希望她可以为每一位BAU的成员做一份心理咨询报告,毕竟行为分析部说白了就是分析凶手的心理和作案特征,通过预测凶手的下一步行动,来减少民众伤亡的一个部门,所以如果这个部门的成员出现心理问题,这对于FBI来说将是一个大问题。所以塔图姆只好坐上了回去的飞机,兰斯过来接机。 “怎么样,你朋友的演出好看吗?”兰斯接过塔图姆的背包问道。 塔图姆摇摇头,“不太好,”她半真半假的告诉兰斯她的好友被一个连环杀手盯上,这两天她们一直被警察保护着,所以这段时间压根没顾得上演出。 “这真的太糟糕了,你应该让我过去陪你的。”兰斯有些愧疚,他明明是塔图姆的男朋友,但却是事情结束之后才知道这件事情,刚开始恋爱的男女不应该是热恋期,无论什么事彼此之间都会亲密分享的吗?为什么塔图姆没有这样,是因为她没有那么喜欢他吗?兰斯有点难过。 他的小卷毛有些失落的搭在额头上,声音闷闷的,“那下次你和你朋友一起的时候记得带上我。” 塔图姆勾唇一笑,“怎么,这么快你就想宣誓所有权了?”真可爱啊,塔图姆看着兰斯委屈的样子用舌头抵着牙齿。她一直都没有养过宠物,猫猫狗狗虽然毛绒绒可以给人带来快乐,但是寿命最多只有十几年,塔图姆承受不了她们离去的悲伤,她跟兰斯恋爱也是因为他那瞬间就像一只疯狂冲她摇尾巴的小狗,谁能拒绝毛茸茸的小动物呢? 兰斯止住脚步,认真的看向塔图姆,“不行吗?” 平心而论,兰斯是一个好男孩,阳光,帅气,最关键的是他不嗑药也不酗酒,按他的专业来说大概率会做有关医护行业的工作,是所有女孩都乐意带回家介绍给妈妈的那种男孩。所以塔图姆也很乐意宠着他,“可以是可以,但是,”塔图姆坏心眼的止住了话头。 “但是什么?”兰斯问道。 “但是最近斯弗瑞教授推荐我去BAU实习。”塔图姆慢吞吞的告诉兰斯这个消息。 “BAU?”兰斯突然兴奋起来,“他们最近有开设侧写培训课程,我有去旁听,特别是主讲人吉迪恩,他的阅历简直太丰富了。”兰斯对于塔图姆的实习工作接受良好,他现在对之前吉迪恩课上说的案例滔滔不绝。 塔图姆微笑听着,她也对BAU的众人很好奇,毕竟按道理来说,BAU的成员对于自身的心理问题应该更加清楚,而不是需要外人介入。 “但是我们这个专业如果需要一份不错的工作,应该是起码要硕士以上,为什么斯弗瑞这么早就让你去实习而不是让你呆实验室做研究助理?”兰斯虽然专业细分和塔图姆不一样,但是两个人都有申博的打算,塔图姆不应该这么快为FBI做事的。 “嗯,他告诉我BAU那边人手不足,有一个探员遭受严重ptsd,正好我的专业就是犯罪心理学,也算对口。”塔图姆对着兰斯解释道。而且她对于BAU也很好奇,他们关于连环杀手的案件卷宗肯定也很多,这对塔图姆来说,无异于天堂,想到这,她对于即将入职BAU有些迫不及待了。 入职 塔图姆去了BAU总部,由部门联络官詹妮弗给她办理的入职手续,只是艾拉一直没有主动联系她做枪伤后的心理调查报告,这让塔图姆有些挫败。 “嗨,霍奇纳。”塔图姆敲响了BAU主管办公室的门,她必须要和霍奇纳谈谈了,这两天她一直都在研究艾拉?格林诺威。艾拉是作为性犯罪专家加入BAU的,直到四个月前她在家中遭受一场袭击,一切都变了。她剪去了长发,换去她的穿衣方式,以前很喜欢穿V领衣服的她也穿起了衬衫,将自己裹严,虽然有人认为她可能是想换种面目继续工作,但在塔图姆看来她这是她将自己处于时刻保护的一种状态,她现在的状态很危险,塔图姆觉得应该强制让艾拉探员休息了。 在办公桌上签署各种文件的霍奇纳抬头看着塔图姆,“莱利?”他揉了揉眉头,问着这个新来的实习生来意。 塔图姆直接开门见山,现在的艾拉不准备和她进行沟通,已经是非常明显的ptsd,只是她还没有全部说完,JJ就打断了两个人的谈话,“俄亥俄州的德顿市警方需要我们帮忙抓捕连环□□犯。” 霍奇纳看着JJ又看着塔图姆,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你可以作为我们的特别顾问和我们一起上飞机。” 塔图姆吃了一惊,“这可以吗?我的意思是我并没有相关探员的知识,这可以吗?你确定吗?”她有些忐忑,虽然她也很想去现场,但这毕竟是一个很严肃的事情。 “你不需要出任务,我只是想让你陪着艾拉。帮我们先稳定艾拉的情绪。”霍奇纳说出了他的打算,塔图姆说得对,艾拉的情况已经不容乐观,但是如果直接让艾拉休息,按她的性格也不会听,还不如让塔图姆先陪着艾拉。 塔图姆点了点头,她当初入职的时候就有预备洗漱包,所以直接拎着就上了飞机。 飞机上的JJ已经把手上的资料都整理好了,“他在三个月前□□了四名神学院的学生,大约是每一星期作案一次,直到九天前,他的目标换成了三十岁的女性,时间差不多间隔了五天。”她把受害者的照片一张一张的摆在桌上。 JJ快速的撇了艾拉一眼,又开口说道,“当她们回到家的时候,嫌犯就在那里等待着她们了。” 艾拉握紧了手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假装若无其事的问道,“我们怎么知道是同一个人?” “他会事先给受害者留言。”JJ回答道。 塔图姆听着JJ说的这句话立刻联想到了鬼面的手段,忍不住说道,“在见到他之前先把她们吓傻。”她摇了摇头,性侵对于女性的生理和心理来说都是毁灭性的打击,尤其是处于受害者觉得安全的家中的被侵害,更是一种噩梦。 吉迪恩看着桌子上的照片,开口问道,“她们没有认出声音吗?” JJ摇摇头,“没有,警察甚至找到了DNA,但是系统里没有记录。” “现在最关键的是为什么一直袭击学生的歹徒会突然扩大他的捕猎网。”有着长期和连环罪犯交手经验的吉迪恩明白他们其实是基于某种幻想来确定目标类型的,如果没有重大变故一般是不会改变目标的。 “可能他是在告诉这些女性,没人是安全的。”艾拉突然幽幽开口。 吉迪恩不知道怎么接话,但好在佩内洛普突然出现在屏幕上,“嗨,各位。”她敲击着键盘,“又出现了一个新受害者。”根据德顿市警方发来的案件信息可以看出,新的案件犯罪手法与前几起案件完全相同。都是在受害人回家一个小时之前打了一通留言电话,然后潜伏进受害人家中,并趁受害人不备用枪威胁其就范。 JJ看着这个新的受害者照片,愤愤不平,“这些电话留言简直就是对受害者的嘲弄。” “我想我们是时候可以见面了,相信我,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吉迪恩念着文字。 “听上去他很真诚,似乎是一个强势再确认型□□犯。”塔图姆突然开口加入讨论。“看我干嘛,我的专业是犯罪心理,知道这些常识也正常。”塔图姆耸了耸肩回应着众人的眼神。 瑞德推了推他的眼镜,“对他而言,这些留言就是求爱。他在向受害者自我介绍。” “如果是这样,那他一定跟踪了她们很久,才能充分了解她们。”但是吉迪恩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嫌犯改变了目标,“第一批受害者都是大学生,神学院都信奉宗教,为什么改变?” 摩根问道,“警方有没有发现最近的一批受害者间有什么联系?” JJ摇了摇头。 “我们必须搞清楚是什么让他改变了计划。”霍奇纳一锤定音。 飞机还在飞行着,距离到达俄亥俄州的德顿市还有一段时间,众人只好先闭目养神,一切等到了德顿警局再行商议。 * 下了飞机,吉迪恩和霍奇纳去了德顿警局。 “嗨,吉迪恩,霍奇纳。”康娜局长跟他们见面之后就迫不及待的开口了,“他一转变目标我就知道我需要你们的帮助。”她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连环□□犯通常有固定的幻想,如果可以搞清楚挑选目标的理由,我们就可以逮住那个家伙。”她说完就示意警员把霍奇纳带去早就把准备好了的BAU的办公区域。 只是在吉迪恩转身离开的时候,她叫住了他,“吉迪恩探员,”她小心使用措辞,“鉴于受害人的特殊情况,如果有女性在场我觉得会更有安全感。”她不希望BAU办案把她排除在外,哪怕是她选择BAU过来帮忙。“我从第一天就在跟这个案子了。” 吉迪恩明白康娜的言下之意,他点了点头,安抚康娜。 由于这起恶性案子牵扯到两波不同的受害人,所以BAU的众人选择了兵分两路。 最后一个受害者还呆在警局做着笔录,她神情麻木的躺在床上听着照相机咔嚓的拍照声,这简直就是噩梦。 塔图姆跟着艾拉和霍奇纳进入房间,看着床上的女人忍不住后退了一步,随之而来的就是一股心疼,她脸上鼻青脸肿,很是凄惨,但最让人难过的是她死寂的眼神。 霍奇纳和艾拉似乎司空见惯,他拿出了FBI的证件,在征得受害人同意后,霍奇纳问出了第一个问题,“你说袭击你的人似乎很了解你的想法,这是什么意思?” 她打算开口,但是眼泪先一步滑落眼眶,她掩饰性的把脸转过去,“他说我们不是那种只呆在家里看看书的女人。然后又说要带我去意大利的Psitan,喝白葡萄酒……”似乎是没有说清楚,她又说道,“那个是我世界上最喜欢的地方,我唯一喝的酒也只有白葡萄酒,我不明白他怎么会知道,但是现在这些已经不可能是我喜欢的东西了……”她声音逐渐低了下去,有些哽咽,“你们所有人的反应似乎都一样,好像那个人没有把你杀死,结束你的生命就是一件好事,但是对我来说,活着更是一场噩梦……” 霍奇纳拿出了手机,打断了她,“抱歉,但是我不得不让你听听这个,然后告诉我这个人的语气和在你家的那个人是否一样。”他按下了播放按钮。 床上的女人仔细聆听着,“有点不太一样,当时的他似乎更加紧张,即便是手上有枪,就好像他害怕谈话。”她有些说不下去了。 “已经够了。”艾拉拿出毯子盖在她颤抖的身上,决定结束这场谈话。 “非常感谢你的帮助。”霍奇纳匆匆离开了这个还在哭泣着的女人。语言的安慰是苍白无力的,一切只能靠她自己。 塔图姆在门外幽幽的吐出了一口气,“你们每天都要面对这些事情吗?”面对灵魂破碎的受害者,听着他们灵魂哭泣的声音和他们交谈? 艾拉捧了一杯咖啡递给了塔图姆,又喝了一口,“我们面对更多的其实是尸体,有人活着应该高兴。”她其实心里明白塔图姆为什么一直跟着她,她心里也明白她出了问题,但是现在的她就像溺水的人,压根打不破躯壳喊出求救的话语。所以她想尽量避免和塔图姆之间的交流。 但是塔图姆没有在意艾拉想突如其来的逃避,还在她面前分析着刚刚那场谈话,“他的声音在颤抖,说明他很紧张,但他又可以做出这些事情,说明在他的幻想里面,他其实是和她们进行约会。”塔图姆突然想到了兰斯和她约会的状态。 “你说的对,”艾拉喝完了杯子的咖啡,把它扔进垃圾桶,算算时间,现在摩根他们也应该从教会学校回来了。他们可以一起回去整理各自的线索合并起来了,现在如果早一天抓住嫌犯,就可以早一天减少一个潜在的受害者。 塔图姆无声的跟着艾拉,两个人一前一后的离开了这片让人窒息的地方。 调查 结束一天调查的BAU众人准备回酒店休息,他们拎着行李箱下了车,走出了停车场。 “每个人都先好好休息,我们明天还要大干一场!”霍奇纳关上车门,和他的组员说道。 艾拉是最后一个下车的,她看着已经进入拐角消失不见的同伴,突然有一种巨大的恐慌感。她回头看着空无一人的昏暗地下车库,总觉得那里隐藏着新的危险在等着她。 塔图姆突然从拐角处探头,“怎么了?”她注意艾拉迟迟没有跟上。 她摇了摇头,“我好像把我的眼镜落在车上了。” 塔图姆走了过来,“我陪你吧。” 艾拉拒绝了,“不用了,我现在有点累了,想先回去睡一觉。”她走到塔图姆身边,和她一起出了车库。 塔图姆的房间就在艾拉的隔壁,她看着艾拉进了她的房间之后才进自己的房间。德顿警局给他们准备的房间都是标准间,塔图姆把包扔到了床上,坐在床上发了几分钟的呆,又突然站起来,敲响了艾拉的房门。 “嗨,”她朝艾拉打着招呼,“我可以进去吗?” 艾拉点了点头,让出了位置让塔图姆进去。 塔图姆坐在桌子对面看着艾拉倒酒,“我觉得你需要谈谈。” “这是侧写吗?”艾拉举起酒杯喝了一口,有些不爽,“别来分析我,这是没用的。”艾拉不喜欢有人把她对罪犯的一招用在她的身上。 塔图姆对此表示否认,“这不算侧写,只是聊聊天,你之前中了一枪,然后回到BAU进行高强度的工作,这次面对的凶手对于女性又是极其不友好的类型,我觉得你需要谈谈。只是聊聊天。” 艾拉看着塔图姆,两个人眼睛对视着,艾拉的眼睛很漂亮,浅色的瞳孔就像湖面的颜色。她突然起身拿出了另一个杯子,加上了冰块,又倒了一瓶迷你的伏特加递给了塔图姆,直接开口,“他向我开枪之后,把手伸进我的伤口处,沾着我的血在墙上写字,虽然那个时候我没有知觉,但是我还是可以感受到他的手在那里,有时候,那种感觉依然存在。”她的手揪住了衣服,似乎这样可以给她带来安全感。 塔图姆听着艾拉的话,她突然意识到艾拉的创伤后遗症并不能靠她现在短短几句话就可以治疗,她错误估计了艾拉的严重程度了。塔图姆喝了一口酒,火辣辣的液体刺激她的喉咙,她尽可能的吐露心声,“他已经死了。你……你现在在这里,你赢了。” 艾拉想问塔图姆,那下次呢?她的职业面对的是各种穷凶极恶的罪犯,下次又会是谁赢呢?但是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淡淡一笑,又举起酒杯,“那就为胜利干杯吧。”她仰头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塔图姆也喝光了杯中的酒,她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艾拉现在不需要安慰,这个不是她的症结。 艾拉最后下了逐客令给塔图姆,天色已晚,她真的想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霍奇纳他们就在当地警局召开了侧写大会。摩根他们是去学校询问受害人的袭击细节,两方人马整合着他们手上的线索,由霍奇纳起头,瑞德和摩根补充。他们确定了犯人是一个典型的权势再确认型□□犯,这种类型是唯一一种会选择特定受害者的犯人,他在幻想和这些女人有着恋爱关系,所以在选择目标上绝对不存在什么偶然性,他们可以在嫌犯是如何认识受害人上下功夫。 “他可能是修理工,或者开锁匠,或者是抄煤气表的,总之他可以详细描绘出这些女人的穿着和体香。邮递员,杂务工,园丁……各种各样和不同人有着接触的职业……”摩根说道。但是塔图姆觉得这些职业和受害者描述的声音紧张的嫌犯不符合,他应该是缺乏男子气概的那种不自信的男人,偏离正常男性角色的工作,修理行业不太可能。不过出于谨慎,塔图姆并没有开口,她继续听着瑞德的发言。 “他纵容着自己的幻觉,这说明他有可能是在独居,所以可以幻想他在和那些女人恋爱,由于受害者的年龄差异,我们只能确定他处于二十至四十岁年龄之间。”瑞德的语速飞快。 康娜听着BAU的人的总结,拍了拍手,“各位再好好研究一下,换班的时候别忘了互相传达信息。”她看到JJ过来了。 昨晚她有和吉迪恩联系,她和摩根一起去了神学院和其他受害者联系。那里的一个女孩跟他们说“有太多的生命都在这里被毁掉了。”她一直都在思考这句话的意思。一般的□□案只有百分之二十的受害者会选择报警,更何况那是一所神学院,院方肯定会对公之于众的数量严加控制,所以她怀疑还有受害者隐藏在里面,甚至已经选择了死亡,才能让那个女孩说出这句话。 现在JJ的到来就是验证她的猜测了。 JJ走到她和霍奇纳身边,开口道,“我照你说的查过了那些没有被报道的□□案,两个月前,有一个女学生自杀了。她不在报案的受害人里面,但是她自杀的时间和校园□□事件结束时间几乎完全吻合。”康娜的猜测成立了,但这并没有让她感到开心。 霍奇纳决定去和自杀女性的家属聊聊,艾拉准备跟着霍奇纳,“不,你留下,我和康娜局长去就够了。”霍奇纳制止了艾拉的脚步,选择了旁边的康娜。 艾拉动了动嘴唇,但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沉默的走到瑞德身边,和他一起翻看着卷宗。 * 霍奇纳和康娜去了去世的女学生家中,但是听到他们来意的母亲否定了这一说法,“这不是真的,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没有发生在我女儿身上!”她反应剧烈,好像承认她的女儿被□□是对她和她女儿的一种侮辱。 看到母亲神情,康娜开始发问,“请问您女儿生前有过某一阶段特别抑郁吗?” “她给自己很大压力,她一直拿A,志愿参加青少年组织,高中就参加了大学排球代表队……我的女儿,她是个优秀的孩子。”母亲怀念的说着她女儿生前的表现。父亲坐在沙发上听着妻子的讲述,一直没有出声。 霍奇纳打断了她,“她有留下什么遗书吗?”霍奇纳谨慎地表示他们会小心分析并且会归还给他们两个人。 母亲变了脸色,“没有。”她否认道,“没有遗书。你们走到我家向我询问我两个月之前被埋进土里的女儿是否也遭遇侵犯,这对我来说很冒犯。我想应该休息一会了。”她握住了丈夫的手,希望他能代替她送FBI的人离开,就离开了沙发,回到自己的房间。 “我送你们出去。”沉默寡言的男人站了起来。但是他又走到桌前,拉开了抽屉,拿出了一封被反复打开过的信纸,压低了声音,“我爱我的妻子,我也爱我的女儿。” 康娜明白了他的未尽之言,“我也有一个女儿。我会尽力保证其他家庭没有这种痛苦的。”她对着父亲保证。 拿着书信的两个人快步离开了这个失去了女儿的家庭,康娜打开了遗书。“她被□□了?”霍奇纳问道。 康娜点了点头,“那个男人搞大了她的肚子。”受害者是神学院的学生,信教。她的信仰并不支持她堕胎,所以她选择了以自杀的罪孽代替堕胎的罪过,她不想让那个令她痛苦的男人的孩子从她的□□出生。她不想她的血肉变成刺向她的尖刀,让她一辈子生活在痛苦之中。可怜的姑娘选择了死亡,但是她在信的最后还在祈求原谅。 霍奇纳看着纸上娟秀的字迹,回忆道,“学校□□案是在两个月之前结束的,就在她自杀之后。嫌犯压力的来源找到了,他在加快他的脚步。” 康娜对着霍奇纳问道,“不明人物真的是在幻想和那些女人恋爱吗?显然他停止犯案的主动原因是因为有人杀了他的孩子。他改变他的目标对象,不再是神学院的女学生也有可能是因为他害怕其他和自杀的受害者一样,杀死他的孩子。”她怀疑之前的侧写可能出现错误。 霍奇纳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们要把一开始的侧写推翻了。他打电话给吉迪恩,希望他们去最后一个受害者的家中,进行再次的询问。 钓鱼 作案手法雷同,没有强行入侵的痕迹,在作案之前给受害者留言,只是这次BAU已经没有了潜在受害者的名单了。 霍奇纳和吉迪恩呆在酒店的房间里面,茶几上还摆着跟这次案件有关的东西,只是现在的他们已经没心情在看了。霍奇纳站在窗前看着酒店楼下的路灯,有些无奈,“我们已经不能预先知道嫌犯的目标了,你也看到那堆表格了,公司业务涵盖了整个大湖区域,如果他感受威胁,觉得我们在逼近他,他可以立刻脱身,在另一个城市继续为非作歹,或者就此蛰伏下来,等待我们的离开。” 虽然已经知道嫌疑犯所在的公司,但是他如果不再犯案,调查取证无疑是一条漫漫长路,出于这个国家的司法制度,他们不可能强制给每一个员工做DNA检测。 吉迪恩还没有开口,就有一阵敲门声传来。康娜看到吉迪恩衣冠楚楚的样子,送了一口气,“我就知道你们没睡。”她看到了霍奇纳也在房间,还没等吉迪恩同意就进了房间。 霍奇纳皱着眉看着康娜局长自来熟的找了个地方坐下之后问道,“你来干什么?现在应该是警察的下班时间。” 康娜有些坦然,“是啊,但是为什么要把生活和工作分开呢?”她脖子上的工作证还没有摘下,显然是没有回家,直接来找的他们。 她说出了来访的目的,“那个男人强\奸大学生的时候的频率是一周一个,而现在的他如果想要更多的受害者怀上他的孩子,就要等待合适的时机,合适的目标,才能达成他的目的。” 霍奇纳和吉迪恩是聪明人,他们明白康娜的来意,她想要一个诱饵诱惑那个嫌疑犯。德顿市警方基本都是男性,而康娜作为本地局长也不方便出面,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从BAU里面选择一位女性。 BAU中的JJ一般是小组与当地警方,媒体接触互动的对外窗口,必要的时候她还会充当警方的新闻发言人,简单来说就是她的容貌已经暴露,并不适合当诱饵。塔图姆并不算BAU的正式探员,更何况她也没有修过FBI的这份课程,唯一的人选只剩下了艾拉。 但是当霍奇纳把这个想法告知塔图姆的时候,遭到了她的激烈反对,“你们在想什么?你觉得艾拉她现在的状态适合再被一个人入侵她的领地吗?”塔图姆明白他们的人手不足,但这并不意味着让艾拉做诱饵,这会加剧她的精神崩溃的。 “让我去吧。”塔图姆突然对着霍奇纳说道。 但霍奇纳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塔图姆的提议,“不行。”塔图姆并没有相关经验,如果他们判断错误,都可能会造成她的受伤,当初的受害人都提到过嫌犯是带枪的。 “但现在除了我也没有其他人可以了。”塔图姆看着霍奇纳的眼睛说道,“起码我也有十几年的格斗训练,再怎么样也可以反抗,而且我每个月也有去枪击俱乐部进行练习。”塔图姆试图增加筹码,自从面对比利的妈妈采取的措施是利用周围环境反杀之后,塔图姆就开始了练习枪法这一习惯。 霍奇纳跟塔图姆对视了良久,他确实明白塔图姆其实才是最好的人选。塔图姆又说道,“你们可以把这当作是热心市民的帮忙。”她的言下之意就是即使霍奇纳他们不同意,她也会去那家诊所进行身份登记,至于年龄就用盖尔的身份ID好了,毕竟她们之间都那么熟了,相信盖尔也不会介意吧,塔图姆毫不心虚的想到这一办法。 霍奇纳终于同意了这对他来说有些荒唐的提议,“我们会在你身边的。”他对着塔图姆保证到。 就这样,塔图姆变成了这个即将羊入虎口的准?受害者。警方已经仿制了一份调查问卷放在了那份诊所,时间上会伪造成放了两天的假象,这样嫌犯就会以为塔图姆已经做好了进行药物促进身体排卵的准备,他会认为自己已经落后塔图姆的进度,从而上钩。 霍奇纳他们看着塔图姆身上安装好对讲机之后,开口了,“你要让他看到你,他想知道你什么时候回家,什么时候离开家,什么时候和朋友呆在一起。那些女人都是在离开家门的时候被他趁机混进房间,所以,他必须要看见你离开家。” 他们给塔图姆设定的是一个三十六岁离异的律师助理,年纪符合嫌犯的目标,律师行业意味着可以给他的孩子带来良好的生活条件,可以说是专门为这个想要让女人怀孕的男人设计的身份。 吉迪恩看着塔图姆把一把手枪塞进了包里也开口道,“出门的时候别带枪,这有一定的风险性,如果被他看见,他可能会怀疑你的身份,行动可能会失败。” 塔图姆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会隐蔽好放在一进门就可以轻易拿到的地方的。” 艾拉看着做好准备的塔图姆也忍不住说道,“只要让他闯空门就行,一旦抓到他破门而入,我们就有理由收集他的DNA,对他进行定罪。”她明白被人闯入家中是怎样没有安全感的事情,即使塔图姆的这个家是为了抓捕罪犯,对有人闯入有了心理准备,艾拉还是有些担心她。 “我和艾拉坐的车会停在在前门右侧,霍奇纳和吉迪恩会在转角的监视车内看着你,你身上的电讯设备是单项对讲机,有什么事可以随时和你进行沟通,放心,我们都会在你身边的。”摩根也给塔图姆吃定心丸。 塔图姆听着众人的言语,不由得笑了起来,“放心吧。”她挂上伪造好的助理证件,带上了黑框眼镜,将塞了手枪的女式单肩包背上,离开了警局,开着车前往表格上的家庭地址。摩根的车远远坠在塔图姆的车后面,而霍奇纳和吉迪恩会在塔图姆到达目的地之前监视着周围环境。 这是一座标准的美式独栋住宅,房子和车库都是大平层,塔图姆停好车之后深吸了一口气,静静的看着这栋房子一会之后才下了车。为了给嫌犯造成她会出门的假相,她并没有把车停进车库,而是就这么停在门口,就走进了房子里面。 艾拉看着塔图姆的身影消失不见,紧张的舔了舔嘴唇,这简直就像她被人在家袭击的场景重新一样。 “艾拉?”摩根喊着她,“你没事吧?”他问道。 “没事。”艾拉摇摇头,继续用望远镜观察着塔图姆。摩根用对讲机告诉了霍奇纳和吉迪恩塔图姆进屋情况。霍奇纳看着监控中四处无人的庭院和车库松了口气,只要塔图姆不掉链子,这就是成功的开始。 天色越来越晚,这个时间点的塔图姆应该按照表格上的时间点固定出门和好友聚餐了。但是当她准备出门的时候,放在台灯旁的座机电话响了起来。 “Hell?”塔图姆接了起来。 对面是一道陌生的男性声音,“瑞秋女士您好,我是第一手媒体电话销售公司的员工,威廉?李。打扰您五分钟时间,目前我们公司和新上市的母婴品牌……” 塔图姆明白嫌疑人上钩了,他现在就是试探她对于孩子的态度,以及她日常生活时间线。她按照之前伪造的表格做的腹稿和他进行购物分析,成功营造出一个期待孩子降生的大龄单身女性形象。 等挂掉电话,塔图姆并没有轻举妄动,继续按照一开始计划的那样上了车去往餐厅和所谓的好友进行聚餐活动。其他人并没有跟上,而是继续停留原地监视这座空房,现在就是比拼耐心的时候了。 “看来我们有伴了。”摩根看着停在路边的一辆熄了火却迟迟没有人下车的皮卡和艾拉说道。 艾拉没有理会摩根的玩笑,静静看着那辆车里传出来的一阵闪光灯。当初她遭遇袭击之前也有这样被人盯着拍照记录吗?应该是有的吧,毕竟那个人还留下了一沓照片摆在受了伤的她旁边。她又在发呆了。 “艾拉?”摩根举着手机喊她,“我们知道车主人的身份了。”很明显在她发呆的时候,摩根已经打电话告诉加西亚前面汽车的车牌号来调查车主了。 “威廉?李。松丘大道10308,在第一手传媒工作。”摩根重复着加西亚告诉他的情报。“那就是他了。”艾拉斩钉截铁的说道。时间,空间,以及早就确定好嫌疑犯的工作场所,这都说明了威廉?李就是作案凶手。 艾拉突然有一种想要直接上去拉开他的车门把他丢到地上的冲动。“你干什么?!”摩根抓住了艾拉的手,他现在已经注意艾拉的不对劲了。 “没事。”艾拉重新坐回位上。霍奇纳听着属于摩根的对讲机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些奇怪,“你们那边还好吗?”他不希望艾拉出岔子。 “霍奇,我们没事。”摩根替艾拉掩盖了她的冲动。两个人就这样看着属于威廉?李的车行驶出了他们的视线。 结案 在确定威廉?李一时半会不会再回来的时候,摩根把对讲机摘了下来,拉开车门之后又走到副驾驶的位置,示意艾拉下车。 “你最近到底是怎么了?”摩根看着艾拉问道。当初的艾拉是凭借着西雅图连续三年破案率第一的警员和她冷静的头脑才加入的BAU,但是现在的艾拉在工作中频频发呆,甚至冲动易怒,和受害者聊完天之后还会陷入忧郁情绪。他可以接受艾拉和受害者共情,这是女性的特点,但是冲动易怒是他们这份工作的大忌。 “我没事。”艾拉怀抱双臂,说着重复了多次的没事。 摩根有些着急,“真的吗?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摩根没有再说下去。 艾拉终于把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难道我应该相信你们吗?” “什么?”摩根有些不明白艾拉的意思。 艾拉情绪激动,“上次霍奇纳让人送我回家的时候,我被枪击了!”即使现在和摩根交谈,艾拉还是感觉有人抚摸着她的胸口,并把手伸进伤疤里面蘸着她的血液。 “艾拉。”摩根明白了为什么是塔图姆代替艾拉做诱饵,她现在的情况真的很糟糕。 吉迪恩下了车,把艾拉拉到了一旁,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跟我走,我现在先送你回酒店。”吉迪恩希望艾拉可以冷静下来,“我需要你想想你现在的工作,还有你要做的事情,你听懂了吗?” 艾拉一言不发的甩开了吉迪恩的手,定定的看着他。她的父亲早逝,吉迪恩是小组中最资深的长者,长时间的共事让艾拉早就把他当作了自己的父亲,可是即使是吉迪恩也这样对她,这让她彻底的失望了,“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塔图姆还要呆在这座房子里面过夜。”说完她就重新回到车上开着车离开这个地方。 * 塔图姆聚餐结束之后就回到了这栋别墅,出于谨慎,她并没有出去和霍奇纳他们打招呼,只是把灯关上,静静的躺在床上,软枕底下的枪支硌着她的头,让她有些安心。今天嫌犯已经打了电话给她,即使今天不来,最晚后天也会到的,他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猎物成功怀上其他人的孩子。 第二天一大早,塔图姆就出门“工作”了。摩根作为客户和塔图姆约在了咖啡店。他看着塔图姆压低了声音,“昨天晚上已经有人来踩点了,工作也是在第一手媒体工作。” 塔图姆喝了一口咖啡,“那让我猜猜,那个人名字是不是叫威廉?李?” 摩根点了点头,“你怎么知道?” 塔图姆把桌上的文件打开,“昨天他打电话推销母婴用品了。你还记得吗?每个受害者遇袭之前都有被打过电话,只是她们都不记得是谁。” 听到这话的摩根可以肯定了,“那他应该快行动了,这两天还是按时出门,我们会在他进入房子的时候以擅闯民宅把他逮捕的。”摩根突然想起昨晚艾拉的控诉,“我们会在你回来之前就抓住他的。”好像这样就可以弥补当初的艾拉。 塔图姆点了点头,现在BAU下场,她并不能假借受到惊吓为由杀了这个对于法律来说并不足以判处他死刑的犯人,她看着摩根去前台付钱,喝了一口桌上的咖啡有些不爽的啧了一声。 接下来的一天,塔图姆还是同一时间出门聚餐。威廉?李有些忍不下去了,他妈妈六个月之前确诊了胰腺癌,这种癌症可以称作癌中之王,接受旁路手术治疗的患者生存期约7个月,切除术后患者一般能生存16个月。组建一个家庭,这是他可以做出的最后一件让妈妈高兴的事情了,毕竟自从高中毕业之后的十年里,他换了十二份工作。人生在世不外乎成家立业,家庭是他可以在最短时间内就可以建立的东西了,他想让他的妈妈为他感到骄傲。 他继续开着他那辆皮卡围着塔图姆所住的那个街区转来转去,再次进行着踩点。这个时候是白天,摩根已经撤出停在拐角的车了,他呆在霍奇纳和吉迪恩所在的监视车内,看着监控中围绕庭院开来开去的车子有些焦急,“就这样,停下来,然后进去。”他拍了一下桌子,事与愿违,威廉?李离开了。 “别急,他已经忍不住了。他已经迫不及待的和塔图姆组建家庭了。”霍奇纳看着属于威廉?李的车牌远去,笃定道。 塔图姆依旧等到傍晚回去换衣服出门进行社交,如果预计正确,威廉?李今天就会行动了。她开着车,看着后视镜里逐渐消失的监视车,等待夜晚的降临。 * 摩根看着威廉?李进入了院子,和霍奇纳点了点头,穿好了防弹衣之后又用对讲机朝着康娜带着的警察们说道,“可以行动了。”他一马当先的冲了进去,“FBI!”他冲进了大门朝威廉?李喊道。 接下来的剧情就是威廉?李成功以擅闯他人住宅为理由被提起诉讼,并且成功采集到了他的DNA样本。 塔图姆站在玻璃窗外面,看着审讯室里的威廉?李问道,“他会怎么样?” 瑞德看了塔图姆一眼,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各州法律不同,但是按照俄亥俄州的法律规定是一级重罪,最高刑罚是终身□□,不得假释……” 塔图姆听着瑞德背诵的法律条纹,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已经明白这个智商高达187的男孩其实并没有多高的情商,但她并没有打断瑞德的叙述,只是静静的听着。她突然想回去找艾拉了。 * 艾拉一直呆在酒店的房间里面,只是她开门让塔图姆进去的时候眼下还带了点青黑。塔图姆看到她桌上摆着的酒瓶,皱了皱眉,“你怎么喝这么多?” 艾拉关上了门,“没办法,睡不着。”她重新坐了下来,“吉迪恩让你来的吗?” 塔图姆不知道她和吉迪恩之间发生了什么什么争执,只好实话实说,“没,是我看你不在警局,问了摩根才来的。” “是嘛。”艾拉揣摩着杯子没再说话。 房间里没有开灯,艾拉把窗帘都拉上了,暗沉的光线让人有点难受。 “你不回去吗?人已经抓到了。”塔图姆又开口说道,让艾拉亲眼见到又一个罪犯被绳之以法,说不定会让她心里好受一点。 艾拉吐出一口气,“不了,即使抓到这一个,也还有下一个,他们是抓不完的。”她突然有些累了,也许她确实应该休一个长假了。 艾拉最终还是离开了。但是她离开之前对着BAU的组员做了正式的告别。在最后,她拥抱住了吉迪恩,当初的濒死之际,她以为会看见早逝的父亲来接她,但梦里的人是吉迪恩的脸,他把她拉了出来。只是现在,她要靠她自己把自己拉回来了。 新人 艾拉离开的当天,霍奇纳就找了塔图姆,“坐。” 塔图姆看着刚刚还在和艾拉道别,现在就在位上继续工作的霍奇纳有些紧张。毕竟她来的目的就是给艾拉进行精神评估,现在艾拉离开了BAU,她也要离开了吗? 她手无意识的揪着衣服,让霍奇纳感到有些好笑,“别紧张。”他放下了他的笔,“现在你有什么打算呢?我的意思是艾拉已经不需要你进行心理疏导了。” 塔图姆心下一沉,她当然明白霍奇纳的意思,但是她也想为自己主动争取一下,毕竟她真的很好奇存放在FBI大楼里面那些各种各样的卷宗,但是还没等她开口,霍奇纳就接着说下去了,“当初你进来实习的时候我看过你的履历,你最擅长的是应对的青少年犯罪,和BAU的专业还算符合,所以我想来问你,你愿意留在这里当一个实习生吗?” 原本局里对于是否再加新人的态度就暧昧不明,现在艾拉也离开了,他们的人手出现严重不足,能出外勤的也就四个人,还全都是男性,这对于降低嫌犯警惕性,诱捕对方并不是一件容易事。霍奇纳邀请塔图姆也是出于这个原因考虑,而且有女性加入的视角进行案件分析,更适合他们展开调查工作。 塔图姆被霍奇纳的突如其来的邀约打了个措手不及,她有些惊喜,“这可以吗?”她反应过来,“我是说我很乐意。”塔图姆突然站了起来,伸出右手,和霍奇纳保证,“我会好好工作的。”如果她现在转化成实习探员的话,就要多学习侧写知识了以及出外勤所训练的课程了。一想到这些,塔图姆变得干劲满满,恨不得现在就去训练,她并不抵触这个身份的转换,甚至还有一些兴奋。 咚咚咚。 艾米丽捧着箱子从门外挤了进来,塔图姆看着这个陌生的探员松开了握住霍奇纳的手,“我先出去,你们聊。”很明显他们有事要谈。 塔图姆坐在她的办公桌前,心情颇好。JJ滑动着她的椅子转到塔图姆身边,这个漂亮的女孩敏锐的嗅出了八卦,“霍奇让你留下来了?” 塔图姆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按照霍奇纳不苟言笑的性子,应该不会提前告诉所有人这个消息啊。JJ拿着手上选好的案子,有些得意,“当然是因为我聪明。”她看着二层霍奇纳紧闭的门窗,有些好奇,“你知道谁上去了吗?”她有些犹豫现在召集小组成员开会会不会打扰霍奇纳。但是她突然变得面色凝重,又有新的消息传来了。 而和艾米丽交谈的霍奇纳也有些诧异,“我并没有批准这份调令,普兰蒂斯探员,很明显你被误传了。”他拿着艾米丽递给他的书面文件,虽然有盖章,但是上面并没有通知他有新的探员加入。艾米丽?普兰蒂斯的父母是外交官,霍奇纳当初呆在BAU的最早的任务就是替她母亲的雇员做安全认证,出于这一层渊源的考虑,霍奇纳合理怀疑艾米丽其实是来渡金的,这让他对艾米丽的调任产生了抵触心理。 JJ敲了敲门打断了霍奇纳和艾米丽的交谈,霍奇纳知道这是有了新案子的意思,他把文件还给艾米丽,“失陪了,普兰蒂斯探员。”他还要赶着去开会。“但我并不认为搞错了。”艾米丽重新接过她的文件放回她的箱子,有些不死心的对着霍奇纳说道。 * 塔图姆在会议室的时候已经看完了JJ带来的会议资料。 “圣路易斯有麻烦了。”JJ把她整理好的资料分发给众人,“有三起连环凶杀案在那里发生。” “三起?”霍奇纳皱着他的眉头,即使加上了塔图姆,两两分配,他们的外勤人手也不足面对三个潜在的连环杀手。他突然有些犹豫要不要把艾米丽喊进来了,毕竟据她所说,她在FBI已经呆了十年,虽然大部分时间是在中西部地区工作,但起码经验上来说比塔图姆要丰富。但他并不知道艾米丽所擅长什么,好歹塔图姆还具有犯罪专业的知识,霍奇纳有些纠结。塔图姆对霍奇纳的想法一无所知,她还在静静听着其他人的分析,这对她来说都是经验。 “这个从公共场所诱拐被害人,然后弃尸树林。当地警局是在发生了第三起谋杀案之后向我们求援。”吉迪恩看着这几张受害人的照片说道。 JJ在旁边补充,“现在也许受害人的人数又要增加到第六个了。”在发出求援的这段时间里,当地警局又发现了新的尸体。她按着鼠标,“最新消息,艾伦?科里昨天失踪了,但还没有找到尸体。”由于前面两个受害人是在靠近磨溪的马克吐温国家森林公园被发现的,所以圣路易斯警局给嫌犯取名磨溪杀手作为代号。 瑞德看着国家森林的地图,恍然大悟,“难怪她们的尸体已经腐烂成这个样子,这片树林有着六千平方公里的占地,而其中还有三百一十五平方公里是处于未经开采状态的,在这里面找一具尸体无异于大海捞针。” “那这些是怎么回事?”霍奇纳看着不同于和这三张受害人躺在树林里,倒在巷子里的女人们的照片问道。 JJ走了过来,“八个受害人,都是站街女,还都是被0.44口径的枪杀死的。”不过不同于上一个案子的凶手,这个杀手认为自己没有得到应有的关注,所以联系了报社的记者,在报纸上宣称对这些行为负责,给自己署名为空心人。 “为什么叫空心人?他是内心空虚什么吗?”塔图姆问道。 JJ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可能只是因为他使用的是中空弹,不过在这个空心人送信给报社之前甚至都没人发现这些妓女的死亡是在有规律的连环被杀。”在大众看来这些尸体只是妓女和嫖客的争执导致的死亡,这不得不说是一个极大的讽刺。 “他虽然杀了很多人,但是选择的都是没有被社会重视的女性。”霍奇纳看出了这个连环杀手对于自己的不自信。受害人都是妓女,这说明他要么对女人缺乏自信要么就是缺乏社交技巧,所以选择的都是边缘人物,而且受害人死之前都没有被□□,可能有生理缺陷。目前来看,嫌犯所做的一切都是想证明他是一个硬汉,一个真正的男人。可以说空心人的这封信给了BAU很多可以分析的地方。 瑞德突然开口道,“你们看,磨溪杀手杀人的这一天,这个空心人就在枪击妓女,他们的受害人死亡时间线基本都不会间隔太久,就好像不想被对方超越一样。” “兄弟竞争?”摩根明白了瑞德的意思。 他们这一年里虽然都是在独自杀人,但显然都是在各自比赛,互相从对方身上学习。 “那最后一起呢?”摩根看着空心人在报纸上叫嚣着没有女人是安全的字眼问着JJ。 JJ重新导出第三起的资料,“灭门案,一家五口,只有一个女孩恰好外出存活了下来。”可以说前面两起案子互相关联,但是第三起杀人案很明显细节并不如前面两起那么多。如果不是因为第三起案件的死亡人数过多,可能圣路易斯警局都不会把它定义为连环凶杀案,连环杀手只会让大众产生恐慌,然后造成更大的社会混乱,导致更多的犯罪。 “怎么了?”塔图姆看着陷入了沉思的瑞德。 瑞德有些奇怪,“按道理来说,三个连环杀手同时出现在一个城市犯案,这太罕见了。”瑞德有些难以置信,“虽然有很多连环杀手潜逃在外,但是最多的还是两个连环杀手同时犯案,比如菲尼克斯凶杀案。”连环杀手都是典型的孤独者,他们和被害人之间可以称作狼和羊的关系,狼多了,羊就少了,没人可以接受自己的猎物在逐渐减少。 “也许是因为他们的目标不一样吧。”JJ说道,“磨溪杀手的目标都是明显受过教育的中产阶级的女性,还都是日间,采取的手法都是钝器击打头部,这明显是享受近距离感受别人生命的流逝。而空心人则喜欢傍晚夜晚这种接近黑暗的时候射杀。最后一个是展开家庭屠杀,虽然不知道这个凶手的判断标准,但是他们之间并没有被抢夺猎物,所以才大概率相安无事吧。” 塔图姆继续看着最后一份案件的资料,“我想加入这个案子。”她说道。虽然这份资料显示的细节最少,死亡人数也比前面两个案子要少,但是只有这样,才可以更好的证明她的能力,让她可以留在这里。 霍奇纳有些怀疑,“你可以吗?”现在有一名女性已经失踪了,在没有确定她死亡的情况下,他们的主力是要围绕磨溪杀手以及和磨溪杀手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空心人这两个案子。 塔图姆目光不闪不避,“当然。” 合作 飞机还要一个小时之后才能接他们,霍奇纳抽空回了一趟办公室,“你怎么还在这里?”他看到艾米丽一直坐在沙发上没有离开,“我很高兴你对于BAU的工作很感兴趣,但犯罪描述是需要有专业知识的,我们不可能随便就让什么人来尝试这个工作。”霍奇纳希望艾米丽能够知难而退。 艾米丽把手上的资料交给了霍奇纳,这是最新已经完成了的案子的简报,她开口道,“三十出头的白人男性,口舌灵活,只有这样他才可以在有了十一个受害人之后还能欺骗对陌生人存在警惕心的女性,把她们诱拐上车。”霍奇纳打开简报,这上面只是叙述了凶案的背景,并没有具体侦破的细节,霍奇纳产生了考验的心思问着艾米丽,“如果你当时在现场,会对警方提什么建议?” 艾米丽侃侃而谈,“我会密切注意这栋单层的房子,这座房子每周四都会举办一个名叫女士之夜的派对,邀请各种各样受欢迎的女性,如果你看了这个案子,就会知道超过一半的女性受害者是在周五早上失踪,所以他是在周四晚上行动,时间线正好对上……”她看着霍奇纳审视她的眼神,真诚的说道,“这不是尝试,霍奇纳探员。我不知道我的个人资料上对于我是怎么描述的,或者你觉得是我父母做了什么手脚把我塞进来,顺便我可以保证他们没有。我只求你可以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我可以向你证明我是属于BAU的,我有资格加入你们。”艾米丽看着霍奇纳。 霍奇纳思考着,不得不说,艾米丽的这份思路确实专业,而且现在还有三个案子在等着他,终于,他开口道,“我现在并不能给你承诺什么,但我会观察你在任务中的表现。”艾米丽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我们会在一个小时之后出发圣路易斯,你可以找总务申请个人洗漱用品。”霍奇纳最后还是对艾米丽松口了。这让艾米丽有些激动,她向霍奇纳保证道,“你不会后悔这个决定的。” * 吉迪恩看着抱着箱子去找总务申请办公桌的艾米丽,有些担忧,“你确定她可以吗?”他对着霍奇纳问道。 霍奇纳表情不变,“没办法,我们人太少了,如果塔图姆想要负责最后一个案子,她身边必须要有一个探员协助她,否则按规矩她是不能进行单独行动的。” 再加上塔图姆身上虽然挂着实习探员的工作证,但是大家都知道她的体格训练,障碍训练等等都没有被系统性打分评估,所以她面对嫌犯时候所遭遇的风险可能性更是会比一般探员要高,这也是为了她的安全考虑。而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最后一个案子的细节确实少,如果只有塔图姆一个人,要花上很大一番功夫,甚至可能会无功而返。毕竟BAU的所有人都已经定好了自己的分工,霍奇纳和摩根分别去找这两个案子的受害人家属进行情况的了解,吉迪恩进行米溪杀手一案的跟进,瑞德负责对空心人手写的信件做笔迹鉴定和心理语言学分析,JJ则要和收到空心人信件的记者进行见面,加西亚一直以来都是呆在FBI大楼里面进行网络协助。这样一算,BAU的人手是真的不足以面对两个以上的连环杀手。 艾米丽并不知道霍奇纳和吉迪恩对BAU未来的担忧,她趁着来接他们的私人飞机还没来,开始了一个个的打招呼。“你好,艾米丽?普兰蒂斯。”她朝塔图姆伸手做握手状。 “塔图姆?莱利。”塔图姆看着站在她面前的黑发高个女性,明白接下来就是她和自己合作了。她把JJ给她的卷宗给了一份艾米丽,这让艾米丽有些诧异,“就这些?”她打开了卷宗,只有区区两页纸和几个受害人的照片,和前两起案子比起来简直天差地别。 塔图姆耸了耸肩,有些无奈的告诉艾米丽,“如果不是因为现场过于惨烈以及总共的死亡人数达到了四个人,圣路易斯警局甚至都不打算把这个案子当做是连环凶杀案。”她的言下之意就是圣路易斯警局已经把他们能给的细节都放在这上面了。 艾米丽翻看着这两页纸,没有抬头,“那看来我们要自己找证据了。”这起案件对于她来说是加入BAU的敲门砖,所以她一定要抓住这个凶手。 他们上了飞机。 艾米丽和塔图姆面对面的坐在角落处,霍奇纳他们在整理磨溪杀手和空心人的案子分析,她们两个不太想思路被他们的分析干扰。 “你有什么看法?”艾米丽看着完全没有相似之处的受害人,试探性的问着这个和她一起的实习探员。这起案子门窗完好,报警设备也没有遭到破坏,防范周全。凶手有很大的概率是熟人作案,只有这样才没有闯入的痕迹,但不幸的是圣路易斯警局并没有找出他们怀疑的嫌犯。一个求助也是求助,两个求助也是求助,圣路易斯警局索性就把这起没有头绪的恶性杀人案一起交给了BAU。 塔图姆把加西亚查到的东西放在桌上,托这位网络女王的能力,她们增加了圣路易斯警局给她们的资料,“这家的男主人的人际关系比其他受害人要复杂。我们可以先从他看起来。” 第一个受害者本?文森特经营一家酒吧,有很多朋友,不管是现实还是网络都交际广泛,但也没有什么仇敌,目前看来是一个大好人的形象。只是他的家庭情况有些复杂,他是他父亲约翰第二段婚姻的产物,约翰首次婚姻里面的前妻和孩子一直都想和他争夺约翰的遗产。另外他和他的现任妻子也是重组婚姻。 “一般的家庭纠纷就可以产生杀人动机了。”艾米丽喝了口咖啡。 塔图姆有些无奈的看着本?文森特的关系网,“但是根据加西亚的调查,本?文森特死的时候他们去了华盛顿参加婚礼,也有婚礼现场的录像可以证明。本上一段婚姻是因为妻子车祸去世之后才和现在的妻子结婚的。而且他们居住的这片区域也没有帮派分子,可以排除是□□谋杀想要吞掉店铺这个看法。” 她又拿出本?文森特的儿子的照片,“另外就是他上一段婚姻的儿子,乔伊,唯一的麻烦就是在一周之前卷入了他父亲店内的斗殴——他代替本看场子的时候劝架,然后当场就被喝醉酒的嬉皮士恐吓了。”不过根据警方的消息,那个嬉皮士在三天之后就因为酒精摄入过多死亡了。 “还有一个小儿子,才十一岁,人际关系也很简单,基本就是围绕学校打转,也没有什么不良记录。”塔图姆把还可以称作孩子的男孩照片移到一边,无辜生命的逝去总是让人不忍。 “那母亲呢?”艾米丽看着这一家当中的唯一女性受害人问道。 “温妮?文森特,一个家庭主妇,闲暇时间做一些手工在社区出售然后会捐赠出去,总的来说就是一家子品行端正的好人。”也可以说他们的生活低危的不能再低危了。 “那他们有排除这家女儿作案的嫌疑吗?”塔图姆突然翻找着莉塔?文森特的证言,参考比利和斯图,塔图姆明白处于青春期阶段的少年干出些什么事情都不奇怪。 艾米丽回答道,“这家的女儿过了宵禁之后碰到了巡警,之后和巡警一起回的家,从法医提供的死亡时间以及她的不在场证明都可以排除嫌疑。” 她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这样下来,我们只能去找这家幸存的女孩了。”在查不出死去受害人有什么关联的情况下,还活着的幸存者其实也可以被称作受害人。 难产 出于凶手是因为出现失误才放过了莉塔?文森特的这一可能性,圣路易斯警局对莉塔采取了保护性□□。艾米丽和塔图姆并没有直接去见这个骤然失去了家人的少女,因为加西亚突然又传来了一份保险单,受益人是莉塔,假如他们出事,莉塔将会获得十万美元的赔偿。虽然排除了她亲自动手的嫌疑,但她依然存在□□的可能,虽然这种动机对于女儿来说并不太可能。 塔图姆和艾米丽决定先去现场查看。 大门靠近把手的玻璃被打碎了,艾米丽带着手套转动着门把手,这是巡警打破的大门。莉塔?文森特背着父母参加了一个派对,凌晨回家的时候没有带钥匙,家里的电话也一直没有人接听,巡警看到莉塔一个人呆在门外察觉不对,打破了大门之后,发现了其他人的尸体。 “简直就是屠杀。”艾米丽看着四散的血迹,几乎可以想象到当时的场景。 塔图姆看着这座房子,有些感慨,“以家庭为单位的屠杀基本都是父亲狂性大发,牵连无辜。对于他们来说,屠杀是自杀欲念的延伸,他们不希望有人在他们死后得到属于他们的东西。” 艾米丽认可塔图姆的这番话,“但这次的案子明显不适用于本?文森特。”她小心翼翼的跨进大门,走进开放式的厨房,水槽里面已经有四个碟子,四套餐具,四个酒杯,这显示他们已经吃完了晚饭。 塔图姆突然问道,“为什么是四个酒杯?他们的小儿子还没有成年,莉塔也没有在家吃饭。” 艾米丽拿出这四个酒杯,“你说得对,还有一个未知人物用了这个杯子。”她把酒杯放在桌上,虽然酒杯有存在被污染的可能性,但艾米丽还是准备待会送去化验DNA。 她们又走到了客厅,这里并没有打斗痕迹。 “这不应该。”艾米丽看着干干净净的客厅,有些诧异,“即使嫌犯手上拿着枪,但人总会有求生欲,不管是反抗还是逃跑都应该或多或少有痕迹,但你看,”艾米丽指着没有褶皱的桌布和没有产生划痕的地面说道。 “也许是因为嫌犯控制住了孩子。”塔图姆提出她的设想,“某个文森特一家熟悉的人上门,他们没有防备,高高兴兴的把他迎进屋,然后他控制住了孩子,强迫其他三个大人听他的命令,甚至杀鸡儆猴,先杀了父亲,解决最大的威胁,顺便让他们知道不听话的下场……”塔图姆尽可能的猜测嫌犯的手法。 塔图姆说着说着就问艾米丽,“你觉得他知道莉塔在家吗或者他专门挑选了她不在家的时间?” 艾米丽不知道答案,她摇摇头,站在白色粉饼画出的受害人躺卧姿势,模仿着嫌犯开枪的动作。根据尸体来看,嫌犯是正对着射杀受害人,“他正对着他们开枪,你觉得他是在享受他们的惊恐吗?” “除了入室行凶之外,没有抢劫的迹象,这说明嫌犯的目的性就在于杀死文森特一家。甚至杀了他们之后喝了杯红酒庆祝这一行动。”塔图姆指出嫌犯并没有杀人的愧疚感,甚至可以说他的道德感不高。 现场已经看不出什么了,塔图姆他们上了楼,试图发现新的东西。 “加西亚有说他们出现财务状况了吗?”塔图姆踩着吱呀吱呀的楼梯皱了皱眉,有些接受不了这个声音。 艾米丽倒是有些无所谓,“也许他们有准备翻修的计划,但是还没找人翻修就遭遇了不测。”她们进了文森特夫妇的卧室。 卧室里面的被子被整齐的摆放着,似乎还在等待着主人的回归。塔图姆顺手拿起他们放在床头柜子上面的记账本,翻看了几页,她的目光盯在了最后一页——更换最新的家庭报警器,重新装修窗户以及大门的锁扣。 “看。”塔图姆把记账本拿给艾米丽,她们两个显然都发现了不对劲,塔图姆给加西亚打去了电话。 “嗨,我的巧克力男孩,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外放的手机里传来加西亚调情的声音。 塔图姆轻咳一声,“是我。”她略带笑意的声音让电话那头的加西亚红了脸,“抱歉,我不是在说你,我……”她有些卡壳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艾米丽凑过来,“我们想知道文森特一家想要更换新型家庭警报器的原因,他是在害怕什么吗?”她说道。她们进屋的时候已经检查过文森特一家的报警器,并没有出现故障的情况,再加上他准备在安保系统上花的钱,她们合理怀疑文森特一家其实知道自身周围可能存在危险。 加西亚噼里啪啦的敲着键盘,这个有着丰富情感的女孩同情着所有有着不幸遭遇的人们,她长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他在害怕什么了,去年的时候本?文森特为一起抢劫案出席作证,被定罪的加里?维奇作为少年犯入狱,现在算算时间应该已经出狱了。”加西亚突然停顿了一下,“哦噢,” “怎么了?”塔图姆有些不明所以。 “虽然我很不想告诉你们,但谁让我的职责就是汇报事实呢。”加西亚看着属于加里?维奇社交账户上的照片说道,“这家的女儿莉塔?文森特和因为本?文森特作证入狱的加里?维奇曾经是男女朋友。” 塔图姆挂断了电话,她和艾米丽对视着,“你觉得会是莉塔把加里放进家门之后,让加里杀了她的家人吗?女孩在爱情和亲情之间选择了爱情?”比如说她其实在所有人都在家的时候给加里开门,然后和加里合作制服家里人之后参加聚会,等到莉塔到达派对之后,加里再杀死他们,达到错开时间,排除嫌疑的目的。 艾米丽合上记账本,“我们要和她谈谈了。” * 她们重新去了医院,据圣路易斯警局的说法,莉塔伤心欲绝,被送往了急救室注射了镇静剂,现在才醒来,副警长在病房外守着她。在让她们进病房之前这位副警长希望可以她们可以控制询问的分寸,“这个女孩惊吓过度,需要多休息。”她替她们开门的时候暗示着。 躺在病床上的莉塔看到塔图姆和艾米丽出示证件的一瞬间,脸色变得苍白,她明白了在家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这让她大受打击。 塔图姆和艾米丽并没有把她们的怀疑展示给莉塔,如果她们猜错了还好,但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猜对了只会打草惊蛇。塔图姆抽了一张纸给哭泣着的莉塔,“你觉得谁会和你们一家有仇呢?”她问道。 “我不知道。”她擦了擦眼泪,“没人。” 艾米丽补充道,“或者是对你们当中的某一个人有不满呢?比如抱怨?” “没有,你根本不懂,我父母都是好人,他们有很多朋友,大家都喜欢他们。所有人都很和善,只有我讨人嫌,我总自以为了不起,仗着我的漂亮脸蛋致力做一个执拗的贱人,从来不在乎被我冒犯过或者惹恼的人,要说昨天晚上有谁最该死,那也应该是我。”莉塔泣不成声,“我应该留在家里的,但我和我妈吵架了,她希望我现在应该把重心放在学习上,而不是整天去参加什么派对喝酒然后宿醉,我没有听她的……” “亲爱的,妈妈是不会一直生自己孩子的气的,明白吗?相信这点。”艾米丽停下了记录的笔,安慰道。 “但是她很生气,她说她对我很失望。”莉塔把纸攥在手里,“这是她给我发的最后一条短信,然后我无视了它……我应该回家的……”她的悲伤与后悔是如此真情实感。 塔图姆劝着这个陷入了牛角尖的女孩,“年轻女孩错过宵禁并不是多大的错事,我可以肯定她还是爱你的。”她没有顺着莉塔的话说下去,即使她回了家,太平间里面只不过又多了一具被法医解剖的尸体,除此之外并不会改变什么。 她们接下来也没有问出什么突破性的线索,副警长已经开了门探头看她们了,她在催促塔图姆和艾米丽离开。 难产 “接下来只剩下加里??维奇这条线索了。”塔图姆看着手机里加西亚发过来的地址,有些头疼。 艾米丽把车停在路边,解开安全带,“你有追捕逃犯的经验吗?”她问着塔图姆。 塔图姆深吸一口气,还没有开口,艾米丽就明白了,“那待会你跟在我后面。”她一马当先的按响了门铃,“加里??维奇,FBI。”她亮出证件。 但是出乎塔图姆和艾米丽意料之外的是加里并没有因为艾米丽的证件试图逃跑,他大大方方的把上了安全链的前门打开,让艾米丽她们进来。 “坐吧。”他似乎还不是很清醒的状态,还没等她们有所反应,自己就自顾自的瘫在沙发,“你们还是不肯放过我吗?就因为我有前科?所以文森特一家死了你们就来找我?为什么我要为以前干过的错事继续买单?”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显得格外烦躁不安。 “因为从统计学上来讲,你有犯罪的可能。”塔图姆回答了加里的问题。 艾米丽开口,“莉塔?文森特。” 加里有些不明所以,“她怎么了?我听说她是文森特一家中唯一的幸存者。”他一脸无所谓,似乎对艾米丽提到的这个名字毫不在意。 “你们是男女朋友?”塔图姆替艾米丽补充给加里。 “曾经!”加里像炸了毛的猫一样,语气声音跳了起来,“是曾经!”显然他对莉塔没有什么好感,“她是个贱人,自以为别人不和她一般见识是她了不起。我简直难以想象她居然是本?文森特的女儿。”加里的语气显然对这一事实有些抵触。 “但据我们所知,本?文森特曾经在法庭上提供对你不利的证词,你们之间应该有单方面的仇怨,莉塔和你之间有关系,而且假如她的父母出事,她还会得到来自保险公司十万美元的赔偿,所以她把你放进家门,你大开杀戒……”艾米丽话还没有说完,加里就打断了她。 “不!我不恨本?文森特,他是一个好人!”加里情绪激动地站了起来,怒视着艾米丽。 塔图姆条件反射的也跟着他站了起来,她挡在艾米丽和加里之间,“冷静。”她直视着加里的眼睛,做着手势引导加里坐下,“冷静点。” 加里呼吸急促,但他还是坐了下来,继续讲述着,“本救了我,我的意思是即使他让我进了监狱,但是他每个月都会来探监,鼓励我出来之后好好做人,如果没有他,我说不定会出来之后继续浑浑噩噩度日,干些小偷小摸之类的,或者去混帮派,然后死在街头无人问津。”他的眼眶有些湿润,“但是现在我开始打工,自立更生,也认识了一个女孩,可以说本?文森特挽救了我的人生。” 塔图姆问出了她最后一个问题,“那昨晚你在哪里?” “在医院。”加里并没有隐瞒这件事情,“我朋友和人打起来被砍了,我整晚都在医院,他缝合的时候我就在那边等着,一直到凌晨,差不多六点左右我才回来,等候区有监控录像,你们可以去查。” “我们会的。”艾米丽停止了记录。 她们离开了加里的屋子,“你相信加里说的救赎吗?”塔图姆跟在艾米丽身后问道。 “为什么不信?谁都能改变人生,柳暗花明。不过歹徒除外。”艾米丽想起了她的少女时期,突然没有了再聊下去的雅兴,现在的线索都已经断开了。 她们回到了警局,霍奇纳他们找到了艾伦?科里的尸体,发现磨溪杀手在杀死女性之后还会返回埋尸地之后就带了大部分警员埋伏在森林公园,现在可以说圣路易斯方面可以给艾米丽和塔图姆之间提供的帮助有限。 “刚和加西亚通完电话,加里的不在场证明成立。”塔图姆拉开了椅子坐下。 艾米丽回想着医院病床上的莉塔,有些心疼,“我简直难以想象转瞬之间就失去了自己所有的家人。” “加里觉得莉塔不像文森特的女儿,他瞧不起莉塔,也交上了新的女友,显然他们分手之后没有和好的可能性,而莉塔也对凶手的动机和身份表现得十分困惑。”塔图姆转动着手上的笔分析着。 “我同意,她母亲给她的最后一条短信会使她懊悔一辈子,你说她接下来会怎么办?”艾米丽对莉塔的未来有些担忧。 塔图姆回忆着莉塔父母的亲属,“也许会被她的大伯接走,即使他和本的关系并不算太好,从法律上来讲他也属于莉塔的亲属……”塔图姆突然停顿了一下。 “怎么了?”艾米丽问道。 塔图姆思绪纷飞,“这家人被家庭歼灭者盯上完全说不通,我们走访社区的时候,那些居民都对死去的这一家人充满了惋惜,那有没有可能凶手并不是针对这家人呢?而是针对莉塔呢?” 艾米丽明白了塔图姆的意思,“你是觉得莉塔才是凶手的目标?但是她还活着。” “也许是我感觉错了吧。”塔图姆也觉得自己是在疑神疑鬼。 “不,你继续说。”在现在所有线索都没有的情况下,也许塔图姆的思路可以拓宽视野,梳理出新的线索。 “你还记得本?文森特和他哥哥之间的关系并不好吗?这一事实也是社区公认的,所以凶手大概率也知道这一方面,莉塔和我们聊天的时候也说了她并不如家里的其他人受欢迎,甚至可以说她是招人讨厌的那一类型,但现在呢,她失去了父母家人,甚至接下来还要寄人篱下,离开这座城市,从惹人厌变成了小可怜……”塔图姆抹了一把脸,把她的猜测说了出来。 “但莉塔还没有成年,她的圈子里应该也是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孩子,即使得罪了谁,也不至于下这么重的手吧,我的意思是,一个孩子?”艾米丽有些难以置信。 “孩子的恶是最纯粹的,当然,也可能是我判断错误。”塔图姆自己曾经亲身经历过青少年的恶意,她对这些人天生抱有警惕心,“也有可能文森特一家只是单纯倒霉,碰上了一个疯子。但我觉得这个不明嫌犯一定会再次犯案,已经品尝过鲜血的野兽是不可能沉寂下来的,只要我们找到他下次受害者的共同点,就可以锁定他了。” 艾米丽点了点头,“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她拿起她的外套,“走吧,我们再去一趟案发现场。”艾米丽想再去现场转转,试图找到和第四个杯子一样,属于凶手留下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