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顶流参加离婚综艺后，我爆红了》 第一章争吵 黑夜，湘水郡南1。 陆欲凌按了半天门铃，还是没人给他来开门。 他扯了扯遮住半张脸的帽檐，对着指纹锁按下了“19193030”八个数字后，“咔嚓”一声门开了。 客厅开着灯，门口散落着一双纯白的板鞋，餐桌上的花瓶插着新鲜的白马蹄莲，沙发上则堆着一堆刚收好的衣服，尖尖的一堆，估计是三四天的量。 陆欲凌轻声哼了一下，转身关上房门，弯腰将地上的板鞋放到一旁的鞋架上，摘了帽子，露出那双略显疲惫的脸，换上拖鞋，朝厨房走去。 二楼主卧传来洗澡的声音，路过浴室门口，还能感受到一股潮湿的热浪。 床上的手机还亮着屏，陆欲凌一屁股坐了下去，柔软的蚕丝床瞬间陷下去一大片。 陆欲凌伸手捞了一下，抓起姜念的手机，下意识地扯了扯嘴角，将手机拿近了些，看了起来。 有人问“和老师最配的职业是什么？” 评论有数千条，屏幕正好停在姜念点赞那条处。 “自然是和医生！” 陆欲凌对天翻了翻白眼，面色沉了下去。 浴室的门被打开，裹着一条粉色睡裙的姜念拨开晃眼的水雾，眯起眼睛，对着床上突然多起来的庞然大物盯了一会儿，才松弛下紧绷的后背。 吓死她了，洗澡的时候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以为是谁私闯民宅，草草结束洗澡，出来一看，原来是她那个有跟没有一个样的老公啊。 陆欲凌见明显松了口气的姜念刚张嘴要说些什么，结果她人一转，又回浴室去了。 他进组拍戏三个月，她一个消息都没发也就算了，背着他还惦记前男友也就算了，现在都无视他了？ 陆欲凌站了起来，刚走了几步，就同又从浴室出来的戴了眼镜的姜念撞上。 原来去拿眼镜了啊！ 这个小瞎子！读书没他好，度数倒比他深，难怪眼神不好，不知道珍惜眼前人！ “你拿我手机干嘛！”姜念看陆欲凌欲言又止半天了，半天没蹦出一个屁来，她扫视了他一圈，明明就穿着简简单单的白T和灰色运动裤，但就跟其他人不一般，果然明星不是人当的。 但他是手里拿她什么手机！ 手机被粗暴地夺过，泛凉的手背匆匆擦过温热的手掌，姜念见屏幕还在自己洗澡前翻到的那页，睨了陆欲凌一眼，绕过他径直躺到床上，对着手机屏幕一阵点。 提前回家满怀希冀的陆欲凌被浇了个透心凉，他三步并作两步，一把夺过正在回家长消息的姜念，居高临下俯视着蹙眉的姜念道：“我为什么不能看你手机！我是你法定的丈夫，我进组三个月你不来探班不发一个消息也就算了。我一回家你就对我大喊大叫！” 姜念是知道陆欲凌的个性有点古怪，脾气也大，跟屏幕前营造的呆呆傻傻高学历高颜值男顶流的形象差距巨大，但她受学生家长领导同事的气也就算了，毕竟要保住饭碗，这个便宜老公的气干嘛要受？ “我是嫁给你了，但我的权利没有嫁给你，我忙一天就够烦了，一进来就看我手机，现在对着我大呼小叫，陆欲凌，你能不能在我面前也装一下，发挥一下你演员的专长！”姜念一向说话都比较犀利，从小到大受追捧惯了的陆欲凌哪受过这种待遇，伸手捏住姜念的下巴，与那双惯会惹他生气的杏眼恶狠狠地对视，看着看着，心中腾升一股子邪气，那眼那嘴那翘翘的鼻尖，怎么看怎么惹人讨厌。 他弯腰就亲了下去。 下巴传来隐隐的痛意，唇上却是极其轻柔的触感，高挺的鼻梁抵在她面颊上，温热的呼吸混乱地撒在她面上。 乱，就跟陆欲凌这个人一样。 姜念一遍遍问自己，当初怎么会粉上这样神经质的人，还因相亲网上有人用他照片当本人照就约出来相亲，结果还让她相到真的了！ 和自己的顶流墙头闪婚隐婚已经够疯狂了，更疯狂的是自己前男友成了自己的表弟。 真是狗血他妈给狗血开门，狗血到家了。 睡裙被轻易地挑拨开，在陆欲凌192的身高的绝对优势下，姜念毫无还手之力。 一声短促的电话声打断了两人紧张的氛围，姜念推了推自己身上的人，陆欲凌不肯动，乱蹭的脑袋却规矩了不少。 姜念叹了口气，伸长胳膊拿起被陆欲凌抛在一边的手机，接了起来。 “喂子涵妈妈，子涵已经在保安室等你了，小孩有点发烧，等烧退了再回来吧!不好意思哈，刚才不太方便回消息！” 草草处理完学生家长的事，姜念匆忙挂断手机，身上一轻，陆欲凌翻身坐到她身边。 “怎么不方便？”情潮还未褪去，陆欲凌略显低沉的声线听起来黏糊糊的，像是勾人裤脚的狗尾巴。 姜念瞟了眼眉眼如画的陆欲凌，理了理自己的睡裙，确保整齐后，冷声道：“明天把这床单被套洗一下，你没洗澡就坐上来了。” 陆欲凌觉得自己的太阳穴一直突突直跳，小姑娘刚见他的时候惊讶地手捂住嘴巴，半天都不敢闭上，现在结婚一年不到，就变成这样一副面孔？ 喜新念旧的家伙。 不对，她最念旧了，就喜欢前男友。 察觉到身旁的气压低了下去，姜念脚趾头想想就知道这家伙又犯病了，瞥嘴解释道：“最近流感盛行，你从剧组回来，那里人多眼杂，难免沾点。” “哼，姜念，今天但凡是季辞从国外回来坐这，你绝对不会说这样的话！” 是什么时候陆欲凌喜欢把季辞带进他和姜念无休止的争吵呢，大概是他发现姜念社交小号的时候，那里密密麻麻的都是和季辞的过往。 任何东西，他不想要的，只能他自己丢掉，而不是让东西自己跑掉。 已经习以为常的姜念并未有任何反应，结婚第二个月就开始这样了，不知道的以为是陆欲凌吃飞醋，知道的就是这活得太顺风顺水的太子爷又犯病了。 父母富甲一方，自己是个高富帅加学霸，随意到娱乐圈闯闯，三年变顶流。 是太顺了，才会让他和她捆绑在一起，日日夜夜争吵。 “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就是这么想的！我就知道，姜念，我要跟你离婚！” 姜念划屏幕的手一停，转头看向面色阴沉的陆欲凌，她突然很想解脱，脑子还没想好说什么，嘴巴已经快她一步。 “好！” 第二章清晨 陆欲凌去侧卧睡觉了，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鼻尖还是姜念特有的山茶花的味道，身边却空荡荡的。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他只希望姜念像最开始那样哄哄他，愤怒也行，只要别是面无表情。 在床上尝试着睡着一小时无果后，陆欲凌坐了起来，伸手去拿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点开，拨打了一个永远能联系到的电话。 周筠刚进酒吧，美女的腰还没搂上，就接到了陆欲凌的电话。 “喂，陆哥，这个点打给我是又跟你家那个老师吵架了？都跟你说了，人家吃嘴皮子这碗饭的，叫你别犟，该哄哄，该亲亲，你看，倒头气得还是你自己！” 陆欲凌关上房门，嘴角向下扯了扯，“闭嘴。” 周筠自觉把嘴闭上。 “她要跟我离婚了，以后哄也没了，亲也没了。”陆欲凌有些烦躁地说道。 周筠犹豫了一会儿，觉得自己该说话了，小心翼翼开口问道：“你提的？” 陆欲凌深呼吸了一口，“我。” “......” 周筠没接话，他可不敢跟陆欲凌说自罪自受四个字。 天使酒吧。 周筠看着陆欲凌一杯接着一杯喝着上百万的轩尼诗百年禧丽干邑，也不敢玩自己带来的两个十八线女明星了，瞅着自家大哥黯然神伤的模样，他得想个法子。 “陆哥，之前我跟你说过的综艺，就那个《危险关系》，你要不带嫂子上一下？”周筠遣开身边的两个女明星，朝陆欲凌举了举酒杯。 “砰！”雕花酒杯在茶几上重重一放，震得周筠头皮发麻。 “诶，这个综艺的制作人到底给了你啥，这个离婚夫妻上的节目，你一直让我去，看我要离婚你高兴了是吧！”陆欲凌整个人散漫地靠在身后真皮沙发上，双眼因酒精微微泛红，昏暗的灯光下鼻梁上的痣若隐若现，像是一朵极尽腐败的玫瑰。 “不是啊，哥，这个综艺五对上四对没离成，帮明星家庭调节关系的呢，你和嫂子这个情况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不就是聚少离多的问题嘛，你们一个天天待学校里，一个天天跑剧组，一起拍个节目，两人多待一会儿，感情就好了！”周筠品了一口手中的好酒，语重心长道。 陆欲凌合上眼，完全不听周筠放狗屁，他要是叫得动姜念，两人会没时间聚？ 不过这《危险关系》，倒是挺适合他们这个状况的。 姜念醒来的时候，已经6点了，她边刷牙边在家里绕了一圈，匆匆来得人走得也是匆匆的。 只是，姜念又走回洗手间，漱了个口，她明显察觉到嗓子不舒服，早上起来以为是喉咙干，现在才感觉到隐隐作痛的感觉， 真行啊！ 姜念看着镜子中面色潮红的自己，陆欲凌果然跟她相克，一回来她就感冒了。 她从客厅的医药箱里翻出一粒感冒药和消炎药，放在手心，快步走向厨房，正准备烧水喝，手习惯性地掂了掂小巧的热水壶，居然是沉的。 她看了眼一旁玻璃杯中的半杯水，想着估计是陆欲凌昨天烧的。 总算干点人事了！ 姜念拿起一只玻璃杯，倒了点水出来，还是热的，她放在桌面上，盯着隐约的热气，闪过一丝疑虑。 这家伙不会投毒吧？ 她晃了晃手中两粒药丸，拿起玻璃杯，吹了几口，吞药，抿了些水送药。 转身的功夫就听到客厅外传来门铃声，一声一声短促又执着，吵得姜念本来就昏沉的脑袋嗡嗡直响。 她沉着脸去开门，刚打开没看清来人就吼道：“不知道密码嘛？一天到晚的，跟催命一样！” 站在陆欲凌身旁的流量小花胡佳是第一次看到姜念，刚与陆欲凌搭戏的时候，剧组有人传才29岁的陆欲凌已经结婚了，她根本不信。 她是知道陆欲凌的底细的，身世好，样貌佳，能力还出众，无论是家里的产业还是当做副业的演戏，遍地开花。 29岁，正值男人最有魅力的年纪，一直绯闻不断的陆欲凌怎么会舍得结婚。 但这口气，还有这身来不及换掉的幼稚的粉色睡衣，都显示她之前的猜想是不正确的。 还是昨天一身打扮的陆欲凌一身酒气，熏得本就身体不适的姜念眉头直皱，当她看到用自己160娇小纤细的身躯搀扶着192高大的陆欲凌的胡佳时，眉头皱得更深了。 “这是嫂子吧！”胡佳笑得甜美，审判的目光却将姜念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她的目光停在姜念纤细雪白的脖颈上的一处淡淡的吻痕处，目光变得凌厉起来。 这不是第一次有陌生女人送陆欲凌回家，姜念刚结婚三个月的时候遇到这种场面没什么反应，现在自然也没什么反应。 只是这个女人有点面熟，好像是好友莫桑给她看到一条娱乐新闻的当事人，也是最近陆欲凌最强cp组合。 以前刚结婚的时候，她总觉得自己没立场问，当她答应跟一个明星结婚的时候，她就要知道绯闻什么的肯定离不开她的生活。 现在更是不屑问。 管它真的假的，到时候不过是增加她离婚分财产的筹码。 姜念侧身示意胡佳将烂醉的陆欲凌扶进去，自己虽然比胡佳高点壮点，但她可没什么闲心安顿烂醉的陆欲凌。 胡佳以为是姜念在试探她，犹豫了半天，见姜念一句话都不说，去里屋换了身衣服，拿起一旁的包，又走到门口换上鞋，就要出门。 “诶！” 胡佳喊住了与她擦身而过的姜念，“你是陆哥的老婆嘛？” 她有点怀疑自己刚才的猜想，怎么漠然得像陌生人，到底是不是陆欲凌的老婆？ 还是只是一个比她位子更近一点的床伴？ 但，陆欲凌居然好这口？ 像极了她读书时最怕的班主任。 “过几天就不是了。”姜念忍着喉咙痛，尽量长话短说：“我急着上班，陆欲凌你照顾一下，你把他丢床上就好了，过一会儿自己会醒的，就是你进去的时候记得换鞋。” 说完，她眼神示意了一下门口的鞋架，然后意味深长地看着胡佳：“好好干！” 第三章医院 姜念走得急，18岁就进娱乐圈滚打的胡佳眯起眼，看着消失在电梯门口的背影，犯起嘀咕：“什么工作6:30就上班。” 她转头目光柔和地看了眼搭在自己肩上毛茸茸的脑袋，这是第一次见不在工作状态的陆欲凌，即使是最普通的打扮，她还是一眼在包厢门外认出他。 她有些费力地伸手摸了摸陆欲凌微微泛红的半张脸，圆润的杏眼里满是对姜念口中话的希冀和渴望。 空腹连上两堂课后，姜念坐在办公室直喘气，这回不仅嗓子痛了，还带鼻塞和胃痛。 不知道是不是早上吃的药过期了，一点没用还加剧了她的感冒。 或者是被陆欲凌的酒气熏的，那个流量小花的香水熏的。 他们现在在干嘛？这孤男寡女，男醉女有情，她这老婆还让出房子，不发生点什么都对不起她这片苦心。 不过现在更重要的是她的身体，待会儿没课了，她得先去看看医生，否则下午两节课她得撅过去。 周三的市医院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忙，她看着238号的挂号单，身子更难受了。 这胃疼压过了感冒带来的头痛脑热，她还戴着口罩，顿感呼吸困难。 她蜷缩在候诊区的椅子上，明明是刚入秋的天气，她却直冒冷汗。 从机场一落脚就匆匆赶去医院的季辞刚做完一场眼部手术，出来透口气的功夫，就注意到了那浅蓝色的一团。 休闲的浅蓝色衬衣，顺滑的杏白色西装裤，一双潮牌板鞋，倒像是一个故人的打扮。 大概是出于医生的职业操守或是心中那抹疑虑，他走上前去，微微俯身，伸手轻拍了一下单薄的肩膀。 蜷缩着的人影迟钝地动了一下，微微抬头，睁开喊着水雾的杏眼，对视了两秒，两人皆是一愣。 “姜念？你怎么在这里？” 大概是出于对老是明里暗里对自己敲打表哥的忌惮，季辞向后退了20公分，但见已经烧得满脸通红的姜念摇摇晃晃坐起来的样子，还是不忍，上前，扶住了她。 季辞给姜念开通了绿色通道，姜念在挂了几瓶盐水和吃了胃药后，明显好了不少。 “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明年才毕业嘛？”姜念喝了口手边的热水，暖了暖身子，开口问一直陪在她身边的季辞。 如果不是陆欲凌站在他身旁，季辞一定是夺目的，185的个子，时常健身的身板将松垮的白大衣穿得板正。 剑眉星目，着实俊朗，这不进来给她换药的小护士都要多看他两眼。 “我导师先叫我回来，博士可以边工作边读，空闲的时候跑跑国外就可以了。”季辞将手中的皮蛋瘦肉粥递给姜念，“我哥没在家嘛？你病这么严重，他都不来看一下。” 接过温热的粥，姜念拿起勺子搅了搅，又放到餐板上，“你哥昨天回来了，估计在过美人关。” “美人关？”季辞仔仔细细观察着姜念的神情，啥表情都没有，一如当初跟他提分手的模样。 “昨天说要跟我离婚了，今天大清早就让一个女明星搀扶着他来按门铃，我出来了，给他们腾屋子。”姜念喝了口粥，品了半天，啥味道都尝不出来。 季辞不说话，前女友口中的表哥让他觉得陌生。 陆欲凌比他大三岁，他又比姜念大上一岁，他从小是在陆欲凌的阴影下长大的，长得比他高帅就算了，成绩还比他好。 明明长辈们给了他们相同的资源，他却接不住，只能做个医生去，而陆欲凌不仅把家里的产业打理的井井有条，还能跻身演艺圈，三年成顶流。 他干什么都比他强，就连女人，季辞看向默默吃着粥的姜念，眼底有些心酸，明明是他先遇见的，可最后却成了他表嫂。 旧日的校园情侣相默无言地待了近半个小时，姜念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一看来电是莫桑的，她接了起来，“念念，你看新闻了嘛？那个当红小花胡佳和陆欲凌又上热搜了，而且是热1，两人在天使酒店被拍了，你老公靠在人家身上。” 姜念将手机拿远了些，莫桑这大嗓门，当了这么久的网红主播还能这么嘹亮，真是老天赏饭吃。 “喂？你在听嘛？你们结婚我就跟你说了，这么大的馅饼从这么高地方掉下来，那叫饼状陨石！” 姜念回忆了一下，她明明记得她跟陆欲凌要结婚的时候，莫桑可跟自己要跟陆欲凌结婚一样，直播间里明里暗里暗示她的粉丝，自己认识娱乐圈的顶流，关系不菲。 粉丝一阵瞎猜，结果真猜到陆欲凌身上，还搞出一个热搜，说什么过气女网红和现娱乐圈顶流的爱恨情仇，谣言越传越多，结果完全不认识莫桑的陆欲凌让工作室给她发了一封律师函。 最后还是她难得探班去剧组帮莫桑求情的。 “知道了，我好像有个电话进来了，我接一下！” “喂？喂！姜念你.......”莫桑还没讲完，就被姜念无情挂断，气得她一阵干嚎。 姜念低头看了眼陆欲凌第二个微信电话，同一旁正盯着她的季辞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接了起来。 “姜念你在跟哪个死男人鬼混啊！我喝醉了你叫别的女人碰我也就算了，你中午休息时间打个电话都打不通！” 暴躁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姜念又将手机拿远了一点，这样她脑袋舒服一点。 季辞也听到自家表哥的声音，寻思着这是自己从小到大认识的绅士礼貌的表哥嘛？怎么跟隔壁神经病院的患者差不多。 天知道姜念受了多大的折磨。 “我先出去一下。” 莫名其妙被骂死男人的季辞打算先回避一下，他需要重新审视自家表哥，好巧不巧的是，他这不大不小的声音在这极度安静的病房中显得格外明显。 电话那头显然听到了，即使手机离姜念20公分远，她还是能感受到电话那头的杀气。 “怎么昨天刚说要离婚，今天就去找季辞了？你们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合着我幸幸苦苦赚钱，你在家与前男友再续前缘？”尖酸刻薄的声音充斥着整个病房，生生扼住季辞后退的脚步。 第四章综艺 手机被夺了过去，季辞深呼吸了几口，确认自己的语气足够平缓后，才开口道：“表哥，我刚回来，念念生病了，我刚巧遇到而已。” “生病？她能生哪门子病？再大的病见到你就好了？你不是眼科医生吗？难不成她眼瞎了需要你来治？” 季辞冷静的话在陆欲凌看来简直就是挑衅，昨天他就看一眼她的手机，她就跟他大喊大叫，昨天他一回家连句招呼都不打，现在季辞一回国两人就撞上了，还拿着她的手机跟他叫板？ 搞得他季辞才是正房，他是个无理取闹的小妾一样。 按姜念以往跟陆欲凌吵架的习惯，她绝不会给陆欲凌说第二句话的机会，绝对骂完他加挂断电话，他怎么打电话都不接，活活气死他。 但现在扯到无关的人了，她必须给他点教训。 手机再次回到姜念手里，她靠在病床上，冷声道：“陆欲凌，你这人怎么这么双标呢？自己一而再再而三找乱七八糟的女人上门可以，我看个病遇到前男友就不行，昨天你可是亲口跟我说要离婚，今天突然又想借着老公这个身份来管我了？你没看到热搜上的新闻嘛？又是你，你乱七八糟的粉色新闻占据了有限的公众资源！你赶紧的，去我房间把我和你的结婚证拿出来，去民政局离婚去！” 季辞头一次见姜念发这么大通牢骚，大气都不敢喘，电话那头的陆欲凌也比他好不了多少，与姜念无声僵持了一会儿，才说道；“好！就如你所愿！” 陆欲凌在主卧站了一会儿，看着床上散落的粉色睡裙，迟迟不肯动身，但他狠话已经说出去了。 他得想个法子。 姜念不顾季辞的阻拦，特意请假在民政局等了一小时，陆欲凌这人就是没出现，倒是有个陌生电话一直打进来。 第四个的时候，她终于接了起来，“你好，请问是姜念小姐嘛？” 陌生电话居然知道她的名字，姜念疑惑地应了一声。 “我们这里是《危险关系》制作团队，陆欲凌先生为姜小姐报名参加了《危险关系》第四期特别节目《新欢旧爱秋冬特辑》，经过重重筛选，您二位成功入选录制环节，我们将在本周六展开第一次录制，请姜小姐和陆先生务必准时到达，具体录制规则和录制时间地点安排已经发送到姜小姐您的邮箱，如有问题请及时联系我们！这里再次感谢姜小姐的参与。” 甜美的女生说完一大筐话后，瞬间挂断电话。 《危险关系》？ 姜念抬头朝民政局大厅中央的显示屏看过去，里面正播放第三期嘉宾中唯一一对选择离婚夫妻的最后道别画面。 是一对嘻哈歌手，从年少时的相互扶持到如今相看两生厌。 都说艺人都具有浪漫情怀呢，陆欲凌还要给自己的离婚搞个仪式感。 他认为她一定会买账嘛！ 这婚今天必须得离！ 姜念开车开到湘水郡门口的时候，看到一辆有些熟悉的保姆车，不过她也只是匆匆扫了一眼，将车开了进去。 她走了两步台阶，刚想抬手按密码，门自动打开了。 “陆欲……”姜念以为开门的是陆欲凌，刚抬头就对上赵雅舒，她最害怕的婆婆兼高中班主任。 “妈。”姜念的气焰一下子降了下来，对着板着一张脸的婆婆，瞬间回到了学生时代乖乖学生的模样。 “回来了！”赵雅舒微微点了点头，侧身示意姜念进来。 姜念慢吞吞地换着鞋，嘴上虽不说，身体语言却表明她并不想进这个屋子。 但她有什么正当理由呢！ 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哪来的勇气跟陆欲凌结婚，做高中最怕的班主任的儿媳。 也就是这个原因，她坚持不去陆欲凌老家苏市定居，这样抬头不见低头见，赵雅舒又在苏市教育体系中有着极为广阔的人脉，这生活和工作都要在她眼皮子底下了。 还好她来了浙市，还好陆欲凌愿意自己两头跑，舍弃自己苏市的朋友和生活，愿意和她在浙市定居。 这么想想，陆欲凌也不全是缺点。 刚想到这，陆欲凌散漫的声音就从楼上传下来，“姜念，你证放哪了？没找到！” 姜念一个激灵，立刻直起腰，匆忙绕过正转头疑惑看着两人的赵雅舒，三步并作两步走上楼，一把扯过站在楼梯口抱胸看戏的陆欲凌，直直往卧室的方向走，边走还不忘对楼下说道：“拿个身份证咋这么麻烦，不就在卧室抽屉里嘛？” 陆欲凌垂眼盯着他手腕上白皙纤长的手，强压住上扬的嘴角，仍由姜念发挥着。 确保两人在赵雅舒视野之外后，姜念立刻甩开陆欲凌的手，又转身小心翼翼关上房门，转身对着微微侧头看着她的陆欲凌立刻换上那副厌恶的神情。 陆欲凌挑眉，他这老婆可比他适合当演员，每次都在他妈面前演戏。 “陆欲凌！你是男人不？妈宝是不是？找个结婚证找2小时不说，还把你妈叫来了！你故意的是不是！你知不知道我今天一整天为了你这个破事班都没上，拖着又是胃疼又是感冒发烧的身子在到处漏风的民政局等你半天，你在电话里不是吼得挺厉害嘛？怎么一挂电话就怂了！”姜念压低声音，对着陆欲凌一阵输出。 “胃疼发烧？”陆欲凌重复了一下，还上扬的嘴角瞬间耷拉下去，他上前一步，抬手想摸摸姜念的额头，却被姜念偏头一躲，他的手尴尬地悬在空中。 这个动作完全是下意识的，两人虽已经闹到离婚的地步，但好歹也是国家认定的夫妻，姜念后知后觉觉得自己过分了，但为时已晚，陆欲凌脸上的关心一扫而过，接踵而至的是嘲讽的神色。 不知是嘲笑自己的心软还是嘲笑姜念此刻脸上的虚情假意。 “都要离婚了，还是保持点距离。”姜念有些别扭地解释道，她撇过头去，完全不敢直视陆欲凌的眼睛。 那双看垃圾桶都深情的眼，此刻却如坠冰窖。 “你答应参加那个综艺吧，参加完我们就离婚。” 第五章季家1 赵雅舒见小夫妻一前一后下的楼梯，自己的儿子板着一张脸，儿媳也没什么好脸色，只是她目光扫过去的时候强扯出一抹笑意。 她还算个开明的家长，不会过多参与到小夫妻的生活中，这婚也是两人要结的，这日子是苦是甜都得他们自己去尝。 她还需要忙家里一大堆烂事呢，这不开了一小时车从苏市赶过来还得去趟她妹妹家去撑腰。 “你李叔快来了，我得先走了，你两别闹别扭了，待会儿去你们姨妈家吃顿晚饭。”赵雅舒见姜念在沙发上坐得板直，但目光却是涣散的，活像读书时听她上课的模样，忍不住提点道：“穿得稍微得体些，你姨父姨母倒是没什么，待会儿还有外人呢！” 姜念回过神来，在赵雅舒半是慈祥半是批判的目光下后知后觉地点点头。 陆欲凌在接电话，他还特意绕道屋子后面的庭院里，不知是公司的事还是他演戏的事。 最近他又投资了一个娱乐公司，招揽了不少新艺人，有些人不太懂规矩，闹出些事情，还得他出面一下。 赵雅亦是赵雅舒的亲妹妹，也就是季辞的亲妈。赵家就两个女儿，兄弟姊妹少，都只生了一个儿子，平常走得勤，陆欲凌和季辞好比是亲兄弟。 相较于风平浪静关系网简单的苏市陆家，浙市百年家族季家可就复杂多了。 单说季辞这一支，他就有两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季玥和季婧，赵雅亦和季铭德是二婚，两个女儿是季铭德与前妻邱令敏的孩子，季玥比季辞大3岁，季婧只大1岁。 邱令敏是季铭德出轨一个十八线女明星而离婚的，前几年靠着季铭德高昂的生活费倒也过得滋润，带着两个女儿住在海外，一年也就回一两次国，每年回来都会叫两孩子去季家小住。 两孩子年纪小，心智不成熟，看到小小的季辞父母都在身旁，就断定是赵雅亦当小三夺走了她们的爸爸，而季辞过得一家三口美满的生活本来是属于他们的，便心生怨怼，明里暗里欺负老实巴交的季辞。 季铭德知自己出轨才导致两个女儿从小丧失父爱，对两孩子有亏欠，而且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次女儿，一般女儿一来，能推的工作都推掉，自己陪陪三个孩子。 赵雅亦年轻的时候是个画家，没什么城府，全然不忌惮丈夫前妻一家子，天天跑外面观摩画作开画展，对自己的亲儿子也是疏于照顾，全然不知自己孩子被两个姐姐欺负。 好在有次赵雅舒带着快9岁的陆欲凌顺路来看看自己的小侄子，看到两小姑娘故意把球丢一米深的游泳池里，又推着啥都不懂的季辞去给他们捡，扬手就把半只脚已经在水里的季辞拽了上来。 随后打电话给刚去公司处理急事的季铭德，又把都到浙市还不回家的赵雅亦喊了过来，将不着调的这两夫妻劈头盖脸骂了一通，这才将小季辞被两姐姐欺负的事揭露出来。 一向没脾气的赵雅亦见自己儿子哭都不敢哭的憋屈模样终于幡然醒悟，从季铭德身后揪出两个坏家伙，手指着还没骂一句，邱令敏就到了。 季铭德本来是不表态的，手心手背都是肉，但一个永远在跟前，两个不在跟前以后还得嫁出去，不表态就是最好的偏心，可这三娘母围着他一哭，对面两姐妹又高傲十足，这天平彻底偏了。 赵雅亦和邱令敏对上了，邱令敏也不去国外了，她想跟季铭德复婚。 邱令敏使了几次绊子，赵雅舒在场时还能帮上点，但她毕竟也是个外人，也有自己的家要顾，她一不在，赵雅亦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赵雅亦也是个认死理的，即使她和季辞再怎么受委屈，只要她不离婚，最后输的还是邱令敏。 这不最近又开始闹了。 赵雅舒前脚刚走，陆欲凌就进来了，进屋换了身衣服，黑夹克配皮裤，知道是去调和矛盾，不知道的以为是去走秀。 姜念又吃了两颗药，进屋选了条水绿色的鱼尾长裙，一个沉稳，一个艳丽，两人不像一对，倒像是风马牛不相及的陌路人。 等她出来的时候，陆欲凌正坐在沙发上打游戏，听到楼梯口的动静了，身子抬了抬，快速结束了手中的游戏，站起身来。 陆欲凌看了眼姜念露出肩膀的裙子，张嘴刚要说些什么，又闭上，自顾自往前走，到了门口才停下来，头也不回地说道：“我的车送去保养了，开你的。” 姜念不作声，她并没戳破陆欲凌的谎言，地下停车场积灰的豪车哪辆不比她的小宝马气派好开。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姜念自觉坐进副驾驶，将车钥匙扔在驾驶座上，陆欲凌拉开车门，拿起车钥匙坐了进来。 好在姜念的车子也不是很狭小，陆欲凌调了调座位，还能放下他那两条长腿，他系上安全带，不轻不重说了句：“地下那辆劳斯莱斯不喜欢可以给你弟开，昨天给我发消息说他车坏了，过几天要去女朋友家，让我借辆车给他。” 姜念抿抿唇，吐出两个字，“不用。” 这辆小宝马是她自己花了40W的样子买的，她不懂车，觉得40W就够好了，谁知从来不坐她的车或是开她的车的陆欲凌看了就不满意，让身边的助理给她买了辆星空顶的劳斯莱斯。 她可不敢开这贵东西，万一哪里蹭一下，她还得自己花钱去修，毕竟那是刚和陆欲凌结婚，两人收入差距巨大，她可不想成为依附别人的菟丝子。 可没想到她那不懂事的弟弟，居然开口问陆欲凌借车。 陆欲凌知不知道姜昭的意图她不清楚，但作为姜昭亲姐姐的她怎么会不知道，这小子估计想到他财大气粗的姐夫这要辆车了。 陆欲凌见自己自讨了个没趣，心中强压下去的怒火更燥了些。 领证前觉得姜念是个好拿捏的主，怎么现在是个哪哪都咬不动的硬骨头，磨得他牙疼。 第六章季家2 赵雅亦喜静的原因，季家的宅子买在了浙市东区的郊区，离在南区的湘水郡足足1个小时的车程。 天色渐暗，季宅旁有条大河，秋风吹起来还挺冷的，尤其是对还病着的姜念来说，一下车就冻得她冒了一身虚汗。 陆欲凌抬眼看了眼倔强地走在前头的姜念，这170的个头硬生生被冷风吹矮了2公分。 他几乎拖鞋地叹了口气，脱下身上那件宽大的黑色的皮夹克，快步走了两步，不由分说得将衣服披了上去。 刺骨的冷风一下子没了踪影，鼻尖萦绕着若有若无的雪松味，姜念抬头，同那双如潭水般的黑目相望。 姜念拧巴的心膨胀了一下，变大了些，有些酸涩。 有必要一直争吵吗？ 她一直问自己这个问题。 “呦，今天陆哥换女伴了啊，我记得去年来得不是这个啊！” 一抹极其强烈的红色乘着突然刮大的河风出现在两人面前，将这难得的旖旎刺得粉碎。 姜念收回目光，撩了撩被河风吹乱的几缕头发，对上季玥那双不怀好意的双眼。 季玥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目光直直掠过姜念，转换上温柔的伪装，轻佻地落在那张俊美非凡的脸上，“好久不见！老同学！你还是喜欢这一款啊，每年一个江小秋复刻版？不过这个，”目光又移到姜念身上，嘲讽地扫了两眼，“有点粗糙啊。” 江小秋？ 姜念倒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估计又是陆欲凌的某个前女友。 陆欲凌淡淡地扫了眼一身红裙的季玥，上前挽住姜念的腰肢，姜念刚想避开些，却被他五指狠狠按住。 瞧着暗暗较劲的两人，季玥的神情更轻蔑了，“原来皮囊不像，骨子像啊，陆哥还是喜欢铿锵玫瑰这一类的啊！” “你也一样，还是喜欢穿最漂亮的衣服，说最恶毒的话，像极了你上不了台面的里子。” 陆欲凌轻飘飘的几句话像是刺到了季玥端庄虚伪的开关，化着大浓妆的她嘴角抽了几下，极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深呼吸了几口，突然又大笑起来，“陆哥，你这就有点太没有老同学的情份了吧，说话还是这么刺耳，不愧是你陆哥，不过什么里子外子，大家都是同一种人，大家五十步笑百步，这位姐姐，看样子还是不太知道陆哥里子的吧！” 本来想看戏姜念突然被Q到，眨巴了下眼睛，她明显能感觉到腰上的手劲大了些，她这个方向看不到陆欲凌的眼神，但看季玥脸上快意，心想陆欲凌的眼神肯定很凶。 “季小姐可真爱说笑，我和欲凌结婚都快一年了，你还不知道吧，我记得陆家和季家一向交好，但由于欲凌的身份，我们婚礼也没大办，叫了些贴己的亲朋好友来，但季家是都叫了的，季家连不怎么出门的季老爷子都来了，你们季家大小姐和二小姐都没来了吧，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嘛？还有什么江小秋，江小夏的，欲凌没跟我说起过自然有他的道理，我家欲凌长得标致，陆家有家大业大，老是蜂啊蝶啊在旁边嗡嗡直转，男人嘛，身在哪心也就在哪，男人都不动，我们这女人动什么，别自乱了阵脚啊，让人钻了空子自己又肝肠寸断追悔莫及！这点季小姐经历过，应该比我清楚吧！” 姜念笑眯眯地看着面色逐渐僵硬的季玥，她定是听懂了她话里暗戳戳的意思，无论她们姐妹两还是她们的母亲再怎么嚣张，再怎么讨季铭德的喜欢，季家人也只认季辞赵雅亦做季家人，与季家关系最密切的陆家的唯一继承人结婚都不叫他们，可见她们姊妹俩已经被还在当家的季老爷子提出了中心圈。 这兜兜转转啊，最悔不当初的就该是她们的母亲了。 姜念的战术一向是速战速决，她懒得在风口和这个季玥争执些什么，伸手盖在扶在她腰上的那只手，微微抬头，无限柔情地对嘴角含笑的陆欲凌说道：“走吧，这风吹得我头疼，还是让季小姐独自在这望望风吧！” 说罢，对身后气得脸歪的季玥挥挥手，拉着陆欲凌往前走去。 陆欲凌侧身同她贴耳道：“当老师是不是都像你这么厉害？这张嘴啊，难怪每次能把我惹得心肝肺疼。” 温热的气息夹杂着湿冷的河风，尽数倾倒在姜念耳旁，她抓开腰上的大手，抬眼没好气地瞪了眼满眼堆着笑意的陆欲凌，“滚开点！” 陆欲凌面色一僵，随即又笑了起来，“好好好！”身子却直往姜念身上贴。 姜念避让不及，上上下下将陆欲凌看了个遍，确保他是真在开心地笑才暗骂一句，“有病吧！” 估计被河风吹傻了吧。 晚上实际上是个简单的晚宴，赵雅亦张罗的，说是庆祝儿子提早回国，结果左等右等也不见季辞回来，电话也打不通。 在姜念和陆欲凌回来后不久就走过来的季玥挨着季铭德坐着，全然不顾一桌都是季辞娘家人，抱着头发已经半白的季铭德的胳膊道：“爸爸，季辞怎么这么不懂事啊，这都快6点了，你宝贝女儿都快饿扁了，他怎么还不回来，还一个消息都没有！当然我饿事小喽，这里客人呢！” “小辞估计在动手术吧，”赵雅亦示意一旁伺候着的张姨，给大家盛汤：“毕竟小辞干得是救死扶伤的大事，忙起来饭都忘记吃，手术做到一半也不能中途走，大家就别等了，先吃吧。” 季铭德赞同地点点头，看向一旁撇嘴的季玥道：“玥玥，你这回国都大半年了，小辞比你小上三岁，如今又是留学归来的高材生，又是市医院特聘的眼科医生，你也该找点活做做了，我看最近采购部经理的一职空着......” 赵雅舒瞟了一眼面色一沉的赵雅亦，开口道：“姐夫，我记得玥玥是学设计的吧，这个采购部一进去就做经理，先不说专业对不对的上的问题，一些采购部的老员工估计背后也会嚼舌根。” 季玥红唇一抿，晃着有些动摇的季铭德的胳膊道：“爸，我可以的，你让我试试呗，做设计的怎么了。姨妈，欲凌哥一个理科生不还去演戏了吗？” 正埋头吃饭的陆欲凌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咽下口中的芦笋道：“我演戏可没受家里一分一毫的帮助，前两年滚打摸爬可吃了不少苦头，老同学，你这一身金贵的大小姐，先别说能不能受得了采购部常常要出差考察的艰辛，怕是对方说你一句你都要嘴巴气歪！” “你！”季玥恼了，啪一下放下筷子，就要站起来，却被一旁的季铭德按住肩膀，她凶狠地瞪了一眼笑眯眯的陆欲凌，立刻换上可怜兮兮的面容对着季铭德抱怨道：“爸你看！就你从小只知道培养季辞，从小上国际私立学校也好，选专业也好，你就从来不照顾一下我和妹妹，现在你女儿还要因为不够专业而吃亏。” 说完，画着夸张眼线的眉眼齐齐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 陆欲凌听了很不是滋味，刚要发作，一旁的姜念将手盖在陆欲贴着她的大腿上，她睨了一眼身旁的人，示意他闭嘴。 第七章温存 “玥玥，岁数见长，可这说话怎么还没个把门，你把对你和你妹妹还不够好啊，这一个月百万的生活费不知道给谁打的。”赵雅舒笑得异常和蔼可亲，“你这说话寒你爸和你赵阿姨的心啊。” 赵雅亦给身旁的丈夫夹了块鱼肉，说道：“玥玥，做人啊，要知足，你小弟按照你爸的意思在外读了这么久的书，他之前可是都不愿的，你爸说是为了家族利益，总要一个人挑大梁，你这读书时也舒坦，工作时也舒坦，你小弟可要有意见了。” 季玥变了脸色，闭上嘴，季铭德看着赵家陆家这一个两个都说自己的宝贝女儿，这再好吃的鱼肉也堵不上他的嘴，但又不能表现的太偏心，只好道：“下回等小季回来再说吧，大家先吃饭吧。” 吃完一顿饭又闲聊了一阵，姜念坐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倒是脑袋越来越沉，即使大厅里开着暖气，她也不住地发冷冒冷汗。 刚从季铭德那抽身回来的陆欲凌走到姜念身旁，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明显察觉到她状态不对，忙附耳道：“你怎么发烧了？” “没好透，刚又吹了冷风。”姜念有些废力地回道。 “去医院吧！”陆欲凌不由分说地将姜念从沙发上搀了起来，匆匆对刚走过来的赵雅舒说明情况后，就带着人往外走。 姜念几乎是被他塞进车子里的，病恹恹地歪着脑袋靠在副驾驶上，像是随时能睡过去般。 陆欲凌发动车子，开启暖气，这阵阵暖风吹得姜念身子暖了不少。 “不用去医院。”她强打起精神，“回家吧，吃些药就好了，估计药效过了。” “你这个样子逞什么强？”陆欲凌看着姜念硬撑的样子就窝火，永远都不会服软一下，无论是生活中还是对他。 “下午刚去过，血也验了，盐水也挂了，不用去，回去睡一觉就好，我就是太累了。”姜念睁开眼，看向一脸严肃的陆欲凌。 那张俊秀恣意的脸竟也因自己添了愁意。 她一直以为两人的婚姻没有爱意，前期支撑的她的是对包装好的陆欲凌的喜欢，后者支撑她的不过是适合和麻烦。 换下一个多麻烦，她离婚她爸妈第一个饶不了她。 她不明白陆欲凌为什么能跟她撑这么久，是因为好掌控还是说占有欲作祟。 但现在看看，他似乎还是有点那么在乎她的，即使他表现出来的更多的是尖锐的斥责抱怨。 “真拿你没办法。”陆欲凌调转车头，朝家里开去。 姜念进了家门吃了药就感觉身体的不适感平复了些，颤巍巍地打开浴室门想去洗个澡再美美睡觉，门却被陆欲凌一把抓住。 姜念隔着雾蒙蒙的水汽看向意欲不明的男人，倒是多了些慌张。 两人聚少离多，新婚夫妻该有的激情和缠绵他们并没有，后续又是不可遏制的争吵，一张床上睡觉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坦诚相见更是少之又少。 莫桑总是说要给她介绍几个男主播，年轻身体好还会哄人，来慰藉一下她年纪轻轻就守活寡的悲惨日常。 她都一一拒绝了，看多了陆欲凌那张脸，那些男主播再漂亮也不过是庸脂俗粉。 “你眼都睁不开怎么洗澡，我帮你洗吧。”陆欲凌面色如常，黑白分明的眼却不敢直视姜念。 “我们都要离婚了，你这样不好吧。”姜念自顾自地脱去外面的衣服，一把扔进一旁的脏衣篮中，露出大片洁白的肌肤，她指了指打开的浴室门，“出去，我冷。” 陆欲凌眼神在她并不算多出彩的身材上游走着，后退了几步，将浴室门关上。 姜念感觉现在的陆欲凌有些陌生，那眉眼都染上了绯色，还隔着忽浓忽淡的水雾，有些不真切起来。 衣服落尽，陆欲凌赤脚朝矮她一个头的姜念走来，结实的双臂环住温热的躯体，解开她唯一的束缚。 生平第一次被人伺候洗澡，舒服倒是谈不上，更多的是羞耻。 姜念选择闭上眼，任由陆欲凌揩油着，但当温热的唇瓣紧贴过来的时候，她还是吓了一激灵，眼睛忽得睁开，同那双明显动情的眼对望着。 她纠结了一会儿，撇开脸道：“我感冒了。” 显然陆欲凌是不怕的，这本想让她轻松点的洗澡到头来她却累了不少。 两人赤条条躺在床上相拥时，姜念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这紧紧环着自己的男人可真不是个东西，看自己病了没力气才动手，明明几个小时前两人还吵得不可开交，巴不得把手中的结婚证撕成两半，现在呢，满心满眼又仿佛都是她。 果然男人上半身和下半身是分开的。 一觉醒来，姜念觉得身体好了不少，身子也轻盈了，像是感冒痊愈。 而身旁的陆欲凌还昏睡着，她挣扎着从他怀里出来，才把他弄醒。 “你起这么早去干嘛？”男人打了个哈欠，揉着惺忪的双眼，显得有些娇憨。 跟平常的他完全不一样。 “上班。”姜念可不会一睡泯恩仇，起身，穿好衣服，匆忙走向洗手间。 “这死工作也该换换了，一天到晚这么忙。”陆欲凌转身去看了眼一旁的手机，才早上六点，放下手机，刚扯上被子打算睡个回笼觉，又突然两眼一睁，起身，去洗手间寻姜念。 姜念被突然出现在身后的人一个熊抱，差点将口中的牙膏沫吞进肚子里，定睛看清是陆欲凌后，又逐渐暴躁起来，“你干什么！” “看看你还病没病！”陆欲凌抬手，将大手轻轻盖在姜念的额头上，“体温正常。” “正常就给我松开！”姜念没好气地用胳膊肘顶了一下身后还想跟他温存会儿的男人，陆欲凌吃痛，松开了手。 “姜念！你能不能温柔点！”陆欲凌恼怒道，“我身边兄弟的女人没一个像你这样的！” “对对对。”姜念懒得跟他计较，与他擦身而过时又提醒他道：“哎，离婚的事你别忘了，别说话跟放屁一样。” 早就将此事抛之脑后，即使记得也觉得一晚上过去两人关系缓和不少的陆欲凌面色一僵，一把抓住姜念的胳膊道：“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跟我离婚，现在季辞这小兔崽子一回来你就按耐不住了？我是缺你吃还是缺你穿！让你这么想逃跑！” “打住！”姜念两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耐着性子道：“时间长了觉得我俩不合适罢了，我不喜欢整天把离婚挂嘴上的人，男子汉嘛，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之前说的综艺的事我今天就把周六的假请了，也让我这个没曝光的妻子给你的娱乐事业发最后一点光！” 说完，她甩掉了陆欲凌的手，快步下楼。 “到底是谁一直在提离婚啊！”吃了哑巴亏的陆欲凌只能生闷气，一脚踢向一旁的浴室门，但除了自己疼得面红耳赤，这门半点儿事都没有。 第八章上节目 姜念抽了大课间的空档时间跑了趟教务处去请假，教导主任看着事由那栏写着参加节目，眼睛都快瞪圆了，扶了扶眼镜，异常吃惊地说道：“姜老师，你上什么节目？” 本来请个事假也没必要说得这么清楚，但这个抛头露面的节目同事总会看到，到时候他们问起来还不如现在自己早点说。 “离婚节目。” 教导主任张了张嘴，直到姜念走出去才喃喃道：“果然小年轻不能太早结婚，这离个婚还得上节目，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确定三对嘉宾都参加后，节目组才通知这期节目选择直播形式，姜念倒是不介意什么，坐在一旁的陆欲凌倒是有些不快，直接给节目组打了一电话，要求节目组别整些有的没的，要是准备的未知节目不和他的意，他立刻带老婆走人。 这节目本来都是请一些快过气的明星或者不太有名的名人，收视率一直不上不下，这回多亏现顶流陆欲凌的加入，才让制作人有了点期待，暗自游说了几个投资人，让他们多加点钱，这节目肯定爆。 改节目的总负责人听摇钱树提出了意见和要求，忙一口应下，待陆欲凌气消了才小声道：“陆总，我们节目要开始宣发预热了，您和姜小姐的婚姻一直处于隐婚状态，我们突然间爆出来会不会对你们两日常生活和工作产生干扰？” 陆欲凌偏头看了眼正在茶几上埋头写教案的姜念，有些无奈道：“爆吧，但别把我夫人私人信息爆出来，比如说工作地点家庭成员等，他们都是素人。” 总负责人忙应下，并行动迅速得再多当晚就发布了第三对参加节目的嘉宾。 几乎短短十分钟，#陆欲凌与素人隐婚#，#陆欲凌隐婚面临情感破裂上离婚综艺#等等几个类似的词条一下子冲到了热搜榜。 陆欲凌及个人工作室的wb超话下一片喧然，姜念很有先见之明地将手机设为静音状态，却也抵不住一些知道她电话的熟人的狂轰滥炸。 不过令姜念以外的，倒是自己的爸妈和弟弟没有打电话过来。 她正疑惑着，刚洗完澡出来的陆欲凌轻车熟路地躺到她身旁，白茶的香味扑面而来。 姜念抬抬眼，一脚踢向毫无防备的陆欲凌，要不是他手长脚长，保证摔个五体投地。 本来心情愉悦的陆欲凌瞬间跟点燃的炮仗一样，跪坐在姜念两条大腿上，疼得姜念不得不停下手中的活，细眉蹙起，恼道：“陆欲凌，你是不是有病！” “我还觉得你有病呢！姜念！你好端端踢我干嘛！是不是欠收拾！”说罢，陆欲凌欺身而上，重重地将姜念压载身下，两人距离近了，他的语气倒也柔了点，掐了一把无力反抗他只好瞪着他的姜念道：“瞪我干嘛，你不就想我这样压着你嘛？” 姜念总觉得陆欲凌有些小孩子脾气，有时候跟他说话都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她颇有些无奈道：“陆欲凌，我们现在要离婚诶，不是新婚燕尔！” 她突然有点怀念陆欲凌忙得好几个月都见不到的时候，多清净，多舒坦。 “那又怎么样？只要你跟我还是有法律保障的，我就能跟你睡一张床！”陆欲凌起身，躺在她身侧，面色郁沉沉的，显然看出了姜念眼底的不耐烦。 姜念也不搭理他，两人什么没做过，她拿着一只安静的备用机，用自己很久没登录过的wb号看着陆欲凌的wb。 广场上有人把前些天陆欲凌和胡佳在酒吧门口厮混的照片发上来了，一群人正在揣测这素人妻子是不是哪家大小姐，让顶流英年早婚，却又因各种难以言说的理由各玩各的。 姜念看这个各玩各的心里直喊冤，虽然说陆欲凌是娱乐圈有名的花花公子，是众所皆知的事，她当初脑袋一热答应近距离接触过不过三次而已的陆欲凌求婚的时候也不是没想过。 享受别人无法企及的快乐，就要承担别人无法忍受的磨难。 但婚后，说实在的，姜念一次都没捉奸在床过，不知是陆欲凌隐藏太好，还是陆欲凌本来就同网络上疯传的不太一样。 但各玩各的，她可是跟季辞说句话陆欲凌都要大呼小叫很久，这不她手滑点了个老师和医生组合，他都能跟她吵一架，全然忘了两人刚结婚，在一期综艺里，主持人问他心仪对象是啥样的，他完全照着姜念相反的面说，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广场上更多的是陆欲凌狂热的唯粉，硬说是自家哥哥受心机女的圈套了，才英年早婚。 这都快把《危险关系》节目组的广场舞翻了。 不过好在热度是有了。 这节目是在C市的一处古城附近录制的，采用直播的形式，在每周周六周五进行，为期三个月。 陆欲凌起迟了，被生物钟早早叫醒的姜念连拍了几下他的俊脸他才醒过来，两人一顿兵荒马乱后，才同节目组汇合。 同来的两对夫妻，一对是知名男作家和昔日的流量女星组合，一对是资深男艺人和女经济人组合。 昔日流量女星华茵倒是热情，姜念刚走过去就给她一个熊抱，吓得姜念不知如何是好。 “你就是节目组瞒了大家这么久的神秘嘉宾吧！昨天我和我老公还在猜到底是何方神圣把今日顶流这么早就拿下了！”华茵嗓门大，这一喊，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陆欲凌身旁的姜念身上。 姜念如芒在背，向后望了望与自身男艺人王帆自如洽谈的陆欲凌，突然陡生一股自卑来，在陆欲凌熟悉的领域，她连不怯场都难以做到。 姜念回过头，扯出抹笑意同看向她的一众人打着招呼，“大家好，我叫姜念！” “Hi，洛书怀！”华茵的丈夫洛书怀走上前来，微笑地同她打着招呼，目光却是极其犀利地将她扫视了个遍。 姜念微微点头，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她讨厌这样男凝的目光。 “你好！”代元夕手也微笑地凑上前来。 姜念一一应着，挪着步子走到陆欲凌身旁，一把拽了拽他的胳膊，陆欲凌一愣，还没说话，就被身旁的张央抢先了，“呦，姜小姐第一次上节目吧，果然还是小年轻感情好，还要手挽手。” 说罢也上前一把挽住代元夕的胳膊，代元夕小锤锤锤了几下自己的老不正经的老公，张央覆耳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两人嬉笑着朝前走去。 “感觉每一对都比我们像夫妻！”陆欲凌感慨道，偏头看向一旁的姜念，伸手也挽住她。 “哼哼。”姜念轻哼着，心里也犯嘀咕，怎么感觉大家都不是来离婚的，倒是来秀恩爱的，不过这里都是抛头露面的人，总不能在节目里吵架给全国人民看吧。 那不能吵架，要和和美美，离婚要体体面面，上这节目挺憋屈的。 姜念觉得自己真命苦，上班演给学生领导看，下班还要演戏给全国人民看。 感觉被骗了。 来都来了，戏台子都搭好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不过这钱，总有吧！ 第九章观察员 “我怎么感觉我像是被你骗过来演戏啊！我录节目的钱呢？你可别给我吞了！”姜念扯了一把陆欲凌的胳膊，迫使他低下头来。 “你什么时候这么是世俗了？我记得我以前给你零花钱你都不要的，偏要自己挣的，怎么要离婚了忙着分财产？”陆欲凌察觉到眼前的镜头，俯身同姜念耳语道，温热的气息撩拨着姜念的耳朵，惊得她缩了缩脖子。 看到陆欲凌憋笑的模样，姜念才知道自己又被陆欲凌戏耍了，轻哼了一声，与陆欲凌拉开一段距离，埋头往目的地走去。 目的地是一个古城旁的民宿，三对夫妻抽签选择房间，陆欲凌让姜念抽，姜念也不客气，第一个上前抽了一个签。 “月光！”一旁的华茵眼尖，一下子看到了签上的字。 “手气不错，最好的房间了。”洛书怀拍了拍手。 姜念听他们这么一说，喜滋滋又退回去了，一旁的陆欲凌看到姜念双手捧着签，脸上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他掏出手机，点进了《危险关系》的直播现场。 【陆哥的老婆还挺好看的，好温婉啊，一看就是大家闺秀，难怪陆哥背着我们偷偷结婚了！】 【我的老婆华茵，还是这么活泼好动！】 【这个叫姜念的语气真好，你们说会不会是陆哥专门关照节目组了？】 【总觉得这不是离婚节目，而是秀恩爱节目，大家看来跟寻常夫妻都没什么两样！】 华茵抽到了树的签，而代元夕抽到了溪流的签，按照签，大家拎着大包小包纷纷上楼。 相对比两位女嘉宾，姜念就一个行李箱，还没等陆欲凌伸手帮她，她就吭哧吭哧自己搬上三楼去。 【这个姜念不像陆哥喜欢的娇气型。】 【看陆哥带的行李，比他老婆多，这对跟其他两对完全相反！】 月光房说直白点就是外接了一个露天大阳台，房间靠阳台那一面是全玻璃的，站在床边就能把整个古镇的景色一览无余。 姜念好奇地在房间里东碰碰西碰碰，陆欲凌环顾一周后，便开始收拾行李。 【这个家居然是陆哥最忙，人夫感陆哥最爱了！】 【这个姜念怎么都不动手啊！幸苦我家哥哥了！】 两人在屋内休息了会儿，便下楼一同去吃午饭，六个人整整齐齐坐在河边客栈，脚下是缓缓流动的小河，河面上还有几只鸭子四处嬉戏着，远处是连绵不绝的青山，迎面吹来的风让人心旷神怡。 姜念同一旁的华茵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目光却时刻注视着实木桌面上的菜，好不容易等菜上齐了准备大快朵颐，一男一女却突然从两边走了上来。 “大家好我是胡佳，是这一期《危险关系》的观察员！”一身黑白精致小香风的胡佳热情地跟大家打着招呼。 姜念偏了偏脑袋，微妙地看了眼身旁眼都不抬的陆欲凌。 “大家好，我是李尚禹，也是这一期《危险关系》的观察员！”大学生模样的李尚禹一笑，露出一颗虎牙。 姜念对着他上下看了两眼，只觉得熟悉。 “Hi！姜老师，你还认识我嘛？我是你实习带过的一个学生！”李尚禹察觉到姜念的目光，忙凑上去。 姜念蹙眉回想了一会儿，想起自己大四实习去一所高中带过的一个艺术班，里面好像是有李尚禹。 “你实习完的时候，我还送了你一个皮卡丘抱枕呢！你还祝福我考上梦想的上影学院！”李尚禹越说越激动，生怕姜念想不起来他，完全忽视姜念身侧陆欲凌不善的眼神。 “我想起来了，你应该当时是坐在第一组第三个靠窗的位子，我记得你上课很认真，尤其是我的生物课上。”姜念微笑得站了起来，同李尚禹握了握手。 张央在一旁拍了拍陆欲凌的肩膀，打趣道：“弟妹原来是位教师啊，那我下回要把我家的儿子带过来了，这小子请多少老师都不肯学，说不定弟妹教的他就肯学。” 张央这个老戏骨和陆欲凌一起拍过好多戏，关系熟了，称兄道弟起来。 “呵，央哥，你就让我老婆好好休息一下吧，她一天上六天班，早六晚十，这节目来参加也是我三请四请。”陆欲凌拿起面前的温水，喝了口。 “欲凌，你这不挺关心老婆的？干嘛还来参加这个节目？”张央与陆欲凌交耳道，“难不成弟妹想离？” 陆欲凌没答话，只能闷声喝着水，等一行八人都坐下吃饭时，倒是没什么胃口吃这一桌的菜。 一顿饭局，大家都熟悉了十有八九，今天录制节目第一天，也没什么任务，就让大家各自去古城逛逛。 三对夫妻两两出发，观察员随意选择一对跟随，李尚禹和胡佳倒是挺有默契，一人拽陆欲凌一人拽姜念，两人都打算跟这对夫妻。 【笑死了，陆哥这对散了都是这观察员的错！】 【瞧那李尚禹，综艺咖，以前都是高冷人设，这回怎么巴着陆哥老婆不松手，瞧把陆哥脸气的！】 【这个胡佳怎么这么没有边界感啊，人都快靠到陆哥身上了！】 【半斤八两吧，上次陆欲凌不是和胡佳还传出酒吧门口的照片嘛，这婚姻一看就岌岌可危！】 李尚禹一口一个老师叫着姜念，本在工作之余，姜念都不愿提学校的半点事，跟别说是跟学生交谈了，每次都是能推就推。 大概是实习的那段时间比较愉快，姜念看李尚禹并不像平常看班里的那些学生一般，侧耳细听着。 “姜老师，当年就您一个相信我我能考上上影，可惜我考上的时候您已经毕业了，但没想到能在这个节目遇到您！”李尚禹放慢脚步，跟在姜念身侧，两眼亮晶晶的。 “那是缘分。”姜念本来还怕上节目感到不自在，毕竟她都不太熟，这样她只能被迫跟熟一点陆欲凌交流，昨晚上她可还不愿搭理这家伙，过了一夜她硬上趟子赶，也不知道他心里多得意。 还好有李尚禹。 大步走在前头的陆欲凌听着两人的对话，密密麻麻，从姜念刚进学校实习，到现在参加节目，他和姜念结婚这么久两人说的话还没这会儿这重逢师生说的多，越想越窝火，便停了脚步，摆出一副冷漠的姿态对身后的两人喊道：“倒是走快点！” 与陆欲凌并排站着的胡佳也是个察言观色的主，意识到陆欲凌的不悦，一路上都不敢说话，这会儿见他无端发火，两眼聚焦到明显被吓了一跳的姜念身上，又回头看看木着一张脸的陆顶流，两人谁主谁次倒也看明白了。 若是换作平常，姜念肯定又要同突然大呼小叫的陆欲凌吵上一架，可这录节目呢，还是直播，她只好冲诧异的李尚禹尴尬地笑了，跨大步子追上前面两人。 心中却把这上节目也不知道收敛一下的陆欲凌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骂了个遍。 第十章买花 现在是古城淡季，游客还没商贩多，这突然浩浩荡荡一群人过来，即使有工作人员拦着，也有几个商贩寻了空拿着货物来推销。 “小姐姐，买一束花吧。”姜念被突如其来的一束重瓣百合挡住了视线，高高举着花束的小姑娘又强调道：“小哥哥，你给身旁的小姐姐买束花吧！” “不用了！”姜念站在陆欲凌和李尚禹中间，忙摆手，这才刚出门呢，带着花太麻烦了。 估摸着大概六七岁的小姑娘，穿着长袖的湖蓝色连衣裙，见姜念毫不犹豫地拒绝，却还不肯挪步，眼巴巴地看上去好说话些的李尚禹。 “我买一束吧。”陆欲凌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伸手在她花篮里挑了束泡泡玫瑰，掏出手机付了钱。 “这花真漂亮！”胡佳也凑了上来，看着陆欲凌手中那束还真着露水的玫瑰，望眼欲穿。 “那我也买一束吧。”李尚禹接过小姑娘手中那束红艳艳的重瓣百合，低喃着，“这花倒是没见过。” 姜念看着两个大男人一束其他地方买不过29的花倒是很豪爽地付出去100，真是两个阔少爷。 “给你吧，姜老师，上次您走得急，我都没来得急准备离别礼物！”李尚禹将手中开得极艳的花塞进姜念怀里，姜念下意识地接过，又立刻推了回去道；“不不不，太客气了！” “念念姐可真受欢迎。”胡佳顺着陆欲凌的目光看了过去，挨着面色不详的陆欲凌有意嘀咕着。 “一束花而已！”李尚禹有强推了回来，姜念看着手中颤巍巍的娇花犯了难。 “她有人送花！”一只修长有力的手从两人中间横了过来，重瓣百合被抽走，一把塞进一旁的胡佳怀里，姜念还没反应过来，张开的臂弯处就被塞进一束乱颤的泡泡玫瑰。 姜念与面露尴尬的李尚禹对视了一眼，她上前拉了一把不知阴晴的陆欲凌，用只用两人的声音交谈道：“陆欲凌，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疯啊！录节目呢！你不在乎你在观众面前的形象，也要考虑一下我有可能被你的粉丝谩骂的风险啊！” “有夫之妇收单身男性示好的花被骂是应该的！”陆欲凌深深地剜了一眼一旁焦急的姜念，手臂一使劲，想跟这个没心肝的女人分开点，却发现拽不动，他回头看向她，却见她一脸狐疑地看着他道：“你该不会在立什么深情角色吧，然后把离婚过错完全堆我身上，你可真是阴啊！” 陆欲凌思考了会儿，浓眉蹙起，“姜念，你跟我认识这么久了，我就是这样一个人？” 姜念张张嘴，余光瞟到摄像头往他们的方向移过来了，泄气般松开手，转身跟李尚禹解释道：“不好意思，我老公来大姨夫了，心情不太好！” 胡佳低头把玩着手中的花，听到姜念的话嘴角抽了抽，抬头果然看到臭着一张脸的陆顶流。 真是奇怪的两夫妻。 “没事，姜老师，是我欠考虑，毕竟您和陆老师还没离婚。”李尚禹抬手挠了挠后脑勺，看了眼目光凌厉的陆欲凌又匆匆收回目光，嘴角几不可闻地向上扬了扬。 这点小动作自是逃不过陆欲凌的眼，他嘲讽地轻笑了一声，不顾跟拍的镜头独自一人朝前走。 “吃错药了吧！”姜念看着那健步如风的身影，万分后悔自己怎么会同意上这个节目，这下好了，全天下人都知道她嫁了什么狗玩意，一天天的给他甩脸子。 一旁的胡佳举着手中那束花，有些为难道：“尚禹，这花还你还是给姜老师？” “姜老师已经有花了，这花就给你吧！鲜花配美人，，两个美人都有鲜花喽！”李尚禹笑得和煦，说话又圆滑聪明，逗得胡佳咯咯直乐，姜念原本怨气横生的心也松弛了点。 既然陆欲凌不义就别怪她不仁。 她看在他要吃荧幕前的饭才给他处处留面子，这下好了，他自己面子都不要，不仅在她面前摆架子，还在在两个后辈那摆架子。 真是不怕网线那端的粉丝喷嘛？ 【李尚禹情商好高啊！陆哥怎么一遇到老婆的场面就变成了暴走版！】 【建议叫陆哥妒夫！以前觉得要是能嫁给陆哥这种人肯定幸福死了，再大的气看看陆哥的脸就消了，但现在看来也不是这么好消的！】 【姜老师好惨啊！我要是遇到一个跟小孩子脾气处处甩脸的老公，肯定崩溃死了！来当老婆的！又不是当老妈子！】 【哎哎，真把自己代入了啊！首先你们没陆欲凌这个样的老公！其次你们也没陆欲凌这样的老公！】 【哈哈哈哈哈哈，我猜今天热搜是陆哥妒夫暴走版！】 几对人说是分开行动，结果由于这古城太荒凉了，大家居然都在小山上的一处姻缘庙上相遇了。 华茵热情地招呼着姜念去姻缘庙里拜拜，姜念看了眼跟张央在聊天的陆欲凌，摇摇头，四处扫了眼，注意到一旁还有个小小的财神殿。 谁啊居然给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财神爷造这么小的庙，跟金钱比起来爱情简直就是粪土。 尤其是对姜念这种处于无情无欲状态的人而言。 华茵却不气馁，走了过来，拉着姜念就往姻缘庙里走，“求一个，求我们都离婚后能谈几个男朋友！我想要个阳光开朗八块腹肌那种的！” 姜念颇有些诧异，华茵和洛书怀这对看上去虽不是很恩爱，但也不太像离婚的样子，她一直以为这里可能就她和陆欲凌真要离婚，其他是节目安排吧。 “哎呀，你都不知道，刚才我和我老公走都快闷死了，要不是身后有个摄像头，我都想回民宿待着，我真的一刻都受不了跟我老公待在一个空间里，我要窒息了！走走走，你必须跟我搭个伙！”华茵假模假样掐了一下自己的人中，神情夸张演绎着窒息感。 姜念有些无奈，看样子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两人走过洛书怀旁时，洛书怀的眼神轻飘飘的，扫了姜念一眼。 姜念抿了抿唇，不知为何洛书怀总给她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弟妹怎么去求姻缘了？你们两发展到什么地步了？该不会她去求离婚后的桃花吧！”张央目光跟随着两个女人，见洛书怀在一旁站着，冲他招招手，洛书怀走了过来，看着一同跨进月老庙的两人，淡淡看向陆欲凌道：“你看着点你老婆，她跟着我老婆非得学坏不成。” 陆欲凌抬眼看了眼不太熟的洛书怀，没接话。 华茵也算是陆欲凌的前辈，两人在一个剧组待过，互相什么底细倒也知道些。 “你们两为什么上这个节目。”陆欲凌笑着问道。 洛书怀冲一旁的摄影师打了个招呼，摄影师将镜头挪开，他从兜里掏了一包烟出来，递到两人面前，张央抽了一根，陆欲凌摇摇头，没接。 洛书怀给自己和张央点上，吸了一口烟，吐了个烟圈道：“娱乐圈的女人不能娶，我一个常年宅在家里写小说的玩不过她。” 洛书怀看向远处青灰色的远山，眼神飘渺，如同嘴里吐出来的烟一般，虚渺无所依。 姜念见华茵十分虔诚地跪在蒲团上，拜了几下，拿起一旁的签筒，前后晃着，一根年代久远的木签渐渐掉了出来，“啪嗒”一声落在华茵跟前。 “三十九签。”华茵拾起签子合在掌心间对着月老拜了几下，便站了起来。 第十一章解签 “去解个签。”华茵见一旁的姜念似乎对这个东西没什么兴趣，也不强求，拉着姜念走了出来，一出门就闻到刺鼻的烟味，好看的脸闪过一丝不悦。 陆欲凌看到姜念走出来了，两人遥遥一望，互相不搭理。 华茵边走边问姜念：“念念，你和陆欲凌为什么要来这节目。” 姜念蹙眉细想了会儿，回想两人种种，才吐出一句道：“大概是性格不合。” 华茵有些惊喜地偏过头来，“嘿，跟我和我老公一个样！我以前总觉得找个自己喜欢的就行了，我怎么读过书，我就喜欢读书人，洛书怀是一个文学教授，又会写书，我在机场碰到过一次就喜欢上了，结果你猜怎么的，他这人除了书就是烟，一点都不会关心我，我刚结婚的时候总跟他吵，希望他对关注我点，他却只是从电脑前或者书前抬眼看看我，也不安慰我，甚至吵都懒得吵，我真的跟一拳头打进棉花里一样！” “我后面也不去管他，自己玩自己的，洛家是书香门第，最看不得我们这类抛头露面的戏子，他妈明里暗里编排我怎么结婚5年了，连个子都蹦不出来，她难道不知道他儿子能跟他的宝贝书蹦出一个子来，也比跟我蹦出一个子来的概率大！” “那为什么还要拖到现在才上这节目？”姜念光听华茵的描述都觉得头皮发麻，还好她跟陆欲凌一见面就能吵起来，否则每次连吵架都没回应，会把她逼出节结的。 “因为我要让他发挥最后一点价值！”华茵扬了扬手中那根签，“我跟他结婚8年，怕他父母背后说我，他也难做人。我放弃了我最热爱的事业，顶多有时候去老熟人的剧组当个不轻不重的配角过过瘾，后来才觉得自己真傻，这样的日子真是憋屈至极。要离婚了，我要回归缺把火，这回蹭你老公的光，这能增加不少曝光度！” 华茵苦笑一声，“念念，我不知道你现在还有没有自己的工作，但你听姐一句，女人嘛，千万别把自己的事业丢了，这是我们的后路，更是我们的底气。” 姜念点点头，这华茵的一些想法倒是和她蛮像的。 两人三拐四拐找到了一个小沙弥，估摸着17岁的年纪，接过华茵的签，看了眼，取了三十九签的解签纸，华茵颔首接过，拿着纸念道：“上签，古人：曹国舅为仙。”有蹙眉细细看了遍，叹了口气，递给姜念道；“念念你文化高，你看看！” 姜念琢磨了一下上面的诗词，抓过华茵的手，将解签纸一掌拍到她手上道：“华姐，老天爷的意思是叫你好好搞事业，不要想男人！” “真的假的啊！”华茵抓过纸，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这行天书道：“早知道结婚第五年的时候我就去求月老了，那我早该把婚离掉，现在高低也会是个一线级别的！而不是像现在不上不下的，资源级别低的戏不想接，沉浸在自己8年前的咖位里，资源级别高的戏又接不上！” 华茵越说越激动，拿着解签纸看了又看，在一方石板地上转了几圈，突然猛地一拍手，对着姜念喊道：“我今天就要把婚离了！我也不拍这综艺了，老是在综艺上曝光会降低演员的神秘感，我要把前几天推掉的一个剧本捡起来！” “不是？”姜念大惊，她没想到华茵的转变这么突然,这离婚可不是儿戏，求签这种事信则有不信则有，她对于这种事好的信，不好的完全不信。 而且她不是刚说要榨干洛书怀最后的价值，增加曝光率吗？现在又说综艺曝光会降低演员神秘感？ “我不管！我反正结婚也是脑子一热的事，离婚也要脑子热，否则思前想后，又要拖三年！”华茵绕开姜念，径直上楼去找还在那吞云吐雾的洛书怀。 “我去！”姜念惊呼一声，拔腿就去追。 【牛逼，有幸见到第一集就离婚的情侣！】 【华姐不愧是华姐！这要是真离了，她回归曝光热度妥妥的！】 【姜老师一脸震惊！她只是解个签啊！哈哈哈哈哈哈】 【170的姜老师都追不上160的华茵！看来华姐真的很想离婚！】 洛书怀见华茵急冲冲地冲过来，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忙放下烟，结果询问的话还没说出口，华茵就一把拽着他往楼下走。 “走走走，离婚去！”华茵言简意赅地解释道。 洛书怀脸色一僵，忙回拽了一把华茵，不可思议道：“你疯了！” “疯什么疯！跟你这种人结婚8年我才是疯了！”华茵抱胸颐指气使道。 “诶诶诶！”代元夕和胡佳走了过来，想提醒两个一点都不忌惮摄像头的人。 陆欲凌和张央对视了一眼，忙也跟了过去，追上来的姜念大臂一张，拦住两人的去路，说道：“华姐，民政局都要星期一才开，你们这要去哪！” “啊！你怎么不早说！”华茵瞬间跟泄气的皮球一样，无精打采的。 姜念无奈地摊摊手，她也没机会给她说啊。 刚不知道去哪里来的李尚禹走了上来，看着大家都围着华茵和洛书怀，觉得奇怪，张嘴问道：“干什么呢？开大会嘛？” 众人纷纷摇头，各自散去。 “藏什么秘密了。”李尚禹挠挠脑袋。 这山上也没什么好玩的，大家又纷纷下山，又回到民宿，吃饱喝足后，在工作人员的指导下，一群人开始玩真心话大冒险。 游戏也简单，酒瓶指到谁谁先说最满意对方的一件事，酒瓶再次指到谁就要说伴侣的缺点了。 几对夫妻里头就属姜念的年纪小，大家都示意让她先，她转了一下酒瓶子，酒瓶子“呼呼”转了几圈，缓了下来，瓶口最终停在姜念那个方向。 “好运气！”张央拍手笑道。 “姜老师，请说出陆哥最让你满意的点！”李尚禹控着场子。 陆欲凌捏着酒杯，半靠在椅子上，抬眼看向还在措辞的姜念。 第十二章真心话大冒险1 “不着家。”姜念半天才憋出这个三个字来。 “这也算优点？”洛书怀吐槽道。 “对对对，我不着家肯定算个缺点！”华茵接茬道。 洛书怀瞟了眼吃了炸药般的华茵，觉得头疼，明明说话上节目演演戏的，怎么求个神的功夫就变成这样了！ 该不会是一直跟她走着的姜念说了什么吧。 “哎哎哎！和和气气和和气气！”李尚禹忙打圆场。 酒瓶子又开始转动，这回指到了张央那。 张央回头看了眼一旁的妻子，说道：“小女人！” 代元夕有些不高兴了，“小女人算什么优点！” “这不是夸你小意温柔嘛！善解人意嘛！”张央忙解释道。 “切！”代元夕轻哼了一声，想着自己这么多优点就说了她这，不过要不是这点她也无法和这个昔日影帝结婚。 “来来来再来！”胡佳帮忙转动酒瓶，这回转到了陆欲凌这。 姜念喝着姜丝可乐，甜丝丝暖洋洋的饮品让她有些收不住口。 陆欲凌抬了抬自己没镜片的镜框，沉思片刻道：“心思比较单纯。” 姜念刚喝到一根姜丝，正想拿着餐巾纸吐出来，结果听到陆欲凌的词，牙齿一用力，咬断了那根生姜。 生姜特有的辛辣味在舌尖蔓延。 “哦～欲凌喜欢单纯点的！难怪你找圈外的！”华茵心直口快，意味不明的目光看向一旁的胡佳。 “是啊，做老师的都单纯点，一天到晚跟学生打交道，诶，姜老师，你是怎么认识欲凌的！”代元夕托着腮帮调侃道。 “不是真心话大冒险嘛？可以随意问问题吗？”姜念以为就转个酒瓶回答问题的事，没想到还有附加问题。 “哎呀，我们都好奇啊！姜老师不会不愿意说吧！我们两对老夫老妻恋爱的事基本上网络上都能查得到，你们这对才叫保密工作做得好，我跟你讲我本来都不打算来的，我一听欲凌也来，我当时就想，woc，这个除了拍戏就打游戏的家伙居然结婚了！我跟他拍了这么多戏老婆都没来探过一次班，一看就是欲凌倒追的，我一定要来节目见见你的庐山真面目！”张央神色夸张地说着，“讲吧讲吧，直播前的观众也想听！” 【张老师果真是吃瓜群众！说出了我们吃瓜群众的心声！】 【我也是因为陆哥参加才来看这个糊综的！】 【姜老师的出现让我觉得我痴心妄想我家墙头也不是不可能的了！】 “我们是相亲认识的！”陆欲凌见姜念迟迟不肯开口的模样，给她解了围。 姜念瞟了他一眼，露出些尴尬的笑意。 “相亲？”代元夕激动地拍手，不可思议地与周围的人对视。 “念念，你该不会是哪家大小姐吧，欲凌家里很有钱的，你们这相亲能相到，一定是同阶层。”华茵两眼放光，“我说欲凌怎么隐婚，原来家里安排好了。” “不不不，是我在相亲网上找的，我看到有人挂着他的照片，名字也叫陆欲凌，我想着谁脸这么大恶搞我墙头，我就把他约出来了，结果是本人。”姜念挂着淡淡的笑，细声细语说这两人初识的场景，陆欲凌偏头看她，鼻子轻哼了一声，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 但突然又想起白天买花的事，嘴角又耷拉了下去。 该死，他每次都会很快忘记生气的事，这才让姜念觉得他生不生气不重要！ 他要有常性，等着罪魁祸首来哄他。 这个是张哥教他的。 “你俩挺Romantic的，相完亲你们就在一起了？”不怎么说话的洛书怀也开口问道。 “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华茵小声嘀咕道。 “我也没见你这么莽撞过。”洛书怀与她唇枪舌战道。 “我觉得他们分不了。”张央同妻子代元夕咬着耳朵。 【狗血！这么说姜老师是陆哥的粉丝？这是梦女成真了啊！姜老师真是吾辈楷模！妈妈再也不会说我只知道追星了！我追的可是她女婿！】 【虽然姜老师抢了我位子，但我除了嫉妒还是嫉妒！这就下载一个相亲app去！】 【这不会是哪个相亲网站的软告吧！我只能说这波商战牛逼！快告诉我哪个相亲网站！】 “没，那时候觉得巧合罢了，我只是奇怪有个顶流明星会和寻常人一样在相亲网上相亲。”姜念蹙眉回忆着，“然后他就有我的联系方式了，刚好那段时间他很空，我也刚放暑假，他在他阿姨家，没什么认识的人，就想着我能到他玩一下。” “姜老师一定知道很多地方吧！”李尚禹一脸崇拜道。 “呵，一个本地人还没我一个外地人对那片区域熟悉，约在商场看电影，结果她找到电影院电影豆快放完了。”陆欲凌嘲讽道。 “你为什么要说这么尴尬的事！”姜念重重放下手中的姜丝可乐，对着在全国人民面前揭她短的陆欲凌隔空挥了挥拳头。 “哈哈哈哈哈哈，原来是个路痴！”张央一只手搭在一旁陆欲凌的肩膀上，笑个不停。 姜念狠狠睨了一眼抖落她尴尬的事罪魁祸首陆欲凌，又拿起杯子，想喝一口姜丝可乐压压惊，却没想到可乐没喝到几滴，姜丝倒喝了一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众人皆笑了起来，倒是陆欲凌站起身来，给她递了张餐巾纸接吐出来的姜丝。 “这么喜欢喝，回家给你做。”借着递餐巾纸的空档，陆欲凌在姜念因尴尬羞恼涨红的耳朵旁轻语道，姜念吐了嘴里的姜丝，又拿纸巾擦了擦嘴，瞪了惺惺作态的陆欲凌一眼。 待陆欲凌坐回去，她抢了话头，“从那以后，陆欲凌很少来找我，我以为我们关系也止乎于此！直到有天我7点钟起床，发现陆欲凌给我发了一个密码，又说了是在他家的哪个柜子里的哪张卡上，他给我留了一笔钱。 我第一反应就是，woc，这家伙不会大半夜泡妞发错消息了吧，我可是正经人，我就没管他，结果他中午的时候就给我打电话过来，问我方不方便来一趟医院，他出车祸了。” “啧啧啧，伤心小陆在线摇人？”华茵托着小巴沉思道。 “我记得这次车祸，陆哥是不是受伤还挺严重的，腰腹上缝了很多针？”胡佳睁着两只大圆眼，颇为心疼地看向陆欲凌。 “腰腹？我知道了，姜老师是不是因为欲凌不行才要离婚的？”张央抱胸挑眉。 “噗！” 正在喝水的陆欲凌，险些将水喷了出来，等他擦完嘴，却发现身旁多了几道探究的目光，尤其是他正对面的姜念，两眼贼贼的，满是嘲笑。 【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 【报！离婚原因居然是陆哥不行？】 【张央老师真相帝！】 【我猜今天热搜是陆顶流太快！】 【上面的！这是通往哪的车！】 【哎，果然爱情与事业难以平衡！】 第十三章真心话大冒险2 “倒是继续说啊，到底发生了什么？”洛书怀催促道。 姜念端着杯子，“就让我当免费护工呗，我不明白这么一个大明星富家子弟居然不请护工让我去照顾，我好不容易暑假休息一会儿。” “所以你把屎把尿了？”华茵蹙眉，面露嫌弃。 “喂，什么叫把屎把尿？”陆欲凌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的，“我们那个时候已经是男女朋友关系了好吧！男朋友出车祸，女朋友能熟视无睹嘛？而且我这个大高个她这么点能扶起来就不错了。” 陆欲凌伸手比划了一下，显示姜念太矮。 姜念撇嘴，“我怎么不知道看场电影就算男女朋友了？而且我也不矮好吧！是你跟傻大个一样，只长个子不长脑子！” “你说谁傻大个？你高考有我考得高嘛？”陆欲凌一下子就被点燃了，起身拍了拍姜念身侧一直吃瓜的李尚禹，示意他让座。 李尚禹很识趣地挪着凳子可他疼了位子。 “对对对，我高考是没你高！”姜念最烦陆欲凌自大的模样。 陆欲凌轻哼了一声，一屁股挨着她坐下，姜念嫌弃地瞪了他一眼，刚想起身离他远点，却被他一把拽下来。 有病！ 姜念在心里狂念，看着镜头才使自己理智回笼。 “你们两夫妻是来离婚的嘛？不愧是年轻人，我们老夫老妻吵架都没什么活力。”华茵感叹道。 “当然。”姜念立刻应道，陆欲凌瞪了她一眼，接过话茬，“她陪了我一天，就问我发那串密码干什么？我说我怕你死了，你也好歹算我对象，我给你留笔钱，她当时就很震惊，她喜欢的明星居然把她当对象，可把她美的。” “拜托，不是震惊，我是觉得你神经，突然觉得自己粉的是什么玩意儿，这么随便，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姜念纠正道。 “对对对，你不贪图我这人，贪图我钱，还给你那个闺蜜发你差点就能成为富婆了，你这么盼着我没啊！还好老天有眼，让我收了你！”陆欲凌说起这个就气，他以为自己所作所为一定能把这个小姑娘感动得一塌糊涂，结果她转头就跟闺蜜惋惜，也不想想，他娶了她，这钱不都是他的？ “我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现他喜欢看我手机！”姜念举起手，痛诉道。 “啊，我也很讨厌我老婆看我手机，弟妹，这个我占你！”张央有模学样举起了手，气得一旁的代元夕邦邦锤了他几拳。 他捂着被锤的地方声嘶力竭地叫唤了起来，华茵鼓掌道：“不愧是影帝，你这表现不知道的以为元夕把你打成十级伤残了呢！” “就是就是！”代元夕又给张央来了一拳，众人笑作一团。 “那之后姜老师就和陆哥结婚了？”胡佳的话将大家的思绪拉回到刚才的交谈中。 “差不多，但结婚后争吵越来越多，最终我们来到了这个节目。”姜念点头答道。 “你能不能不要把我们的婚姻简洁成这样？搞得我们结婚就是为了吵架一样！”陆欲凌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你看，就这德性，我结婚后立刻粉转黑。”姜念指着陆欲凌的样子，对着镜头说道。 “完蛋，这回老弟得掉不少粉丝，弟妹太揭他的短了！”张央耸肩。 “来来来，继续转酒瓶子，我们换个人说！”李尚禹拿起酒瓶，继续游戏。 结果这回酒瓶子不偏不倚转到姜念这，姜念表示有些无奈，“逮着我薅了！” “赶紧的，说我最让你讨厌的点！”陆欲凌催促道。 “善妒事多。”姜念不假思索道。 “噗！”李尚禹带头笑出声来，想到刚才白天买花那段，他就觉得姜老师的概括极度精准，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陆欲凌阴沉着脸，摔他一个眼刀。 【我TM笑死了，姜老师不愧是老师，我第一次看到陆哥这么吃瘪，他刚出道被人排挤时也没这么吃瘪！】 【善妒事多？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陆哥在姜老师那才是本体吧！这个综艺我看，能不能让他们一直谈话啊，都不像剧本，不是故事太真实，而是陆哥的表情太真实！】 【姜老师有没有wb啊，好想跟她私聊知道陆哥更多爆料！】 【陆哥还真是个情种，出车祸第一件事就是给就看了一场电影的相亲对象发银行卡密码！】 【这就是真爱吧！好好磕啊！比一些媒体捕风捉的假绯闻有趣多了！】 【楼上的是在说胡佳和陆哥那个绯闻？好想让姜老师讲讲这件事！】 “老弟，你这个离婚不得，你一离婚，姜老师非把你的料都爆出来！”张央忍俊不禁将手搭在陆欲凌肩上。 陆欲凌蹙眉看了看颇有些得意的姜念，轻哼一声。 “我一直以为欲凌会是个多情种，你看他长得就像女朋友很多的样子，这不前不久还有喝胡佳的绯闻嘛！”华茵在人群中转了一圈去，指向在一旁不怎么说话的胡佳。 “华姐，你别取笑我了，都是狗仔乱拍的，那个时候在酒吧门口晕乎乎的样子，孤苦伶仃，我就上去扶了一把，姜老师，也知道吧。”胡佳忙辩解道，这观众最爱憎分明了，在正经夫妻面前说她的绯闻，她非得被骂小三，这华茵真是的，自己婚姻不幸福，像个随时会发疯的怨妇，这里的人都不敢欺负，就欺负到她这个小明星上来了。 “是这样嘛？念念？”华茵将信将疑，这白天胡佳都粘着陆欲凌她是看在眼里的，都是千年的妖精装什么凡人？ 陆欲凌的目光看向姜念，姜念勾了勾嘴角，余光瞟到一侧面色颇有些紧张的胡佳，张口道：“欲凌估计跟好朋友喝酒去了，喝太多了，幸好遇上胡佳，把他送回来了，他们来的时候我还在家呢。” 胡佳松了口气，忙应道：“是啊是啊！” 华茵笑笑不言语。 后续游戏又转了几圈，硬是没转到陆欲凌那，两人回房休息的时候一前一后走着，两人都没什么话，三楼又就住着他们这一对，空荡荡的走廊上回响着一深一浅的脚步声。 陆欲凌站在门口，姜念在他身后，半天也不见他开门，她有些奇怪地走上去，问话还没说出口，胳膊就给他一把拽住。 “你干嘛？”姜念警告地瞟了眼头顶的摄像头，示意不知发什么疯的陆欲凌别胡来。 陆欲凌另一只手打开门，将姜念一把带进门里，又匆匆将门一把关上。 “喂！”姜念还没说完，陆欲凌就掐着她的腰，一把把她堵在门背上，膈得她后背生疼。 陆欲凌穿着灰色卫裤的一条长腿，蛮横地叉进她两腿间，迫使她的腿分开些。 姜念头皮发麻，似乎会预料到会发生什么，她的手被陆欲凌轻而易举固定在脑袋上方，整个身子都被他笼罩着，包围着，她好似一只困兽，丝毫也动弹不得。 第十四章不想离婚 “你干什么！”姜念低声警告，她不清楚这里的隔音效果好不好，未知的恐惧和愤怒令她整个声音都有些发抖。 陆欲凌伸出空闲的右手来，一把摘掉自己装饰用的黑色镜框，轻挑起那张因为恐惧羞耻泛红的脸颊，心中一阵畅意。 今天她跟李尚禹这个绿茶男走一块的时候他就想这么干了，家里不给他面子也就算了，上了节目，在千万观众前她居然也这个样子。 他记得第一次和她发生关系的时候也是这般情景，他跟她求婚，她却犹豫了，大病初愈的他喝了两瓶酒，站在学校发给她的宿舍前等她，她回来看到泛着酒气的他，吓得立刻带他去酒店。 两人也是酒店门一关，他把她堵在门上。 他一遍遍质问她，为什么没有答应，她那时候根本不敢像现在这样直愣愣看着他，而是涨红了脸，低垂着脑袋，露出好看的一截纤细泛红的脖颈。 他亲了上去，看着她生涩的反应，心间酸涩蔓延，通到四肢百骸，却是一股恶作剧得逞般畅意。 两人在意乱情迷时，他再次提出了求婚的请求，姜念迷迷糊糊答应了，他像一个高度膨胀的气球，紧紧抱着她，要用她柔软温热的身体将自己挤爆。 但现在的她，可没那时候这么可爱。 他闭眼亲了下去，她瞪大眼，身体僵硬，怎么也不肯张嘴，他只好喘息着亲亲她的脸颊和额头，鼻尖和下巴，再到敏感的脖颈。 “等等！”姜念被他亲得浑身发软，整个身子都靠后面的门板撑着，呼吸不稳，声音发颤。 陆欲凌眼角泛红，喘着气垂眼看她，那双眸子就像皓月，勾人心魄。 男狐狸。 姜念脑袋里蹦出这个词，当时他也是被他这个样子骗结婚的。 “去床上。”姜念泄气般，轻声说了句。 陆欲凌眨眨眼，似乎很是诧异她的配合。 姜念身子一轻，被他拦腰抱了起来，两人一上一下躺下时，姜念又直起身来，推了推箭在弦上的陆欲凌，半天才开口道：“先洗澡！” 陆欲凌裤子都解一半了，听了这话明白姜念又后悔了，十次有8次都这样，还有两次一定是让他滚开。 “吃饭前就洗过了。”陆欲凌俯下身子，把她重新推回床上，一把拽下裤子，又伸手去解姜念的裙子。 “不要！”姜念慌张地将被掀起的裙子一把放了下去，面露不悦，推开陆欲凌道：“洗澡！” 陆欲凌被这么一推，兴致顿时少了大半，不耐烦地轻啧了一声，拿起放在床上的衣物，抓起不知道又在忙活些什么的姜念，一同走进浴室。 “你干什么！不要把水往我身上淋！” 紧闭的浴室里传来姜念气急败坏的声音。 “你不洗澡嘛？不淋怎么行？” “你给我滚开！我又不是没手？需要你帮我洗？” “……” 一个小时后，陆欲凌独自一人在浴室间洗着两人的贴身衣物。 姜念则舒舒服服躺在床上，吃着零食，看着一天直播下来的结果。 她去了节目组的广场下。 【姜老师的wb谁有啊！！】 【我去翻了陆哥生活号，找到他去年关注的一个wb号，好像就是姜老师的！】 姜念拿薯片的手一顿，她怎么不知道陆欲凌关注她了？ 不过那个wb号她很久没用了，怎么会有人好奇她的wb啊！她的上去看看。 她擦擦手，换了个手机号，登录wb账号。 刚点进进去，一片红点吓了她一跳。 “啊——！”姜念叫了一声，在浴室间的陆欲凌以为外面怎么了，一把扔下姜念的蕾丝花边内裤，满手泡沫地走了出来，面色紧张地问道：“怎么了？” “我涨粉丝了！从10个到10.8w个！”姜念在床上蹦哒了两下，“我还以为他们会骂我呢，结果私信都是温柔的话！” 陆欲凌一听，紧张的面色立刻松弛下来，看着大惊小怪的姜念，嘴角不自觉向上扬，“我还以为什么呢，10.8w粉丝高兴成这样，我千万粉丝也没像你这么高兴！” “啊——”姜念盯着手机，眉飞色舞道：“又涨了136个！” “……大惊小怪！”陆欲凌转身，继续回浴室任劳任怨洗内裤。 这从小到他他哪受过这种苦，自己内裤都没洗过几次，结果结婚了，却要加倍受这个苦。 但他怎么有点甜蜜，是不是因为刚才姜念让他满足了？ 果然他才是最好伺候那个。 别的男演员，老婆辞职陪进组，生个小感冒都要大呼小叫的，而他孤身来孤身去，小感冒自己扛，大病喊兄弟，半夜急电话不敢打，怕影响她休息，白天也不敢打，怕影响她上课。 自己爸妈面前得对她好，因为他们一家是亲生的，就她一个外来的，怕父母因他的态度而对她不好，他爸妈面前就更得对她好，毕竟他们才是一家的。 自己处处迁就，明明是个十项全能二十四孝好老公，结果她上不忘初恋，下不忘小绿茶，对他非打即骂，阴阳怪气，到处揭他的短，他改天要去算算命了，他上辈子是不是欠她钱了，这辈子被她讨债。 想着想着，心中的甜蜜冲淡了，他晾好衣服，上了床，一把抱过跟闺蜜汇报自己涨粉的姜念，这里亲亲那里亲亲，这里捏捏，那里捏捏，姜念懒得管他，他就像只欲求不满的宠物，蹭着蹭着抱着她安睡过去。 要是这样就好了。 姜念关上手机，偏头看见脑袋靠在她后背的男人，不知是不是心情好的原因，她竟没几天前的嫌弃，转了个身，借着暖黄色的床头灯，视线描绘着他俊朗的脸庞，果然看再多次都会惊叹女娲捏脸的不公平。 她起身关上灯，周围陷入了一片昏暗，她刚躺下，身后的人就动了一下，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腰上的力道紧了紧，一颗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过来。 “你又发生么神经。”姜念打了个哈欠，闭上眼。 “念念。”陆欲凌说话声像把小刷子，一下又一下挠着，姜念猛得张开眼，见过，这只有他们刚结婚前后他这么叫她。 “我们生个孩子吧，像张哥他们那样。” 姜念没应，陆欲凌见她不答心中不快起来，抓着她胳膊让她转身。 两人在黑暗中眼对眼，鼻对鼻，唇对唇，气氛有些古怪起来。 “我不想离婚。”陆欲凌泄气般，先认了输。 第十五章新人物 第二天姜念和陆欲凌是最后一对下来的，华茵和洛书怀两人还处于相看两生厌的状态，隔着站得老远。 华茵一看姜念下来了，立刻走上前去，把她身旁的陆欲凌挤到一边去。 “诶，你老婆离不成婚还不让别的夫妻好？”今天天气转凉，陆欲凌套了件格子外套，配条白色卫裤，很是休闲，像个大学生的打扮。 洛书怀在没人的角落里抽烟，见陆欲凌招呼他，头也不回，一口一口抽着闷烟，不知在想些什么。 张央顶着一头睡炸的头发，迷瞪着眼，靠着一旁的栏杆闭目养神，代元夕则是刚从外面跑了一圈回来，兴冲冲地冲众人说道：“还有一对今天也到了！” “还有一对？怎么没看预告说？”华茵好奇地往外头看，果然，看着一大早就没见到人影的两个观察员领着一男一女上前来。 “估计临时加的吧，你们这对不是下周就不来了嘛！”代元夕打趣道。 “也是。”华茵点点头，昨天晚上他们一个睡沙发一个睡床，互不干扰，互相的忍耐已经到达极限了吧。 众人纷纷围了过来，洛书怀掐灭烟，盯着那个路口道：“哦，还是个美女！” 华茵睨了他一眼，冷哼一声，看了过去。 一袭丝绸无肩白裙飘然而至，黑长直的秀发被微风吹拂着，露出清秀明艳的脸庞。 “这都在看什么？”陆欲凌挤了过来，伸手搭在前面姜念的肩上，往前面一探，突然整个身子一僵， 姜念偏头看他，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一脸愕然，眼底满是慌张。 “Hi！”白沫沫热情地跟大家打着招呼，笑容明媚，举止大方。 “我是一名设计师，叫白沫沫，大家叫我沫沫就好了！这是我老公，叫秦黎，在海外经营着一家公司。” 白沫沫介绍着身后跟着的高大男人，那男人冲着大家微微颔首，明明是笑着的，扫过来的目光却让姜念一颤。 “你好沫沫，我是华茵，叫我华姐就行了！”华茵回应道，上前拉住她的手，仔细端详着她身上做工上乘的裙子，“这是C家新出的吧，国内都没什么货，你这是在国外买的吧！” 白沫沫微微点点头，“是的，我和我老公刚从国外回来。”说罢，她偏过头，朝着离她最远的陆欲凌看去，挥手道：“好久不见！老同学！” 姜念明显能感受到肩膀上的手一重。 “好久不见。”陆欲凌淡然回应道。 “哟，白小姐原来跟我欲凌是同学啊！”张央上前搭话，“你们是大学还是高中还是初中还是小学？” 白沫沫抿唇笑道：“我们是大学同学，但高中就认识了。” “哦，大学啊，可以谈恋爱了，我们欲凌这么帅气，白小姐读书的时候有没有喜欢过？”张央调侃道，他身旁的代元夕拧了他一把，低声训斥道：“人对象都在旁边呢，你开什么玩笑！” “姜老师肯定不会在意的！”张央回头看向姜念，姜念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张央又看向一旁的秦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道：“秦兄弟，你应该也不会在意吧！” 秦黎下意识地看向白沫沫，白沫沫面色有丝不自然，但很快恢复镇定道：“他啊，自然不会说什么！” “我当然喜欢过欲凌了，这么高大帅气优秀的男同学，是个女生都会心动的！”白沫沫柔和地看向一脸阴沉的陆欲凌，那双眼睛似乎能把人一眼看穿。 “可惜白小姐迟了一步，欲凌结婚咯！”张央继续油嘴滑舌搭着话。 “应该是我早了一步，我先结婚了。”白沫沫眼神往下移，淡淡地看向有些疑惑的姜念，姜念与她对视了一眼，还没扯出丝礼貌客套的笑意，白沫沫就将视野移开。 “听白小姐的话，你和陆欲凌应该是有一段的。”洛书怀抱胸站在一侧，十分敏锐地说道。 陆欲凌抬眼，肩上的手往下滑，一把抓住姜念的手，回答很是干脆，“没有。” 显然有些不悦，姜念掐了掐他的手，示意他在直播呢，别搅乱场子，大家明显在开玩笑。 白沫沫的目光触及到两人纠缠的手，眼底闪过一丝寒光。 “诶，是不是该吃饭了！”代元夕撞了一下身旁的华茵，华茵立刻心领神会，摸着肚子嘀咕道：“是啊是啊，人齐了哈，该吃饭了！” 吃饭的时候，陆欲凌拉开一个椅子，示意姜念坐下，姜念刚坐下，白沫沫就走了过来，身旁的秦黎拉开了姜念身旁的椅子示意白沫沫坐下，陆欲凌拉开椅子的手一顿，同秦黎对视了一眼。 “姜小姐，不介意我坐你旁边吧。”白沫沫坐了下来，满脸和煦地问道。 姜念点点头，并没有多言。 节目组给大家准备的早饭种类很多，姜念拿了碗皮蛋瘦肉粥，没什么胃口，小口小口喝着。 陆欲凌剖了一个鸡蛋放进她粥里，随口说道：“多吃点。” 姜念拿起勺子，将被粥淹没的鸡蛋一下子戳破。 “欲凌还是这么贴心。”白沫沫感叹道。 姜念舀起一勺粥，“白小姐看来有些后悔。” 吃着牛油果沙拉的白沫沫一愣，她倒是没想到看上去软软糯糯的姜念一下子就看懂她的心思，不过跟聪明人交流更简单些。 “我和他高中就认识了。”白沫沫盯着碗里的一颗小番茄，“但我那时候自卑，根本就不敢接受他的好意，后来大学也是。” 姜念看向她，那淡雅的面容笼上一股愁色。 “那真是可惜。”姜念细细咀嚼着口中的粥，忽然又说道：“你来这目的很明确啊。” “什么明确不明确，不过是巧合罢了。”白沫沫轻声笑着，“而且物是人非，我也只是有个念想罢了。” “念想？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姜念偏头有些好笑地看着白沫沫，“白小姐，你的野心太放在脸上了，你的目光没有离开过他，你家里那位真没事？” 秦黎意识到身旁的两个女人在说他，一双鹰眼看了过来，姜念礼貌地冲他笑了笑，他倒也客气，回了一个笑脸。 “有事的话，怎么会来参加这个节目？”白沫沫故作惊讶，“难道你们两夫妻是来这秀恩爱的？” “原来你是来找对象的啊！”姜念佯装恍然大悟，白沫沫脸一僵，刚要说些什么，却见姜念推了推身旁的陆欲凌道：“老公，你想要孩子的事我考虑一下？” 陆欲凌有些发懵，狐疑地看了眼娇羞状的姜念，仿佛是见鬼了，半晌才回过神来，眉开眼笑道：“好好好，我待会儿就跟咱妈打电话，省得她一天到晚只催我！” 白沫沫捏着叉子的手暗暗握实，眼底一片郁色。 【草，看姜老师的口型，她是不是说要孩子？】 【楼上的要不要这么神，好像还真是！】 【你们看旁边的洛书怀和华姐，两人好像隔了一个太平洋！】 【这只有这一对来离婚的！】 【新来那个白沫沫好漂亮啊！还是设计师！】 【你们说她和陆哥是不是大学情侣，陆哥看到她眼神都变了！】 【这期综艺叫新欢旧爱，要真是大学情侣，那节目组了真会找人！】 【vocal！我都没发现，每期都有个主题！几面就会发现这个主题贼贴合里面的几个人！】 【期待期待！】 第十六章组队1 姜念觉得自己彻底把白沫沫惹毛了，相比于刚吃饭前的藏着掖着，现在已经明目张胆地伸手了。 她不屑于参加这样的两女争一男的戏码，什么男人还要靠女人争？ 不过现在陆欲凌算是她的丈夫吧。 “姜老师，我丈夫吃过饭有点胃疼，不能跟我们去山上找食材做中饭了，你不介意我跟着你和欲凌吧！毕竟我这里只认识欲凌！”白沫沫拎着一只小竹篮，笑眯眯地走了过来。 姜念看着她露在外面的两只白嫩纤细的胳膊，和那张看似人畜无害的脸勾起唇道：“好啊！” 本想拒绝的陆欲凌脸一沉，没好气地看向姜念道：“不是夫妻行动嘛？” “哎呀，干嘛这么小气，白小姐想跟就跟喽！怎么你还能跟她跑了不成？”姜念拍了拍陆欲凌结实的后背，然后偏头对面色有些难堪的白沫沫道：“是吧沫沫？” 白沫沫尴尬一笑，“怎么会。” 陆欲凌深深看了眼姜念，伸手夺过她手中的竹篮，跨步往前走。 白沫沫对着姜念轻哼了一声，跟了上去，姜念看了眼身后被华茵抛下的洛书怀，冲他招招手道：“要不要一起，两男两女？” 洛书怀双手插着兜，信步走了过来。 昨晚上下过雨，拍摄地又多山，路窄地滑，陆欲凌扶着一旁的山体，小心翼翼走着。 白沫沫挎着小竹篮，蹙起细眉，盯着自己脚上那双锃亮的白色真皮靴子，迟迟都不肯落脚。 “不走嘛？”姜念弯腰卷了卷裤脚，看向犹豫不决的白沫沫。 “要不我在这里等你们。”白沫沫开口道。 洛书怀拍了拍姜念的肩，“走吧，你老公都离我们好远了！” “你确定在这等我们？节目组说了篮子里装多少东西就吃多少东西，我们这一行4个人呢，我和陆欲凌一个篮子，洛书怀的篮子在华茵那，就你手上还有个篮子。”姜念指了指她手中的那只篮子，有些犯难。 “那你们拿着，反正这路我不走。”白沫沫一把将篮子塞进姜念的手里，看着就穿了一双黑色板鞋的姜念道：“姜老师，你这鞋适合走，你到时候多采点，分我点吃的就行，我胃口很小的！” 说罢，往边上避让了一下，示意两人先走。 洛书怀和姜念对视了一眼，洛书怀刚抬腿想走，姜念又出声了，“白小姐，这活动要到中午的时候才结束，下午无非是大家坐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好不容易有互动的机会总是要参与进来的。” 说完，她的眼神若有若无看向越走越远的陆欲凌，白沫沫眯起眼，审视着一脸认真的姜念，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勾起唇角，“姜老师说得是！” 边扶着一旁潮湿的山体，一脚踏进泥泞的小道，星星点点的泥水瞬间甩在她洁白的鞋面上。 “欲凌！你走这么快干嘛！”白沫沫冲前面喊了一声，转头又对姜念道：“这篮子就麻烦姜老师拿喽！” 说完便十分矫健地一边扶着一边往前走，那穿着粗跟的小皮鞋可比姜念脚下那双轻便的板鞋好使唤多了，没多久，就追上了在前面等他们的陆欲凌。 “哇，她刚才那样子都是装的啊！”洛书怀拿过姜念手上的篮子，示意姜念先走。 姜念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掉下去，洛书怀很是绅士地在她身后护着她，眼看就要走完这条道了，陆欲凌上前几步，对着姜念伸出手，姜念也不客气，一把抓住他的右手，一个箭步走上平缓宽阔的山地。 “欲凌你都不扶我一下！”白沫沫委屈地撇了撇嘴，两只圆眼看上去泪汪汪的，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 “你从小在山里长大，这山路你都不知走了多少，我没叫你扶着就不错了。”陆欲凌不咸不淡地说道。 白沫沫脸色一僵，她最忌讳最渴望舍弃的伤疤就被陆欲凌这样明晃晃地在千万观众面前扯开了，半晌才回过神来道：“欲凌，我哪走过这样的山路，我很早就去镇上上学了。” 陆欲凌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看着她双手抓着两侧的裙摆，撇开头去，不再言说。 洛书怀平日里的爱好除了写书就是种些花花草草，这古城旺季的时候游客虽多，但由于这山路崎岖，鲜少有人上来，山上的植被很是茂盛。 经过一处岩石，洛书怀一把扯住了目不斜视的姜念，“姜老师，你看这是不是野生多肉？我早就听说这地方养人，植物什么的随便一扔就能长很好，这多肉我家里养了一架子，每次度夏每次死，这娇嫩的东西居然在这顽石上长得这么好！” 姜念是个生物老师，平日里也喜欢伺候些花草，听洛书怀一说，也跟了过来，伸手小心翼翼碰了碰那几株黑绿色的不知名多肉，转头看向洛书怀道：“要不搞些回去？这个野生多肉跟我买的精品控水的多肉不太一样，很少见到黑色的！” 洛书怀在顽石前蹲了下来，“好啊，我刚好也是这么想的！”说完，便伸手轻轻拽了拽着根并不深的多肉，左右晃了晃，将它摘下来，抖了几下，放进一旁的篮子里。 “咦，你们为什么要摘这丑东西？让它好好长在上面不好吧！多没公德心啊！”白沫沫将手中擦完鞋的纸巾随手扔进一旁的草丛中，抱胸鄙夷地看着面前的两人。 “它在石头上长不大的，根扎不进去，带下山去养，它说不定还能长。”姜念耐心解释道。 “你怎么不问问这株丑东西要不要跟你下山呢？你这样是破坏生态！”白沫沫蹙眉，语气坚硬地训斥着姜念。 洛书怀直起身子，有点无语地看向白沫沫道：“白小姐，你是环保少女嘛？” “你什么意思？”白沫沫抱胸上下扫视了一眼打扮有些随意的洛书怀，十分不屑道：“你们也要看看镜头前有无法辨别的未成年，要是每个人都像你们一样看到喜欢的东西就摘回去，那我们就看不到这么美丽的风景了！” “首先，白小姐你这么在乎这株植物的感受，那你有没有想过你一直叫它丑东西，它内心会受不了，会伤心枯萎嗝屁，其次，你没看到这地上还有一大丛嘛？这一株植物根本会影响到这片的确的生态，而且多肉的繁殖速度本来就很快，我们在不多拿不恶意损坏的前提下移植一株必定要死的植物可不是十恶不赦的事，反倒是救了它一命，而且我相信镜头前的观众朋友们一定有自己的是非辨别能力，什么该采什么不该采，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都知道，比如像你随地丢垃圾的行为是不道德的！”姜念指着一旁草丛中占满泥的餐巾纸，义正严辞道。 “你！”白沫沫一时间被堵得说不出一句话，摄影师又很鸡贼将镜头拉向草丛中的那团她刚扔的餐巾纸，她连忙走过去挡住镜头，弯腰，伸出两根手指，十分厌恶地夹起那个纸团。 她有些无措地四处寻找有没有可以扔的地方，但这荒山野岭的，哪有什么垃圾桶。 一直被遗忘在队伍前的陆欲凌折了回来，提了满满一篮子野柿子，看着三人围着一块石头好不作为的样子，有些恼火道：“诶诶诶，不一起找吃的嘛！你们三能不能快点！” “来了来了！”白沫沫忙应道，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陆欲凌跟前，伸出夹着餐巾纸的那只手，十分委屈又无助道：“欲凌，这餐巾纸扔哪啊，你知道我有洁癖，我可不想一直拿着。” 陆欲凌目光越过她，看向后面一边交谈多肉养护一边慢悠悠往前走的两人，心中顿时不悦起来。 好家伙，就他一人在认认真真完成节目任务，一个花瓶还不够，还多了一个被老婆抛弃的可怜汉，不帮忙也就算了，还跟他老婆闲聊。 还有这个姜念，谈什么呢，眉飞色舞，连说带比划，她昨天看到其他男的还跟小兔子看到狼似的，今儿怎么跟洛书怀那个烟鬼搭上了？ 真是火大！ 第十七章组队2 “那你把它吃了吧！”陆欲凌随意扔下一句，丝毫不管白沫沫石化的神情，提着一篮子野柿子就往后走，洛书怀正聊着尽兴，怀里就被塞了一篮子沉甸甸的柿子。 姜念伸手拿了一颗黄澄澄的柿子，左右端详了一下，“喔，这有这么多好柿子啊！” “像你们这么慢，烂柿子都采不到！”陆欲凌不由分说夺过她手上的柿子，往洛书怀怀中的篮子里一扔，拽着姜念往前面走。 “诶诶，你一天到晚发什么癫！”姜念匆匆回头看了眼满脸疑惑的洛书怀，掐了一把陆欲凌的胳膊表示不满。 “我发什么癫？夫妻行动插两个人来也就算了，让我一个人才也就算了，你和别的男的在后面唧唧歪歪聊这些有的没的，这是做什么，昨天是李尚禹，今天是洛书怀，明天是不实得张央？”陆欲凌一顿输出，眉头紧锁，他真不明白姜念是真不懂男女有别还是有意为之，明明饭桌上还跟他说可以跟他要个孩子，就当他庆幸不靠谱的周筠终于靠谱了一会儿，后来发现只是他想多了。 “明天上班，看不到张哥。”姜念纠正道。 “……”陆欲凌一口气出不来，只好怒瞪着姜念。 姜念也不理他，眼尖看到一块插着节目组旗子的菜地，喊道：“找到了！节目组的菜地！” 说完，一溜烟儿似的跑了下去。 “要不要抓只鸡回去？”洛书怀拎着那篮子柿子在菜园子附近转了几圈，看到一个鸡窝，手一伸，拎出一只老母鸡。 姜念在地里拔着白萝卜红萝卜紫萝卜，五颜六色地堆了一篮子，满手都是泥，她听到响声直起腰，用手背擦了擦汗道：“这鸡能吃吧，也好，有样荤菜！” 白沫沫一直全程抱胸站在一方看上去干净点的地上，细眉蹙着，就没松开过，姜念叫了几次她都是摇摇头，不肯下地，她也便不去理她。 “洛作家是在乡下长大的吧，抓鸡的动作这么娴熟。”觉得自己一直没存在感的白沫沫开始动起自己的嘴皮子。 陆欲凌闻言，将剩下的几个白萝卜塞进满得不能再满的篮子里，胳膊肘碰了碰还想摘几个的姜念道：“够了够了！” 姜念拍拍手，跟着陆欲凌走出田头。 洛书怀将那只鸡拎起来掂了掂，“小时候是在乡下度过的。” “难怪！”白沫沫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随即摊手道：“那你真是适合这期节目，哎，我就没这方面的经验，帮不上你们。” “她真跟你是同学？”姜念往前走了几步，同陆欲凌小声嘀咕道。 “别跟我提她。”本来心情不错的陆欲凌面色一沉，“这里遇到她就是晦气。” 陆欲凌这个人样样都顺，对人也是能和善和善，即使真跟哪个人有矛盾，也只是会冷脸不说话，姜念也是第一次见他对一个人这么反感。 “不会是前女友吧！”姜念调侃道。 陆欲凌睨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不是！”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又吃错药了？”姜念蹙眉，却愈是对白沫沫和陆欲凌的关系好奇。 回去的时候陆欲凌和洛书怀一人挎着一只篮子，洛书怀一手还抓着一只鸡的翅膀，一个打头阵，一个跟在尾巴后，不徐不疾地往回走。 姜念捧着两颗大白菜，走在白沫沫前头，只吃了点蔬菜水果沙拉的白沫沫一些遭不住，走几步就要歇一下，洛书怀跟在她后头，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一直被迫等着，有些急躁：“白小姐，你能不能走得快点，我们三还等着下山做饭吃吧。” “可是我很累诶，你们急的话先下去好了。”白沫沫对这个丝毫不懂怜香惜玉的洛书怀颇为不满。 姜念往回走了几步，“节目组让我们11:00到，现在已经10:48了，到那估计还要20分钟，已经迟到了。” “东西都你们拿着，你们去就好了！”白沫沫蹙眉有些不解道：“我体力弱，总不能要我跟着你们几个体力强的人一样的速度吧！” 姜念抬眼看了看又开始暗下来的天色，秉持着最后一丝好心劝道：“待会儿快下雨了，我们都没带雨具上来，而且只有一个摄像大哥，你让他跟着我们好还是跟着你好？这荒山野岭的，把你一个女孩子扔在这也不好吧。” 白沫沫抬头看了看大雨降至的天色，脸上出现一丝动容，随即眼珠子一转，站了起来，正当大家觉得她被姜念说动，转身准备继续下去时，身后传来“哎呀”一声。 白沫沫不知怎么滑倒在地上，洁白的裙子瞬间沾染上潮湿的泥土，白嫩的手掌撑在地面上，好是狼狈。 “你没事吧！”陆欲凌倒是先出了声，遥遥地看着她，却没上前，眼底有抹愠色。 白沫沫今天还没怎么搭上陆欲凌的话，见自己摔倒了，陆欲凌总算跟她说话了，眼底闪过一丝得意，但面上却装出一份泪眼婆娑的模样，“哎呀，起不来了，我的脚踝好疼啊！” 说罢，还撑着地面尝试了几次，发现都站不起来，那两只圆眼里头的泪似乎下一秒就要滴下来。 姜念有些无奈地撇撇嘴，放下两颗大白菜，走了过去，尝试拉起白沫沫。 可白沫沫就像一团没骨头的肉，好不容易站起来，又哐当一下坐了下去，还不往拽姜念一把，姜念一个屁股蹲，坐到了泥地里。 “对不起，姜老师！”白沫沫满脸慌张，立刻道歉道。 姜念常年时间久坐，本来腰就不太好，这么一摔，刺痛感从尾骨到头皮，震得她有些发麻，陆欲凌慌忙走过来扶起她才缓过神来。 “你有没有事？”陆欲凌拽着她的胳膊，忧心地问道，姜念拍拍身上的泥土，摇了摇脑袋，看到还坐在地上的白沫沫，示意陆欲凌拉她一把。 不知是陆欲凌力气大些还是白沫沫突然有了力气，一下就被拉了起来，身子抑制不住地往陆欲凌身上靠去，他再三避讳，却又被她的肩膀挨到。 “你不会生气吧姜老师，我脚了肿了没什么力气，站不住，一用力就疼。”话音刚落，白落落就落下两滴楚楚可怜的泪来，我见犹怜的模样让姜念一怔。 “要不让人把她背下去吧。”洛书怀看白沫沫的脚踝不像是假摔，好像真肿了，开口提议道。 姜念与陆欲凌的视线在空气中交织了一下，她叹了口气，去拿陆欲凌手上的篮子，“你背吧，你人高马大点。” 陆欲凌见靠在自己肩上的白沫沫也不像是装的，这有毕竟在镜头前，也默许了这一安排。 在洛书怀的帮助下，陆欲凌背起白沫沫，走在前头。 洛书怀和姜念并排走着，姜念看着前面的两个紧紧贴合的两人，心中竟有些酸涩感。 这倒是之前没有过的感觉，陆欲凌风流，总会有些花边新闻，像上次胡佳把醉酒的陆欲凌带回家里，她顶多是气恼中带点无语。 而这次却觉得怪怪的，大概是两人昨天刚浓情蜜意过，与现在的景象大相径庭。 那失落感和背叛感交织着。 姜念突然被自己这种认知吓了一跳，她不该有失落感的，她并不喜欢陆欲凌，她一开始对他也只是粉丝对明星的喜欢，随着日渐增多的争吵，这点喜欢早就消失殆尽。 明明两人几天前还差点去离婚，她无非是忌惮自己的父母对她离婚抱怨心中才会有点徘徊。 毕竟除去争吵和时不时出现的花边新闻，陆欲凌也挑不出啥错。 第十八章吃饭 华茵老远就看到人最多的一组走回来了，她看到陆欲凌背上有个人，以为是姜念受伤了，忙上前问道：“念念，你咋了啊！” 当白沫沫从陆欲凌的背上抬起头来时，她才一怔，有些尴尬道：“我以为欲凌身上是他老婆。” 白沫沫肚子又饿，脚还疼，又空着肚子跟陆欲凌搭了半天话，他却没几句应的，只是叫她在他背上安分点，否则他分分钟把她丢下去。 想到这，委屈的眼泪瞬间堆满了眼底，眼神却异常凶狠地看向还不知情的华茵，刚要说些什么，托着她的手一松，她整个人重心不稳直直往下掉，还好两脚点到地，才不至于受伤。 “好了？”洛书怀拎着鸡走了过来，看着两脚着地的白沫沫。 白沫沫一愣，才佯装脚疼，勾着一只左脚金鸡独立。 “我记得你是右脚啊！”洛书怀蹙眉问道，白沫沫一愣，有些慌张地看了眼满是疑惑之色地陆欲凌，立刻换了只脚，可怜巴巴地看向众人道：“真不好意思，脚受伤了，害大家下来慢了一点，这也不太方便做菜，虽然我很想帮忙！” 姜念将两颗大白菜放到她跟前，又将洛书怀脚边的一篮子萝卜搬了过来，十份贴心道：“没事，白小姐可以洗澡，我帮你拿个小板凳！还有水来！” 华茵见状，忙走上前去帮忙，两人背对着众人时，华茵与姜念细语道：“这个白沫沫来者不善啊，刚见面还以为是人畜无害的小白兔，刚才她在陆欲凌身上那个眼刀吓到我了。” “哎，别管，估计两人有什么恩怨吧。”姜念放着书，又想起陆欲凌对白沫沫讳莫如深的样子，到底是结仇还是结怨，姜念捉摸不透。 “你说这巧合还是故意的，要是是节目组安排的，那也太损了！”华茵撇嘴沉思道，“你家老公都不跟你讲他跟白沫沫的关系嘛？” 姜念摇摇头。 “哎！你长点心吧！男人只有一个女人不敢提，那就是白月光，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朱砂痣！”华茵伸出一根手指，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姜念的脑袋。 姜念见水差不多满了，关掉水龙头，将一大盆水给白沫沫端了过去，华茵跟在她后头，将一个小板凳放在白沫沫屁股后面，还贴心地扶着她坐下。 “幸苦了！沫沫！”华茵双手合十，神情夸张地客套了一下，转身拉着姜念去帮代元夕做菜。 白沫沫呆坐在凳子上，一时间有点骑虎难下，她看看一旁和把弄着一筐柿子的陆欲凌，又看看手起刀落杀鸡的洛书怀，将求救的目光抛向刚摘好芹菜叶的张央。 “张大哥！”白沫沫声音软糯，又带些微颤，还顶着昨晚睡炸头的张央浑身一颤，有些迟疑地转身过去看向声音的来源，盯着白沫沫楚楚可怜的面容，迟疑地指了指自己，“我？” 白沫沫咬了咬下嘴唇，两眼不知为何又噙满泪花，重重点头。 张央轻叹了一声，放下老婆还急着用的一把芹菜先去帮白沫沫洗菜去了。 代元夕很会做菜，三下两除二就将节目组给的一块肉切成大小均匀的细丝，瓶瓶罐罐的调味品一加，放上葱花姜片，抓两把，静等肉腌制入味。 “今天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代元夕叉腰同两个给她打下手的人说道。 拍个大蒜都费劲的姜念频频点头，“芹菜炒肉丝嘛？” “特制版青菜炒肉丝！我儿子可喜欢吃了！”代元夕说起儿子两眼都弯了起来，尽显母亲特有的温柔。 “元夕姐，说来也奇怪，你和张哥孩子都老大了怎么还想这来上这节目，总不是为了赚钱吧！”华茵洗干净锅碗瓢盆，擦了擦手，小声八卦道。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要不是我儿子，这婚早离了，你看，让他搞个芹菜不知道搞什么去了！”代元夕指了指远处跟白沫沫谈笑风生的张央，一边聊还一边帮忙洗着菜，好不和睦。 “这新开的白小姐是有一手的，要不是有摄像头，我家那个是绝对不会干活的，你看他现在帮那个白小姐洗得多勤快，我跟你们讲，自从我当他生活助理起，他的内裤没有一天不是我洗的，也就我快生我儿子以及坐月子那段时间，他让保姆洗了，我这命也是苦，伺候完老的要伺候小的，我现在就希望我儿子别学他爸，男子汉要勤快些。”代元夕眉眼染上一丝愁意。 “哎，虽然我和我们家那个性格不合，我嫌弃他太静，他嫌弃我太动，但这洗内裤的事我是从来没干过。”华茵感叹道。 “是不是这么一比起来又不想离婚了？”代元夕调侃道，又继而跟姜念道：“要我说我们这三对，最靠谱的就是小陆，我以前也就听听他花边新闻，但你看昨天那个胡佳一直往他身上凑，今儿又是白沫沫，他愣是没咋搭理，念念啊，你们是为啥参加这节目？” “在这摄像头面前还端着呢，一出录制场地吵起来也要命。”姜念摇摇头。 “看来真各有各的难处。”代元夕嘀咕道。 一桌人围在一起总算可以开饭了，白沫沫这瘸了一只脚但身手还挺敏捷，一下坐在陆欲凌身旁，还十分礼貌地问被她抢快一步的姜念，“姜老师不会生气吧？” 姜念抿唇敷衍地笑了笑，跟这样的人打交道是真得累，干啥都得假惺惺来一遍。 她还没坐下陆欲凌倒是起身了，他坐到他拉开的位子，又指了指自己刚坐的位子让她坐。 姜念心领神会，麻溜坐下，一看眼前的碗里多了份切好的脆柿子，陆欲凌自顾自夹着菜，说道：“知道你爱吃柿子，刚我洗的时候尝了一个，还怪甜的，给你切了一个。” “呦，欲凌，我也要！雨露均沾！”坐陆欲凌旁的华茵听到了，忙端起碗伸到姜念跟前，张央也效仿站起身伸过来。 姜念被他们弄得哭笑不得，一人碗里夹了一块，顺道给代元夕和洛书怀也夹了一块，碗里还剩下两块，她又夹起一块问白沫沫道：“要吃不？” 白沫沫细细嚼着口中那筷子芹菜炒肉丝，并不理会姜念，咽下去后，神情夸张地对坐在身侧的张央道：“张哥摘的芹菜就是嫩！” “啊？是嘛？”突然被夸的张央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余光瞟到身侧老婆威胁的目光后又补充道/“还是你嫂子烧得好，我儿子14岁就有180全靠我老婆一手喂养！” “啊，那张哥的儿子岂不得跟张哥一样英俊帅气有才华？”白沫沫捂嘴佯装震惊。 见白沫沫许久没回应，姜念将筷子夹取的一片柿子塞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看着张央那张饱经风霜的脸，硬是看不出他的帅气，毕竟人家真是靠才华吃饭的！ 张央被捧得嘿嘿直乐，连左手旁老婆的眼刀都没看到，就跟白沫沫左一言右一言互相吹捧着。 “牛逼。”华茵夹了筷芹菜炒肉，小声嘀咕着。 第十九章绿茶 秦黎好像水土不服，一整天都是躺着的状态，完全没下来过。 白沫沫对此丝毫不关心，张央八卦起她跟秦黎如何相识如何步入婚姻时，陆欲凌切柿子的手一顿，一直在他身侧的姜念看得清清楚楚，但并未言说。 “我读大学的时候就认识他了，他在一次学识交流会上对我一见钟情，然后鲜花礼物一通追求，我也没什么恋爱经验，也就暗恋过一个人。”白沫沫说到这一顿，眼神若有若无飘荡过来。 “白小姐这个好看居然还有暗恋的对象？”张央惊讶道。 “因为他也很优秀啊，我无论是出生样貌学历都比不上他，我在他身边一直很自卑，我也不敢同他表明心意，我一直在矛盾的中心，所以当我老公追求我时，我仿佛找到一个出国，我很快跟我老公闪婚了，我想用一段新的感情来麻痹自己，后来我发现我根本忘不了，我老公也知道，但他选择尊重我的感受，婚姻只绑定了我的身体，但好像无法绑住我的思念。”白沫沫一边说一边摇头，满眼都是哀伤之色。 陆欲凌切完一盘柿子，放到众人中间，点了点姜念的手背，示意她吃。 姜念摇摇头，想说些什么，但最终没开口。 “那那个暗恋对象是谁啊？在国内嘛？”张央刨根问底道。 “在的，我和我老公商量好了，如果那个人愿意回头，他愿意放手，如果他不愿意回头，那他也不会放开我。”白沫沫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白小姐真是有魅力，让你老公这么死心塌地。”洛书怀一针见血道。 “我有时候还是想让他自私点，这样我才会更心安理得，我是个坏女人我承认。”白沫沫抬起头，眼神看向洛书怀，抿唇微笑道。 “怎么会是坏女人，结婚嘛，无非是两个人捆绑在一起过日子，心是自由的，你看欲凌对姜老师对体贴，但不是一直有花边新闻！”张央打趣道。 “是嘛？”白沫沫看向姜念，“姜老师平常工作很忙吧，但欲凌的职业关系总会有各种绯闻，姜老师会困扰嘛？” “不会。”姜念出声道，“陆欲凌要真喜欢一个女的，肯定会立马和我离婚的，我没必要这样捕风捉影，我不喜欢。” 陆欲凌偏头看向她，浓眉微蹙，“我说我怎么每次有绯闻你都不关心的模样？你这么相信我人品？” “那是自然。”姜念朝眼底闪过一丝不甘的白沫沫笑了笑，“我这人刚出校门就又进学校里了，学校是个单纯的地方，我不管别人怎么样，我就喜欢单纯的行事单纯的做人，但要是有人处心积虑话里藏针要干些什么，我也会出击的。” “姜老师，话中有话啊。”白沫沫端着虚假的笑意，咬牙切齿道。 “这有什么话？我可就字面意思。”姜念有些无奈地摊摊手，“白小姐，你这个暗恋的人是不是坐我们中间啊。” 白沫沫的脸一僵，脸上的笑意有些牵强，“欲凌跟你说了？” 桌旁的众人面面相觑，齐刷刷朝陆欲凌看来。 【我去！新欢旧爱出现了！没想到是陆哥的！】 【陆哥在刚出道的时候说喜欢小鸟依人的对象，该不会说的就是白沫沫吧，他把白沫沫背下来的时候两人很有体型差！】 【喂喂喂，现在双方都结婚了诶，没看到陆哥根本就不想理白沫沫吧，又矫情又喜欢偷懒的，你们没遇到过这样的人嘛，除了好看啥都没有！】 【我站姜老师！换我会生气的！你暗恋就暗恋吧，为什么人家都结婚了还要来破坏！那不就小三嘛！讨厌绿茶精！】 【vocal，想让姜老师离婚了，你看陆欲凌啥都不说！】 【此处应该有一句“老公你快说啊！”心疼姜老师！】 “你暗恋是你的事，我和我老婆关系很好的，我不知道节目组安排你进来是有意还是无意，你这样的行为既不尊重我和我老婆也不尊重你的老公秦黎，我这个人不喜欢回忆，尤其是痛苦的的回忆。”陆欲凌的脸彻底沉了下来，阴沉沉地看向白沫沫。 白沫沫没想到陆欲凌会这么说，瞬间眼泪在眼底打转，颤着音低垂着脑袋道：“对不起，欲凌，是我太冒失了，但我真的遏制不住对你的思念，所以节目组给我发邀请，我立马就同意了，真的对不起。” 陆欲凌还要开口说些什么，看到眼前的镜头又闭上，轻轻啧了一声，偏过头去。 张央看旁边的小美女哭得我见犹怜，出言安慰道：“没事没事，欲凌不会在意的。” 白沫沫哽咽着，捂嘴想止住哭声，可却怎么也遏制不住，双肩颤抖着，断断续续地说着“对不起”。 张央见自己安慰不了，将目光放到众人身上。 代元夕率先站了起来，轻轻拍着白沫沫的后背道：“哎呀，你看你，不就一个男人嘛，你老公多爱你啊，不要在一棵树上挂死啊！” 华茵坐着也不是一回事，站了起来，站在她跟前道：“别哭了，大家都是来玩的，都不会放在心上的。” “黄老师，我的到来是不是对你造成了困扰？真得对不起！”白沫沫见人安慰她，哭得更起劲了，矛头指向姜念。 姜念不得不佩服白沫沫的手段，她这说是那是她心眼小，说不是的话自己心里堵着慌。 姜念有点想念两个今天都没出现的观察员了，这白莲花和绿茶精的结合体她对付不来，还是胡佳好糊弄。 “没什么困扰，青春嘛，难免会留下些遗憾，我能理解。”姜念叹了口气，心想着要不是有镜头她肯定掉头走人。 “姜老师也有青春念念不忘的人嘛？”白沫沫脸上还挂着两行清泪呢，两眼红通通的，却不忘来八卦姜念。 陆欲凌探究的目光挪了过来，姜念一阵头疼，怎么兜兜转转又扯到她身上了。 白沫沫见姜念欲言又止的模样，故作惊讶道：“差点忘了，欲凌也在这，我的出现会让姜老师不爽，还好姜老师的遗憾没在这，否则必会让欲凌不爽。” 姜念挂着疏离的笑，紧了紧桌子下的拳头，努力克制自己要打她的冲动。 【哇，好想替姜老师打上两拳，我对象也是被这样的女的撬走的！受不了了！】 【我很心疼白沫沫的老公，这大绿帽必带无疑！】 【诶诶诶，别扯！我陆哥能看上这样的女人我第一个脱粉！】 “这节目真没意思，不玩了，收拾行李准备回家！”洛书怀站了起来，打破了这个僵局。 华茵看了眼洛书怀，竟意外跟他站了同一战线，跨步跟了过去。 姜念也站起身，对着有些震惊大家反应的白沫沫挥挥手道：“再见！” 陆欲凌跟了上去，没去看白沫沫一眼。 张央有些奇怪地看着离去的大队伍道：“不是要录制到4点嘛，现在才一点啊！” “看来大家都很讨厌我！”白沫沫委屈地低下头，眼里的泪又堆了出来。 代元夕叹了口气道：“沫沫，有些时候说话还是要考虑一下。” 第二十章青春遗憾 陆欲凌和姜念是坐高铁回去的，两人的座位是面对面，姜念睡了一小时，看了看提示牌，现实快到站了。 两人一路上也没说什么话，具体原因两人都讲不清，但都知道跟所谓的青春遗憾有关。 当天网上#青春遗憾#这个话题就冲到热一，紧跟其后的是#陆欲凌大学同学爆料陆欲凌大学恋情#，姜念点了进去，最前面就是一张有点低像素的照片，陆欲凌和白沫沫并肩走着，两人眼神对视着，即使那张照片再模糊，姜念也看到了大学时期的陆欲凌满心满眼的爱意。 那是对白沫沫的。 姜念点进自己的wb，一看又涨了将近2w的粉丝，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会关注她，她没什么吸引人的地方，真跟白沫沫比起来她会一败涂地。 她收到几条私信，有一条很奇怪，就给她发了“小三”两个字，她神情有些恍惚，她什么时候做了小三？她怎么自己都不知道？ 她继续往下看，还有更不堪入目的私信。 “心眼好坏，白沫沫都累得走不动路了还叫人家跟你走！是你害沫沫姐腿受伤的！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沫沫姐是陆哥初恋，你心怀嫉妒，故意使坏！太恶毒了！我要取关你！” 姜念点进去这个人的个人信息，她对这个一片空白的人一点印象都没有，而且谁叫她关注了，她那只眼看到自己害白沫沫腿受伤了？ 她继续往下看着。 “姜念，你好丑啊！” “你这种人想红就疯了吧，拆散人家校园情侣，还阴阳怪气陆哥白月光，活该陆哥要跟你上离婚节目！” “退出节目！有你在一点儿都不好看！” “你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安慰白沫沫？真过分！她都道歉了！而且陆哥这么优秀的人当然有人喜欢他了！” “……” 姜念看了几条就不再往后看了，脑子里只有三个字“神经病”！ 果然屏幕前的饭不是这么好吃的，她还是老老实实当她的教师吧。 陆欲凌回家后显得特别沉默，沉默到姜念这个耐得住性子的都有些憋不住，她走了过去，看他坐在沙发上打游戏，她迟疑了一会儿道：“你要是还是喜欢白沫沫的话，我其实……” 陆欲凌猛得抬头，狠戾的目光生生遏制住姜念的话，姜念闭上嘴，径直回房间去了，她不想去猜这个人又抽什么疯。 大概是两天行程太赶，她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恍惚间有人上了床，手长脚长地包裹住她。 “你的青春遗憾是不是季辞？” 有些幽怨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一下子把姜念整得异常清醒。 “你二十四岁就跟我结婚，是不是因为那个时候季辞发了条朋友圈，是跟一个女生的，你那个时候答应跟我在一块是不是完全为了气他？” 陆欲凌很清楚姜念现在醒着，他将自己的酸涩一点点地剥开，小心翼翼摆放在姜念面前。 “你为什么不说话？这个问题这么难回答嘛？”陆欲凌有些急了，大手捏着姜念的肩头。 “对。”姜念叹了口气，她明显感受到身后的人一僵，“我大二跟他就开始谈了，三年时光不长不短，他最后决定遵循父母意思出国的时候我是绝望的，我觉得他从来没有把我考虑进未来，他叫我等他，我却赌气跟他分了手，我记得他当时很愕然，因为我们两极少吵架，我以为他会来劝劝我，但是他没有，他走了，也没拉黑我，我总是一天天守着他的微信框和朋友圈，想找点他爱我的蛛丝马迹，直到我看到了他跟一个同师门女生的合照吧，郎才女貌，我认输。” 姜念说到这一顿，陆欲凌不知为何心中像一块顽石堵着，他是演戏的，他会揣摩字里行间角色的情绪，他现在很清楚感受到姜念的悲伤和心碎。 即使不想承认，他还是不得不认清一个现实，姜念心中一直有季辞。 “那我呢？”陆欲凌开口，后知后觉道自己声音有些颤。 “一开始跟你接触只能说是机缘巧合，后面知道你是季辞表哥后我其实也阴暗地想过，季辞会不会因此后悔些，可他每次都是云淡风轻的模样，甚至因为你和他的关系，他就想假装不跟我认识，过了将近一年，我那颗爱他的心还会疼。”姜念缩了缩身子，仿佛又回到了那段迷茫的时期。 “所以你听到我求婚很迟疑？你甚至还在等几次回心转意？如果没有我那次霸王硬上弓你是不是不会嫁给我？而是继续疼痛地等着季辞？姜念，你有真心实意喜欢过我嘛？”陆欲凌越说越激动，他一把抱住姜念，将自己的面颊贴在她的后背上，鼻尖蔓延开一阵茉莉香。 “你跟白沫沫那个女人有什么不同？有着碗里的，还想着锅里的。”陆欲凌深呼吸了一口，即使他老早知道姜念心里所思所想，但今天第一次听到她口中的事实，他还是接受不了。 他想发疯暴怒，将怀里的人揉碎了吞噬进体内。 周筠老说他一路太顺太顺，他觉得他自己一点都不顺，读书时被辜负，结婚后也被辜负，明明样样都冒尖的一个人，却总会成为别人的遗弃项。 “我没有想着季辞。”姜念被陆欲凌的反常有点吓到了，她一开始以为自己在抖，后来才感觉出竟是陆欲凌在抖。 “你骗人，你明明就一直喜欢他，否则你怎么会点赞那个老师和医生的选项，这个组合一点都不好，你们都这么忙，他能像我这么抱着你嘛？这个点他恐怕还在做手术吧？他能因为你留下不去留学吗？根本不行，他懦弱徘徊，而我因为你一句喜欢离家近一点，就跟你来了你的家乡，舍弃了我的朋友父母。”陆欲凌情绪激昂了起来，像是陈年压在心底的事被揭开，咕噜咕噜一直往外宣泄着。 “我不会跟你离婚的，我绝不让季辞那小子占便宜！”陆欲凌咬牙切齿道。 姜念心底好不容易堆积起来的那点忧伤被他激烈的反应完全冲散了，她转了个身，一双杏眼描绘着那张如画的脸，她伸手抚摸着那张脸，慢悠悠开口道：“陆欲凌，我发现你这人特小孩，你青春期是不是特长？” 陆欲凌蹙眉，他不懂姜念的话，“姜念，我也发现你这人心挺硬的，这么喜欢季辞却憋着不去找他，你们家条件也不……” 一个“差”字还没出口，陆欲凌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就被堵上了，他瞪大着眼睛，看着眼前人青涩的模样，他皱缩拧巴的心像是泡进水里，逐渐充盈起来。 他翻身压了上去，转被动方为主动方，他不喜欢被掌控的感觉。 姜念环着他的脖子，偏开他的吻，“你和白沫沫是不是也这样干过？” 正在兴头上地陆欲凌瞬间萎靡了下来，趴在姜念身上，半天才嘟囔出一句，“你想听嘛？” “想！” 第二十一章白沫沫 白沫沫算是陆欲凌一帆风顺人生中的第一坎。 她是她们那个小山村里第一个考进市里高中的学生，得知这个消息后，她那场面站不直身子的爹都尽量昂头在村头走动，逢人就说他闺女出息了，一考就考进市里高中。 但当白沫沫将3000多块钱学费单子放在那张有些跛的木桌上时，她爹灰白的眼珠子里好不容易焕发出的光彩又黯淡了下去。 当天夜里，她爹老白拎着一条过年才吃的腊肉敲响了村长家的门，村长抽着旱烟，想了十来分钟，想到了一个法子。 那是陆欲凌第一次见到白沫沫，穿着不合身的黄色碎花长袖衬衫，一条明显短了几公分的小脚牛仔裤，脚上是白色凉鞋，和他一身整洁的校服和一双新款运动鞋形成鲜明对比。 把他叫过来的赵雅舒正细声细语询问着白沫沫的情况，白沫沫只低着头，时不时应几声。 他在一旁百无聊赖地等着，等了大概有30分钟，他妈终于和这个土里土气的学生聊完了。 赵雅舒看见他就冲他招招手，“欲凌，来，你同学，白沫沫！” 陆欲凌可不知道自己又多了一个同学，他顺从地走了过去，白沫沫刚好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瞄了他一眼，又飞快低下头。 “你好，陆欲凌。”陆欲凌在任何时候都是很有礼貌，白沫沫有些诧异，含着下巴小声说了句：“你好，白沫沫。” 赵雅舒开始资助白沫沫，包揽她的学费、住寝费等一系列的学杂费用，她有时也会给她添一两件新衣裳，待她如亲女儿一般。 几个月下来，白沫沫跟班上的学生比起来就看不出什么差距，只是她还是喜欢说话的时候低头，总喜欢匆匆扫别人一眼又迅速低下头。 班上有男生给她取绰号叫老鼠。 因为他们觉得白沫沫每次干什么事都是偷偷摸摸的，说话也是小心翼翼，好像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一般。 白沫沫在班级中独来独往，没有女生与她玩，事情的转机出现在高一下学期，白沫沫谈了一个高二的男朋友，学习也不怎么样，就是有钱，在学校里横着走。 白沫沫开始变得自信起来，她开始在体育课脱下外套露出男朋友给她买的大牌的衣服，拿着赵雅舒给她的零用钱把宽大的校裤改小，裤脚收紧，露出纤细的脚脖子，脚上的运动鞋或是板鞋一直是崭新的。 班上的男生开始发现白沫沫其实跟老鼠一定都不搭边，她长得很让人有保护欲，声音也软软糯糯的，她无论是去灌水也好还是体育课组队，都有男生在她身旁。 她早恋这件事一直蛮很好，赵雅舒完全不知情，只是她问赵雅舒要零钱的次数多了起来，她甚至敢大着胆子叫陆欲凌等她放学，她总是对外人称陆欲凌是她哥哥。 当众人投来怀疑的目光时，陆欲凌总是帮她解围，低声应下，他知道赵雅舒一直想要个女儿，但因为身体原因生了他之后就不能再生了。 所以当村长联系上学校时，她第一时间说要见见这个女孩。 她谈的对象跟自己班上的男生打架了，班上男生被打了个半死，家长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直接把这事捅到校长那了，结果对象那父母不是吃素的，两父母一合计，最终决定和解，但学校得罚，罚来罚去就罚到白沫沫头上，她没权又没势。 赵雅舒本来想保她，结果一听她最近拿的钱都去买化妆品捯饬自己，学习也一团糟，顿时冷下脸来。 白沫沫面临着校方退学的威胁，先是停了一礼拜课，班上的人以为她不会来了，结果她一周后又回来了。 别人都说是赵雅舒保了她，可只有那天在外竞赛晚回学校的陆欲凌知道，是白沫沫用身体保住了自己。 昏暗的小树林，骂骂咧咧的男声，凄凄哭诉的女声，夹杂着突然下起的小雨，不由分说地钻进陆欲凌的耳朵里。 白沫沫也看到了陆欲凌，她很快结束了与高二学长的恋情，又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让赵雅舒又同意资助她，甚至对她更好了，时常把她带到家里去，有时候暑假一住就是两个月。 陆欲凌真觉得自己多了个妹妹，如果这个妹妹安分守己，他倒也真不在乎，但是她散落的内衣内裤，演技拙劣地穿着睡衣在他面前路过，陆欲凌很头疼。 他用高二功课紧不想被其他人打扰的借口让赵雅舒给白沫沫在学校外租了一个房子。 白沫沫好像明白了陆欲凌这朵高岭之花不可亵渎，她又继续盘旋在学长学弟校外的社会人身边，她瞒得很好，只要陆欲凌不说，赵雅舒完全不知道。 又是一次撞见喝得醉醺醺的白沫沫被两个陌生的男人搂着不知要往哪去。 白沫沫费力地睁开眼，手软绵绵地推着两个陌生的男人道：“走开！” 明明是拒绝的话，抗拒的动作，在醉酒的情况下却带丝勾人的意味。 大概是出于正义，陆欲凌假装是白沫沫的哥哥把她带走了。 白沫沫在自己的出租公寓也不老实，横七竖八地躺着，穿着露脐装，上衣又短又小，牛仔短裤也堪堪遮住屁股，每动一下，不是上面露点就是下面露点。 陆欲凌挪开眼，起身关门，走回家去。 自那天后，白沫沫像变了个人似的，她又穿回了土土的校服，将校裤改了回来，校服里面不再是性感的小衣服，就是普普通通的白T，她不搭理对趋之若鹜的男生，有对她动手动脚的她直接打回去。 陆欲凌实际上只跟她同班了一礼拜，他由于中考成绩和开学测试成绩优秀直接去了火箭班，而吊车尾的白沫沫自然在最普通的班。 白沫沫去赵雅舒那更勤了，若是碰到陆欲凌在那，她那双圆眼里的惊喜和羞涩藏也藏不住，她总是找着借口来找陆欲凌，或是问题目，或是给赵雅舒传话。 现在的白沫沫是自信上进漂亮的，又由于她被赵雅舒资助的关系，大家总愿意把白沫沫和陆欲凌扯到一起，久而久之两人啥事都没发生，却成了大家口中的情侣。 高考完白沫沫问陆欲凌志愿，陆欲凌并不认为她能跟他考上同样的大学，即使最后一年的白沫沫真的很努力，但他的同学们她的同学们也一样努力。 白沫沫甩了甩自己刚做的卷发，神采奕奕道：“陆欲凌，要是我能考上跟你一样的学校，你就让我追你吧！” 陆欲凌一怔，他只觉得那时候的白沫沫很傻，但青春的心却也有了悸动。 高考成绩出来的时候，白沫沫正好在陆家，她慌急慌忙跑上楼，来敲陆欲凌的房门，他刚打开，她就抱住他，十分喜悦得在他耳边道：“陆欲凌我要追你了！” 这是陆欲凌第一次跟同龄或者差不多岁数的女孩子拥抱，他的呼吸在那一刻停滞，悬在女孩腰际的手却出卖了他的心思。 他们上了同一个大学，不过一个可以读自己喜欢的专业，一个只能上最差的专业。 白沫沫每天起得很早，每天换着花样给他带早饭。 陆欲凌一开始并不想搭理她，但她就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刮风下雨都来。 陆欲凌躺在床上告诉自己，明天一定接受她的早饭。 可是，下初雪的日子，他没等到白沫沫。 白沫沫第二天来了，借口说昨天被班主任叫去了。 陆欲凌没说话，他知道自己的班主任从不会在早上7:00叫人谈话。 白沫沫开始断断续续来，直到大三一个早上开始，她不来了。 陆欲凌犹豫了一下，他去了白沫沫所在的校区，很快他就找到了答案。 跟平常在他面前穿着朴素的白沫沫不同，从秦黎迈巴赫下来的白沫沫又回到了高中时候的样子，接近0度的天气就穿了一条哪哪都露的裙子，脖子上的红痕都不屑于遮，甚至还有更深的。 陆欲凌走了，他那个晚上失眠了，他想不通哪个才是真正的白沫沫。 是眼前乖巧的她，还是坐在别人车里调情的成熟女人？ 第二十二章回学校 陆欲凌下巴搭在姜念身上，柔顺的黑发半遮着眼，唇是极艳的，跟抹了口脂似的，他耷拉着脑袋，半阖着眼，仿佛回忆让他耗尽心力。 姜念伸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揉了揉他的碎发，像是摸小狗似的，陆欲凌抬了抬脑袋，让她揉着。 相对比激烈的交缠，他觉得这样的氛围更让他心安，明明姜念比他小上四岁，明明生活中他照顾她多些，但总有些时候他觉得有她在比自己一个人要更安心些。 陆欲凌咀嚼着从心尖蔓延开来的饱满滋味，他突然能理解自己知道姜念和季辞深爱过这么多年心中愤懑不平醋意横生的原因。 姜念有过深爱的人，而他没有，他一向被框定在父母早就为他谋划好的条条框框中，白沫沫的勾引让他滋生了逃出这些框架的念头，但他的犹豫和审视又将他封印了进去。 大三那年，他不顾盛怒父亲的阻拦，毅然决然进入演艺圈，在那个沉沉浮浮的大舞台中他仿佛彻底放飞了自我，但内心隐蔽处还是那个被条条框框束缚住的少年。 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忤逆是娶了背景才华样貌都样样普通的姜念，他常年沉默寡言不怎么露面的父亲还是反对，倒是他的母亲害怕他随便娶个娱乐圈滚打摸爬的女艺人回来的心终于放下，竟点了头。 但就如此资质平平的女人，却也让他犯了难，明明平日里多的是他勾勾手指就能跟着他走的女人，可到了姜念这，他怕自己死了姜念彻底忘了她，想给她留笔钱让她记得曾有个男人死前还惦记她，结果却被她惋惜自己没死成。 他简直哭笑不得。 表面上极其木讷的姜念不过最会扮猪吃老虎了。 “如果白沫沫那天还是去给你送早饭了，你是不是就会和她在一起？”姜念抓了抓手中的黑发，突然问道。 “大概会吧。”陆欲凌闭上眼，对着姜念他倒是实诚。 “所以白沫沫很后悔。”姜念若有所思，高中就周旋于男人中的白沫沫不会不明白陆欲凌是有被她打动的，就差那么一点火候，她却选择了另一个人。 说爱吧，那现在的无病呻吟显得可笑，那就只能是身外之物了。 姜念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总觉得跟她打招呼的学生老师多了些，她实际上有些社恐，刚来这里工作那几个月，她都不愿在办公室说话，一是差不进去，而是害怕开口说话。 工作一年，同事友好，领导事少，学生呢总有几个难缠的，好在她遇到不多，平日里遇到了也就点头应一声。 她带着两个水煮蛋坐到工位上，办公室里的班主任到了三三两两，一见到她，立刻打趣道：“还以为姜老师上节目就不回来了呢！” 姜念微笑应和着，她和陆欲凌的关系算是彻底曝光了，这倒是和她和陆欲凌一开始决定的隐婚大为不同。 “姜老师，你也太牛了，我说到底是何方男人让在花一样的年纪姜老师早早步入婚姻坟墓，原来是我墙头陆哥！哦！那没事了，要是陆哥，让我14岁步入婚姻坟墓也行！”对面工位的周老师连说带比划，眉飞色舞的，看得姜念一愣一愣的！ “你可别，你14岁人家陆明星也就12岁，你俩结婚到底是你坐牢还是他坐牢！”王老师在一旁拆台道。 “哎哎哎。”周老师连叹三声，有两眼忧伤地看向姜念道：“姜老师，你咋要跟陆哥离婚了？你们是不是剧本啊？你要真离了，可记得把陆哥wx发给我！你说你也真是的，知道我是陆哥粉丝，你这正嫂子坐我对面好几个月了也不吭声，你不会在心里骂我是哪个梦女又在意淫我老公吧！” “怎么会，你是陆欲凌的衣食父母，你们越意淫他，我越感谢你们，至于节目吧，我也是一时赌气上的，说不定上着上着就离了，说不定上完了还在一起。”姜念摊摊手，表示一切都未知。 “那还是不离好，反正陆哥离了也轮不到我，他跟你在一块还能要要签名照，听你说陆哥的家长里短！那这不是我这种粉丝最大的福音嘛！”周老师摇头晃脑地分析道，看得其他人直乐和。 “诶，家长里短倒是可以给你们讲，但你们可别把我给卖了，我到时候要是被人肉，可别是你们害的，你看我就实打实录了12小时都没有的节目，私信骂我的都老多了！”姜念说起这个就难过，她突然很能理解明星艺人的不易，她啥都没做甚至做的很好却接连收到无厘头的私信辱骂，拿陆欲凌刚入行的时候，这种负面信息不得爆炸多，即使到现在肯定也有，只不过好的更多些，把坏得冲淡了。 “说起这个，姜老师你心里素质可真强，我肯定不敢上节目，尤其我们体制内，对了，你这样校长会找你谈话嘛？”王老师提醒道。 “校长那已经知道了，叫我好好上节目宣传学校就行，我这情况也是因为伴侣事业特殊！” 姜念请假的时候实际上已经跟领导阶层的人请示过了，领导见教工团队里还有这样的人，硬是一点没说不和体制内规矩的话，倒是让她借着上节目或者明星老公的效应多宣传多宣传咋们的学校，优化生源。 校长甚至敲定了今年年终晚会要她带着陆欲凌来，最好让陆欲凌把他最近热播的谍战片的艺人伙伴一起叫来，来进行一次以教工聚餐为目标实际上粉丝和明星的见面互动会。 姜念连上了两节课，不知道这些学会这个是不是也看综艺直播了，一个个平日里死气沉沉的学生今天在她的课上倒是意外活跃。 有些女生还提议能不能把陆欲凌签名照换作是考试考得好的奖励。 姜念思索片刻点点头，这对家里那位都快闲出屁来的那个人来说不正好嘛？还省得她花钱花心思给学生准备奖励。 这纯纯免费！ 由于周六没来上班，班级里的事堆着等她处理，课也得补，她从工位上抬起头来已经5点了，外面的天已经灰蒙蒙的，需要打着手电筒才能看得清晰。 她刚坐上车，包里的手机就震了一下，她系上安全带，掏出手机，是莫桑立刻被撤回的一条消息。 她又等了一分钟，莫桑啥话都没说，心中隐隐不安，最终还是踩下油门将车子开向莫桑的小公寓里。 第二十三章暴行 姜念在楼道上就听到了504的争吵声，不好的念头一闪而过，她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推开虚掩着的504的防盗门。 160的莫桑被180的高大男人抓着头发狠狠往沙发上摔过去，莫桑用胳膊抱住脑袋，整个人都颤抖着。 “钱呢！咱妈生病了你钱都不出？一天到晚天天在网上卖骚！我莫家有你这种人真是倒八辈子霉了！”莫森一把抓起莫桑的头发，迫使她仰头看向他，她泪流满面的脸裸露出来，她一眼就看到了慌张进门的姜念。 “你放开我！我没钱了！我昨天已经转给妈了！”莫桑抓着自己哥哥的手腕，哭哭啼啼求饶着，“哥哥，你不要赌了行不行！” “啪！”莫森对着那张脸就是一巴掌，面目狰狞道：“少废话，赶紧拿出来，我昨天还看到有个大哥给你刷了三个火箭呢！赶紧的！” “不！我没钱！你把我杀了都没钱！”莫桑激烈反抗起来，可常年宅在家里饥一顿饱一顿的莫桑怎么是一身腱子肉的莫强的对手，这手还没挣脱，脸上又结结实实挨了两巴掌。 “啪！”姜念悄声拿走了茶几上的空的啤酒瓶，对着墙面就是一砸，莫森听到声音转了过去，见来人是同样瘦弱的姜念，警惕的神情顿时松弛下来，满脸横肉的脸上满是玩味的笑意，“哟，这不是以前的邻居念念嘛？怎么不认识哥哥了嘛？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呸！”姜念吐了口唾沫，扬了扬手上尖锐的破啤酒瓶，“莫森，你放开莫桑，否则这酒瓶子可不长眼睛！” “就你？”莫森肆意审视着姜念，细小的眼睛里多了丝猥琐，“想不到小时候的胖姑娘变得这么漂亮了，听你妈讲你嫁得很好，还是个老板，你这么仗义帮我妹妹，替她给我点钱总没什么问题吧？” 莫桑在莫森身后轻轻晃了晃脑袋，张嘴做着“走”的表情，谁知莫森一转头，撞了个正着，抬手又是一巴掌，“死婊子！吃里扒外的东西！” 莫桑哀嚎一声，半张脸肿得老高，嘴角流出些许鲜血。 “你疯了！你把她这张脸打坏她以后怎么做网红！怎么来给你钱！”姜念气急了，但对这个满脸横肉的野蛮人也只能用缓兵之计。 莫森还想再来一巴掌的手一顿，一把甩开莫桑，仿佛她是什么垃圾一般。 “不愧是老师，说出话来一套一套的，这婊子也就脸也有。”莫森拍了拍手，缓步逼近姜念。 “你干什么？”姜念后退了几步，转头看了眼身后一米不到的墙，眉头蹙起。 莫森扭了两下脖子，一个箭步，钳住姜念的手，一把夺过那个对他毫无威慑力的破啤酒瓶子。 “啪！”酒瓶子被狠狠砸在地上，摔了个细碎，莫森上前堵住姜念逃跑的路子，将她逼进墙和他健壮身子形成的狭小空间里。 “你干什么！”姜念不敢看他的眼，那混沌的目光让她害怕，只能出声遏制他，却也只是徒劳。 “哥！哥！”莫桑挣扎得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踉踉跄跄跑了过来，一把抱住莫森的腰身，“姜念只是我朋友，你别这样哥！我有钱我会给你的！” 莫森反手就将莫桑撂倒在地，朝伏地不起的莫桑吐了口唾沫道：“臭婊子，就知道你骗老子！” 随即又转身看向神情紧张的姜念道：“我想起来了，我前两天还看到你上节目了，呦，老公又是老板又是明星，你这资质平平的女人，”莫森突然逼近，那张满脸横肉的突然放大，大手一把钳住姜念的腰，双眼满是贪婪，“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吧！” 姜念厌恶地撇开脸，双手背到身后，一点点地摸索放在裤兜里的手机。 莫森眼尖，一把钳住姜念的右手，手机被抽带了出来，摔在地面上，屏幕那面朝上，大概是姜念手被抽离时点了一下屏幕，打通了紧急电话。 “喂？念念？” 季辞的声音使周围空气一滞。 姜念脑袋里的弦紧绷了起来，先发制人一脚踹向莫森的裤裆，莫森吃痛放开了她，她抓起手机，逃出他的桎梏，对着电话那头喊道：“季辞，我在莫桑家！快来救我们！” “莫桑……” 姜念还没听清季辞说了些什么，就被追来的莫森一把抱住，他夺过手机，狠狠一摔，手机瞬间四分五裂。 被姜念偷袭的莫桑显然是气急了，手一挥，把姜念撂翻在地，发出一声闷响，姜念刚想忍痛起身逃出去，却被拉住双脚，蛮狠地往屋里拖。 脸上皮肉与瓷砖地板摩擦着，磨得姜念的脸颊发麻。 莫桑手脚并用地爬着，一把抱住了他哥的大腿，“哥哥，你是不是疯了，陆家不是你能惹的！” 莫森脑袋终于清醒了点，但又很快说道：“就那个小白脸？切，玩他女人怎么了？我还不比他早认识呢！你别给我捣乱，赶紧趁我完事前把钱拿出来！否则我把你送给这的地头蛇去抵债！” 莫桑不肯放，鼻青脸肿的脸上挂满了泪，她一个劲儿地摇摇头，莫森烦了，抬脚就往她胸口踹过去。 “哥哥，哥哥……” 一声声闷响伴随着如泣如诉的哭诉声，显得意外诡秘。 姜念心急地翻转了身子，莫森只抓了她的右脚，现在整个重心都往前倾，又被被踢得都快没气的莫桑丝丝牵制住，她双手撑地，攒足力气一蹬，挣脱了桎梏，她连跑带爬地起身拿起一旁的玻璃杯，朝那毫无人情味的恶鬼砸去。 “砰”！ 杯子砸中莫森的额头，又掉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 汩汩鲜血从他额中流淌下来，即使莫森皮糙肉厚也有些吃痛，伸手摸了一把伤口，沾了满手的血。 “臭婊子！”莫森一脚踢开莫桑，挥拳就要朝姜念打去，姜念蹲下去一闪，扑了个空。 莫森倒是因为流血过多又来回打人消耗力气太多，头晕目眩地踉跄了几步，姜念寻了空处就往外跑。 莫桑住的是一幢老小区，没有电梯，只有五层楼高，都是些老人住着。 姜念一遍往下跑一边敲着各户的门，大声喊着“救命！” 一通喊下来倒是有人开门，但看着跟在她身后半张脸都是血的莫森友急急虚掩上门。 姜念不敢听，一路跑到小区口，拍着紧闭陈旧的保安室门高喊救命，“嘎吱”一声，保安大哥端着饭碗打来了门，还没等他问话，小区路口就传来了警笛声。 还在后面追的莫森一看到警车，立刻调转方向往回跑，谁知不知哪个大爷见他们一跑出去就把楼道大门关上了，莫森气急败坏地踹了几脚，正打算再跑，却被追来的警察一把抓住。 “是他就是他！”姜念跑得有些虚脱，刚赶来的季辞扶着她，满眼都是担心。 “臭婊子！你居然敢报警！看我出来不弄死你！”莫森力气很大，险些挣脱开两个警察的钳制。 季辞气急了，抬脚就狠狠踢了莫森一脚，两个警察给他铐上手铐，才老实些。 “莫桑，莫桑还在上面！”姜念焦急地喊道。 话音刚落，一大爷从里打开铁门，指着楼上道：“快点同志，五楼那小姑娘要没气了！” 姜念突然一口气提不上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昏迷之际耳边还是季辞着急无措的呼喊声。 第二十四章苏醒 莫桑和姜念是小学同学加邻居，两家人离得近，时常窜门一起玩。 但莫桑家有个长得很壮实的哥哥，叫莫森，说是个练体育的，但实际上上完高中就不读书了，每天都游手好闲的，也不帮家里管理烟酒店，就知道到村口的棋牌室看人打牌。 莫桑的爸妈有些重男轻女，他们永远只会叫坐在一旁写作业的莫桑干活，而不是叫成天玩手机看人赌博的莫森，莫森也老使唤她，每天都会用各种侮辱的词骂莫桑。 一开始莫桑还会反驳，但她一反驳就会被哥哥打，父母在旁也不帮着，就说她嘴贱欠收拾，每次被打惨了，都是姜念喊来隔壁邻居来劝架。 但莫森不管，他会连隔壁邻居一起骂，久而久之，没人敢来劝，姜念的父母也不叫她去莫桑家里玩，甚至让她离莫桑远一点。 但姜念没有，她会偷了家里的云南白药给一身伤的莫桑喷，喷着喷着她就会问莫桑疼不疼，这时候莫桑总会咬着牙说不疼，但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他们初中那年，莫森沾了赌，输给村里一个地头蛇20w，莫家一时间拿不出这么多钱来，只好把家里的铺子卖了，又到处借钱，凑了将近12w。 地头蛇看是同村的人，也不计较差的8w，只叫莫森跟着他混。 从此莫森一个月都回不了几次家，每次回来不是大发脾气就是拿钱。 莫森的父母很愁自己儿子的未来，每次莫森回来他们都是好言相劝，可最后总会出现小子打老子的画面。 瘦得跟豆芽菜的莫桑每次都当在日渐矮下去的父亲前忍受着哥哥的怒气，她的母亲只会在一旁怨天尤人的哭泣，莫森回来也哭，莫桑回来也哭。 初二还没读完，莫森又欠了一大笔钱，这回是35w，他的头头说了，他不还钱要把手指头砍掉，他爸爸真没办法了，把房子卖了，又凑了6w，去换赌债。 莫家一下子被掏空了，莫桑没机会再去读书了，他们也在隔壁村租了一个小木屋要搬过去住，她和姜念不再是邻居。 后来姜念一家搬到城里去了，她因为父母工作的问题去了隔壁市读高中，她和莫桑彻底断了联系。 两人再次联系上的时候姜念已经大二了，她在dy刷到了一个极其像莫桑的网红，她好奇得去私信她是不是叫这个名字，莫桑回她一个问号，姜念顿时觉得有戏，报上名字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小时候两人的秘密，莫桑立刻甩两个wx过来，两人加上wx后，对着镜头中熟悉又陌生的玩伴聊了一整夜。 两人很快就想见了，姜念甚至把季辞介绍给莫桑，当她跟季辞说这是她最好的朋友时，莫桑肉眼可见的有些震惊，随即眼里堆满了感谢。 大学的时候，姜念也撞到过一次莫森来向莫桑拿钱，莫桑一反抗，他就拳打脚踢，害她好几天都不能直播，好几天吃不起饭，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最后还是姜念看出她的难处偷偷给她点外卖才帮她度过。 有次两人喝酒，莫桑聊起了自己的家庭，一个吸附在她身上的大蚂蟥，要甩掉的话她疼，不甩掉的话她就会被他们吸干。 姜念帮身无分文的莫桑给过对她拳头相见的哥哥钱，但这只会让莫森变本加厉得来要钱。 莫桑省吃俭用了两个月，把她哥欠姜念的钱还上，并嘱咐姜念来她家千万要跟她打声招呼，她怕她哥对姜念做出些什么。 可今天，她刚想跟姜念闲聊几句她哥就冲进来了，她立刻删掉邀请姜念来她家吃晚饭的消息，慌忙地退出与姜念的聊天界面，生怕她哥找姜念麻烦。 可是姜念还是来了，救了她也害了她。 姜念从床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晌午，她一把抓住面色凝重的陆欲凌的手道：“莫桑呢！莫桑呢！” 陆欲凌蹙眉，张嘴要说些什么，却又合上，伸手拉了拉被子，生怕她着凉。 “莫桑已经从icu病房出来了，休养些日子就好了！”另一边的季辞安慰道，他本想伸手拍拍虚弱无比的姜念的胳膊，却被陆欲凌抢先了。 “你先休息，饿不饿？我叫人拿粥给你来喝。”陆欲凌站起身来，往她身后塞了个枕头，他十分了解姜念的脾气，虽然这个时候她最好是躺下修养，但按她操心的性格她肯定焦虑地巴不得去莫桑床前守着。 季辞余光看到自己最为熟悉的表哥的举动，步子默默向后退了些，似乎想通过这种方式使自己克制一些。 “我要去看莫桑！”姜念撑着床就要起身，身子却没什么力气，摇摇欲坠，一个手臂没用力，上半身就往一侧倒过去，还好陆欲凌挡住了，他按住她的肩膀，细声细语道：“你先把自己休息好，你这个样子怎么看莫桑，不是给那边的医生添乱嘛？” “欲凌！”姜念扯了扯陆欲凌的衣摆，他弯下身子，耐心倾听，姜念还没开口泪就先流下来了，“莫桑为了护住我，才被他哥踢了这么多脚。” “我知道我知道！”这是姜念在季辞面前第一次哭，他有些无措，伸手捧着她毫无血色的脸蛋，慌忙地给她擦着泪。 季辞别开脸去，眼神空洞地望向窗外。 但凡他慢一点，他都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那个畜生不仅伤害了自己的亲生妹妹，还妄图强奸姜念。 想到这，季辞心如刀绞，昨天在医院安顿好两人玩，又匆匆给毫不知情的陆欲凌打去电话后，等来他守在姜念身旁，他又赶去警局，看着毫无悔过之意的莫森说出自己的犯罪过程时，他真想打开审讯室的大门，把他拉出来暴揍一顿。 他没敢告诉他表哥，因为他知道陆欲凌看上去文文雅雅，骨子里却狠得多，像极了他杀伐果断的大姨母。 “是我的错，我应该早来的！让念念害怕了！”陆欲凌将哭得泣不成声的姜念揽进怀里，那低低的哭声似乎要将他心肝捣碎了。 接到季辞电话的时候他愣了两秒，他都不知怎么开车到医院的，一路上脑子里走马观花了姜念对他的所有，不是很多，却让他就如新，一遍遍回忆。 当他看到静静躺在病床的姜念，他觉得头晕目眩，要不是身旁的护士叫了他一声，他感觉自己也要倒地了。 姜念最近有点神经衰弱，哭了一阵，吃了几口饭，又昏昏欲睡过去，陆欲凌帮她请了个假。 转身过来时，和穿着白大褂季辞的目光相撞，两个男人的视线交织着，他们都知道对方眼里含着些什么。 “聊聊？” 季辞率先开了口，陆欲凌点点头。 vip病房外的走廊。 “姜念先把电话打给了你？”陆欲凌开门见山道。 “估计是紧急联系人电话碰到了，刚接通的时候念念也是很震惊的。”季辞蹙眉回忆着昨晚的事情，那种全身血液倒流的窒息感再次席卷了他。 幸好他当时在附近的小区义诊，第一反应就是报警，他真的太怕莫森那个畜生对姜念做出些什么，还好还好她只受了点擦伤。 陆欲凌听着“念念”两个字眼底闪过一丝寒光，果然，他这个表弟还是不够安分守己，“姜念的紧急联系人怎么会是你？” “她大四的时候手机坏了，我送了她一只，她就一直用着，这紧急联系人估计当时存的，她没删除或者更改。”季辞耐心解释着，但现在这手机已经四分五裂，犹如他们的感情，再也回不到曾经。 “季辞，我希望你离她远点，她现在是我老婆。”陆欲凌一字一顿睡着，多情的桃花眼变得锐利。 “那是情况特殊，你赶过来根本来不及！”季辞眉头更深了些，他看不懂陆欲凌，为何如此计较这种生命攸关的大事，他难道还要先等陆欲凌来不成？虽然他当时完全没想到陆欲凌的存在。 “这件事是应该感谢你，但你这个眼科医生不好好上班守在我老婆床前做什么？”陆欲凌上前了一步，他比季辞高些，两眼低垂，眼中多了丝警告的意味。 季辞张张嘴，不知道说些什么，他好像还是把自己当作姜念的对象，救她，救她的朋友，处理罪犯，每件事他都未经过陆欲凌的同意。 他克制不住自己的心，他僭越了。 第二十五章争端 “不是你想的那样。”季辞敬重陆欲凌，他不希望两人中间隔了些什么。 “不是我想的那样最好，”陆欲凌神情淡然，“哦对了，小姨安排了一个女说让你们两相看一下，你年纪也差不多了，也可以看起来了。” 季辞有点哭笑不得，他表哥就差给姜念身上贴上“男人勿近”四个字，但他又控制不了姜念，只能控制他。 “你是不是一早就盯上念念了，在她还是我女朋友的时候。”季辞一直想问这个问题，他并不觉得陆欲凌和姜念只是见了几面就闪婚的情况，肯定有隐情。 “我会干这么不仗义的事情嘛？”陆欲凌挑眉，“什么叫一早，我比你早认识她，只是她不认识我罢了。” 季辞了然地点点头，他就知道他哥不是一个冲动的主，但是没想到姜念会跟一个认识不到三个月的人结婚，他是在上一节实操课的时候收到两人要结婚的消息，他总觉得像个恶作剧，却没勇气给那个熟记于心的电话打过去问一问，问她就不能等等他嘛？ “有些事情错过就是错过，我看这医院漂亮小姑娘挺多的，有些老是偷看你，你要不考虑一下！”陆欲凌伸手拍了拍季辞的肩膀，故作一副长兄模样。 “不用，我可以等你们两人离婚的。”季辞抿唇笑道，陆欲凌勾起嘴角，“离婚你还是等下辈子吧，不过你当小叔叔应该快了。” “小叔叔？”季辞的面色一滞。 “姜念答应跟我生个孩子。”陆欲凌目光柔和地看向紧闭的病房，虽然这孩子还没影，也不知道姜念会不会又跟他变卦，但他还是可以因为这事高兴很久。 他们的生命即将又要有新的羁绊。 季辞有些失神，他明明知道这样的事总会来，但他的心跟缺了一块似的，痛得他麻痹。 跟知道她要跟自己表哥结婚时的心情不相上下。 念念最怕疼了。 他在心中喃喃。 姜念再次醒来后就要求去看望莫桑，陆欲凌拗不过她，让她去了，她刚起身就看到床头放着一只最新版的手机，她看向抱胸看她的陆欲凌道：“你买的？” “你的手机不是坏了嘛？给你买了一只。”陆欲凌走近了些，高大的身影笼在姜念上方。 “那只手机不能修复了嘛？我里面还有很重要的东西！”姜念缩回碰手机的手，有些焦急地看向陆欲凌，陆欲凌有些奇怪，脑海中回荡着季辞说的话，顿时眼色一暗，“破成这样修也修不好，你有新手机了还想着旧手机干嘛？到底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让你念念不忘？” 姜念意识到面前人神色的不对，立刻闭了嘴，伸手推开陆欲凌，想要出去，“没什么。” 她喃喃道，有些心虚，这无端又给陆欲凌添了一把火。 “没什么你这么在乎干嘛？”陆欲凌掰着她的肩头，迫使姜念正视他。 他不是没看到季辞失魂落魄的样子，他不知道自己和季辞对姜念的爱谁多一点，但姜念对季辞明显是有爱的。 姜念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又闭上，想把话题扯开些，“你不用给我买手机，我自己会买的。” 陆欲凌一滞，面色沉了下去，桃花眼里流露出抹恨意来，“我是你丈夫，姜念你到底懂不懂我们两的关系？为什么你读大学时能接受男朋友给你的手机，你现在嫁给我了我给你手机你却不要？这到底是为什么？是因为季辞和陆欲凌的区别嘛？” 姜念抬眼看向面色不善的陆欲凌，她不知道自己被摔碎的手机是季辞送的这件事他怎么知道的，她自然是没说过。 “陆欲凌，你能不能不要每次扯到季辞就跟炸毛了一般？你这么不自信嘛？觉得自己比不过季辞？我和他都是过去式了，你为什么揪着不放！”消失了几天的烦躁感又上来了，姜念扯了几下按住她肩膀的那只手，可怎么也扯不开。 “你给我自信了嘛？为什么你独自去莫桑家不给我发个消息？为什么你紧急联系人会是季辞？又是为什么一定要那只旧手机的东西！”陆欲凌地声音愣了下来，一连串的问句让他情绪有些失控，姜念觉得肩膀被抓得生疼，好不容易恢复点的身子又开始头疼了起来。 “随你怎么想！”姜念无心与他争辩，都怪这几天太安静了些，她都忘了陆欲凌的真实面目。 荧幕中的陆欲凌是有欺骗性的，现在按着她肩膀不住质问才是真正的他。 “又是这样！姜念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逃避？”陆欲凌嘲讽地笑出声来，“承认你还喜欢季辞很难嘛？你到底在怕什么？怕他不喜欢你嘛？他只是不敢喜欢你，因为我的缘故！但只要你勾勾手，他就立刻能回来！” “对！”姜念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快炸了，陆欲凌为什么偏偏要这个时候跟她吵？ “我是还喜欢他！”姜念冲陆欲凌喊道，肩上的手突然一松，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里透出刺骨的寒凉。 病房门虚掩着，姜念看着突然露出来的一截白色，心下一沉。 “我要出去了。”姜念撞开陆欲凌，一把打开门，果然看到脸上有些愕然的季辞，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匆匆低下头走到一旁的病房内。 莫桑恢复的不错，除了要静养些日子，其他都还好。 季辞帮她垫付了医药费，把她安排进vip病房，还请了一个心细的护工，样样都妥帖到位，只是莫桑有点承受不住。 “还要再住半个月啊！这得多少钱啊！我还是回家躺着去吧！”主治医生来查房，莫桑艰难地直起身子，忧心地问道。 姜念一把把她按了回去，“你好好养病吧，你的钱我会来付的。” “那可不成，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受这么大欺负，都是那个畜生害的，我一定要把钱还给你，我不能再欠你东西了！”莫桑抓住姜念的手，满是愧疚。 “你要是因为这件事能跟那个家断绝关系，也就不用欠我什么！”姜念叹了口气，本来莫森能被季辞找来的律师送进去好几年，结果这莫家老两口风风火火就赶来了，对着莫桑又哭又骂，说是她送自己亲哥哥进监狱，没良心，莫桑一心软，谅解了莫森。 但还好这事跟姜念也有关系，她就是不松口，她一定要这个人渣付出些代价。 “念念，你是不是怪我原谅了我哥嘛？”莫桑有些犯了难，“我恨死那个人渣了，但他毕竟是我哥，他就是染上不好的习惯了，我爸妈一把年纪都给我跪下了我见不得啊！” 莫桑说着说着就开始流泪，“我妈前些日子一直说身子麻，我给她钱想让她去检查一下，结果那钱转身就被我哥拿走了。我不欠我哥的，但我欠我爸妈，对不起念念。” “你不用对不起我！”姜念有些心烦，她不明白莫桑都这样了还是看不清自己父母的德性，他们根本就不爱她，她被她哥打成这样他们有来看过一次安慰过一次嘛？ “那个，念念，”莫桑有些犹豫，“我哥给你的赔偿能不能迟些时候给你，你也知道我手头上没什么钱，等我身子好了，我立刻赚钱还你！” “莫桑，你知道你哥你父母为什么会是今天这个样子嘛？都是你纵容的！他们一直在吸你的血！你高中没读完就去打工也好，天天24h在网上卖艺也好，自己吃泡面也舍不得多加一个蛋也好，这到底是谁害的！你为什么不清醒些！你不要每次都像包子一样把委屈包进去自己承受！你这样，我都不知道以后应不应该帮你！”姜念站了起来，看着莫桑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莫桑抬头看着姜念，眼里满是惶恐和无助。 姜念终是无奈叹了口气，扔下一句，“随你便吧！”便走了出去。 第二十六章吃软不吃硬 姜念第三天就出院了，陆欲凌开着车，两人路上都没说话。 到一个路口，姜念才开口道：“把我送到学校吧。” “你身体还没好透去什么学校？你不工作一天会怎么样？是我养不起你嘛？”陆欲凌转了个弯，开向家的方向。 “我是班主任，不工作我的班级怎么办？”姜念非常反感陆欲凌这种擅自做决定的行为，解开安全带，敲了敲车门，想让他停下来。 “你每天都这么忙，怎么可能怀上孩子？”陆欲凌烦躁地将车往路边一停，有些不解地看向姜念，“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不听劝？” “我怎么不听劝？”姜念有些无奈，她每次都不想跟陆欲凌吵，可他对她的控制愈来愈紧，让她不得不进行反抗。 “就因为我要怀孩子就该不工作嘛？那我不怀了行吧！”姜念赌气地打开车门，掏出自己刚买的手机，就要打车回学校。 陆欲凌下车，挡在她前面，“姜念，你怎么每次都出尔反尔？” 姜念抬眼，看着阴沉着脸的陆欲凌道：“我就不该出尔反尔，当初就把婚离了，省得你一天天发疯！” 她抬脚就要走，陆欲凌一把抓住她胳膊，面色铁青。 “放开！”姜念看着路口那辆白车愈来愈近，扯了扯自己的胳膊，发现根本扯不动。 “你话说清楚！”陆欲凌低沉着声音，垂在腿边的手紧握成拳，像是在隐忍些什么。 “离婚！”姜念冲着他喊道，她真是受够了莫名其妙承受怒气怨言的日子。 一辆白色的车停在两人对面，司机师傅探出脑袋，犹豫了一下还是询问道：“是你们两打车嘛？” “不是！”陆欲凌一把拽过姜念，就把她往车里待。 车门被陆欲凌反锁上，姜念拽了拽车把手，却也只是徒劳，她泄气般瘫坐在副驾驶上，心中烦躁异常。 “我不想跟你吵架。”陆欲凌放软了声音，伸手过来拉姜念的手，但却被她避开了。 “闭嘴！”姜念背过身去，不愿理他。 身后的陆欲凌沉默了一会儿，横过身子一把抱住了姜念，脑袋搁在姜念的肩上，轻轻蹭了蹭。 “对不起，我待会儿就送你去学校。”陆欲凌轻声说道，像是祈求。 姜念闭上眼，她不吃他这一套。 “我再也不跟你发脾气了，好不好念念？”陆欲凌偏过头，温热的唇瓣扫过姜念的脖颈，她很怕痒，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陆欲凌像是受到鼓舞一般，轻轻亲着那段洁白的脖颈，姜念被他弄得节节败退我，她伸手，一把捧住他的脸。 目光扫过那双波光粼粼的桃花眼，伸手点在鼻梁那颗性感的痣上，陆欲凌的眼神一顿，迷离了起来。 润若无骨的手指往下滑着，捏住了他脸上的一块皮肉，“你是发脾气嘛？你是发疯！” 脸上传来钝钝的痛感，陆欲凌顺势捏住她的手，来回摩挲着，“念念，你知道我这个人没什么安全感，我也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你能不能教教我，不要动不动说离婚这样的话？” 姜念眯起眼，细细端详着眼底笼着水雾的男人，她心里冷笑，果然是演员，这眼泪说来就来，她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疼得陆欲凌双眼一红，一滴清泪从眼角滑到她手上，烫得她一愣。 她松开了手，两眼不敢去看那张祸国殃民的脸，“放狗屁，你第一次喜欢一个人？白沫沫是怎么回事？上次季玥又为什么这么说？” 说起季玥，她下意识想起季玥嘲讽她的话，为什么陆欲凌会选中她结婚？他们才认识短短几个月就结婚了，她可不相信自己有什么大魅力能征服这样的天之骄子。 不过，她和白沫沫一点都不像啊，无论是外貌还是性格上。 “不许离婚行不行？”陆欲凌央求着，这么高大一个人扒拉在姜念身上，有些滑稽。 “啧。”姜念不耐烦地推推他，“起开！” 陆欲凌不肯放，像块狗皮膏药一样，“你不离婚我就起开！” “你赶紧的！”姜念苦笑不得，好在这路口没什么人，这要是被人拍到在屏幕前大杀四方的陆顶流这副赖皮模样，不知要上多少热搜！ “不离婚？”陆欲凌抬头问她。 “不离。”姜念最终妥协。 “生孩子？”陆欲凌得寸进尺道。 “……滚！” 陆欲凌把自己新开的娱乐公司的总部搬到浙市来了，最近也不接戏，就公司和家两头跑，姜念也逐渐回归正常的生活，朝六晚九，匆忙但充实。 唯一的问题就是两人没时间造孩子。 陆欲凌自从上次耍无赖求两人和好后，彻底拿捏了姜念的脾气，只要自己一做错事就开始撒娇讨好服软。 这招果然比之前麦芒对针尖管用。 这周危险关系的节目因为场地原因停止录制，姜念正好可以好好休息一番，舒舒服服去泡澡。 陆欲凌回来的时候见房间没人，浴室的灯亮着，他刚想走进去，突然看到被随手丢在床上的手机屏幕一亮。 “真是不长记性。”陆欲凌走了过去，拿起手机，输入熟悉的六个密码。 【莫森那边你不打算起诉他强奸未遂了？】 陆欲凌捏手机的手一紧，看着备注中“季辞”两个字神色黯了一下。 姜念出来的时候见陆欲凌刚拿着杯水推门而进，她擦着头发径直走到窗前，拿起还在原位的手机，盘腿坐了下来。 “需要我给你吹头发嘛？”陆欲凌喝了口水，嘴唇显得水润润的，一看就很好亲。 “好啊！”姜念边低头查看着微信消息边应道。 陆欲凌换了身长袖的居家服，拿着吹风机走看过来，他也盘腿而坐，坐在姜念身后，插上电，拿开她脑袋上的毛巾，撩起一缕湿发，打开吹风机，细细吹着。 被除了理发师以外的人吹头发还是头一遭，本来想玩手机的姜念有些不自在了，被陆欲凌撩起的每根头发都牵引着头发，让她处于一种奇妙的舒适感中。 她往后挪了挪屁股，想找个支点靠一靠，陆欲凌打开腿，让她坐在自己的两tui间，姜念半倚在他怀里，耳边是吹风机的轰轰声，鼻尖充斥着雪松和山茶花香交织在一起的奇妙气味。 “上次的事怎么样了？”陆欲凌垂眸看着有些昏昏欲睡的姜念，像只小猫似的，浅靠在他怀里，松弛又慵懒。 “哪件？”姜念打了一个哈欠。 “莫桑她哥施暴的事情，坏人总要绳之以法吧。” “莫桑是个拎不清的，她越没有什么，越希望得到什么，就像她父母没怎么爱过她，她就越想得到，她这回已经签了谅解书，上次又求我，我拗不过她，只能同意。”姜念长叹一口气，面上满是愁容。 “她哥强奸未遂你都能原谅？” 吹风机的声音一停，姜念抬抬快合上的眼皮子，顿时明白陆欲凌为什么突然要问上次的事了。 “莫桑就差给我跪下了，我不想让她难做，但我也会长个心眼，下回遇到这种情况要先报警，这也是我最后一次退让。” “这么恶劣的事都能因为亲情二字所原谅，放人渣到社会上，那监狱中的有些人都该怨死了。”陆欲凌冷笑道。 姜念心中一激灵，从陆欲凌怀里坐了起来，蹙眉看向身后的他道：“你别自作主张做些什么，恶人自有恶人磨，不需要你干涉些什么。” “这就是你选择瞒着我的原因？”陆欲凌语调上扬，嘴角微勾，眼底却是一抹失落。 “你又看我手机了？”姜念沉思了会儿，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念念，别太好心好不好，这委屈你吃不得。”陆欲凌伸手抱住他，男人的坚毅和女人的柔软相撞，他抱得很紧，几乎要将姜念揉进他怀里，绒到他血肉中。 “什么委屈不委屈，我反正以后打算不管了，这次我要了赔偿都给莫桑存着，也算给她最后一点保障吧。”姜念的脸贴在结实的胸膛处，仔细一听就能听到强有力的心跳声，一声接一声，像是有人将心剖出来给她看一半。 “嗯。”陆欲凌轻拍了两下她的后背，双眼却看向黑洞洞的窗外，眼中的寒意似乎要将那面玻璃刺穿。 第二十七章坐牢 莫桑还躺在医院里，姜念寻了周日下午的时间去探望，谁知在医院门口遇到了季玥，她老远就看到她了，本想偷偷溜进去，却被她叫住。 “看病？”季玥上下扫视着姜念，满脸高傲。 姜念有些无语，她那化着烟熏妆的大眼是看不见她手上的果篮嘛？这不是探病标配吗？还是她故意说话咒她？ “探病。”姜念浅笑，她做足了表面功夫，硬是让季玥挑不出一丝错来。 “我记得你，姜念。”季玥来回踱了两步，伸出一只右手来，骄横地指着姜念的鼻子道：“我的小弟是不是跟你是前男女关系来着，上次看着就眼熟，这回总算想起来了！” 季辞和姜念谈的时候也发过朋友圈，顶多屏蔽一下父母，可能让季玥瞧见过，姜念也不觉得奇怪。 “这弟弟的前女友成了哥哥的老婆，你还真是口味怪一致的。”季玥奚落道。 “季小姐看起来很闲啊，怎么是季氏集团给你的活不多还是给你的位子不够高？”姜念抿唇笑道，上次去季家吃饭，她在饭桌上没插话，一来是季家的事跟她没什么关系，二来她那婆婆和老公的战斗力再加上季辞妈，根本用不上她，但这并不意味着她没听到。 季玥果然变了脸色，但随即又笑了，“那又怎么样，我姓季，这偌大的季家财产总有我的份，不像你攀附在有钱男人身上当个一无是处的吸血虫。” “哦。”姜念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在季玥疑惑的目光下掉头就走，季玥后知后觉在身后大叫：“诶！你给我回来！你凭什么忽视我！” 姜念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快步走进电梯，对付这种人最好的方式是不搭理她，让她自我内耗，自己气自己。 她还是太仁慈了，她叫她就不该停。 姜念刚走出电梯，就迎面撞上着急忙慌的季辞，“怎么了？” “念念我给你打电话发消息怎么都不行，莫桑今天中午匆匆走了，护工跟我来说，我查了监控，她好像接了个电话就匆匆出去了！”季辞面色凝重。 “不会有什么急事吧！”姜念忙掏出手机，给莫桑打电话，连打了三个，就是没人接。 “怎么回事！”姜念焦急地跺了跺脚。 “别急别急！”季辞刚想伸手拍拍她的背，却又想起陆欲凌的警告，悬着的手又放下。 “去她家看看吧！”姜念拽着季辞的手就往电梯里走，季辞盯着被她紧握的手，神情有些恍然，但很快又恢复正常。 “你是把我拉进黑名单了嘛？我怎么打不通电话也给你发不了消息，我昨天刚发了条消息问你为什么不起诉莫森就这样了。”季辞艰涩开口问道，好看的眉头皱成一个川字。 “你给我发消息了？我昨天没看到啊！”姜念掏出手机，点进季辞的聊天页面，好家伙，一看还真进黑名单了，而且她也看不到那条他发的消息。 季辞掏出手机给她看自己给发的消息，以及后面的红色叹号。 姜念轻轻“啧”了一声，想起自己洗完澡出来遇到的陆欲凌，还有他的问话，瞬间了然。 “估计又是陆欲凌，他真的跟小孩子一样！看我回去不骂死他！”姜念将季辞从黑名单中拉了出来，又将他的电话从骚扰电话中去除，一番操作她真的对家里那位哭笑不得。 明明比她年长4岁，做起事情来却比她幼稚很多。 “你以后可以打我这个电话，还有这个微信小号，陆欲凌这个不知道的。”姜念有工作微信和工作电话，一般是处理学校的事的，她将这个给了季辞，要是下回遇到这样的情况，能及时联系到他。 “表哥知道会不会生气？”季辞倒有些犹豫。 “让他生呗！这个幼稚鬼！”明明是数落的话，姜念脸上却挂着浅浅笑意，季辞眸色一沉，终究是回来晚了。 “你那个摔坏的手机我拿去了，找了一个朋友，他说手机里的东西还可以修复一些。”季辞突然想起这个事，他后面随警察又去了一趟案发现场搜集一些证据，他一眼就看到了他送给姜念的那只手机，没想到两年了她还没换。 他是有私心的，他知道这部手机里存着一些他们的过去，姜念可能删掉了，但他可以想办法修复。 “我说那手机去哪了，正好，我还为手机没了的事难过了很久。” 姜念走出电梯，领着季辞走向自己的车子。 季辞听这话咯噔了一下，坐上车，犹豫开口问道：“为什么会难过？” “因为有些东西需要有痕迹。”姜念发动车子，开出车位，朝莫桑家开去。 季辞一路上没说话，他低头看着刚被姜念紧握过的手，那细腻的触感仿佛还在，他闭上眼，深呼吸了一口，在一个红灯口，他开口道：“念念，如果我当年没出国……” “绿灯了。”姜念出声打断了他，开过这个路口又继续说道：“陆欲凌最近跟我的感情很好，我们不打算离婚了。” 季辞张张嘴，没在说话。 姜念已经告诉他答案了，没有如果。 莫桑果然在家里，姜念和季辞在楼下就听到了她父母的哭喊声，他俩赶紧上楼。 屋内还是之前离开的狼藉模样，地板上印着几处干涸的血迹，姜念一踏进这个屋子，心中一颤，那日不堪的回忆让她心生胆怯。 季辞看出她的反应，他伸手轻轻拍了拍她，希望她好受些。 声音是从里屋传来的，姜念快步走了进去，一眼就看到穿着病号服的莫桑跪在地上，头上绑着绷带，裸露的皮肤到处都是未消退的青紫印。 她一身朴素打扮的父母站在她面前，唾沫横飞地指责着她，她妈手上甚至拿着一根竹鞭，猎猎作响，时不时抽在莫桑瘦弱的身子上。 “阿姨叔叔！你这是干什么！”姜念上前护住莫桑，一把把她抱在怀里，季辞则是上前夺过莫亩受上的竹鞭，莫家夫妻一愣，仔仔细细看着一脸慌张的姜念，半天才将她认出来道：“你是姜家的女儿？我们以前住一个胡同的！” “阿姨是我，姜念！”姜念捧起莫桑那张生无可恋的脸，强压下对这对夫妻的厌恶，维持着基本的礼貌。 “莫桑，你怎么了！”姜念将了晃眼神空洞的莫桑，满是焦急。 莫桑好像终于听到什么声音，眼珠子转了转，聚焦在姜念脸上，嘴唇微动，“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念念，你别管她，她装死呢！都是她害自己的亲哥哥坐牢，你说我家莫森多好的孩子，要是真在牢里被关个十几二十年，我们老两口该怎么活啊！”莫母拍着自己的两条腿痛哭起来。 “怎么回事啊，我撤诉了呀！”姜念小声同莫桑说着。 “他今天一早刚出来就被一群小混混盯上，他失手捅了有个小混混一刀，又被抓进去了，说是故意杀人罪，要坐很久的牢。”莫桑捂住脸，痛苦起来，“可是跟我有什么关系，他往死里打我，还要强奸来救我的朋友，我都原谅他了，还亏钱了念念，是他自己不长记性刚出去又进去。” “胡说！要不是你藏着钱不给他，他会被抓进去？我儿子肯定是受了委屈又被那群混蛋盯上，这才阴差阳错进去了！”莫母作势上前要来打莫桑的嘴巴，却被季辞一把拦住，莫父也在她身后抱住她，希望她冷静点。 “你赶紧的，把钱拿出来，我们要私了，绝对不能让你哥坐牢！”莫母哭嚎了两嗓子，又恶狠狠地盯着莫桑，一脸厌恶。 “我没钱！我真的没钱了！你要不把我卖了吧！或者我死了算了！”莫桑失控地挣脱开姜念的怀抱，对着父母一下一下磕着响头，“砰砰砰”，额头瞬间一片红。 “莫桑！你不要这样！你不要这样！”姜念强忍着鼻尖的酸意，一把抱住她，极力安抚着在她怀里瑟瑟发抖泣不成声的莫桑。 第二十八章猜测 “一个要死一个坐牢，我看我死了算了！”莫母气得猛咳嗽起来，莫桑突然止住哭声，怔怔看向咳得都快撅过去的莫母，莫父拍着莫母的背，一脸担忧，“你妈最近咳得更厉害了，本来打算过几天等你哥出来就去看病，可是今早上接到你哥的电话，哎，真是家门不幸啊！” “我不是给你钱去看病了嘛？你是不是又把钱给莫森了！你们为什么一定要管着他呢！他早该进去了！”莫桑绝望地看着不过50岁却如同70岁的父母，头发苍白，穿着单薄的陈旧的棉衣，终是不忍心，又留下两行清泪，她转身看向也红了眼眶的姜念，颤抖着嘴唇，却不敢开口。 “你们先去看一下被捅伤的那个人吧，看他家里愿不愿意私了，要钱到时候再凑钱，不要钱就找个律师，坐牢时间能少点就少点。”姜念轻叹了一声，明明说不再管莫桑家的事了，但看到自己的好朋友这般又是不忍心。 季辞走看过来，拉起瘫坐在地上的莫桑，说道：“别担心，一起想办法。” 莫家夫妻对视了一眼，眼里也出现了曙光。 在姜念的再三要求下莫桑又被送到医院，简单包扎了一下，吃了碗粥就睡着了。 姜念和季辞从病房里走了出来，两人走到病房外的走廊上，季辞看了眼姜念，想说些什么但像是极难张口。 “怎么了？你觉得莫森的事有蹊跷嘛？”姜念问道。 季辞点点头，“我没跟表哥说过莫森对你强奸未遂的事，但昨天的消息他明显看到了。” 姜念“嗯”了一声，“他昨天也问我了，我还叫他别管，毕竟中间夹了个莫桑，她最是心软也最是心酸。” “我表哥这个人其实报复心挺重的。”季辞犹豫再三还是开口说道，姜念抿唇，显然有些不意外。 昨天李尚禹给她发了一个消息，说自己有个陆氏娱乐想要他，给他老板开了高价，对他也做出了一定的承诺，条件很诱人，陆氏娱乐的资源又多，他想去，但他从现在的老板那打听到陆氏娱乐的老板就是陆欲凌，他又犹豫了，他明显能感受到节目上陆欲凌对他的不喜，但又觉得陆欲凌不至于这么针对他，想让姜念给他拿拿主意。 姜念思索了片刻，还是建议他不要跳过去。 李尚禹就没回她了，不知道是听了还是没听。 “我小时候不是差点被我两个姐姐推下游泳池嘛，陆欲凌看到了，他才这么点高，就能设计把我两个姐姐骗进泳池里，要不是有个佣人出来，她们俩估计就淹死了。”季辞蹙眉，他当然知道自己两个姐姐以及他们的母亲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长这么大，没啥给他们家使绊子，但是陆欲凌这种极端的做法他是不敢苟同。 那是人命，她们可恶，但他表哥不行。 姜念面色一滞，倒是没想到陆欲凌的报复心态这么强，那时候他也不过七八岁，小时候女孩子发育快，他说不定还是季玥高大，但他却能一个人设计让两个孩子差点被淹死，这心态真不是一般小孩能有的。 她突然庆幸她建议李尚禹别跳槽过来。 “你的意思是，莫森跟几个小混混的冲突是陆欲凌的计策，他就是让他坐牢？”姜念打了个寒颤，好陌生的陆欲凌。 季辞点点头，“莫森这个人我听莫桑描述，是个窝里横的，他再胆子大，遇到一群小混混也不敢自己去招惹，要么这群小混混跟他本来就有愁，要么他们就是故意为之。” “陆欲凌至于这么干嘛？”姜念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你于他是至于的。”季辞轻笑，目光如炬地看向姜念，说不出的悲哀之色。 姜念哑然，两人一时陷入缄默。 “这件事我会跟进一下的，你就当作无事发生，千万别跟表哥吵架了。”季辞打破僵局，“我先去看我爸了，他最近好像肠胃不太舒服。” 姜念想起医院门口遇到的季玥，原来是来看季铭德的，她说这个大小姐怎么会来医院。 “我也去看看叔叔吧。”姜念说道。 季辞没拒绝，两人一前一后到了四楼肠胃科的vip病房。 季辞推开门，喊了声“爸！” 姜念刚想出声喊一句，却迎上了屋内陆欲凌的探究的目光。 话到嘴边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你俩小夫妻怎么还先后到？”赵雅亦笑着走了过来，揽过姜念的胳膊。 “小姨好，小姨夫好！”姜念挨个叫着，心里却虚得不行，陆欲凌的眼睛直勾勾的，像是要把他看穿。 “哎呀，是不是小辞跟你们说我病了，不用来看，我没啥事，今天就能出院！”季铭德是个不服老的，挣扎着就要坐起来，季辞忙上前扶了他一把，皱眉道：“爸，医生叫你好好养着，最近酒什么都不要喝了，伤身。” “是啊，铭德你就听小辞一句劝，看你昨天晚上肚子疼的模样要人命啊！”赵雅亦劝诫道。 “我的身体我就不知道，我明天还要开董事的会呢，必须出院！”季铭德嚷嚷着，像个老小孩。 “这公司离了你是不能转是不是！叫小辞帮你开去！反正这公司最后都要小辞接手，还不如让他早点熟悉熟悉！”赵雅亦见缝插针道，她可不能让那个季玥抢先了。 “你这乱说什么啊，小辞一个学医的，怎么做得了这个！”季铭德撇过脸，他是最清楚自己老婆在想什么。 “一个学医的做不成一个画画的就行了？季铭德，你可要搞清楚，季家这样都是你的功劳嘛？我娘家也出了不少力呢！还有，小辞学医不是你说的嘛，好继承家里医疗这一块，你别老糊涂了！”赵雅亦脾气一下子上来了，明里暗里点着季铭德。 “孩子都在这你说什么啊！我还没死呢！你就想着谁管这个谁管那个！不让我出院就不让我出院！叫唤什么！”季铭德气极了，扯过被子又躺了下去。 陆欲凌在旁开口道：“小姨夫，你先养好身子，我和姜念过些日子再来看你，还有最近我爸跟你签的那个单子我有事会让季辞跟你说的，你安心养着就行！我们先走了！” “哎！好好好！”季铭德可以不给赵家面子，但不得不给陆家面子，忙又起身要送这小两口，季辞却先动了，“我送送你们吧！” “不用。”陆欲凌回答地干脆，拉过姜念就往外走。 季辞和姜念匆匆对视了一眼，又各自离开。 “小辞，跟你哥多学着点，你看你哥事业有成还是个明星，找得对象也好，前些天我给你介绍的陈小姐你要不去看看？”赵雅亦看着离去的侄子侄媳妇，心中一阵感慨，又将话题绕到自己儿子身上。 季辞正烦闷着，听他妈又说对象的事，不禁有些不悦，转身我就朝外走，“妈，我想起来我待会儿还有台手术要做，你照顾好爸，我先走了。” “诶！这孩子！”赵雅亦看了眼匆匆离去的儿子，内心不满起来，抬眼看到装睡不理她的丈夫，更是烦躁。 这季家就没一个省心的！ 还好她侄子欲凌懂事，故意把他爹和季家的生意让季辞接管，这样那三娘母想插手也不成，季铭德又会因陆家的关系多青眼于季辞。 到时候这季家掌权人必然是季辞。 想到这，她心也不堵了，这要那三娘母倒霉，她就开心。 第三十章消息 两人开到家门口的时候，看到一个人影站在门口，姜念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发现是李尚禹。 他穿得单薄，就穿了件灰色卫衣，这深秋的晚上冻，他也不找个地方站，光秃秃地站在姜念家门口，仍风吹着。 “你怎么在这？不冷嘛？”姜念忙下了车，走到冻得鼻头发红的李尚禹面前，李尚禹眼神闪烁，对着姜念有些尴尬。 “陆哥叫我把车开来，我看你们还没回来，就在门口等你们。”李尚禹吸吸鼻子解释道，从兜里掏出车钥匙 “哎，你真是的，车开来钥匙不放在保安室那就行了，何必自己在这等！”姜念有些抱怨道，拉着李尚禹就要往屋里走，“进去坐坐吧，喝杯姜茶。” 李尚禹两眼放光，刚想点头，却见陆欲凌走了过来，忙摆手道：“明天有个剧组还要去试镜，我先走了！” “诶！”姜念见李尚禹走得匆忙叫都叫不住，经过陆欲凌他才停下，恭恭敬敬叫了一声陆哥便走了。 陆欲凌走上前，揽住姜念的腰，垂眸道：“我也想喝姜茶！” “茶你个头！”姜念伸进陆欲凌的大衣里，伸手拧了一把他的腰，疼得他眉头蹙起，却将他搂得更紧了。 “心疼了？我可没叫他等着！”陆欲凌上前去开门，嘴上还不忘絮叨。 姜念瞟了他一眼懒得跟他废话。 姜念最近留了个心眼，带着手机去洗澡，她这手机还么来得及买壳，进去放了一下衣服又出来，却见自己手机旁又多了一只一模一样的手机。 “搞什么啊！”姜念看见过，她之前没接受陆欲凌给她的手机，自己花钱买了一只，进店挑来挑去，最终还是买了陆欲凌送她的同款，连颜色也是一模一样的。 不得不说陆欲凌十分了解她，陆欲凌的手机送不出去，就自己用了，里面那只手机估计是他的。 姜念抓了外面那一只，进了浴室。 她边刷牙边打开手机，看着两人第一次看电影合照的界面，才知道自己拿错了。 “故意的吧！”她刚想开门放回去，刚巧wx跳出一个弹窗。 “白沫沫。”她低声念着备注名，心中突然一紧，经过复杂的一番思想斗争，她点开了两人的聊天界面。 【欲凌，我来浙市了，有时间见个面嘛？】 13:49。 【抱歉，我知道你还在气我当年跟了秦黎，但我真的很后悔，我来参加这个节目都是为了你，我其实已经跟秦黎离婚了，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嘛？】 14:45。 【如果你愿意，我明天在晴空咖啡馆等你。】 14:56。 姜念退出了两人的聊天界面，进入通讯录看新朋友那一栏，发现陆欲凌同意添加白沫是三天前的事了，具体哪天，微信没有显示。 微信消息显然是被删除了一些，这有今天发的光秃秃的几句话，而且这个wx号，姜念并没有。 姜念盯着面前镜子中的自己，仿佛有点陌生，她手脚冰凉，心中那点悸动瞬间如一摊死灰。 她脑中盘旋着季玥嚣张嘲讽的话语，以及她问陆欲凌如果白沫沫那天来等他他是不是会和白沫沫在一起的场景。 年少时的悸动最难忘却，她如此，陆欲凌也是如此。 做人不该这么自私的，姜念。 她自己安慰自己道。 但她开门还手机的动作却迟钝又僵硬，她放下手机，又拿起自己的手机，重新进入浴室。 这个澡洗得有些漫长，漫长到陆欲凌都要敲门催促她。 她开门出去，陆欲凌觉得她神情恹恹的，跟在她身后问道：“你怎么了？” 姜念摇摇头，“来姨妈了。” “啧，肚子疼不疼，要不要我给你冲杯红糖生姜水。”陆欲凌贴心问道，伸手要去抱她，却被姜念躲开了，他蹙起眉有些不解。 “我来姨妈不会肚子疼。”姜念说了一句，便上床准备睡觉。 陆欲凌看了眼她，转身出去，过了会端了杯生姜红糖水进来，左手还拿了一只热水袋，走到姜念那边的床头，将糖水放下，掀起被子一角，伸手把热水袋放到她小腹处。 “有没有舒服点？”陆欲凌的手很大，足以盖住她大半个小腹。 姜念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身子不自主地向后靠了靠，她没来姨妈，只是不想和陆欲凌过密接触。 即使她再安慰自己，她心里也膈应。 但她不能问，不能问陆欲凌是不是真的要去，不能问他什么时候加的白沫沫，不能问为什么他还有个小号。 “喝点糖水？”陆欲凌抽出手来，都说女人到了生理期情绪会有点丧，以前姜念也是这样，他能理解，也不计较她的突然冷漠。 姜念摇摇头，转了个身，背对着陆欲凌看着手机。 陆欲凌抿唇，心里有些不悦，但也不敢表现出来，简单洗漱了一下，进了被窝，面对面看着面无表情的姜念。 “怎么了？真的难受？”陆欲凌放柔了声音，挪了点过去，双手搭在她小腹上，细细揉着。 姜念怕痒，放下手机，直往后缩，一个不留神，差点从床边掉下去，还好陆欲凌伸手搂住了他，他将她一把楼了过去，像是抱小孩般，将她抱在怀里，不容她拒绝地亲了亲她的眼角。 “念念，你知不知道7年前的今天，我们第一次见面。”陆欲凌像是想起什么很久远的事，连声音都带点飘渺的感觉，听得姜念有点瞌睡。 她的脑袋埋在他结实的胸前，鼻尖萦绕着化不开的雪松味，她双手搭在他的肩上，虚虚环着，心却皱巴巴的。 她闭上眼，不去想那些糟心的事。 一片黑暗的脑海中，开始下起星星点点的初雪，夹杂着湿冷的秋雨，像是点点白光，豁开了深处的记忆。 苏市很少下雪，那年的雪却下得极早，但雪还没落到地上就化成了一滩水。 高中时期的姜念举着一把新绿色的长柄伞，小心翼翼下着湿滑的台阶，红色的围巾将半张脸裹得严严实实的，在黑漆漆的校园里倒是显眼。 她走到走马楼，就看到一条黑影立在廊前，插着口袋，望着闪着白光的天空，欲走不走。 姜念直直走过，却被一声清冷的男音生生叫住，“同学！” 姜念身子一愣，直挺挺地转过去，见一个个子很高的少年冲进雨雪中，有些蛮横地撞进她的伞里，她吓得一个踉跄，险些摔进一旁的水坑中，是少年眼疾手快，伸长了胳膊拉了他一下。 一张一弛间，细细的雪松味漏了出来，嗅得姜念清醒了些。 “搭把伞！”少年伸手夺过伞，举高了些，宽大的伞檐将两人牢牢罩住，昏黄的路灯将两人拉得很长，影子由深到浅，交织在一起。 姜念抬头，只能看清那高挺的鼻梁和流畅的下颚线，他微微偏头时，鼻中的痣若隐若现。 “你叫什么名字？哪个班的？”两人并排走着，少年的声音打破了初雪的沉寂。 “姜念，二（3）班。”姜念一一答着，思量着他是哪个班的。 “哦，那真有缘。” 少年轻笑，落入雨雪中，化作一抿水，润入土中。 第三十二章阴魂不散 陆欲凌一夜未归，只有一个消息说是遇到一个朋友，要聚一聚。 姜念看到了没回，她知道这个朋友是谁。 她一夜没睡，翻来覆去都是那点破事。 清早的时候，陆欲凌一身酒气地回来了，拎着一碗馄饨，放到餐桌上。 姜念没跟他招呼一声，拿了包就走。 “诶！吃饭没！把馄饨带上！”陆欲凌在身后喊她，但电梯门比他快了一步，人影在即将闭合的电梯门口一晃，消失在门后。 电梯开始缓缓下沉，姜念靠在一边，思绪飘散。 刚进办公室就听说来了一个新老师，还是个留学生，教美术的，刚好补上回家待产的美术老师的空位。 “看上去大有来头！我刚去校长办公室补签到，就撞上那个女老师在跟校长攀谈，长得怪漂亮的，小白花的长相，他们一直提到一个陆总，不知道说的是谁。”对面工位的周老师同一旁的张老师眉飞色舞地讲着，见姜念来了，忙说道：“那个新来的老师还说跟你认识，说你的班一定要给她带！” “我？”姜念抬起头，拉开桌子，坐了下来，“叫什么名字啊！” “说是姓白。”周老师回忆道。 姜念拿书的手一顿，“白沫沫？” “对对对！姜老师你果然认识啊！”周老师拍了一下掌，又沉思道：“你老公姓陆，该不会这个陆总说的是你老公我陆哥吧！” 姜念摇摇头，陆欲凌虽然已经接管了陆家产业，但他爸陆峥身体硬朗着，陆欲凌有时还要去拍戏，管理自己的娱乐公司，所以陆氏集团现在的掌权人还是陆峥。 用陆欲凌说白沫沫被赵雅舒资助过，又常常往家里带，所以她认识陆峥也情有可原。 姜念对这个公公的认识很少，一来是这个公公很忙，常年国外国内跑，他们本来就不住在一起，遇到的时间就更少了，这结婚快一年了，见的次数一只手也数得过来，二来是这个公公是个内敛的个性，不喜说话，脸板着分外严肃，生人勿进的模样，不愧是商业巨鳄，姜念就是被他盯上一眼，都要反思半天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这陆家她哪个都怕，最不怕的就是陆欲凌了。 “Hi！”一袭白色香奈儿套装的白沫沫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左手提着一个纸袋，化着淡妆，仿佛芙蓉出水，甚是夺目。 “你是……”最靠近门的张老师疑惑地探出头来。 “白沫沫。”姜念侧过身去，面无表情地喊道。 “白老师啊！”周老师站了起来，热情地冲着白沫沫打招呼，“我们校长办公室见过了。” “你们好！”白沫沫径直走向张老师，从碎花纸袋里拿出一盒精致的小蛋糕，上面印着“晴空咖啡”四个字，“我今早特意去咖啡店买的，这是西区世贸晴朗咖啡店的爆款。” “真是太感谢了！”张老师接过蛋糕，一脸惊喜道：“我最近老是在dy刷到这个咖啡店，本来想去的，但周末没空，没想到今天能吃到！” 白沫沫冲她甜甜一笑，转身走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周老师，掏出一个榛子口味的千层，“周老师，特意给你留的！”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榛子味的！”周老师双手接过，高兴的样子就差原地蹦两下了。 “我看你微信名叫’一颗小榛子‘，猜忌你应该喜欢吃榛子味的，我就特意给你买了！”白沫沫解释道。 “你真是太细心了！沫沫！”周老师给了白沫沫一个熊抱。 白沫沫又与周老师攀谈了几句，绕到了姜念跟前。 “好巧啊，姜老师，和你成为同事了呢！”白沫沫抿唇微笑道，又从纸袋中掏出一个抹茶千层，放到姜念桌上，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欲凌说你喜欢吃抹茶，我特意给你挑的，姜老师可真有一个好老公啊！” 姜念将桌上的蛋糕推了过去，疏离地笑道：“陆欲凌搞错了，我不爱吃这个味道。” 看到这个蛋糕就能想到两人腻歪在咖啡店里，姜念忍不住就犯恶心。 “姜老师别客气，我们以后一个办公室，还要你多多关照呢！”白沫沫放大声音，又将蛋糕挪了过去。 “你要跟我们一个办公室嘛？”周老师已经打开蛋糕盒子吃了起来，听到白沫沫的话惊喜地站了起来，指着自己旁边的工位道：“要不坐这，跟我做邻居！” “好的好的！”白沫沫满口答应，但她看向那个堆着大大小小好几个班作业的办公桌，低头又望了眼桌子下面，这里不知塞了什么东西，异常拥挤和凌乱，她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就是这有点乱，我前不久刚好手腕受伤了，可能收拾不过来！” 怎么不是手腕受伤就是脚腕受伤？ “那没事，我和姜老师帮你整吧！沫沫应该早就和姜老师认识吧！”周老师满口答应道。 “抱歉我最近身体不太舒服，没什么力气。”姜念想都不想就拒绝，翻开课本准备今天的上课内容。 整个办公室的气氛古怪了起来，周老师有些尴尬地看向白沫沫，不知道如何回答。 张老师也是个最怕麻烦的人，并不接话，大家的工作都很忙，没必要为了一块蛋糕就掺和上，再说白沫沫再有关系也跟她无关，更没必要拍关系户的马屁。 “啊，真是不好意思，给姜老师添麻烦了！”白沫沫撇了撇嘴，万分抱歉地对姜念说道，又继而转向周老师，“还是我自己来吧，谢谢周老师的好意！” 周老师挠挠脑袋，心里怪不是滋味的，她不明白最乐于助人的姜念怎么今天驳了她面子，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吃了白沫沫的蛋糕，合着搞得她里外不是人。 “还是我来吧！你好好休息！”周老师犹豫再三，还是觉得幸苦一下自己比较好。 “那真是太好了！周老师真是个大好人！”白沫沫双手合十，两只圆眼亮晶晶地看向周老师，倒把周老师看得不好意思起来。 “小事！小事！”周老师笑呵呵应和道。 白沫沫的课都在下午，她一上午都很清闲，相对比她，姜念这个班主任可是忙得脚不沾地，一旁的抹茶千层就那么一直放着，都没时间把它推进来点。 姜念有第五节课，没法跟以往的饭搭子周老师吃饭，周老师上午就吃了一块蛋糕，正饿着，又不想一个人去吃，眼珠子转了转，聚焦在坐在一旁的白沫沫身上。 “一起吃饭嘛？沫沫？”周老师小心翼翼试探道，她总觉得这么好看的仙女是不吃他们这些凡人的饭菜的。 “吃啊！我们一起啊！周周！”白沫沫站了起来，称呼亲昵，一把揽住周老师的胳膊，“我们以后就是饭搭子了！” 周老师深情一滞，不知作何表态，她已经是姜念的饭搭子了，他们也就今天不能一块吃，其他工作日都能一块吃，但白沫沫人生地不熟，想要个饭搭子也无可厚非。 “好啊！以后我们和姜老师一块！”周老师站了起来，愉快提议道。 白沫沫面上流露出一抹为难的神色，周老师一顿，想着去早上姜老师的反应，问道：“怎么了？你和姜老师之间……” “没什么！没什么！”白沫沫立刻摇头否决，但她那双楚楚可怜的圆眼，却藏着什么心事。 “说吧，沫沫，我不会跟姜老师说的，以后我们都是通化市，有矛盾现在解决也很好啊！”周老师颇为善解人意地宽慰白沫沫。 白沫沫叹了一口气，犹豫再三开口道：“周老师，我不知道这些话该不该跟你说，但不说吧，怕你因为我和姜老师闹不愉快，就像白天那样。” 周老师忙摆手，“怎么会不愉快，大家都是同事！白天那个姜老师可能真的不太舒服吧，她昨天也是这副样子，估计是她老公在家吸她精气了！” 周老师调侃道，但白沫沫出乎她意料的并没有笑，而是神情忧伤道：“我们两最大的误会其实就是和姜老师的老公有关！” “啊？”周老师脸上的笑容一僵，心中暗叫大瓜！ 第三十三章反击 姜念下午刚进办公室的时候就觉得整个办公室的氛围怪怪的，大家都有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自己，当她看过去时，他们就匆匆转移了目光，好似不能被她所知晓。 她进来入座，对桌的周老师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跟她打招呼，而是十分忙碌得跟即将要去上课的白沫沫传授着上课经验。 “沫沫，你别慌，你这么漂亮，往那一站，最调皮的学生也不捣蛋了！哎！颜值才是必杀技！”周老师说道。 “哪有，我哪这么漂亮啊，做老师还是要像姜老师一般，严肃些，才震得住学生！”白沫沫将话题抛给姜念。 “各有各的教法。”姜念并不想理会这种虚以委蛇的话题，拿起红笔批改着作业。 “砰砰！姜老师，你有束花！”保安大叔敲了几下办公室的门，推了进来，怀里捧着一大束九星叶和尤加利的花束，差点看不到保安大叔的脑袋。 “说是陆先生送的。”保安大叔拿起花束上的明信片说道。 “那估计是姜老师的老公！”张老师调侃道。 “这花可真大。”白沫沫抱胸，冷眼看着那束异常艳丽和清新的鲜花。 “谢谢师傅了！”姜念站了起来，接过花束，走过白沫沫对面那个工位时，明显感受到她眼神中藏不住的妒意，心中莫名畅快。 虽然她不喜欢这么张扬的行为，甚至对陆欲凌的所作所为表示嗤之以鼻，但是如果这能让白沫沫能吃瘪，她是很高兴的。 “大明星就是不一样，一送送这么贵的花！”周老师突然开口，语调颇有些阴阳怪气。 “是啊，我们这些普通人比不来，不过我们这些做园丁的，还是要低调点。”白沫沫挤出一丝笑容，随声应和道。 姜念正在找花瓶，翻来覆去找到了一个最为简单的玻璃花瓶，上面满是灰尘，她擦了几下，将鲜花插了上去，想待会儿去接点水养着。 她原本高扬的心情突然往下坠，如果换作平常，周老师说不定也会说出这样的话，但绝不是阴阳怪气的语调，跟着白沫沫一唱一和的，令人心烦。 她抬眼扫了眼白沫沫身上一套新款的香奈儿套装，这套东西好说也要2w左右，就这个打扮还说她要低调，什么东西！ “白老师，你身上的衣服可真漂亮，能否推我一个链接？”姜念重新坐回椅子上，礼貌地问着白沫沫。 “什么链接？这衣服是我专门的柜姐给我留的，国内还没上市呢，我y国买回来的！又不是tb货，有链接。”白沫沫有些鄙夷地看向姜念，随即抿唇笑道：“姜老师能欣赏来这么贵的花束，不会这不到两万的衣服都不知道怎么买吧？” 周老师抬眼看了眼得意洋洋的白沫沫，异样的感觉在心中升起，刚要开口把她圆回来，却被姜念抢先了。 “原来这么贵啊，”姜念故作经验，“白老师真是低调，你才不是一般人呢，不过做老师嘛，还是要低调些。” 姜念将白沫沫给她的话一一环了回去，连语调都不带变，白沫沫这才意识到自己嘚瑟错场合了，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姜老师，你怎么这么说白老师啊！”周老师颇为仗义地给白沫沫解了围，“什么低调不低调，白老师家有的是钱，这点根本不算什么！” “是嘛，所以没钱的人活该被有钱人嘲讽？”姜念快速回怼了过去。 周老师哑然。 一直没掺合此事的张老师也开了口，“现在教师真是服务行业了，穿个衣服买个话都要怕别人说闲话，要我说，我们才不管这么多，叫说的人来当校领导，能管住我们再说！“ 白沫沫和周老师对视了一眼，不再言语。 白沫沫很早就回去了，张老师也接孩子去了，办公室就剩姜念和周老师。 姜念慢吞吞地收拾着桌面的东西，间周老师要起身走人，她才出口道：“周老师，今天中午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嘛？叫你对我意见这般大？” 周老师一愣，她以为自己并没有表现出多少来，但既然姜念问了，她不承认又显得不坦荡，“这不是你和我的事，是你和白老师的事。” 姜念一副了然的样子，“周老师，我们也好歹共事一年多了，我不知道跟我只在节目里认识的白老师跟你说些什么，但希望你有自己的判断，而不是被别人当枪使，闹笑话，但如果你觉得白老师这种有背景的老师，你愿意攀附，我这种一穷二白毫无背景的老师你不愿结交，那无所谓，是我识人不清。” 姜念说完就站了起来，拿起包朝外走，余光瞥到一旁的抹茶蛋糕，她拿了起来，当着周老师的面一把扔进办公室的垃圾桶。 周老师微张着嘴巴，寻思了一会儿，追了上去。 “姜老师！你应该清楚我是怎么样的人！我怎么会因为白老师有背景去攀附她，我只不过……”姜念的步子很急，周老师几乎快跑起来了，追了半天，在她身后气喘吁吁地解释道。 姜念挺住脚步，周老师险些撞了上去，两人相视，周老师张着嘴，有些心虚，不敢直视姜念那双清亮的眸子。 “你只不过认为我就是白沫沫口中那种人，周老师你失了判断，趋炎附势，今天那几句阴阳怪气彻底把我们之前的情分断了！”姜念说话很重，周老师这才后知后觉慌忙解释道：“对不起姜老师，是白老师说你因为她是陆哥的青梅竹马，你一直很嫉妒她，不仅在节目中让她受伤，还常常在陆哥面前中伤她！” 姜念以为自己听了这些没边际的话会激烈地反驳，但她现在只想笑，她抛下一句：“周老师你不觉得这样的话很幼稚嘛？怎么跟读书时候拉帮结派的精神小妹一般，想方设法挑拨离间，让对方的人跳去对面的阵营，周老师我以为你只是童心未泯，没想到你还幼稚的可笑，麻烦你今天抽空去看看我们就拍了一期的节目，反正也是现场直播，造不了多少假，用你的慧眼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当然，如果一个人心歪了，那她看什么都是歪的。” 姜念说完掉头就走，周老师委屈气愤个不行，她不久听个八卦同仇敌忾了一下，怎么会闹成这样。 今天姜念没回家，她直接去酒店开了间房，临近吃饭点的时候陆欲凌打了几个电话进来，她都没接。 她不明白自己的生活为什么会变得这么糟糕，一会儿是陆欲凌出轨，一会儿是白沫沫挑拨离间，她烦得不行，她想一个人好好静静。 在酒店躺到9点的时候，她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她坐起来，一看是季辞的消息。 第三十四章发泄 “念念，你人在哪啊，我哥找你半天了，急得快疯了。”季辞的声音一出现，姜念的心瞬间就平复了不少。 她没开口说话，季辞接连又喊了几声，沉默了会儿，柔声道：“是不是不开心？要不要我来陪你？” “嗯。” 姜念闭上眼，不让她好过，就谁也别好过。 季辞来得很快，身上还带着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姜念在他身边嗅了嗅，觉得这味道有些安心。 两人下楼去吃烧烤，晚上的风很大，吹得姜念直打哆嗦，季辞叹了口气，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姜念也不吃烧烤，一口一口往嘴里灌着啤酒，季辞本想劝她，但她却半分都不让。 季辞觉得这样的姜念很陌生，又很心疼，他本来想通知一下陆欲凌，人在他这，但他犹豫了，没必要叫一个会令她伤心的人出现。 姜念酒量很差，两罐啤酒下肚就晕乎乎得直不起脑袋，季辞拦住她还想去拿第三瓶的手，却被她重重打了一下。 “陆欲凌欺负我，你也欺负我！”姜念低低地说了一声，眼里开始噙满泪，“我好讨厌他，他口口声声说爱我，却背着我跟别的女人私会，这个女人还舞道我工作的地方，耀武扬威的，拉帮结派，我本来在家里就不开心了，她还在工作上堵我，我做错了什么呢？我又没抢她的陆欲凌，是陆欲凌自己要招我的！” 季辞的心猛地抽搐了一下，像是被生生挖掉一块似的。 这就是他当年不敢忤逆父母的结果，他放在心监上的女人被别人随意践踏。 季辞捧起那张泪流满面的脸，抽了几张纸巾细细擦着，低声哄道：“别哭念念，我一直在你家身后，你要是真累了，我们就离开，叫我来陪你。” 姜念看着他，泪水模糊了她的视野，“你骗人，当年就是你走了，我才会认识他的，我恨你，你是第一个抛弃我的人，你明明说好了要留下来读博的，可是你第二天就变卦了，你是个懦夫，季辞，我恨你！” 季辞张了张嘴，喉咙间的苦涩堵得他说不出话来。 “陆欲凌也是个王八蛋，他用小号加了白沫沫，又与她私会，白沫沫可得意了，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我好失败啊，为什么我每次遇到的人都会欺骗我，就因为我这个人好骗嘛？”姜念哭得泣不成声，低垂着脑袋，想把自己缩进宽大的衣服里。 “念念，我好后悔。”季辞伸手抱住了她，是他害她遭受这般苦楚，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我想离婚了。”姜念含含糊糊地说道，“我离婚了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嘛？” 季辞身子一僵，他不确定姜念是不是在说醉话，他得知她要结婚时，自己不是没有挣扎过，可姜念却冷冰冰地拒绝了他。 现在是怎么了？ 她还爱他嘛？ 姜念仰起头，眼神中有些执拗，季辞低头看着她，心跳如雷，他到底敢不敢呢？ 他到底是怕陆欲凌与他决裂，还是姜念只是在试探他？ 一面是从小与自己长大永远偏袒自己的表哥，一面是自己青春的悸动，这么多年难以忘却的女人，他抉择不出。 姜念仿佛知道了答案，她将脑袋轻轻靠在他肩上，停止了哭泣，语调轻轻的，像是早就看透了些什么，冷笑道：“你们两表兄弟都不是什么好人。” 季辞僵直着身子，不知道作何表态，他还是没变，还是两年前的懦夫。 烧烤店的生意很火爆，来来往往都是人，无人在意这对相依的人是否是恋人还是什么不贞的关系。 季辞将昏昏欲睡的姜念送到了酒店，看着她在床上东倒西歪的模样，心中不忍，走下楼去，问酒店要了碗醒酒汤，再上去时，发现房门被锁上了。 他犹豫再三，敲了几下房门，屋内传来姜念沙哑的声音，“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可以。” 季辞在门口顿了顿，轻叹了一声，却仍不放心，在姜念住的隔壁房间住下，一有事她就可以找到他。 姜念起了个大早，她进浴室洗了个澡，出来时，在床下找到了早就没电关机的手机，她揣进兜里，下楼去前台借了充电线。 手机刚能开机，陆欲凌的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姜念十分顺手地将它挂掉。 她吃完一碗馄饨，开车去了学校，刚踏进校门，她就被一个从保安室蹿出来黑影拦住。 姜念抬头看清来人，冷声道：“走开。” “走开？”陆欲凌都不知道姜念是发了什么疯，一晚上找不到人就算了，连季辞他都联系不上，这两个旧日恋人一起消失，他不能想到什么好事。 他一把拽住她的手腕，疼得她差点喊出声来。 “姜老师上班啊！”值夜班的保安大叔走了出来，热情得跟姜老师打着招呼，还不忘好奇地看两眼相互争执的两人。 “诶！”姜念扯出一抹笑容，拽了一把陆欲凌，朝外面走去，确保周边没有人后，她才换上刚才那副冷漠的嘴脸，漠然地看向一直隐忍的陆欲凌。 “你来找我做什么？我不是跟你说过我上班的时候不要打扰我，你这样很影响我的生活。”姜念又尝试着甩开他的手，发现皆是徒劳。 “你昨晚去哪里了？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为什么和季辞一起消失？”陆欲凌深呼吸了一口，一连问了三个问题，两只漂亮的桃花眼布满狰狞的红血丝，像是一夜没睡的样子。 “说话啊！”他的耐心正在慢慢被消磨，他快疯了，被姜念逼疯的。 “你不是已经知道答案了嘛？还来问我做什么？”姜念嘲讽地看向陆欲凌，她知道干娱乐圈这一行的，并不会有多长情的人，她一早就做好被出轨的准备，只是这天来得太早，她的自尊心不想让她这么快承认自己的失败。 “姜念你真是长本事了。”陆欲凌张嘴笑了笑，神情却意外悲伤，他紧拽着姜念的手不住颤抖，像是身体内未知的因素即将爆发。 “我到底对你有什么不好？你要这么羞辱我？你知不知道你和季辞半夜相拥在街上的照片在网上传疯了，我陆欲凌彻底成了笑话。”陆欲凌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好似是从后牙槽挤出来一般，用最后的理智编织这一句句话。 姜念一惊，她倒是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不会让他知道也没什么不好的，他们不过一起吃了个夜宵，其余的他爱怎么想就这么想。 他不是平日里最多疑最善妒嘛，她就要让他难过，让他感受一下她这几天的感觉。 “你们做了嘛？”陆欲凌沉默良久，开口问道。 姜念蹙眉，又很快舒展开来，她好奇地看向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他出门很急，连保护措施都没做，就带了一顶黑色的鸭舌帽，为做发型而留的头发稍长，遮住到眉毛下面一点，唇边满是青色的胡点，说不定他找了她一夜，没洗漱，更没刮胡子，看上去有些狼狈，但还是异常的俊朗，像个落魄的公子，高傲而可怜。 陆欲凌撇开头，他不敢看姜念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他的心骤缩着，一把钝刀割在最柔软的地方，一刀不一定见血，但时间足够漫长，磨得他生疼麻木。 “你有没有想过我？姜念，你这个人怎么没有心？”陆欲凌的声音有些哽咽，他一把抱住姜念，非常得用力，似乎要将她揉进自己怀里，他不能放开，一放开她就会跟着季辞跑，都不需要对方招手，她就愿意和他走。 他就像个小丑，捧着一只手机，茫然无措。他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没有特别熟悉的人，唯有姜念，可她与别的男人私会交缠，隔绝掉他所有的信息，他痛恨，发疯，又无可奈何。 “那你呢？陆欲凌，你敢对我发誓你对我所说的都是真的嘛？”姜念闭上眼，她推不开他，她只能尽量地保全自己，让自己在这场错误的婚姻中不那么狼狈。 陆欲凌犹豫了，他的下巴抵在姜念柔软的发顶，嘴唇蠕动，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姜念突然感觉头顶一热，像是有什么滚烫的东西低落下来。 是泪，最没用的泪。 第三十六章解惑2 很多事情光用嘴说是不牢靠的，陆欲凌从床底翻出一只盒子，拿出两本离婚证和一本户口本，在姜念面前扬了扬，“走吧，先去那个咖啡店查监控，如果你看了之后还想离婚，我奉陪，如果你发现冤枉我了，那我以后做错事了你要原谅我一次。” “幼稚不幼稚？”姜念抱胸，内心却有些怀疑，但碍于面子她不好说出来。 “那我就不去，打死我也不去！”陆欲凌拉长音调，将三本本子揣进兜里，转身就要走。 “诶！”姜念一把拉住他胳膊，陆欲凌停了下来，目光触及她拽着自己袖子的那只手，讪笑道：“是不是很想知道答案？” 姜念扯了扯嘴角，摊手，“先把那三本给我。” “放在我这不行嘛？”陆欲凌挑眉。 “我怕你耍赖。”姜念也学着他挑眉。 “啧。”陆欲凌轻啧了一声，认输般掏出三本本子，拍到姜念摊着的手上，摸了摸自己粗糙的下巴道：“我先洗漱一下，万一被拍到，那我的形象就毁于一旦了！” “喂！你别给我拖延时间！要是待会儿民政局下班了！你就给我在那门口过夜！”姜念有前车之鉴，对着陆欲凌一阵吼，心情却舒畅了不少，虽还没见到证据，但她已经开始相信。 她就是一个耳根子极软的人。 两人匆匆赶到咖啡店，这咖啡店人很多，姜念费了好大劲挤到前台，跟一个看上去像是店长的小哥说道：“你好，我朋友前几天在这喝咖啡，有东西落在这了，挺贵重的，能否查个监控，让我们有些思路找找东西掉哪了。” 那小哥看上去有些为难，转身进去找了另一个大叔模样的人，很快他就跑了过来道：“我家店长说可以。” “那太谢谢了！”姜念为自己的走眼而感到抱歉，但像这么热心肠的小哥一定会成为店长的！ “挺聪明的嘛！”带着黑色鸭舌帽和黑色口罩的陆欲凌拿着两杯咖啡走了过来，将其中一杯香草抹茶卡布奇诺放在姜念跟前，“尝尝这个，你最喜欢的抹茶，这家咖啡味道不错。” “现在我很讨厌抹茶，离我远点！”姜念低声对他吼道。 陆欲凌蹙眉，唯一露出来的那双眼睛闪过一丝狡黠，“该不会是因为某个人才讨厌这个的吧！” 姜念白了他一眼，跟着小哥跑去店后面看监控。 陆欲凌重新拿起那杯奶茶，跟了过去。 不得不说姜念当时看的角度一场刁钻，如果从摄像头的角度来看，事情就很明了了，陆欲凌全程都臭着一张脸，即使隔着遮住半张脸的黑色口罩也能看出来。 白沫沫很擅长单人演戏，一把鼻涕一把泪，陆欲凌一直冷眼旁观，后面眼看她鼻涕都要流进嘴里，他才万分嫌弃地抽出一张纸巾抵了过去。 白沫沫长篇大论完，总结成一句话就是她喜欢陆欲凌能给她一次机会，即使做不了恋人也喜欢能做朋友，陆欲凌出言拒绝了她，她又开始哭，吵得陆欲凌头疼。 白沫沫哭累了，她终于提出了一个陆欲凌能接受的办法，一个拥抱告别所有的过去。 还没等陆欲凌答应，她就抱上来了，反正都被抱了，陆欲凌伸手搭了一下，也就在这个时候，姜念走开了。 实际上陆欲凌像完成任务一样很快把白沫沫推开了，起身走了，白沫沫则是注视着他的背影，久久不能平静。 “你为什么要跟她来赴约，为什么要抱她！你明明能推开她的！”姜念不想相信电脑中显示的这一幕，总不能她这几天的闷气白生吧。 “你要知道白沫沫这个人有点手段，她跟我妈一直保持联系，我妈提前还叮嘱过我，让我照顾一下来浙市的白沫沫，她约我出来的理由就是我妈有东西给我，我让她直接寄过来她又不愿意，我问我妈，她也记不清自己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给我，所以我必须得去，至于为什么不推开，她都说拥抱一下能停止纠缠，我何乐而不为？她都已经扑上来了！最委屈的应该是我啊！我完全是被吃豆腐那一个！”陆欲凌发现所有的女人都一样，胡搅蛮缠起来都彼此彼此，但有些胡搅蛮缠他很喜欢，像是在调情，有些他一点儿耐心都没有，只想早点让她滚。 “我不管，你怎么会加白沫沫！你不知道一个好的前任应该像死了一样嘛？”姜念虽心虚，声音却大，她不能承认自己搞错了，否则陆欲凌要得意死了，她动心了，她先输了。 “好好好！我的错！”陆欲凌举双手投降，“我手机给你检查好吧，念念别生我气了行不行？” 还没等姜念发起新一轮质问，刚出去帮忙的小哥又进来了，他好奇地看着争论不休的两人道：“有找到嘛？贵重东西怎么丢了？” “找到了，完全因为眼瞎，这贵重东西一直在身上。”陆欲凌弯起眉眼，一语双关。 姜念轻哼了一声，想着回家再大吵一架，在外面不要丢人现眼了，于是跟小哥道谢道：“谢谢你啊！麻烦了！我们先走了！” “等等！”小哥一把搭在姜念肩上，陆欲凌面色一僵，伸手打开小哥的手，“不要对我老婆动手动脚的！” 姜念尴尬得不行，两人刚才还在吵架呢！吵着要离婚，这回怎么当着外人的面说这么肉麻的话，她真想一块豆腐撞晕。 “你们是不是姜老师和陆欲凌？”莫名挨了一掌的小哥反倒没生气，而是有些欣喜地看向两人道：“能给我签个名嘛？我刚在外面就觉得你俩像，还跟我同事说呢！” “这样啊！”姜念尬笑道，看来她以后出门也要全副武装了。 “那纸来吧，我给你签，谢谢你的帮忙还我清白。”陆欲凌见怪不怪，扯下口罩伸手问小哥哪纸笔。 “那个，我姐姐比较喜欢姜老师。”小哥有些为难道，挠了挠脑袋，在陆欲凌还没变脸色前率先拿出纸笔，塞进姜念手中。 姜念抬眼看了眼吃瘪的陆欲凌，心中大快，立刻在纸上签上一个大大的名字。 跟小哥告别后，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咖啡店，陆欲凌坐在驾驶室上也不急着开车，他思索片刻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加了白沫沫？你怎么会凑巧遇到我们？我记得你不喜欢拍着逛，太远了。” “你管我怎么知道的！”姜念撇过脸去，摸着衣服口袋里的三个本本，心有余悸地想到了她这回真是满盘皆输。 她以前最反感陆欲凌看她手机，现在反过来了，要是被知道了，陆欲凌不知道有多嚣张。 “你是不是看我手机了？” 说曹操曹操道。 “我吃那么空嘛？”姜念苍白地狡辩道。 陆欲凌挑眉，“哦，你看起来是很空，还有时间捉奸！” “那是我碰巧家访！”姜念转头怒瞪着得意洋洋的陆欲凌，她好想跟他打一架，他太得意了。 “是嘛？”陆欲凌反问道，又很快恢复正常道：“我相信你，反正也只能你怀疑我，我不能怀疑你，谁叫我这么喜欢你呢？” 姜念听着那阴阳怪气的语调，心中不爽起来，抓了抓头发道：“我没怀疑你！是我眼睛亲眼看到的！谁知道你们搞这么多飞机！” “她加我的是我出道前的wx，我很久没用了，新手机拿到手备份时突然看到自己还有个wx号，她刚好那时候加过来，我想着直接拒绝会不会显得我还记挂她，就脑袋一抽同意了，结果她就天天发一些有的没的，我直接把她消息屏蔽，积攒到一定程度时，再删除对话框，她的消息就会不见，我承认我这个人很卑劣，我很希望当年对不起我的人忏悔，所以我加她了，我向你道歉，念念，我下回一定跟你说清楚，我再也不随便见除你以外的女人！”陆欲凌伸出右手来做了个发誓的手势，表情异常认真，却看得姜念想发笑。 “嗯。”姜念应下，好胜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我先在就把她删了！”陆欲凌掏出手机，扔给姜念，“你删吧，你自己放心些。” “我才懒得做这些！”姜念又把手机丢了回来。 陆欲凌接过，也不强求，当着姜念的面就要把她删掉，但即将按下那个红色的键的时候他停了下来。 “怎么后悔了？”姜念冷嘲热讽道。 “我是怕你说我删了她一些见不得人的消息就无处可寻了！你要不先看看！”陆欲凌又将手机递到姜念跟前。 姜念嘴角抽搐了一下，又睁眼，无语地看着陆欲凌道：“你以为我就像你这么没事找事嘛？” 陆欲凌抿唇，露出一副委屈样。 他在暗示她她就在没事找事。 第三十七章和好 姜念对天发誓，她并不是一个喜欢使用暴力的人，起码她在学校是一个只是口头上严肃的老师。 但她现在真的很想动手，她之前怎么没发现陆欲凌这么欠呢！ 手比她脑子还快了一步，她伸手一把揪住他的耳朵，陆欲凌夸张地大叫着：“嗷——！谋杀亲夫了！” “叫你嘚瑟！叫你得意！叫你背着我加初恋！叫你发脾气啃我！”姜念一顿输出，将那耳朵揪红了才放开。 陆欲凌从小到大哪受过这般酷刑，捂着耳朵，眼角泛红，颇为可怜巴巴地看着姜念，“你就是不想承认你喜欢我！” “对对对！”姜念抱胸，懒得跟他争，闭眼侧过身去。 “那我删除了。”陆欲凌的语气颇为委屈，手指点了几下，又犹犹豫豫开口道：“你真和季辞睡了我也不怪你，是我没给足你安全感，是我伺候不好你，只要你别跟我离婚，我会改进的，念念……” “闭嘴！”姜念蹙眉，十分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碎碎念，她真怀疑陆欲凌上辈子是唐僧，他在镜头钱装高冷帅哥一定很累吧。 陆欲凌识趣地闭上嘴，任劳任怨发动车子，当好司机。 “我没和他睡。”姜念淡淡抛出一句，陆欲凌一怔，抑制不住地嘴角上扬，却还是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道：“你怎么样我都不会跟你离婚的！” “你能不能正常说话！”姜念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是你一直提离婚，搞得我没安全感。”陆欲凌轻叹一声，倒是埋冤起姜念的不是了。 姜念睁眼转头看向他道：“是你先提的好吧。” “我错了。”陆欲凌快速认错。 “…….” 姜念到家的时候，发现教导主任有给她发消息，好几条都是以过来人的口吻来劝她好好想想，她见自己婚也没离成，怕教导主任老人家瞎操心，回复消息道：“主任，婚没离成，但出现状况了，今天还是不能来上班。” 主任回复得很快，可比学校里的一些事找他要快多了，几乎秒回道：“好好好，那你老公今年年会还是会来的对吧，姜老师能不能给我要几张签名照啊，我女儿很喜欢你老公。” 姜念挑眉，这最后一句话怎么怪怪的？ 不过，好家伙教导主任才不担心她的家庭状况，只是担心年会陆欲凌会不会来。 真正的心寒不是一天两天，而是一字一句的堆积啊！ 陆欲凌美美洗了个澡，刚从浴室出来还没坐到床上，就被甩了一刀明信片。 “签名吧，我领导要你签名照，不然他要把我开了！”姜念又丢过去一支笔。 陆欲凌擦着头发，面色由阴转晴，一把抱住站在他跟前的姜念道：“念念，你终于舍得把我介绍给你同事了！” 姜念推了推这只突然暴起的狗崽子，万分嫌弃道：“搞得他们不认识你一样的！” “你从来没让我参与你和你同事或者朋友的见面。”陆欲凌仰头看向姜念，两眼眨巴了一下，显得十分无辜和可怜。 “是嘛？”姜念有些记不得，刚开始结婚的时候她是不知道能不能说，后面就是懒得说，现在完全是没必要说。 “不过有个同事你肯定认识。”姜念声音一沉，“白沫沫到我们学校来了，说是走了陆总的后门。” “白沫沫？”陆欲凌拿起笔，将明信片放在大腿上，连着签了几个名，“她怎么会想起当老师？这种又累钱又少的活，她是最看不上。” 既而顿了顿，“总不会来针对你的吧？” 姜念对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是对着你来的！我真下班被你烦，上班被她烦！” 陆欲凌手中的笔一停，若有所思道：“我说你最近为什么脾气这么不稳定，是有人惹你生气了啊！你要是不想让她在学校，我可以帮你。” 姜念一下子就想到莫森的事，她立刻回绝道：“别！” 陆欲凌盯着她看了几眼，没应话。 “那个我和季辞的照片和绯闻没对你造成什么影响吧。”姜念突然想起来，但她刚才用手机一搜，什么也没查出来。 “公司公关那边很早就出动了，网络上一有你的检索就会显示不存在。”陆欲凌应道，他在这娱乐圈也快第五年了，这点事还是懂的。 “对不起，”姜念瓮声瓮气地说道，“给你造成麻烦了。” 陆欲凌挑眉，也不急着回答，余光瞟到姜念局促不安地绞着手指，才幽幽开口道：“对不起没用，念念你这回欠我一次原谅卡。” “什么原谅卡？”姜念一头雾水。 陆欲凌写好一打明信片，抬眼看着不知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的姜念道：“你忘了我们去查监控前怎么说的？” “嗷——”姜念应道，心中暗叫不好，真烦，彻底要被他拿捏了。 临近傍晚，两人都不想煮饭，叫了三份外卖，坐在一起吃了顿近些天最安稳的饭，其中有份是清蒸鲫鱼，姜念爱吃鱼，但这道菜刺又多，陆欲凌细细给她挑着，结果完全跟不上她吃的速度。 她一下干了两条鱼，心情顺畅后，食欲大开。 不知是不是吃太饱的原因，她总有一股想吐的感觉。 “你怎么了？还要吃鱼不，我再给你挑挑鱼刺。”陆欲凌见坐在对面的姜念面色不太好的样子，语气关切道。 姜念摇摇头，有气无力道：“不知道是不是一时间吃太多了，有点想吐，但也可能是最近肠胃不好。” “想吐？”陆欲凌的筷子一顿，沉思了一会儿，突然站了起来，难掩喜悦之色，“你，你该不会怀孕了吧！” 姜念被他这么一点，神情陡然严肃起来，“不至于吧，离最远那一次也不过3礼拜，三礼拜就会吐吗？” “好像是太早了，那你是不是吃坏什么东西了？”陆欲凌走了过来，摸了摸她的脑袋。 “估计被你气的。”姜念顺口接道。 “……总觉得我们像小学生。”陆欲凌哭笑不得，俯身还住姜念，在她耳边厮磨，“要不早点睡？” 姜念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把推开他起身回卧室，“我还备课呢，你困了就先睡吧。” 这么折腾了一天一夜，陆欲凌还真困了，姜念坐在床上拿着笔记本备课，他躺在床上，伸手虚搂在她的腰腹处，脸朝着她那边，没多久就睡着了。 大概忙活了两小时，姜念合上电脑，放到床头柜上，转身过来时，看见暖黄的卧室灯下的他，心中不禁一软。 线条流畅的脸型，又浓又密的眼睫毛想把扇子，也不知他梦到了什么，时不时会动一下，颜色健康的唇瓣微微蠕动，像是要说些什么。 姜念好奇地附耳上去，却没听到什么响声，正当她撑着床要起身时，腰腹上的手一紧，将她往下拉，她一个重心不稳，摔进他怀中。 “抓到你了！”柔软的唇瓣贴在她敏感的耳背后，温热的气息吹拂着她耳上细小的绒毛，激得她一颤，还没等她伸手去推她，温润的触感匆匆扫过她的耳唇。 是舌头。 她闭上眼，参与这场久违的厮磨。 第三十八章教学冲突 周老师变得很奇怪，她总是用眼睛偷偷看着姜念，但当姜念看过来的时候又匆忙移开。 相较于一开始的对白沫沫的热情，她倒是有些冷淡，白沫沫却不肯放过她，一直是周老师长周老师短。 姜念不屑成为两人友情变革的观众，她拿起书去占自己班的自修课，谁知还没走到教室门口，就听到十分喧闹的说话声。 定是她最近老是请假让这些猴崽子皮松了，她抱胸板着脸，悄无声息地走道班级后门的观察窗中，一一扫视几个吵得最欢的学生。 坐在门口的学生刚要转头就跟姜念的目光对上，忙转了回去，但又不敢跟其他吵的同学通风报信，假模假样拿着书假装学习。 姜念推开门，一群猴崽子瞬间安静，正襟危坐。 姜念的目光扫过刚才吵得最凶的学生，那些学生自知自己坏事败露，都缩着脖子不敢作声。 姜念缓慢抬起脚，从教室后缓慢走到讲台桌前，刚想说话，余光就看到讲台中央点开游戏界面的电脑，玩电脑的那位还很聪明，知道把黑板上的白板关了，这样监控就看不到，路过的老师也不会留意。 姜念抬手，敲了敲讲台桌，放低声音道：“谁玩得游戏？” 班级里的同学都面面相觑，眼神胡乱瞟着，最终锁定在几个班级里最顽皮的孩子。 “谁玩得游戏？”姜念又一字一顿问了一遍，“如果没人承认，那我们这节课就不下课。” 台下一阵哗然，终于，在大家抱怨的目光下，王思言站了起来，摇摇摆摆得像个大型的不倒翁，左顾右盼，似乎在等同伙。 “只有一个人嘛？”姜念敲了敲桌子，终于又站了起来。 “怎么回事？谁叫你们玩游戏的？”姜念微微抬头，冰凉的目光扫视这四个同学。 虽然平日里这四个人也调皮，但顶多是在课上插嘴说话，自修课不遵守纪律，但绝没有在课间玩电脑游戏的行为，而且学校教室的电脑是断网的，没有老师的帐号密码，根本玩不了游戏。 “是新来的白老师，昨天有她的美术课，她叫那节课上表现好的同学今天可以在这里玩游戏！”王思言忙说道。 “啪！”姜念猛拍讲台桌，发出一阵巨响，“你确定是白老师说可以在教室里玩电脑游戏嘛？” 站着的四个人对视了一眼，一起朝姜念点点头。 姜念蹙起眉头，她知道白沫沫浑，又不是正经师范生，但怎么至于让学生在教室里玩电脑游戏呢？ 他们这个年纪正是抵抗诱惑能力弱的时候，学习的地方就不能出现电子产品，尤其是他们最喜欢的游戏，校规也明确规定学生不能携带手机游戏机电脑等电子设备进入学校，一经发现，将以处分处理，如果老师带头给学生玩游戏，那这个老师必定要受批评。 “白老师叫你们在下课时间玩嘛？”姜念继续问道。 “白老师说没有老师在的时候就可以玩。”一个男生小声答道。 姜念顿时觉得头疼，她班里的学生有成绩不理想的，行为习惯比较差的，但这种撒老师谎的基本没。 她深呼吸了一口，拿起课本，对着全班学生说道：“你们自己完成作业本上的作业，这玩游戏的四个同学跟我去办公室。” 姜念一进办公室就看到白沫沫坐在工位上气定神闲地看着时尚杂志，她径直走到自己的位子，四个学生跟了进来，在她面前站成一排Xm，姜念将椅子转了过去，对着他们道：“在教室里玩电脑游戏这种行为是触犯校纪校规的，我念在你们是初犯，是高一，不太懂学校规矩，这次就不把你们拎到政教处去了，但是，”姜念的语气一顿，“作为惩罚，你们必须在今天大扫除的时候将包干区的卫生打扫干净。” 四个人又互相看了一眼，似乎都有点不情不愿，王思言站了出来道：“老师，不是我们要玩的，是白老师要我们玩的！” 白沫沫听到有人提到她，忙抬起头，一看是姜念班上的四个学生，大概便知是什么事，她站了起来，翘着自己新做的美甲道：“姜老师，学生不就玩个电脑游戏嘛，你至于嘛，我们要进行快乐教育，劳逸结合。” 姜念觉得白沫沫简直在放屁，但碍于学生的情面，她只好好声好气地讲道：“我知道你们四个人觉得你们明明只是接受了白老师的奖励，为什么还要接受惩罚，但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个奖励本身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又没占用他们的学习时间！”白沫沫反驳道，她觉得姜念简直是在挑战她的威信，她给学生的奖励怎么到她那就是不合适的？她又不是校长！ 四个学生一会儿看看白沫沫，一会儿又看看姜念，大气也不敢喘。 “白老师，”姜念挂着疏离的微笑，“有些事情你刚来，你不太了解……” “我有什么不了解的？我也当过学生啊！我完全能体会这种年纪的学生对游戏的渴望，我看在他们在我的第一堂课中表现好，让他们下课玩点游戏怎么了？姜老师你当着我的面说我的行为是不是不太尊重我？”白沫沫叉腰，小白花一样的脸蛋瞬间蒙上一丝委屈。 这办公室还坐着周老师和张老师，两人对视了一眼，识趣得都没接话。 “你们几个先回教室。”姜念催促着四个同学，但他们明显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一个塞一个走得慢，似乎很有兴趣看两个老师吵架。 姜念一个眼倒过去，他们总算知道怕了，小跑着跑没影儿了。 “诶，你叫他们回去干嘛？你是不是心虚学生也觉得你做得不对？姜老师，你太自大了，你不能因为我是新来的老师就一盘否定我的教学策略。”白沫沫瞪了一眼姜念。 姜念转身从一旁的书立中翻找着校纪校规，几秒钟后，她将一张校纪校规放到白沫沫跟前，颇有耐心地指着第三大点第十点说道：“禁止学生携带电子设备进入校园，教师不得用任何理由允许学生在教室或者寝室以及其他学习场所使用电子产品进行娱乐。” 白沫沫眯起眼，看清纸上写的东西后，脸色一怔，但她很快恢复常色，一脸不屑道：“这是多少年前的规矩了，这里的教育就是落后，压制学生的天性，在国外最提倡的就是发挥学生的天性，他们在课堂上爱干嘛干嘛，你倒好你课后的事都要管！” “首先，这里是国内；其次，这里的教育落不落后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一个学生没有学会规矩和约束，那他以后进入社会必将不会遵守社会的道德和法律规则，向下的自由并不是真正的自由，向上的自由才是真正的自由；最后，就是因为白老师你的不合理的奖励制度，让学生上课了都开着游戏界面，估计想着自修课上再玩一把，你说这是课后的事嘛？即使他们不一定在自修课完，只在课后玩，但这是学校，我是他们的班主任，他们必须要服从我的管教，如果你对我的管教有意见可以私下提出来，而不是当着学生的面对我大呼小叫，这样不仅丧失了我的威信还会丧失整个学校教师的威信。”姜念却十分有条理地说着自己的看法，将白沫沫怼得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但她脑子转得也很快，马上接道：“姜老师，你知道为什么网上的声音对老师这么不友好嘛？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老师存在，这点小事要罚他们四个去扫包干区，你也太残忍了，你这简直是在打我的脸！” “白老师，你是没见过包干区吧，这个包干区我们平常都有学生在干的，不会是6个人一组，他们做了教室里不该做的事，罚他们四个人在大扫除的时间扫一下包干区，顶多是比平常打扫多5-10分钟，你谈何残忍？还有我不管你靠什么样的关系进来，你现在也是教师体系中的一员，你却站在不理解教师群体和工作的那一面，无端指责教师，我觉得是有失偏颇，最后我都没怎么说你，是你自己跳出来的，到底是谁在打谁的脸！”姜念一字一顿地说完，白沫沫的脸色很不好看，一会儿红一会儿白，自知理亏却又不肯服输。 明明之前姜念在她印象中并不是这么难说话的！今天却咄咄逼人，真是太过分了。 她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一旁的周老师。 第三十九章换班主任 周老师其实一直在听，同样身为班主任的她怎么会分辨不出谁对谁错，但一个是新来的同事，一个是关系僵持的故友，她抬起头有些无措，绞尽脑汁了半天才道：“每个人的教学理念不同。” 很客套的话。 白沫沫的面子有些挂不住，她没想到随和的姜念这么能说，随和只是她一个虚假的躯壳，当有人冒犯时，她就会撕破躯壳与人抵死纠缠。 偏偏白沫沫也是个咬住不松口的主。 她顿时两眼汪汪，撅着嘴，一脸委屈道：“行行行，你就知道欺负我，你处处争对我还不是因为我跟陆欲凌有纠葛，你心中不快，就发泄在我身上。” 姜念听得大跌眼镜，这是哪跟哪？她们不是在谈论教学嘛？怎么扯到陆欲凌的？ 而且它是这么小心眼的人吗？要真是如她所说，陆欲凌又得美死了，两个女人为他争风吃醋。 姜念还想开口说上几句，白沫沫已经哭着跑出去了。 张老师站了起来，确保人已经走远后，咂舌道：“姜老师，你算遇到麻烦了，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周老师抬头瞟了眼一脸苦笑的姜念，拿起备课本胡乱写着，掩盖心中的不自然。 四个男生最终还是乖乖去扫包干区了，但就是姜念的课没补成，让她一阵懊恼。 教导主任给她打了个电话，语气还挺严肃的，叫她立刻过去。 姜念放下刚拎起来的包，叹了一口气，往教务处走。 “来来来，给我坐下！”教导主任捋了一把自己稀疏的头发，理了理面前的文件，让自己的桌面显得整洁一点。 姜念坐了下来，正襟危坐，她可是第一次被教导主任找。 “小姜，你怎么回事啊，你怎么能欺负新同事呢？”教导主任出口训斥道，“你忘了我们教工最重要的是团结敬业爱岗嘛？这个传出去多难听啊！” “主任，我可没欺负她！”姜念百口莫辩，只好把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主任听完感觉头发更少了，“这怎么跟这个白老师说的不太一样。” 姜念想来也是这般，这白沫沫不知道怎么在主任这颠倒黑白，不过她也懒得计较。 “主任，你要是觉得这件事我做的不对，你可以把我班主任的职撤了，让白老师来当当，正好可以检测一下她的教育理念。”姜念颇为硬气地说道。 “白老师也是这个意思。”主任还想着怎么开口提这个关系户不合理的要求，没想到姜念先说了，这年头他还没见到这么上赶子想当班主任的人。 “那就先让她当吧，我刚好拍节目比较忙。”姜念有些惊诧白沫沫居然会提这种要求，在这个学校里可是没有多少老师愿意做班主任，都想当个普普通通的任课老师，因为班主任赚的那点钱还不够看病的。 教导主任喝了口水，他想不明白这个关系户在想些什么。 “姜老师，你和这个白老师不认识嘛？她是你公公说进来的。”教导主任觉得有些奇怪，这两个老师怎么会有矛盾，看白沫沫那个模样矛盾了还不小，但他们的关系网却是重叠的，他谁都不敢惹。 所以姜念的让步对他来说最好不过。 “不认识。”姜念回答得很快。 教导主任又喝了口水，更奇怪了。 晚上的时候，教导主任就将白沫沫拉进了班主任群，理由时姜老师由于个人原因不能管理班级，特聘白老师担任后半学期的班主任。 张老师看到消息就去私信姜念。 【怎么回事？教导主任因为你俩争执将你班主任撤掉了？】 姜念正享受不是班主任的第一个夜晚，看到消息马上回复。 【应该说我主动退出，我不是要参加节目嘛，周六老是不能来，白老师想当就当，刚好也可以实施一下她的教育理念。】 【那你可美咯！你赶紧跟你家大明星生个孩子吧，我上次听到这个白老师在跟周老师说你老公的是，这个人看上去不太老实。】 张老师好心提点道。 姜念侧过脑袋看了眼正在厨房忙碌的男人，托着腮帮子，回复消息道。 【顺其自然。】 姜念第二天7:00才起，因为她的课在下午，自己又不用早到管理班级。 倒是陆欲凌6:00就醒了，睁眼看到身边的人，明显有点诧异，收紧搂着姜念的腰的手道：“怎么回事，今天周末嘛？” “诶呀，别吵我，我再睡会儿，7:00叫我！”姜念眼都懒得睁，将脑袋埋进陆欲凌的怀中，继续睡觉。 “怎么回事，你不是以前6:00就开始醒过来了嘛？”陆欲凌嘟囔着，却也闭上眼，跟着睡觉。 “是有人在替我负重前行！”姜念喃喃道。 姜念8点的时候才将车子开进学校，保安大叔一见到姜念，就走了过来，敲敲她的车窗，姜念将车窗降了下来，心情很好得冲着大叔打招呼。 保安大叔却一脸紧张道：“姜老师，你怎么来这么迟，你们班早自修没人管，两个学生打架了，你赶紧去看看啊！” “这是班主任的事啊！”姜念无辜地眨眨眼，这群猴崽子果然没她在，就会有乱子，但现在已经不关她的事了。 “你不是班主任了嘛？”保安大叔一脸疑惑。 “现在是白老师当班主任！”姜念踩下油门，冲保安大叔挥手告别。 保安大叔挠了挠脑袋，更奇怪了，难道是他记错了，他怎么一直记得是姜老师是班主任啊。 姜念一进办公室就听到白沫沫的声音，她温声细语地劝说这两位男同学道：“怎么能打架呢，老师怎么跟你们说的，同学之间要相亲相爱。” “是他先动手的！”男同学1号高声反驳，胳膊肘碰了一下男同学2号。 “你先撞我书的！”男同学2号立刻回击道，用身体撞向男同学1号。 高中的学生正值青春期，火气都打着，这一来二去，两人又打了起来，吓得白沫沫惨白了脸，连连往后退。 “你们两干什么呢！在办公室打架！”姜念本不想管，但看着原本自己的学生变成这个样心里一阵头疼。 两人一看是姜念发声了，立马停手，姜念在班级中的种种雷厉行径历历在目，他们还是怕的。 至于眼前这个总是喜欢穿一身白的白老师，他们才不怕。 “姜老师，我记得他们是我的班上的学生吧！”白沫沫冷眼看向姜念，昨天她在教导主任面前一哭，把陆总搬出来，他立刻将姜念的班主任头衔换下来了，这姜念在她面前再横有什么用，还不是被她拿捏。 陆欲凌看上的女人也不过如此，她一定可以再度夺回陆欲凌的！ “哦，我只是觉得他们在办公室打架影响到我了。”姜念无辜地眨眨眼，白沫沫一时语塞，两个男生一时分不清状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姜念拉开座椅坐下，她才懒得管班级里的琐事，这么清闲的生活真是难得。 “你们先回去吧，不许打架了哦！”白沫沫转向两位男生，换上一副极其善解人意的样子。 “白老师，我们不用受处罚嘛？”两位男生觉得有些奇怪，以往打架这种事不被叫家长肯定要被班主任罚。 “我才不喜欢这种粗暴的教育方式呢！你们难道喜欢像姜老师这种出发点方式嘛？”白沫沫颇有些阴阳怪气道，眼神有意无意地瞟了眼起身准备倒热水的姜念。 两个男生对视了一眼，转身看看还没走出去的姜老师，都不敢说话。 白沫沫不爽地皱皱眉头，被姜念带出来的学生怎么都缩头缩脑的！真不像个男生！ 第四十章处理打架 教导主任在大课间的时候溜达到了姜念他们的办公室，两个男生打架的事他是第一个发现的，那个时候他正巧在巡逻高一早读的情况，结果就白沫沫的班上闹哄哄的，班主任也不，他刚探出头就看到讲台上两个男生纠缠在一起，他忙进教室阻止，看着闹哄哄的班级，他板着脸严肃地问道：“你们班主任怎么教你们的！现在是早读时间，怎么跟菜市场一样！” “白老师说学习是自由的，你可以选择上这节课，也可以不上，我们不想早读！”一个男生大声回应着教导主任。 “啪！”教导主任猛拍了一下桌子，那位男生瞬间闭嘴，“你不想读书可以滚出学校！我倒要看看是你们白老师说得算还是我说得算！” 班级瞬间安静下来，拿语文课本的拿语文课本，拿英语课本的拿英语课本，乱哄哄的，一点规矩都没有。 “姜老师以前怎么教你们的？每天早上读什么不知道嘛？”教导主任看着这么混乱的场面一阵头疼，这个班他记得是个还不错的班，怎么换了个班主任就这样了。 白沫沫这个关系户提出想当班主任，他想着也不能给个差班，否则她带不好他也不能说什么，正巧她是因为跟姜念起冲突要当班主任的，那就把她的班给她带，刚好也是个好班，可就当了一晚上的班主任，这班级就一下子从纪律学习都好的班级变成了这副鬼样了，这足以说明白沫沫高呼自由民主那套教学理论在这里根本狗屁不通。 他是不能说姜念同她理论的没错，这当教导主任可真难，尤其是管的老师里头有关系大的老师，他说不得骂不得，还得给她行方便。 明明姜老师还是陆总儿媳妇，但她从来不通过这层关系来行什么方便，要不是这次因为白沫沫的事陆总跟校长提了一嘴姜老师，他还不知道事事都踏踏实实的姜老师这么有背景。 有能力的人就是可以不用背景，而没能力的人总是仗着背景做蠢事。 “姜老师都不是我们班主任了！”有个学生不只是高兴还是懊恼小声嘀咕着。 教导主任也懒得管了，领着两个打架的学生去白沫沫办公室，结果一开门，连个人影都没看到，这班主任一不在教师又不在办公室，那这个时间点能在哪？ 教导主任又特意等了会儿，没等来白沫沫，倒是等来了周老师，他一问才知道白老师还没上班呢。 他忙打电话给她，这关系户太难搞了，明明昨天交代好班主任适宜的。 白沫沫接了电话后倒是诚恳，说自己堵车了，教导主任听着电话那头的水声，也不揭穿他，都快7:30了还在家里，住远一点的任课老师都不敢这样吧。 他简单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让她上班来处理，还十分苦口婆心教导她如何处理，毕竟她是新老师新班主任嘛，结果白沫沫立刻打断他道：“主任，我觉得你这个教学方法有问题。” 教导主任一时语塞，上次这么被反驳还是15年前，他刚做老师的时候。 大课间空了，他还是担心，就顺道来看看，他还没说完，白沫沫又将他打断了，“主任，那两个学生我没罚，我觉得温和的说教比处罚更好，甚至有时候不说教更好……” “不好了！白老师！那两个学生又打起来了！”白沫沫班上的班长匆匆跑了进来，一下子打断了白沫沫的话，教导主任忙走了出去。 白沫沫脸色微变，跟了出去。 两人赶到时，这两个学生已经扭打在地上，一个额头挂彩，一个外套破了个大洞，活像两只疯狗，手脚并用地撕咬着。 “都给我住手！”教导主任拨开看热闹的学生，走到两个打得难舍难分的学生面前，疾言训斥道。 两个学生动作是停了，但死活不肯松开扭着对方胳膊的手，踢着对方肚子的腿。 “你们两个孩子怎么这个样子！老师都不处罚你们了，你们怎么还打架！”白沫沫立刻也挤了进去，假模假样地训斥道。 她本想表明自己温和地处理过了，但在教导主任看来，两学生小磕碰小打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就是她没处理的原因。 “赶紧给我起来！”教导主任又是一阵哄，愤怒的目光却扫过捂嘴不知所措的白沫沫，白沫沫察觉到了，嘴角耷拉下来，衣服十分委屈的样子。 两男生一分开，但事情还没结束，一男生发现自己站不起来了，教导主任忙蹲下，手刚碰到那人的腿，那人立刻疼得哇哇叫。 “骨折了！”有学生在旁边急切地答道。 “这都什么事啊！”教导主任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 白沫沫不敢说话，胆怯地立在一旁。 两位学生的家长来了，当他们了解到两学生一开始就小打架过了，立刻将矛头指向新班主任白沫沫道：“你怎么不让他们两分开坐？你怎么做老师的啊！小打架不阻止，偏要俩孩子头破血流了才把我们叫过来！我孩子以后可是要当兵的！这腿还是落下什么问题你负责啊！” 白沫沫从来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脾气，被一个暴发户打扮的家长一阵训斥，瞬间脾气上来了，叉腰对着那位家长道：“这是我让他们打得嘛？我又不是生他们养他们的，全抛给我管，要你干什么！” 教导主任一听这话，冷汗直下，现在的社会对教师的审视多严格啊，哪个教师在自己本身工作没做到位的前提下对家长这么说话，是真不怕丢饭碗啊。 果然，教导主任和稀泥的话还没说出来，那位腿骨折的家长就跟点燃的炮仗一样用手指着白沫沫道：“你这个新来的老师，把我们好端端的姜老师挤走，班主任的工作不做，还怨家长，有种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我要把你拍到网上去！” 说罢，家长掏出手机对着白沫沫录起视频。 “你干什么啊！你这是侵犯我隐私！你在国外可是要坐牢的！”白沫沫慌张地捂住脸，弯腰就要往教导主任身后躲。 这个家长显然不是吃素的，拉近距离将全家不成的教导主任一同拍了进去，“家人们，你们看嗷，这是我儿子高中的班主任，据说是个关系户，把以前很好的班主任挤走，这个教导主任就是帮凶之一，挤走就挤走吧，还不管理学生，学生小问题的时候不处理，大问题的时候又推卸责任，我儿子的腿因为打架骨折了，是在教室里发生的，你们说这是不是学校的责任！班主任的责任！” “这位家长！你冷静点！白老师只是性子急，才说这样的话的！你不要放心里去！”教导主任慌张地挡着自己的脸挡着摄像头，这段视频要是发网上去，别说白沫沫的工作了，他工作也可以丢了，这简直就是老师的失职。 姜念这个时候来交这周六的请假资料，一推开门见到这乱哄哄的场面吓了一跳，刚想退回去却被家长的镜头扫到，家长边拍边喊：“姜老师，你可算来了，我家洋洋在这个新班主任手里受委屈了，以前在你手里一点事都没有，你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两个人才调离了班主任岗位的，你有苦说嗷，我王翠花可是50w粉丝的大网红！我一定用网络的力量为你秉持公道！让你继续做咱们高一（3）班的班主任！” “洋洋妈妈，你先把手机放下，这肯定有什么误会，我们学校的办学理念你们肯定知道，我们的老师都是最关爱学生的！”姜念半挡住脸，转身看了一眼狼狈不堪的教导主任和白沫沫，被迫说着违心的话。 王翠花见姜老师也这么说，便放下手机，揣进兜里，一把拉住姜老师的胳膊，一张肉脸颇为喜感地皱在一起道：“姜老师，你可要为洋洋主持公道啊！” 教导主任放下遮挡的手，撤了撤凌乱的衣服，硬生生挤出一抹笑容，也凑上前来，“这位家长你先坐下，咱慢慢说！” 王翠花白了教导主任一眼，转身对姜念换上一副十分和蔼的笑容道：“姜老师，我家洋洋调皮就怕你，他这么多科目就你那门学得最好，他以前从不打架的，这回肯定受了什么委屈才这样！” 一直在旁不说话的另一位家长也冲到姜念这来，“姜老师，我家豪豪也很怪的，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姜念一会儿看看洋洋妈，一会儿看看豪豪妈，沉思了一会儿道：“咱先看监控！” 第四十一章愈演愈烈 一群人去保安室看了监控，姜念也弄清楚来龙去脉。 洋洋和豪豪是同桌，洋洋的书堆得比较高，豪豪出去时不小心撞到了，将书撞在地上，但只是看了一眼，直接走掉。洋洋很生气，豪豪回来时，当着他的面将他的书也撞翻了，并且还伸手推了一把豪豪。 两人都是处于叛逆期，长得都人高马大的，班级里的调皮事没少干，被姜念安排坐在最前面。 一根导火索瞬间点燃了两个人的怒火，你一下我一下就扭打在一起，还好教导主任及时出现，将这场摇篮中的打架扼杀了。 但白沫沫并没有很好处理这件事，她没有弄清楚打架的原委更没有严肃批评两人，而是草草了事，两人相安无事得过了两节课，洋洋出去交作业，一不小心撞翻了豪豪的书，豪豪认为他是故意的，一下子打了过去。 大课间人多眼杂，老师不一定在教室里，小矛盾一下子变成了性质严重的打架斗殴，洋洋的腿就在争斗中骨折了。 “这件事明明可以提前解决的，为什么不处理！白老师，真不知道你要从姜老师手里抢班主任又不干事是何居心！”王翠花是个直肠子，看完监控，她也清楚这两个孩子都有错，只是错多错少的问题，老师可以一时疏忽没看到，但教导主任都领到办公室叫班主任去管了，居然没怎么管就叫他们回来了？ 王翠花手指着比她小上一圈得白沫沫，唾沫横飞，白沫沫则是一脸嫌弃地看向她，丝毫没有反省的觉悟。 教导主任从保安大叔那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自己无中生有的汗，忙横在白沫沫道：“这位家长，你冷静一点，白老师是新老师，她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很正常，需要家长和学生的包容，当然这件事我们校房会重视的，会加强对新班主任的管理和教导，像今天这样的事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了！” “主任，我很奇怪，我们这个高中嫌少有临时换班主任的，尤其是高一的写生，好不容易适应了姜老师的教学方式就被换班主任，昨天家长群里临时通知，搞得我们家长一头雾水，还以为来了什么厉害的老师，或者姜老师犯什么错了，我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觉得一个学校，一个班级，是需要一个合格的班主任的，我们不是排斥新班主任，我们排斥的是不负责不上进的班主任，显然姜老师根本不是这样的一个班主任，我也想不出来也打听不到为什么要把姜老师换掉，而换成这样的班主任，是我们这个班的学生都活该一点嘛？” 白沫沫被王翠花一通指责，面色一僵，之前高傲的模样倒是显得可笑，更像是打死不承认。 教导主任又扯了一张餐巾纸，对着王翠花点头哈腰道：“豪豪妈妈，这件事是学校欠考虑，换班主任一方面是学校想给新老师一个平台，另一方面是姜老师家庭特殊，最近比较繁忙，不太能照顾好班级，我们校方是绝对认可姜老师的，白老师也是暂时替代而已，至于后续换不换，我们校方还是会考虑其他家长的看法。” 姜念一通，撇过脸去，这个主任咋不说事白沫沫硬想当，更好是把她挤掉，她好像很喜欢看她出丑，但往往事与愿违。 教导主任都明里暗里偏袒白沫沫了，但她还是不知足，她瞪了一眼半句话都没说的姜念，面上有些不耐烦，没想到这个穿着土气的家长这么能说，可真是烦人。 “那希望你们妥善处理吧，至于我儿子受伤的医疗费……”王翠花顿了顿，化着烟熏妆的大眼朝教导主任看去。 “自然是学校负责一部分对方家长负责一部分！”教导主任连声应道。 王翠花见教导主任态度诚恳，白沫沫也没说什么了，这才消了气，起身去市医院看自己的儿子去。 教导主任见这尊大佛终于走了，才松了口气，又同另一位家长说了几句，眼神示意姜念和白沫沫跟着他回办公室。 教导主任连喝了三口茶水，抬眼看向玩着手指的白沫沫，气就不打一出来，就是这关系户害他今天没消停过，还半天觉悟都没有，跟学校里那些天天惹事的学生一样，叫来谈话也是这般无所谓的样子。 他目光看向一旁的姜念，换上一副笑脸道：“姜老师，你看要不还是你继续做这个班的班主任吧，你平常忙，就叫白老师当副班主任帮你一下。” 白沫沫猛得抬头，双眼瞪得老大道：“主任去，你不是说好让那个我当班主任的嘛？你怎么出尔反尔？你让别的同事怎么看我？” 教导主任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深秋初冬天里气正堵着慌，别人冷得不行，他倒是燥得不行，他猛拍桌子，也不管她什么狗屁关系户，校长还是陆总，这教学方面还得他说了酸，“你看看你干的事！一是我昨天叫你早到你不来，二是班级事务没处理好，三是明是自己的错家长来了还趾高气昂的，四是懂不懂什么规矩！你别给我搞你国外那套自由民主，向上的才是真正的自由，你这叫胡来！” 白沫沫没想到最会溜须拍马，最给她这个关系户面子的教导主任居然当着姜念的面斥责她，脸一阵白，一阵红，嘴唇动了动，半天吐不出来一个字。 今天真是出门没看黄历，怎么多糟心事。 姜念在旁目不斜视，抹了把脸，偷偷嗅了嗅，面上闪过一丝嫌弃，这个教导主任怎么老是一激动就喷口水，伤及无辜。 “你也别说你是这么新老师，大家都要让着你，给你成长的机会，咱教育体系三年内都叫新教师，你看姜老师不就也才第二年，人家刚来的时候也没像你这般漏洞百出，一天到晚只在乎自己的衣服美甲宝宝，学生学生不管，教学教学不管，我是教导主任，就是管理老师的，你工作没做到位，就是要批评，把你的眼泪收回去，你这样的女同志怎么每次都是这么哭哭啼啼，要不是看在陆总的面上，你看以你的能力和学历能进我们学校嘛？”教导主任唾沫横飞，字字戳中要害，臊得白沫沫只想扭头就走。 可是这是她跟赵雅舒夫妇求来的，这是她在浙市安生立命的方式，这都是她夺回陆欲凌之路的坎坷。 她得忍。 “我知错了。“白沫沫强忍着眼泪，低头认错道。 姜念抬起头，她倒是有些诧异白沫沫这么快就妥协了，难道真是教导主任太厉害了？ “主任，这班主任还是再让白老师当着吧，家长们要是看到班主任又换了，估计有更多话，我和白老师一个办公室，有啥需要帮助的我会帮的。”姜念出言当起了老好人，这年头谁要当班主任，她不让她当才是最大的仁慈。 教导主任自然是懂的，蹙眉看向义正严辞的姜念，这真是拿下来容易想再安上去就难了。 白沫沫惊诧地看向姜念，她想破脑袋也没想到姜念居然会让给她。 她是春还是善良白沫沫不想追究，反正这两个在她面前是一样的性质。 教导主任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一个电话打断了。 他接了起来，对着电话那头说道：“诶，校长啊！” “白老师的班级出什么事了啊，怎么有家长把白老师和姜老师还有你的视频发网上去了呀，说学校临时换班主任，班主任不负责，害她孩子骨折，还是本地一个小网红发的，浏览量不少啊，不少人在评论区说我们学校校风不正，这很影响学校招生啊！” 校长的怒气很大，声音洪亮姜念和白沫沫停得一清二楚。 两人立即打开手机，都不用怎么搜索，很快就刷到附近的一则dy，是刚才发生在办公室那段，前面还是有人像的，后面则都是录音，应该是王翠花姜手机放进兜里，大家以为她停止拍摄了，其实她一直在录音。 王翠花的文案还很有意思，抨击学校，抨击教导主任，抨击白沫沫，唯独感谢姜老师，并号召高一（3）班的学生家长一起应和。 家长群里很快就有人转发了这条dy，时不时有人说话，一会儿问白老师是谁，教什么的，一会儿问为什么要把姜老师换掉，有人直接@了白沫沫和姜念。 白沫沫急得直跺脚，一会儿看手机，一会儿看给校长解释承诺的教导主任，饱满的额头沁出细细一层汗来。 第四十二章解决 最终还是在教导主任的授意下，姜念在群里发了一通消息，告知大家是因为自己的个人原因才导致学校换班主任，这是自己以及学校的考虑不周，班级中发生的事可大可小，学校将严肃处理，至于白老师还是否当班主任将在明天给大家答案。 这一通@全体成员的话一发，群里就安静了，王翠花那边姜念也进行了联系，对方却说自己是个网红，这条视频的观看量很好，也属于自己的真实需求的表达，她不想删。 姜念只好严肃道这侵犯了视频出镜人的相关利益，不删除要是他们追究起法律责任来，王翠花这个网红免不了要凉，洋洋又要继续在班里读书，无论是叫老师还是学生看到了，都会对他造成一定影响。 王翠花沉默许久后，才松口说待会儿就删。 姜念也不逼她，只叫她尽快去，反正她看了一眼评论区，50%在骂白沫沫，50%在借白沫沫之事诋毁大部分认真努力负责的老师。 但逼急了并不会有好结果，王翠花只是想通过这只重方式来涨粉圈获得关注，有些丧心病狂，剑走偏锋。 白沫沫在一旁干着急，她自从上节目后就开通了个人wb，想赞赞粉丝当个up主，结果up还没当上，粉丝还没几万，自己靠丑闻火了。 【这个人好眼熟啊！这不是我《危险关系》里的那个娇气包嘛？她不是说自己学设计嘛？居然去当老师了，果然世界的尽头是编制！】 【我本来对白沫沫无感的，但看到她这么蛮横无理的样子，我真的共情了，我读书的时候也被这样的老师针对过！】 【这里还有姜老师啊！思路好清晰啊！现实中大家也都更喜欢姜老师这种情绪稳定温柔而有力量的女性吧！】 【可恶！想看《危险关系了》！上个礼拜居然停播了！可恶！】 【白沫沫真的好讨厌，好绿茶！你看她看那个家长的眼神，完全看不起对方一样！节目里也一口一个乡下人！吐了！】 【这个学校有白沫沫酸他们倒霉！】 白沫沫翻着评论区，气得牙痒痒，一旁的姜念打完电话后就回办公室了，办公室的人显然也知道了这事，看着姜念也不敢问。 姜念坐了下来，很快她就收到现在估计已经在公司上班的陆欲凌的消息。 【你怎么被人拍了？这个镜头怎么这么抖！】 姜念从那行字里看不到一丝关心，倒是有些幸灾乐祸。 姜念托着腮帮子，缓慢回复道。 【原来这么多人记得我，我才上了一次节目诶！】 【……说明你魅力大！】 陆欲凌给姜念发了几十条消息，两人一来一往，竟半句也没提到视频的另一个主人公，姜念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但看样子他真对白沫沫不太上心，瞧，刚回来的白沫沫这回正在对着手机疯狂输入，面色沉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白沫沫请假了，一请就是到下周一，人人都在传关系户就是好，请假都可以请这么久，但也只有姜念清楚，是校长的意思，因为她被通知再当回班主任。 王翠花的视频最终删除了，但别人的转载她可没办法，所以姜念的遏制其实也没什么用处。 白沫沫wb下一片骂声，这种状态估计是铁定上不好班，还好校长很有先见之明的叫她回去修养几天。 重新做回班主任的姜念虽不乐意，但没白沫沫这个人的干扰，她工作还算顺心。 但她周六周日还要去参加《危险关系》，她又要跟白沫沫见面了。 这回录制场地在一套公寓中，节目组想拍摄四对想离婚情侣的日常，所以除了干些私密的事，其他都会被摄像头拍到，还是按照直播的方式，又刺激又真实。 姜念看到洛书怀和华茵的时候不免有些惊讶，他两居然还没分手。 华茵的解释是自己之前去退掉的剧本没了，为了更好的复出，她还是在这个讨论度很高的离婚综艺里出出镜，勉为其难得跟洛书怀再绑定几个月，反正八年都这么过来了，也不差这么几天。 不知是不是节目组要求的真实性，张央和代元夕将上初中的儿子带过来了。 这儿子一点都不像张央，小小年纪板着一张脸，老气横秋的，但唯独让他做起作业来，就开始哭爹喊念能把家整得鸡犬不宁。 家里的一切事物全权由代元夕负责，带张代的事自然却离不开她，但张代却一点都不体谅妈妈的幸苦，还冷嘲冷讽代元夕不干活，只有她爸爸挣钱。 华茵和姜念听到张代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显一僵，互相对视了一眼，立刻心知肚明，张央家里的问题大得很。 白沫沫和秦黎照常出席，她这回倒是收敛了些，话比平常少了不少，但矫揉造作的事还是很多。 姜念看不惯也不会去插手，她根本不想管。 节目是从周五晚上开始拍的，三个女人都在敷面膜做着夜间保养，唯独第三层的姜念，洗了个澡，倒头就睡。 弹幕一阵笑声。 【姜老师真的好困啊！是不是刚下晚自习？】 【看到姜老师这样，我收回了从棉被中跨出去的一只脚。】 【大家发现没有，姜老师才是最适合做明星那个我，简直就是天生丽质！她这么白嫩的皮肤居然都不护理一下，果然妈生最大！】 【以前羡慕姜老师，现在羡慕陆哥！诶诶诶，陆哥怎么每次都趁姜老师睡着开始动手动脚！这也太不把我们当外人了嘛？】 【大家都失忆了嘛？你们没看到过姜念和另一个陌生男人在烧烤店亲亲抱抱的新闻嘛？这里的人不会都早就离婚了吧，然后都是剧本演绎！】 上千条好评趣评里，这样的一句话实际上并不显眼，但足以引人瞩目。 弹幕中又出现一些跟班。 【我还以为陆哥会出轨，居然是那个女生先出轨！】 【好惨啊陆哥，上次那新闻估计是陆哥自己公司禁的，这也太惨了，被绿还要帮忙才屁股！】 【心疼陆哥！姜念一个素人能不能不要占着茅坑不拉屎！】 【我在白沫沫wb下还刷到姜念本来是就是小三，插足了陆哥和白姐的恋爱。结果本性难移，自己先出轨了！】 【啧，真恶心啊！贵圈真乱！】 【呜呜呜呜，放开我陆哥！让我来！我保证不出轨，不抽烟，不喝酒，脾气都不发！】 第四十三章早晨1 陆欲凌拿着手机，看着《危险关系》的直播，眉头皱得愈来愈紧。 姜念翻了个身，打了个哈欠看了眼他道：“怎么了？有人骂你？” 两人刚结婚的时候，有时候姜念半夜起来，就会看到陆欲凌低着头一脸凝重地刷着抖音，刚开始她以为陆欲凌有梦游症，每次都把她吓得半死根本就不敢说话。 直到有次陆欲凌转头一脸哀伤地看向她道：“我这部戏演得这么差吗？” 那张靠美色在众星云集的演艺圈里杀出重围的俊脸，此刻在昏暗的环境下显得颇为神秘，像是夜间魅魔，撩拨着姜念的心弦，她总是会一把抱住陆欲凌低声安慰道：“黑粉就是这样，你做出花来他们也会埋怨花的颜色不好看，花的形状不合他们的心意。” 但日子久了，姜念也疲倦了，陆欲凌独自哀伤的次数也少了，即使有也会被姜念暴躁地踹一脚，埋冤他大晚上又发什么神经。 今天这次倒是挺偶然的。 两人正情浓意切，她也耐着心思问道。 陆欲凌戒备得将手机一扣，目光瞟了眼被放到床另一边的手机道：“你最近手机给我保管吧。” 姜念下意识从被窝里伸出手来一把抓住自己的手机，十分警惕地看向陆欲凌道：“你想干嘛？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要随便碰我的手机嘛？” 姜念统计过，两人很多吵架就是因为窥看对方手机引起的误会，为了避免误会，要从根源断掉。 “我没这么无聊，你都要睡觉了还抓什么手机，手机别放床头，辐射多。”陆欲凌将手伸进棉被里，一把抓住拿着手机的那只手，一下子将手机夺了过来，放到自己床头。 “你不会有辐射嘛？”姜念十分认真地问道。 “我体积大，这点辐射照不死人！”陆欲凌翻身将她一把抱住，像只八爪鱼般攀在她身上。 “无语。”姜念抿唇，哭笑不得。 《危险关系》后续是从日常角度入手，穿插着一些任务，观察员坐在主播室对各位夫妻的行为进行点评，这回观察员选择的都是一些单身艺人，希望他们从自己单身的角度来分析这段婚姻的可行性。 观察员除了李尚禹和胡佳，又添了两个比较有名的主持人，来活跃主播室气氛。 凯哥40岁，是某水果台著名主持人，直播镜头转换到四对夫妻起床的场景，他问在场的人道：“大家在以往的恋情中，或者对未来的恋情憧憬中，比较喜欢情侣或者夫妻间哪种早起问候呢？” “我比较喜欢我的伴侣能给我一个早安吻，然后十分用心地准备好我的早餐，等着我下楼一起吃早饭。”化着清透韩妆的胡佳双手合十，两眼冒着星星憧憬道。 “是不是伴侣是陆哥这样的帅哥就更好了！”某卫视主持人亮哥打趣道。 众人纷纷笑着，亮哥主持最大的特点就是犀利。 胡佳因为上次和陆欲凌传绯闻的事，热度多了不少，有陆欲凌出现的地方，总会有人提及她，她虽面上一口回绝，心中却是高兴的，人她是得不到，热度有就行，就像这次节目组请她来，也是为了更高的热度。 “尚禹呢？”凯哥点到李尚禹，“你是佳佳所说的那种喜欢早安吻又会做早饭的完美伴侣嘛？” 李尚禹摇摇头，“我不会做早饭，我只会鸡蛋加方便面，鸡蛋炒西红柿。” “那你就需要一个会给你早安吻还会给你做早饭的伴侣！”亮哥抖着机灵。 “但如果我真的喜欢那个人，我是愿意学的，虽然我20年了也没尝试学过。”李尚禹表情有些认真地说道。 “那现在有打算学的念头嘛？”亮哥刨根问底道。 李尚禹看着直播大屏幕，有些腼腆地点点头，瞬间主播室发出此起彼伏的“哦”声。 镜头转向了直播大屏幕，首先是住在第一层的张央和代元夕一家。 代元夕六点就起床了，外面黑蒙蒙的，她穿着睡衣在厨房里忙活。 一只锅炖着土豆和牛肉，一只锅蒸着小笼包和蒸饺，一只锅焯着面条，砧板上还切着蔬菜和水果。 【央哥每天都吃得这么好啊！羡慕了！想魂穿他们的第二胎！】 【算是明白为什么明星都喜欢找经纪人或者生活助理当老婆了，不仅工作上能帮上忙，日常生活也被伺候得服服帖帖的！】 【看着央哥老婆好累啊，六点我还躺在床上呢，她就起来弄一桌子菜！】 【看到元夕姐的早上我成功没了结婚的念头！】 7:40的样子，张央起来了，他伸了个懒腰，先溜进厨房看今天吃什么早饭，打开锅盖却不小心被蒸汽烫了一下，手一缩，锅盖掉在地上，发出“哐当”巨响。 刚洗完衣服准备去晾的代元夕以为出什么事情了，慌慌张张赶了过来。 张央一个45岁的大男人晃着手，龇牙咧嘴得喊疼，脚边的锅盖也不知道捡，只是一脸埋冤地看着代元夕道：“你怎么搞的，锅也不知道放里面一点，烫死我了！” 代元夕弯腰捡起锅盖，走到水槽那边冲了一下，又重新盖上，转身抓着张央的手去客厅找药箱。 张央坐着，代元夕站着，张央嘴里不住嘟囔着什么，代元夕没说话，给他烫红的地方喷着云南白药喷雾，眉间却是一抹疲意。 晾完衣服，张央坐在餐桌上，看着代元夕一趟趟得将早饭搬出来，筷子塞进他手里，他才开始动弹。 但代元夕还是没休息，她起身去侧卧叫张代起床，结果刚打开门，一个枕头就飞了过来，不偏不倚砸中代元夕的脑袋。 代元夕似乎早就习惯这样的待遇，她捡起枕头拍了拍，快步走到张代旁边，一把掀开他的被子，让只穿了一条四角内裤的张代彰显在大屏幕面前。 “你给我赶紧起来，我怎么跟你说的，你是来这拍节目的，还给我搞家里那套！”代元夕似乎将大清早堆积的怒火都发泄在叛逆期的儿子身上，她揪住张代的一只胳膊想让他爬起来。 “你干什么！这是我周末！我为什么不能睡懒觉！你别碰我！”身材瘦小的代元夕显然不是已经比她高上一个脑袋的张代的对手，张代出手也没个轻重去，一脚踹在代元夕的肚子上，代元夕痛苦地哀叫了一下，松开了桎梏张代的手。 张代抓起一旁的被子盖在自己身上，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丝毫不顾及被他踹疼的母亲，还冷言冷语道：“你是不是有病，烦我爸就算了，还来烦我！” 说罢，盖上被子继续睡他的回笼觉。 【拳头硬了！死小孩！】 【代元夕问题更大吧，张代14岁的年纪，最重个人隐私的时候，不敲门不打招呼，直接进门掀开被子，要是换作我穿条内裤的模样被全国人看到想死的心都有了！】 【那也可以好好跟妈妈说啊！这么一脚下去哪个人受得了，而且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节目组明确说了9点有活动，他还磨磨蹭蹭的，小孩问题更大！】 【诶诶诶，怎么没人说他爸呢！央哥怎么不管管，丧偶式婚姻？】 直播间评论吵得不可开交，镜头一转，又到了餐桌上。 张央吃完一碗土豆牛腩面后又去盛了一碗，丝毫不顾及剩下的量根本不够他老婆孩子吃，又夹了几个小笼包吃得不亦乐乎。 他这个方位完全能听到侧卧的动静，甚至代元夕的哀嚎声也是能听得一清二楚，但他除了往嘴里塞面条塞小笼包就没有其他动作，连站起来的欲望都没有。 代元夕走了出来，捂着肚子的样子异常难受，她刚挨上椅子，张央就开口了，“你去叫他什么？他这吕脾气，不知道像谁，你一天到晚的竟自讨没趣，他想起自然会起的，用得着你三请四请去请，你看看你，白挨了一脚不说，心里还受气了！” 张央放下碗，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又起身去卧室，剩下一桌的残羹剩饭和身体和心灵都痛苦不堪的代元夕。 【绝了，果真上这节目都是有原因的，管他得什么金马奖金牛奖的影帝呢，这德行还不如嫁给猪八戒！】 【光说不做，真服了，我对央哥脱粉了！】 【代元夕也有问题啊，你看她没说一句不是，不是没张嘴啊！赶紧离婚吧，看得我都快窒息了，上一期完全看不出来两人是这样的相处方式！】 【我上一期就看出来了，代元夕做菜忙得热火朝天，央哥在撩妹。】 第四十四章早晨2 第二层住着白沫沫和秦黎，两人出乎意料得是分床睡的，一间房间两张单人床。 白沫沫给出的解释是过于亲密的关系是不利于维持的，只有人为适当得增加一些距离感才行。 但广大网友更相信白沫沫这么做是为了挽回初恋陆欲凌的心，网友们戏称这是最贴合本期《危险关系》“新欢旧爱”主题的三个人。 白沫沫生活很自律，她6:30就起床了，起身去隔壁空房间做瑜伽，代元夕做完一家三口早餐的时候，她刚完成一天三组唤醒身体的瑜伽。 白沫沫长得像小白花一般，身材却精心练过，一身瑜伽服竟显傲人身材，她那一身瑜伽服一出现，满屏幕“女神”。 练完瑜伽，出了一身薄汗，她去浴室洗了个热水澡，将头发吹七分感后，她开始坐在客厅护肤化淡妆。 她的化妆技术很娴熟，10分钟后，一个十分自然的日常妆就完成了，完成之后她起身开始准备自己的早饭，今天是蓝莓酸奶碗，网红的早餐，网红的摆拍，网红的笑容，令直播间的网友在夸赞之余总觉得这个似曾相识。 定是昨晚刷到过的某个网上名媛的早晨。 秦黎8:30才行，他起身走到挺直着腰板小口小口吃着早饭的白沫沫身后，双手撑在她身侧，微微俯身，侧过脑袋轻轻碰了碰白沫沫的脸颊。 白沫沫眼底闪过一丝厌恶，面上却是一副惊讶后的娇羞，“讨厌死了！你都没刷牙！” 她放下勺子一把推开一脸得逞笑意的秦黎。 秦黎低头看了看时间，起身去洗漱，白沫沫则自己吃完后就收拾好东西，丝毫没有给秦黎也做一份网红早餐的打算。 【沫沫姐好自律啊！看到她就仿佛看到了小说中的名媛！】 【装死了！打击有没有看过浙市一所高中一位家长的视频，后面是录音那个，有白沫沫，一点都不负责的班主任，相当名媛就当呗，还打着体验生活的幌子当班主任，结果害两个学生打架还骨折了！】 【我看过！里面还有姜老师呢！那位家长就很希望姜老师继续当班主任，白沫沫好像因为关系户的原因将姜老师挤走了！】 【好坏的女人啊！陆哥也不知道帮帮老婆！不是都说陆哥家很有钱，关系很硬嘛？老婆都被欺负了，他还傻乐呢！不会真忘不了初恋吧，那我真的会脱粉，我还是站“琼姜欲露”组合！】 【感觉明星都各玩各的，在节目前恩爱好吧，要是陆哥和姜老师这么恩爱，那会上这个节目让大家看啊！你看姜老师最近那个照片事件，现在都搜不到了，应该是陆哥讨厌头上那片绿！】 镜头再次转移，转到了第三层，还躺在床上睡觉的陆欲凌和姜念上。 姜念睡得不是很安稳，每次都能梦到一只大蛇捆绑着自己，愈来愈紧，似乎要将自己绞窒息了。 恶梦的尽头是惊醒，她睁开眼，那种窒息感愈来愈清晰，她靠着本能费力一推，将身上压着的大山一把推开，喘了几口粗气后才舒坦。 可还没等她缓几分钟，被推醒的陆欲凌又迷迷糊糊粘了上来，手脚并用地抱住姜念，像只癞皮狗，怎么甩都甩不掉。 姜念本来还想挣扎一下，但太困了，她侧了个身，使自己的胸腔不被强压着，呼吸通畅后，她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8:30的闹钟骤响，床上的两人都一个激灵地坐了起来，迷迷糊糊地穿着衣服，挤到浴室去洗漱。 姜念有些尿意，刚想上厕所，脑子突然清醒了一下，她压低声音问陆欲凌道：“浴室里没摄像头吧？” 陆欲凌穿着一身熊猫头的棉质长袖睡衣，闭着眼，耳朵也是没开工的状态，依稀听到耳边有什么响声，习惯性地“啊”了一下，姜念只好再重复一遍。 “啊？”他又没听清。 姜念彻底被他烦清醒了，抬手拧了一把他腰上的软肉，迫使他睁开眼，咬牙切齿道：“我说这个卫生间有没有摄像头！” 声音之大，收音器听得一清二楚。 陆欲凌被这么一吼，彻底清醒，他抬脚一把关上门，将门斜对着的摄像头挡地严严实实的，嘴里满是牙膏沫，他努力憋笑道：“上吧！” 姜念手搭在自己的睡裤上，抿唇，迎着陆欲凌的目光，走了过去，当着他的面打开厕所门，然后退回来点，一脚将他踹了出去，并利索地关上门。 “谋杀亲夫啊你！” 陆欲凌踉跄了几步，叼着牙刷折回来，扑在浴室门上，使劲拍打着，一边打一边喊。 姜念上完厕所，洗了个手，也懒得去开门，屋外那人太聒噪了，她快被吵死了。 两人的早餐自然是陆欲凌动手，他煮5个鸡蛋，姜念两个他三个，还有一些水煮菜和几片全麦面包。 姜念走到餐桌旁，看到这些寒碜的早餐，12个小时没进食的胃开始抗议，她折回房间，拉出自己带过来的行李箱，翻来覆去终于在衣服堆里找到了那桶随手丢进去的泡面。 她捧着泡面出来时，陆欲凌正剥着鸡蛋，他凉凉地看了她以及她手上的泡面道：“一点都不健康！” 姜念懒得理他，反正他总觉得自己的水煮蔬菜和鸡蛋最健康。 陆欲凌本来觉得自己吃得很好，碳水蛋白质纤维素他都有了，但直到那默奇妙的香味飘了过来。 他寻着香味看过去，见姜念端着泡好的老坛酸菜牛肉面走了过来。 她在他对面坐下，她巡视着餐桌上的剩余食材，最终伸向了那两个剥得异常完整的鸡蛋。 “扑通”一声，鸡蛋落入面汤中，她又加入几根上海青，搅和搅和，刚要动筷子，对面的筷子先她一步。 陆欲凌手长筷子拿得也高，一把深入那不断诱惑他的垃圾食品中一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夹走了一大筷子面。 还没等姜念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自己的那碗泡面只能看见汤底和两个白白的鸡蛋。 好家伙，一筷子拿走了她二分之一的面条。 “你拿了我鸡蛋和蔬菜！”陆欲凌咽下口中的面条，十分理直气壮地说道。 姜念僵着脸笑了一下，迅速拿起筷子打了一下他拿着筷子偷他面的手，一声脆响后，陆欲凌疼得直抽冷气，白嫩的手背瞬间红肿起来。 “叫你不学好！”姜念将泡面碗往自己这挪了挪，十分护食的模样。 想不到有一天她跟日亿的富好几代加现顶流为了一口老坛酸菜牛肉面针锋相对。 真是奇妙至极。 陆欲凌意犹未尽，自从他做明星以来，这种高热量的垃圾食品他几乎没在碰过，姜念跟他好的时候也会愿意跟他分享一些零食，但他总是傲娇拒绝，眼巴巴地等着姜念说第二遍。 但姜念是个直肠子，她以为陆欲凌真得不想吃，或者太自律了，不要吃，她就绝不能做他成才道上的绊脚石，下次还有吃的她绝口不问。 陆欲凌苦啊，他这辈子最大的苦就是吃姜念带给他的苦。 【笑死我了，每次看到这一对心情就会很好！】 【陆哥这么搞笑的一面只在顶流嫂面前，羡慕了，我也想要陆哥这样的傲娇小狗！】 【姜老师真的很霸气，都不带一点犹豫地打下去，心疼陆哥小手一点点。】 【姜老师换个面吃吃吧！这个面之前不是爆出不好的新闻过嘛？给陆哥吃就行！反正他馋！】 【笑死我了，只有陆哥受伤的世界已达成！】 第四层是洛书怀和华茵的住所，这对夫妻被称为离婚夫妻，从华茵爆走要离婚开始，这对夫妻就没有和睦过。 比如说洛书怀在侧卧的小床上醒来，他刚走到卫生间门前，对着紧闭的门敲了几下，里头就传来华茵暴躁的声音。 洛书怀眨了眨没睡醒的眼睛，迈着有气无力地脚步，回到卧室，躺下又睡着了。 他是被华茵榨果汁的声音吵醒的，他再次如同行尸走肉般走到卫生间上了个厕所，又闭着眼走到客厅，一屁股坐下，没一会儿脑袋往身后一靠，又开始睡觉。 华茵端着自己的鲜榨果汁从他身边路过，满眼的嫌弃毫不遮掩地流露在面上。 她猜都不用猜，洛书怀肯定又熬夜写小说了。 她一直认为自己也是洛书怀小说灵感的一部分，因为他笔下的女性无一例外在家中都是苦大仇深的，但到了职场上都是大杀四方的存在。 这不就是活脱脱的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