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夫郎是二嫁[穿书]》 二嫁夫 清泉村的一道山路口,一个男子昏迷不醒的躺在路中间。 一个汉子背着背篓从小道走过,秦生正准备上山去,低头就见到村子里的破皮无赖躺在一侧,脑袋下满是血。 “来人啊,秦青灼受伤了!”秦生大声喊道。 秦青灼的脑袋隐隐作痛,他在模糊之中听见了有人在说话。 “青灼他没事吧,还有几日就大婚了,这又是跑到哪鬼混去了。”白婉抹着眼泪,给秦青灼擦了擦脸。 “后脑勺摔了一个大包,外敷一些药就成了。”赤脚大夫说道。 “多谢大夫,我送您出去。” 脚步声渐行渐远,秦青灼脑子里冒出一个问号,大婚,什么大婚,他还是大学生,正准备考公拿铁饭碗,结果遇上车祸了。 他的意识再次陷入无尽的黑暗中。 待他睁开眼睛,差点没再次晕过去。周围的环境是简单的茅草屋,墙壁上露出一些污垢,屋子里只有一张木桌,木桌上有茶壶,周遭的一切对于他来说都太陌生了。 “青灼,你醒了,娘去灶台把药端过来。”白婉听见屋内的动静走进来,她看见秦青灼醒过来了,高高兴兴的出去了。 秦青灼还未说话就被大脑里的记忆碎片惊得脑子发昏。原主和他的名字一模一样也叫秦青灼,原主是清泉村的破皮无赖。这么一个山野混混,混吃等死,喝酒打牌,好色猥琐,一辈子也就这么过下去了,没有人会在意。 结果这个混混娶了主角受明南知,成为了明南知的第二任丈夫,最后明南知不堪秦青灼的折磨,暗地里给秦青灼下毒,让秦青灼受毒药的折磨而死。 这是一本叫做《将军的宠爱》的古早狗血文。主角攻是将军纪凌,他在战场上受伤失踪,一路飘到了清泉村被主角受明南知所救。纪凌失忆了一直和明南知相处,两个人相知相爱,纪凌打猎的手法高超,很快就赢得了清泉村村民的尊重。他们相约一起成亲,可惜纪凌在新婚之夜恢复记忆,抛弃了明南知,自己回到了京城。 纪凌在京城中有很多哥儿喜欢,他渐渐迷失在京城的花团锦簇之中,忘记了在山野中的明南知,他不知道一个哥儿在新婚之夜被人抛下会受到怎么可怕的对待。 待到四年之后,纪凌幡然悔悟决定去找明南知,他明白其他人都是爱他的权力和地位,只有明南知爱他这个人本身。 所幸明南知还在原地等他,纪凌接回了明南知,纪凌后院有很多人,明南知斗了一辈子,最后纪凌老了,他遣散了后宅,两个人幸福快乐的在一起了。 秦青灼:“……” 秦青灼回想起这本的剧情,他的血压不断升高。 主角攻和主角受这也能大团圆结局,让人心梗 。 他的身份是主角受被毒死的第二任丈夫。对了,刚才有人说,他过几日才大婚,但秦青灼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几日。他可是一个直男,怎么可能娶主角受,而且他也不想和主角受和主角攻扯上关系,老老实实的活着不好吗? 脑袋太疼了,疼痛的感觉这么真实,他大约是真的穿了。秦青灼想了想还放在寝室里的《国家公务员考试指南》,他深深的叹口气,看来想吃国家的饭还是不行。 他才二十二岁就死了,秦青灼感受痛心疾首。上辈子他就是一个想摆烂过个普通日子的人,现在这个愿望不知道能不能实现。 “青灼,快把药喝了。”白婉把药碗递给秦青灼。 秦青灼有了脑子里的记忆,自然知道白婉是他的母亲,他接过药碗,一饮而尽,整张脸皱成一团。 “多大个人了,还把后脑勺摔了,幸亏你秦生叔叔在小路上发现了你,不然要是哪来的豺狼把你叼去了,娘可怎么活啊。”白婉见秦青灼喝完了药,脸色好看了几分,接着絮絮叨叨的数落起儿子来。 她这儿子也是不安分的,小时候还很乖巧,越长大越混账,吃喝懒赌样样都会,在家什么事也不干,整日游手好闲,家里供了他去安乐镇的社学读书,他在社学里年年都是倒数第一,今年课业还不好就要被劝退了。 古来有话说,先成家再立业,白婉就想给秦青灼找一门亲事,这事和秦父商量了,秦父也同意。村子里的人知根知底都知道秦青灼是个什么东西,他们可不愿意把闺女和哥儿嫁给这个混账。 有人贪图秦家的聘礼愿意嫁,秦青灼又不愿意,他也是一个看脸的。白婉没办法,找了许久就找到明家去了,明家欢喜的接待白婉,两家就把婚事定下来了。 “平日里去吃酒就算了,这几日就要成家了,你还要去吃酒打牌,家里哪还有钱让你挥霍。”白婉瞧见儿子一副怂包窝囊样,“你昏迷了几日,眼见明日就要去接亲了。幸好没耽误成亲,不然又不知道拖到什么时候,你什么时候才懂事。” 秦青灼听到这差点跳起来:“明日成亲?!” 这本还是他在书店无意看见的,看见一个人和他同名同姓就看完了,秦青灼差点三观都碎了。这个世界分为三种性别。男子,女子,哥儿,哥儿可以嫁给了男子,外表像是男子一般,可以生育孩子,嫁人后就叫做夫郎。 秦青灼想推掉这门婚事,但他转念一想,要是他在成亲前一天退婚,那主角受该怎么面对这些流言蜚语,更何况他的第一任丈夫还在新婚之夜逃走了,这是要逼死主角受。 门外传来响动。 “娘,我回来了!” 白婉走出门口,“云珂,你买肉回来了?” 秦云珂脸上泛着红,背篓里有好几块新鲜的肉,听见白婉的声音,把背篓放下来:“娘,你看我买的肉好吗?” “好着哩,这肥瘦相间正好用来做席面。”白婉一看背篓里的肉,瞧见后就眼里带笑。 “云珂,你也累了,回去歇着,等你爹回来就开饭。” “知道了,娘。” 秦云珂是家中的次子,是一个哥儿。长得很是眉清目秀,他看见秦青灼站在门槛上看他:“青灼的病怎么样了?” 白婉道:“用纱布把头上包着,明日还能去迎亲。” 秦家有三个孩子,大哥秦予义不小心掉下悬崖摔死了,家里只有秦云珂和秦青灼两个孩子了。秦青灼是最小的孩子,又是男子,自幼就有些宠溺他。 “二哥。”秦青灼叫了一声,喉咙还有些阻涩,他一醒来就见到了秦家的两个人,心还没放进肚子里,怕被人瞧出异样来。 “青灼,你还是躺着去,明日好攒些力气迎亲。”秦云珂已经嫁人了,这回是特意回村子里帮秦青灼张罗。 秦青灼也不勉强,他走回房内去了。他心想自己是推脱不了这门婚事了,把主角受娶过来好好的相处,等主角攻想把他接回去就接回去吧。 他只是他们py的一环罢了。 秦青灼做错事向来喜欢装作乖巧懂事的样子,秦云珂和白婉已经习惯了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两个人把猪肉好生放在厨房,前些日子说好了请村里的人来帮忙做饭,明日也不慌,今天他们要把喜字贴好,贴也只是贴在秦青灼的房里。至于喜服,农村人哪还用特意去买,村子里的人有买的喜服还没有拿出城里卖,就干脆买过来改一改尺寸,这就用上了。 不然要多花冤枉钱,这喜服又不能穿几次,不划算。 . 清泉村 明家 “这秦家送了不少好东西来。竟然还有一块新被褥,还有一小罐盐巴,还有几包菜种子哩。” “这还到哪呢,秦家还送了三两银子来。”李金花点了点明芦的鼻子:“要不是这秦青灼太混账了,秦家也是个好去处。这秦家的老两口子可是村里的勤快人,家里只有秦青灼这么一个儿子,自然好的都紧着他。他那个大哥秦云珂也对秦青灼好着,没准还能从那哥儿的手里逗几个钱花花。” “我儿子长得好看,怎么能嫁给那样的混混,该嫁个高门大户。”李金花越看明芦越满意。 “这些娘都收好,等改日你成亲了,给你添进去。” 明芦笑得灿烂:“娘对我最好了。” 至于这是明南知的东西被他抢过来了,这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 明南知背着背篓回来了,他今日上山砍柴去了,他不喜欢和人亲近,自己都是寻了一个幽深的地方去砍柴,他砍累了就坐在地上歇息会儿。结果还是听到了自己的闲话。 “明天明南知就要嫁人了。” “哎哟,他啊,我可是头一回听说有新郎官在新婚之夜跑了的,这都有两年,还没有人去提亲,好不容易秦家去提亲了,这聘礼还给的很足。” “我呸,这水.性杨花的哥儿,要是这回新郎官再在新婚之夜跑了,那才有热闹瞧。” “那可不,当初纪大哥和明南知感情多好,没想到被吓跑了。可能就是明南知不检点,估计身子早就给了别人了,不知羞耻。” …… 明南知垂下眼眸,等说话的人走了后,自己在原地等了会儿才背着柴火回家。 “别以为自己明天要嫁人了就可以不煮饭了,先把饭煮好了,等下洗碗,再把家里的脏衣服和柴火劈了,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千金少爷,你就没这个命。”李金花听见门口的动静,把秦家给的聘礼收拾到自己的屋子里。 “要不是我们家宽宏大量,你这样不检点的哥儿是要浸猪笼了,还给你说了一门好亲事,你就偷着乐吧。”李金花冷笑。 明南知去厨房生火煮饭,他丝毫没有要嫁人的喜悦。 . 晚上吃饭的时候,秦父才回来了,全家一起吃饭。 秦青灼暗地里看了秦父几眼,秦父模样瞧得出几分俊,坐在位置上很有压迫力。 “明早起早点去迎亲,莫要睡懒觉。” 秦青灼一阵脸红,他正经的应了一声,“是,爹。” 秦父点点头,不去管他。 吃完饭,秦青灼被赶回屋子里休息,他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有一丝安全感了。这屋子里没什么物件,他的脚踢到了什么东西,他弯下腰从床底下把箱子拿出来,拍了拍木箱子上的灰尘。 打开木箱,这里藏着几本小儿的启蒙书和赌博用的骰子。 秦青灼把骰子拿出来,垫在了桌子腿下面,正好他觉得桌子有些摇晃,这不就用上了。 “虽然有原主的记忆,但看着这些字还是太陌生了。” 他一时之间分不清是自己的脑子在作怪,还是原主的脑子在作怪。 他看了些时辰,洗漱完躺回床上,一想到明日要娶明南知,心里还是有些发愁。 只要好好和主角受相处,应当也不难。 洞房 次日一早,鸡打鸣的时候,秦青灼起床收拾了,穿上喜服,把头发绑好。他拿着帕子洗脸,那冷水一上脸,他整个人清醒多了。 脸盆里倒映出一张凤目剑眉的俊美脸庞,远远如青山,近处眉眼疏朗,眼中漆黑如墨,漾着一池光泽。五官的轮廓影影绰绰,玉山照人。 这模样和他在现代的脸倒是一模一样。 “青灼,洗好就走了!”白婉喊道。 “来了,娘。” 白婉一看自家儿子也吃了一惊,她和秦父都是好相貌,秦青灼自然也是好相貌。只是平日里懒懒散散的,眉眼有一股暴虐之气,腰背也是缩着走路,眼睛混沌污浊。 现在眉眼间的暴虐之气消失了,腰背挺直了,眼睛也不污浊了。 就算今天为成亲装的,这也足够让白婉高兴了!起码他愿意装啊! 秦青灼走到门口,他被吓到了。这大门口乌泱泱的都是人,村民们热火朝天的在说着什么,眼神都在秦青灼身上。 秦生:“这混小子打扮打扮跟个城里人似的。” “那可不是,今天是我们村里最俊的新郎官!”有人吆喝着。 秦青灼带着乌泱泱的村民走着去接自己的夫郎。 他察觉到有妇人和姑娘凑在一起说着话,时不时还用眼神来看他。秦青灼有几分尴尬。 一路吹吹打打的到了明家门口,秦青灼这才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接着又变得紧张起来,他还是头一次成亲,没经验。 那有经验了才惊悚。 “看,新郎官这是等不及了吧。”刘大娘打趣道。 刘大娘她是村子里最爱看热闹的人,哪有热闹哪里就有刘大娘,常年奔赴在村子里八卦的第一线,是乐于分享的吃瓜群众。 秦青灼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 . “新郎官来了!”明景从门口跟个猴子一样跑了进来。他是明家的小儿子,是明家唯一的一个男孩,才是七八岁的年纪,虎头虎脑的很是讨人喜欢。 许多年前,清泉村来了一个读书人,他受了清泉村村民的恩惠,在清泉村停留了一段日子,帮清泉村的小孩子都取过名字,不然村子里的小孩,二狗,虎子,二柱这样的名字就要泛滥了。 “知道了。”李金花把红盖子给明南知盖上,“你嫁过去就是秦家的人了,以后没事就不要回来了。” “我明白。”明南知应声,声音如清泉叮咚,偏生又带着冷冽。 李金花冷笑一声,把明南知扶起来朝着门外走去,她脸上也带着笑,好似在为明南知高兴。 “你以后可要好好的待南知,南知是一个好孩子。”明父在对着秦青灼说话,他在众人面前好赖要说说明南知的好话,有一副慈父的样子。 明南知听见这话,他低头看地下的路。 “岳父请放心。”秦青灼在等待的时候,明父要跟他说话,秦青灼只好陪着他说话,做足了儿婿的模样,给明父一个体面。 明芦跟在李金花后面,秦青灼的声音不高不低,悦耳温和。他伸出一个脑袋来看,看见秦青灼的好相貌,眼睛瞪大,差点咬碎银牙! 李金花也没想到这个混混拾掇起来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她握着明南知的手发紧,想到秦青灼没什么出息,又松了手。 明南知上了花轿,一路上吹吹打打的又要回到秦家去。他坐在花轿上听着外面热闹的声音,捏了捏自己被李金花抓疼的手。 他终于离开了明家。 以前明南知也是被明家捧在手心里的乖孩子,只是当他的娘去世后,他爹娶了李金花这一切都不一样了。他在明家要做很多的活,还吃不饱饭。 两年前,他在河边洗衣服,从河上飘来一位男子,他把男子救下来了。男子醒过来也没去打扰他,反而去找里正,在清泉村安定下来,去山上做了一位猎户。 有好事的人看见他救了男子,就把这事在村子里大肆宣扬。男子挡在了他的前面为他说话,他们的关系越来越近,相约一起成亲。 男子记不清他的名字,只记得自己姓纪,是家中最大的孩子,就叫纪大。他打猎很厉害,明家对他很满意。结果没想到当明南知欢欢喜喜出嫁的时候,两个人拜了天地,他坐在床沿边上。 纪大掀开他的红盖子,目光陌生的看着他,那目光跟把刀似的,看的不像是人。 “纪……纪大哥?” 纪凌没再看明南知一眼,他在新婚之夜离开了这个小山村,回到京城,迎接自己的荣光。 而明南知成了全村人的笑话。 这次他又嫁人了,嫁给了村子里有名的混混。 花轿停下来了,明南知心中狂跳,花轿落下的时候就像他的命运一样落在秦家。 他迟疑的伸出一只手。 一只手把他牵出来,掌心干燥,一点也不油腻。 他走出花轿,身边多了一个人的脚步声。 不紧不慢,徐徐而行。 周围的一切喧闹,鞭炮声,吆喝声都在他的面前变得虚幻起来,只有一个人的脚步声踏在了他的心上。 明南知久违的感受到一丝紧张。 秦青灼牵着明南知,带着他走到了秦家门口。 两个人一起跨越门槛。 秦父和白婉坐在高堂上,秦云珂在一旁笑容满面,旁边的村民们也开始起哄。 “一拜天地!” 秦青灼和明南知一起拜下去了。 “二拜高堂!” 两个人拜下去。 秦父和白婉喜气洋洋的。 “夫夫对拜!” 两个人一起拜下去。 “送入洞房!礼成!” 明南知被送进了洞房,秦青灼感受头晕目眩,有人在门口放鞭炮,噼里啪啦的响。 “新郎官喝酒啊!” “开席了,快吃肉!” 村民们高高兴兴的坐在凳子上,夹着席上的菜吃得热火朝天。在农村可是好不容易才吃一趟肉,这回到席上可要吃个痛快。 “这秦家真舍得,这席面做得好。” “那秦家小子也长得俊。”一旁的妇人把肉夹给自家的孩子,笑呵呵的说着。 有人说:“就是娶了一个名声不好的哥儿。” 另一边秦青灼被村子里的年轻小伙子们拉着喝酒。 “新郎官今天多喝一些,多喝些。” 秦青灼看着这黄酒,心知这酒不得不喝,他头皮发麻,早喝晚喝都要喝,他仰头一饮而尽。 “好!”周围一边叫好。 他咂咂嘴,这没什么酒味。他看着杯底,这下把他的信心给找回来了。 石大志跑过来给自己的小舅子挡酒,他眉粗眼大,身子很硬朗,挡在秦青灼面前,大声嚷着:“跟我喝!别跟我小舅子喝!” “哟,石大哥也要做新郎官吗?”有人调侃道。 “一边去,我要是不帮我小舅子挡着,回去有我好受的!”石大志爽朗大笑。 这话把众人逗得哈哈大笑。 秦青灼觉得这个哥夫倒是很活泼,听着和秦云珂的关系也好。 天色暗下来。众人闹了一场,三三五五的吆喝着人回家去。 秦云珂和白婉还在厨房里收拾,秦青灼走到了自己房门口。 他深吸一口气,轻手轻脚的推开门,扒着门探头探脑的朝里面看,只看见一个红色的人影安静坐在床沿边上。 嘶! 秦青灼今早去迎亲,看见李金花的脸色苍白,搽着粉也挡不住了。估计是昨晚拉肚子,一晚上没停吧。还敢吃主角受的饭,秦青灼佩服。 坐在床沿边上的明南知听见门口的动静,他攥紧了自己膝盖上的衣袍,抓得皱巴皱巴的。 秦青灼早晚都要掀盖头,他想还是早点掀了。 “我掀盖头了。”秦青灼告知一声。 明南知蜻蜓点水般点点头。 秦青灼把盖头掀开。 明南知的视线一下子从红到白,他抬起头来,视线又一下子被红淹没。 他看清了秦青灼的模样,秦青灼同样也看清了明南知的模样。 明南知穿着喜服,腰身纤细,皮肤很白,脖颈修长,眉眼如漆,瑰姿艳逸,喜服的红把他衬得更添了几分美艳,但他本身却并不显得俗气,相反有股风雅冷欲之色。 “你肚子饿了吧?”秦青灼首先打破了平静。 明南知低下头,他早上就没吃饭,现下肚子是很饿。他听过秦青灼的名声,也见过他污浊的眼神,和现在很不一样。 他轻轻开口:“有些……饿了。” “你先用糕点垫垫肚子,我去厨房给你偷点吃的出来。”秦青灼闻言,自觉找了一门自己能做的事,欢喜的推门离开。 “还……” 还没有喝交杯酒。 明南知已经看不见秦青灼的人影了。 明南知:“……” 他从床边坐在桌子旁,看着桌上的糕点,隔了半晌,伸出一只手想去拿一个。 “我回来了,你看看你爱吃吗?”秦青灼把门推开,明南知立马把手缩了回去。 秦青灼带着几碟小菜,里面还是肉菜,还有一碗汤和满满一大碗的白米饭。 明南知肚子是真的饿了,他看着桌子上的吃食,还是拿着筷子吃下。 等明南知吃完,秦青灼就把桌上的东西带到厨房去了。 “郎君,该喝交杯酒了。”明南知低眉顺眼的说。 两个人喝了交杯酒,秦青灼把酒杯放下。 他看天色已经不晚了,是时候该睡觉了。 他看这屋子里只有一张床,还有一张桌子,他不可能睡桌子上吧,他还是一个病人呢。 “天色已晚,我们该睡了。”秦青灼试探的说,他可以和明南知睡床上,画一条线,一人一半。 明南知明白秦青灼的意思,他嫁给秦青灼早就有这个准备了。在他吃饭的时候,秦青灼就洗漱完了,他这是迫不及待想睡觉。 明南知脱下喜服,露出雪白的里衣,他早知晓会有这事,早上已经做了清洗,从内到外都很干净。 “这样吧,你睡……”里头,我睡外头,晚上他好起夜,不会把人给踩了。秦青灼看见明南知在脱喜服,很是欣慰,他的话还未说完就卡喉咙口了。 明南知咬着下唇,清冷的脸庞带着羞赧和隐忍说道:“请郎君怜惜。” 什么,什么怜惜?! 秦青灼吓一跳,瞧见明南知的样子,他似有所悟。 “……”这是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成亲第一天 秦青灼轻咳一声:“我头受伤了,做不得这事,会加重病情。” “我的意思是,你睡床里面,我睡外面。” 明南知的身子一抖,有些羞耻的扯下被子遮住了自己雪白的身子,他这样太浪.荡了! 他想到村子里的传闻,手指泛白,扯着裤子哆嗦着要穿。 秦青灼立马背过身去。非礼勿视,除非他想死。 他是一个直男,而且还是一个炮灰,不敢和主角攻对着干,只想安分的活着。 从背后传来衣物的摩擦声,明南知低声道:“相公,我……是清白的。” 明南知不想背着不贞的罪名,他穿好裤子,扯着被子,垂下眼眸:“……你别嫌我。” 明南知知晓自己嫁人后,秦家就是自己的依靠了,他这辈子怕是都要在秦家了。秦青灼在镇上读书,在家的日子很短,家中也只有父母在,这样让明南知松了口气。 他本来就是清白之身,明南知不想因为这事和秦青灼闹。 床边凹陷下去,那个新相公坐了过来,他叹口气:“我怎么会嫌你,你说的我信。” 明南知闻言在喜被下眯着眼睛,雪白的脸上有些红晕。 新相公说话好温柔,与传闻不同。有些流言应当也不该尽信! 他自己本身就是遭了流言的祸害。 秦青灼脱下喜服,明南知长长的睫毛颤了颤,他攥紧了被褥。这被褥暖和又带着喜庆,他好久都没睡过这么好的被褥了。 “我吹蜡烛了。” 明南知低应一声,他睡在里头,手指修长虚虚的搭在被褥上。 在别人家里,要知趣,不可放肆。 他怕秦青灼厌弃他,新婚之夜把他赶回明家,那他不知道这次还能不能厚着脸皮活下去了。 吹灭蜡烛后,周围一片漆黑。 秦青灼暖暖的呼吸吐出来,明南知身子一僵,他扯着被子挪过来和秦青灼的肩膀挨着肩膀,周身有了另一个人温度,十分暖和。 秦青灼太困了,捻了捻被子,睡过去了。 . 次日一早,秦青灼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白,他朝里面看了一眼,果然不见明南知的身影。他打了一个哈欠,自己起床洗漱。 他洗了一把冷水脸,走到灶房门口。一个身影蹲在灶台前,在往里面加柴火,蹲下来小小的一团。 “相公,你醒了,我伺候你洗脸。”明南知穿的是自己的衣服,素净的青袍,头发用带子绑起来,腰如束素。 “我已经洗过了。”秦青灼连忙拒绝。 灶台里烧着热水,锅里还有几个馍馍在,这是特意给秦青灼留的。 今早白婉和秦父等着这一对小夫夫来用食。结果只单单起来了明南知,这,这像什么事! 成亲第一天,嫁过来的夫郎一大早就起床了,那做相公的还在睡,要是明南知没起来,白婉多半还要高兴会儿,结果是自家儿子没起来! 秦青灼睡太熟了,明南知不好叫醒他。 白婉和秦父都去做事了,他留在家中,打扫堂屋,给家中的鸡鸭喂食,看着秦青灼把馍馍吃完了,就把碗筷收拾起来,打算把碗给洗了。 “我自己洗。”秦青灼可不好意思让主角受给他洗碗,再说本来就是他自己起晚了,这才耽误了用食。 明南知抿唇,回道:“相公,是担心我笨手笨脚的把碗打破了?” 哥儿洗衣做饭本就是分内之事,只有笨手笨脚的,遭受嫌弃的人才不会洗碗,毕竟这灶神爷也是有神性的。 秦青灼大喊冤枉,他哪有这个意思。 “相公可再小睡一会儿。”明南知心中松快,在灶台前洗碗。 秦青灼可不想再睡下去了,他走出房门,到院子打算寻些事做。一个人从院子里走进来,大约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人,穿着长袍,走进秦家的院子就四处张望。 “秦兄,怎么不见你的夫郎?” 秦青灼从记忆中得知这是和他一起去镇上读书的秦正谊,也是一个好色之徒。 “你是来见我的,还是来见我夫郎的?” 秦正谊笑了笑:“自然是来找秦兄的。秦兄刚成亲,自是柔情蜜意。只是我听说这明家的哥儿不检点,你可要当心。” 秦青灼的模样俊美,秦正谊瞧着,心里冒酸水。要是他有这么一副好皮囊,成就绝非在清泉村里。 “正谊,我总算知道社学的人为什么不喜欢你了。”秦青灼叹气。 秦正谊有些发懵:“为何?” “你看不懂脸色。” 秦正谊的笑容僵了僵,“秦兄,有句话我不知当不当讲。” 秦青灼:“那就不要讲。” 秦青灼今天这是吃了炮仗了吧?!他的脸色扭曲一瞬。 秦正谊想到自己要办的正事,还是咽下心中的怒气,面容和缓道:“秦兄,我今日来是给你说正事的。等过几日你就去社学了,这次你再得倒数第一就要劝退了。” 秦正谊笑道:“我有一个途径,这次拿到了社学考试的正确答案,这门路不好找,要是秦兄想要的话,只需五两银子即可。要是秦兄离开了社学,怕是这一辈子只能在乡野之地了,以后谁还供你吃住,以后怕是要扛着锄头当庄稼汉了。” 他有信心,秦青灼一定会上钩。最近秦青灼在社学一直都很暴躁,怕这次社学考试没通过,这次他把鱼饵都送上门了,秦青灼没道理不咬钩。 秦青灼抬起头来。 秦正谊期待的看向他。 秦青灼道:“正谊兄,你说倒数第二向倒数第一说的答案能信吗?” 秦正谊脸都绿了。 “秦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正谊兄,你是社学的倒数第二,这是有原因的。” 秦正谊觉得今日在秦家的时辰特别的长,他快要待不住了,他撑着脸面道:“要是秦兄有需要,可以找我,我必诚心以待。” 他走出院门口,在心中默数三个数,一、二、三…… 秦青灼没有叫住他,他用余光看了一眼,院子里哪还有一个人影,人进屋了。 秦正谊:“……” 他咬牙离开。 秦青灼见院子里还有柴火没劈,他不能什么也不做,去房里拿了斧头,去院子里劈柴去。 而且他肚子上的八块腹肌不见了,他要把自己的腹肌练出来。原主这身子脆弱,秦青灼拿着斧头砍了几下,背上就出汗了。 “相公,刚才是有人来了?”明南知洗完碗,去收拾屋子去了,听见院子隐隐有说话的声音。 “无关紧要的人。” 刚是嫁人,明南知和公婆没相处多久,公婆两个人就出去了,相公看样子是一个好相处的,他的心中有些安心。 “相公,我来劈柴吧,你头上的伤还没有好。” 今早明南知起得早早的,和白婉一起做了早食,还把屋子里拾掇好了,现下正打算把昨日脱下的衣服拿到河边去洗。 “没事,我好歹也是一个大男人。”秦青灼道:“你多歇息会儿。” “相公,我对家里的物件放置之处不知道在哪,你可以和我说说吗?”明南知不知道家中的物件是怎么摆放的,现下他不敢去碰家里的物件,但该干活了还是要知道比较好。 秦青灼也才穿过没多久,家里的物件都不知道摆在什么地方,只能看到显眼处的物件。 “这事,我让娘跟你说,我对家里的物件摆放也不太清楚。” “知道了,相公。” 明南知点点头,他看见秦青灼的鼻尖有细微的汗水,走了过去。 . 已经要接近晌午了,村中的妇人们早早就回屋去煮饭了,炊烟从烟囱里冒出来。白婉扛着锄头在伺候田里的庄稼。秦家有十亩田,五亩是水田,还有三亩是旱田,剩下的两亩地在山坡上,栽种不了粮食。 “白婉,你晌午不回去。”朱燕擦了擦脸上汗水问道。 “我等南知给我送饭,今日就多锄些地。”白婉语气颇有些高兴。 以前田地里有人给干活的送饭,自从秦云珂嫁人后,就没有人到田地里送饭了,她瞧见朱燕家儿子的夫郎给婆婆送饭,心中很是羡慕。 “那我先回去了。” 朱燕瞧见白婉的样子,看样子白婉对明南知还很满意,这白婉也是好脾气的人,对一个不检点的哥儿还满意。 朱燕瞧见秦正谊怒气冲冲的从秦家出来,心中纳闷。这秦正谊去秦家做甚? 造谣 明南知拿出自己的帕子正打算去擦秦青灼脸上的汗水。 “相公……” 明南知伸出帕子的手被秦青灼抓住了。 明南知的手指泛着粉。 “我自己来。”秦青灼松口气站起来接过明南知的帕子,胡乱的把脸擦了一通。 他在明家的时候,想过嫁给秦青灼的场景,但从未想过是这样的。秦青灼并不是一个暴力之人,也并非想要找一个男仆回来伺候他。 在嫁给他之前还做了好几个噩梦。 明南知打算洗衣服,秦家院子里有一口水井,很方便洗衣服。他打算把自己和秦青灼的衣服一块洗了,他去屋子拿皂角。 秦青灼看见明南知进去了,放下斧头,他鬼鬼祟祟走到洗衣的大盆旁,翻找自己的衣服。 秦青灼把亵裤翻了出来,他打算自己用手洗,让主角受给自己洗亵裤太尴尬了。 等等,这颜色和尺寸好像和他的不一样。 明南知拿了皂角从里屋出来,他站在门口看见秦青灼拿着他的亵裤,还盯着在看。 他的脸一下子就爬上了嫣红,有些羞耻感浮上心头,心中又羞又怒。这人在大白日里就在院子里拿着亵裤,他想他是一个不好色的人,结果更甚了,分明十分的好色! 他不好叫秦青灼的名字,特意加重了脚步,希望秦青灼把东西放回去。 秦青灼听见脚步,慌慌张张下意识把东西藏在身后。 明南知的神色有些古怪。 “我,我先去劈柴了。” 秦青灼心中叫苦,他不可能当着明南知的面把东西拿出来,这不是变态吗? 明南知气得发抖,他还要带着他的东西劈柴! 该让他吃他做的饭。 “相公,我还有东西没拿,我先去拿。” 院子只有他一个人,秦青灼立马把手中之物放进盆子里,把自己的亵裤翻出来,用皂角洗好了挂好。 把自己的衣服搓了几下,也连忙晾上去。 明南知回来后,自己洗衣服,瞧见木杆上的衣物,也没多说话。到了晌午就去灶房煮饭,把盆子带回里屋。 秦青灼探出一个脑袋,木杆上他的衣物分明又被洗了一次。 . 大楚建国已有一百年,现任的皇帝建康帝是一位守成之主,他喜好修仙求道,对国家大事信鬼神之说,经常不上朝和道士日夜论道,兴起之处顾不上用膳。皇帝喜奢侈,重华贵,又不事俗务,官僚腐败,底下的百姓苛捐杂税极多。 百姓平日里劳累一年能攒下钱已实属不易,更多的是吃一年的粮没攒下钱就这么活着。等在农闲的时候去镇上找些活来干,才能攒下一些钱。 县城里的官吏也是看人下菜,家中富裕的人反而只需交少量的税,家中越穷的人交的税越多。这里采用的是税收是十五税一,租庸调制。 男子二十岁以上授二十亩田,女子和哥儿嫁人后授十亩地。这授田也是有规矩的,由官吏来授田,有人的二十亩地还不如五亩水田。粮食产量低,一亩地的产出并不多,田地之间的肥力也不一样。 秦青灼才十九岁,还没有二十亩地。秦青灼放下斧头,把柴火抱进灶房。这样想来,一个普通的老百姓要在这大楚活下去还是不易,要受不少气。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在现代读了十几年的书,没想到穿越了还要读书,还是文言文,秦青灼感受十分的痛苦。 明南知就着昨日的剩菜做了饭,两个人吃完后,明南知就把饭盒装好了。 “相公,我去给娘送饭。” “还是我去吧,顺便去锄地。”秦青灼摸了摸自己的良心。 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让老娘独自一个人去锄头。 秦青灼提着饭盒,扛着锄头就出发了。 白婉坐在田坎休息,远远就瞧见儿子过来了:“青灼,你不在家好好躺着,出来做甚!” “我头上好得差不多了,娘,你先吃饭。” 秦青灼把饭盒放在田坎,自己扛着锄头就下地了,他还是可以试一试能不能种田。 呼哧呼哧的锄地,秦青灼腰酸背痛,这种田果真有难度。 “回去歇息着去,娘知道你的心意,但种田你不行,头上伤还没好,别在这浪费精力。” 秦青灼:“……” 朱燕吃了饭回田里来了,看见秦青灼很稀罕,“你家三狗子成家后,看样子会疼人了,还会扛锄头下地了。” 三狗子? 秦青灼宛如晴天霹雳。 村子里取个贱名好养活,秦青灼排行老三,就取了一个三狗子的小名,听着亲切又朗朗上口。 “刚出来的时候看见白山家的孩子带了什么物件去你家里,估计又是好东西。”朱燕说道。 “他家里有五个孩子,我们家才两个孩子,有什么打紧的东西给我们做甚,家里什么都有。” 白家有四个孩子,白婉是老三,家中还有三个兄弟,大兄和二兄自己成家后,紧着家里的事,四弟白山最是和白婉亲近,秦家的老大,秦青灼的大哥在悬崖上摔死,就是跟着白山上山去的,这事一直是白山身上的刺,一碰就疼。 他哭着跑下山,眼睛红红的哭得跟个孩子一样。 白婉知道不该怪罪四弟,可是心里还是有疙瘩。看见自己弟弟也不好受,白婉过段日子就原谅白山,但白山自己不能原谅自己,经常给秦家送吃的,就跟赎罪似的。 “他们家也不容易,我这个弟弟也糊涂。” 秦青灼干活被老娘嫌弃,提着饭盒回家。在院子里有三个孩子,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两个女孩,一个男孩。显然男孩是年长的一个,他冲上前来:“青灼哥,爹让我们给你们带了一篮子的鸡蛋。” “青灼哥,我们昨天没有看见嫂嫂,想看看。”白兰花甜甜的说道。 “嫂嫂好漂亮哇。” 白玉花也跟着赞同的点点头,她抓了抓自己的衣服:“嫂嫂还很温柔,还给我们吃糕点。” 白玉花说完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有些恨自己多嘴。 原主不喜欢小孩,但四舅舅家的小孩每次都会带东西来家里,原主待他们就跟透明人一样,但这几个小鬼想从原主身上拿点东西,跟要了他的命一样。 白一弘立马把两个小妹妹拉在自己的身后:“青灼哥,她们没吃多少。” 明南知从灶房出来,正待说话。 秦青灼把饭盒放在桌上,从桌子上拿出糕点递给白兰花和白玉花,温和的说:“吃吧。” 两个小丫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还是伸出手从秦青灼的手里把糕点拿了过来,眼睛亮晶晶的。 “你要吗?” 白一弘回过神,连忙摇摇头:“男子汉大丈夫才不吃糕点。” 秦青灼自己吃了一块糕点。 “……” 白一弘委屈的瘪嘴。 明南知心中一软,把饭盒拿进灶房去。三个孩子,最大的白一弘只有秦青灼的大腿那么高。 脸上还有些清瘦,看上去就是营养不良,但基因太强大了,还是能看出是一个长得好看的小孩。 秦青灼摸了摸他的头,白一弘的脸红红的。 三个小孩送完鸡蛋就回去了,样子很高兴。 明南知把桌子上的糖水给秦青灼倒了一碗。三个孩子在这,得了秦青灼的点头,明南知才把糖水给他们喝了。糕点是昨日剩下的,既然秦青灼昨日让他吃糕点,那昨日剩下的糕点可以给其他人吃的。 他在秦家小心的寻求自己的生存之道。 “你也喝。”秦青灼给明南知也倒了一碗,他对糖没什么兴趣,但想尝尝大楚糖的质量。 果然味道很不好,但不能浪费,秦青灼把糖水喝完了。 明南知看着桌上的碗,他在明家哪能吃糕点和糖水,吃饭也只敢夹点菜,不敢多夹。但在秦家后,他今天中午夹了些菜,秦青灼一句话都没说,现下还让他喝糖水。 他端着碗,珍惜的用舌头舔了一下。 甜滋滋的。 他,他干嘛,用舌头!!! 秦青灼头晕目眩。 今天中午主角受做饭的时候,他在一旁加柴,一边默默的观察主角受,看他有没有下毒。很好,并没有。 就是主角受做饭有些心不在焉的。 “相公,你几时去社学读书?”明南知问道。 “等你回门后,我再去吧。”秦青灼正经的说。 不能让主角受一个人回门。 “多谢相公。”明南知知道这是秦青灼在给他体面。虽说明家他也不想回去,这三朝回门却是不得不回去。 秦青灼:“我先去温书。” 看着跑得跟后面有鬼在撵一样的相公,明南知垂下眼眸,不是拿了他的贴身衣物吗?怎么对他还有些冷淡。 还是觉得他新婚之夜太孟.浪了。以前没出和纪大成亲后,新郎跑了这事,成亲的哥儿们也乐意同他说话。都说年轻的汉子最是热衷于这事,有了夫郎就有使不完的牛劲。 婆婆当初上门提亲,就是看中了他的好相貌,隐晦的跟继母表示,他儿子就是一个好色的。 是一个色中饿鬼。 秦青灼拿着启蒙书,突然心头一凉。 后山寻人 古代的书籍和纸墨都很珍贵,秦青灼手上的这本《三字经》的纸张非常粗糙,翻看了几页,在纸张上的有些字迹也模糊不清。 秦青灼手中的毛笔是用羊毛做的,这并非是市面上卖的羊毫笔。这是秦父找了村子里养羊的村民讨来的羊毛,自己寻着法子做的。 秦青灼练字就用毛笔沾了水在桌子上写,这样节约纸张和墨水。他沉下心思,毛笔挥动。 他的大学专业是汉语言文学,大二有一门课是专门教毛笔字。 时间过去太久了,有些忘记了其中的技巧。 但握着毛笔写上几个字,他就感受到了娴熟,渐渐带出了笔锋。 “《三字经》是幼儿的启蒙书,就是学习的速度快了,也不要骄傲。”秦青灼心想。 厨房 明南知给水壶灌了热水。 他见里屋的门关着,又怕惊扰了秦青灼,就没有敲门,轻轻的推开门。 他轻手轻脚的放下热水壶,又悄悄的退出去了。 村子里的人都知道秦青灼是在社学读书。 还说秦家供着他去读书花了太多钱了,不值当。 今儿瞧见秦青灼的样子,该是真的喜欢读书。 明南知不免想到纪大。纪大也喜欢看书,他在清泉村的时候,有了闲钱就去镇子上买闲书看。 举手投足之间也不似寻常人,谈吐得体,自有一股矜贵之气。 明南知也认得几个字,是村里的赤脚大夫教的,赤脚大夫还让他看了几本医书,所以他认得草药和毒草。 家里的一切都妥帖了,他背着背篓去后山上割些鸡草回来喂鸡。 后山深处有大虫,旁人不敢深入,只敢在外围打转。 后山上树木茂盛,有一片全是草地,但没人敢用后山上的地种田,毕竟是公家的地,不敢拿来占为己有。往日去后山上寻一些山上的特产,这是允许的。 中午刚是下了日头,不只明南知一个人上山了,不少的哥儿和女子也拿着背篓上山,三三五五的一起上山。 “宁哥儿,听说你娘在给你相看人家,我听刘大娘说是隔壁清平村周家的大郎。”一个哥儿挤眉弄眼的说。 “那周家大郎可是好俊的汉子,长得高大又肯干活。” “周家也富裕,那房子是青瓦盖的,家里还有三十亩水田,周家大郎还是家中的长子,以后得到的东西也是最多的。” “真是羡慕不来,宁哥儿年轻又长得好看,这找的相公也好。” 众人纷纷点头。 秦宁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笑道:“各位哥哥姐姐也太抬举我了,都是让着我,我哪有那么好。” 明南知背着背篓,低着头,雪白的脖颈在阳光下修长细腻,他穿的还是从明家带来的旧衣,线头都出来了。 明家把他嫁过来,吞了秦家给的聘礼,嫁妆也没给他。看着抬了一些嫁妆,实则里面都是一些没什么价值的玩意儿。 他在明家拢共就两件衣服,春去冬来,一直穿的,他自己还缝补过,冬日里就塞些稻草进去。 旧衣是洗得有些发白了,但还能穿。 秦宁一看见明南知穿着旧衣也难掩身段和清丽的脸庞,他眯了眯眼睛。起初他是羡慕着明南知的,明南知是清泉村长得最好看的,还有纪大这么一个未婚夫。 结果纪大跑了。秦宁和明南知是好友,他立马就反戈了,还支支吾吾的暗示明南知行为不检点。 现下明南知嫁给秦青灼那么一个不求上进的,以后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他看见明南知走进后山,收回了目光,笑道:“我们也快进山吧,耽误不少时辰了。” 明南知不知道秦宁心里的弯弯道道,他向来上后山走得远一些,和其他人错开。 他弯下腰,拿着镰刀就开始割草。 他的手脚利落,割了小半会儿,就把背篓装满了,明南知把镰刀收好。 后山上还有不少好东西,后山有一片的野果子特别甜,明南知想给秦青灼摘几个尝尝。他拨开树杈,自己爬上树摘了几个又大又红的野果子,放进背篓里。 正打算回去,听见草丛里有动静。明南知眼尖的看见有一点红色的鸡冠在晃动。 这片是有山鸡,这山野养大的山鸡,可机灵了。听见一点风吹草动就往树林里钻,一会儿就不见了。 明南知耐心的等了片刻,等山鸡走了。他小心靠近,拨开草丛,发现里面有三枚鸡蛋。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惊喜。 没想到今天运气这么好,还捡到了野鸡蛋。 他揣上鸡蛋。 . 秦青灼伸了伸腰,他喝了一口水。水还有些温度,这才想起来明南知来给他添过热水。 秦青灼想到自己连一声谢谢也没说。他走出房门,屋子里没有明南知的身影。 在堂屋角落里的背篓和镰刀不见了。 他走出院子,把门上锁了。 “青灼,你这个时辰去哪?”秦生背了几捆柴火回来,见他出门顺嘴问一句。 “我去后山看看,捡点皂角。”秦青灼见秦生背篓上的柴火捆得干净利落,要是自己用,大可不必这样。 “秦生叔,你这一捆柴能卖多少钱?” “这一捆四文钱,要是冬日里要卖得贵些,能卖到八文钱一捆呢。”秦生叹口气,有些遗憾。 大楚的银子兑换,一两银子就是一贯钱,相当于一千文钱。 “你要是把书读好了,以后去镇上做个账房,一个月钱不少哩。”秦生想的就是做账房,做秀才做官是想不得的,那都是城里人该想的。 他是一辈子的农民,但多攒点钱,让孙儿能去读书识字,以后就能在镇上找活,他们家也跟着沾光。 “秦生叔说得对,但我志不在此。” “那你还想怎么样?”秦生迷惑了。难不成是去当一个赌徒! 秦青灼把人的胃口吊起来,又半路截断了:“不好说。” 当账房太危险了,万一背锅了,这风险太大了。 秦生:“……” 秦生暗道一句臭小子! 秦青灼继续走到后山,寻着记忆摘了一些皂角,用一片大叶子包着。 明南知下山,半路又遇上秦宁他们了。 气氛一下子变得冷凝起来。 明南知察觉到那群人鄙夷眼神,他没说话打算像以前一样从他们旁边经过。 秦宁盯着他看,“明南知……” 秦青灼站在后山下,看见一群人对着明南知在说话,距离太远了,他听不见什么声音。 他瞧见明南知低着头不吭声,大步向前走去。 有哥儿看见了秦青灼。 秦青灼相貌极好,让旁人一眼就能注意到。 “那好像是秦青灼……” “他来做什么……” 哥儿们开始窃窃私语,秦宁看向秦青灼。 明南知听见秦青灼的名字,抬起头来,果真看见了秦青灼。 他来这边做什么,难道是怪他还没有回去做饭。明南知想了想,只有这个理由。 “相公……”明南知正待解释。 众人也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秦青灼握住了明南知的手,“我寻你许久了。” “没看见你,心中很慌张。” 秦宁握紧了手指,哥儿们也有些不可置信。 明南知嘴唇动了动,心里有些奇怪的滋味,没想到秦青灼并未指责他,还说了这一番话。 他仔细的看着秦青灼,心跳得有些快。 秦青灼根本就没有看秦宁他们,牵着明南知离开了后山。 明南知察觉到背后的人一直盯着他,像是要把他的后背盯出一个洞来。 “秦青灼对明南知还挺好的。”有个哥儿恍惚说道。 两个人离开后山了,秦青灼有些尴尬,松开了手。 “相公,多谢你。”明南知笑了一下。 “小事,我们好歹是一个鼻孔出气的,哪能让你被欺负了。” “相公说得对。”明南知攥了攥衣角。 秦青灼:“……” 秦青灼不好接话,这是在犯罪!想想主角攻的四十米大刀! 回到秦家院子里,明南知放下背篓,开始煮饭。 秦青灼给灶膛里加柴火,转身就把鸡草剁了喂鸡。 等鸡在吃食时,走进去捡了两个鸡蛋出来。 明南知煮的米饭中加了野菜,把野菜和米饭焖在一起。把野果子洗干净用盘子装好,把三个野鸡蛋和韭菜一起炒。用大白菜做了一个汤。家里还有咸菜,装了一碟咸菜。 等秦父和白婉回屋里,一家人一起吃饭。 秦父说道:“回门的东西,要提前备好。” 回门 “家里还有腊肉,带一截腊肉,还有鸡蛋回门吧。”白婉说道。 明南知不好插话,但他觉得这回门礼已经很贵重了,乡下人哪能闻几回荤腥,送一截腊肉就是对他很看重了。还有鸡蛋,农家里的鸡蛋都是攒着到镇上去卖的。 家中的两个老人看重他,或者是看重秦青灼,这才把回门礼办得体面。是了,秦家只有秦青灼一个男丁。 事实跟明南知猜得分毫不差。秦家也是分了家的,秦父家中有五个兄弟,三个姊妹,秦父排行老二,孩子太多了,中间的一茬往往被父母忘记。分家之后,秦父得的东西只能是一般。 他生性老实,对父母的银钱会给些,有了三个孩子高兴的养着,失去大儿子后,就把一腔心血扑在秦云珂和秦青灼身上。秦青灼吵着要去读书,秦父也咬牙同意了。 娶亲的事也办得体面。 他幼年不曾得到父母的偏爱,就想着对自己的孩子好上一些。 “那就这么办。”秦父一锤定音。 “青灼,多吃点鸡蛋,你头上的伤还没有好。”白婉给秦青灼夹菜,“成家以后就好好的过日子,别让你夫郎担心。” “娘,我知晓了。”秦青灼应下。 “南知,到了秦家就当做自己家一样,别拘束,我是顶顶的满意你。”白婉笑道:“都是婆婆看媳妇越看越不满意,我瞧你却是满意的。” 明南知有些吃惊。 村子里谁不说他的坏话,他凭空就没了清白。这位婆婆却这般宽慰他,不管是为了什么,明南知承了这份情。 “婆婆夸奖了。”明南知伴装着害羞。 众人吃完饭,秦父把秦青灼叫过去训话,秦青灼一看秦父一脸严厉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惴惴不安的走过去。 “爹。” “你今日精神些了,成家就是大人了,不再是小孩子了。”秦父从怀里拿出一百文钱,“你以前喜欢赌钱,现在身上也没什么钱,这一百文钱你拿着,给自己小家里买点东西,添置物品。” “当了大人后,性子就要稳重,往后你可不是一个人,家里还有夫郎,万事都要周全。” 秦青灼下意识说:“爹,我还是个孩子。” “有你这么大的孩子!”秦父吹胡子瞪眼。 “村子里有些难听闲话,你听听就罢了。反正你在村子里也没有什么好名声,别人是个什么人,要你自己去接触才明白。” 秦父不满道:“你也收收性子,不要去和你那些狐朋狗友招摇过市,看着就烦。” “我定断个干净。”秦青灼斩钉截铁道。 秦父:“……” 秦父冷哼一声,却是不信。 他摆摆手,“去吧。” 夜晚,秦青灼把旧被褥翻出来,放在床上。他和明南知可以一人盖一个。 “南知,我的头还是疼得厉害,万一你把我碰到了会疼,我们分个被褥睡。”秦青灼这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 明南知点点头:“相公你要注意自己的伤口,我不会碰到相公的伤口。” 秦青灼羞赧一笑:“我不担心你,我担心我自己乱动。” 毕竟他是能从床头睡到床尾的人,他的睡姿很不好。大抵昨晚受到的惊吓太重,竟是一夜酣睡。 明南知盖上被褥,闭上了眼睛。旁边的温度不容忽视,他觉得有些烫手。 . 两日后,明南知已经知道家中物件的摆放位置,秦青灼的头上的纱布拆了。秦青灼提着腊肉和鸡蛋去明家。 “哟,你们小两口这是回门啊,还带了腊肉,你们可真舍得。”一个村民在路边说道。 “毕竟是三朝回门,那怎么能不带点好东西。”秦青灼滴水不漏。 “秦小子你说得对,也亏得你们家有银钱来使,这要是搁在旁人家里可是舍不得。”那人的语气酸酸的。 秦青灼展颜一笑,“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村民:“……” 明南知站在他身边,到底是自在了,秦青灼有种特别的气质,让人特别有安全感,有他在身边,感觉最会说闲话的刘大娘都说不过他。 这样的人又怎么会被流言蜚语困住,大概是真的不在意。流言中说他是一个混混,这也是读书人的清高,懒得解释。 明南知心想,那这位的相公的心胸也一定很宽容。 “大哥和大哥夫回来啦!”明景看见来人了,急吼吼的喊道,他窜了出去,一双乌黑的大眼睛不停的打量着秦青灼。 “大哥,你终于回来了,你在别人家里过得好吗?”明景是李金花的小儿子,但对明南知很亲近,他憨憨的问道,扯着明南知的衣服就往屋子里走。 “来了就来了,瞎嚷嚷什么,又不是什么尊贵的人物。”李金花骂骂咧咧的出来。 把茶壶猛地放在桌上,十分不待见明南知和秦青灼,看见小儿子胳膊肘往外拐,更是眼中喷火:“你去扯他做什么,又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还不快到娘这来!” 明景一溜烟跑到秦青灼的身后,他觉得哥夫长得比大哥壮,应该能保护他:“我还没有喝过迷魂汤!” 李金花骂骂咧咧直叹家门不幸,明父怒吼一声让她闭嘴,她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闭上嘴。 “我娘那嘴真不饶人。”明景跟着叹气。 明南知眉眼弯了一下,摸了摸明景的头。李金花生了一个哥儿和一个男孩。明芦和李金花一样贪婪又狠毒,明景却不像是从李金花肚子里爬出来的。 “哥夫,你可要保护我。”明景抱住秦青灼的大腿不放。 秦青灼:“……” 秦青灼轻咳一声:“岳父,这是家中的腊肉和鸡蛋。” 明父面色和缓:“来自己家里还送什么礼物。” 李金花双目发光,立马就把腊肉和鸡蛋接过来了,冷哼一声拿着进了厨房。好歹也是荤腥,算他们大方。 有了腊肉和鸡蛋,明父和李金花的态度都好上许多。明父张了张口,突然不知道和自己的大儿子说些什么。至于秦青灼,对于他说,虽是儿婿,但完全就是一个陌生人。 明南知的婚事是李金花一手操办的,他没有插手。 他有三个孩子,明南知坏了名声,他的娘又早就没了,明父对他多年来都是漠不关心。对明芦和明景两个孩子还是疼爱的。人的心都是偏的,待人自然大不一样。 明南知没什么嫁妆,明父也听了李金花的话,把多的银钱留给明芦和明景。明南知嫁给秦青灼,以后能有什么带回娘家的。明芦年轻又漂亮,明景聪慧,这两个孩子才是他以后的依仗。 “你去和你娘说说话吧。”明父干巴巴的说。 明南知:“好。” 秦青灼穿得人模狗样的,明父也挑不出错。自来就是哥儿和娘说话,岳父和儿婿续话。 明南知并未去找李金花,他又不傻。他自己回到了房间,他的房间已经堆上了杂货,他一点也不意外。 他只是把自己还未绣完的帕子拿走。 . 秦青灼和明父大眼瞪小眼。明父不说话,秦青灼也不打破这难得的寂静。两个人坐在一句话都没说,气氛尴尬。 明父还是憋不住了:“南知,在你家懂事吗?” “您放心,我爹娘都很喜欢他。”秦青灼回答完后又没有话了。 明父如坐针毡,觉得浑身都不舒服,抓耳挠腮,心里生起一股怒火,这儿婿就不知道哄着老丈人。 秦青灼神态自若,没有丝毫不好意思。 明南知偷偷的瞧上一眼,唇角上翘。 明父:“儿婿,我先去趟茅房。” 明父尿遁了。 秦青灼见明景对他挤眉弄眼的,嘴角抽了抽。 这小孩见明父走了,趴在秦青灼的膝盖上,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他:“你对我大哥好吗?” “还好。” 明景天真的说:“我大哥可是村子里最漂亮的哥儿,你老赚了。” 秦青灼觉得这小孩好玩:“你还知道这事。” “村子里的事,我都知道。大家都说大哥夫是一个不学无术的混混,整日吃吃喝喝,无所事事。” 明景高兴的说:“我也想变成和大哥夫一样,整日吃吃喝喝。” 秦青灼:“……” 李金花在灶房里煮饭,她还是骂骂咧咧的样子,喊了几声明南知的名字,明南知跟死了一样,一点动静也没有。 明芦从房间出来,他在灶房里帮李金花的忙,语气抱怨道:“怎么他一回来,什么事都不用做,就只等着吃,还要我们来伺候他。” “这个哥儿在娘家偷懒,就是一个没教养的哥儿,一点羞耻心都没有。要是有羞耻心,还会想着嫁人,要是我,早就一头撞死了。”李金花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一口气也不喘。 明父从茅房出来,想去灶房躲清闲,没成想听见李金花辱骂自己的大儿子。往日李金花在他面前装得很贤惠,虽是有些偏心和小心眼,但明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现下是什么时候,大儿婿带着大儿子回门,她首先就摆着一张老脸,现下还在灶房里骂得厉害。这臭婆娘是半点不顾脸面。明南知没教养,这不是说他没把明南知教好吗? 明父心中那叫一个气。 “你的嘴怎么就这么碎,南知好歹也是你儿子,你就在背地里这么诋毁他!”明父怒吼道。 李金花被突如其来的吼声吓到了,她一看是明父那张老脸,心中又有怒气:“吼什么吼,我难道有说错吗?明南知那名声还牵连了芦儿和景儿,都是一个爹生的,你偏心你的大儿子,不顾你剩下的两个孩子了?” 明父气得一个仰倒。他还偏心大儿子,扪心自问,他到底偏心的是谁。 秦青灼听见灶房里有些吵闹的声音,但听不清。 “不活了!明南知就是一个祸害!”李金花大声嚷道。 明南知这下听到动静了,他从房间出来,灶房旁李金花呜呜呜的在哭,明父胸膛起伏,一看就气得不轻。明芦一脸受到惊吓的表情。 秦青灼也赶过来,一看灶房里的三个人,立马看起了热闹。 “岳母,你怎么骂人呢。”秦青灼面色不虞。 李金花气得心口痛,强撑着面子:“你听错了。” 秦青灼接着冲着明父拱手:“岳父,什么时候开饭?” 明南知一看自己爹和继母脸色铁青的样子,唇角快要压不住了。 社学 在明家吃饱喝足后,秦青灼这才和明南知拱手离开。 明南知走到回秦家的路上,腰身纤细,黑眸闪着光,竟越发显得光彩照人。 回到家中,秦青灼回房温书。明南知轻轻开口:“多谢相公为我出气。” 秦青灼并非是一个故意惹事的人,这回对明家的态度差,该是因为他的缘故。 望着秦青灼挺拔的背影,明南知觉得这成亲的日子也不像他想象中的那么难熬。 他是没什么大志向的人,只想嫁给一个人后,要是相处不睦就搭伙过日子,要是相处和睦就可以投入一些温情。 起初和纪大定亲之时,他的心中惴惴不安,他越和纪大接触,越能发现他身上的不凡。这样的人怎么会安于乡野当一个猎户。 后来也正如他所料。 从继母应下这门亲事后,他也该把这份早该断的情断干净。 更何况,相公待他真诚,他又怎能在想着旁人。那还是一个害得他名誉尽毁的人,他心中何尝不恨。 既不想娶,又为何在新婚之夜给他羞辱。 明南知回过神来去灶房烧热水。 …… 京城 将军府 “纪哥哥,你为什么不来见我?”一个哥儿穿着紫衣,眉眼精致,气质矜贵。 “昨日有事耽误了。”纪凌有些头疼。 这是宁王府上的嫡哥儿,他没法子拒绝,只能耐着性子敷衍他。 他向来喜欢美人,傅澜自然也是美人,性子骄纵,他的兄长又是他的知己好友,他待傅澜不同。但傅澜占有欲极强,他府上的夫侍都怕他。 而有傅澜在,他好久就没有进后院了。 “哥哥最近忙着温书,也不常带我去骑马,纪哥哥你带我去吧。”傅澜撒娇。 大楚前几代帝王都是想要扩张疆土的皇帝,到了这一代反而喜欢文治了,还成日喜欢和道士打交道。 纪凌是将门世家,他自幼就是从军营里摸爬打滚过来的,见过朝堂之上那些虚伪的文臣,内心对他们很不屑。 将军在外征战,镇守边疆,这些弱书生却在朝堂里搬弄是非。要不是他们浴血奋战的将军,他们安能立于朝堂之上。 “好,傅秋不带你去,我带你去。”纪凌一口应下:“傅秋打算今年下场,整日就念他那迂腐的书,我真怕他变成一个书呆子。” 傅澜发出笑声。 纪凌带着傅澜去跑马,他看着远处的青山,目光恍惚出现了矮矮的村庄,有一个身着素衣的人背着背篓在山间小路行走,婀娜多姿,皮肤雪白,丝毫不输京城中的美人。 “傅哥哥,你怎么不走了?” 听见傅澜的声音,纪凌凝神一看,眼前哪有什么村庄和素衣美人。 他自嘲一笑,把这些杂念抛之脑后。 “我这就来。” 草场上传来男子爽朗的笑声。 “纪哥哥,你府上的美人太多了,可是都是你的夫侍,你怎么没有娶正夫?”傅澜眼中含着期盼。 纪凌避开了傅澜的眼神,“娶了正夫就要收心了,我的心暂时还不想收。” 傅澜闷闷不乐的哦了一声。 …… 大楚是强盛之国。从镇,县,州,郡都设下了社学,社学从民间录取十岁到二十五岁之间的学生,这里的束脩很少,夫子都是有识之士,但社学也并非一股脑就把符合年龄的少年吸纳进社学,社学会每月中旬采取考试的制度,落后者就会被驱逐出社学。 大楚采纳人才,不仅要看才学,还要看相貌。在社学中看相貌还不明显,但到了县学,州学和郡学,或是京城中的太学,书生中基本都是端正之人。 秦青灼坐着村子里的牛车去镇上,他回忆起大楚的社学,心中不仅感叹。 束脩很少,这应当就是九年义务教育了,每月中旬考试,这就是月考。只是大楚看重学子的相貌。 秦青灼庆幸自己有一张好脸。 到了镇上,到处都是吆喝声。秦青灼带着包袱直径去社学。 社学不是所有人都能进,社学的学生有一块木牌,刻了班级和名字。 秦青灼把门牌给守门人看。 守门人看见木牌上写着丁班秦青灼的字眼。 “进去吧。” 社学分为甲,乙,丙,丁四个班,资质最好的是甲班,最差的是丁班,丁班一般都是钓车尾的差生。 社学还有几间草屋用作宿舍,这宿舍修的很敷衍,是粗胚房,四个人一间宿舍。唯一的好处就是不收取任何费用。 “这人是谁,气质不凡啊。”有人感叹。 秦青灼拎着包袱去宿舍,未曾听见其他人的言语。 他走进宿舍,这间宿舍并没有上床和下床之分,大家的床,都是从家里带了木板过来,再把被褥等物铺上就可以睡觉了。 这件宿舍很干净,在靠近窗户的台上还有人养了几盆绿油油的……青菜。 秦青灼进宿舍,房间还有两个人在说着什么,一见秦青灼进来了,就打了一声招呼。 “秦兄,你回来了。”说话的男子大约二十岁左右,相貌清秀,姿态松弛,弯着眼眸,如脉脉春水。 这是室友之一的周池。是镇上的人,家中是开杂货铺的。 性子闹腾,看人三分笑,擅长交友,喜经商,学问不佳,是社学里的交际花。 另一位室友叫孙越,他看着秦青灼微微颔首。 身穿青衫,身姿修长,眉眼收敛,此人在社学中稳坐倒数第三。嗜睡,性子比较懒散,在学堂上常常语出惊人,喜欢物理攻击,无人敢惹。 “周兄,孙兄。”秦青灼拱手回应。 他把被褥铺好,又将衣物折叠好。从包袱中还有一些果脯和果子,他记得他未曾放过这些。 估计是明南知给他放的。 周池:“这次童试下场的人数一定多。” 建康帝和文官处于蜜月期,对待文官十分亲厚,开了几次恩科了。前几年更是连续三年科举,让天下的读书人是漫卷诗书喜欲狂,开始疯狂内卷。 大楚的官位一个萝卜一个坑。录取人数多了,总有不得其位的人,只能做预备官员。 “走到前面就行了。”孙越扬声。谁会在乎后面的人。 周池赞同。 两个人意气风发,还有一个人瑟瑟发抖。 秦青灼心想他们这里不是学渣集中地吗? 拜师 “累死了,把东西给本少爷摆上。”于岳推开门,大大小小的仆从把床铺铺好,把拎着的书柜放好,这才恭敬的退下。 于岳,家中有些背景,听说是在淮郡的大人物。年少轻狂,是一个十分的纨绔子弟,犯了些错,被家中的长辈送到镇上的社学读书。 他在镇上买了宅子,可家中大人是要磨砺他,让他住在宿舍的粗胚房中。 他们这个宿舍可真是热闹。 秦青灼拍了拍灰尘。 时下社学会放假,四个人都到了宿舍,于岳跟他们三个人没有交情,自己闷头就睡觉。 周池和孙越走得近。 “孙兄,我们出去看看,我正想买些纸笔。”周池邀请他。 “那走吧。” 两个人走出了宿舍。 秦青灼没什么地方要去,他坐在床上,把书柜里的书拿出来看。这是社学里的教材,教的还是四书五经,但在他手上的《论语》看上去比后世的要薄一些。 秦青灼读的汉语言文学,他选修的课程其中就有《论语》《孟子》《中庸》《诗经》,九本书就学了四本书。 自己因私下对《周易》感兴趣,还读了一些《周易》。 他打开《论语》看见几个熟悉的字眼,露出一抹笑。虽说字体不同,但这几日的学习和原主中的记忆托底,让他还是认清了这些字。 他从包袱里把《三字经》拿出来摆在书柜里面。 《论语》和孔子的生平事迹息息相关,他私下了解到孔子长得高大,也有武功。 在《史记》中司马迁就说道孔子:“长九尺有六寸,人皆谓之长而异人。” 怪不得孔子敢带着弟子们周游列国,招摇过市。 他打开《三字经》继续看书。 等他回过神来,察觉到肚子饿了,放下书打算去膳堂。 “于兄,你不用膳吗?”秦青灼礼貌询问。 于岳:“不用,你自己去吧。” 他还是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打了一个哈欠。 秦青灼自己去了膳堂,吃了一碗白米饭,还有明南知放在他包袱里的咸菜罐子,然后打了一些青菜。 在社学里不好出门赚钱,他叹口气,不知道在社学里有什么营生可做。 …… 吃个半饱后,他去社学溜达,看看有没有什么商机,毕竟书生的钱最好赚。 饭后一群书生在一座亭子里围成一圈,有热闹的地方就有争论,有争论的地方就可能有商机。 秦青灼挤了进去。 “冯兄,这句话有何解?”说话的书生眉眼如漆,长得高大,语气带着笑。 冯桦冷哼一声:“这句话是说为人孝顺就不会犯上作乱,这样的人就是君子的品德,孝悌是实行仁的根本。” 洛川露出微笑:“那冯兄可觉得对?” “孔夫子说的自然是对的,要是连父母都不孝顺,那如何侍奉君主,怎么成为仁德的君子。” 洛川:“但有人不孝顺父母,同样是仁德的君子,成为了君主的左右臂膀,自古忠孝难两全,这何解?” 书生们窃窃自语起来,他们陷入了沉思,不知道如何来回答洛川的话。 冯桦和洛川都是甲班的学生,他们两人是知己也是对手,经常对经典展开辩论。夫子们又不拘着他们,反而还鼓励他们。 周池看见秦青灼在人群中,拍了拍他的肩膀:“秦兄,你也来看热闹?” “周兄也在。” “他们两个人又杠上了,这回估计又是洛兄赢了,冯兄说不过洛兄。”周池笑道:“马上冯桦就认输了。” 周遭的书生们七嘴八舌的说着话,一旦冯桦和洛川要说话了,他们就安静下来。 “这回又是我那弟子赢了。”一个老夫子挼了挼自己的花白胡子。 “这辩题要是我弟子来问,你那弟子也回答不上来。”一个穿着黑衣的老夫子冷哼一声。 自古忠孝难两全,这确实是一个难题。 秦青灼下午才翻了《论语》,他记得原文是: 有子曰:“其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君子务本……” 汉代李密的《陈情表》中为了照顾自己年迈的祖母,陈情上表拒绝了皇帝的征召。明代袁崇焕抵御金国,未曾见到父亲的最后一面。三国徐庶,为了母亲,投奔曹操,由此出一句话:“身在曹营心在汉”。 秦青灼看亭上的冯桦和洛川争论得面红耳赤。 冯桦:“诸位对此有何解?” 他倒是也聪明,记得集众人之长。 有书生拱手而立:“身为读书人,自然是要精忠报国,为朝廷出力,何故在于小家!为朝廷出力可救千千万万的小家,所谓舍小家而救大家。” 两个夫子赞叹点点头,向学子们询问这位书生的名字。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要是连自己的小家都顾不上,何谈救千千万万的小家,我看反而是害了千千万万的小家!”一书生冷笑。 书生们又开始以理服人。 秦青灼想了想,脑子灵光一闪。 他混迹在人群中,大声喊道:“既是求问,有何报酬!” 这一声震耳欲聋,把书生们震得两耳发晕,可见声音有多大。真是有辱斯文! 周池:“……”受到近距离攻击。 冯桦在亭上听闻,从腰间的荷包拿出十两银子。 “谁回答这个问题让我们两个人都满意的话,我出十两银子的报酬。” 十两银子,果真是财大气粗,天生的大冤种。 秦青灼眼中金光闪闪。 周池扯着秦青灼,秉着自己可怜到一丝的情分劝道:“秦兄,要是说得不好,可是要被嘲笑的。” “周兄,放心,我是一个稳健的人。” 周池干笑:“自是如此。” 秦青灼一马当先,声音响亮:“我有解法!” 他穿着青衫,相貌俊美,惹人注目。 周遭的声音安静下来,纷纷把目光投向秦青灼。 洛川笑而不语。 冯桦:“这位兄台请讲。” “那就请冯兄再把原文读一遍。” 冯桦心中有些不耐,期待落空,心中有些淡淡的失望,还是依着秦青灼的要求背了一遍原文。 “这位兄台何意?” 秦青灼拱手:“原文中说道,其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鲜矣。重点就是这个鲜字,孔夫子说的话并不绝对,为人孝顺而不犯上作乱的人,很少,但并不是不存在,两位兄台皆是忽略了此中的辩证,少但不是没有,事事也不是非黑即白。” 冯桦眼中一亮,自己又念了几遍,底下的书生们也窃窃私语,皆有些震惊。他们目光惊异,不曾想解法在这里,很多人还有些不服气,但无力反驳。 这话洛川也无力反驳。 “不过是钻了空子罢了。”有书生说道。 “一时的小聪明,不足称得上什么好解法,现在我也能找到!” “不曾见过这个人,估计就是运气好才答上了,是小道。” “兄台这是十两银子,这话说服了我。”冯桦说话算话:“可否知道兄台的尊姓大名。” “好说,我叫秦青灼。”秦青灼飞快收下十两银子,心中美滋滋,“冯兄这般实诚,我再赠一句。” 冯桦肃静以待。周围的书生也停止吵闹,想要听听秦青灼还有什么见解。 “自古忠孝难两全,如何抉择,在于自己的本心。在问道德的同时,不妨停下来问问自己的心。”秦青灼丰神俊秀,唇角含笑。 “问问自己的心。”洛川喃喃自语,似有所悟。 冯桦心中一动,眼眸发亮,读书读到最妙处,会浑身战栗发抖,听到好的言语会振聋发聩。 他激动拱手:“秦兄真是大才!” 冯桦的夫子目光紧紧盯着秦青灼,深吸一口气:“此子心中有乾坤。” 不,只是有钱财。 洛川的夫子同样紧紧盯着秦青灼,赞叹道:“此子心中通透。” 这个叫秦青灼的书生平日不显山露水的,可见是一个低调的人,只是这个名字给他们带来一股莫名的熟悉之感。 似曾相识。 周池在人群中哈哈大笑,向众人介绍:“秦兄,和我同寝的室友,这是我好兄弟,我是秦兄的好兄弟。” “我兄弟厉害吧,我们丁班也是人才济济。” 丁班?! 秦青灼? 倒数第一!! 两位夫子大惊失色。 书生们也发出疑惑:“丁班?!” …… 秦青灼出去时两手空空,兜里一样轻。回来时,有一个兜重了,他很满足。走在社学的小道上,觉得今天真是美好的一天。 “你便是秦青灼?”穿着灰衣的陆夫子堵住了秦青灼的去路。 “正是学生。” 陆夫子轻咳一声:“我是社学里的陆夫子,师承太学,今日见你出言惊人,心性极佳,想要收你为徒。你意下如何?” 听到师承太学,秦青灼肃然起敬。 “弟子见过陆夫子。”秦青灼立马顺杆爬。 等到以后知道了陆夫子的真面目,他才后悔不已。 “乖徒儿。”陆夫子面容慈祥。 等秦青灼离开后,冯桦和洛川的夫子急匆匆赶来,看见陆夫子,顿时捶胸顿足。 “老奸巨猾!” …… 秦青灼走后,明南知就陪着白婉和秦父一起上坡种地。之前秦父为了给秦青灼凑够他成亲的银子,在镇上做了一些短工,现下可以专心种地了。 镇上的短工一般也只招镇上的人,他们清泉村到安乐镇上靠走路要走一个时辰,坐牛车需要半个时辰。 秦父见日头大:“我们先去坐一会儿。” 白婉和明南知应和一声。 “这日头真大,南知你做会儿活,就去割鸡草,等下就不用过来了。”白婉拿着水囊喝水。 “知道了,娘。”明南知应声。 “这水怎么一股甘甜味,闻着也香得很。”白婉喝了好几口。 “这是金银花的味道。” “娘,我见后山上有金银花,就去摘了一些用来晒干,给爹娘装水囊的时候就用温水泡着。金银花喝了精气神好,对身体也好。”明南知温和的解释道。 “好孩子。”白婉拍了拍明南知的手。 秦父也露出一个笑。 初露锋芒 秦青灼得了十两银子。他离家时把秦父给他的一百文钱,他给了明南知五十文。十两银子就是一万文钱,冯桦太有钱了。 他摸摸了两个五两的银子,躺在床上翻滚了一会儿。 “孙兄,秦兄这次可了风头,甲班的冯桦和洛川都对他没话说了。”周池一路上给孙越说下午的事。 “秦兄,你在宿舍啊?”周池注意到秦青灼在,热情的打了一声招呼,跟秦青灼上午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于岳出去吃饭去了,宿舍里又剩下他们三个人。 秦青灼:“刚回来没好久。” 社学里晚上不准亮蜡烛,只有在快要考试的时候,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书生们挑灯夜读。 秦青灼这一天也有些累,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 社学上午有四节课,早上还有早读,每节课是半个时辰。周池和孙越一直是一起行动,这次周池友好的把他也叫上了。 于岳不跟他们一起,还在被窝里躺着。 “今天有陆夫子的课,这个夫子最严厉了,又不能开小差了。”三人到了丁班,周池的语气就有些抱怨。 丁班的书生们哈哈大笑,他们懒懒散散的早读,语调拖得老长。秦青灼瞅了好几眼,打算做丁班的清流。 但他是一个低调的人,他拿出自己的《三字经》,大声朗读起来。 读《三字经》应该不碍他们的事吧,他这可是启蒙书,这只能说明他学问不好,这么想着,秦青灼更加心安理得了。 读书太难了,做为一个穿越人士,他要好好读书,因为他再也不是省状元了! 真痛苦啊,秦青灼为自己抹了一把辛酸泪。 周池很不开心,丁班的书生们也很不开心。因为在他们嘻嘻哈哈的时候,有人在旁边读书。 还特么是《三字经》! 这是在讽刺谁呢。 众人敌视不屑的目光投向在学堂里摇头晃脑的秦青灼身上。要是有自知之明的人,早该停下来缓解尴尬。 而秦青灼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他照样大声朗读,读到激动之处,喜上眉梢。 周池:“……” 丁班:“……” 整个学堂回荡的都是他一个人的声音。 甲乙丙丁四个班都是在同一层楼里,只是分成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冯桦今早想去丁班看一眼,洛川也同样有此意。 冯桦在丁班门口听见秦青灼一个人的朗朗书声,他身躯一震。 洛川他大为震撼。 “秦兄,在丁班都这么努力,我身为甲班的佼佼者,我还有什么不努力的。”冯桦被激发的斗志,热泪盈眶。 洛川觉得这个秦青灼挺会膈应人的,真是一个心思深沉的人。 丁班的书生们有的面露羞愧,拿着《论语》开始从第一页开始读。 “学而时习之……” 不管他们学到哪,从哪一页开始的。他们永远从第一页开始读。 有的书生很腻歪,在周围大声嘻嘻哈哈,想要打断秦青灼。 一个早读下来,秦青灼学到了很多,神清气爽,其他人嗓子也哑了。 “秦兄,我佩服你。”周池对他竖起大拇指。 秦青灼不明所以,只好拱手:“哪里哪里。” 不管别人夸什么,谦虚就好。 上午前前后后来了两个夫子,四节课,但只上两个课程。 李夫子是一个花白的小老头,“我们今天要讲的是……” “从这一排开始回答问题。” 老夫子最喜欢抽人起来回答问题,而是一抽就抽一排,十分可怕。 好不容易下课,陆夫子又来了。陆夫子崇尚做题,他喜欢在讲课的时候和讲题结合起来。把课讲完了,下节课就开始破题。 至于你做不做得来,那就不是他的事了。 秦青灼却很适应这种模式,不管是李夫子的教学,还是陆夫子的教学,他宛如一片海绵一样,吸收着知识。 “陆夫子讲得太好了。”秦青灼很低调,小声的赞叹。 不愧是师承太学的人,他是陆夫子的弟子,四除五舍,他也是师承太学的人了! 在他周围的几个书生都听见了,他们面皮抽了抽,有一口老血闷在胸膛。 下课后,周围的书生对他怒目而视。 “诸位兄台,我还有事先走一步。”秦青灼打算先行一步。 他走出学堂,想到那几位仁兄似乎很生气的样子,也不知道谁惹了他们。他把此事抛之脑后,想要在社学里赚钱。 …… 想要在社学里赚钱,秦青灼首先去求助了自己的便宜夫子。 陆夫子挼着胡子:“社学之中没有什么需要干活的,但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个地方。” “你的算术好吗?” “夫子,学生想试一试。”秦青灼恭敬拱手。 “镇上的清风楼的许老板与我是旧相识,你要是算术好,我可以举荐你去那边当任账房先生。” “清风楼有固定的账房先生,你要做的就是每日去把所有的账目整理归纳,然后把一天的利润算出来。” 酒楼一般不只有一个账房,这样的话,账房的权力就太大了。秦青灼所做的活就是把赚的钱过一遍,以方便老板看两本账本,相互比较。 “谢夫子。” 陆夫子点点头,提点他:“在赚钱的同时要先把课业完成,不然就得不偿失了。” “弟子知道了。” “明年二月就是童试,距今还有十个月的时间,你要好好把握机会。”陆夫子拍拍秦青灼的肩膀,面露友善:“学海无涯苦作舟,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好好读书,才能考个秀才。” 秦青灼郑重的点点头:“夫子,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陆夫子见秦清灼一脸积极的样子,心下满意:“我听说了你是社学的倒数第一,要是这月中旬还是倒数第一就会被劝退。老夫收你为弟子,要是你这次还是倒数第一也没有关系,你还小,我豁出这张老脸也会为你托底。” 秦青灼生出羞愧之感:“弟子怎敢麻烦夫子,不会再考倒数第一。” 陆夫子和他非亲非故,这般为他周全,他要是辜负了他的心意,这不是狼心狗肺吗?! 陆夫子一脸欣慰。 “为师相信你。” …… 从陆夫子处走后,秦青灼心中有一团火,夫子这般看重,他绝不会辜负他。 他走出社学,打算拿着银子去买一些东西改日带回去。 社学周边都是吃食和杂货店,成衣铺子也不少,到处的吆喝声听着就热闹。 “姐姐,这里的布怎么卖?” 一个大约三十岁的妇人听见声音,抬起来看,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好俊的后生。又听秦青灼叫她姐姐,笑得合不拢嘴来。 “这位公子,这边的布匹是一尺布五十文,这边的是一尺八十文,还有这边的要便宜一些一尺四十文。” 一尺就是三十厘米,成年男子大约有一米八左右。 秦青灼:“姐姐,这个紫色的料子来七尺。”还有余下的布料可以用来绣帕子和做荷包,不然只买六尺怕是不够。 他货比三家后,发生附近成衣铺子的价格都差不多,估计这片都是说好的。他也不再纠结,直接买了一尺五十文的。这料子他摸过,属于中等,他听过最低价格的布料和最高价格的布料,一般会选择中间的价格。 等以后银子富裕了,再来考虑其他。 因为他成亲的事,秦父还欠了乡亲们二两银子。 “公子,你的布料包好了。”老板娘笑着说。 “多谢。”秦青灼彬彬有礼。 明南知的衣裳太旧了,该穿得好一些。秦青灼没在家待多久,但他知道明南知在家是要干活的。他作为家中的一份子,出门求学,不能在家做活已是不好,把重担分到明南知身上,这也有些不公。 秦青灼把布料拿好,他并未再买其他的,反而问问了附近的物价。他仔细把价格记下来,等能回家的时候就到铺子里来买东西拎回去。 到了一处书铺,秦青灼拿着银子来买宣纸,原主在社学里没有多少宣纸,这还是要去买的。 秦青灼刚踏进门,就有一只胳膊揽住了他的肩膀:“秦兄,你回来了,昨日怎么没去赌坊?” 说话的这人语气自然,估计是原主的狐朋狗友。 “囊中羞涩就不去赌了。”秦青灼不动声色挣开了曹鼎的手,笑着说道。 “你哪次没钱没去赌,秦正谊说你变了,起初我还不信,现在却是有些信了。”曹鼎的语气不爽:“你是不是不给我面子。” “这是无稽之谈,曹兄应该也明白,我这月中旬考试再是倒数第一就要被劝退了,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秦青灼不卑不亢,语气不紧不慢。 “还望曹兄海涵。”秦青灼拱手而立,芝兰玉树,声音不高不低。 他长得好看,书铺的人把目光都落在他身上,这书生一进书铺,便有人注意到他了。身穿素衣,周身的气华却是难以忽视。 曹鼎被秦青灼说得一愣。 曹鼎忍不住再问,“你不去赌坊了?!” “不去了。” 曹鼎觉得像是被针扎了一般,瞧见秦青灼的样子,他觉得有些刺眼。明明都是一个农门子弟,凭什么脱离他们的泥潭,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曹鼎紧紧的盯着秦青灼,随手拿了两本书,结账离开了。 秦青灼在书铺买了最便宜的宣纸,店小二还是热情的说道:“公子,慢走。” 社学里有不少贫苦的学子,家中有底蕴的,会选择请私塾先生到家里来讲学,不然就是族学。 “刚才那位兄台有些眼熟。”一位书生从秦青灼进来就在书铺选书。 “说得是,似乎在哪见过。”有书生回想起来,一拍大腿:“这不就是和冯兄说话的人吗?” …… 明南知拿出锄头,从后山上采了草药回来。家中没有要晒的东西,明南知就把自己采的草药放在院子里晒。 家中还有一些萝卜,明南知打算把它切成萝卜条,晒干做成萝卜干,这样又爽口又好下饭。 他把背篓的草药倒出来,准备拣出来。 院子门口传来脚步声,一声欢快的声音由远及近:“南知,我回来啦,你想我没有!” 清风楼 明南知把泡好的金银花给叶哥儿倒了一杯。 叶哥儿脸上还带着好奇,他这是第一次来秦家。秦家有三间木板房,有一间是专门用来收杂货的。 还有两间木板房里面隔着套了两间。白婉和秦父住的屋子有里屋和外屋之分,秦青灼和明南知住的木板房也有里外之分,房子除了有些破旧,收拾得很干净。 “我才跟相公走镖刚回来哩。”叶哥儿说道:“听村子里的人讲说你成亲了,我才晓得是在秦家。” “秦青灼在村子里有些名气的,你继母把你嫁给他,我瞧你的气色却比在明家的气色好哩。” 叶哥儿是隔壁村嫁到清泉村的,他十六岁就嫁给了王虎。王虎是一个猎户,起初自己一个人在山上住,有一天有个狗熊把他伤了,他就搬到清泉村了。 明南知和叶哥儿的交情不浅,在明南知遇见那事时,叶哥儿对他也是不离不弃,还痛骂了纪大一番。 “相公对我很好,婆婆和公公也是明事理的人。”明南知自己抿了一口金银花茶。 秦青灼临走前还给他偷偷塞了五十文钱,让他自己看家里有什么花销的。明南知想着这件事,眼中就带着笑意。 “你这算是因祸得福了,秦家的老两口是没话说的,就是你相公混账了些,听你这么说,我又不确定了。”叶哥儿拍了拍桌子:“你脸上的气色是骗不了人的,至少你待在秦家比待在你娘家好。” “对了,我还没给你份子钱呢。虎哥说你一定不收钱,让我给你东西。”叶哥儿嘿嘿一笑:“这是我们走镖时,买了一罐茶叶,还有几包菜种子,这包点心拿着吃。” “你别给我推脱,不然就是不认我这个朋友。你可是救过虎哥命的人,你可别跟我客气。”叶哥儿笑呵呵的说。 那年,王虎上山打猎,手臂受伤回来了,赤脚大夫去县城去了还没有回来。 夜里王虎又开始发热,叶哥儿当时六神无主,脑子灵光一闪想到明南知认识草药,半夜里就去明家找人。 挨了明家的一通骂,叶哥儿终于把明南知带出来了,明南知看了王虎的伤势,夜晚就上山采药,熬了一个晚上才把王虎的烧给退下来了。 看见王虎的体温正常了,叶哥儿当场就抱着明南知哭了。 这情分,哪是流言能赶跑的。 “这又费了不少钱,我又不爱吃点心这些。”明南知有些头疼。 “你不爱吃,你那相公爱吃呀,城里人都喜欢吃,你给你相公吃吃看。”叶哥儿扬唇一笑。 他是明艳的小哥儿,又被王虎宠到没边,什么话都敢说。 明南知当真考虑起来,秦青灼在镇上读书,应该是喜欢着糕点的。 “那就谢谢你了。”明南知露出一个浅笑。 “一谈你相公,你就答应了。”叶哥儿摇摇头:“你这变得也太快了!” “要我说啊,也不知道你那相公给你灌了多少迷魂汤。” “你这嘴巴就是不饶人。”明南知的语气带着点嗔,亲昵又软。 “我今后要在清泉村待很久哩,虎哥也要在镇上找活做。” 王虎是猎户,在村子里也有地,但他种不来地,就私下把地给卖了。现下不去走镖了,只好去镇上找些活来做。 “这是怎么了?走镖不顺利?”明南知有些担忧。 “这倒不是。”叶哥儿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走镖很顺利,虎哥赚了不少钱。就是我有点事,不能跟他一起跑镖了。” “哎呀,我不瞒你。我怀孕了呢,有两个月了,要安置下来。” “恭喜你。”明南知眼中带了笑,目光落在叶哥儿的肚子上,心里为他和王虎高兴。 “我们成亲三年了,终于有了。”叶哥儿笑起来:“为了这个孩子,我们只好安定下来了,不能再去走镖了。万一以后是个小子,还要让他读书的。” “是个闺女和哥儿,哪能受得了风沙。走镖走几年后,本来也打算安定下来了,这孩子就是让我们的想法提前了。” “你们的主意正就好,这日子总该是过出来的。”明南知眼中泛着柔软笑意。 王虎和叶哥儿都是心中有成算的人,而且还没有家里的人来约束他们。小两口又是勤奋恩爱的人,瞧着就让人羡慕。 两个人和和美美的,相互理解,人又肯上进,还有什么日子是过不下去的。 “南知你说得对。”叶哥儿对未来也充满了希望。 “不说我了,说说你吧。”叶哥儿眼睛亮晶晶的看明南知。 “我……我有什么好说的。”明南知对上叶哥儿的促狭眼神,蓦然低下头,耳尖动了动。 他抓了抓衣角,露出雪白的脖颈。 “哎呀!我就是想问问你和你相公的事情啦,以前我嫁了人的,有些话不好跟你说。现在我们两个都嫁人了,还不能说说私密话。” 叶哥儿压低了声音:“你相公厉害吗?” “啊……”明南知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他听见这话,低头凝视自己的手,脑子不知飞去哪的九霄云外去了。脸突然发红,有些心神不定的样子。 他,他还没和秦青灼洞房…… “一般吧。”明南知低垂着眼眸,眼神有些飘忽不定。他抿了抿唇,才吞吞吐吐的说话。 “一般?那他会的花样多吗?有什么花样,我改日还能让虎哥学学。”叶哥儿感兴趣的说。 明南知差点就坐不住了,他的双腿发软,花容月貌的脸上染上了一层嫣红,唇瓣殷红。美得不俗气,反而让人心动。 “没什么。”明南知转移话题:“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刚回来,我在这耽误不少时间了,我该回去帮虎哥的忙了,不然他可忙不过来。而且我的那些胭脂水粉,不能让他碰,虎哥粗手粗脚的。” 叶哥儿懊悔的说了几句,他边走边说:“南知,等我们收拾好了,请你来家里吃饭。” “好,我去帮你吧。” “不用啦,都是小事。我们忙得过来。” 明南知看见叶哥儿离开,脸上的温度也下来了,他松了一口气。 叶哥儿再不走,还不知道会说出什么话来。 明南知去切萝卜。 …… 秦青灼次日上完课就出了社学,他走到清风楼门口,抬头看清风楼的牌匾,周围的客人还不少。 他抬步走了进去。 “公子,吃什么?我们这的招牌烤鸭可是一流,要不要尝尝看。”店小二看见秦青灼热情的迎上来。 账房 秦青灼拱手对店小二说:“我是陆夫子的弟子秦青灼,来找许老板的。” 店小二:“秦公子先坐,我马上去找老板。” 秦青灼没等多久,店小二就笑着把他迎上楼,脸上的笑容更加热切:“秦公子这边走,我们老板在包厢里等您。” “多谢小哥。” 店小二听见秦青灼的话,心里舒服了很多。 到了地方,店小二还有事要忙就下去了,秦青灼礼貌的敲敲门,听见有一道浑厚的说了一句“进”,他这才收敛着眸子走进包厢。 许老板穿着锦袍,身材中等,一双眼睛闪过一丝精光。 见了秦青灼,眼睛便带了三分笑意:“秦公子,请坐,陆兄已经给我说了你的情况,我们酒楼是小本生意,但还是要试一试秦公子的算术本领。” 秦青灼的目光落在桌子上的账本上,他笑了笑:“这是应该的。” 许老板:“请。” 秦青灼把账本拿过来,他还拿了算盘,他会拨弄几下,但要真正的用算盘算,他是不会的。 但算盘他本来就没打算用,许老板在这里盯着,他不好用数学公式。在这里,他只能用心算。 他翻开账本,开始计算,在本子上写下一个个精准的数字。 两只烧鸭,一碗甲鱼汤,一份绿豆糕。 三只烧鸭,米饭,一份红烧肉,一份凉拌黄瓜,两份…… 秦青灼的目光快速扫光账本,把算好的数字写在上面。 许老板一开始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结果他看秦青灼的速度越来越快,他的身子不禁开始往前倾。 他自己看了一眼账本,还在算第一个,他算出来和秦青灼的数字一模一样,但是秦青灼已经算完了二十个了。 许老板心中震惊,但他好歹是老板,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陆兄是说这是他新收的弟子,要不是他知道陆兄是科举出身,那他还以为陆兄是算术出身的,他这徒弟算术也太快了。 他看向摆在桌子没有用的算盘。 许老板的心里更是吃一惊,目光瞪大了,看着秦青灼俊美的侧脸,脑子有些发晕。 这,这是心算?! 许老板看秦青灼心无旁骛的还在算,他重重的咳嗽一声说道:“秦公子,可以了。” 再算下去,他不好对账。 秦青灼停下笔,恭敬的把账本还给许老板。 许老板露出一个笑脸:“秦公子先喝茶,我先对一对。” 秦青灼理解的点点头:“许老板请便。” 许老板也早有准备,他把清风楼账房先生算的账和秦青灼算的账一起对。许老板一个一个的看,神了,秦青灼和账房先生的账单完全对得上。 他心中震惊,终于看见一处不同。许老板心中松了一口气,他就说,哪有这么厉害。 他仔细对了对,发现是清风楼的账房先生算错了一处。 “!!!” 秦青灼拿了一块茶点,喝了几口茶,心中很是舒坦。 “贤侄,你的算术本领很高,今后就在清风楼里做账房先生吧。”许老板口中的称呼变了,他慈祥的拍了拍秦青灼的肩膀:“陆兄给我说了,你一天在清风楼待不了多久的时间,你是书生毕竟是以科举为主。” 秦青灼不敢托大,立马起身道:“许老板说得是。” “你下学后,晚上就来帮帮忙,大约两个时辰,把账本算一算。”许老板见秦青灼这般上道,心中也舒服:“每月我给你三两银子。” 月薪三千,秦青灼还算满意,但该争取的权益还算要争取。 “许老板,若是社学放假,我要回清泉村去,就不能来清风楼了。” 许老板想了想,有些犹豫。但一想秦青灼是陆夫子介绍过来的,而且又有本事,这年头找一个好的账房可不容易。更何况,这个账房只是临时工,跟他没有利益冲突,书生向来清高,看秦青灼的样子也不会搞七搞八。 就当是结一个善缘。 “若是你要回去,要提前和我说。” 秦青灼心中一喜,立马拱手,语气温和:“多谢许老板,我没在的日子,可以从我的月钱里扣。” 许老板心中最后的一点小别扭也没了,感叹道:“秦公子,陆兄跟你说了你的家境困难,你算术算得好,我不会亏待你的。” “月钱我就不扣了,就当我们结个缘分,以后要是你飞黄腾达了,不要忘记了我就好。” “多谢许老板。”秦青灼认真的说。他穿着青衫,君子如玉。 许老板随口说的话,他也没想要秦青灼的回报。他只是认为秦青灼心性坚韧,又懂人情世故,所以说了这话。 结果没想到秦青灼后来能走那么远。 “好了,我先给你介绍给一些人,你今天就可以开始上工了。” 许老板带着他认识了一些人,秦青灼就坐在柜台前方,可以开始算账了,许老板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 管理账房这事要是酒楼里心腹,管理清风楼账本的人是五十多岁的谭老头,他笑呵呵的,见秦青灼来了,也不去问其他的,对他很友善。 “结账。” 店小二立马过去说出多少钱,那一男一女结完账就离开了。 秦青灼在这里算账很枯燥,但他坐得住。谭老头也深知摸鱼之道,店小二还给他们柜台送来了水果和糕点,还有一壶好茶。 “小秦,吃点。”谭老头招呼他。 秦青灼恭敬不如从命:“长辈赐,不敢辞。” 他拿着糕点吃,觉得心情很好。一连吃了好几口。 有账单过来,秦青灼写上去,立马就把价格算好了。 “小秦,你这算术功夫到家了。”谭老头夸奖他。 秦青灼有些不敢当:“谭爷爷,过誉了。” 在清风楼上班很轻松,有很多空闲的时间可以摸鱼。秦青灼打算明日可以把书本带过来,在空闲的时候可以看一看。 碎片化的时间也不能浪费。笨鸟先飞,不管他是不是穿越的,对于知识都要抱有慎重的态度。 只有把知识记牢了,那么才能真正的运用起来。 当然学习需要技巧。 秦青灼回到宿舍,洗漱完躺在床上。 周池:“秦兄,一晚上没见你的影子了。” 秦青灼翻了一个身:“我去外面找了一份活干。” 周池一下子就把天给聊死了,整个宿舍里就秦青灼的家室最不好,他们三个的家好歹是在镇上。周池不在家里住,是想来社学里交更多的朋友。孙越是和家里的关系不好,才搬到社学里。于岳更不必说了,就是一个很有背景的人。 在黑暗之中,孙越难得出声:“那挺好的。” 秦青灼的变化,孙越也看在眼里,说实话,他挺喜欢现在这个秦青灼的,现在听说找活这件事又对他有些改观了。 周池心中嘀咕,孙越这家伙今天还来充好人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宿舍重归于寂静,秦青灼陷入了梦乡之中。 …… 过了几日,秦青灼在清风楼越来越得心应手起来,他把书本带到柜台去看,谭老头刚开始还稀罕的看了他好几眼。 清风楼这么吵,拿着书本也看不进去,这不就是拿过来装大的。 结果谭老头发现,秦青灼是真的没有被清风楼的嘈杂的环境影响,他拿着书本坐在位置上,安之若素,黑眸认真。 拿着一卷书,清风入怀,衣衫传来淡淡的皂角味,露出的手腕有些漂亮的线条,手指骨节分明。 与人说账本时,嗓音清越,声音低沉。 这小子不得了,有这么一个账房,来清风楼吃饭的妇人,夫郎,姑娘和哥儿都多了一些。 许老板是笑得合不拢嘴。 在社学秦青灼和周池,孙越的关系越来越好,三个人经常都是同进同出。 周池:“秦兄,明天我回家,你想要看的书,我这次帮你带回来。” 周池家里买了一些书,秦青灼想借阅。 “多谢周兄了。” “兄弟之间有什么客气的。”周池眼珠子转了转:“你帮我讲一讲《论语》就好了,今天上的课,我还有几句不懂。” 秦青灼是倒数第一,但周池对秦青灼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感,这家伙可是让冯桦和洛川都心服口服的人。 而且在上课的时候,听陆夫子讲课,听得很认真。 秦青灼先打了一个预防针:“周兄,陆夫子讲的课,我还没有完全掌握,要是讲得不好,周兄务怪。” “那是,不怪不怪。”周池拍胸膛保证。 秦青灼开始讲解了,周池发现秦青灼的讲解与陆夫子的讲解不同,秦青灼的讲解更加直白,吸引人。陆夫子讲得太过高深,秦青灼讲的却很简单,但能够理解其中的知识。 孙越听了几句,躺在床上也默默的听完了。 周池听完,心中惊喜:“秦兄,你讲得很好啊,我听懂了。” “听得懂就好。”秦青灼笑着说。 周池:“但是我又忘记了。” 秦青灼:“……” …… 次日一早,社学放假。秦青灼拿着之前买的布料放进包袱里,带着银子去采购在家里的东西。 “请问粗盐多少钱?” “三十文一小罐。” 秦青灼:“来一罐。” “好咧,公子。” 秦青灼买完盐巴,又去米铺里。 白米三文一斤。 “这位大姐,请给包五斤白米。” “好的,公子。” 秦青灼把油盐酱醋买好了,这次去了猪肉铺子。 他先问了价格。 “猪肉十二文一斤。” 秦青灼想到在家吃青菜的日子,他面露难色。他不讨厌吃青菜,但顿顿吃就有些受不了了。 随即他喊道:“三斤猪肉。” 屠夫熟练的给秦青灼宰肉。 “这排骨怎么卖?” “十五文一斤。” 这排骨还比猪肉贵。 秦青灼想了想:“这位大哥再来两斤排骨。” 屠夫爽快的应了一声。 秦青灼背着大包小包,他在一旁等牛车,心里有些高兴。 买了这么多东西,能改善家里的生活,还能把他成亲欠的钱还了。 “去清泉村的,上车三文钱。”有人吆喝着。 秦青灼交了三文钱,坐上了牛车。 人夫 牛车上坐满了人,牛车的主人这才慢悠悠赶着牛车回去。 秦生拍了拍肩膀上的灰,他看见一个熟悉的后脑勺,不假思索的喊道:“青灼小子。” 秦青灼扭过头来就看见了秦生,他笑道:“秦生叔,好巧啊。” “你小子今天买了这么多的东西,这是赚大钱了。”秦生的目光落在秦青灼的背篓上:“你们这些年轻人真舍得花钱,” 秦秦灼听见秦生酸溜溜的话,他还是笑着的:“哪有什么钱,都是从牙缝里省出来的。” “你成亲后懂事多了,秦家以后还要靠你。你懂事了,你老子和娘就可以少费些心思了。”秦生说道这里又欣慰起来。 他和秦家又没什么大仇,还有些亲戚关系。嘴上过一过嘴瘾,眼红一下,但心思不坏。 秦青灼笑了笑:“这些年还要多亏了秦生叔的照顾。” 秦生摆摆手:“你说这话就客气了。” 牛车到了清泉村,秦生和秦青灼分道扬镳,秦青灼深吸一口气,背着背篓回家。 才刚到了院子门口,耳朵就传来了一道声音。 “今天还捡到了三只鸡蛋,今天这鸡吃了还下蛋。”白婉把鸡圈的门关好,左手拿着鸡蛋,右手拿着一个空盆。 早上要去捡鸡蛋,中午过去看一阵,晚上把鸡赶进鸡圈又要看一眼。 “娘,今天的天气很好,我下午上山去采点皂角,昨天晚上听刘大娘说,后山有一片野辣椒,我顺道去看一看,要是有就摘些下来。”明南知接过白婉手中的盆子,打算放在灶房去洗了。 白婉:“刘大娘口中的话,半真半假的,她最喜欢吹牛皮了,要是没找到,你也别丧气。” “知道了,娘。” 秦青灼站在院门口还有些近乡情怯,不知道怎么和明南知相处,又如何和白婉相处,他才刚到这里没多久就去社学了。 明南知拿着盆子去灶房,在拐角处看见院子门口有一抹青色的衣角,他便没有去灶房,心里疑惑的看向院门口。 “相公。”明南知的语气有些惊喜。 秦青灼听见明南知的声音,他笑了起来,五官英俊:“我回来了。” 白婉闻言看见自家儿子背着背篓进来了,惊讶道:“你这怪才,你们社学放假了?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你上哪买了这么多东西!”白婉面上一紧:“不会又去赌坊去了吧?!我要跟你说多少遍,赌坊有赢有输,输的次数要多一些,不管怎么样都是亏的,还落得一个坏毛病。” “我没去赌坊,这是我和社学里的兄台一起玩乐,从他们手中赢来的。”秦秦灼说道:“你看我买的东西,也没有乱花。” “这里有七两银子,娘,我成亲不是还欠了二两银子吗?这个钱就给别人还回去。还有五两银子就留在家里做开销。” 明南知也吃了一惊,没想到秦青灼出手这么大方,随随便便就是七两银子。有的庄稼人,一年到头来都挣不了七两银子。 秦青灼反复给白婉解释了,这钱来路是正途,白婉就才高兴的接下来,打算先去把钱给还了。 “这欠人钱,心里总是觉得悬着什么似的。”白婉拿着二两银子出门了。 明南知就喊了一声相公就去灶房里忙会儿去了。 秦青灼把买好的米油盐酱醋放进灶房里,灶房里就只剩下两个人,气氛开始变得奇怪起来。 明南知垂下眼眸,心中有些懊悔,他今天根本就没有好好打扮,穿的就是一身灰色的衣服,为了方便干活,穿得太素净,容易把衣服弄脏。 早上在灶房里忙会儿,身上也有灰尘,明南知的心情莫名的低落下来。 秦青灼打开米缸,果然米缸已经见底了。他把买来的米倒进米缸,白花花的一片,把缸填满了。 盐这些家里根本就舍不得吃,秦青灼在家的时候,吃起饭来没滋没味的,就跟干吃白米饭一样,可想有多痛苦。 秦青灼把东西收拾好了,他看见明南知洗完盆子在烧热水。 他低着头,手指白皙,指尖泛着粉色。一大半头发遮住了他大半张脸,露出薄薄的唇瓣,半遮琵琶半遮面。 秦青灼想到背篓里买的那一匹布料,他轻咳一声。 明南知像是受到惊吓一般,他把手中的柴火放进灶膛里,便不再动作,缩着手,瞧着有几分乖巧和温顺。 像是乖乖的等着听秦青灼说话。 秦青灼突然嗓子有些渴,他开口道:“今早去布料铺子的看了一眼,觉得这块布料用来做衣服很好。” 明南知闻言站起来,小心的拍了拍身上的灰,“相公,我的针线活有些平常,但我会好好给你缝衣服的。” 他是什么封建地主吗?听着真让人想…… 秦青灼凝噎:“不是给我缝衣服,我不知道你穿什么尺寸的,所以才买的布料,你自己给自己缝件衣服穿,不然村子里人还以为我亏待了你。” 明南知看向布料,心里有些不敢相信,瞧见秦青灼认真的表情,他的心里有些暖意。 “我的衣服够穿,还是给相公做一件新衣吧,相公在镇上读书也有面子。” 秦青灼深沉的叹口气:“我娶了你,我们两个就是一个人,你要是穿得不好,就是丢我的面子。” 瞧主角受这个样子,就是一个单纯的人夫,怎么会跟着主角攻回到京城,最后还在主角攻的后宅里宅斗。 主角受红着脸,眼睛跟有钩子似的,亮晶晶的。 “多谢相公。” 这一声把秦青灼喊得又轻又软,毕竟这可是一个大美人。 他立马让自己清醒过来。 “你喜欢就好。”他故作冷淡的说。 明南知拿着布料,摸着料子觉得很好,自从母亲逝世后,他已经很久没有穿过新衣裳了。 更何况这料子摸着还很舒服,明南知定了定心神,把热水倒进洗脸盆里:“相公,你赶路辛苦了,先洗洗脸吧。” 秦青灼唔了一声,去拿自己的帕子,结果明南知已经把帕子放进脸盆里了。 秦青灼:“……” 他拿着帕子胡乱的糊了自己一脸。 主角受这也太体贴了吧。 祸事 秦青灼回家这一趟也不是惦记着回来读书,劳逸结合,再说了家里的事情也多。 他把帕子拧干挂在上面。 “我先去把包袱放里屋里。” “知道了,相公。”明南知把热水倒进水壶里,给秦青灼泡金银花水喝。他突然想到前些日子,叶哥儿还给他送了一罐茶叶,改日可以给秦青灼泡来喝。 秦青灼回到屋子,把自己的衣服折叠放好,衣柜里还有一处放了明南知的衣裳,他的衣裳折叠规整。 里屋的东西整整齐齐的,被褥还有些皂角清香,在窗户边上还放了几株小花,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是从路边摘来的无名野花,种在盆子里。 这个里屋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相公,喝茶。”明南知端着水壶走过来,给秦青灼倒了一杯茶水。 明南知看见秦青灼喝了一口茶,心下高兴。他把布料也拿过来,放进衣柜里。打开衣柜里看见两个人的衣服挨得很近,明南知的耳朵有些红。 刚开始秦青灼离家去读书,他心里又怕又惊。秦青灼一走,他就要和白婉和秦父相处了,他不知道怎么跟他们相处,怕引人厌恶。 白婉和秦父没有为难他,他在秦家过得比在明家自在,晚上干完活就可以自己躺在床上睡觉了。 里屋的床为了成亲是特意新换的大床,成亲那日他就发现床上很软。等秦青灼走后,他一个人睡整张大床。 现下秦青灼回来了,两个人又要睡在一起了。 而且秦青灼额头上的伤已经好了,他们还没有洞房。 “南知,家里有腊肉吗?” “有的,腊肉这些都是婆婆用柜子锁着的。”明南知回答。 白婉对他是普通人对儿媳妇的态度,没有因为他是二嫁就鄙夷他就已经很好,家里的肉,鸡蛋这些都是白婉管着,在农村这是很正常的事。 “我今天买了排骨和猪肉,你看看能怎么做?” 农村人有大日子,过节过年的时候才能吃肉,猪肉和排骨都很贵,明南知在灶房里低着头烧水,根本就没去瞅秦青灼。 “排骨……炖萝卜吧,家里有块地种了萝卜。”明南知建议道。 秦青灼觉得可行。 明南知回到灶房看见背篓里的排骨和猪肉,他心里大吃一惊。刚才秦青灼给了娘七两银子,他心里就忐忑起来。结果这背篓里还买了肉,他相公哪来这么多的钱! 平素里也听村子里的人说秦青灼喜欢去赌坊,刚才娘还质问了他,秦青灼否认了,这下明南知不晓得该信谁的话了,他相公到底赌没赌? 他把肉放进碗柜里,免得猫窜进来把肉给啃了,那上哪哭去。 …… 白婉拿了二两银子就神清气爽的出门还钱去了。 秦家欠的是刘大娘家的银子,这还是磨了好久才借的二两银子,这下把钱还上,白婉觉得自己身子都轻了几两。 白婉笑道:“刘大娘!我来给你还银子来了,多亏你借给我们家的二两银子,我们才把青灼的婚事给办了,最近攒到二两银子,忙不连就给你送过来了。” 她自是留了一个心眼,没说这钱是秦青灼拿过来的。邻里邻亲的,大伙有事也会帮衬帮衬,但这眼红人的心思是丝毫没变了,家中有钱,要谦虚,低调,才能藏住富贵,和周围的来往也更和睦。 “你们这么快就凑足钱了,可怜见的,这是受了多少苦。”刘大娘在屋子听见白婉的声音,心中一喜,把碗筷放在桌上径直就出来了。 饭桌上刘大娘的儿子和儿媳们也没制止,刘大娘把家中的钱借给秦家,让儿子和儿媳们心中都很不满。家里就没几个银子,借给秦家的人了,秦家什么时候才还得上,这钱没有回到自己的口袋里,总是心里惦记。 有好几次儿子和儿媳们晚上睡觉的时候都在怄气。 刘大娘也被儿子们说了一通,让她心里后悔不已。早知道就不充这个大头了,还害得家里的人来说她。 刘大娘走出门口,接过白婉手中的银子:“我们家又不急着用钱,你晚些还我也是可以的。” 儿子和儿媳们自打刘大娘出去后就束着耳朵在听,一听这话,二儿媳的嘴巴翘起来能挂油瓶子。 “刘大娘,你肯借钱给我们已经很感激了,做人怎么能得寸进尺。再说了家家都不容易,二两银子也不是小钱。”白婉笑道:“这份情,我们记在心里。你是热心的人,我也是知道的。把钱还了,我饭都要多吃几碗,不然就一直悬在心里不安生。” 屋子里的儿子和儿媳们松口气。 刘大娘也没话说了,她握住白婉的手:“你这话说得可真见外,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互相帮衬着日子才好过。” …… 秦青灼去后山上捡柴火,明南知拿着镰刀跟着一起上山去割鸡草。 明南知割了一会儿草,秦青灼已经把背篓装满了,他伸出一只手来:“我来割。” “相公小心镰刀。”瞧见秦青灼漆黑的眸子,明南知一阵心悸。他犹豫的伸出手把镰刀递给了秦青灼。 秦青灼握住镰刀,弯腰割草。 明南知去摘了几个野果子,后山上有一处水池,可以用来喝水和洗果子。明南知把两个人的水囊灌满,把红通通的野果子洗干净。 “相公,吃果子。” 秦青灼接过果子,一口咬下去,把鸡草割完了。 明南知接过带着体温的镰刀,插在纤细的腰上,背上背篓。 两个人从后山回到家,时辰不早了,明南知准备把蹲排骨和萝卜,这要耗费一些时辰,炖几次,还要加水才能把味道炖出来,把排骨的肉炖软,一夹就可以把骨头脱离出来。 秦青灼往灶膛里加柴。 两个人待在灶房里,明南知把配料放进锅里就把锅盖盖上了。 “相公,隔段时间过来加水加柴就可以了。”明南知笑着说。 主角受会做饭也太好了吧。 要是在现代合租室友,他一定找个这样的。 不仅把房子打扫得干净还会做饭,这是什么神仙。而且根本就不是什么心机宅斗的人。 原著误他。 “相公,这是我绣的荷包,送给你。”明南知拿着荷包递给秦青灼,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用的布料不好,我绣的也不好,要是相公看不上可以不用,我拿去卖了补贴家用。” “……” 秦青灼半晌没有动静,明南知想把手缩回去了。 “咳咳咳,我觉得挺好的。”秦青灼轻咳一声接过来,嘱咐道:“绣荷包别在晚上绣,对眼睛不好。” “知道了,相公。”明南知看见秦青灼把荷包挂在腰间,他的眼中泛着温柔的水波,一张面容熠熠生辉。 “青灼哥!救命啊!”白一弘从村头跑到村尾,一路上过来跑得腿都软了,嗓子里带着哭腔。 很快白玉花和白兰花两个小丫头呜呜的哭声也从院子里传来。 秦青灼和明南知立马从灶房里走出来。 “一弘,怎么回事?”秦青灼连忙问道。 “我爹……啊……从山上摔下来了,血淋淋的一片,我娘带着我爹想去镇上看病,没有人管我们,娘让我们来找姑姑。”白一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青灼哥,我害怕。” “我娘呢?”秦青灼拍了拍白一弘的肩膀。 “半路上碰见了姑姑和姑父,他们两个人从田里回来已经去镇上去了,让我先到姑姑家里。” 明南知给两个小丫头擦了擦眼泪。 “别哭,小脸都哭花了。”明南知抱着两个小丫头。 “一弘,你是哥哥要照顾好两个妹妹,你先别慌。”秦青灼安抚白一弘。 明南知去拿了糕点和糖水来给三个孩子,两个小丫头吃完就有些困了,明南知带着两个小丫头去睡觉。 白一弘晓得一些事,他整个人很紧绷,端了一个板凳坐在院子里,目光紧紧的盯着院子外面。 “南知,你先照顾一下他们,我去镇上看看。”秦青灼打算去镇上打听消息,他的脚步很急。 “相公,你去吧,我会照顾好他们的。”明南知点点头。 秦青灼匆匆离家而去。 此时,四舅母坐在牛车上,她差点晕过去了。白山躺在牛车上不省人事,浑身都是血。 “没事,一定会没事的。”白婉说着这话不知道是安慰四舅母还是安慰她自己。 秦父看着底下的路叹口气。 “安乐镇到了。” 好哥哥 明南知一边看着灶房里的火,一边看着白一弘。 白一弘还是一个孩子,他道谢后把碗里的糖水喝完了。 “谢谢嫂嫂。” “还喝一碗吗?”明南知温和的问道。 “不用了。”白一弘摇摇头,继续盯着院门口。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灶房里的排骨发出香味。白玉花和白兰花两姐妹醒过来,她们跑出来站在灶房门口,目光渴望。 “还要再熬制一会儿,等会就可以吃了。”明南知摸着两个小丫头的头发。 两姐妹只知道爹生病了,娘要去照顾爹,所以让哥哥带着她们来姑姑家里。看见哥哥在哭,她们也跟着一起哭嚎起来。 “嫂嫂,我们也可以吃肉肉吗?”白玉花有些怯怯的问。 明南知:“可以的。” 到了晚上,明南知见秦青灼和公婆还没有回来,又见三个小孩子已经饿了,就先行开饭了。 用被褥在板凳上铺了几层,让小孩子们洗漱上床睡觉。明南知洗了一把脸,目光落在院子外面。 乡野之地,有很多人养了狗,在黑暗中时不时听见狗叫的一声,隔了半晌就叫一声。 他把秦青灼的衣服泡在盆子里,明日起来再洗,刚把水放进盆里,外面就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 …… 三人刚下了牛车,往家里赶路,天都已经黑透了。 “这次幸好只是摔断了腿,还有几处骨折,至少性命保住了。”秦父的神色疲倦。 “明日还要去把别人的牛车清洗一下,不然免得被说嫌话,还会说我们秦家做事不厚道。” 白婉:“这个我知道。” “这次还要多亏青灼拿了二两银子过来,不然那医馆的大夫怎么会救白山。”白婉想到还在医馆里的弟弟:“只要把命保住就好。” “四舅舅那,还要多帮衬帮衬。”秦青灼去的时候,瞧见血人一个,差点晕血。 一只腿的骨头都凸显出来了,看着十分吓人。 “这事估计我那些兄弟也知道了,他们会去看白山的。我们就把三个孩子照顾好,这一时半会也顾不上他们。”白婉叹气:“我们先回去吧。” 三个人到了秦家门口,屋子里还有烛光,秦青灼的脚步一顿。 秦父和白婉见屋子里有光,立马走进去。秦青灼的走进屋子,看见桌子上的烛光有些愣神。 明南知看见他们有些高兴:“爹娘,你们回来了,我去把晚上温着的饭端过来。” 秦父是有些饿了。 白婉忙着明南知一起把菜端出来。 热气腾腾的饭菜端在桌子上,秦青灼感受到温度,这才回过神来。 明南知已经把碗筷准备好了,他把筷子递给秦青灼:“相公,累了吧,吃饭吧。” 主角受你要不要这么体贴! 秦青灼接过筷子,突然头皮发麻。 “排骨是相公买的,炖了一个下午。”明南知主动解释。 秦父和白婉吃了一块,满满的汤汁,味道到肉里面去了,萝卜咬着爽口软和,一点也不粘牙。吃下去,整个胃口都打开了。 秦父和白婉举着筷子吃,秦青灼也吃了几块,这排骨炖得地道,终于不用一直吃素菜了,秦青灼差点哭了。 他在古代终于吃上排骨了! 一旁的咸菜也恰到好处,还有一碟红烧茄子,满满的汁水,茄子的表皮炒得脆脆的,但并不干瘪。 秦青灼的筷子就没有停过。 吃饱后,秦青灼再添了一碗排骨汤,他觉得今天圆满了。 “南知,多亏了你,不然我们回来还要饿肚子。”白婉毫不吝啬的夸奖他。 明南知:“都是我应该做的。” 秦父放下碗筷,目光冷了一下:“秦青灼,你有了钱就是这么糟蹋的?不知道把银子存起来。” 秦青灼:“……” 你可真是我的好爹。 白婉拉着有些担心的明南知去灶房收拾,给父子两个人一个独处的地方。 秦青灼:“……” “你娘在路上已经给我说了,你有银子也不是这么花的,要把钱存起来,要是有个什么风险,你这样子可怎么办?” 秦父:“别把钱花在吃上面。” 秦青灼小心翼翼道:“可是爹,我就这么一个爱好。”都炫到嘴里来。 秦父竟无言以对。 …… 挨了一通批,秦青灼还是活蹦乱跳的。明南知不禁有些佩服秦青灼的好心态,他在灶房都听见了秦父的怒吼声,把爹气的不轻。 秦青灼拿着自己的被褥盖好,明南知有些难为情的脱下外衣挂在衣架上,他爬上床。 秦青灼睡在外面,明南知睡在里面,所以他要从秦青灼的身上跨越过去。 心跳突然好快。明南知黑黑的头发扫过了秦青灼的鼻尖。秦青灼立马翻过身,趴在枕头上,把头埋了进去。 明南知:“……” “相公,四舅舅怎么样?”明南知跨越过去,扯着被褥盖好,只露出一个黑乎乎的头。 “四舅舅的腿断了,身上还有好几处骨折。”秦青灼的声音从枕头里传来瓮声瓮气的。 他想到在医馆看见的治疗后的四舅舅,不禁吐槽那完全就是包成了一个木乃伊,只露了一个嘴巴和鼻孔,用来吃饭和呼吸。 好惨的。 “活着就好。”明南知听说四舅舅没有死,他有些庆幸。 “你以后少去悬崖边上,还有一些山坡也少去。”秦青灼想到什么叮嘱道。 他可不能在主角攻来之前让主角受有事。 相公这是在关心他,明南知点点头:“我不会去的。” 被褥里暖暖的,就是没有另一个人的温度。在嫁给秦青灼之前,他就已经做好准备了。 月光撒在两个人的身上,明南知掀开被褥,又把被褥盖上,反反复复了好几次。 他借着月光看见秦青灼从枕头里翻过身来,平躺在床上,一点也不敢乱动。明南知看着有些好笑。 “相公……” 秦青灼脑子一个激灵,双手攥紧了被褥,紧张问道:“干什么?” “你的头发飞起来了。”明南知瞧见秦青灼从枕头里出来后,有几根头发压弯了,现在翻过身就翘起来了。 秦青灼差点裂开了。 “……” 他把头发挼顺,整个人突然之间很疲惫。他侧过头,悄悄的用余光去看主角受。 主角受发出平缓的呼吸声,已经睡着了。唇角上翘,枕头凹陷下去一块,脸上白里透红的,近处看能看到细细的绒毛。 有点可爱。秦青灼不禁想到。 他有些犹豫的伸出手,偷偷摸摸的把主角受的被褥捻了捻,把他被褥盖好。见主角受没有醒过来的征兆,这才松了一口气。 秦家的那棵老树枝头冒出一点绿意。 …… 秦青灼睡得很熟,他醒过来的时候,太阳已经晒屁股了。 他睁开眼睛,三个小孩趴在他床边看着他。 “你们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早上的朦胧立马被这三个矮子吓没了,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尽管你们是小人。 “青灼哥,大懒虫。太阳都晒屁股了,你还在睡。”白玉花大声说话。 太阳没晒屁股,晒他头上了。秦青灼想了想,表情有些懊悔:“都是我不好。我昨晚从医馆回来太累了,对不起,让你们认识到我懒的一面,给你们树立了不好的形象。” 白一弘浑身一震,看向秦青灼的目光有些愧疚。 “玉花,你懂不懂事!” 白玉花:“???” 赚钱 秦青灼把锅里温着的馍馍吃了两个,把碗筷洗干净。 “南知去哪了?” “嫂子上山捡柴去了,让我们就在家里玩。”白玉花被白一弘说了,表情还有些委屈。 白玉花说完,明南知就把背篓放在地上,把柴火抱到一间小屋子里,那屋子里全是柴火。 “相公,你醒了?”明南知看见秦青灼喊了一声。 秦青灼应一声,帮着明南知把柴火抱进去。 “爹去挖地去了,娘去医馆再看看四舅舅,顺便给四舅母带点东西去。四舅舅现在动弹不得,只能都以后伤势好些了,再用牛车拉回来。” “娘说你昨日太累了就不让我叫你起来。”明南知弯了弯眉眼。 秦青灼有点小心虚。 他轻咳一声说:“没事,你喊我,我还是会醒的。” 白兰花扒着里屋的门,圆溜溜的眼睛不住的在看两个人身上打转。 “相公,锅里温着馍馍,要是相公吃了就可以温温书,家里的事情有我就行了。”明南知虽说没读过书,但他知道读书的重要性。家里但凡有个读书人,都是十指不沾春水,家里娇养着,以求日后考上秀才光宗耀祖。 考上秀才会见县太爷可以不行跪拜之礼,还有五十亩地可以免除赋税,家中的人也不用去徭役了。有了秀才的时候,还可以自己当夫子了,收几个弟子,每年都是束脩。 这样的日子也是不错的。 秦父临走叮嘱他,让他好好的看着相公,让他好好读书。 秦青灼一听说去温书,心中一片凄凉。 怎么还要读书,他在社学里读,在清风楼里读,怎么回到家里还要读,他在家宁愿去种地! 想要在大楚活下去,活得好,首先就要是一个秀才,不然县城里的衙役都可以随便欺辱人。 “我现在就去。”秦青灼为自己定下目标。他发誓考上秀才后,他就搁桃子不干了。 买五十亩地,做一个封建地主。天天吃好的喝好的,秦青灼想起来心中一片安详。 努力,为了地主梦! 明南知见秦青灼转身去了屋子里,他进去灶房打算把相公吃的碗筷洗一洗,没想到灶房里很干净,碗筷已经被秦青灼洗好了。 “嫂嫂,我爹娘还没有回来吗?”白一弘有些担忧。 “你爹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了,但还在生病,需要你娘去照顾。这段日子,你们就在这里安心的住着,等你娘有空就会把你们接回去。” 白兰花有点开心:“我喜欢和哥哥嫂嫂一起。” 白一弘一听没有性命之忧,心情也放松下来。他没有去纠正白兰花的话,青灼哥和嫂嫂确实对他们挺好的。 糖水在农村里也是珍贵的东西,他们在家里都是难得才喝上几回,在秦家就喝上了,而且这糖水还很甜。 昨晚还吃了排骨炖萝卜,差点把白一弘和两姐妹香迷糊了。 白一弘想着不能白吃白喝,帮着拿着扫帚在屋子和院子里扫地。 …… 安乐镇 白婉到了镇上的医馆,在一间隔间里发现大嫂和二嫂也来了。 “昨日去后山上砍柴,不晓得怎么的,就听村子里的朱大叔说相公从山上掉下来了,地上全是血。”四舅母边哭边说。 “我这连忙赶过去,村子里的人帮忙把白山搬到牛车上,我实在没法子估计三个孩子,就让他们去了三姐家里。下午到了医馆,大夫说能保住一条命,但是以后要成个瘸子。我还在医馆,三姐和三姐夫,还有青灼就来帮我来了。” “要是没有他们在,我可能也要躺着了。” 四舅母从昨天到现在一颗心就是悬着的,昨晚白婉他们走后,她一个人在医馆里还默默的哭了好久,今儿早上看见大嫂和二嫂,这眼泪就又落下来了。 苗梅拍了拍四舅母的肩膀:“白家虽说已经分家了,但我们始终是一家人,你也不要担心,以后我和你二嫂会轮流来照顾四弟。” “遭遇这等祸事,还要找个机会去庙里拜拜菩萨,从山上摔下来能保住一条命就好了,以后找活的事以后再说。” 四舅母含泪点点头:“万幸有大嫂和二嫂,还有三姐在,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白山福大命大,一弘他们三个你就别担心了,等四弟好些了,你再接回去吧。”白婉带了家里的一些排骨汤过来,把饭盒放在桌子上。 苗梅看见白婉眼中闪了闪,“就是三妹说的那样,我们家中还有事,明日再来看你和四弟。” 昨晚家里就知道这件事了,但抽不出人手来。再加上听说白婉一起去了,他们商量着明日再来看看,两家还凑了三两银子过来给白山做费用,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白家各自分了家,每个家中都有自己心中的小九九,其中白家老大的媳妇苗梅最是精明能干,和自己的小姑子一直不对付。 再加上白家老大的长子白策也在读书,两家都有一个读书人,自然是相互对比自家的儿子。白策比秦青灼争气多了,在书院里颇得夫子的赏识,为人处世也是彬彬有礼,十里八亲的人都会夸他,长得标志又肯上进,以后一定是秀才老爷。 苗梅和二嫂回去了。 “三姐,大嫂递给我三两银子。”等两人走后,四舅母对白婉说道。 “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大家平日再怎么闹腾,好歹也是一家人。给你钱就先用着。”白婉看见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白山在流泪,用帕子给他擦了擦眼泪:“我带了家里的排骨汤过来,你把排骨和萝卜吃了,我给四弟喂点排骨汤喝。” 她可不敢给白山吃排骨和萝卜,他现在只能喝喝汤和吃粥,她用碗舀了半碗排骨汤喂给白山喝,也不敢让他多喝,免得上茅房不方便。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以后白山的腿瘸了,还有三个孩子要养,这事也难。 现在这治病的钱也要费不少。 …… 秦青灼默写了几篇论语,自己又把意思翻译理解了一遍,把知识记在心里。 他每天学一些,学得扎实。孟子和中庸,大学每天也要学一点,以免生疏。 基础知识扎实了,就能做百分之六十的题了。 卷面分也很重要。评阅夫子一天要看那么多的试卷,当他疲惫时,看见一篇丑字会更加暴躁,看见一篇好字,也不吝啬向上抛起来打分。他又拿着毛笔沾水在桌子上写了几篇大字。 “相公,吃午饭了!” 喝完最后一口茶,秦青灼起身去吃饭。 他吃完饭看见三个小孩坐在板凳上绑菜。 在一侧已经绑了很多的菜。有茄子,土豆,萝卜,青菜,青椒,大葱,香菜。 “南知这是要拿去卖吗?”秦青灼不禁问道。 “对的,明日镇上赶集,我早早背着菜去寻个摊位,和娘一起把家里种的菜卖了。”明南知点点头:“家里也吃不完这些菜。” “这些菜的价格怎么样?” “都是一文钱一捆,茄子是两文钱。” 秦青灼:“……” 这也太便宜了。 秦青灼一看家里的菜水灵水灵的,心中有些意动。 “今晚我们吃点不一样的菜。” 秦父正在院子里乘凉,一听三儿子的话,轻哼一声:“你不去读你的书,来管灶房的事来了。你会做什么饭,尽是给人添乱。” 白玉花开心的说:“青灼哥,你要是会做饭,那玉花也会做啦。” “青灼哥,玉花说得对,你还是好好读书吧。”白一弘也很赞同。 秦青灼:“……” 他却是不死心,把三个小孩利用起来让白一弘做竹签,两个小丫头把切开的茄子,土豆,萝卜用竹签串起来。 “南知,再熬一锅汤汁,把这些串串放在锅里煮,这样可好吃了。对了,把肉也切了再串起来。” 五个人的效率很高,秦父拖着锄头挖地去了,明南知见相公热情这么高,没忍心拒绝他。 姜,八角,辣椒,香叶,桂皮……熬制成汤,小火慢慢的熬。 在熬制汤的时候,秦青灼拿着书边看边看着火。 时间慢慢过去,锅里冒出香气来。白兰花和白玉花把菜串得更勤快了,白一弘吞了吞口水。 傍晚,食材虽有些稀缺,但在农村已经差不多了。 秦青灼看时辰差不多了,先下了几串土豆和青菜。 热汤滚烫滚烫的翻滚,雾气弥漫。 村子里干活的人家都扛着锄头回来了,家里的人也在煮晚饭。 猛然间闻到一股子香味,不知道是哪家在煮好吃的。 “好香啊,这比酒楼里的香味还要浓烈,我都要流口水了。” “这香味是从哪飘来的,真让人羡慕。” 村子里的小孩闻到了,跑回家扯着阿爹或者娘的袖子:“我要吃!我要吃这样的!你给我做嘛!” “吃吃吃,一天调皮捣蛋只知道吃!”大人骂着小孩,心里暗自嘀咕,这是哪家煮的好东西,这香味真霸道。 秦父和朱大叔一起扛着锄头回来了,走到村子小路间就闻到了香味。 朱大叔:“这是哪家的香味,真香!让人流口水。” “可不是,这味道闻着就好吃,也不知谁有这个福分吃这么香的东西。”秦父附和道,吞咽了几下口水。 摆摊 朱大叔和秦父一起往家里走,朱大叔的房子在秦家的前面,他很快停下脚步深深吸一口气羡慕的说:“这有好东西的人家在你们那一段呢,都把我馋饿了,我先去吃点饭,自个儿想象一番,用香气来下饭。” 秦父继续往前走,越往自己的家门口走,香气越是浓郁,他站在院子门口有些狐疑。 他走进院子,就听见秦青灼的声音。 “再放几串肉。” 秦父吞咽着口水,呼吸急促,脚步加快,不到一会儿就到了正屋。 只见众人围在灶房的周边,锅里烧着滚烫的红红的汤,汤里泡着白菜,茄子,土豆片,黄瓜等蔬菜,还有逆子昨日卖回来的猪肉切成了薄片串在竹签上。 “你们在干什么?!”秦父轻咳一声。 “爹,你回来了,这是我们今日的晚饭,素菜已经熟了,您回来的正是时候。”秦青灼端来一个板凳让秦父坐好,把一串煮熟的大白菜给秦父。 秦父接过大白菜,咬上一口,眼睛瞬间就亮了。 “白饭也有,太辣了,可以配合着米饭享用。”秦青灼想得十分周到。 “还有南知泡好的金银花茶。”秦青灼的话才说完。 锅里刚考好的几串素菜已经被三个小孩和秦父抢劫一空,秦父还用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金银花茶。 秦青灼:“……” 好一个先下手为强。 “相公,这里还有一串萝卜,你吃吧。”明南知拿到一串萝卜,他想了想还是递给秦青灼。 “你吃吧,等会还有。”秦青灼十分感动,没想到最后想着他的人还是主角受。 等下一趟,他就可以吃肉了。 肉片终于熟了,秦青灼悠然的伸出手打算抓住竹签。 没想到只看见几只手的残影,然后锅里空无一肉。 秦青灼:“……” 秦父狼吞虎咽非常没有父子情,他吃完后,还舔了舔竹签,然后喝了一杯金银花茶,觉得整个人都很爽快。 太辣了,又很好吃,完全刺激了他的胃口,他想一直不停的吃下去。 白婉从镇上回到家,一进家门就闻到香味,差点被香迷糊了。进了灶房看见所有人都低着头在吃竹签上的食物,她立马就明白了其中的缘故。 “你在镇上吃没?”秦父用素菜下饭,已经吃了两碗白米饭了,看见白婉立马问道。 “吃过了。”白婉语气一顿:“但是我还可以再陪着你们吃点。” 秦父:“……” 白婉吃了一串土豆片,觉得自己又饿了。 秦青灼拿着肉串深深叹口气,这可真是虎口吞食,他看见一侧的明南知把热水倒进茶壶里,又把金银花茶续好了。 “南知,你吃点别忙了。”秦青灼恋恋不舍的把肉串递给了明南知。 明南知神色一愣,他笑了笑:“谢谢相公。” 秦青灼盯着明南知的嘴巴咬下肉片,他低头咬了一口自己的素菜,却不知道明南知的耳尖红透了。 “南知,你说明日赶集,我们去镇上卖串怎么样?”秦青灼不经意问道。 “可以是可以,但不知道镇上的人喜不喜欢吃。”明南知有些心动,农户人家一年到头赚不了几个钱,要是能卖这串串,应该可以赚不少钱。但这样的大事,不少他能做主的,只有秦青灼和秦父,白婉才能拍板。 他刚嫁过来,还是要谨慎为重。 在明家活了这么多年,明南知并非是天真之人。秦青灼为何待他好,可能是新鲜感还在,不能过度放肆,不然后果不是他能承担得起的。 他毕竟是二嫁之身。 “我是想把卖的菜用来穿串,这样可比卖菜好多了。”秦青灼想了想:“素串一文钱,肉串,我买的猪肉不多,先卖三文钱一串。只要把串串卖完,我们就可以收工回家了。” 不贪多,能赚一点是一点。 明南知觉得这个方法可行。 秦父在一旁听了一耳朵,“这事可以,还需要煤炭和熬制汤料,明日再到镇上去。” “我们也可以帮忙。”白一弘咬下一片茄子。 …… 次日一早,白婉在家照顾三个小孩,明南知和秦青灼去镇上卖串串,昨晚家里的人已经串好了,把肉片也去腥了。 现在坐上牛车就可以走了。 秦青灼打了一个哈欠:“这也太早了。” 天才蒙蒙亮,只能看见一丝光线。 “要早点去镇上占一个好位置,去晚了就没什么好位置了。”明南知背着菜,秦青灼主动背了汤锅和煤炭。 “太难了。”牛车上已经坐满了人,秦青灼被人撞了几下,一下子就扑到明南知怀里去了。 “这段路有些抖,相公小心些。”明南知扶着秦青灼,帮他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 明南知今日还是穿着素衣,头发仅用一根青色的发带绑起来,外貌过于出众,这样朴素的打扮,反而更加突出了他外形上的优越。 牛车上已经有不少汉子在看他。 秦青灼今早起来也嫌麻烦,随手拿了一根发带绑好头发,等出门后看见明南知也是绑着青色的发带,心里突然急促的跳了一下。 绑同样颜色的发带也没什么稀奇吧。 “安乐镇到了。” 两个人寻了一个好地方,忙会儿一天把锅架好了。周围的行人匆匆,看也没有看他们。 “南知,我去买几个肉包子。” “好。” 秦青灼跑到包子铺:“老板,你们这里的包子几文钱一个?” “素包一文钱,肉包三文钱。” 秦青灼直呼好家伙,这不是和他的串串一样的价格。 “来四个肉包。”今日要干些体力活,还是要吃好些,反正今天会赚回来。 “好咧,这位公子,十二文钱。” 他揣着包子回到自己占的地儿,开心的喊道:“南知,吃肉包子。” 明南知站在一旁,身姿修长,容貌极盛。 “相公,破费了。” “你两个,我两个。”秦青灼一口咬下去,立马就把两个肉包子解决了。 明南知拿着新鲜出炉的肉包子,心里似乎也渐渐变得暖和起来。 相公对他挺好的。 “南知,等天亮了再开张。” 这乌漆嘛黑的,根本没多少人。 路人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天也大亮,秦青灼点燃了炭火,开始煮沸锅里的汤汁。 香味开始到处蔓延。 他把自己准备的牌子立起来。 一串素菜一文钱 一串肉片三文钱 “诸位父老乡亲们,来吃串串咯!”秦青灼大声吆喝,丝毫不怕见笑。 有几位在路上走着的未婚哥儿看见秦青灼长得好看,气质又不凡,走到铺子前。 “便给我来一串土豆片吧。”他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自然是先要尝试一番,才知道到底好不好吃。脸有一定的优势,但做东西吃的,还是要先吃东西。 “没问题,好心的少爷。” 那位哥儿笑得合不拢嘴,他哪是什么少爷,只是一个寒门子弟而已,这郎君又说得这么情真意切,真让人听了心里舒服。 哥儿接过自己的土豆片,吃了几口,很快就吃完了。 嘴巴的辣辣的,但是好过瘾,吃了还想吃。 “再给我来四串土豆片!” 在一旁的有人看见这场景,又被香味勾住了,纷纷走上前来。 “给我来一串茄子!” “一串黄瓜!” “三串大白菜,两串土豆片,一串萝卜,三串肉片。” 有的人要得少,只是图个新鲜,有的要得多,根本不把这点钱放在眼里,一文钱对于在安乐镇上生活的人来说只是九牛一毛。 说话的人太多了,明南知有些记不清了。 秦青灼小声说道:“没事,你把串串下锅,素菜先下茄子,黄瓜,白菜,土豆,萝卜,每种素菜下五串,肉菜下十串。” 明南知看见围在摊位上的人:“好,相公。” “好的,您的一串茄子。” “您的黄瓜,请拿好。” 秦青灼的记忆力极佳,立马就把众人的面孔和所说的串数对上了,每样菜色取最大的数值以上。 每个客人的顺序他也记住了。 这样不会让客人感受到自己被怠慢了,比自己后面排的人都吃了,为什么自己没吃上,这种事情在秦青灼面前是不会发生的。 第一批吃完的人,吃了一串分明没有感觉,他们还想吃很多很多,可能就有感觉了。 “再来十串茄子,四串肉片!” 秦青灼暗想还想考我十是十,四是四,没问题安排上。 周围摆摊的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众人把这个小摊子包围了。 “这是什么情况,不就是跟卖面条一样吗?!” “对啊,就是汤香了点,那么一串萝卜能卖一文钱,我这根萝卜才卖一文钱啊?!疯了吧!” “完全就是坐地起价,家里种的萝卜和大白菜,根本吃不完卖不完啊。”有一个汉子喃喃自语。 “各位一个一个的来。”秦青灼的声音被各种叫喊吞没。 冯桦刚读完书从家里出来,看见一处小摊围着很多的人,他这个人好奇心很重就走了上去。 “冯兄,你也是来吃串串的?”一位相熟的书生惊喜道。 “何为串串?”冯桦有些疑惑。 “素菜一文钱一串,肉片三文钱一串的串串啊。”书生已经会背价格表了。 冯桦:“……” “我刚买到的白萝卜,给你吃吃看。” 冯桦闻到一股浓郁的香气,他拱手道了一声谢,接过来一口咬下,然后立马把一串白萝卜吃完了。 “冯兄,这串串好吃吧。”那书生还有些自得,好似推出自己喜欢的东西也得到了其他人的喜欢,心中很是满足。 他一扭头,一个人影都没在了。 书生:“……” 从人群中传来冯桦的叫喊声。 “八串白萝卜,五串肉片,三串黄瓜!!” 等了许久,终于到冯桦了,他连忙上前接过自己的串串。 “您的串串请拿好。” 冯桦觉得声音有些耳熟,他抬起头来,目眦尽裂。 “秦兄?!” 社学考试 “冯兄。”秦青灼有些惊讶。 人群中围绕的人太多了,冯桦拿着串串就被其他人挤出去了。 冯桦咬了一口白萝卜,心中还没有回过神来。 秦兄竟然出来摆摊了,而且味道还这么棒。至于为什么要摆摊,冯桦也不是不懂俗事的人,秦兄家中有困难。 秦兄家境贫寒,却始终坚持读书,用摆摊的钱来补贴家用,品德如此高尚,真是非常人所不能。秦兄前几年在社学没有名气,可见秦兄是一个低调的人,品德高尚,自强不息,又对读书这么上心,这不就是古之君子吗? 冯桦一顿脑补自己都为秦青灼感动了,要不是在街上,他就会直接挥洒泪襟。 他要为秦兄做点事情。 秦青灼拿着串串:“这位公子请拿好。” 他太忙了,还没来及顾及冯桦。 过了半晌,人群终于有些散去了。明南知掏出帕子,看见秦青灼额头上的汗水,他咬了一下唇上前去。 “太热了。”秦青灼为了早日找回自己的八块腹肌,在社学时每日早晨读书时就会早起锻炼,晚上也要围绕着社学跑一圈。 原主的身体太虚了,没跑几步就虚汗淋淋,经过他的锻炼现在好多了。 一方洁白的帕子伸了过来,轻轻的碰到了他的脸颊。 秦青灼长长的眼睫颤了颤,帕子轻轻的拂过嘴唇,落在高挺的鼻梁上,落在眉间,落在额头上。 手指轻柔,像是怕把珍贵的宝物弄碎了一样。 炭火烧得旺盛,秦青灼不知道是炭火的热气还是什么,他的脸颊发红,口干舌燥,低垂着眼眸,身体紧绷僵硬。 “相公,休息一会儿吧。”明南知擦了擦秦青灼脸上的汗水,有些心疼他,他是读书的人,哪能来做这样的活。 并且在半途也没有喊过苦喊过累。 嫁给秦青灼的日子,明南知现在已经完全相信了传言不可信。这样有担当的汉子,怎么会是一个混混。 以前和纪大定亲的时候,村子里的规矩并没有定亲的人在成亲之前不能见面的规矩,他也曾畅想过和纪大成亲后,他们两个人好好的过日子。 现在想来这个念头一开始就是错的,纪大气质不凡,眼中总是藏着东西。 他又是失忆的人,这样的他本身就不稳定。所以被抛弃也是他自己心智不稳定。当时被甜言蜜语迷惑了心绪,竟怀着欢喜的嫁给纪大。 秦青灼同纪大不一样。虽说性格上和传闻有些不同,但他是土生土长的清泉村人,他在这里扎根,父母亲戚都在这里,他就是真实能握住的。 “你先坐,你也累了。”秦青灼对明南知说道。 他有些不敢看明南知。 主角受太靠近了,秦青灼的嘴唇动了动又不知如何开口。 清醒一点啊,要是想要在古代生存考一个秀才就好了,就能在安乐镇苟下去。但要是和主角攻对上,主角攻的一个手指头就能灭了一个秀才。 要想和主角攻对上,必须还要接着往上考。 “相公,有很多人来了。”明南知看见有很多人朝着他们的小摊来了。 秦青灼抬起头来看见了为首的冯桦,冯桦走在他们面前拱手:“秦兄,我们都是来吃串串的。” 来的人都是社学中的人,冯桦把这件事告诉了自己的知己们,他们纷纷都要来凑这个热闹。 “今天有多少来多少!” “我要十串肉片!” 书生们站在一旁等着,这些人都是和冯桦交好的人不会那么没分寸,只是打量的目光还是投向了秦青灼。 “这个人是什么来历,什么时候和冯兄的关系这么好了?” “冯兄可不像是一个能和这样的人做朋友的。” “他好像是秦青灼啊?”一个书生说道。 …… 秦青灼和明南知一直在忙,等把所有的菜卖完了,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 冯桦:“秦兄,过几日就是社学的考试了,你要注意一些。” “多谢冯兄提醒。”秦青灼同样拱手,瞧见袖口有些油污,俊美的脸上有些羞赧:“衣着不整,还望冯兄海涵,今日也多谢冯桦带这么多人来镇场子。” “秦兄,客气了。”冯桦心中松一口气,他还怕秦青灼不想让人知道他在摆摊赚钱,可见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不愧是秦兄,胸襟宽广。 等冯桦走后,秦青灼和明南知把家当收拾好了,他们还未吃饭。 “热气腾腾的牛肉面,只要四文钱!” 秦青灼看向一旁的明南知:“南知,吃一碗牛肉面吧。” 明南知点点头。 “店家,两碗牛肉面,一碗少辣少葱,一碗多辣多葱。”秦青灼朗声道。 他解释道:“在家见你喜欢清淡的,但又不太喜欢太过清淡的,对于有葱的菜从来都不吃,我就擅作主张帮你点了少辣少葱的,你还有什么忌口吗?” 明南知坐在板凳上,雪白的脸上有些红,他摇摇头:“……没有了。” “客人,你们的两碗牛肉面来了!” 秦青灼把筷子递给明南知,明南知的心跳有些急促,他攥紧了筷子。 为什么要对他这么贴心,还对他这么好。 秦青灼是一个大直男,他根本没注意到明南知的心思,埋头开始吃面。 太好吃了!! “以后我们会有很多很多的钱,吃香的喝辣的。”秦青灼有些豪言壮志。 明南知放下筷子,目光温柔:“嗯。” 秦青灼察觉到明南知的目光突然猛地咳嗽:“咳咳咳咳,我就是说笑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这样的目光也会注视着主角攻吗? 秦青灼的心脏突然有些不舒服。 两个人买了一些猪肉和配料回到家中。 “数数有多少钱。”白婉从秦青灼手中接过铜钱,整个人都高兴起来。 “六百文钱。”白婉数完后,倒吸一口凉气。 “他爹,我不是在做梦吧。” 秦父:“没呢,你梦里能有这么多人。” 白婉看向家中的两个小辈,“明日青灼要去社学了,社学花钱的地方多,给你一百文钱,南知这次也拿一百文置办一些物品,或者作为你们夫夫两个人的小金库,剩下的四百文我就收好了。” “是,娘。” “这串串真能赚钱。”白婉想了想:“那我们明日再去摆摊。” 秦青灼:“这样的买卖不会长久,很容易被人模仿过去,能赚一点是一点,等对手多了,我们就可以收手了。” 他对钱财虽渴望,但也知道摆摊是很累的事情,这件事变得薄利起来,那么就没有再继续的必要了。 不然沉没成本多了就会放不了手。 “这事以后再看,你们累了一天,先去休息吧。”秦父催着他们去休息。 秦青灼洗漱完后,躺在床上,或许是太累了,一夜无梦。 “相公。” 明南知叫了秦青灼,没有听见回应。他借着月光看见秦青灼已经睡熟了。 他只好咽下想说的话,抱着被褥。 * 秦青灼次日一早就坐牛车去社学了。 “快点复习吧。”周池一个头两个大,也不去外面浪了。 孙越还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他拿着书半天都没翻看一页。 秦青灼回到宿舍也开始看书,他看书看得很快,只看重点,其余的一点也不看。 “秦兄,你看得这么快,能看出什么名堂?”周池快要被折磨疯了,一看秦青灼的态度很沉静,他的心态就炸裂了。 “我先看重点,其余的只有少数的分,我可以选择放弃。要是把每本书都看完,反而得不偿失。” 周池不死心:“那万一考到你没复习到的呢?” “那我选择失去这些分,重点毕竟是重点,还是有很多分的。”秦青灼笑了笑。 周池:“……”好有道理的样子。 孙越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过了几日,社学的考试开始了。 秦青灼搬开自己的桌子和其他人隔开距离。 这还是第一次在古代考试,秦青灼的心中有些紧张,当他看见试卷上的那些题后,他的心突然不紧张了。 陆夫子在这里监考。 他看见有人抓耳挠腮,愁眉苦脸的样子,有的人却是面露喜色,在最后面的秦青灼已经沉稳的落笔了。 陆夫子挼了挼胡子,他这徒弟以前是倒数第一,不知道这次的考试怎么样。 孙越做完了几道题就趴在桌子上睡觉了。他的分数一直很稳定,每次都是固定的分数,排名也是固定的倒数第三。 周池就是抓耳挠腮的人之一。 有人翻了试卷,发出沙沙的声音。 书生们:“……”天杀的!做这么快! 过了半晌,有两个人站了起来。 孙越走出了考场,不过其他人都习惯了,倒数第三无人在意。 孙越之后是秦青灼也走出了考场。 众人抬头看了一眼,哦,倒数第一,无人在意。 秦青灼走出考场放松下来。他还是有些题没有把握,怕是没有其他人厉害。但早点出了考场,心情还是好了一些。 “秦青灼,你这是没写几个题吧?”秦正谊发现秦青灼坐在柳树下面,他的眼中有些恶意。 “我全写满了。”秦青灼认真的纠正他。 “写完了也不代表全对。”秦正谊冷哼一声:“你就等着被劝退吧!” 秦青灼说道:“想必正谊兄这次一定能考一个好成绩。” “那是,我哪是你这种人能比的。”秦正谊仰着头颅骄傲的说。 秦青灼心疼的抱住了自己,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弱小好无助又可怜。 震惊 社学考完试后会给书生放半天的假,因为这次的考试要考三天。 等社学的书生们考完试人都已经焉巴了。 秦青灼也有些焉巴,但他转念一想,等去考县试的时候也是三天。 县试是科举考试的第一关,考试的科目是诗、赋、经、史。他们会去县城里考试,由各县的县令主持。县试是预备考试,考试的时间一般是在二月。 县试过后,再参加府试和院试,只有三次考试通过后才能取得秀才的功名,有机会参加乡试。 “今年过不上一个好年了,才过完年就要去参加县试。”周池趴在桌子上,一脸生无可恋。 虽说他对做生意很感兴趣,也乐于和社学中的人交朋友,但他还是想考一个好的功名,认识更多的人。 “这次要是还考不上,我就要回家继承家里的面馆了。”一个胖胖的书生苦着脸说。 “你已经考了两次了,就是院试没有过,太可惜。”有人有些叹息。 科举的难度很高,在一个县城里成为秀才的书生大概只有百分之八左右,这还算高的。 考上秀才了至少能改换门楣,称自己也是书香门第。 在小地方也过得很滋润,前提是不要碰上举人,不然就要矮一截身子。 在官场上混的人都知道,官大半级压死人。 秦青灼把自己的书本拿出来,他已经开始卷起来了。 周池:“……” …… 陆夫子他们把试卷收到学舍里开始改试卷。 几个夫子分工批改试卷。 甲乙丙丁四个班级,每个班上只有三十位书生,改试卷还是很容易。 陆夫子从早改到晚终于把试卷改完了。 “老谢啊,你们班上考得怎么样?”乙班的钱夫子问甲班的谢夫子。 “这些小兔崽子还不行,离县试差远了。”谢夫子摆摆手,挼着胡子笑眯眯的说。 钱夫子暗地里瘪了瘪嘴,谁不知道甲班的学生最优秀,谢夫子这就是藏拙,装蒜。 丙班的范夫子一脸老神在,反正他们班就是第三名,也没什么好争取的,只要不是倒数第一就好了。 范夫子说道:“甲班又是冯桦第一了,那洛川就是第二。” “老范说对了,甲班就是这两个人争来争去的,没什么意思。”谢夫子伴装着恼怒,眼睛里还含着笑意,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对冯桦和洛川的满意。 “今日老陆怎么不说话,这不正常啊。”钱夫子有些惊讶。要知道陆夫子的心气很高,只是交给他的班就是社学最差的班,他是太学里的人,但也架不住丁班。 他们已经相处很久了,但对陆夫子的感官很复杂。 陆夫子:“老样子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陆夫子把试卷放在桌子上,拱手道:“诸位兄台,我就先走一步。” 他的语气温和了不少,走路脚下带风,很快就消失在学舍里面。 谢夫子:“……” 钱夫子:“……” 范夫子:“……” 范夫子嘀咕这老陆今天有点不对劲啊。 钱夫子拿着水杯站起来喝水,余光瞥向陆夫子的桌子。能让陆夫子心情好的,莫不过这次的社学考试了。丁班一直都是垫底的,他们的第一名在甲班就是中等的成绩,非常的拿不出手。 钱夫子无意间扫过陆夫子的桌面,看见一张试卷还有些漫不经心,等看了几眼后,瞳孔放大。 什么!!这个题怎么会全对!他们班的第一名都没有全对。 钱夫子扫到另一大题,他的身子不禁前倾。 这个回答太新颖了!丁班什么时候出了这样的人才! “咳咳咳咳……”钱夫子水都喝不下去。 谢夫子也看了一眼,整个人也愣住了。 “这道题比冯桦答得好。” 范夫子看见也惊住了:“这道题比我的爱徒写得好。” “……秦青灼?这个名字有些熟悉。”谢夫子喃喃自语,他突然想起来了,这不就是他想要收为弟子的人吗?然后被陆夫子截胡了。 …… 秦青灼晚上又去清风楼算账去了,他算账愈发熟练,很快就能把自己的工作做完。 “我先去一趟茅房。”他说了一声选择摸鱼而去。 人是需要劳逸结合的,不能一直干活和读书,不然人的精神会受不了的,秦青灼理直气壮的想。 他摸了一会儿鱼,又回到账房里继续算账。 “青灼啊,你算账算得快,年末还需要你和谭老把账本做好。”许老板下楼对他们两个委以重任。 “必不负许老板所托。”秦青灼连忙拱手,做出读书人的经典动作。 “东家就放心吧。”谭老头点点头。 “好,有你们两个在,我还是放心的。”许老板抚掌大笑。 对,有两个喜欢摸鱼的一老一小在,老板你就放心吧。 秦青灼算完账,接着拿着自己的《孟子》。 “小秦啊,来喝点茶,别把自己累着了。要是读书不成,还可以做账房先生,也能做一位富家翁。”谭老头十分欣赏秦青灼。 “多谢谭老,但我立志一定要考上科举,钱财与我而言虽然很重要,但不及我的抱负重要。”秦青灼大义凛然的说。 有的功名才有更多的钱,才能保护自己的钱。 谭老头闻言浑身一震,内心有些羞愧。 “你的抱负一定会实现的。” 秦青灼骄傲的低头继续看书。 谭老头看秦青灼的眼神已经不一样了,从“你小子喜欢摸鱼”变成了“热爱读书的好书生”。 闲暇时间都是为了好好的休息更好的读书。 在清风楼和社学来回奔波,秦青灼还不忘晚上从清风楼回来后去跑上一圈,男人对腹肌的执念。 次日一早,早读的书生们还是摇头晃脑的读书。 “成绩出来了!” “这次的第一又是林兄了。” 林阳谦虚道:“成绩还没有下来,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周池一脸沮丧:“秦兄,我们对对答案啊,我觉得我做得不好。” 秦青灼也有点紧张,对对答案心里也有底:“好吧。” 两个人在早读的时候小声的对答案。 周池发现他和秦青灼有大量的不同,只有三分之一是一样。他的成绩在丁班是中等,而秦青灼的是倒数第一。 周池面上松了一口气,他这把稳了。 “秦兄,你也别太难过了,我相信你这次一定不是倒数第一。”周池安慰他。 可能是倒数第二。 孙越一直都是倒数第三,没什么争议。 秦正谊从门口走进来,路过秦青灼位置的时候恶狠狠的哼了一声。 周池:“正谊兄似乎对你很不满。” 秦青灼解释:“正谊兄只是嘴巴不舒服。” 秦正谊闻言又重重的哼了一声。 周池:“……”什么毛病。 陆夫子抱着试卷进来了,整个学堂变得安静下来。 秦正谊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这次他考完后自我感觉良好,一定能一雪前耻。 “这次考试和上次的成绩差不多,但我发现我们班上有个人进步很大。”陆夫子语气温和,完全不像平常的样子。 秦正谊一听进步很大,他心中笃定是自己了,越发的骄傲起来,目光露出期待。 “这次班上的第一名是……” 林阳露出一抹谦虚的笑容。 “果然还是林兄啊。”有书生小声的说。 “我们丁班只能是林兄吧。” “第一名是秦青灼。”陆夫子露出一个笑容:“你这次的进步很大,要继续保持不要骄傲。” 秦青灼有些小惊喜,但很快就恢复过来恭敬道:“谨遵夫子教诲。” 全班突然寂静下来,然后轰然一声。 “怎么会是他!” “这也太太太离谱了吧!” 林阳整个人头昏目眩。 “第二名林阳。” …… “十四名周池。” “二十八名孙越。” …… 到这里还没有念到秦正谊的名字,他有些心慌,后背冷汗淋淋。 “三十名秦正谊。” 他从倒数第二变成了倒数第一! 他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秦正谊拿着自己的试卷,想到自己在秦青灼面前说的一些话,他突然感觉自己好傻。 倒数第一去第一名的面前放狠话。 没事,秦青灼这次只是侥幸,等县试的时候他一定没这么走运。 周池也张大了嘴巴,一脸不可置信。 秦青灼自己在心里美滋滋的高兴一下,面上还是一副沉稳的样子。 陆夫子见秦青灼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暗地里点头。果然他挑人的眼光就不会差,但要要考县试还要多让他这个徒弟做准备。 学不死就往死里学,这才是吾辈楷模。 …… 清泉村 明南知和白婉摆摊回家了,白婉数着钱,听着铜钱碰撞的声音,唇角一直是翘着的。 “娘,我先回房了。” “去吧。” 明南知洗漱完躺在床上,秦青灼这是第二次离开家了。第一次是他们成亲之后,秦青灼就去社学去了。那次明南知看见秦青灼走后心里没有波动,这次反而有些想念秦青灼了。 他把被褥卷在身上,旁边的床空无一人。 他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 相公和他还没有洞房,在晚上无事可做,明南知的思绪总会乱想。 相公的皮肤也很白皙,眼睛大大的,低垂着眼眸,丰神俊秀,用手撑着脑袋看上去一副悠哉的样子。 明南知双颊发红,羞云怯雨,垂下了眼睛。 夫子啊你 考完试后,在社学的日子很平静。一些小意外,秦青灼也能很好的解决,最后看见他都会飞速的逃离。 陆夫子:“今日我们把《论语》讲完了,论语的篇幅很短,但微言大义,你们下去后要好好的理解。” “是,陆夫子。” “下课后,秦青灼跟着我来一趟。”陆夫子收拾书本。 秦青灼:“……” “是,夫子。” 秦青灼心中狂跳,他低眉顺眼的跟在陆夫子身后。这次的社学考试他考了班上的第一名后,这还是陆夫子第一次找他。 待两人离开学堂后,书生们就吵闹起来。 “陆夫子找秦青灼干嘛?” “不会是要开小灶吧,听说陆夫子早就收秦青灼为徒了。” “不是吧,陆夫子这么厉害,能让一个全班倒数第一的人跟个竹子一样节节升高,直接把林阳的屁股挤下去坐上了第一的位置。”有书生大声嚷嚷。 林阳脸色铁青。 他心中有些嫉妒,他在丁班这么久了,一直是丁班的第一名还是没有被陆夫子收为徒弟。 结果秦青灼却被陆夫子收为徒弟了,这件事让林阳如鲠在喉,秦青灼有哪点比他好。 他甚至怀疑秦青灼这次考了第一名是陆夫子给他泄题了。 等着吧,县试会让秦青灼原形毕露的。 另一边秦青灼跟着陆夫子到了学舍。 “坐吧。”陆夫子面露慈祥。 “多谢夫子。”秦青灼拘谨的坐在位置上,心里七上八下的,陆夫子到底叫他来做什么。 “下课的时间我有一次听周池说,你再找他借书看,我这里的书比他那里的要多,你没事了就可以来这边看书。” 陆夫子笑着让秦青灼跟着他往里面走。 秦青灼走进去瞬间惊呆了。 陆夫子这里可以开一间书铺了。 “我知道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也知道你很有本事。我的这些书只是锦上添花。”陆夫子不动声色:“你比社学上的每一个书生都有天分,只要利用好自己的天分就可以考一个好的成绩,我看好你。” “你的目标是什么?” 秦青灼毫不犹豫:“秀才。” 陆夫子:“……” “做人要有志气,你可以把目标定得高一些。”陆夫子轻咳一声:“你先去看书,每日需要看二十页,然后把四书五经的每一句都要有自己的理解,每日就理解二十句,这件事很难,但我相信你。” 秦青灼差点吐血。 “还有,我听说你喜欢帮其他人讲解《论语》,这是一个好习惯也能团结同窗,每日你就对着我讲一讲《论语》吧。” 看着陆夫子的脸,秦青灼怕自己讲不出来。 “看见门口那口大缸没?” 秦青灼看向门口的大缸:“看见了。” “你知道王羲之的故事吗?”陆夫子挼着胡子,友善的说。 秦青灼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拱手真诚道:“夫子,王羲之的故事太多了,学生不知道您说的哪一个。” 陆夫子摇摇头,一脸“你让为师很失望”的表情。 “王羲之为了练字写了十八缸水。” 秦青灼沉默不语。 陆夫子再接再厉:“孩子啊,做学问就是要下苦功夫。当年我有一个朋友,为了在科举考一个好成绩,先是用了四五年的时间钻研四书五经,找各种大儒讲解,最后融会贯通有了自己的感悟。他在这期间,把四书五经和其他的书籍联系在一起,不管吃饭还是睡觉都在练习,感受自己的文气。” “有一次,我叫我的朋友吃包子,结果他把砚台当作是包子,一口咬下去吃了满嘴的墨汁,牙齿也遭了罪。他专注学问,一点也没有分心。” 陆夫子苦口婆心:“可见想要成功,都是要坚持不懈,把基础扎稳,急不得的。” “所以今日我也备了一个大缸,为师不求你写满十八缸。”陆夫子痛心疾首的说:“但至少应该有三缸才好。” 秦青灼:“……” 秦青灼一脸麻木。 夫子,你的那个朋友叫王羲之他爹吧。除了把练字改成为了科举以外,您是一点都不变啊。 “而且我觉得墨汁太珍贵了,我们就不用墨汁了。”陆夫子提出一个建议。 秦青灼立马精神抖擞起来,他期待的问:“那我们用……” “你把三缸水都写完吧。”陆夫子直截了当的说。 秦青灼脚下一个踉跄,手指颤抖:“我……你……” 他的气血上涌,喉咙似乎堵着什么东西。 “不用感谢为师,为师都是为了你好。”陆夫子一脸被自己感动了的神态。 …… 周池和孙越等着秦青灼回来一起吃饭,周池隔了老远就看见秦青灼了:“秦兄,这里。” 秦青灼故作坚强朝着周池走过去。 周池看见秦青灼垂着眼眸,深受打击的样子,被吓到了。 “秦兄,难道陆夫子骂你了?”孙越关心的问道。 “比那还有严重。”秦青灼苦笑。 周池和孙越皮子一紧,难道陆夫子还打他了。没想到陆夫子除了严格之外,还会打学生,以后要小心一些。 …… 社学在午膳时间和晚膳时间都会给书生留足休息的时间,有不少人在小路走路。 “秦兄,听谢夫子说你这次的社学考试考得很好,我有幸能看看你的试卷吗?”冯桦在路上碰见了秦青灼立马上前打招呼。 “可以的。”秦青灼拱手道。 “秦兄有那么高的悟性,果然这次一鸣惊人了。”冯桦笑了笑:“能认识秦兄这样的人,实属我的幸运。” 秦青灼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 “咳咳咳,秦兄,可以把试卷给我看看吗?我也想知道我究竟输在哪了?”洛川从一侧走出来,他拱手温和的说道。 “当然可以。” “切磋学问,不问对错。”冯桦大大咧咧的说:“洛川也是一位很好的同窗,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去京城。” 去京城考试就是会试和殿试。 秦青灼干巴巴的笑:“同去同去。” 他也不好扫兴说,自己不去吧。 这怕不是个傻子。 秦青灼把试卷交给他们两个,随便收获了他们两个的试卷,相互学习。 秦正谊一见秦青灼虚伪的样子就高高的仰着头颅不去看他,这样的人只是运气好! “正谊兄,你堵住我的座位了。”秦青灼提醒他。 秦正谊挪动了一下让秦青灼能过去。 秦青灼灵活的过去。 秦正谊比了比这条缝隙,又比了比自己的粗壮的腰和秦青灼的腰。 这他妈的是吃什么的,这么点缝都能过去! 直到有一天中午,秦正谊看见秦青灼吃着咸菜,白豆腐,还有一点白菜。秦青灼吃得津津有味,还一脸幸福。 秦正谊:“……” 他的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是觉得心里干巴巴的难受。心中涌现出一股酸涩的感觉,他怎么好意思这么对秦青灼,他都已经这么惨了。 他好惨啊。 秦正谊转身离去。 秦青灼:“中午少吃点减肥。” …… 明南知和白婉摆摊没多久就遇上竞争对手了,在竞争对手超过三家后,两个人商量就不再摆摊了,估计以后摆摊的人会更多。 而且有些酒楼已经也会做出串串了。 白山的身体终于好一些了,白婉和秦父帮着四舅母把白山搬回家。 “多谢三姐和三姐夫。”白山艰难的说。 “好了,你别说话了,攒着力气。”白婉叹口气说道。 毕竟是骨头连着骨头,是血亲,白婉看着弟弟,心中不好受。 白一弘他们三个小孩也跟着四舅母一起回家去了。 白玉花:“嫂嫂,以后玉花再来找你玩。” 白兰花:“嫂嫂,你什么时候生个小孩子跟我们一起玩。” “你们在家要听话,有空就来秦家玩。”明南知有些尴尬,害臊起来。 把三个小孩子送走了,明南知把自己的草药也卖了,换来了两百文钱。 他走到布铺看见墨蓝色的料子很适合秦青灼。 “店家,这匹料子多少钱?” 明南知买了这匹料子,他是懂得感恩的。秦青灼给他买了布料,他手上有钱了,也给秦青灼买一身。 叶哥儿邀他去家里吃饭,白婉和秦父去了四舅母家里,他正好去看看叶哥儿。 “要你来家里吃饭也太难了吧。”叶哥儿看见明南知一通埋怨。 “最近才得了空。”明南知拿着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 “我带了一些草药,你可以熬来喝,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你真是的,让你来吃饭,你还带草药来了。” “你们串串卖得挺好的,最近是没去卖了?” “没有,相公说了,这事很累,要是出现和我们一样的小摊放弃就好了。”明南知想到秦青灼的话。 “你相公还挺体贴的。”叶哥儿感叹道:“愿意放弃这点小利,估计应当是有本事的,不然就是一个说空话的,钱能赚一点是一点。” 明南知是觉得有些累,但有了钱,还是有动力的。 “相公说这话自有道理。”他为秦青灼辩解。 “对了,你相公是一个读书人,没准是想考取功名,让你过城里人的日子,以后见你就要叫秀才夫郎了。”叶哥儿饶有兴趣的说。 “你说得太美好了。”明南知没想过当秀才夫郎,他只想好好的过日子。 秦青灼很好,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合适的成亲对象,秦青灼的心很软,除此以外,明南知只想和他有一个孩子,有一个保障。 他想要一个孩子,明南知羞赧的想。 “你可以想想。你的前夫看上去是一个屠户,也会读很多书。你嫁的两个人都是读书人。”叶哥儿说完就后悔了:“咳咳,我没为他说话的意思,你就当没听过。” “没事的。”明南知摇摇头。 “你相公读书也是麻烦事,在镇上读书,你跟他相处的时间太少了。”叶哥儿转移话题:“你应当好好把握你们在一起的时间。” 明南知心中一动问道:“怎么把握和相公在一起的时间?” “你相公回家来,难道不睡觉吗?” 直男 明南知已经不是不懂人事的哥儿了。他知道叶哥儿话里的意思。 可他和秦青灼还是清清白白的。 他开始有些怀疑起自己来了,是不是自己长得不够好看,面容可憎。或者是性格糟糕才让秦青灼不去碰他。 明南知想到这里,心里有点难受。 “南知,你怎么了?”叶哥儿瞧见明南知的情绪突然低落下来,连忙关切道。 “我没事,相公是会回来睡觉的。”明南知回过神来。 他的双手放在膝盖上,一只手无意识抓了抓衣服,抓出了皱褶,就像是他一颗乱如麻的心一样。 “读书人都喜欢会点诗词歌赋的,但我们是没有的。”叶哥儿眨了眨眼:“但你长得这么好看,稍稍主动的勾一勾,他一定逃不出你的手心。” 明南知不知道怎么勾人,他的脸颊泛着红,清冷的脸上更加漂亮了。 “对了,你喜欢你相公吗?”叶哥儿从明南知之前的态度揣摩到一些东西,这时不经意的问道。 “我不知道,我只想和他好好的过日子,有一个孩子最好了。”明南知想了想,他轻轻开口:“我们嫁人不就是为了这样吗?” 有一个还算不错的公婆,相公对他不随意辱骂。他可以怀着心愿,乞求着神佛能有一个孩子,除此以外,等孩子长大后,孝顺他,他这一辈子也就这样过去了。 村子里的人都是这么过去的。 叶哥儿闻言,他的目光沉了一下。 “南知,你这么好,值得过更好的日子。”叶哥儿语气顿了顿:“另一半不仅仅是搭伙过日子。他会在你伤心的时候在一旁安慰你,在你需要的时候出现在他面前,只要你一想起他,你就会不由自主的露出笑意。” 听了叶哥儿的话,明南知昏呼呼的从王家回来了。他回到秦家,白婉和秦父一起回来了,白婉说了一些什么。 他看着白婉的嘴巴张张合合,脑子里一团浆糊。 “你先去休息吧,这段时间也辛苦了。”白婉看见明南知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打发他去休息。 “是,娘。” 回到屋子里,明南知把门栓栓好。他躺在床上,看着床顶的布。 他从一丝一缕的回忆里开始解。 他喜欢纪大吗?不可否认,他喜欢过。他喜欢秦青灼吗?……还没有喜欢上。 明南知是一个很慢热的人,纪大是他第一个喜欢的人,所以他很轻易就喜欢上了。现在他对纪大没多大的感觉。 ……对秦青灼是感激和作为夫郎的责任。 明南知把被褥盖在自己头上,指尖泛着粉色。 他对秦青灼是有好感。 秦青灼长相英俊,举止谈吐也的的确确是一个读书人,比他在镇上看过的读书人都要好。 为人也很舍得。 除此之外,他还挺风趣幽默的,明南知模模糊糊的想。 他的唇角上翘。 他的双瞳如剪水,似乎含着脉脉的情意。 双手随意放在枕头两边,衣袖往上落,露出一截白皙的腕子,墨发洒在四周。 …… 夜晚,秦青灼还在清风楼算账,他算完账站起身拿着《中庸》就要回社学去了。晚上 镇上有些烟火气,晚上还有小摊子在卖吃的。 秦青灼有点馋了。 “店家,这里的炒年糕多少钱一份?” “四文钱一份。” 秦青灼买了一份,把书夹在胳膊窝里,边吃边走,满足得跟偷腥的猫一样。 他走去社学的路上,半途看见一个黑乎乎的影子蜷缩在地上。 秦青灼被吓一跳,毛都要炸了。 “……喝酒,喝酒……”地上的人说话。 原来是一个醉鬼。 “于岳?”秦青灼看见面前的人,才发现是自己的室友。他晚上经常夜不归宿,和他们宿舍的三人也不熟。 “这是喝了多少?”秦青灼见不得把人扔在这里,把人架起来打算送到宿舍里躺着。 “谁啊,我,我……”于岳开始有点大舌头:“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我是你惹不起的。” 秦青灼闻到他身上的酒气,一脸嫌弃。 把人扶到宿舍,他突然发现自己感觉一点也不累,他的锻炼有成果了。 周池捏着鼻子:“这人喝了多少?” 孙越一脸嫌弃:“你从哪捡来的?” “在社学门口蹲在地上,好大一坨,我就把他带回来了。”秦青灼绘声绘色的说。 几个人都困了,立马爬上床睡觉了。 次日一早,秦青灼打着哈欠去食堂吃早饭,他点的两个馒头和一碗白粥。 正在埋着头喝粥。 一个黑影坐在了他旁边,然后一碟装着热气腾腾的包子推到了他面前。 秦青灼:“?” 他抬起头来对上于岳漆黑的眼睛。 “听说昨晚是你把我带回宿舍的,这碟包子你吃吧。”于岳面无表情的说,特别酷哥。 秦青灼半晌没说话,于岳还以为秦青灼不好意思:“没多少钱,你不要推辞。” “……我吃不完。”秦青灼恭敬不如从命,拿了一个肉包子。 哇! 秦青灼脸上的笑意更加真切。 他以为于岳就是请他吃一顿早饭,结果他中午和周池,孙越一起去吃饭的时候,正当他埋头吃咸菜的时候。 一个黑影又坐在了他旁边,一盘宫保鸡丁挪到了他面前。 他抬起头来。 “你吃吧。”于岳面无表情酷酷的说。 周池张大了嘴巴,形成了一个“”形,这是什么情况,秦青灼和于岳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孙越眼中也闪过一丝惊讶。 “吃吧,你不吃我就倒了。”于岳冷酷的说。 秦青灼心中怦怦直跳。 “我是一个不会浪费粮食的人,浪费粮食可耻。”秦青灼面上为难的说道。 他痛苦的下筷吃宫保鸡丁。 秦青灼觉得两顿就够了,他也只是搀扶着人回到宿舍,让他没做个流浪的人。 结果顿顿如此。 这太过分了!!! “于兄,我受之有愧,你不必再给我送吃的了。”秦青灼遗憾的拒绝于岳,做人不能太贪婪。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于岳终于放弃了。 秦青灼的生活并没有恢复平静,有很多书生会对他怒目而视,还会当着他的面说他的小话,生怕他没有听见。 但是他有什么办法,太优秀的人是会被人嫉妒的,咳咳咳撤回那句话。太倒霉的人就是这样。 他习惯了这种被人针对的日子。 偶尔午夜梦回的时候,他会想到秦正谊的那张脸。 “哈哈哈,你竟然在吃咸菜,豆腐!你太穷了!” 在某一天的中午,秦正谊在食堂这样对他大声嘲笑,那一刻秦青灼觉得世界都在颠倒。 他有点小难过。 他低垂下了眼眸,墨发遮住了他半张失意的脸。 握着筷子的手指开始颤抖,渐渐拿不稳,筷子掉在了桌子上。 “天啊,秦正谊也太小心眼了吧,竟然这么说话!”有人帮秦青灼说话。 “不会吧不会吧,都什么朝代了,还有人说这样的话,简直是有辱斯文!” …… 秦青灼过了半晌,看见秦正谊涨红的脸,才缓缓开口道:“我没事的,大家不要指责正谊兄,正谊兄说的都是实话。” 秦正谊差点被气过背去。 秦青灼想起来,心里就乐了。 他笑着进入梦乡,到了陆夫子的学舍就笑不出来了。 镇上的木槿花盛开了,社学的后山上有一片木槿花,有白的,粉红的,紫红色的。 社学里放假了,让他们回家去。 “终于要回去了,累死我了。”周池有些焉巴。 秦青灼精神抖擞,已经做好了回家的准备了,又去买买买了。 清风楼刚发了三两的工钱。 “秦兄比我还迫不及待呢。”周池打趣道:“不愧是成了亲的人,还没有见过秦兄的夫郎。” “他很好。”秦青灼回道。 主角受又好看又体贴。 周池有点牙酸。 秦青灼还买了一包点心,哥儿应该会喜欢吧。 他……就很喜欢。 早上周池和孙越没有看见秦青灼,也没当回事,毕竟秦青灼早上一般都会起很早。 很早的时候,秦青灼去了一趟后山摘了木槿花。 他拎着包袱,大包小包的站在路边等牛车。 “牛车,三文钱到清泉村!”有老汉吆喝道。 秦青灼坐上牛车,很快就到了清泉村。 又有一段日子没见了,秦青灼越靠近清泉村,心里就跳得快一些了。 踩在地上,他心里又高兴又忐忑。 “青灼回来了啊。” “又带了这么多东西。” “青灼,你们社学放假了,可是为了秋收的事?” 村子里的人看见秦青灼问他。 秦青灼一一回答他们的问题,一点也没不耐烦。 到了家门口,他正要进去。 “娘,我去后山摘一些野花椒。”明南知背着背篓扬声道。 “相公!”明南知看见秦青灼,脸上立马就带了笑。 “我咳咳,回来了。” 明南知迎着秦青灼回家,跟个蝴蝶一样围绕着他。 帮他把背篓放下来。 给他递帕子,对他嘘寒问暖。 “相公,你累了吧?” “相公,你喝水。” 白婉一见小两口这样,也给他们留了地方。 秦青灼咕咚咕咚的喝水,心里竟有些紧张起来。 你可是一个直男,紧张什么啊。 “南知,你先别忙了,我有东西要送给你。”秦青灼英勇就义般说道。 明南知愣了愣,他转过身来看着秦青灼,等着他说话。 秦青灼吞了吞唾沫,觉得在众人面前插科打诨在明南知面前都灰飞烟灭了。 “这是木槿花,我觉得很适合你。”他用拳头抵着唇稍微有点不好意思。 明南知的面容有些柔和,他轻轻的说:“……谢谢相公。” 他把花束接了过来。 明南知看着木槿花,花瓣绽放,显得生机勃勃,白的,紫红色的,勾出一副绮丽的画面。 他突然目光一凝,看见在花束之间似乎还有一些东西。 明南知伸出手去摸花瓣,结果花束间出现了一些碰撞的声音。 他从花束中拿到了一只紫色流苏的簪子,明南知的神色怔然,完全没有想到。 他有些头晕目眩,心神不宁,他小心的屏住了呼吸,膝盖发软。 “……这簪子?” “我去店铺里,老板看我机灵,我给他写了几幅字,他就送给我了。”秦青灼轻描淡写的说。 实际上是他囊中羞涩,看中这只簪子后,每天都会去店外徘徊,看有没有人把它买走了。然后店家就把他叫进去了,他身无长物,只好写几幅好字。 他第一眼看见这只簪子的时候,他就觉得很适合明南知。 晒谷 明南知低头看手中的簪子,一看这材质就很贵重。 怕是没有那么容易得到的,明南知心思浮动,攥紧了簪子。 “相公为我费心了。” 他的眼睛有些亮,一时之间竟让秦青灼移开了眼神。 主角受这样就高兴了,这太好哄了。 这么对人不设防,难怪被主角攻这个渣男骗了! 秦青灼现在想起纪凌这个主角攻越发不满了。他从京城来把明南知带走,结果身边还是有一群莺莺燕燕,等到老才遣散了后院。 这也是带着主角受过好日子吗? 明南知把簪子和花放在里屋里,他觉得今日的秋高气爽,心情也很好。里屋是他和秦青灼的屋子,没有人会随便进出。 他把簪子小心的藏着并不打算戴,在村子里戴着这样的簪子太张扬了。他把簪子靠近自己的心脏,唇角露出一个笑容。 有人送东西总是高兴的,被人费了心思送的东西更高兴了。 明南知把东西放好了,也没有闲着。他帮秦青灼包袱里的衣服拿出来挂好,把衣柜塞得满满当当的。 相公这算喜欢他吗? 明南知边收拾衣服边想。他们成亲了这就是一辈子的事,相公待他好,却不敢看他。 他走出门,走进灶房打了一盆水。屋子里也有镜子但照得很模糊,还不如用清水来看得更清楚。 他看着清水中的自己。双目如秋水,丹唇外朗,冰肌玉肤,长发如墨。 这好看吗? 他又捏了捏自己的腰身。腰如束素,劲瘦柔韧。 在明家吃不饱饭,还有些瘦得硌人。到了秦家吃得饱饭后,他又长了一些肉,脸上看着更加光彩照人,腰身捏着也有些软肉。 …… 秦青灼送完东西就跑出去了,他喘了会儿气,想到自己对主角攻的不满,他心中咯噔一下,觉得自己已经站在悬崖边上了。 他找了一处草地坐下来。 “我这是把主角受当兄弟呢,哈哈哈。”他自言自语,自顾的笑起来。 “我直的!”他理直气壮。 他平复了心情回到家中,看见明南知站在脸盆前在捏自己的腰。 他的目光顺着他的手落在明南知的腰上。 秦青灼:“!!!” 他快速走过去拿着扫帚就开始在院子里扫地。 灰尘满天。 “咳咳,相公你扫地的力气太大了。”明南知说道。 秦青灼耳尖有点红,有点尴尬:“我知道了。” “相公,我先去地里忙了。”明南知笑着说。 明南知走在前面,他的后面还跟着一个人,秦青灼背着背篓跟在他身后。 他好歹也是一个男人,去背一背谷子也是可行的。 农村的人家家户户都在田地里忙会儿,金黄色的一片,麦田里有的汉子正在打谷子,然后让子侄们背着谷子背回去晒着。 白婉一个人在家,她就是忙着晒谷子。 “哟,今儿怎么还看见青灼小子了?”朱燕家的地就在秦家的旁边,她今天难得还看见了秦青灼这个读书人,心里稀罕极了。 “今天社学放了假就回来帮家里的忙。” 他把背篓放在田坎上,他的背篓有三分之二个他那么高,说实话,秦青灼的心里很虚。 辣么大的背篓,他真的背得起吗?! “你小子今天也会下地了。”秦父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眼中有些满意。 “行了,你先歇着,南知你把这背篓装满,我继续打谷子。”秦父早就脱下了上衣,赤膊着打谷子。 田地里的汉子都是如此。 秦青灼攥紧了自己的衣服。 “知道了,爹。”明南知笑着应声。 秦青灼看着明南知把谷子往背篓里倒,他的心更加发虚了。 明南知对上秦青灼的眼神,他只倒了半个背篓就没倒了。 “相公,你先背一背适应一下吧。”明南知善解人意的说。 “……” 秦青灼的眼睛顿时亮了。 好人啊。 秦父冷哼一声不过也没说话。 “相公,你慢点。”明南知扶着背篓放在秦青灼的背上,生怕把读书人的相公压到地上去了。 秦青灼背着背篓松口气,幸亏他有偷偷在锻炼,不然现在他肯定已经摔了一个狗啃泥。 男人不能说不行。 “我先去了。”秦青灼颇有一去不复返的萧瑟感。 长痛不如短痛,他深吸一口气,背着背篓跑了。 明南知:“……” 秦父煞有介事的说:“这臭小子还能多背一些谷子。” …… 秦青灼回到家中把谷子倒在地上,白婉就来晒谷子了。稻谷脱粒后要及时晒谷,不然很容易受潮或者长虫子。秦家的谷子就是晒在自家的院子里。 院子被打扫干净了,金灿灿的谷子就摆在地上,白婉用猪八戒的武器把谷子铺开。 还有一方小桌子已经放了茶壶和茶杯,这都是给背谷子的人准备的。秦家种的粮食不算多,一家人忙得过来,有的人家种的粮食太多,这时一般不会去请人来做工,一般就是找亲戚们来帮忙,给他们管一顿饭吃,以后亲戚有事也会过去帮忙。 宗族之间,乡里乡亲就这么形成了一股绳。 有一句话说的就是皇权不下乡。皇权管不到镇上,管理一般是依靠乡绅和村老,他们的话比当官的还要好使。他们世世代代生活在这片土地上,早就树立了威严,并且关系也是错综复杂的。 白婉用茶壶倒了一杯茶送到秦青灼手上。 秦青灼有些受宠若惊。 “喝完了就去背谷子吧。”白婉慈祥的说。 秦青灼:“……” 秦青灼背了几趟谷子,累成狗了。白婉也放过了他,她有些心疼自己的儿子:“好了,娘知道你想为家里分担,现在已经够了,你快去读书吧。” 秦青灼闻言心想或许他还能苟。 他真的不想看书,在社学要读吐了。 “娘,我再背一趟。”他倔强的说。 秦青灼从田地里背了谷子。 朱燕:“青灼,你小子成亲后懂事了嘛,不过还是读书更重要,要是不读书了就可以做一个庄稼汉了,还是你觉得你读书不行了?” “朱婶说笑了,所谓读书不能忘本,在秋收之际,我又怎能一个人在家读书不来帮自己的父母,我始终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孝道大于天。” 秦青灼不卑不亢,唇角含笑,拱手道:“读书之事,我心中已有计较,不会耽误。多谢朱婶的提醒,小辈铭感五内,我定会好好读书。” 朱燕本就是阴阳怪气,结果被堵了一通,心中好不畅快。她见不得有人比她过得更好。 有人比她家过得差,她就会好心好意的关心,一旦有人比她家过得好,她这心里就酸溜溜的。 明南知觉得秦青灼好有气势。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以理服人 闲暇时帮着家里背谷子,晚上睡得更香了。过了几日,终于把田地里的谷子打完了。 秦青灼在院子里看书,顺便照看在院子里晒着的谷子。他一手拿着书籍,眼眸认真,一手摸着猫儿的头,揉它的小脑袋。 白婉和明南知上山去了,秦父去帮四舅舅干活了。 “爹,娘,我回来了。”院门口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 “你走慢些。”一个男子说道。 秦云珂从外面走进来,“青灼,爹娘没在家?” 石大志摸着脑袋冲着秦青灼笑。 “娘上山去了,爹在四舅舅家里帮忙。”秦青灼立马把书籍搁在桌上,不知秦云珂今日怎么回来了。 “我回来看看,你不必管我。”秦云珂心中带着怒火但没在秦青灼面前显出来,他找了一个凳子自顾坐下了。 石大志听闻这话,脸上泛着一丝苦笑。 他长得高大俊美,肌理流畅,是一个很有力气的汉子。 “我要在娘家小住几日,你自己回去就成了。”秦云珂冷淡的说。 “小珂你这是何必呢,阿爹年纪大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而且你是小辈,对长辈多一些包容。” 秦青灼瞧气氛不对本想溜走,一听这话还是站在一旁。 “你以为我是你吗?!我忍不了。阿爹偏心老二和老三,特别是这个老三,整日好吃懒做,无所事事,我们挣的银子还要给他花。说说最近的秋收,你们男子在田地上卖力气,我们这些哥儿也没闲着,在家做饭晒谷子!” 秦云珂越说越生气:“可你家的老三挑三拣四,还对我口出狂言,把我当小厮一样使唤。他是你弟弟,就这么对待我这个大嫂的,这也是不敬长辈!” “这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你消消气。”石大志是家中长子,孝顺父母,又对弟弟爱护,又长得不错。他还未成亲时便有很多媒婆上门想撮合亲事,最后石大志还是自己看上了秦云珂。 “你说这么过来的!我可不想一辈子这么过下去!老三夫郎怀孕了,你瞧瞧他那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把我和老二夫郎都没放在眼里。以后我们有孩子也要供着老三一家吗?!” 秦青灼算是明白了。秦云珂嫁给石大志,他和家里的矛盾很大,最主要的就是婆媳关系和石老三的矛盾。因为秋收石老三偷懒,和石老三夫郎怀孕后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点燃了他心中最后的火,然后就爆发了。 秦云珂当着小舅子的面把家中的丑事说出来,石大志面露难堪,嘴唇蠕动却没有说出一句话。 他知阿爹偏心老三,对老二也好,就是对他有些忽视了。可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他早就麻木了。 他心里何尝不甘,心生怨怼。但那毕竟是他的阿爹和亲弟弟,忍一忍就过去了。 “二哥,你喝水,先回屋里休息。”秦青灼作势劝道。 秦云珂看都没看石大志,自己回屋了。秦云珂的屋子还是干干净净的,明南知喜干净,家中无事时就会把他们的屋子打扫干净。 但也只是偶尔打扫秦云珂的屋子,还要秦青灼在场才打扫。每当这时秦青灼不得不佩服明南知的小心谨慎。 “唉。”石大志找了一个板凳坐下,用胳膊遮住头,心里难受。 “大志,你怎么来了?”白婉和明南知背着背篓从外面进来。 “岳母,我陪小珂回来看看。”石大志恢复过来,爽朗的说道。 白婉闻言有些高兴:“那我今天要做几个好菜,你们可不许走,吃了饭再走。” “是,岳母。” 等白婉进屋了,石大志有些疲惫。他坐在板凳上看向一旁又想溜走的秦青灼叫住了他。 “青灼,我们哥俩说说话吧。” 秦青灼心想谁跟你哥俩。 明南知连忙给他们泡了一壶茶,心中有些好奇。他听过石家的事,石家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很能干,二儿子老实,三儿子聪慧。石家也有不少的良田,在村子里很体面。 院子里只剩下两个人。 “我对不起小珂,但我……”石大志可能是病急投医,竟向秦青灼倒苦水起来。 “哥夫啊,我只听了几句模糊有一个概念。”秦青灼轻咳一声:“家中几个儿子,谁的付出更多?” 石大志:“我。” “你家三弟也是你们家的一份子,怎么能好吃懒做,而且不敬嫂嫂?我二哥也跟了你不长的时间了,你就想他跟着你一起吃苦?” “更何况你们以后还有孩子,那你的孩子也要处处低你三弟的孩子一头吗?明明你才是家中的长子啊。” 秦青灼算是看明白了,秦云珂对石大志还是有感情的。秦云珂当着他的面发作,也是想着他是娘家的弟弟,要站在他这一边。 他听了话就在分析。他二哥在石家受了不少委屈,但他都忍下来了,唯一不同的就是石老三的夫郎怀孕了。 古人最重子嗣,想必石大志也不例外。 石大志果然神色微动,沉吟不语。 “哥夫,你有力气又勤快,哪里找不到出路。可你这些年下来可有积蓄?” 石大志赚来的钱都上交给了阿爹,给自己留下的钱很少,为此没少挨秦云珂的骂。 秦青灼瞧石大志的神色就知道自己又猜对了。 “没有积蓄,以后你们自己生病,养孩子怎么办?我二哥看似在生气,实则是在心疼哥夫你。” 石大志睁大了眼睛:“……我吗?” “对啊,他为了你顶撞了你阿爹,觉得家中对你不公,不然他身为夫郎哪会这么激进。他现在发火也是怕今后我的小侄子过得不幸福。哥夫在家里的处境,我二哥也知晓,他一心向着你,你真是太糊涂了!”秦青灼痛心疾首道。 小样,这还忽悠不到你。他最擅长以理服人。 石大志有些明悟:“原来他是这么想的,是我错了。” “我先去看看小珂。” 石大志迫不及待的走了。 他走进秦云珂的屋子里,把门关上了。秦云珂对他怒目而视。 “小珂,是我没有明白你的苦心,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你顶撞阿爹都是为了我打抱不平。”他上前一步紧紧的抱住秦云珂,秦云珂埋在石大志的胸肌上,憋红了脸。 秦云珂:“?”他只是自己骂得爽,那时根本就没想着石大志。 …… 秦青灼喝了一杯主角受泡的茶,觉得口干舌燥。 可惜他的功夫还不到家,不然定要说得这个哥夫分家不成。但他也只是想一想,在古代分家可不是什么好人家能干出来的事。 明南知走出里屋,听见秦青灼在背书。 “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他的声音清越,带着少年人的意气。 秦青灼越背越有感悟,心胸宽广起来。 “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 在明南知的眼里秦青灼让人移不开眼睛。 他长得英俊,身姿修长,眼中含着脉脉春光,荡漾着微波。 看人时就显得温和又绻缱。 现在念着书,身上带着读书人的文气和少年的意气风发。 与此同时,秦正谊正在村子里晃荡,他听见熟悉的声音。 秦正谊立马加快了脚步,偷偷躲在秦家的院子门外,一听是秦青灼这孙子在读书,他的心态炸裂了。 因为前几日秦青灼帮着家里秋收,他同为读书人,一心只读圣贤书,这也有比较和高低。 他心中不屑,这些人懂什么。为了秋收不好好读书还想不想通过县试了。 今日他好不容易在村里散步听见秦青灼在读书,焦虑不安。 他晚上回家要睡不着觉了。 可秦青灼晚上却很高兴,想要早点进入梦乡。 “今天的心情真好,又可以早点睡了。”秦青灼躺在床上安心的盖上被子。 “……相公,我的被褥脏了,所以我今天把被褥洗了。”明南知身上只穿着雪白的里衣,黑发散披在后面,露出一双清冷的眼睛。 秦青灼心中莫名紧张,瞌睡立马就没了。 他攥紧了小被几:“那,怎么办?”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救命 半晌没有动静,秦青灼黑黑的眼眸看向明南知。 “……相公,我可以和你盖一床被褥吗?你放心我睡觉很老实的。”明南知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声音轻柔又含着忐忑。 秦青灼的被褥很大,可以盖住两个人,但这就不可避免的会和明南知产生肢体接触。 他以前在学校住宿舍时也跟宿舍里的兄弟一起睡觉。因为冬天太冷了,两个人的被子盖着更暖和一些。 但一想到和明南知盖同一个被子,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好。”心中这般想着,秦青灼还是沉重的点点头。 他总不能让明南知没被褥盖吧,那他还是不是个人了。 明南知唇角上翘,眼中潋滟:“多谢相公。” 他吹了蜡烛,村子一片寂静。秦青灼的心里却是响起了怦怦直跳的声音,他能清楚的听见明南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很快就翻身上了床。 他抓住了被褥的一角。 一团冷气窜进了被褥里,秦青灼只敢往里面钻,感受到一股寒意后,被褥里就躺了另一个人。 明南知和秦青灼的感觉相反,一进被褥里就有一股热气,让明南知轻轻的吐出一口气。 “相公,贴着墙角太冷了,你过来些吧。” “?”秦青灼打了一个激灵。 “我身强体壮,不怕冷。”秦青灼硬着头皮说。 明南知借着月光看见秦青灼整个人都贴着墙角,他不明白。 他想到叶哥儿说的话,想着自己还是应当主动一些。 秦青灼有些不适的侧过身子,心里有一股热气排不出来,这热气到了心坎上,一直盘旋在脑子里。 旁边传来衣物摩擦的声音,这声音让秦青灼有些牙酸。 温热的气息越来越靠近。 秋日里的天气不冷不热正好,秦青灼自己盖着被褥却觉得热气腾腾。 明南知特意把里衣的带子系松了一些,他的肩膀碰到了秦青灼的肩膀,两个人皆是一僵。 “……” 他不敢再前进了。两个肩膀都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一样。灼热无比又亲近如情人。 秦青灼脑子里的清心咒被打断了,他的脑子里只注意到了自己的肩膀。 他脑子的一根弦绷紧了。 主角受靠过来了。 不要想其他的,主角受是主角攻的啊。他怎么能…… “……相公,你还在躲着我。”明南知的声音有些低落。 他退了退让两个人分开了一些。 “没有,我就是觉得太热了,靠着墙壁更凉快。” 过了半晌,秦青灼以为明南知已经睡了。他转过身,发现明南知自己靠一边,眼睛看着他,月光照下来,让他的眼睛里也有星星点点的光。 秦青灼转身转得太突然了,明南知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眨着眼睛有些茫然,还有一丝被抓包的羞赧。 两个人在黑暗中对视,借着月光看对方模糊的轮廓。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明南知轻轻的问道: “相公,是不是不喜欢我。” 秦青灼对上明南知的眼眸,他有些被烫着了。 他没有说话,他害怕自己一说话就会暴露自己的心。他并非是君子,有这么一个大美人喊他叫相公他心中没点想法这是不可能的。 可他心里始终有一个边界。在这里不需要顾忌到底是不是同性恋,可以娶哥儿。但他不是这里的人,在他看来和明南知谈恋爱就是同性恋,他还有些不知所措。 明南知的身份特殊,是主角受,不单单只是他的夫郎。他要是选择和明南知在一起,那他一定会和主角攻对上。 这就代表他必须要升官,不能只局限于一个秀才。 秦青灼头脑风暴。 “我没不喜欢你。”秦青灼深吸一口气:“只是我觉得太快了。” 明南知闻言眼睛一亮,他的语气轻快:“我觉得不快啊,本来我们在新婚之夜就应该洞房了。是相公说了头上有伤就耽误了,不然就是相公去社学去了。” “打谷子的活已经做完了,我们也应该解决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明南知的声音突然有些小声:“好为秦家开枝散叶。” 秦青灼:“……” 救命啊。 一个长相清冷的大美人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知不知道这会让人把持不住的! 秦青灼没有说话,明南知也只听见了秦青灼和自己的呼吸声。他伸出一只手去解秦青灼的衣带。 手指害羞得泛着粉色。 他的脸上红通通的,手指颤抖去解男人的里衣。 指尖灵活的解开了衣带。 秦青灼回过神来抓住了明南知的手。 “你,你干什么?!”秦青灼胸膛凉飕飕的,他已经站在悬崖边上了。 “……”明南知不说话,看见秦青灼脸更红了。 相公的身材真好。 杀了他吧。 说点什么吧,随便说的什么也好。秦青灼绝望的想。 还是要他说点什么。 问明南知为什么脱他的衣服,咳咳咳,这不是让两个人更尴尬了。 问明南知你是不是不小心解开了我的衣带。 这样明南知会觉得他有毛病吧。 明南知没有挣开秦青灼的手,他轻轻的抬着眼眸,眼睛亮晶晶的。 秦青灼:“……” 明南知侧过身,温热的气息吐在秦青灼的脖颈,一个吻落在了他的唇上。 “相公睡觉吧。” 明南知转过身盖好了被褥,闭上眼睛,伸出手摸了摸唇瓣。他这还是第一次亲一个人,明明只是两个唇瓣相碰,却让他全身发软。 他成亲之前看过避火图,知道真正的洞房远比这个亲吻要来得凶猛。他不敢再想下去。 同一时间,在床一边的秦青灼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唇。 砰砰砰。 他的初吻……没了。 被吻了,被一个男人亲了! 他他他,我我我! “嘭”的一声,秦青灼用后背紧紧的贴着墙壁。 他怎么能这么云淡风轻,这么平静的就说要睡了! 这让人怎么睡,他今晚要睡不着了。 他伸出手摸着自己唇,食指向下压了压。心脏狂跳,乱跳,一直不停的快跳。 秦青灼看着明南知的后背,雪白的里衣在他身上勾勒出他纤细的腰身,脖颈处露出一点红。 …… 石家 “还知道回来,动不动就跑娘家,你这样的哥儿可真是骄纵,当阿爹的还不能说你几句了!”石夫郎颇为不岔。 秦云珂走进屋子,关上了门。 “阿爹,你少说一些,小珂他知道错了。” “你看他哪点是一副知错的样子。”石夫郎怒气冲天。 这样的小辈还不把他放在眼里。 石二和石二夫郎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去偷听了。石老三和石三夫郎倒是隔着门板听得津津有味,听见秦云珂挨了训斥,心里高兴得不行。 秦云珂向来端着大嫂的架子教训他们,现在遭罪了吧。 石大志把自家阿爹哄完了,这才身心疲惫的回到自己的屋子里。 “小珂,没事的。你别把阿爹话放在心上。”石大志进屋首先安慰秦云珂。 “我这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我早就习惯了。”秦云珂向来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过石大志今天太不对劲了! “是我苦了你。”石大志想到秦云珂是为了自己才受罪的,他心中有些愧疚。 阿爹不喜欢他,连着也不喜欢小珂。他以前只当是小珂任性,阿爹又爱挑刺。 现在想来最根本的原因还是他,小珂是为了他才和阿爹不对付的。 多亏了小舅子的点醒,他可真是个好人。 …… 次日一早,秦青灼脑子有些模糊,他握着什么,鼻尖有些痒。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徭役 他突然想到什么,整个人清醒过来。他低头一看,明南知靠在他的胸膛上睡得很熟。鼻尖发痒就是明南知的头发在作祟,而他手上握着的是明南知的腰身。 在成亲之前明南知美则美,还带着点柔弱。成亲之后,明南知有了一些肉,看上去更好看,眉眼弯弯一笑,宛如春光。 手下的温度温热却不灼人,秦青灼从未捏过别人的腰,他盯着明南知的眼睛,轻轻的松开了手。 看见明南知丝毫没有醒过来的征兆,他才松了一口气。 他的睡姿太糟糕了,竟然把明南知当人形抱枕了。 明南知的手指动了动,秦青灼立马闭上眼睛,屏住了呼吸。 秦青灼察觉到明南知僵硬在一处,然后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穿上衣裳出门去了。 秦青灼一个鲤鱼翻身爬起来。 终于是他一个人的屋子了!他快要喘不过气了。 …… “南知,我们先去你四舅舅家里,中午和晚上你做你和青灼的饭菜就好了。”白婉喊道。 她见明南知一副恍惚的样子,似乎还没有睡醒,她走上前来拍了拍明南知的肩膀:“南知,你昨晚没有睡好吗?最近不用去地里,你可以在家好好休息一阵。” “是,娘。”明南知回过神来笑了笑:“我昨晚是没有休息好。” 白婉和秦父去帮白山的忙,很早就走了。 秦青灼走出屋子和明南知一起用早食。用完后,明南知要去镇上把自己采的草药卖出去,顺便把自己绣的帕子也卖了。 “相公,我要去安乐镇一趟,你有什么需要的吗?”明南知背着背篓问道。 他前段日子买的布匹还没有做好衣裳,等做好了再给相公一个惊喜。到时候相公可以穿着新衣过年。 昨日两个人睡在一个被窝里,明南知今早起来还躺在秦青灼的胸膛上,他顿时就僵硬住了,自己轻轻的离开了。 他没有和其他人一起睡过觉,看来他的睡姿有些差,这让明南知有些不好意思。 “没有。”秦青灼摇摇头。 “那我中午会早点回来做饭的。”明南知说道。 “不用了,要是赶不回来就在镇上吃吧,我自己可以做饭。”秦青灼听这话脚下一个踉跄。 明南知出门去了,秦青灼绕着院子跑了几圈休息一会儿就去喝水。 水壶里都是热水,这是明南知一大早给秦青灼灌好的,他喝了几口,这次不是金银花的味道,反而有一种茶叶的清香。 秦青灼把心思压下去,继续思考县试的事。 县试考试前一个月需要去县城里填写报名单子,报名单子上要有名字,年龄和籍贯,还要有家族的直系三代。大楚朝有规定商人三代以内不能考科举,有案底的人不能考科举。面容丑陋,残疾者不能考科举等。 在考试之前还需要五位考生联合作保。在社学放假之前,秦青灼就和孙越,周池,于岳,洛川和冯桦说好了,他们六个人联合作保。 县试要考五场,第一名就是案首。 秦青灼是不敢奢求案首的,他只求别让他在榜上太难看。 要是倒数第一名,他也没关系的,只要能上就好。总比只差一名上榜要好,要是他是倒数第一名,他怕是要哭出来。 太幸运了,他竟然是吊车尾,而没有被甩出去。 不过来都来了,他还是希望能考一个好点的成绩。 想到此处,秦青灼越发认真的看书写字起来。 …… 京城 纪凌这几日一直在做梦。他的梦中反复出现一道模糊的影子,每当他想要抓住的时候,那道影子就消失不见了。 他常常在半夜惊醒,旁边的夫侍身上有些红印子睡得正香,他心里有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后院里的夫侍虽多,但来来回回就是那些面孔,每个人的心思他也能猜到。有的是他从土匪里救出来的小家碧玉,有的是别人为了讨好他,送来的美人。还有的是他自己动心后追求来的。 纪凌年少成名,战功是从战场上打拼下来的。他看上去漫不经心,实则骨子里高傲矜贵。 他晚上睡不好觉,跟着傅澜走在街上,心不在焉的。 “纪哥哥,你跟我出来不高兴吗?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傅澜气鼓鼓的说。 他明艳夺目,纪凌看着他,眼前突然闪过梦里的那道影子。 “我最近有些累。”纪凌说。 状元楼里传来书生们谈论朝政大事的声音。 纪凌听了几耳朵只觉得可笑。 这些书生一天到晚只知道空谈朝政,半分作用也没有,一点也不务实。 文官看不上武官,纪凌同样看不上朝中的大臣。 大楚就应该继续重视武官。 纪凌神色漠然的走过状元楼。 …… 明南知从镇上回来,把钱放进荷包里有几分满足。他抓紧时间去把要送给秦青灼的衣服绣好。 过了几日,从平县来的官吏到清泉村来收取赋税来了。 里正带着村子里的人组织起来收粮食。 大楚的赋税并不重,但底下的官吏手上不干净,往往要多出一些格外的费用,还有收取粮食所用的称重也是由他们说了算。老百姓不敢同他们作对,自然只能暗暗的吃苦。 里正拿了好酒来招待这小吏。 小吏一脸高傲:“这酒还是差了一些。” “不能和县城里头的相比,我们这村子里也没什么稀罕的东西。”里正一边赔笑,一边把一个荷包塞进小吏的手心里。 小吏不动声色的捏了捏荷包,面上露出一丝满意。 “好了,我又不是下来喝酒的,是来做正事的。”小吏起身:“对了,县太爷明年三月初要征召一些民夫去修房子,你们村子里每户出一个壮丁。” 这便是徭役了,县令可以征召整个县里的人来干活。 “是大人,我知晓了。” 小吏听见这一声大人,心中很舒服。他在县衙里只是一个普通的官吏,在县衙里赔笑,卑躬屈膝。现下来了这小村子里也能呈呈威风。 再者,在小山村里虽没多少油水可捞,但总比在县衙里没有油水好。 等官吏把清泉村的粮食称完了,他就离开了这个小山村。 他离开的次日早上,里正就召集了村子里的村老。 “三月初县太爷要征召民夫修房子,规定每户出一个壮丁。” 刚交完赋税还没有回过神的百姓一听这话,顿时如丧考妣。 青壮年在家里都是劳动力,更何况还是三月初,这可是春耕的日子,底下的百姓窃窃私语。 “就这么定了,到时候我会一家一户的看人。”里正说完就离开了。 里正一走,底下的百姓顿时就炸开了锅。 “我的天,这让我们家里春耕怎么办,而且去徭役太辛苦了。”朱燕大声嚷道。 “我们家有三个儿子,这倒是不怕。”刘大娘笑呵呵的说。只是三个儿子又要闹一场了,一个儿子去一次,这也没什么好争辩的。 “我们家也有三个儿子。”石夫郎笑道。 白婉和秦父回到家里,气氛有些沉重。 “明年我去徭役,你把家看好。”秦父过了半晌说道。 以前的徭役都是秦父去的,每去一次,整个人回来的时候就剩下一个皮包骨头了。 “你这身体受得住啊。”白婉红着眼睛。 “青灼要读书,我总不能让他去。”秦父说道:“我是他老子,一家之主,这是我该做的。” 明南知和秦青灼从外边进来,两个人去后山上割草去了。 白婉连忙擦了擦眼睛,但还是看出眼睛很红。 “娘,你怎么了?”秦青灼问道。 “没怎么,被风迷了眼睛。”白婉去接明南知的背篓:“今天我们做包谷饭吃。” 白婉在灶房忙的时候,秦青灼偷偷的溜进了灶房,明南知看见他,低着头抿唇笑。 秦青灼故意这么说:“娘,我听说今天交了粮食,你是为了交粮食的事不高兴吗?” “你这话真讨打。每年都是这样,我早就习惯了。”白婉低头切菜:“只是县太爷要在三月初征召民夫,我怕你爹的身体撑不住。” 秦青灼若有所思。 县试是在二月初,县试考后,再通过府试和院试就能成为秀才。成为秀才有五十亩地不需要交赋税,也不会服徭役。 同一时刻,秦正谊对上家中父母期待的眼神,他信心满满的说:“爹娘,你们就放心吧,我一定能成为秀才,我和秦青灼又不一样!他常年是倒数第一,上次只是侥幸考得好。”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文质彬彬 秦青灼在家里读书,天气越发的冷了。他的屋子里放着一盆炭火,这煤炭是家里用柴自己烧出来的。 他在里屋里烤的炭火,白婉,秦父还有明南知在外面烤的是柴火,火星子吐出来,赤红色的火焰暖呼呼的。 “等雪小些了,还要去捡些柴火。”白婉一边刺绣一边说道。 秦父抽了一根旱烟,吞云吐雾。柴火上还烧着热水,那水壶的嘴巴冒出白气。 “娘,我等会跟你一起去。”明南知把最后的一针绣好了,他终于把给秦青灼的新衣裳做好。 “绣好了?”白婉见明南知没有再绣花,反而打量着衣裳的纹路。冬日在农家无事就一直待在家里,他们家的田地不多,种的粮食交完税给自己留好良种,再留下来给自己吃,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去卖。 平素里卖卖菜倒是能赚几个铜钱。 这时待在家里的女子和哥儿便会围绕在火炉旁一边绣花一边说八卦,这是难得的闲暇日子。 白婉老早就看见明南知在制这件衣裳了,墨蓝色的,衣料那般长,一看就是给她家小子做的。 “已经做好了,不知道合不合相公的尺寸。”明南知被白婉这么一问,脸上还有些红。 在长辈面前他不擅长说谎,但这话说出来,明南知的面容还是火辣辣的。 “你拿去给青灼试一试。”白婉促狭的说。 她乐得看见小夫夫两个人亲近。 秦父沉默不语,把自己当一个透明人。 “啊。”明南知闻言更加羞赧起来,雪白的脖颈都爬上了一丝粉红。他穿着一件青色的棉衣,头发用木簪子固定,容貌夭桃秾李,雾鬓风鬟。 他拿着墨蓝色的衣裳,藏在头发下的耳尖已经红透了。 对上白婉的眼神,他的脚步有些发软。 “……那我去给相公试一试。”他站起身来,整个脸上都在发烫。 …… 秦青灼读了一个时辰的书,然后开始默写,写完了就趴在床上休息一会儿。 他面容呆滞的躺在床上,这真不是人该过的日子。 秦青灼把《大学》盖在自己脸上。 盖着盖着……他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噩梦,他梦见他没有完成陆夫子给他布置的课业,然后陆夫子怒发冲冠,让他把三缸水全喝完。 “相公,我可以进来吗?” 噩梦太可怕了,秦青灼醒过来打了一个寒颤。他听见明南知的声音,朗声道:“可以。” 以前他都没做这样的噩梦,一定是这本《大学》盖在脸上害的,秦青灼想到这里面容不善。 趁着在明南知进来之前,他把《大学》愤怒的捶了几捶。 “相公,我给你做的衣裳好了,你试一试看合不合身。要是不合身我再去改。” 秦青灼在别人面前还算是个厚脸皮,到明南知面前脸皮就变薄了。 “我还用穿什么新衣裳,多谢你了。”秦青灼心中一动,过年穿件新衣裳的,明南知太懂他了。他,他想穿新衣。 “那相公先脱吧。”明南知含着笑温柔的说。 秦青灼:“……” 他快速的脱下了自己的笨重的棉衣,正打算接过明南知手上的衣裳,结果明南知上前一步,两个人呼吸交错。 秦青灼的睫毛颤了颤,快速的眨了眨眼睛。 “我帮相公穿吧。”明南知温热的气息铺洒在秦青灼的脖颈处。 痒痒的,跟羽毛一样轻,痒到心里去了。 明南知把衣袖给秦青灼穿好,他眸色认真,踮起脚尖给他理理衣领。 微凉的指尖不经意擦过秦青灼的脖颈,秦青灼心里抖了抖,神色怔然,跟个雪人一样呆住了。 从远处望去,两个人十分亲密,秦青灼比明南知高半个头,这样像是把明南知抱在怀里。 在白皙的脖颈处有一只雪白的腕子摸着衣领。 秦青灼忘记了低头,脸上红通通的。 把衣领理好了,明南知低着头给秦青灼扣扣子。 秦青灼突然觉得好热,他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他看见了明南知被头发挡住的半张脸,雪白肤色和黑色的头发交织在一起。 他透过头发看见了殷红的唇珠,露出的如同天鹅般的脖颈。 他顿时不敢再看了。 轻柔的指尖灵活的拂过身体,明南知扣好最后一颗扣子,然后用衣带系好了。 明南知在给秦青灼的穿衣时,隔着布料摸到了他的腹肌,微凉的指尖传来一阵火热。 他强作镇定的后退一步。 墨蓝色的衣裳穿在秦青灼身上很合适,就是袖子还要改一改。 “相公,我觉得很合身,就是袖子还要改小一些。” 秦青灼动了动觉得身子都要僵了。 明南知把新衣裳接过来打算再去火堆旁改一改。 “相公,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明南知正要离开突然想起来就问了,他有些担心。 “……我觉得有点热。”秦青灼睁眼说瞎话。 “那我先出去了,相公好好读书。”明南知对上双颊红红的相公,不知道说什么。 他也红了一下脸。 两个人对视一眼,明南知错开眼神,关上了门。 门被关上后,秦青灼摸了摸自己的脸,热热的,跟发高烧一样。 他决定背三篇《大学》让自己降温。 背了三篇《大学》后,他平静多了,果然学习使人冷静。 …… 很快就到了大楚的新春佳节,安乐镇上的许多人来来往往,小贩们叫卖着。酥肉,油炸的豆腐,猪肉,糕点,水果,到处都是人。穿着华贵的公子,挑着担子走街串户的货郎,从乡下赶来带着喜悦的农民。 “这人可忒多了,我要先去买瓜子,过年边吃瓜子边烤火。”朱燕说了一声就背着背篓从牛车上下来了。 “我也要去割猪肉了,青灼小子,我先过去了。”秦生也匆匆融入了人潮之中。 秦青灼和明南知一起出门来买年货,今年秦青灼成亲了,白婉就给小两口一些银子让他们两个一起去镇上买年货。 有一个合适的理由不读书,秦青灼忙不连就答应下来了。 “我要去□□联,贴门神,还有福字,让老天爷保佑明年有一个好运气。”刘大娘嘴里念叨着走了。 秦青灼和明南知面面相觑,秦青灼首先开口:“我们先买什么?” 人好像都很多。 “相公我们先把春联买了吧。”明南知想了想说。他有些兴奋,这还是他第一次跟着人出来买年货,现在看什么都有些稀罕。在明家李金花会带着明芦和明景来置办年货,他只能在家里干活。 过年他想帮着去贴春联,连一个春联都不让他贴。 现在秦青灼一问他,明南知立马就想到了贴春联和贴门神。 “那我们现在就去吧。”秦青灼难得见明南知情绪有些外露的样子,不禁笑起来,面如冠玉。 “春联!卖春联了!” “福字!好看又便宜的福字,一张只要两文钱!” 明南知看前面那么多人,心中有些着急,他看秦青灼慢吞吞的踱步,心里一着急拉着秦青灼的手,快步走了过去。 秦青灼还没有回过神来就已经挤进人潮之中了。 明南知到了地方,自然的放开秦青灼的手,着急的向前面望去,看坐在板凳上的老板写字,目光里满满的都是期待。 秦青灼垂下眼眸看自己的手。 “这位小公子要哪副春联?”老板是一位年轻的书生,看见明南知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他的语调立马放柔了。 明南知见这些春联都是一个样子,他觉得都很好。 “相公,你说我们要哪副春联?”明南知转过头就去问秦青灼的想法。 他相公是一个读书人,应该更懂这些。 书生一听这貌美的哥儿已经成亲了,他心中有些可惜。凝神一看在明南知后面高大的男人,长得也俊。 长得俊又如何,大抵也是一个普通的农户。 “这位兄台想要什么样的?”书生笑道。 秦青灼扫了扫摊子上的春联说道:“我可以说下来,你帮写上吗?” 在书生的小摊前还有一行字,可以自己说春联,让老板写下来。 书生一愣,周围等着□□联的人也窃窃私语起来。 “这是自己肚子里有墨水啊,还不想要这春联上面的话。” “这位公子长得真好看,可惜已经有夫郎了。” “没想到买个春联还能看上一回热闹。” 这明摆着是看不上他写的话,书生心中涌现一股愤懑。虽说他写了可以自己说句,让他写春联,但没有一个人这么做。他的目光一冷,面上还是带着笑:“自然可以,只是这说出的话写成春联,和我买的春联是一模一样的价钱,要是按照你的要求写的春联不能用了,我也不会再退钱了。” “这是应该的。”秦青灼颔首。 明南知抬头对上了秦青灼的眼睛,秦青灼朝他微微一笑,好似在安抚。 书生把纸张铺好,提笔。 “兄台请说。” “那边围着好多人,是在卖春联吗?”有几个年轻的书生和哥儿也挤进来打算买一副春联。 “爷爷,我们也去买一副春联吧。”一个小孩拉着自己的爷爷。 秦青灼思考片刻,沉吟道:“天下皆春……”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26 章 偷亲 “天下皆春长街喜看龙灯舞,人间改岁小院欣闻爆竹鸣。” 秦青灼的话音落下。 书生提笔的手僵住了,猛地抬头看向秦青灼,他的目光充满了震惊,无言,羞愧。 周围嘈杂的声音寂静下来,在这里来看热闹不懂字的人,看见周围的人突然不说话了,他有些不明所以。 老板深吸一口气,细细的品味这幅春联,同时觉得自己写的春联真不如秦青灼的春联,他心中又是羞愧又是失落。 他拱手道:“兄台大才!” 秦青灼尴尬一笑,这是后世的春联,他觉得符合此时此景。 书生握紧了毛笔,挥笔成墨,写完这幅春联后,手指竟有些颤抖。他是一个落魄的书生,终日干着写字卖画的活计。这些春联他每年都要去街上卖,这是头一副春联让他感到心神震动。 “对仗工整,符合意境,是难得的佳作啊。”一个老者激动的挼着胡子说道。 人群中有懂的人低头沉思,面上露出欣赏之色。不懂的人听着这春联只觉得听起来舒服和新颖,听着这些字觉得有一幅幅场景在脑海里浮现。 “这个书生叫什么名字,竟有这么高的意境和文采!” “这次的县试必有他的一席之地!” 人群中有年轻的书生不服气的反驳:“只是说了一副春联而已,怎么能同县试相提并论,这太夸大其词了。” 年轻书生旁边的哥儿和姑娘看向秦青灼的目光灼热,唇角还带着羞涩的笑,手指绕着手上的帕子。 明南知看见老板看秦青灼的眼神完全变了,他心中有些浮动,他的相公真的很优秀。 老板走上前来,双手递上春联:“兄台,这幅春联我就不收你的钱了。” 秦青灼手指一顿,心想还有这种好事。 他又省钱了! 他面上还是礼貌的拒绝,大义凛然道:“不行,说好的给钱少一文都不行。” 老板听闻更加佩服秦青灼的风度,但同时觉得他很作。 “公子不必客气,这春联上的字我可以自己用吗?公子放心,我会注上你的名字。”老板殷切的说道。 秦青灼对这事本来就没什么好在意的。 “可以,不用注名。” 老板心中大喜,反而给了秦青灼五两银子。 五千文钱!秦青灼目光亮晶晶的。 “兄台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这怎么好意思。”秦青灼摇摇头,一脸高尚。 秦青灼推脱了三次,在众人的劝说下终于还是含泪接受了这份报酬。 …… 秦青灼拿着春联和五两银子,他把银子递给明南知。 “我们现在去买瓜果吧。” 明南知拿着银子愣愣的点点头。 “相公,你太厉害了。”明南知憋了一阵,说了这么一句话。 秦青灼摸着脑袋: “我一点都不厉害(),这是我听别人说的(),然后记下来了。” 明南知闻言抿唇笑了笑,他知道相公很谦虚。连在村子里一些不实的流言,他都没有解释过。 买了瓜果,还有福字,门神贴。打了两葫芦的黄白酒。买了三条鱼,猪肉也买了一些。家里养着鸡,过年就宰一只老母鸡炖汤来吃。 秦青灼馋牛肉,还想买了牛肉来吃。 “店家这牛肉怎么卖?” “四十文一斤。” 秦青灼和明南知瞠目结舌。 牛肉的价格在一众肉类中一骑绝尘。 “那就来三斤牛肉吧。”秦青灼想熬牛肉做牛肉面,过年就是要吃点好的。 “好咧,客人您先等着,马上就好了。” 屠户把牛肉割好了:“客人,您的三斤牛肉!” 明南知正打算去拿,秦青灼率先把牛肉拿过来了。他低声说道:“你拿轻松一些,这些我来拿吧。” 明南知闻言有些愣住了。 他手上拿着的都是瓜果和春联这类轻便的物件,其余比较重的东西,秦青灼都放进了自己的背篓里。 他的眸色泛着暖意,看向秦青灼的侧脸笑了起来。 “还要买一些蔬菜水果。我们买点家里没有的蔬菜,再多买一些配料,只要佐料配得好,什么菜吃起来都是有滋有味的。”秦青灼说道。 “南知,水果你想吃些什么?”他询问道。 “我喜欢吃苹果,不知道爹娘喜欢吃什么。”明南知低着头说。 “这简单,那就买苹果葡萄和柑橘,还有香蕉吧。”秦青灼说了四种水果。 “过年就是要吃好一些,我们各种买一些,再说我们还有五两银子呢。”难得高兴的日子,该舍得还是要舍得。 “听相公的。”明南知明亮的闪着眼眸。 秦青灼轻咳一声移开了眼神。 主角受真可爱。 把瓜果蔬菜和水果买好了,秦青灼路过一家鞭炮店,他拉着明南知就进去了。 等到了店里这才想起自己还牵着明南知的手,他低头看见明南知红着脸,任由他牵着。 秦青灼:“……” 小心翼翼的松开了手。 他心中骂自己。 “去祭祖要买鞭炮,我们再买一些烟花玩。”秦青灼说道后半句的时候有些小声。 他觉得像是明南知这样的人应当不喜欢乱花钱只为了玩乐,所以他说这话心里还有些心虚。 “都听相公的。”明南知的声音含着笑意,十分的轻柔。 秦青灼整个身子都酥软了一半,什么叫都听相公的! 他强作镇定的买了鞭炮和烟花。 两个人把年货置办完了,坐上去清泉村的牛车。 “等等,我们也还要坐。”李金花匆匆跑过来叫喊道。 牛车停了下来。 李金花给了六文钱,她和明芦一起坐到 () 牛车上。 “赶巧了,差一点就坐不上了。” 李金花动了动身子,背篓差一点就撞上明南知了。 明南知还未察觉到,秦青灼看见了。 在牛车上太拥挤了,根本没有多余的空间可以躲避。秦青灼突然用手挡住了明南知的头。 温热干燥的大掌轻轻的放在了他左边头发旁,明南知抬头看向秦青灼,不知道秦青灼为什么突然这么做。 背篓撞了过来,带着一丝风,吹动了明南知的发。 他才明白秦青灼伸出手是为了保护他。 李金花这时才看见了秦青灼和明南知,她的面上闪过一丝惊讶。在明南知回门后,明家和明南知就没有联系了。 她忙着给明芦找一个好人家,早就把明南知抛之脑后。没想到今天来安乐镇买年货还碰上了明南知。 看明南知的气色,这赔钱货在秦家过得很好,还穿上了新衣,脸上也散发着光泽,和在明家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这难不成还是一门好亲事,李金花心中嘀咕。 另一旁明南知的心思根本就没有在李金花身上,他抓住秦青灼的手,秦青灼的手背泛着红,红通通的一片。 他着急得眼睛有些红。 秦青灼安慰他:“没什么大事,连皮都没有破。” 明芦把目光投下他们,看见明南知的状态,他心里有些不舒服。在他的想象之中,明南知是应当是憔悴的怨夫样子。 李金花看见他们两个人也不想打招呼,到了清泉村,扯着明芦正打算走。 明芦站定说道:“大哥,我明年二月初出嫁,你记得要来。” 李金花心思一转笑道:“对啊,我们明芦嫁给了镇上李家大郎,你们记得也来喝一杯喜酒。”顺便送上份子钱。 “好的。”秦青灼带着笑回应。 李金花和明芦这才满意的离开了。 明芦在路上想到秦青灼的那张脸,心里有些埋怨:“娘,秦青灼长得这么好看,你当时怎么不把秦青说给我。” “秦青灼是村子出名的败家子,他去读的那个书也考不上,是一个吞金兽。你这小哥儿别被男人的相貌迷了心神。” “娘是过来人。当你陷入柴米油盐酱醋茶时,谁还看脸,只有男人有本事才是真的。”李金花对明芦极有耐心:“镇上的李家大郎虽说长得肥胖,不好看,但家里有钱,还是李家的长子,以后的家产都是他一个人的,你又不住在村子里了,跟秦青灼和明南知是天壤之别。” “你看村子里的人知道你许给李家大郎后,他们心里都很羡慕。” 明芦的心被安抚下来,他仔细想想也是这么回事。虽说他厌恶李家大郎的样子,但他是一个乡野哥儿,能找到这样的条件已经算是好的了。 “我知道了,娘。” …… 秦青灼和明南知回到屋子里,明南知就用帕子沾了热水把秦青灼的手抓过来用帕子包着。 “我没事的。”秦青灼移开眼神。 “还是要烫一烫更舒服。”明南知话锋一转:“相公既说没事(),就不应该替我挡着?(),我被打到了,也没什么事。” 秦青灼这是第一次看见明南知的话语中带着锋芒的样子。 明南知低着头,等帕子凉下来了,又去把帕子弄得热乎乎的敷在秦青灼手上。 “相公等帕子凉了就可以把东西放回原处了,我先去把背篓的东西整理一下。” 秦青灼神色恍惚的哦了一声。 整个人还沉浸在明南知对他发了一点小脾气的念头上。 有点……可爱。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手上传来一股凉意。手背上的帕子早就没有温度了,冰冷冷的。秦青灼站起身把帕子洗了洗挂好。 他活动了一下筋骨,白婉的叫声就从灶房传过来了。 “还买了牛肉和烟花,过年就要有过年的气氛,可以的。”白婉心中有些心疼钱,但她并不表现在脸上。 明南知有些忐忑不安。 “娘,这些都是我买的。镇上的人都要放烟花,我们在村子里也可以放烟花。牛肉我想熬制出来以后吃面条的时候就可以加牛肉吃。”秦青灼走进灶房说道。 “而且娘你知道吗?我和南知今天去□□联,我还赚了五两银子呢。”秦青灼一副“你快来问问我”的表情。 “这是怎么回事?”白婉听说这些是秦青灼做主买的,心里的不满就消失了。一听儿子还赚了五两银子,心里更是高兴又好奇。一看秦青灼一脸讨巧的样子,面上笑起来了。 “你快说来听听。” “我可不想说了,让南知告诉你吧。”秦青灼把话题抛给明南知。 明南知对上白婉的眼睛。 他心中紧张:“我跟相公一起去□□联……” 白婉听着明南知的话,脸上出现了笑容。 秦青灼悄悄的离开了。 他以为明南知没有注意到他,实则明南知看见秦青灼离开了。 明南知把秦青灼的事给白婉说完了。 “娘,我们屋子里还有一床多余的被褥,我和相公用不上就先放在你那里吧。你们身体不好,可以盖两床被褥。” “难得你有这份孝心,好,你们既然用不上就抱过来吧。”白婉点点头。 “好的,娘。” …… 今天还没有读书,秦青灼去里屋里读书。 他自己有一个小册子把四书五经的精华都自己总结出来了,这样复习的时候比较省事。 而且自己整理一遍也相当于又看了一遍。 等过年了,他回到镇上再读一阵子就出发去平县参加县试。 这次一定要考上秀才免去徭役。 新春佳节,家家户户都是热热闹闹的。小孩子们穿着红棉袄,跟年画上的娃娃一样。 白山的伤好了一些,他和四舅母带着三个孩子来给 () 秦父拜年。 四舅母一个不留神,三个小孩子就跑了。 “青灼哥!()”白玉花和白兰花俏生生的喊道。 白一弘很矜持,他没有大声叫喊。 吃瓜子。?()?[()”明南知笑着看向三个孩子。 秦父看见白山和四舅母,面上露出一丝笑:“来了就去烤火。” 白婉:“火烧得正旺咧。” 白山杵着拐杖被四舅母扶着去烤火,他面容消瘦,年纪轻轻头上就有了很多的白头发,身子也瘦弱下来,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 “三姐,欠你们的钱,我们现在手头紧,没钱还,等以后有钱了一定还给你们。”白山说道。 “这时不急,你先把身子养好,你看你都瘦成骨头架子了。”白婉看着白山的身子皱起眉头。 四舅母哭起来:“从医馆回来,相公是卧病在床。家里的田地都是大哥和二哥,三姐夫,还有我娘家的兄弟来帮忙的。好不容易把赋税交了,没想到里正又说要家中的青壮年去服徭役,我们家就白山一个男人,这可怎么办。” “要说花钱就固人去代替服徭役,家里又拿不出钱。” 在大楚是可以让别人代替自己去服徭役的,但需要打通关系,这就需要很多的银子。 白山眼中泛红,满是愤怒:“今天是来跟三姐拜年的,你说这些做甚么!” “我不说了。”四舅母呜咽闭上嘴巴,眼中还含着泪。她的手上也满是伤口,冬日的柴火卖得好,她就去山上捡柴和砍柴,好好的一双手跟老妪一样,千沟万壑。 白婉看得有些心惊,还记得她之前的手不是这样的。 她的目光透过窗户看向在院子里和秦青灼打雪仗的三个孩子身上。 “好了,不打了,你们三个人欺负我一个人。”秦青灼不干了。 他丝毫不提他一个大人欺负三个小孩。 白一弘把雪球砸到地上,他犹豫的说:“那我们来堆雪人吧。” 白玉花顿时眼睛一亮:“我喜欢堆雪人。” “我也要堆雪人!”白兰花不甘示弱的说。 秦青灼同样兴致勃勃跟着三个小孩一起堆雪人。 明南知站在一处看着他们。 秦青灼堆着雪人冲着自己的手哈出一口气,他做了一个雪球朝着明南知走过去。 一个雪球砸在明南知的腿上。 “南知过来一起堆雪人啊。”秦青灼笑着朗声道,周身满满的都是少年气。 雪球从裤脚弹跳砸在地上,雪花一点一点的飘落下来。那雪球像明南知的心一样,砸碎了,飘飘然的往下落。 白一弘和两姐妹见状也呼唤起明南知来。 “来了。”明南知当下没有事做,他有些踌躇的走进雪地。 两个大人和三个小孩开始堆雪人。 明南知的手伸进雪地里,顿时冷得打了一个哆嗦,但眼睛却是越来越亮。 “青灼和南知也是的, () 这天这么冷,还和孩子一起去玩雪。”白婉嘴上说着怪罪的话,实则能听出来她一点都没有怪罪的意思。() 过年嘛,三姐就让他们好好玩一玩。四舅母脸上也带着笑:我家这三个孩子也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本作者端瑜提醒您最全的《我夫郎是二嫁[穿书]》尽在[],域名[(() 秦青灼把雪人的身子做好了,明南知做雪人的头,三个小孩,白一弘做了两个胳膊,两姐妹各自做了一条腿。 明南知打算把头放在雪人的身子上,放上去后一个完整的雪人就出现了,明南知双眸弯弯,像是明月一样。 秦青灼看向明南知,心跳得有些快。 …… 秦父从鸡圈里抓了一只老母鸡来熬汤喝。 新年的饭菜总是特别丰盛,摆满了整个桌子。 大人们要喝酒,秦青灼不喜欢喝这样的酒,他指着三个小孩说:“我坐小孩那桌。” 白一弘:“???” 白山他们是中午来的,下午就要回去。 白婉把秦青灼叫过来说了一些事:“你四舅舅家里确实有困难,但我们家也不容易,我想的私下给你舅舅家一些钱,让他们把徭役这事躲过去。” “这是应该的。需要多少银子?” “打通一下关系大概需要六两银子。”白婉说道。 六千文钱,可真黑。 秦青灼顿时心如刀割。 “我给白一弘那小子,不然我怕四舅舅不收。” “哪里是让你出钱,我只是不好意思去跟你爹说这话。”白婉想着先把家中的钱拿出来给白山,等以后还钱了再偷偷放回去。 但她没做过这种事,心里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就想问问儿子的建议。 “没事,四舅舅他们家里也不容易。” 要是其他的亲戚也就算了,白山跟他们家里的关系很好,而且他也很喜欢白一弘他们。 他每个月在清风楼做工还有三两银子的,再加上今天得的五两银子,这钱还是给得起。 秦青灼在门外喊:“白一弘,来我这里来一下。” 白一弘懂事的在收拾碗筷,他闻言就放下碗筷跑了过来,脸上被家里的热气蒸得红红的像个小苹果。 “青灼哥,怎么啦?” “这钱你拿着,等回到家后就给你娘知道不?”秦青灼把一个五两的银子和二两的银子塞进白一弘怀里。 “这我不能要。”白一弘抿着嘴巴,推了推秦青灼的手。 “这是要还的,现在你们家困难,拿着银子好办事。”秦青灼摸了摸白一弘的头:“又不是外人。” 白一弘用小手捏着自己的衣襟,他红着眼眶看着秦青灼,语气认真:“青灼哥,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秦青灼敲了他的头,含笑道:“小小的人谈这些做什么,你好好长大就好了。” 白山和四舅母离开了。 白兰花和白玉花还有些恋恋不舍,她们用力的向秦青灼和明南知挥手。 “哥哥, () 嫂嫂再见!” 秦青灼也挥挥手。 下午要推豆腐,因为手脚不麻利被娘和明南知嫌弃,从灶房里赶出去了。 主角受竟然赶他走,有点稀罕。 “相公你先去歇着吧。”明南知怕越帮越忙。 秦青灼:“……” 秦青灼回到屋子奋起读书。 全家人吃了一顿年夜饭,秦青灼吃得很满足,他喜欢吃蹄花。 “青灼,把你买的鞭炮和烟花拿出来放。”秦父听见村子里响起了鞭炮声,连忙催促自己的儿子去拿出来,他们家可不能输给村子里的其他人。 “来了来了。”秦青灼进屋去拿鞭炮和烟花。 “你们也出来放鞭炮了。”朱燕笑着说:“我们家由大儿子放鞭炮。” “你们买的鞭炮挺多的。”秦青灼从里面出来,朱燕一看目光闪过一丝惊讶。 “一年只有一次新年,自然是要好好的过,让自己也沾沾福气。”白婉笑着说。 她看这小夫夫两个挺好的,她也不去干涉他们。 秦父把鞭炮接过来在门口放了一串,早上已经提着鞭炮去祭祖了,这是剩下来的鞭炮。 他放了一串鞭炮后就把鞭炮交给秦青灼:“剩下的你们自己拿去玩吧。” “爹,你真好。”秦青灼拿着鞭炮高高兴兴的。 他放了一串鞭炮,噼里啪啦的在夜色里闪着光,照亮了一片雪地。 明南知看着有些羡慕,他还没有放过鞭炮。 “白婉你们家是真舍得!”朱燕羡慕的说。 秦青灼笑着递给明南知一串鞭炮,屋子里的烛光透过来,打在他身上似乎有一层柔光,模糊的轮廓高挑俊雅。 明南知的心跳漏了半拍。 他接过秦青灼手上的鞭炮,有些不知所措。 他提着鞭炮走到院子门口,他有些害怕,他转过身就看见秦青灼站在一处,唇角含笑的看着他。 明南知鼓起勇气点燃了鞭炮。 耳边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一声声的仿佛已经到了心里。 “放鞭炮,我也要放鞭炮!”一个小孩听见鞭炮声冲着大人嚷嚷道。 “放什么放,鞭炮已经放完了。你看别人放,把别人想象成你自己,就当你自己已经放了。”一旁的哥儿淡定的说。 小孩哇哇大哭。 “怎么样,好玩吗?”秦青灼问道。 “……好玩的。”明南知轻轻的回答,语气带着难得的轻松。 远处传来鞭炮的声音,似乎在较着劲,一直没停歇,震耳欲聋。 “还有更好玩的……”秦青灼转过头对着明南知说话,他的嘴巴张张合合的,明南知只听见了前面的半句话。 秦青灼见明南知没有说话,他拿着烟花跑到院子门口外边。 点燃了烟花,立马往回跑。 “这臭小子点的什么?跑那么快!”朱燕一直在门口看热闹。 刘大娘刚好从院子里出来。 秦青灼站在院子里捂住了明南知的耳朵。 “轰——” 轰然一声,天空中炸开了一朵黄色的烟花。 朱燕抬头望天:“我的个老天爷,这可都是钱!” 刘大娘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吓了一跳。 明南知抬头看天,他的耳朵被捂住了,只能听见一点细微的声音。捂住的耳朵听不见外面的声音,但心里的声音却捂不住。 他和秦青灼靠得很近,秦青灼的身体贴近他的后背。 后背起了鸡皮疙瘩。 他的手心里出了汗,身子向后倾,靠近对方,缩短和对方的距离,但他的姿态从表面上看仍是放松的。 抬起下巴,露出了白皙的脖颈。 明南知:“……烟花真美。” 秦青灼见烟花已经燃完了心中遗憾,听见明南知的话,心里就不遗憾了。 烟花就是给人看的。 “好了,鞭炮和烟花也放完了,该守岁了。”白婉叫两个小辈进屋。 守夜就是变相的熬夜,秦青灼打了一个哈欠。 白婉和秦父一边烤火一边聊家里的事,什么走亲戚之类的,一点也不觉得无聊。明南知低着头心不在焉。 至于秦青灼靠在墙壁的一侧,小鸡啄米般点头。 “那边还是要去走走,还有人成亲,也要去送份子钱。” “青灼开年还要去社学。” 秦父和白婉聊着天,秦父用余光扫到秦青灼在打瞌睡,心里又好气又好笑。 明南知见秦父威严的看过来了,连忙给他透风报信。 他伸出手推了推秦青灼的腿。 秦青灼睡得迷迷糊糊的,有人在摸他的腿! 他一个激灵立马抓住那只手,抬起头来对上了秦父深沉的眼神。 秦青灼尬笑,灵机一动说道:“守岁好,守岁妙,守岁守得呱呱叫!” 秦父:“……” 白婉:“……” 明南知挣了挣手。秦青灼这才注意到自己还抓着他的手,立马把手给放走了。 明南知缩回手藏在袖子里,指尖泛红。 …… 守夜一结束,秦青灼跟个游魂一样飘着去洗漱,洗完后飘着安心的盖上被褥陷入了黑甜的睡梦中。 三秒中就睡了。 明南知洗漱完躺在床上,被褥早就干了。但明南知把自己的被褥递给白婉,所以他还是和秦青灼在一起睡。 被褥里暖呼呼的,有很足的热气。 “相公……”明南知做了很久的心里准备,他喊道。 半晌没有动静,明南知听见秦青灼平稳的呼吸,知道秦青灼又睡着了。他心里松了一口气,同时感受又有一股失落。 他用双手撑起身体,头发扫过秦青灼的脸。秦青灼的鼻尖动了动,他睡得太熟了,还是没有醒过来。 明南知看见了秦青灼薄薄的唇瓣,那唇瓣似乎对他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被褥里的热气散去了一些,明南知仍感到很热。 他弯腰,双膝压在床上,头发散落,他低头亲了秦青灼的唇瓣。 秦青灼的唇瓣有些温度,冬日的温度并不是很高,却足以让另一个人的脸上红成一片。 一股热气从脚底冲到了天灵盖上,明南知不敢再做什么,立马躺下。 太羞耻了,他竟然乘人之危。 秦青灼突然翻了一个身,从平躺在床上到侧躺着。这点声音让明南知的呼吸都放缓了,所幸秦青灼还没有醒过来。 明南知咬着唇,雪白的里衣下腰窝若隐若现。 还是快睡吧,明天还有事情要做。 一只胳膊突然搁置在他身上,明南知的身子僵硬,跟个木头人一样。 床上传来衣物摩擦的声音,秦青灼还是闭着眼睛,在他睡觉时离得有多远,在他睡着时就离得有多近,他凑了过来,一只手捏住了明南知的腰身。 另一只手直接把明南知整个人抱了过来,抱在怀里。 “啊。”明南知有些无促。 秦青灼抱着明南知,把头埋进他的脖颈,十分的满足。 他开始用头蹭明南知的脖颈,明南知仰着头,满脸羞红。!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27 章 悬崖边上 相公这是在干什么?明南知的脖颈又红又痒。 秦青灼的头埋在明南知的脖颈处突然不动了。 明南知松了一口气。 结果腰间的手从衣摆的下面穿进去了。 明南知:“!!!” 怎么会这样! 明南知的身子一个哆嗦,冰肌玉肤上满是红晕。 他挣了挣没挣开,秦青灼的力气比他大一些,再加上他一直有在锻炼,明南知的力度对他来说,就跟一只猫儿一样。 温热的指尖从下一直往上滑,从肚子往上摸,落在了他的腰窝上,落到一处都是一团火。 雪白的衣摆掀起了一个弧度,若隐若现的露出一截腰肢。 …… 从秦家回到家里后,白山他们吃了一顿年夜饭,白一弘在要睡觉的时候才扯了扯他娘的袖子。 “娘,青灼哥,让我交给你的。”白一弘把怀里的银子交给她。 四舅母看着眼前的银子,她颤抖的从白一弘的手中接过来,眼睛里充满了水雾。 她抱住白一弘:“以后你一定要好好的报答你三姑姑家里,他们家帮我们家太多了。” 在白一弘看不见的地方,她用手擦了擦眼角,不肯让人知道她的脆弱。 白一弘懵懵懂懂的,他也记得三姑姑家里对他们一家都挺好的,他认真的说:“我知道了,娘,我长大了一定对他们好。” 白山得知了这件事,他又惊又怒:“家家都不容易,青灼马上就要去县城里考试了,到处都是花钱的地方,我怎么好意思找三姐借钱?!” “那你能去服徭役吗?!你要是死在路上了,我们这么大一家子可怎么活!”四舅母说着就流泪:“这钱我们又不是白拿,我再多去找些活,攒攒钱把钱给还上,可你不能去服徭役啊,你总要为三个孩子着想吧。” “青灼这孩子就是怕你不肯收下这才让一弘给我说的,你这性子就是倔,等你伤好了,我们一家子都去赚钱报答三姐家里。” 白山心中还是愧疚,他叹口气不再多说。 “我晓得了。” 新年一过,各处的人都在走亲戚。秦青灼睁开眼睛,旁边空无一人。 他以为昨晚守岁守得太晚了,他睡得不舒服,没想到一觉醒来后精神劲头还不错。 他走出房间。 “相公锅里有热水。”明南知看见秦青灼目光闪了闪,低着头不去看他。 “好的。”秦青灼若无其事的去洗脸,一点儿都没受昨晚的影响。 明南知抿了抿唇。 秦青灼吃完早食,明南知说:“爹娘去大伯家了,等你一起去大伯家里。” “好。” 秦青灼和明南知去了秦家,秦青灼发现秦父这边的亲戚对他冷淡的,根本就有点儿不待见他。 他在院子走路的时候,还听见了一句“吞金兽”。 吞金兽本人 :“……” 社学是官方办学,学费比其他书院的要低。但读书还是要费很多的钱,在社学吃饭的钱还有买书买墨纸的钱。 秦家世代都是在田地里过的,想出一个读书人简直是痴心妄想。再加上在秦家,秦父本来就是他爷爷奶奶最不喜欢的儿子,这样对秦青灼一家就更有意见了。 秦父和白婉在秦家吃了一顿饭,秦青灼和明南知也察觉到气氛不对安静的吃饭。 秦爷爷看了看秦青灼:“你长这么大了,以后要多帮你爹做点事,别没事就琢磨你那个书,我们村子里就没出个秀才。” “你也老大不小了,要为自己的家里着想。” “爷爷,我明白的。”秦青灼没有去和秦爷爷争辩,而是应下来了。 秦爷爷看见秦青灼的应了他的话,他愣了愣。在他的印象中秦青灼不是这个样子的,他的脾气很暴躁,现在的他看着却不是这样。 他心想难道这个孙子真的可能会考上秀才,不可能,清泉镇上住着的人都很少有这样的本事。 一家人吃完饭就回到了家里。 秦父说道:“你爷爷的话不用放在心上。” “知道了,爹。”秦青灼点点头。 秦青灼回到自己的家里舒服多了,虽说是自己的爷爷奶奶和大伯这些亲戚,但在秦青灼的眼里跟陌生人也相差不大了。 剩下的日子他决定来准备策论了。古代的策论多半是农政,倒差不差的。想要在这方面出色的话,他要么就是写得更加细致,要么就是另辟蹊径。 在古代考试的时候,特别是像是会试和殿试这样在京城中的考试,有很多考生会揣摩出题人的喜好。 大楚的历史中有一次君臣相宜的过程。当时文坛凋敝,一位大儒担任了科举主考官的位置。很多书生托关系来打听这位大儒的喜好,知道他喜欢隶书,许多书生为此专门练习了隶书。 结果最后考上的人并不是那么写隶书的人,而是写楷书的人。这一举让很多考生折戟沉沙,痛骂那位大儒。 现在这位大儒还在朝为官,正是礼部尚书。 书生:“……” 让天下的书生敢怒不敢言,谁都知道科举考试是礼部举办的。 他目前还不会去京城,他回过神来,突兀的想起来了主角攻。 主角攻纪凌受到了建康帝的喜欢,是皇帝面前的大红人。少年英雄,相貌英俊,是京城中哥儿和姑娘的梦中情人。 尽管纪凌的后院中已经有很多人了,但还是有很多人对他心生爱慕之情。 秦青灼不去想这些糟心的事,沉浸在学习中。 学习一阵,天色已经晚了,秦青灼是在院子里看雪的时候突然发现明南知在躲着他。 明南知看见秦青灼站在外边,把披风递给秦青灼:“相公,天气寒冷,注意身体。” 他把披风给他,但就是不看秦青灼。 秦青灼接过披风披在身上,有点摸不着头脑。 他回想起自己的行为,恍然大悟。 “南知,昨晚我不是故意抓你的手的。当时我在爹娘面前打瞌睡,突然察觉有人在摸我的大腿,怕是不怀好意就把你的手抓起来了。” 明南知:“……” 他根本就不是为了这件事躲着秦青灼。 明南知仰头仔细去看秦青灼的脸,看他很认真的在为昨天的事情道歉。他心里又不好意思起来,相公只是睡着了才做了那些事情,而且他们本来也该这么亲密的。 估计是相公昨晚一时睡糊涂了。 明南知怕秦青灼知道,又怕秦青灼不知道。 他抿着唇笑了:“我没有怪相公的意思。” “相公不用这么说。”明南知低声的说:“我本来就是你的夫郎,夫郎和丈夫亲近,这是应该的。” 秦青灼:“……” 明南知半晌没有听见动静,有些疑惑。 “相公,雪下得越发大了,你看看雪就回屋吧,在屋子里也可以打开窗户看雪的。” 明南知说完走进了屋子。 秦青灼的理智摇摇欲坠。这样的夫郎,不管是谁都拒绝不了吧。 他还是直男吗?秦青灼不禁对自己发出了这样的疑惑。 看外面的雪有什么好看的还冷,他要回屋去看雪! 秦青灼兴冲冲的往里屋里走。 里屋里是属于秦青灼和明南知两个人屋子,秦青灼进去的时候,明南知蹲在地上,拿着扇子在给煤炭扇风,让火燃起来。 “我来吧。”秦青灼蹲下来,接过扇子扇风。 煤炭泛着红,秦青灼抬起头来正对上明南知漆黑的眼眸,炭盆里的发出细微的噼里啪啦的声音,一点猩红的火星在两个人之间萦绕。 秦青灼愣住了。 “……相公,火已经好了。”明南知难为情的移开了眼神,露出白皙的脖颈,长长的睫毛颤了颤。 要是哭的时候,一定会眼尾泛着红吧。他这么软,这么容易害羞,大概有什么感受也很隐忍。 会哭的吧。 秦青灼脑子里莫名其妙的这样想。 他轻咳一声站起来开了一点窗户,目光游离在窗外的景色上。 渐渐的他的心开始平静下来,真正的欣赏雪景。在覆盖着雪的村庄里,一条弯弯的小路尽头有一个男子背着一捆柴火,弯着脊背,喘出的气变成了白色,氤氲消散在空中。 小路上留下了他一深一浅的脚印。 农,什么是农。 秦青灼在电光火石之间忽然有所明悟。他看着那串脚印,看着在尽头前消失的弯着脊背的男人,看着在小路上旁皑皑的白雪。 他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去找自己的笔和纸。 他把他的所思所想写在上面。 农业为本,农民为根。 …… 明南知看见秦青灼突然转过身来坐在椅子上,拿着笔低头认真写文 章,他没有去打扰,反而用余光去看秦青灼。 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这句话在古代也实用,更何况秦青灼本身就长得好看。 他写完后,眼睛里闪着光。 那光芒熠熠生辉,似能照耀世间的一切罪恶。 新年过了几日,秦青灼要回安乐镇上去读书了。 他冲着自己的手心里吹气,说道:“我这次去社学了,在考试完之前就不回来了。等要县试的时候我就去平县。()” 秦父:这样也好,你在社学好好读书。█[(()” “你自己读书也要注意休息。”白婉叹口气:“平县你人生地不熟的,跟着你的同窗一起去,对自己好一些。” 她转身去屋子里拿银子,用一个荷包装起来递给秦青灼:“家里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考完了就回来。” 荷包里沉甸甸的,秦青灼心里有些软。 “我知道了,娘。” 最后一个晚上在家了,秦青灼回到屋子正打算收拾包袱,他走到屋子门口就停住不动了。 明南知正把他的衣服折叠起来收拾整齐,在给他叠衣服。 秦青灼心里有些难言的滋味。 “相公,我先把你常穿的衣服折起来,这里还放了两条围巾和手套。”说到这里他有些微微不好意思:“围巾和手套都是我自己绣的,手艺不好,相公不要嫌弃我。” “我觉得很好。” 明南知眉眼弯了一下,双眸如秋水,一笑整个屋子都亮了。 这是组.织给他的考验! 秦青灼这么想着。 一定不要掉进悬崖。 明南知还把茶叶也放进去。 “这是我的好友送给我的,不是家里的。”明南知说道:“是好茶。” 主角受的好友? 他记得主角受的在这个时候的好友只有一个人。 “那谢谢他了。”秦青灼笑了笑:“也谢谢你。” 明南知见秦青灼没有丝毫的不愉,心情也飞扬起来。 “我会跟他说的。” “南知,让我自己来收拾吧。” “好,相公。” 秦青灼收拾完后洗漱打算睡了,明南知也睡在一旁。 秦青灼的眼睛快要闭上了,等冬天过去了还是要盖两床被褥,冬天盖一床被褥暖和,他有些留恋这样的温暖。 但他不知道的是当他睡着后更加留恋这样的温暖。 这几日秦青灼已经没有凑过来了,明南知抓着被褥给自己盖好,让被褥的一丝缝隙都没有露出来。 一个黑乎乎的脑袋突然凑了过来,一只手把他抱在了怀里。 半晌明南知在黑暗中闭了闭眼睛,没有挣扎。 相公喜欢抱就抱会儿吧,他马上就要走了。 但是明南知没想到这次的秦青灼更加过分,他居然咬他的耳朵! …… 秦青灼今天要早起,他 () 今天醒得很早,连明南知都还没有醒。所以他又发现明南知在他的怀里,还是里衣凌乱的样子。() 他还看见明南知的耳朵红红的。 ?想看端瑜写的《我夫郎是二嫁[穿书]》第 27 章 悬崖边上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好想……咬一口。 不是,他是变.态吗?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 秦青灼小心起身,自己收拾完,拿了一块饼就去坐牛车了。 到了安乐镇回到社学,又是一副不同的风景。 书生们都是带着包袱回到宿舍,有的在镇上住的人选择了当走读生。 他回到了自己的宿舍,宿舍里面传来周池的哀嚎声:“年都还没有过好就来读书了,好痛苦啊。” “我先睡一觉。”孙越说。 周池的语气瞬间佩服起来:“现在还能睡得着,你是真的牛。” 首先这心态就不是常人能有的。 “你说我们考不上,要不就一起去闯荡江湖当大侠吧。”周池兴致勃勃的说。 孙越言简意赅:“滚。” 周池:“……” 秦青灼憋着笑从外面进来了,周池看见秦青灼又恢复了活力。 “秦兄终于来了,不用对着孙兄这个瞌睡虫了。” 秦青灼把东西收拾好,然后扯着被褥安详的躺在床上。 周池目瞪口呆,话都说不出来了:“秦,秦兄……” 秦青灼语重心长:“周兄,明日就要早起上早课了,这是最后一天的欢愉了。天气太冷了,我还是先睡一觉再说吧。” 秦青灼良好的睡眠质量在宿舍里也发挥正常,他三秒就睡了。 留下周池一个人拔剑四顾心茫然。 睡了一觉醒过来,秦青灼,孙越还有周池一起去吃饭。 秦青灼晚上又去清风楼了。 许老板见他来算账来了,面上有些满意。这个时候是要计算酒楼一年的收入,有秦青灼和谭老头在这里算账,他心里放心不少。 作为一个合格的老板,许老板给秦青灼和谭老头都包了一个大红包。 “谢许老板。” “不用谢,你们好好算账,晚上我让厨子给你们送宵夜。”许老板背着手走了。 秦青灼拿着大红包,眼泪从嘴角不争气的流下来了。 他突然想到一张表情包。 活该你当老板.jpg “许老板大气。”秦青灼赞美老板。 在繁琐的账本面前,秦青灼和谭老头一改摸鱼的作风,开始麻利的干活。有这样的员工,是许老板的福气! 一直待着不走,秦青灼混到了一碗黑芝麻汤圆的夜宵。 他心满意足的回社学了。 次日一早,秦青灼恢复了他在社学的生物钟,早起去读书。 一走进学堂,书生们自己读自己的。 秦青灼清了清嗓子,他也开始背书。 下课后,陆夫子停下脚步:“秦青灼来学舍一趟。” 秦青灼心中的小人 () 垂头丧气,表面上带着笑容:“是,夫子。” 周池同情的拍了拍秦青灼的肩膀。 陆夫子拿着自己的茶杯,抿了一口热茶。 “你过年在家有没有好好读书?” 秦青灼立马说道:“别人在玩乐的时候,我一个人待在家里默默的读书,别人放烟花欢声笑语时,我在默写。别人有夫郎为伴时,我把自己关在一个屋子里。” 陆夫子挑了挑眉。 他掏出一张试卷。 “走两步看看。” 秦青灼:“……” 他拿着笔痛苦的坐下来。 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他还不够惨吗? 秦青灼看见是关于一些四书五经的死板题,飞快就做好了。剩下的题需要理解,他做起来就有些慢。 陆夫子用余光看了一眼,摸着茶杯的杯纹,目光深沉。 秦青灼把卷子做完了,他十分的谨慎,还检查了三遍,做人很稳健。 又把自己写的名字检查了一遍,这才说道:“夫子,我写完了。” 陆夫子把秦青灼的试卷拿了过来当场就要给他批改。 把试卷批改完了,他挼了挼胡子,目光有些满意:“不错,前面的题错的不多,这篇策论我还没有仔细看,但基本的文章底蕴还是有的。” “多谢夫子赞赏,多亏夫子教得好。”秦青灼拱手谦虚的说。 “这是自然。”陆夫子笑呵呵的:“等县试的考完了,你在平县先别走,等出了成绩就参加府试和院试。” “夫子,要是我县试没过呢。”秦青灼小声问道。 陆夫子叹口气,拍了拍秦青灼的肩膀:“那我只好将你逐出师门,再收下另一个弟子了。你想啊,要是我以后的弟子出息,他问我,为什么他不是我唯一的徒弟,我该怎么回答。陆夫子唯一的弟子这说出去也好听一些啊。” 秦青灼:“……” 太真实了。 真实到秦青灼想落泪。!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28 章 县试 明南知醒过来的时候,床的另一边已经没有温度了。 他立马惊醒了,相公今天要去镇上。 他走进灶房和白婉一起做早食。他有些犹豫的问道:“娘,相公已经走了?” “他没在家?”白婉切菜的手指顿了一下,得到了明南知肯定的回复后,她叹口气:“这孩子怕是比我们还先起床就走了。” 明南知心中有些猜测,现在猜测成真了,他心中涌现一股失落。他连相公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相公这次一走就要走很久了。 从安乐镇走到平县,离得太远了。 明南知长长的睫毛颤了颤。 一家人吃完饭,秦父上山砍柴去了,白婉在家里做大扫除,明南知拿着鸡食去喂鸡,然后趁着天气晴朗,赶着鸭子到河边去放。 鸭子是灰色和白色相间的,明南知拿着一根长长的竹竿赶着鸭子。鸭子们一歪一歪走着,到处嘎嘎的乱叫,明南知还挺喜欢放鸭子的。 “明南知?” 秦宁有些不确定的喊道。 明南知扭过头来看他。 秦宁还以为自己看错人了,没想到还真是明南知。以前明南知也长得好看,以至于秦宁和明南知走在一起,他本来俊美的脸在明南知的衬托下显得平平无奇。 现在明南知更加吸引人了,像是璞玉再次散发了光泽。 他以前漂亮中总是带着一股阴森,现在却散发出温润的气息。 看见他也不那么尖锐有攻击性,明南知甚至笑了笑:“是我。” 秦宁觉得自己的眼睛被刺痛了。 明南知见秦宁没有再说话,反而用目光紧紧的盯着他。他皱了皱眉头,礼貌的颔首,赶着鸭子走了。 似乎一点都没有被秦宁影响心情,把他当成了普通的人。 明明他之前和明南知玩得很好,是好友。 他就是在村子里造了他的谣而已,让整个村子的人对他指指点点的。 明南知赶着鸭子往前走,他还能感受到后背灼灼的目光,像是要把他整个人刺成窟窿一样。 他在秦家过得好,对以前的事情也放下了不少,变得更加淡然。但要在他面前晃荡,还要他赔上笑脸,态度很好,他又不傻。 把鸭子赶到融化的草堆一旁,明南知听见鸭子喉咙里咕隆咕隆的声音,他的思绪飘向了远方。 不知道相公怎么样了。 他无意识揉了揉自己红透的耳朵。 …… 京城 纪凌接了建康帝的旨意配合京兆尹维持京城中的秩序。马上就要县试了,在京城居住有的人并不是京城的籍贯,他们需要返回出生地参加考试。 又正逢新春佳节刚过去,京城中来往人员过多,需要纪凌带着人帮忙。 纪凌让自己属下维持秩序,有小吏拿了酒过来。 “将军喝点酒暖暖身。”那是上好的女儿红,打开盖 子,酒香肆意。 “我值班不喝酒。”纪凌穿着武官红色的里衫,外面穿着一层马甲,身形修长,龙章凤姿。 小吏等纪凌走后,瘪着嘴喝酒。 纪凌出身将门世家,家风严格,再加上他也喜欢做将军,上阵杀敌。在值班期间,他滴酒不沾。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情,他就会克制自己的欲.望,直到完成目标。 “纪凌,这么大的雪天,你是将军怎么还在外面巡视,你看冻成什么样子了。”一个穿得华贵的哥儿上前来拍了拍纪凌身上的雪。 “我没事,在边境我早就习惯了。”纪凌没有躲开,掀起眼眸笑了笑。 “还有我听人说了,你府上连一个女主人都没有,来往的亲朋好友都是你府上的一位夫侍招待的。”哥儿说起这话就有些指责了:“我给你介绍的人,你一个都看不上,让你自己说一个人,你说不知道。” “夫侍和正夫可不一样。你不喜欢女子那找一个家世清白的哥儿也成,我看宁王府的傅澜就不错。” “姨父你不用为我担心,我心里有数。” “你长大了,得了陛下的青眼,我是说不得你了。但这事你还是要放在心上,让一个夫侍来接待宾客,脸都要丢尽了。” 纪凌不可置否的嗯了一声。 要是一定要娶一位正夫,那他就要娶又贤惠又漂亮的哥儿,他的眼前闪过一个影子。 …… 秦青灼在陆夫子的监督下在社学里过得很充实。 早上起床,周池和孙越都没有看见秦青灼的人影,下午下课后,周池打了一个哈欠,秦青灼人已经没在学堂了。 秦青灼成了一个传说。 很少有人见到他。 周池摸不着头脑,他想了想还是躺下睡觉了。 在陆夫子的学舍里,秦青灼拿着毛笔奋笔疾书。 陆夫子十分感动。 “有徒如此,我还有什么可求的。” 秦青灼:“……呵呵。” 秦青灼辞去了清风楼的账房兼职,每日晚上仍然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宿舍。他把每日要穿的衣服塞进被窝里,这样明天穿的时候就暖和一些。 他有点想……明南知。 其实他也不是很想,就是觉得有点孤独。 周池的呼噜声震天响。 秦青灼:“……” 秦青灼闭上眼睛,想明南知在家做什么。估计又是上山喂鸡鸭,然后就是跟着娘了、 他陷入了睡梦中。 时间过得飞快,社学的气氛越发紧张,一转眼就快到二月初了。 县试正是在二月初开考。 秦青灼和周池,还有孙越三个人坐的同一辆马车,天气还是寒冷,他们穿得跟熊一样。 一路走走停停,马车停了下来。 一座斑驳的城池出现在秦青灼眼前,城门上面的牌匾写着“平县”。 “终于到了,我们先去找一家客 栈。”孙越觉得手脚很冷,想去客栈要热水暖暖身子。 三个人走进一家客栈,幸好还有房间,只是这房间比平素里要贵上一些。但凡是考试这种人口流动大的时候,客栈都会顺势涨价。 周池:“三间房。” “好咧客人。”老板说道。 “让人送饭菜和热水上来。”孙越吩咐道。 “没问题。” 老板在平县多年知道县试要开考了,现在城里来来往往都是来赶考的书生,现在正是赚钱的时候。 秦青灼也有些累,和两个同窗道别后就回屋子去了。 他带了自己的枕头过来,怕客栈的枕头太硬睡不着。 吃了一顿热乎饭菜,又洗脸洗脚,秦青灼身上的风尘仆仆少了很多。他抬手打开了客栈的窗户。 平县的房子不是安乐镇上低矮的房子,屋檐高高的,底下的人们穿得也更加精美华贵。 他关上了窗户。 改日或许可以带明南知来这里玩一玩,要是一辈子待在小山村里还是不太好。 他操什么心,主角攻会把他带回京城。 想到这里,秦青灼的心有些难受。要是以前,他已经想好了,对主角受好一点,等时间到了,主角攻自然会把他接走。 然后主角受去京城继续和主角攻的后宅宅斗,直到最后和主角攻和和美美的在一起。 现在他却发觉自己忍受不了让明南知被主角攻这么糟蹋。 主角攻对主角受太不好了。 先把眼前的县试考过去,再好好思考一下,秦青灼把自己的心思压抑下去。 他化悲愤为动力,一直在客栈里待着,做一个宅男。 “不是吧,秦兄这也太努力了。”周池看着这紧闭的房门,他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寒意。 这不会是奔着案首去的吧。 怎么可能,周池自己都摇摇头。 一个县城这么多人,秦兄想要脱颖而出还是有些困难。 安乐镇上的诸位同窗也陆陆续续到了平县,秦正谊也在闭关读书。林阳一想到自己的丁班的第一名被秦青灼抢走了,他握紧拳头,这次就让众人看看,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第一。 平县下有八个大镇子,还有很多的小镇子。 县试参考的牌子已经到了两千多名去了,他们的牌子都是胡乱分配的。 开考前一天,三个人拿了牌子。 周池:“我是八十号。” 孙越:“五百零一号。” 秦青灼:“……两千九百九十五号。” “秦兄,你的这个数字还挺大的。”周池干笑。 秦青灼怀疑自己是最后一个。 果然第二天去排队进入考场时,秦青灼只能站在最后面,他跟周池和孙越隔了人山人海。 秦青灼想哭了。 他的身后空无一人。 平县的衙役维持秩序,等着前面的一点一点 挪进去。 “亵裤里写了字,考试作弊,永不录用,拖下去!” “衣缝里有字,考试作弊!” 几个作弊的书生被脱了下去,让正在等待的书生们浑身一震。 秦青灼探头看了好几眼热闹。 …… 衙役继续念着牌子:“两千九百九十二。” “两千九百九十三。” “两千九百九十四。” “最后一个。” 秦青灼:“……” 他递上自己牌子,然后走进一间小房间。 那间小房子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衙役说道:“考篮检查。” 秦青灼默默的递上自己的小考篮。 衙役面无表情的伸出手扳开考篮里的馒头,把墨汁和毛笔也检查。 白白嫩嫩的馒头变成了碎片,秦青灼看见馒头的惨样,他顿时就不想吃了。 “好了,考篮没问题。”衙役说道:“把衣服脱了。” 古代科举为了防止考生作弊,考前都是要脱光衣服检查的。 秦青灼艰难的脱下衣服,被冷得一个哆嗦。 他的身材很有力量,皮肤很白,在小房间里泛着温润的光泽。 衙役还是面无表情的,这让秦青灼的羞耻心好受一些。 “可以了。” 秦青灼快速穿上衣服走进了考场,有人带着他找到自己的考房。 很幸运不是挨着茅房,秦青灼松了一口气。 考房里没有炭火,二月天还是冷的,考场上一片寂静。 有衙役开始敲锣。 “考场重地,闲人免进!” “考场重地,闲人免进!” 衙役又敲了几下锣:“考试开始!” 书生们开始研磨。 秦青灼养成了良好考试人的素质,他首先开始看试卷的整个结构,然后打算从简单到困难开始做题。 他一边思考题目一边研磨。 这都是组.织的功劳,高考人落泪。 手指僵硬不能动,秦青灼搓手再冲着手心里吐暖气。 秦青灼把袖子挽上去一点,拿着毛笔。 他的脑子里自动播放语音。 “考生开始答题!” …… 提督学政坐在一旁的考房,他们是监考官自然不和考生这些弱势群体一样,他们有炭火还有汤婆子,桌子上还温着茶。 提督学政挼着胡子,看着考房中的书生们。这次县试要考五场。第一场是正场,第二场是初复,第三场是再复,第四、五场是连复。 他们要在这考场上待三天三夜。 在考房里有考生突然猝死这样的情况也有。所以科举不仅是考考生们的知识,同时也是在考验考生们的身体素质。 秦青灼做了一上午的题,到了中午该吃饭的时候就停下来了。他默默的看了一眼撕成碎片的馒头,他选择……继续做题。 等到实在饿得不行了,他终于还是拿着自己的“馒头”吃了。 周围还有不少的考生走去了茅房。 周池用馒头片堵住鼻子,他的考房在茅房旁边。 当他走进考场得知那一刻的时候,他的心已经死了。现在才是第一天,不知道三天过后,这茅房到底有臭。 周池甚至不敢深吸一口气。 …… 考房外 在小房子里检查考生考篮和脱衣服的衙役已经出来了,他还是面无表情的,看上去很有威信。 “终于把差事做完了,现在就在门口当值就好了。”敲锣的衙役笑着说。 “等三天后书生们出来了,又有大难了。” 秦青灼口渴喝了一口冷水,凄凄惨惨。 哦,结冰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30 章 府试 朱燕是第一个不相信的,她跟秦家是邻居,秦青灼从小的样子她都知道,可以说对他知根知底。 虽然成亲后他有些改变,但压倒镇上和县城里的书生成为第一名,这怎么可能?! “正谊,你这孩子是在说笑吧?!”刘大娘也有些不信,他们村子里的人都是看着秦青灼长大的,这孩子根本就不是什么读书的料。 怎么可能突然一下子就变得这么厉害,这不是在说笑吗?! 秦正谊仰着头:“我从不说谎!” 他从村民们震惊的反应中得到一丝快意。 看吧,你们曾经看不上的秦青灼已经不一样了,他甚至比镇上和县城里的人都更优秀,你们又会怎么对他,还会觉得村子里的书生就不如镇上和县城的人吗? “县案首,天啊,青灼小子是文曲星下凡吧。”一个村民神色恍惚的念道。 “不对,这应该是什么大什么若愚。”一个老者挼着胡子,脸上带着笑。 从得知秦青灼是县案首后,所有的村民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他们开始赞美秦青灼。 “我就说这小子一副英俊的样子,这才是书生该有的样子。” “在青灼小时候,我还抱过他。”朱燕也大声嚷嚷。 “别高兴得太早了,青灼还没当上秀才呢。”有个稍微懂一点的科举的人说道。 火热的气氛随之一凝,秦正谊的嘴角的笑意也僵硬住了。 他心里很纠结他既希望秦青灼考好,又希望秦青灼考得不好。 “南知,你在这这里啊,你觉得青灼会考上秀才吗?”朱燕眼尖看见了在一旁的明南知,立马高声喊道。 这一声把村民的目光都吸引到明南知的身上。 “我不知道,相公从来不跟我说这些。我还有事,我就先走了。”明南知突然被众人注视有些慌张,他长长的睫毛颤了颤,语调平稳的说完,背着背篓就走了。 “什么啊,对了,他们才成亲没多久,而且明南知还是二嫁的,跟青灼小子的关系一定不好。” “不过青灼考了县案首,这事也是我们清泉村的骄傲。” 在农村只有是哪家有个什么富贵或者别人家的孩子,那大人们是一定要拿出去吹嘘的,毕竟都是一个村子的人,与有荣焉。 “你知道吗?我们村子里人出了一个县案首。”刘大娘去别村唠嗑,不经意的引出话题。 “什么?县案首是什么?!” 刘大娘把秦正谊的话复制粘贴了。 她语重心长的说:“可见我们这样的泥腿子也是能和镇上和县城里的人相比的。” “这是真的?”别村的人表示不信。 “还能有假不成。”刘大娘拉下脸来:“青灼小子就是县案首。” 清泉村的人跟人唠嗑时,总会不经意提起科举,然后引入秦青灼,再把秦正谊的话复制粘贴。在秦青灼不知道的时候,他已经在 各各村子里扬名了。 …… 明南知回到家里时,唇角还带着笑。 白婉:“南知,你今天心情很好。()” 娘,我在秦正谊的口中听见了,相公好像是县试的第一名。?()” “第,第一名?!”白婉手上的活停下来了,她的眼睛瞪大了,有些不可置信。 她儿子是第一名,全县第一名,白婉怀疑自己在做梦。 院子门口传来一阵喘息声,秦父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了,他的语气颤抖:“婉娘,我在做梦,还是他们疯了?!” “他们说我儿子是县试的第一名!” 白婉也是神色恍惚:“南知也说儿子考了第一名,应该……不是假的。” 秦父还在喘气,他掐了自己一把,是痛的。 “这真不是梦,我的种是全县第一!” 秦父笑着笑着就哭了。 “儿子!我的好儿子!没给你爹丢脸!” 看见公公和婆婆失态了,明南知觉得有点尴尬,他想回屋避一避。 “南知,听他们说,县试考了还不算秀才是吗?”秦父紧接着问。 “好像是的。”明南知也不懂这些。 但秦父还是一样的激动,那可是压倒了全县的人啊!够他吹嘘一辈子了。 明南知的心里也高兴,相公太厉害了。谁不想有一个厉害又长脸的相公,而且秦青灼真的考上秀才后,他们也可以过更好的生活了。 没有人会不向往更好的生活。 全县第一的案首,明南知想起来就一阵心悸。 …… 陆夫子此时也收到了秦青灼的信。镇上的社学还是照常在上课。冯桦和洛川的信早就到他们夫子的手上了。 他们还向陆夫子炫耀了一番。 而秦青灼的信还没有来,陆夫子的心都有些凉了,难道他真的看重了一个笨蛋。 其实秦青灼走的也是驿站寄信,但冯桦和洛川加钱了。 秦青灼舍不得那点钱。 陆夫子拿着这封信,如临大敌。 “老陆,要不我帮你看吧。你这样我看着都累了。”冯桦的夫子说道。 陆夫子自从拿到这封信后就一直没拆开,让他们的好奇心都得不到满足。时间过去太久了,陆夫子不累,他们都累了。 “对啊,老陆,早看晚看都要看。”乙班的钱夫子也帮着劝道。 “老陆,我觉得老谢和老钱都说得对。”丙班的范夫子说道。 “……好。”陆夫子艰难的答道。 他撕开了信封,然后没有再动作了,他一脸痛苦的停下来了。他害怕,他害怕他要再收一个弟子了。他还是对秦青灼有那么亿点点的师生情,绝对不是害怕自己的失败。 谢夫子:“……” 钱夫子:“……” 范夫子:“……” 草(一种植物),三个夫子心中咆哮。 () 陆夫子见三位同僚面如菜色,脸皮厚的他也不好意思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拿出了信封里的信。 他默默的看信,突然瞳孔紧缩,嘴巴张得大大的好像闭不上了,眼眶也倏然红了,手指颤抖,仿佛受到了剧烈的打击。 “老陆,没事的,考得不好也没关系,你徒弟还年轻,也很聪慧,你别太伤心了。”甲班的谢夫子见状,连忙安慰陆夫子。 虽然他的徒弟冯桦是县试第六,但他一点也不骄傲! “老陆,别太伤心了,丁班的成绩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自责!”乙班的钱夫子同样安慰陆夫子。 他一点都没有幸灾乐祸! “老陆,别这样,你这样我也难受。社学里还有很多有天赋的学生,你可以多收几l个弟子。”丙班的范夫子安慰陆夫子。 他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快乐! 塑料同事情是这样的。 陆夫子的嘴巴终于闭合了,然后发出惊天的笑声。 甲乙丙班的三位夫子都很担心陆夫子的精神状态。 难道老陆受不了打击已经疯了! 太惨了吧。 笑得瘆得慌。 谢夫子担心道:“老陆,你这种症状多久了?” “我没事,我就是太激动了。”陆夫子手舞足蹈,看着更疯了:“我徒弟是县案首!” “老陆,我知道你受到了打击,但你先别做梦。”钱夫子劝道。 陆夫子:“……” “你们不信,你们看我徒弟给我写的信!” 范夫子怀着同情的心拿走了疯夫子手中的信。 让他来看看。范夫子瞳孔紧缩,拿着信的手开始颤抖,一副呼吸不过来的痛苦表情,仿佛失去了全世界。 谢夫子心想,老范也发癫了。 “让我来看看。”他选择挺身而出。 后来……没有后来了。 谢夫子的眼睛红了。 钱夫子一看情况不对劲,从谢夫子的手中嗖的一声接过信。 他看着陆夫子的脸,手指颤抖,双膝发软,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倒在地上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陆夫子会有这么一个好徒弟! 这个徒弟怎么不是他的! 陆夫子优雅的把信从钱夫子手中收回来。 “哎,我这个徒弟太给我长脸了,竟然考了一个第一名,那多不好意思啊。” 他突然想到什么:“对了,我们班上的孙越还是县试的第二名,这小子真是真人不露相,害,这么说,县试的县案首和第二名都在我们班上了。” 谢夫子一口老血堵在喉咙口。 钱夫子,范夫子隐藏自己嫉妒的嘴脸。 “我怎么会伤心,怎么会自责呢,怎么会抛弃我的徒弟,去收其他的徒弟呢。我高兴还来不及。”陆夫子叹口气:“你们也别太难过,毕竟第一只有一 个。” “我呢,我承认我的教的不如你们,都是这孩子自己努力,我也只是小小的点拨了一下。” 说这话的时候,唇角得意的笑收一收还比较可信。 陆夫子嘴上这么说,但满脸都写着“都是我的功劳,我最棒”。 “老陆,我身体突然有些不适,我先走了。”谢夫子两眼翻白,匆匆离开学舍,好似落荒而逃。 “老陆,我突然想起来家里还有事。”钱夫子实在见不得陆夫子这得意的样子,他选择眼不见心不烦。 “我想起来我该回家吃饭了,老陆我先走一步了。”范夫子眼睛一亮,连忙跟两位同事一样选择了遁走。 “无敌是多么寂寞啊。”陆夫子看着范夫子的背影,发出一声感叹。 范夫子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一个狗啃泥。 …… 在平县的府试结束了。 秦青灼照样睡了一觉,然后出去逛了逛平县。 过了几l日就要出榜了。 出榜那日,一大清早,秦青灼和周池,孙越他们就出发了。 秦青灼站在人群中,等着衙役来贴榜,他们来得不算晚的,但还是落在了后面。 秦青灼后面的书生正在跟人说闲话:“你说这次府试的第一名是谁?” “还能是谁,当然是我们县学里的人了。不然还能是什么疙瘩角落里的秦青灼不成。” “说得也是,府试考完了,有的书生有余力就去各大书院走访,硬是没有找到一个叫秦青灼的书生。” “对啊,还有那个叫孙越的是什么来头,这两个人就是踩了狗屎运,这次府试会让他们露出真面目。” “这些土包子,怎么可能还会考得那么好。” 衙役带着名单来了,秦青灼后面的书生也没再说话了,秦青灼觉得很委屈,他并没有和别人比较,也不想惹上麻烦,他就是来都来了。 “放榜了!”一个书生激动大喊。 周池和孙越又快速的挤到前面去了,秦青灼又被挤在人群中看不见人影。 秦青灼:“……” 周池一看榜,差点吐出一口老血。十年脑血栓都犯了。 第一名秦青灼 第二名孙越 …… 他这两个室友怎么就格外的突出呢?! 说好的都是学渣呢。 旁边有人激动的喊道:“我中了,我中了!爹娘我中了!” 有人失魂落魄:“……我落榜了。” 只有孙越冷静的看着榜,然后说了一句:“怎么又是第二名。” 周池有种想打死孙越的冲动。 然后秦青灼终于挤进来了一点,他看见榜的前面站着周池和孙越,眼睛一亮,大声喊道:“周池,孙越,你们帮我看看榜!” 周池和孙越听见秦青灼的话,面露不善。 看你个头! 这时在榜前的一个 书生破防了,他大声喊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为什么秦青灼又是第一名!这不可能! ?本作者端瑜提醒您《我夫郎是二嫁[穿书]》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 他曾经在酒楼里大放厥词:“秦青灼算什么东西,他府试一定考得比他好,这次县试只是他的运气好,这次府试一定没这么好的运气了,他一定会碾压秦青灼!” 这一席话引得酒楼里的书生赞不绝口。 而他在榜上第三。 杜伦的气血上涌,脑子一阵眩晕。 他可是平县里公认的天才!区区秦青灼和孙越之辈,竟然强行压了他一头。 他不服! 上天不公啊! “什么,我听见了什么,这次的府案首又是秦青灼!”在外围的书生们听见这话,连忙询问。 一看这话是出自杜伦口中心中已经确信了。 “又是秦青灼,这到底是何方神圣,这次竟又考了府案首!这是大族子弟吧!” 书生们爆发出剧烈的轰然声。 “县案首,府案首,要是他院试再考第一名,那就是小三元!” “谁!秦青灼在哪!谁是秦青灼!”有书生大喊。 秦青灼听见自己又得了第一,他心里一阵震动,心脏仿佛开出一朵花,一听有人在找他。 他想了想,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成绩,而且来者不善。他不打算挤了,让人潮推了自己一把,顺着人潮带着微笑的身影消失在人海中。 周池:“???” 孙越:“???” 洛川:“???” 冯桦:“???”! ()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31 章 院试 秦青灼退出了人潮,路人一样的站在一旁。 “该死,这个秦青灼到底是谁,平日不显山露水的,在县试和府试一鸣惊人,这是在耍人玩吧?!”一个书生愤愤不平的说。 路人丁秦青灼表面装作在看风景,耳朵束起来在听。 “平县几乎所有的书生都想知道秦青灼是哪里的人,结果这个秦青灼还真坐得住,现在还没有漏出一点风声。” “这人真是可恶至极,难道他看见我们这样抓脑的样子会得到快.感吗?!” “要让这不知名的贼人再得一次院案首,我们平县县学的脸往哪搁!他这是踩着我们县学的脸上位!” 几个书生骂骂咧咧的走了。 秦青灼露出一个苦恼的表情,他也不想这样的,但他也控制不了考官给他打高分。求求了,下一场不要再让他这么出风头了。 但来都来了。 孙越和周池从人群中挤出来,随处可以听见“秦青灼”的名字,不过都不是什么好话。 “秦兄,我现在都不敢跟你走在一起。”周池瑟瑟发抖:“还有和孙越走在一起,我觉得我在你们两个人之中显得特别突兀。” 孙越心里更是郁闷,他伪装学渣本就是为了一鸣惊人,在社学的本次考试都是倒数第三,是一个控分狂魔。结果没想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竟然遇见了秦青灼! 让他沦为平平无奇的第二名。 “周兄,你千万不要这么想,我这只是运气好。”秦青灼谦虚的说。 这话说得周池和孙越都想吐血。 你有本事嘴角不要上扬,都要歪嘴了。 三个人中,两个人垂头丧气,他们回到客栈各自回到客栈打算休息。 孙越回到屋子就把门栓好,他现在睡意全无,他要开始卷生卷死,除了吃饭和上茅房还有睡觉,他的眼睛不会离开书本。 秦青灼回到屋子里开始给陆夫子写信。 县案首和府案首都是同一个人,这让在衙门里的县令和提督学政也很惊讶。 “又是秦青灼?”县令已经记住了秦青灼的名字。 “又是他,此子不凡啊,要是院试再得了案首那就不得了了。”提督学政挼着胡子。 “那不就是小三元。”县令眼睛一亮。 县令:“不过平县只是一个小县城,大楚的小三元也很多。”不过这仍然是值得稀罕的事,对县令的政绩也有好处。 “县城里的青年才俊我都见过,秦青灼这个名字我没有听过,孙越这个名字也没有印象。” “这样的人物不可能是乡野之地出来的吧。”提督学政也这样说道。他看过秦青灼的试卷,里面的见解不像是从乡野之地来的人。 考生的籍贯他们也在保留,但提督学政是监考官,他不是管理考生信息的人。 “等院试结束后,我再看看吧。”县令说道。 只有等 院试之后,才能知道秦青灼到底会不会是小三元。秦青灼在县试和府试中的表现通过院试不在话下,只是还能不能夺得第一这就不得而知了。 要是秦青灼没有在院试中取得第一的好成绩,县令一样会注意到秦青灼,但是他的心里难免会有些失望和遗憾。 此时在另一边,杜伦垂头丧气的回到家里。杜父是平县里有名的乡绅,杜伦从小就读书,一直以来就是平县最有名的书生,这次下场,早就把县试,府试还有院试的第一名看做是囊中之物了。 “院试,秦青灼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杜伦狠狠的说道。 …… 从平县出发的信封过了几日到了安乐镇上。此时的平县也并不太平。 有书生从来安乐镇上参考的书生口中得知,秦青灼就是在一个小镇上面读书的,还是社学里最差的丁班。 很多的考生心态炸裂了。 他们竟然输给了一个来自小地方的人,还是一个小地方最差的丁班。 又有人说,以前秦青灼在社学里考倒数第一,还差点被社学劝退了。 一个考生仰头长啸:“我竟然输给了这样的货色?!” “骗人啊,怎么会是这样的,秦青灼这是踩狗屎运了吧?!” 还有人说,县试和府试第二名的孙越也是社学里最差的丁班出来的,他和秦青灼是同窗,还是全社学的倒数第三。 平县的考生心脏有点受不了了,尸体也有点不舒服。 他们眨了眨眼睛,显得格外的娇弱。 受不了了! 安乐镇,社学,丁班! 这是什么魔鬼。 很多考生缓了一会儿恢复了理智。 “我们绝对不能让这乡野之人骑在我们头上,这次的院试一定要让他们瞧瞧厉害!” 平县的书生们狠狠的点头,眼神坚定,他们非要给秦青灼和孙越一个教训。 哪次的县试和府试不是他们平县本地人考的第一名,现在什么小镇的人也能考到他们头上了。 其中平县县学的人叫嚣得最厉害。 他们奔走疾呼,找寻县城里最有学识的考生。 其中就有杜伦。 杜伦淡淡说道:“这次院试碾压他。” “说得好!”书生们齐呼。 …… 很快院试就开始了,考生们全程紧绷。只要院试不通过,县试和府试考得再好也不行。 提督学政在一旁巡考。 秦青灼还在想自己的策论。 其余的考生已经奋笔疾书了。提督学政走过去看了看秦青灼,秦青灼一点反应也没有,把提督学政直接当成了空气。 提督学政:“……” 他再怎么也是一个主考官,但凡他站到考生面前,没有考生不怕的。就算不怕,也能从动作中捕捉到紧张的意味。 你小子是油盐不进啊。 但人都是这样,你 越对他不搭理,他越对你印象深刻。 提督学政深深的记住了秦青灼。 秦青灼等提督学政走了后,捏了捏自己的手,小声的说:“好紧张啊。” …… 院试考完后,秦青灼再次回到客栈里睡觉了。 不知道是谁把他的事告诉了这些书生,现在这些书生已经知道他是安乐镇上丁班的学生了。 最近还是要低调做人。 等到了院试放榜这日,秦青灼,孙越还有周池才从客栈出来。 “我真的不敢跟你们俩走在一起了,你们待在客栈里没出去,我还是出去了,平县的考生把你们俩个盯得死死的。”周池缩着脖子说。 “周兄,他们又不知道我们是什么相貌,不会找上我们的。”秦青灼好心安慰。 周池心中稍安,他和孙越又一起挤到里面去了,秦青灼又双脚离地,直接临空了。 秦青灼:“……” “这次不会让秦青灼这小子得意了。”一个书生握着拳头说道。 “这次院试就让他原形毕露!” “放榜了!”有书生看见衙役拿着榜来了。 孙越精神一震,拼命往前面挤。 秦青灼心想,他这次一定要看到榜,他也拼命往前面挤,结果一动不动,在原地打转。 杜伦站在最前面,他看见榜了! 第一名秦青灼 第二名孙越 第三名钱某某 第四名杜伦 …… ……什么? 他看见了什么?! 杜伦觉得自己要疯了。第一名秦青灼,又是他!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对他!竟生秦青灼又何必生他杜伦! 他一看第二名是孙越。 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 杜伦颤抖的伸出手指,他接着往下看,他震惊的发现第三名还不是他的名字,他竟然是……第四名! 杜伦的脸色灰败,他呆呆的看着榜上的第一名,整个人跟没有灵魂的木偶一样,双腿一软,差点站不稳了。 他大吼一声:“我不甘心!!!” 其中的心酸和愤怒真是闻者落泪,看者心胸震荡。 秦青灼被这一声吓一跳。 孙越看着自己的名字,他更加沉默了。最终还是第二名,难道他就不配当第一名吗?! 难道他就甘心了吗?! 早知这样,他还伪装个什么劲! 周池同样快要吐血了,他一抬头就能看见两个室友的名字,他越发觉得自己格格不入了。 “第一名还是秦青灼!”一个书生发出尖锐的声音。 这一声石破惊天,平县的书生们浑身颤抖,不可置信。 “秦青灼是小三元!” “这个狗贼!!!”有人大声悲愤的喊道。 “谁!秦青灼在哪!到底谁是秦青灼!” 秦青灼一听知道自己又不用挤了,他听见自己又是第一名,心中高兴,心跳骤然加快了,跳得都不像是自己的心脏了。 一听这些书生们还在找他,他想了想还是先走一步,扭身主动带着微笑的身影消失在人潮中。 孙越:“???” 周池:“???” 冯桦:“???” 洛川:“???” 杜伦终于还是受不了心中的悲愤,猛然吐出一大口鲜血。 “杜,杜兄……”一旁的书生吓一跳。 杜伦擦了擦嘴角的血,在人群中扫过,扒开人群找到了前几日在酒楼说秦青灼是安乐镇的书生。 那个书生突然被杜伦堵住了路,还有些茫然。 “你认识秦青灼?” “……认识。” 杜伦目光一凝:“带我去找他!” 院试放榜,秦青灼一定会来看榜。这次他一定要抓住秦青灼。 此时孙越和周池已经和秦青灼汇合了。 秦青灼小声的说:“我们快点回客栈吧。” “秦兄,你可是小三元,还怕他们做什么?!直接上!”周池怂恿道。 “做人要低调。”秦青灼语重心长:“风头出太多了,让人恨。”属于小动物的警觉。 周池:“……” 三个人匆匆回到客栈。 在衙门,那个书生看了老半天说道:“没有看见秦青灼。” 杜伦最后的一股气散了,他流着眼泪回到家里。 “我中了,我中了!” “我没中,落榜了!” 衙门里还是有人欢喜有人悲伤。 …… 明南知把洗好的衣服放进盆子里,今天天气好,把家里的被褥放在太阳底下晒,他用锤子锤了捶被褥。 还不知道相公怎么样了,在平县里睡得好不好,吃得好不好,有没有被人欺负了。 他的相公只是一个书生而已,怎么会打架呢,要是被人欺负了可怎么办。 …… 秦青灼回到客栈把窗户关好倒在床上。 小三元,他是秀才了。 秦青灼的嘴角不自觉的上翘,这回可把平县的书生欺负惨了,可他也不是故意的。 明天一早就坐马车回安乐镇,做人要谨慎。而且在外面这么多天了,他也有些想家了。 次日一早,秦青灼收到了县令的邀请。 让这次中了秀才的青年才俊来府上一聚。 呔! “秦青灼也会来吧。”在宴会上的书生问道。 “没有人会拒绝县令。” 平县的书生们对秦青灼也好奇很久了,他们想知道这个小三元到底长什么样子,是个什么样的人。!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32 章 返乡 秦青灼跟着孙越和周池,脚步沉重的走进了县令府。 “那位公子长得有些出众啊,模样也年轻。”有的书生不经意间看见了秦青灼,很想和这样的人交朋友。同时心中冒出一个疑惑,在放榜的时候怎么没有见到过这样的人物。 按理说,长得好看的人到哪都会让人印象深刻。 在县令还没有来之前,这里的新晋秀才们都是自由交友。书生嘛,到了这宴会上最喜欢跟别人吹嘘一下自己的文化,然后再找志同道合的朋友。 杜伦在秦青灼没有出现前,是平县最出风头的人,现在还是有不少的书生围着他说话。 周池和孙越各自有书生来找他们说话。 也有人来找秦青灼说话了。 “这位兄台看你气度不凡,我们相逢即是有缘,可否交换姓名,做一个君子淡如水的朋友。”一个书生文绉绉的拽文。 瞧瞧什么叫君子淡如水的朋友,这读书人可真会说话。 秦青灼觉得这位兄台很真诚,他拱手道:“我叫秦青灼。” 唰的一声。 那位仁兄立马脸色发白,后退了半步。 秦青灼:“……” 小小的动作伤害有那么大。 唰唰唰!听见这话的书生们后退了,在秦青灼的周围出现一片真空地带。 秦青灼依然秉持着风度,唇角含笑,拱手道:“诸位兄台有礼了。” 风度翩翩,高雅俊秀,看着像大族子弟。 杜伦和其他书生的交谈停止了,他眯了眯眼睛上前一步:“秦兄,有这般风采真是让我心生向往。” “秦兄,这样的人物,我为何在放榜时没有看见过秦兄。”杜伦不经意问道:“要知道,秦兄可是在平县出尽了风头。” “其实我在,只是我太不起眼了。”秦青灼眨了眨眼睛。 杜伦无语。 有人在县令还未来时,故意来找秦青灼说话,探一探虚实。 结果他们发现这位小三元的嘴巴很毒,常常让人无言以对。而且待人接物都是捏着分寸的,不过分的亲近也不过分的疏远。 遇见故意上前刁难的人会反击回去,遇见一些感兴趣的话题也会默默做一个很好的倾听者。 “这真的是从小镇子出来的人吗?和他说话交谈时,我感觉很舒服。”一个书生神色恍惚,他说道:“我感觉我在和京城中的贵族子弟交谈,而且是一位平易近人,懂得尊重别人,有锋芒的公子。” 杜伦捏着酒杯,他看见有很多书生朝着秦青灼围了过去,一个个和他相谈得很愉快。 孙越叹口气。 “孙兄,你怎么叹气啊?”周池拿着宴会上的水果吃。 “秦兄这样的人一定能走得很远。”孙越说道。 秦青灼面带微笑,实则汗流浃背了。 他今天决定做一个正经人,绝对会让这些书生们感到宾至如归。 正他在宴会中混得如鱼得水(),隐隐有反客为主成为宴会的主人时(),县令到了。 哦,差点忘记了,还有一位县令。 众位书生立马行礼:“学生参见大人!” “不必多礼,这次的宴会是我举办了,就是为了让大家交交朋友,不必拘谨。哈哈哈都坐下吧。”平县县令大约四十岁的样子,笑起来跟个弥罗佛一样。在他旁边还有一个儒雅的中年大叔。 县令一来,立马就成为了宴会的中心。 杜伦也端着酒去敬县令。 “祝县令步步高升。” “这是你们年轻人的宴会,不用管我,贤侄的嘴太甜了。”县令脸上的笑意加深:“我听说杜贤侄这次的成绩也不错,在淮郡乡试定能取一个好成绩。” 平县是属于淮郡下面的县城,这样的县城有十二个县。八月份需要需要到淮郡去参加乡试。因为考试时间在八月份,一般也称为秋闱。各郡的主考官是由皇帝委派,中举之后就是举人,原则上获得了选官的资格。 杜伦带着笑:“借大人吉言。” 县令又和杜伦寒暄了几l句,他的目光在众位书生中寻找。 秦青灼躲在一旁吃宴会上的吃食,太好吃了,面上突然投下一阵阴影。秦青灼抬起头来,是在县令旁边的中年大叔。 提督学政挼着胡子,露出一个笑:“别人都围绕在县令的身边,或者和其他人交谈,你为何躲在角落里?” “回大人的话,我看见这里的美食就移不开眼睛,唯有美食不可辜负。”秦青灼发表自己吃货的言论。 “……唯有美食不可辜负。”提督学政念着这句话突然坐下来,也尝了尝宴会上的食物。 秦青灼:“……”抢吃的? “不愧是中了小三元的人。我看过你的试卷,你对四书五经很熟悉还有自己不同的见解,文章更是写得出彩。”提督学政自爆狼人。 “啊?”秦青灼懵逼了,正准备塞进嘴里的糕点塞不进去了。 “乡试不像这三次考试,你会和一个郡的人竞争,你还要好好努力。我看好你。”提督学政说完这句话,站起身打算离开。 “多谢大人教诲。” 从身后传来低沉悦耳的声音,提督学政的嘴角上扬离开了此地。那就让他再助这小子一臂之力。 提督学政回到县令身旁,县令笑眯眯的说:“儒之,你去跟秦青灼这小子说话了,我还有什么好跟他说的。” “大人,你忘记了。秦青灼家境贫寒,您何不赐予他一些金银,雪中送炭总比锦上添花强。”提督学政笑了一声。 县令眼睛一亮。 “秦青灼何在!” 听见县令在喊自己的名字。 秦青灼立马走上前来拱手道:“学生在。” 成为秀才后可以见官不跪拜,这是本朝对读书人的优待。 “你是本县的小三元,本官这次就赐你五十两银子,望以后你好好读 () 书考取功名,不要辜负本官的一片拳拳爱才之心。” 秦青灼心中一喜,他郑重的拱手:“多谢大人的赏赐,我一定好好读书考取功名,不会辜负大人的心意。” 这大人真的可以,有事他是真的给钱。 秦青灼美滋滋的接过了五十两银子。 周围的书生们纷纷用羡慕嫉妒恨的视线看向秦青灼,有的书生家里根本就不缺少五十两银子,但这是五十两银子的事吗?这是县令对他的看重! 杜伦神色难看,一瞬间他的脸色又恢复了平常。 秦青灼把银票放好,他歪了歪头看向在县令一旁的中年大叔,县令之前都没有想着要赏赐他,这位中年大叔从他身边走后,县令就赏了他五十两银子。 谭儒之跟在县令旁边笑了笑。 他能写出那样的文章以后当官了对于大楚也是一件好事吧。 他却不知道,就是他帮助的这个年轻书生最后走到了大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他为大楚燃起星星之火,诛奸臣,平水患,镇山河,兴农业。一肩挑起破旧山河,为王朝出生入死。 而过往一切在路途上帮助他的人造就了他一生的成就。 现在的秦青灼低头笑着拿着葡萄吃。 “周池,这葡萄真好吃。” 周池:“这里的草莓也好吃。” 宴会结束后,三个人回到客栈。 秦青灼明日就要回安乐镇去了,他还未好好的逛过这平县。今晚他打算好好去逛一逛。 他走了一会儿见了一些花哨的东西,也见识到了平县夜市的繁华热闹。大楚大致处于宋朝的生产力水平,对于商业比较开放,夜市很繁荣。作为商人也可以参加科举,但要三代之后才能参加科举。 “这里的胭脂最好了。” “这珍珠粉敷面才舒服。” 秦青灼突然被一间胭脂铺子吸引了。他看见许多身穿华服,打扮精致的姑娘和哥儿有说有笑的走进胭脂铺。 他突然想到了明南知。明南知在做什么,他是不是还在家里忙。秦青灼心里突然有一种奇奇怪怪的滋味。 明南知跟着他没有过很好的生活。他还在村子里,做不到向平县这些哥儿这样的精致和轻松。 秦青灼压下心思,走进了胭脂铺。 “这位公子,你是来挑胭脂的吗?我们家的胭脂是整个平县最好的。”老板娘看见秦青灼气质非凡,长相英俊,身如玉树,她脸上的笑容更加真切。 秦青灼的目光没有留在胭脂上,他的目光落在珍珠粉上。 以前他的室友谈女朋友了,室友给女朋友买了口红,但室友是大直男,买的色号根本就不符合女朋友的审美。 秦青灼觉得自己还是买珍珠粉合适一些。 胭脂铺里偶尔也会有男人陪着家中的小妹,夫郎来买胭脂水粉,但长得这么好看的男人却是很少见。 秦青灼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眼睑,他拿上了一盒珍珠粉。 “公子慢走。” 这珍珠粉太贵了,秦青灼捂住心脏肉疼。 不过钱可以再挣。 他笑起来。 …… 陆夫子有一日收到一封信,他在学舍外面爆发出一阵剧烈的笑声,快要笑得抽不过气了。 谢夫子被陆夫子笑得抓狂。 之前秦青灼还送了一份府试得了府案首的信,陆夫子看了在学舍里呆呆愣愣,仿佛傻了一般。 他们也都知道秦青灼那小子得了县案首和府案首,算算日子,这次应当就是院试成绩的信了,要是这次是院案首,那么…… “老陆,秦青灼是不是院案首?!”钱夫子呼吸急促,他着急问道。 范夫子也是一副按捺不住的样子。 秦青灼这事已经不是夫子之间的事,这是整个社学的事。 社长轻咳一声:“陆夫子,秦青灼的信是怎么说的?” 陆夫子回过神来,他的眉梢间有掩不住的笑意和志得意满,他冲着社长拱手道:“青灼这次考了院案首。” 竟然真的是院案首?! 谢夫子呼吸不畅,眼睛瞪得大大的,他失声道:“这不就是小三元吗?!” 他们社学好久……不,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这么优秀的学生了。 社长满意的挼着胡子,心想这次的招生稳了。 谢夫子,钱夫子,范夫子酸成柠檬了。 陆夫子:“哎呀,今天心情好好的。” 范夫子觉得老陆飘了。 结果……社长肯定的点头说:“今天心情确实很好,天气也好。” 谢夫子一口老血强行压下去了,他还有什么面子,作为甲班的夫子,他竟输给了丁班,谢夫子翻了一个白眼晕过去了。 “老谢,你怎么了?!”钱夫子惊慌的喊道。 要是秦青灼是他的学生就好了,明明就只差一点,结果被老陆截胡了。 谢夫子心里苦哇! 万里无云的天空突然开始下雨了。 天空在为我掉眼泪,谢夫子失去意识时这样想。 …… 秦青灼和孙越,周池回到了安乐镇。 两个人都没有伞,还没有通知家里的人来接他们。 秦青灼从包袱里掏出一把伞,这是明南知放在他包袱里的。 “下雨了我这里有一把伞,你们两个撑着伞一起回去吧。” 周池闻言有些感动,孙越也抬起头来,眼中复杂。 “秦兄那你怎么办?”周池问道。 “我?”秦青灼想了想说:“我坐车。” 周池:“???” 孙越:“???” 周池感动的心碎了一地,无语凝噎。 你特么做个人吧! 这时一辆牛车停在秦青灼面前,一个大汉喊道:“去清泉村了!” 秦青灼愉快的坐上牛车,拿着车 上的斗笠戴好朝着周池和孙越挥挥手,扬长而去。 看着秦青灼变成了一个黑点,周池深吸一口气打开了伞:“孙兄,我们也走吧。” 孙越点点头。 风越吹越大,伞面本来是凹陷下来,结果一阵大风吹过来,伞面变成了凸出来的。 风雨啪.啪.啪的打在两个人的脸上。 …… “清泉村到了。” 秦青灼把伞递给了同窗,所幸他的运气很好,正好碰上出门归家的秦正谊,秦正谊把他送回家了。 “多谢正谊兄。”秦青灼真诚的说。 “不用谢。”秦正谊欲言又止。 “正谊兄有话直说。” “你是不是考上了秀才,我在县试就落榜了,只知道你是县案首,你府试和院试的成绩如何?”秦正谊说道:“要是不能说的话,你也可以不说。” “没什么不能说的。我考上了府案首,院案首。”秦青灼特别做作的轻轻咳了一声,用拳头抵着唇。 秦正谊头脑发胀,他指着秦青灼:“……你你你!” “恭喜秦兄,你真是文曲星下凡。”秦正谊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正谊兄真是一个好人。”秦青灼感叹了一句。 明南知听见院子外边有人说话的时候,他心中一跳,撑着伞就出来了,他看见了一抹熟悉的青色影子。 “相公!”明南知心脏怦怦直跳,大声喊道。 他素来说话是轻言细语的,这次显得有些失态。 那青色影子拿着包袱,听闻抬起头来露出俊美的轮廓,在细雨朦胧中丰满的唇瓣荡出一个好看的笑。 “青灼回来了?!”白婉在家听见明南知的声音,她立马从屋子里走出来了。 秦青灼:“南知。” 明南知飞奔过去抱住了秦青灼,脚下的水花无人在意。 秦青灼被这一抱抱懵了,他双手呆呆的立在明南知腰上的两侧。明南知把自己埋进秦青灼的怀里,温热的呼吸吐在胸膛上。 秦青灼去得太久了,明南知好久都没有见到他了。这次看见他,明南知心里很激动,感受到秦青灼的心跳声,他有些害羞了,心跳得更厉害了。 秦青灼迟疑了一会儿,用手抱住了明南知。 “我已经回来了。”他语气轻柔的说。 “相公……”明南知隔着衣衫蹭了蹭秦青灼的胸膛。 “你们两个人快进屋吧,别在院子门口待着。”白婉调侃道。 明南知和秦青灼同时放开了对方,两个人偷偷摸摸的去看对方,结果对视了一眼,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一样。!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33 章 我难道不能 秦青灼的衣衫沾了水,白婉眼尖的看见了。 “你先去把衣衫换一换,免得生病了。”白婉说道。 秦父也从屋子里走出来,一见自家儿子眼中带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子,你先去修整一番,等会再过来和爹娘说话。” 秦青灼点点头:“那我先回屋了。” 明南知跟着秦青灼一起回屋,秦青灼回到屋子里就随便找了一件衣裳,把包袱放在桌子上。 “相公,我帮你把包袱里的东西拿出来吧?”明南知看见秦青灼当着他的面脱下了外衫,他慌忙低下头问。 “好的,谢谢你了。” 明南知拆开了包袱,把书本,衣衫,笔墨砚台放好,突然一个精致的盒子从包袱里掉了下来。 圆滚滚的落在桌子上发出一声碰撞声,明南知听见这声音有些心虚。 见秦青灼并没有出声。 他大着胆子把盒子拿在手中打算放好,在看清楚这精致的盒子长什么样子后,明南知抿了抿唇。 他很少用胭脂水粉,在明家时,明芦有胭脂水粉,但他没有。唯一一次就是在嫁给秦青灼时,花了一点淡妆,浅浅的涂了口脂。 这盒子这般精致,价钱应当不便宜。 所以这是送给谁的。 会是他吗? 明南知含着一点期待。 或者是相公有其他的相好了? 青秦灼长得那么好看,有姑娘和哥儿喜欢也是正常的。在村子里有一户人家,他家的男人就常常去勾栏里胡混,把钱都交代在勾栏里了。 不管有没有钱,总会有欲.望。 秦青灼换好衣衫,把脏衣衫扔进竹筐里,他走了过来,明南知若无其事的把精致盒子塞进包袱里:“相公,东西我都收拾好了。” 秦青灼接过自己的包袱,正打算再说一句辛苦了……嗯? 他从包袱里拿出珍珠粉,很自然的递给明南知:“包袱里还有这盒珍珠粉没拿出来,我在平县逛街的时候顺便买的。” “送给你了。”他耳尖红了一下,表面上看上去还是很淡定。 “啊。”明南知眼睛亮晶晶的看向秦青灼,十分的漂亮。他用手抓了抓自己的衣服,这才接过了这盒精致的珍珠粉。 脸上染上了一层嫣红:“谢谢相公,太破费了。” “没事,我得了县令的赏赐,有足足五十两银子。”秦青灼说这话丝毫没有藏私。 “我们自己留二十两银子,还有三十两银子递给爹娘。”秦青灼早在平县就把银票换成了银两。 他把两个十两的银子递给明南知:“家里的钱交给你。” 明南知被秦青灼硬怼了两个十两的银子,他愣了一下。 这可是二十两银子,就这么给他了。还说“家里的钱交给你”,这,这太让人惊讶了。 白婉掌管着家中的钱财,这不代表着他也能掌管他们小家里的 钱。这是秦青灼对他的信任和认可。 “相公,我不会乱花钱的。()”明南知慎重的说。 我们家里差什么,你拿银子去买就行了。?()”秦青灼移开了眼神:“这钱给你,你也可以买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买点簪子,买点胭脂水粉什么的。” “钱嘛,没有了再赚就好了。”秦青灼一直就是这样想的。他身强体壮,现在有了秀才的功名,下一步他就要去参加乡试,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也容不得他反悔了。 他定是要考到殿试去,再让朝廷授官。 而且明南知现在名义上是他的夫郎,他没在家时,他在家也辛苦了,他得要对他好。 “相公对我太好了。”明南知真心的说。 咳,他也不是对所有人都这么好。 秦青灼脑子里下意识这么想。 他被自己的想法震惊住了,落荒而逃:“南知,我先去把银子递给爹娘。” 明南知笑了笑。 相公……有点可爱。 他想捏了捏秦青灼的脸。 屋子里没有梳妆台,只有一面铜镜放在柜子里,明南知一般都不拿出来照,他向来对自己美貌没什么概念。 别人说他长得貌美,但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多好看。 他把铜镜立了起来,铜镜上的芙蓉面瞧得不真切,他打开了珍珠粉,扑面迎来一股子香气。 明南知踌躇的用指尖点了一点抹在脸上,水润润的,有点舒服。 女为悦己者容,明南知是哥儿也不例外,他的眼中含着一池春水。 …… 秦青灼回到堂前,把县令赏赐他的事给秦父和白婉说了。 秦父连声说道:“好好好,我的儿子出息了。这三十两银子你自己留着,我听说院试通过后,你还要接着往上考,以后要花的钱多着,还要去京城呢。” 秦青灼摸了摸头:“爹,我离去京城还远着。” “县太爷赏识你,你就别辜负了县太爷,好好读书,争取当个官。”白婉很赞同秦父的话,她笑得合不拢嘴。 他们家世代都是泥腿子,现在出了一个秀才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秦青灼还考得这么好,以后没准当的官比县太爷还要大。 “知道了,娘。”秦青灼汗颜。 “对了,爹娘,成了秀才就不用去参加徭役了,而且还有五十亩地不用交赋税了。” 白婉面上一喜:“你爹的身子大不如前,能不去徭役最好,我们的田地也不用交税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五十亩地。”秦父突然想起来:“对了,南知也到了年纪,官府要给南知分地。” 女子和哥儿嫁人后授十亩地。为了保障女子和哥儿婚后的生活,官府要求女子和哥儿嫁人一年后才能得到这十亩地。 秦家有十亩地,有五亩良田。这良田的产量多,可比十亩旱田都要来得好。 “对了,青灼过几l日你就去镇上请人来授 () 田。”秦父说道。 “知道了,爹。” 秦父点点头:“你考得这样好,也不骄傲。今儿让你娘和你夫郎好好做几l个菜,咱好好的喝一杯。” “这是对的,爹娘也要为你接风洗尘。”白婉觉得这事要办。 秦青灼这事没法反驳。 秦父想着把过年没喝完的酒拿了出来。 明南知也从屋子出来了,秦父喊道:“南知,你去鸡圈里抓一只老公鸡炖汤。” “知道了,娘。” “青灼,你去刘大娘家里买两块豆腐回来。”秦父吩咐完去上山找一些野花椒。 白婉听闻数了四文钱给秦青灼:“一块豆腐两文钱。” 秦青灼拿着四文钱去了刘大娘家里。 他去时,刘大娘正巧在家里,刘大娘一见秦青灼就放下了手里的活:“青灼,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秦青灼拿着斗笠笑道:“来大娘这里买两块豆腐。” “好,大娘给你挑两块好豆腐。”刘大娘收下铜钱,给秦青灼装好两块豆腐。 “我听秦正谊说你在什么县试考得很好,你考上秀才没?”刘大娘眼中带着笑,语气很是好奇。 “考上了。”秦青灼说道。 “我的天老爷啊,你已经是秀才公了,这得是多大的学问。”刘大娘眼中震惊:“你真是读书的料,你爹娘要享福了。” “只是运气好。”秦青灼谦虚说。 秦青灼提着豆腐回家了,他不知道的是刘大娘得到这个消息后,就有些迫不及待的宣扬出去了。 今天在下雨,村子里很多人都蹲在家里,男人就在家劈柴或者抽一根旱烟,女子和哥儿就绣花。 刘大娘首先去了朱燕家里,朱燕还在带自己儿子的小娃娃。 “朱燕,你知道吗?秦青灼回来了!”刘大娘急急忙忙说道。 “他从县城里回来了?我就在他们隔壁竟然没瞧见他。”朱燕把小娃娃放在床边。 “你在家带娃怎么注意得到这事,青灼小子来我这来买豆腐,我才知道他回来了,我问他考上秀才没,他说考上了!”刘大娘也不卖关子。 “秀才?!”朱燕吓了一跳,脸上满是震惊。 “那可不是,青灼小子在镇上都可以当私塾先生了,镇上的官吏也要给他面子哩。”刘大娘酸溜溜的说道。 “秦青灼秀才公,我可太后悔了。”朱燕恨得拍大腿:“以前白婉给秦青灼说亲事时,还找我,要让我侄子给秦青灼当夫郎,我给拒了。早知如此,我拒什么拒,现在也能当个秀才的亲戚,沾沾光。” “我还不是,心里后悔得很。”刘大娘也想起这茬:“白婉当时也打听了我外甥的情况,我直接含糊过去,不然我也要风光风光。” “现在全便宜了明家!” “对啊,明家的明芦嫁给了镇上的李家大郎,明南知这个二嫁的,竟然嫁给了秀才,这比好多头一次嫁的还要 嫁得好,真是便宜他了。” 村子中只要有一个人知道了秦青灼考上了秀才,那村子里所有的人都知道了。 “听说了吗?秦青灼已经是秀才公了!” “天啊,我们村子里出了一个秀才!” “白家和秦家这要乐坏了吧,不对,还有明家呢,这明家是秦青灼的岳父和岳母。” …… 明家 “秦青灼考上秀才了?!”李金花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村子里都传遍了,你儿婿是正正经经的秀才公,天上的文曲星啊。要恭喜你了,有这么一门亲戚,以后也有面子。” 李金花勉强的笑了笑。 要是明芦的相公李大郎考上秀才了,她才要高兴得手舞足蹈。这是明南知的相公中举了,她有什么好高兴了,这又不是她亲生的! 这小畜生的夫家这么风光,她心里气还不顺,怎么考上秀才的就不是李大郎,偏偏是那秦青灼。 明父听了这话倒是眉梢间都是笑意:“我们待在家里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呢,多亏你来跟我们说,我这个儿婿是个有本事的。” 那人又说了一些话就离开了。 等人走后明父脸上的喜悦无法掩饰,李金花看得心堵。 “明南知的相公考上秀才你可高兴坏了吧,你对大儿子不闻不问,他还跟你找了一个好儿婿,怎么,现在就想去秦家联络一下感情了?”李金花讽刺道。 “妇人之见!”明父被李金花戳中了心中所想,有些恼羞成怒。 “秦青灼考上秀才了,这对我们家里不好吗?明芦嫁到镇上了,李家看得上我们明家吗?那婚宴席上我如坐毛毡,明芦嫁人后回来几l次哪次是高高兴兴的。” “现在秦青灼考上秀才,不管怎么样,明芦和明南知是兄弟,那秦青灼就是明芦的哥夫。还有明景还小,有这么一个哥夫在,以后说亲的时候也好说。”明父摇摇头:“你就是心胸太狭窄了。” 李金花被明父这么一说,心中一跳。 这边明家的争吵秦青灼并不知道,他回到家后就给灶膛里加柴火准备炖鸡。家里的香肠也切了一些,把青菜煮熟了做凉菜吃。 另一个锅里煮着白米饭,秦青灼吃这种柴烧饭时,最喜欢喝米汤了,有一种米饭淡淡的香气,喝着也不粘稠。 白婉还烙了几l块肉饼,涂上香油,撒上葱花,闻着就香,那肉饼金灿灿的,里面饱鼓鼓的,灌了不少肉。 家里还有腌制的鱼,这时要吃有些来不及了。白婉就让秦父用热水泡开,然后用来做一道鱼汤。 家里还有一些粉条,白婉抓了咸菜,先把咸菜用油炒了,再呈出。然后再炒粉条,把粉条炒好了,再把咸菜放下去混着一起炒,这样炒出来的粉条咸菜更好吃。 “南知,你去泡一壶茶。” “知道了,娘。” 爷俩要吃酒,他们就喝点茶。 明南知把茶泡好了也没闲着,把萝卜 干拿出来用辣椒做了味道。家里还有南瓜,他负责把南瓜切片,然后蒸南瓜吃。 “老秦,前几l天秦生不是抓了一条蛇吗?你去问问卖没有卖,把蛇买回来。” 秦父应了一声。 秦青灼一见这架势,他连忙说道:“娘,随便弄点菜就行了。” “这可是我们家的好日子,这怎么能随便。”白婉不满的说道:“你往灶膛里加柴就行了。” 秦父把蛇给买回来了,白婉干净利落就把蛇头给砍了。 秦青灼:“……” 白婉打算把蛇做成蛇羹。 “只是今天没什么新鲜的肉,家里只有腊肉。”白婉遗憾的说。 等天色差不多晚了,白婉就让家里的人来端菜了。 秦父也美滋滋的拿出了自己的酒。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吃喝喝。秦父拿着酒杯就和秦青灼一起喝酒,幸好是古代这种酒,不然秦青灼就要吃醉了。 “今天是好日子,婉娘你和南知也喝喝酒,这酒好喝。”秦父笑呵呵的说道。 “那我就喝一杯,当给青灼庆祝。”白婉笑着说道。 明南知也倒了一杯酒:“祝相公前程似锦。” 他浅浅的抿了一口,整个脸都红了,捂着嘴轻轻的咳嗽。 秦青灼端着杯子,低头嗅了嗅,没有什么酒气。 他记得明南知在新婚之夜也跟他喝过合苞酒,那记忆有些模糊了,或许是他根本就没有看明南知的脸。 没有看过他喝酒脸红的样子。 秦青灼觉得自己有些醉意了。 …… 吃完酒了,秦青灼脸上带着两坨红,俊美的脸上还是带着笑。 他自己走进了屋子里。 等明南知回到屋子时,秦青灼已经很乖的躺在被褥里了。 明南知坐在床边,迟疑的伸出手把散落在秦青灼脸上的头发拨开,秦青灼的双颊还有淡淡的红。 秦青灼咂咂嘴。 小声的嘀咕着什么。 “我……不狗……” 明南知没听清楚,只隐约听见一个“狗”字。 明南知掀开被褥躺了进去,还没把被褥盖好,整个人就被秦青灼抱住了,如同抱住了失而复得的珍宝一样。 他用脖子蹭了蹭明南知的脖颈。 明南知红着脸,咬着下唇并没有推开他,反而细微的朝他的怀里靠了靠。 “主角……”受。!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34 章 淮郡 两个人相贴,秦青灼掌心下是劲瘦有力的腰。 明南知被迫仰着头,黑发披在肩上,眉眼清冷带着艳丽,双腿紧紧的绷着。 秦青灼抱得太紧了。 含糊着说着什么,明南知整个脸上滚烫起来,秦青灼温热的呼吸铺洒在他的如玉般的脖颈。 靡颜腻理的眼角染上一层粉红。 如玉一般的美人,手指泛着桃色,高高仰着的脖颈,一个嘴唇贴了上去。 秦青灼身上的酒气还未散完,明南知的双眸有几分溃散失神。 露出白皙的腕子无力的推了推秦青灼。 秦青灼抱着明南知亲了亲他的脖颈。 …… 明南知一看睡得正熟的秦青灼,他的身子一个哆嗦。秦青灼并没有干其他的事,但也让明南知感到很羞耻。 脖颈处还能感受到滑腻,温热的触感。 他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还能摸到嘬出来的印迹。 明南知的脑子轰然一声,他的腰还被秦青灼抱着,退无可退。 既,既然已经这样了,为什么……不做到最后? 明南知低着头被自己心中的想法惊住了,他会不会太.浪了,他嫁给秦青灼还未洞房,已经很久了。 他心里有些失落。 …… 过了几日。秦青灼带着明南知一起去安乐镇采买东西,秦青灼顺便去官府把授田的事落实,还要去找陆夫子。 他们首先去了官府,官府负责的小吏知道秦青灼的名字后,本来不耐烦的脸上带着一层笑意:“原来是秦秀才公,您夫郎授田的事好说。” 秦青灼:“那就多谢大人了。” 小吏:“不敢不敢。”他只是一个小吏,怎么能担得起这一句大人,不过心里很舒服就是了。 秦青灼成为秀才后,平县的县令就让底下的人把秀才的名单送到了各个镇上,读书人在大楚的地位颇高,官吏见了秀才也十分客气,更何况秦青灼还是小三元,前途不可限量。 太阳底下无新鲜事,在秦青灼的信到了陆夫子手中后,整个社学的人都知道秦青灼是小三元了。书生们回到家里一传十,十传白,整个安乐镇都知道了。 明南知站在秦青灼旁边,被小吏打量,他有些不自然。秦青灼遮住了小吏的目光,目光有些冷淡。 “对不起,只是看见秦秀才和您的夫郎很相配,真是神仙眷侣。”小吏急忙解释道。 “多谢,那我们先走了。”秦青灼不可置否,牵着明南知的手就走了。 小吏有些懊悔,他只是看明南知清冷貌美,多看了几眼。心里还在想秦青灼的艳福不浅,在村子里还娶了这么漂亮的夫郎。 还是先把授田的事情办好吧。 明南知被小吏光明正大的打量虽然有些不舒服,但还能忍受。以前还未嫁给秦青灼有很多人还会用鄙夷,轻浮的目光看他。 他被秦 青灼牵着手走时,还愣了愣。 他的目光柔和了,轻轻的说道:“相公,我没事的,他只是打量我,并没有造成什么困扰。” “我生气的是他的打量带着不尊重。” 秦青灼也被人打量过,但他们都不会光明正大从下到上晃着脑袋的看过去。 明南知的心里流淌过一股暖流。 他捏了捏秦青灼的手背安抚道:“不要生气了,相公。” “我们先去陆夫子家中。”秦青灼一惊觉察到自己还牵着明南知的手,松开了手,移开了眼神。 “……我也去吗?” “当然了,我们是一起的。”秦青灼十分自然的说。 明南知见到一座宅子,见它威严高耸,心里有些紧张。社学里的夫子都是有学问的人,他这还是第一次去见相公的夫子。 “在下秦青灼,劳烦通报一声。”秦青灼拱手对门外的小童说话。 小童听见秦青灼的名字瞪圆了眼睛,他点点头就跑进去了,同时大声喊道:“夫子,夫子,你那个年轻俊美,风流倜傥,潇洒飘逸,玉树临风的徒弟来了!” 秦青灼:“???” 谁,到底是谁教他这么说话的?! 明南知抿着唇笑。 秦青灼听见明南知在笑,心里更羞耻了,这,这……太丢人了! “夫子让你们进去。”小童飞奔过来回话。 秦青灼和明南知去了正堂,陆夫子穿着一身宽大的袍子,坐在主位上。有丫鬟给他们端上了茶水,弓着身子就退下了。 “学生见过夫子。”秦青灼恭敬说道。 “起身吧。”陆夫子挼着胡子:“这位是你的什么?” “正是学生的夫郎。” 明南知心里有些紧张,他同样说道:“见过夫子。” 陆夫子满意的点头:“好好好,你们两个坐下吧。” “你今日来找我有何事?”陆夫子开门见山。 “学生除了来感谢陆夫子的教诲外,近日还在想乡试的事,我心中没有头绪,还请先生教我。”秦青灼起身问道。 “乡试在淮郡举行,你要是还在安乐镇上求学就太局限了。”陆夫子想了想:“各个地方都有官府置办的学府,安乐镇上的社学就是官府所督办的,平县的县学同样也是这个道理。” “如果要我说的话,你最好的选择就是去淮郡的郡学学习,那边的学风严谨,你这次过去就是插班生,估计不太受待见。” 陆夫子站起来踱步:“你可知在郡学中的学生要么是有权有势的世家子弟,要么就是各大县学中的佼佼者,经过推荐进入郡学。” “你要是想进入郡学,那么就需要县令的推荐,县令手中有三个名额,平县的人估计为了这三个名额抢得够呛。” 县令手中只有三个名额,这一定是平县乡绅的目标。 秦青灼看向陆夫子神怡气定的样子,他问道:“那夫子有什么好办法 ?” “这容易,你可以去请求县令把三个名额让一个给你,你是小三元前途无量,他不会犯糊涂的。要是不成,你再来找我。” “徒弟,你要记住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的天地还很广阔,不要骄傲自满,困在一座县城,自得于一座县城中。”陆夫子语重心长的说。 “多谢夫子教诲。”秦青灼拱手道。 秦青灼和明南知回到村子里,明日一早秦青灼就打算去平县问一问县令,结果在安乐镇就遇见了陆夫子。 他心中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徒弟,我得到消息县令的三个名额已经交给平县的世家子弟了。” 陆夫子心中也有些懊悔。世家对县令的限制很强,再加上秦青灼没有背景,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秦青灼笑了笑:“没事的,夫子。” “我在太学读书时还有认识的人,有一人正在郡学教书,我可以给他写信。” “夫子,之前未曾说在郡学的这位夫子,如果让夫子为难的话,我宁愿不让夫子写信。”秦青灼郑重拱手。 “你这小子。”陆夫子眉眼舒缓:“那也不算为难,只是年少时有些不对付,非要争一个高下。” “你回去等消息。” …… 平县 县令喝了一口茶,愁眉苦脸:“儒之,我本意是想留一个名额给秦青灼的,但是他们的势力太强了,我在留任期间还不能和他们硬碰硬。” 提督学政语气沉重:“我知道乡绅的势力,但这对于秦青灼并不是一件好事。他可是小三元,要是再得到好的教学,那他能走得更远。” “那也不一定,万一秦青灼只是运气好呢。我听说整个淮郡也有两个小三元,江南郡那边更是天才频出,秦青灼还不够看。”县令转了口风:“但我对他心里也有愧疚,就让他来县学里来读书吧。” 提督学政叹气:“只能如此了。” …… 秦青灼从安乐镇回来后,他的心情并没有受到影响。 “相公,你心里怎么想的?”明南知有些好奇。 “书本都是一样的,要是不行的话,我还有夫子,夫子师承太学足够教我了。”秦青灼笑了笑。 秦青灼真的觉得没什么好担心的,再不济他还有自己,来都来了,他当然要考一个好成绩。 而且……还有主角受。 他想让他过上好日子,不要被主角攻抢走去他的后宅里宅斗。 秦青灼想到这里脑子都变得迟钝起来。 “南知,你放心,我会对你好的。” 明南知不知道话题怎么拐到这上面来了,他红了脸:“我相信相公。” 周池和孙越,还有洛川和冯桦邀请秦青灼去镇上聚一聚。 秦青灼自然去赴约了。 五个人在酒楼里吃酒聊天。 周池:“我考上秀才已经是幸事了,乡试我估计就不行了,有了 秀才的功名,我再娶一个富户的哥儿,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他能考上秀才已经是运气好了,到了乡试难度更大,他不得行了。 “出息。”孙越睨看了周池一眼。 “我等着你们四个当个大官来罩着我。”周池笑嘻嘻的说。 “我是当不成大官了,秦兄和孙兄还有可能。”冯桦笑道。 “对了,在考乡试之前你们打算去哪求学?”洛川问道。 “我爹拖了关系,我估计要去他友人家里读书。”孙越喝了一口酒。 冯桦:“我也靠着家族要去别处去。” “那秦兄呢?”洛川问道。 “我还在等消息。”秦青灼说道。 五个人吃完酒,各自依依不舍的分别了,秦青灼心中也有些惆怅。 他回到家里,明南知已经把醒酒汤做好了。 “相公喝点汤吧。” 秦青灼低低的道谢,酒醒了一些。 “相公,陆夫子的小童今日来给你一封信,你去聚会去了,我就把信收起来了。”明南知把信件递给秦青灼。 秦青灼心中一跳,他拆开信封,从信件里滚出来一个木牌,木牌上面刻着: 淮郡郡学秦青灼 他深吸一口气,抓住了木牌,把信封里的信读了一遍。 “南知,我能去郡学了!”秦青灼眉梢间有些喜意。 “那太好了。”明南知闻言也开心起来。 秦青灼心中有一块大石头落地了。 现在是三月初,八月初乡试,他还有五个月的时间。 秦青灼高兴得把明南知抱了起来,明南知惊呼一声,伸出白皙的手腕搂住了秦青灼的脖颈。 明南知乖乖的把头靠在秦青灼的胸膛上。 秦青灼高兴完了,才发现自己还抱着明南知,他这是什么毛病?!他踌躇的把明南知放了下来。 “南知我……” “相公,你去淮郡,需要人照顾你。我跟着你一起去可以吗?”明南知捏了捏衣角,轻轻的说:“我不会吃太多的,也会去淮郡找事情做,赚银子。” “相公如果需要的话,我也会好好的陪着相公。” 什么叫如果需要的话会好好的陪着相公?! 秦青灼脸上一红,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闪烁。 “相公可以吗?”明南知半晌没听见秦青灼的回答,他鼓起勇气又问了一遍。 “……可以的。”秦青灼轻咳一声,眼神漂移。 柔软的唇瓣欺身上来,软乎乎的,水润润的。秦青灼瞪大了眼睛,他甚至能看见明南知脸上细细的绒毛,他的脸上发烫,耳朵一下子就红透了。 明南知长长的睫毛颤了颤,他想到和村子里的哥儿们一起聊天说的事,他撬开了秦青灼的唇瓣。 秦青灼呆呆愣愣的,顺从的就张开了口。 感觉到口腔里不属于自己的舌头在纠缠,秦 青灼嘴巴有些酸(),从脖子一直红到了头顶?[((),脑子晕乎乎的。 这,这是舌吻吗?! 明南知也是第一次和秦青灼靠得这么近,他全身都在冒热气。周围的气氛变得焦灼起来,秦青灼下意识搂住了明南知的腰。 嘴巴有点酸。 秦青灼小心翼翼的伸出舌头探了探,被人纠缠起来,他俊美的脸上红着,急促的喘息。 两个人分开时,唇角拉出了银丝。 秦青灼吞了吞口水。 啊??! 他他他! 唇齿交缠,秦青灼的唇瓣还是红的,唇瓣还有一些来不及吞咽下的水渍。 明南知被亲得有些腿软,他的双目水润润的,看着真好欺负。 秦青灼被明南知亲了后,这一天的魂都是飘着的。他飘着跟村子的人打招呼。白一弘来送东西给秦青灼,秦青灼接过东西就飘着走了。 白一弘:“???” “嫂子,青灼哥,怎么心不在焉的?” 明南知的目光飘了飘:“他最近有些累了。” 秦青灼摸着自己的唇瓣,他不敢和明南知对视。 “我们的事我跟爹娘说了,我们一起去淮郡,我还要多准备一些银钱才好。”秦青灼说。 “相公我卖草药也赚了十两银子,相公拿着去读书。”明南知把自己赚的钱全部递给秦青灼。 “钱都归你管。”秦青灼没有接:“我听说淮郡有很多美食,我有几张菜方子拿去卖钱。” 明南知:“都听相公的。” 两个人就各自去收拾包袱了,早走早好。 明南知只带了换洗的衣物,还有薄被,其余的到淮郡那边去买,天气热起来了,薄被轻便,他带着不费劲。 秦青灼也把自己的包袱收拾好了。他们当晚吃了一顿好饭,秦父说道:“青灼,你带着南知去淮郡人生地不熟的,要小心谨慎。” “知道了,爹。” 最后一晚上在家,秦青灼晚上有些睡不着,明南知同样也是。他长这么大,去过最远的地方还是安乐镇,连平县都没有去过。这次要跟着相公一起去淮郡了。 “相公,你能给我讲讲平县吗?”明南知转过身来,正好对上秦青灼漆黑的眼睛。 “可以。”秦青灼捡了一些有趣的地方说给明南知听。 明南知的眼睛亮晶晶的,在黑暗中秦青灼还能感受到明南知在看他。 他的脸有些热。 明南知听着秦青灼低沉悦耳的声音,思绪渐渐的也飞了。 叶哥儿果然说得对,只要他主动一些,相公根本就没有拒绝。读书人就是一个闷性子,实则也是风流的劲。 明南知深以为然。 他在被褥下伸出脚勾了勾秦青灼。 秦青灼的神色奇怪。 他是被勾了吗? 他低头瞧见明南知脸上红红的,眼中潋滟的看着他,秦青灼不敢看了, () 心跳砰砰砰直跳。 脚越来越上来了。 还在踩他的大腿根。 明南知也还是不好意思,他的脚停住了没有再往上,胸膛起伏,脊背像是蝴蝶要振翅欲飞一样,苍白漂亮极了。 秦青灼:“……” 他说话的声音没有了,整个屋子里寂静无声,暧昧在其中蔓延。 温热的触碰、吞咽的唾液、逐渐上升的气温。 秦青灼的喉结难耐的上下滚动。 他握住了明南知的脚,滑腻,莹莹如白玉,他艰难的把明南知的腿放下去。 “啊。”秦青灼的手太烫了,明南知的脚踝被抓住了。 秦青灼唇角翕动,吐出一口气。 …… 次日一早,秦青灼和明南知就坐上了去安乐镇的牛车。 秦青灼最后还要去拜访陆夫子。 陆夫子:“你现在就要去淮郡了?” “是,夫子,早去早做打算。” “早去也好。淮郡那地方大,用钱的地方也多,不过你有文采,淮郡对有文采的人都很宽容,写几个字,猜猜字谜,你就有钱了。”陆夫子提点道。 秦青灼眼中金光闪闪:“多谢夫子提点。” 陆夫子挼胡子,见四处无人小声说道:“对了,你等会再去拜访社长,社长借着你的名头招了不少生,把自己说得有多惨就多惨。到了平县再去拜访县令,县令对你心怀愧疚,你就可以……嘿嘿。” 秦青灼和陆夫子相视一笑,一切竟在无言之中。 “夫子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 “夫子对我已经够好了。”秦青灼心中很感动,他终于要离开陆夫子了! “那我就送你一箱试卷吧。” 秦青灼感动哭了:“……” “徒弟,我们有缘再见!”陆夫子抹着眼泪十分不舍。 秦青灼依依不舍:“……夫子,我会想你的。” 后会无期嘞。 秦青灼去社学里找了社长,社长招待了他。 他充分发挥了自己的演技,化缘得了五十两银子。 到了平县,去拜访县令。正好到晌午了,县令热情如火,秦青灼恭敬不如从命,带着夫郎在县令府上蹭了一顿饭,同时化缘得了八十两银子。 “大人,你真是个大好人啊。”秦青灼感动的说。 县令:“……” 县令嘴角抽了抽。 “大人,秦青灼这是要去淮郡郡学了?”提督学政也在县令府上。 “对啊,我没想到他竟然靠自己拿到了进入郡学的资格。”县令感叹。 ……… 淮郡郡学 有一个人正在统计入学的人数。 “青县人氏,许青阳。” “乐县人氏,王生水。” “平县人氏,杜伦。” “师兄,这是最后一天了。”有人问那统计的人。 “对啊,明天这些人就正式入学了。” “还有我。”秦青灼拿着小木牌气喘吁吁的跑来了。 统计的人拿着木牌做统计。 “平县人氏,秦青灼。” 杜伦还未走远,听见这话瞳孔紧缩。!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35 章 暧昧 他爹是平县有名的乡绅,他得到县令推荐的名额之一是理所当然的事,另外的两个名额也没有秦青灼,那他是怎么来到郡学的? 杜伦知道县令没有把名额给秦青灼的时候,心里还有些窃喜,谁都不愿意和一个处处压自己一头的人在一起读书。 他对秦青灼已经产生阴影了,当即脸色难看。 “登记好了,明日卯时拿着木牌来上学,你的班级是玄班。你拿着木牌去把郡学的服饰取过来。” 郡学有四个班级,分别是天地玄黄。 “多谢这位师兄。”秦青灼收回木牌,拱手道。 “师弟不必客气。” 郡学的服饰也有要求。夫子穿得是白衣和灰衣,学生穿的就是蓝白相间的衣袍,头上没有任何装饰,只有一条蓝色的丝带把头发绑起来。 他们是半途进来的学生,在郡学大约待五个月就要去参加乡试,若是乡试失败,还可以在郡学中继续学习。 负责发服饰的人估摸着秦青灼的身高,给他拿了衣服和发带。一共有两套,可以换着穿。 从服饰上来看,这郡学就把社学要严格多了,而且郡学看着也比社学要气派多了。 十步一阁,杨柳青青。 “郡学看起来和社学一点也不一样。”秦青灼拿着服饰就把这事抛之脑后,他在路上耽误了一些功夫,今日是急匆匆的来报道,还未把在淮郡的房子找好。 他出了山门,郡学两旁各有一樽威武的石狮子,明南知掀开马车的帘子,看见秦青灼回来了,弯眉笑了笑,皮肤在阳光泛着白玉一样的光泽。 “等急了吧。马夫,送我们去文巷。”秦青灼坐上马车。 “没多久,相公的事办好了?”明南知轻轻的问。 “明日就入学。” 文巷是淮郡有名租房子的地方,因为距离郡学很近,再加上租房子大多是读书人,文巷这个名字由此而来。 明南知掀开车帘去看外面的商贩,还有耍杂耍的,淮郡的街道很干净,跟安乐镇的感受完全不同。街上走的人更有风度,到处都是华服,公子哥摇着折扇,哥儿和姑娘捂着嘴笑,有一种矜持之感。 舞榭歌台,明南知还听见了隐隐约约的琵琶声和娇笑声,“天上楼”这三个字一闪而过,明南知见还有两个哥儿站在外面招待人,他们身上穿着薄纱,里面的肉.色可见,玉.体横陈。 他急急忙忙收回了目光,满脸羞红,指尖无促的动了动。他用余光去看秦青灼,秦青灼低着头在看郡学的衣袍。 他松口气,若无其事的把车帘放下,不能让相公看见这些,会学坏的。 “到文巷了。”马夫说道。 “这是给你的钱。” 秦青灼去把行李搬下来了,两个人站在文巷门口。 “南知,你先看着行李,我去找人租房子。” 明南知点点头。 秦青灼从一侧小门进去, 里面曲径通幽,远远的就传来声音。 “租金二十两。” “成交。” 秦青灼走进去,正好空出位置出来了,他走上前去询问:“老板,这里的租期怎么分的?” 中年男人:“半年,一年,两年,三年都有。” “有半年期的房子吗?” 中年男人见怪不怪,找出了几l张画着房子的图递给秦青灼:“价格也在上面,选好了告诉我就行了。” 秦青灼见有人也拿着图纸在思索,他拿着几l张纸看了看。他和明南知有两个人,他选了一间小院子,价格也在秦青灼的承受范围之内,半年二十五两银子。 位置还有些靠前,没有到文巷的最里面。 “老板,我选好了,就这间小院子吧。” 中年男人面色和缓:“你有何凭证来证明身份?” 路引在明南知身上,秦青灼把怀里的小木牌拿了出来。 中年男人接过木牌看见是郡学的木牌,脸上更是带了笑意:“我们文巷读书人最多了,这是契书。” 秦青灼仔细看过发现没有问题交钱拿了钥匙。 “南知,我已经把房子找好了。” 秦青灼搬着行李来到巷子里,拿出钥匙打开了门,扑面迎来的就是灰尘。 明南知:“咳咳咳。” 秦青灼用手扇了扇灰尘,先把行李搬进去。 院子比较小,但有水井,他把杂草拨开,用木桶提了水上来,再泼向了四周,一股子灰尘的味道。 “我们先把这里打扫一下,不然根本就没法住人。”明南知也去找屋子里的盆子,这些盆子用来打扫还是可以的。 明南知拿了帕子开始擦桌子,用扫帚开始扫地。秦青灼也没有闲着,他把床的木板擦干净,还把木板拆下来在院子里晒。 把家中带来的薄被挂着晒,然后拿着扫帚去扫屋子。 两个人干活干得热火朝天。 “……”秦青灼累得一个半死,幸好自己穿越过来就开始锻炼了。 明南知早就习惯干活了,他正弓着身子在擦灶房,露出半截白白的腰肢,若隐若现的还能看见薄薄的腹肌。 ??? 主角受竟然有腹肌?! 太涩了吧! 住脑! 秦青灼飞快的移开眼神,他轻咳一声:“南知,我们先休息一会儿吧,天色也不晚了。” 明南知抬头看天点点头:“相公,那我去买菜做饭。” “我们今天就不在家里吃了,今天太累了,去外面吃吧。”青秦灼说道。 两个人一起出门,打算去酒楼把饭菜用饭盒打包回来。 明南知:“相公,你去买饭菜,我去买一些盆子和帕子,还有碗筷。”他出门时背了背篓。 “好,那就在家里汇合。” 秦青灼买了三菜一汤,他记住了这家店的名字,打算找个机会把菜方子卖出 去。 他买完饭菜就回小院里了,他把饭菜摆好,没一会儿明南知就回来了。 …… 这小院子一室一厅一厨一卫,五脏俱全,秦青灼比较满意。 “南知,明天我下学后再跟你一起去淮郡逛一逛,今天舟车劳顿还是早点休息。()” 好,相公。?[(()”明南知见秦青灼还记得陪着他逛一逛淮郡心中一暖。 他从清泉村来到淮郡的忐忑也消散一些了,他低着头把两个人剩下的银子放好,藏在箱子底下。 秦青灼:“再买几l件衣裳和首饰。” 明南知觉得相公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按理说相公家里也不是村中的富户,但相公向来很舍得钱。 “……好。” 现在还有一百五十三两银子。 两个人趴在床上,盖上被褥谈话。 明南知:“相公,你上学后什么时候回来?” “还没有说,估计应当就是在晚饭前半个时辰。”枕头上两个人的头发交织在一起。 “好的,我会把晚饭做好的。”明南知点点头:“院子里有一片空地,我想种一些菜。” “这院子里你随意折腾,我都没意见。”秦青灼捏了捏枕头:“你少种一些菜,我们吃不了太多,而且我们不会在这里待太久。” “相公,租了多久?”明南知漆黑的眼眸水润润的,眼眸疑惑看向秦青灼。 “半年吧。八月份在淮郡考完乡试,要是考上举人了就要继续上京城。要是没考上,我们就回清泉村。” 明南知张了张口:“……京城?” 他长这么大,来到淮郡已经出了一趟很远的门,要是去京城,他还不知道怎么办。京城是皇帝陛下住的地方,他完全无法想象。 如果到了京城,明南知会看见纪凌吧。 秦青灼的心里泛着点酸意。 “相公,你不要有太大压力。”明南知认真的说:“不管是去京城还是回清泉村,我都会陪着你。” 说到这里,明南知低着头又有些不好意思:“要是相公考上了觉得我不去京城最好,我也可以自己回清泉村。” 秦青灼:“……” 秦青灼半晌没有回答,周围里静悄悄的一片,只有月光在房间里流淌。明南知有些不安的用苍白的指尖扯了扯被褥,他把被褥往上面扯,只露出一双水润润的眼睛看着秦青灼的方向。 相公怎么了?是他说得不好吗?明南知有些失落。 “南知,你这样会吃亏的。”秦青灼心跳如擂鼓,他艰难的说道。 迟疑的伸出手捏了捏明南知露出来的指尖。 指尖敏感的颤了颤,害羞得变成了粉红色。 绯红爬上了明南知的脸上,他低声说道:“相公不会让我吃亏的。” 秦青灼的目光一凝,灼灼的看着明南知,明南知看不清秦青灼的脸,只能看见他五官的轮廓和感受到那双仿佛带着温度的眼睛。 () 他伸出双手慢慢向秦青灼靠近。() 对面的人并没有躲避,似乎是默认了。 ▼想看端瑜的《我夫郎是二嫁[穿书]》吗?请记住[]的域名[(() 他的手指骨节分明,纤细修长,摸到了那张丰神俊秀的脸,从额头到鼻梁,再到唇瓣。 明南知觉得有些渴,秦青灼在黑暗中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挪动了一下身子。 秦青灼像是被蛊惑一般,伸出手掐住了明南知的腰肢,手指细细摩挲。 明南知如同受惊的猫咪一样,弓起身子,秦青灼的手指下意识抱紧,没想到腰间出现了一道空隙。 那,那是腰窝?! 被褥的气温开始变得焦灼起来。 秦青灼难耐的抿了抿唇。 明南知的手指还放在他的唇瓣上没有收回去,他的唇瓣一动,明南知的的指尖往下压凹陷下去。 秦青灼的后背满是汗水,他深吸一口气,突然伸出一点舌头舔.了.舔明南知的手指。 明南知脑子轰然一声,手指上传来潮湿,温热的触感。 他缩了缩自己被“玷污”的手指。 眼睛闪躲,语气羞愤:“相公你……” 秦青灼咬紧了后牙槽,忍受心中的热潮。 黝黑的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明南知,明南知羞愤欲绝,把睡得有些散开的里衣拢了拢,遮住了莹莹的皮肤。 他转过身去,背对着秦青灼。留给秦青灼一个单薄,腰身纤细的背影。 秦青灼的指尖还残留着明南知腰间的触感,他只看见明南知的背影觉得他是生气了。 他真是鬼迷心窍了,他怎么能去…… 明南知的手指缩在被褥里,他想到叶哥儿的话。 “男人哪有不喜欢美人的,那读书人你知道看的是什么书?” 但相公怎么能……他的手指。 明南知心里想不明白,双腿紧绷。 “南知,我不是故意的。”秦青灼踌躇的说。就是手指已经放在唇边了,他就咬了几l口,再舔.了几l下。 明南知抿着唇,心里又羞又恼。他能接受和相公洞房,但这种事太羞.耻了。 他,他都无法直视自己的手了! 相公太胡来了。! ()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36 章 真好玩 次日一早才是清晨,包子铺的叫卖声就传了好远。 穿着蓝白相间衣袍的书生们,带着天蓝色的发带,随手就买了几个包子,拿着豆浆去上学。 秦青灼到了郡学,他跟着陈夫子到了玄班。 玄班正在读书,陈夫子把他领进去,轻咳了几声,书生们就安静下来。 “这是你们新来的同窗,秦青灼,往后你们要好好相处。” “大家好,我是秦青灼。”秦青灼带着微笑。 “青灼,你去莫苍旁边坐着吧。”陈夫子拍了拍秦青灼的肩膀。 顺着陈夫子的手,秦青灼看见一个年轻的男子旁边有一个空位置,他点点头走下了讲台。 秦青灼把自己领的书放在桌子上,陈夫子走出了学堂。 “秦兄,你是为了乡试才转过来的吧。”等陈夫子一走,莫苍就冲着秦青灼搭话:“现在转学过来的,要么是在院试中考得好,要么就是家世不凡。” 秦青灼:“都是为了考一个好成绩,我院试……哎,不值一提。” 莫苍一听这话就知道秦青灼在院试没考好,这也正常,他也没考好,只考了第二名呢。 “秦兄,你在郡学好好学,会有收获的。”莫苍很有分寸,没有去打听秦青灼的家室,从他说话中能感受到他是一个很温和的人。 秦青灼点点头,他开始背书。 昨晚的一点涟漪在新的郡学中被强行压下去了,他大声的背书。 莫苍:“……” 随后陈夫子又带了两个新生过来,一个是青县的许青阳,还有一个是秦青灼的老熟人杜伦。 他们分散到玄班的各处。 有人问许青阳:“许兄,你院试的成绩如何?” 在郡学中成绩很重要,见面了都要问一问。 有人这般问,其余的书生束着耳朵都在听,秦青灼说自己的成绩时,他们也是听着的。 许青阳:“我是青县的第一名。” 此言一出,玄班的书生们还是有些吃惊。 有背景的书生想了想问道:“姓许,敢问许兄,青县的县令是你何人?” “正是我的父亲。”许青阳唇角微翘。 “那朝中的许侍郎……” 许青阳微微一笑:“是在下的叔父。” 周围的书生沉思,惊讶。还有的人眼珠转了转,正想巴结许青阳。 《我的县令父亲》、《我的侍郎叔父》。 秦青灼肃然起敬。 杜伦在讲台上就看见秦青灼了,他也心不在焉的说了自己的名次,院试第四名。 对于像是许青阳这样在院试得了第一名,家室也好的人,杜伦以前都很佩服。现在也很佩服,可惜……在这班上还有一个小三元。 许青阳谦虚的拱手坐回了位置上。 杜伦用余光去看秦青灼,秦青灼已经停止了吃瓜在认真的背书。 杜伦:“!!!” 好家伙,你不是小三元谁是小三元! 杜伦握紧了拳头,立马开始读书。 杜伦的同桌:“???” 莫苍:“???” 他们听着同桌读书,怎么就那么不得劲。他们也拿着书读起来,这样心里舒服多了。 陈夫子在窗外看见了秦青灼等人在很认真的在读书,挼了挼胡子。 “老陆,这徒弟有点意思。不骄不躁,有大将之风。” 秦青灼还不知道得到了陈夫子的关注,他也不知道陈夫子是陆夫子的死对头。他背了几篇文章,觉得有点累了,趴在桌子上闭着眼睛背书。 莫苍:“……”吓人啊。 郡学的课程表已经排好了,莫苍负责向书生们告知有哪些时辰。 原来莫苍还是玄班的班长。 秦青灼把课程表用自己的时间换算了一下。 早上六点到郡学,读一个小时的早读。 七点过十分开始正式上课。 中途给时间休息,上午上三次课,中午十二点半吃饭。 中午午休有一个小时,下午上两节课,四点放学。 秦青灼觉得自己变成了小学生。 他上完一节课,就会抓紧时间趴在桌子上睡觉。 高中生行为。 莫苍还没来得及跟秦青灼说话,秦青灼已经睡熟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就睡着了?!莫苍有点崩溃。 上课钟敲了的话,秦青灼会睡眼朦胧的醒过来,揉了揉眼睛,夫子就进入学堂了,时间把握得刚刚好。 莫苍温润的脸上麻木了。 来上课的余夫子,这是一位老夫子,最喜欢抽人起来背书,背不出来就抄写五十遍,并被骂得狗血淋头。 “我在台上讲了这么久,抽人起来把我们今天上的这一篇背一背。” 所有的书生全部低下了头。 只有许青阳高高的举着手。 秦青灼用手肘子撞了撞莫苍,莫苍装死。 秦青灼视死如归的举起了手。 老夫子一声叫好:“你们两个是新来的,今天只有你们两个举手了,等会你们背不出来也没关系,剩下的人抄写五十遍。” 莫苍不可置信的抬起脑袋,觉得自己亏死了。 其实他还是背得来几句,就是背得不熟。 “那这位先举手的学生叫什么?” 许青阳自信拱手:“回夫子,许青阳。” “好,你不要紧张,你先背吧。” 这次老夫子讲的是《孟子》的梁惠王下。 “庄暴见孟子,曰:暴见于王,王语暴以好乐……寡人非能好先王之乐也,直好世俗之乐耳……独乐乐,与人乐乐,孰乐?” “夫子,学生愚笨,只记住了这些。”许青阳恭敬道。 “已经很好了,坐下吧,你很 好,不愧是书香世家。”老夫子满意挼着胡子:“这位书生是秦青灼还是杜伦?” 秦青灼熟知各大夫子的套路,这才举了手。 “学生秦青灼。”秦青灼拱手。 老夫子眼睛一亮。 “那你开始背吧。” 几乎所有的书生都看着他,秦青灼开口背书,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十分流畅,直接就把许青阳背的书超过了,有书生拿着书本一看背得和书本一模一样。 “父子不相见,兄弟妻子离散,今王田猎于此,百姓闻王车马之音……吾王庶几无疾病与,何以能田猎也?此无他,与民同乐也……” 秦青灼越往下背,许青阳的脸色就越难看。 杜伦神色恍惚,周围的书生眼中也闪过震惊,这才多长的时间,没准是在家提前背的,这有什么好了不起的,书生们安慰自己。 老夫子挼着胡子问了秦青灼第二个问题:“你有何感悟?” 秦青灼沉吟片刻,想到了朱熹对此篇的点评。 他身着天蓝色的衣袍,发带在微微摆动,他的五官出众,站在学堂上芝兰玉树。 他深吸一口气说:“与民同乐者,推好乐之心以行仁政,使民各得其所也。” “好乐而能与百姓同之,则天下之民归之矣,所谓齐其庶几者如此。” 只有与民同乐,实行仁政,天下的百姓才会归顺,才会称王于天下。 学堂中一片寂静。杜伦张大了嘴巴,莫苍瞪大了眼睛,书生们拿着书本呆愣住了,许青阳脸色铁青。 老夫子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得出一个答案,结果竟然得到了这么一个的答案。 他站在原地呆了一会儿,眼神有些激动,吞了吞唾沫。 缓过来说道:“秦青灼说得很好,坐下吧。” 窗外,陈夫子心中一动,若有所思。 …… 明南知提着篮子出门了,他去买了菜种子打算种在院子里。 他买了大白菜,葱花,生姜的种子,还问了柴火的价格。在集市还买了一些配料和菜,还问了猪肉的价格。 “十八文一斤。” 果然到了淮郡,这些菜和肉都涨价了。 相公在郡学读书不能少了肉,明南知买了两斤猪肉,还买了一斤香肠。 他提着菜回家。 隔壁的一家门户走出来一个年轻的哥儿,他看见明南知有些惊讶:“你住在隔壁吗?” 明南知点点头:“我和相公昨天才搬进来的。” “也是为了乡试?” “对的。” 那哥儿一听这话,脸上便热情许多了。说是为了乡试,那他的相公一定是一个秀才。 “我家相公在郡学上学,他在玄班。” “我相公也在玄班。”明南知惊讶。 兰哥儿穿得很华贵,他抿唇开心的笑了笑:“那太好了,我们好有缘。” “你的相公叫 什么名字呀?”兰哥儿一派天真的问。 “我相公叫秦青灼。” “我相公叫许青阳。” 明南知和兰哥儿相谈甚欢(),明南知回到屋子?()?[(),想着自己在淮郡也有认识的人,而且看兰哥儿的心底并不坏,但他还是留了一个心眼。 他把菜放在屋子里,开始播种。 …… “少爷,公子说了不让你和陌生人接触。”一个小侍说道。 “表哥就是太小心了,我们隔壁也是秀才夫郎嘛,我怎么不能和他接触了。”兰哥儿不高兴的说话。 他是从京城嫁到青县的,他自幼被家中娇宠,嫁给许青阳后也被许青阳宠爱着,性子骄纵又天真,倒是没什么坏心思。 “家中不是还有一些糕点吗,你拿点给隔壁家的。” 小侍低头应了一声。 明南知推辞不了只好接过来了:“替我多谢兰哥儿了。” 明南知把糕点放在桌子上。 家里没什么东西,明南知买了面粉,把猪肉切碎,打算包包子,等晚上包子出炉了给兰哥儿送上一些,有来有往才好,不然明南知可不好意思要兰哥儿的东西。 …… 秦青灼在老夫子的学堂上一鸣惊人。看着玄班的人纷纷上前与秦青灼说话,杜伦咬碎了牙。 许青阳仰着头颅,他心中对秦青灼的见解也感到吃惊,但他的内心里不认输,要是他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他可以比秦青灼说得更好。 他的父亲是县令,而他是院试第一名,他家学渊博,怎么会输给秦青灼。 秦青灼来郡学上学的第一天很高兴,离开了陆夫子,他在下课时间就抽空把课业做好了。没有作业,一身轻松的回家。 就是下午有骑射课的时候有些麻烦,他没有骑过马,差点腿都吓软了。 许青阳睨看了秦青灼一眼,嗤笑一声身姿潇洒翻身上马。 许青阳还没有开始得意,一个人就站在他面前了。 秦青灼眼中满是小星星:“许兄,你好厉害啊,你能教教我吗?” 许青阳:“……” “我骑得不好,你还是去找其他人吧。”许青阳委婉的拒绝。 “但我觉得许兄骑得很好哇,比将军骑得还要好,许兄长相俊美,骑马也有一番飒爽。许兄,我从第一眼看见你时,我就觉得你有古君子之风。” 许青阳被秦青灼说得脸皮发烫,心里别扭起来。 他勉强答应:“好吧,我教你。” 秦青灼面上一喜:“许兄,你真是个大好人。” 许青阳嗯了一声翻身下马,教秦青灼如何上马和驾驭马。 “技巧我都跟你说了,你先上马,然后我牵着你的马走一走。” 秦青灼点点头:“多谢许兄。” 得亏秦青灼的记性不错,许青阳教他不费劲,就是他觉得秦青灼有点怂。 “许兄,我就这么慢慢的走一走吧。” () 秦青灼座下的黑马扬着马蹄子慢慢的落在草地上。 秦青灼坐在马匹后背上,看着远处的山色,有些发晕。 “许兄,我可能恐高。” 许青阳:“???” 心好累啊。比教他侄子骑马还累。 …… 下午放学时,秦青灼听见下课钟声,嗖的一声背上自己的书箱准备回家。 书生们:“……” 陈夫子关上书本,本想拖堂,语气顿了顿:“放学吧,秦青灼留一下。” 书生们欢呼一声收拾书箱离开了学堂。 秦青灼垂头丧气的跟着陈夫子。他就是条件反射,不是故意的。 陈夫子见学舍里只剩下他和秦青灼,开口问道:“你在郡学来还习惯吗?” “习惯的,他们都对我很好。”秦青灼说道。 “那就好,不然我就辜负了老陆对我说的话了,他说你是个好苗子,我想了想就把你放在自己的班上了。” 秦青灼无语凝噎,陆夫子说了跟陈夫子是死对头,把死对头的徒弟放在自己的班上,秦青灼心里一抖。 他实在不敢想象。 秦青灼表面向陈夫子告别,实则一转身就面如土色。没想到他在古代也学会川剧变脸了,太好了,在官场上的存活率又上升了! 他匆匆回到家里,觉得后面有鬼在撵他。 “相公,你怎么了?”明南知关切的问道。 “没事……”秦青灼颤抖着手喝了一口茶。 “相公,我今晚煮了包子,这里有一碟,你拿给左边隔壁的邻居。” 秦青灼连忙应了一声,他拿着碟子去敲门。 一个小侍走了出来,秦青灼笑了笑,在外人眼里他还是人模狗样的:“这是在下夫郎做的包子,给你们尝一尝。” “谢谢您。”小侍接过包子走进去,然后把空碟子还了回来。 明南知在淮郡认识了新的朋友,秦青灼还挺高兴的。 “这包子好好吃。”兰哥儿拿了一个包子吃。 许青阳换了一身袍子,既贵气又儒雅。 “表弟,你与其他人交流时,还是要多留一个心眼。” “表哥,你整日这么絮叨就跟个老头子一样。”兰哥儿给许青阳塞了一个包子:“你在郡学有什么新奇事说来听听嘛。” 许青阳拿着包子沉思片刻说道:“遇见一个有点奇怪的人……” 秦青灼也在吃包子,他觉得明南知的手艺好好,他也在说自己读书第一天的感受:“郡学的人都是大好人!” 虽然有人对他翻白眼,然后秦青灼对他翻了两个白眼。有人还对他阴阳怪气,他同样阴阳回去了。 大家都气得快要晕过去了,但还是没有打人呢。 郡学真好玩!!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37 章 报复 秦青灼鼓着腮帮子吃得很香,一手拿了一个包子。明南知看见秦青灼吃得很香,心里也很满足。 今晚吃的包子,明南知还熬了粥,放了几个大红枣在粥里。 “相公,我做了一些咸菜浸在坛子里。” “南知,你真是心灵手巧。”秦青灼由衷的说。 明南知抿唇不好意思的低头笑了笑:“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他跟着相公到了淮郡不可能什么都不做,不然明南知会觉得自己是一个累赘。 …… “南知,我们出去走一走吧。”秦青灼见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他说过要带明南知去淮郡逛一逛。 明南知应了一声,心里对淮郡的夜市也憧憬多时。 两个人走出门,明南知看见有哥儿挽着男子,一看那就是成亲了的夫夫,两个人说说笑笑很是亲密。 明南知望向秦青灼,秦青灼比他还要好奇,好奇的朝四周看。 他有些踌躇了,又想到自己被舔.了手指,他低着头心跳如擂鼓。淮郡的夜市明亮得很,比他去买菜所在的集市还要热闹,穿着华服的哥儿和姑娘随处可见,在这里的男人大多穿着长袍,一副读书人的打扮。 秦青灼看见有卖小吃的,他正待问明南知,一只手悄悄的挽住了他。秦青灼神色怔然,嘴唇动了动,心跳漏了一拍。 他低着头只能看见明南知的头顶,臂弯上的触感存在感太强了,秦青灼差点同手同脚,他轻咳一声,耳尖红了。 “南知,你吃炒年糕吗?” 秦青灼看见了一个雪白的下巴,那下巴点了点,传来明南知的声音:“相公可以买点来吃。” 他似乎被烫到了,去店铺里买了一份炒年糕给明南知,顺便主角受也给他投喂了几块。 他吃得很开心。 这样的日子真不错,秦青灼在心里默默的琢磨。他不想让主角攻接走主角受了,秦青灼低头看明南知。 明南知今日穿着素衣,腰身如束素,黑发用秦青灼送的紫色簪子别好,脸上细腻如美玉,像是月中嫦娥。他拿着炒年糕,露出一截腕子,眼睛似秋水。看见什么好看的事物,唇角上翘,眉眼弯弯。刹那间,一池春水荡漾,宛如画中仙,天上月。 秦青灼的身子变得轻起来,头晕目眩,周围的一切都在远离,唯有听见了那怦怦直跳的声音。 他不敢动,一边记住这一瞬间,一边心中惴惴不安。 胸口变得轻盈,全身像是火山喷发一样,陡然生出一股满足,似乎内心深处的巨兽也有了充实感。 他不想了,不想把明南知还给纪凌了。 他不愿让明南知和纪凌在一起。如果非要和别人在一起,那为什么不能是他。 他会比主角攻做得更好。 秦青灼心里有一个模糊的概念,他们就这么像兄弟一样过下去,只有他们两个人过一辈子。 他们可以不做亲密的事,只 要两颗心还是如以前一般就可以把这一辈子过下去。 他会尊重明南知(),爱护明南知()_[((),想他所想,爱他所爱。 “相公,那边有杂耍,我们去看看吧?”明南知没有得到回应,抬起头见秦青灼心不在焉的不知道在想什么:“相公?” “怎么了?”秦青灼回过神来。 “我们去看杂耍吧。” 秦青灼点点头,陪着明南知一起去看杂耍。 明南知看完杂耍,心里有些兴奋,他和秦青灼再去逛其他的地方,有人在护城河里放河灯。 秦青灼买了两个河灯,一个人一个。 周围的人在莹莹河灯下,他们都带着欢喜的笑。有父母带着孩子,也有姐妹,兄弟,还有夫妻都在河边放河灯。 秦青灼到护城河拿了一只毛笔过来。 “南知。”他把沾墨的毛笔递给明南知。 明南知会的字不多,但还是能写几个祝福语。他接过毛笔,认认真真的写下自己的愿望。 秦青灼转过身没去看。 等明南知写完后,他其实不信这些,但……看见明南知望向河边的神色,他就情不自禁的来到河边了。 明南知同样礼貌的转过身去,秦青灼的河灯上面没有任何的祝福语。 两个人拿着河灯放走了。 明南知的步调轻盈,他在淮郡见识到了很多新鲜的事。明南知用余光看了秦青灼一眼,还有相公在一侧陪着,他的心情很好。 “南知,你要套圈吗?”秦青灼兴冲冲的指着摆着套圈的小摊子。 “想去玩玩。”明南知温柔的回道。 他知道秦青灼也想玩。 秦青灼拉着明南知来到套圈的摊子边上,找老板要了二十个圈,给了二十文钱。 周围有很多人也在套圈,其中不乏有年轻的哥儿,书生和姑娘。 “你快些套了,我想要那蓝色的耳环。”一哥儿催促道自己的情郎。 那男子鼻尖出了汗,手上只剩下一个圈了。 他扔过去没中,他放不下面子便走向老板说道:“再给我来五十个圈,我就不信今天套不中。” 老板笑眯眯的应下,立马就给了男子五十个圈。 明南知移开眼神,拿着圈开始套,结果一个都没中。他的脸颊有些红,手上还有十个圈,他走过去拉了拉秦青灼,小声说道:“相公,我套得不好,你帮我套吧。” 秦青灼在旁边观战多时,看见明南知的圈在物品上面打转,心中着急。现在听明南知这么说,他当仁不让。 他拿着十个圈走上前,旁边的男子还在套,已经丢了二十个圈了。 那哥儿在一旁鼓励,看得也心焦:“要不我们还是不套了?” 男子说:“还有三十个圈。” 套圈的人围着的人很多,秦青灼看准了明南知之前套取的是一个陶瓷做的茶壶,精致又小巧。 套圈很难,明南知本来也没有 () 抱希望。相公能套就套,不能也没什么遗憾的。 心里这般想着的,看见秦青灼扔出了一个圈,明南知心里还是有一丝期待。 那圈在茶壶上转了好几圈然后缓缓落下去。 中了?! 周围一片唏嘘。 没想到有人刚扔一个圈就中了,这是什么运气?! 明南知眼睛里满是惊喜,秦青灼在老板平静的眼神中拿走了茶壶正准备递给明南知。 明南知突然伸出手抱住了秦青灼,眼睛在灯笼的照耀下像是有一片温柔的湖水溺在里面。 他有些高兴得忘乎所以,等回过神来立马放开了秦青灼,脸红的接过他手中的茶壶。 “谢谢相公。” 秦青灼深吸一口气,他手上还有九个圈,“南知,你还有想要的吗?” 明南知诚实的摇摇头。 好叭。 秦青灼拿着九个圈,气势如虹。 扔了五个圈,全中! 旁边拿着自己还剩下二十个圈的男人,他的手僵住了,嘴巴张成了一个“O”形。 中的分别是簪子,砚台,茶杯,一条在小鱼缸里的金鱼,还有一把软尺。 “全中了,他手上还有四个圈!” “这是练过的吧。” 一个小哥儿突然上前来对秦青灼说了什么,秦青灼沉思片刻点点头,明南知抿着唇。 老板的脸色有些不自在。 秦青灼又套了四个。他把四个物件递给那位哥儿,哥儿笑着给了秦青灼一两银子。 财运来了挡都挡不住,秦青灼心中感叹,这趟出来没花钱反而赚了。 他看向在一旁虎视眈眈盯着他的老板,突然心生一计。 他从荷包里又拿出二十文钱,和善的走过去打算再买二十个圈。 老板脸色难看,还不得不对秦青灼扬起一个皱菊花般的笑容。 “老板,我想……” 不,你不想。 老板立马拉着秦青灼的走到另一边,脸上堆着笑容:“这位公子,你看我们也是小本买卖。公子这样的高手,我可吃不消了。公子我给你三两银子,你就大人有大量,暂时放过我吧。” 老板把三两银子送到秦青灼手边。 秦青灼用精妙的手法把银子收入囊中,他表面意兴阑珊的说:“好吧,我也玩累了。” 实则心里的小人已经跳起了有八尺高。 出门一趟赚了四两银子。 “老板,那我下次再来光顾。”秦青灼摆摆手。 老板:“……” 劳资明天就搬到城东去! …… 明南知出去时两手空空,回来时手上拿满了东西。 今晚也玩累了,秦青灼的睡眠质量太好了已经睡着了,明南知一想到昨晚的时候还有些纠结。 相公昨晚舔.他的手指,是不是血气方刚压不住心里的火气,他们 成亲后还没做过那事。 每次明南知有心跟秦青灼促成好事时,秦青灼就先睡了。 “相公,你是不是想……”明南知把软膏放在了枕边触手可及的地方,换上了轻便的里衣。 结果秦青灼已经睡熟了,俊脸睡得白里透红。 明南知:“……” 他伸出手捏了捏秦青灼的脸。 …… 次日一早,秦青灼打着哈欠,叼着包子去上学。 今天有一堂辩论课,他们今天的论题是凿壁偷光。秦青灼做了正方的辩手。把对面的一群读书人说得无地自容,满脸涨红,两股颤颤。 最后以“读书人的事那能叫偷吗?”结束。 而他秦乙己拱手扬长而去。 反方的一个书生伸出拳头,其他的书生连忙拉住他,连忙来劝住他。 “放开我!放开我!”伸出拳头的书生使劲的翻滚无法逃脱身上的桎梏,悲愤的看着秦青灼越走越远。 “我们读书人从不打人,君子动口不动手!” “冲动是魔鬼!” “不要跟秦青灼一般见识,他,他……”有个书生卡壳了:“他就这样。” 陈夫子站在一旁,挼着胡子沉思:“秦青灼这话发人深省。” 陈夫子:“读书人的事那能叫偷吗?”不知道为什么他说出口的时候就带了秦青灼的那种腔调。 说出来陈夫子笑了。 太过理直气壮,有吾辈读书人的风范。 玄班的人深受秦青灼的荼毒。 秦青灼上完辩论课回来又拉了一波仇恨。他有些累了,趴在桌子上睡觉。 等到了上课时又神采奕奕。 莫苍:“……”麻了。 杜伦:“……”麻了。 他很会做笔记,他做的笔记让所有人都看不懂。而且他很勤奋,下课除了睡觉外,有多余的时间他会用来做试卷。 莫苍觉得自己很努力了,但有时候不得不佩服秦青灼。 可是为什么秦青灼给他一种又懒又勤奋的感觉。 秦青灼还不知道莫苍在腹诽他,他看着陆夫子的试卷越做越少,心里有一种满足感。 他又做了一道题,突然笔尖停下来了。 对了,陆夫子送给他一箱试卷,但是没有给他答案啊。 今天回去要写信给陆夫子把答案寄过来。 秦青灼把试卷摆在桌子上,出去上茅房。 等秦青灼走后,莫苍也走出去散散心。玄班的人看见秦青灼桌子上的试卷,脑子里酝酿出恶毒的计谋。 “秦兄,你还适应郡学的日子吗?”莫苍在一旁等着秦青灼。 “莫兄,大家都对我很好,我觉得郡学的夫子们也很友善,我能在郡学中学到很多。”秦青灼上前一步,两个人在郡学的小路上走着,小路旁有养着的绿植。 两个人说着话回到班上。 秦青灼从莫苍 的口中得知(),他的父亲是本地的乡绅(),他是长子,家里对他寄予了厚望。 “莫兄,你不要有太大的压力,你的实力一定可以考上乡试。”作为同桌,秦青灼平时也爱瞅瞅莫苍。 莫苍很努力性子又温和。 “多谢秦兄。”莫苍眼中泛着暖意。 回到位置上,秦青灼坐下来打算继续做试卷,突然他站了起来。 他发现他的试卷被人做了?! “你们谁做了我的试卷!”秦青灼不可置信的问道。 整个班上鸦雀无声,有不少人唇角翘起。 “太……好了。”秦青灼的肩膀颤抖。 书生们:“……” 秦青灼在郡学上了几天的课,他发现郡学的人说话又好听,长得也好看。毕竟在大楚的科举中对于举子的相貌也有考究,能在郡学上学的学生都不是什么歪瓜裂枣。 …… 京城 纪凌下值后没有回家,反而去了秦楼楚馆。他的将军府有很多美人,在秦楼楚馆里也有知心人。 谢雪款款而来,看见纪凌在喝闷酒给他倒了一杯酒。 “小将军,今日怎么得空来我这儿了?”谢雪肤白貌美,满身的风流之态。 “近日有些烦心事。”纪凌眉眼凌厉,语气低沉有些罕见的迷茫:“我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不知归处。” “大人后宅有那么多的美侍,心里哪里会空落落的。”谢雪笑道。 可是无一处能让他心安。 他最近一直在做梦,梦见一座草屋,一条小河,一个模糊的人。! ()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38 章 奇才 谢雪见纪凌出神的样子,有些惊讶。这位年轻的小将军,战功赫赫,俊美无俦。 后宅里的美人都是京城中出名的人,一共有十二位。还有一位宁王的儿子是他的红颜知己。 纪凌喝了一杯酒走出了房间,留下一脸错愕的谢雪。 今夜纪凌竟然没有留宿。 外面已经月上中天了,纪凌望着地上自己孤孤单单的影子,想到先前长辈催促着他成亲,为将军府找另一位主人。 或许他是该娶正夫了,免得总是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 纪凌的脑子里晕乎乎的,他在新婚之夜一走了之,那个人应当也没什么事吧。 他嫁给其他人了,还是……在等他。 …… 蜡烛吐出火星,秦青灼拿着剪刀剪灯芯,屋子里变得更加明亮起来。 他这几日在郡学,明南知在家里也没有嫌着,把家里的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每日下学回来都有热气腾腾的饭菜。 贤惠这个词秦青灼已经说腻了。 “相公,我想在淮郡卖串串。”明南知沐浴完出来,身上还有水汽,他钻进被窝暖呼呼的热气往秦青灼身上传。 “这有些辛苦。”秦青灼礼貌的避了避身子。 而且他白天要上学,只有明南知一个人来卖串串,太困难了。 “南知,我们可以卖奶茶。”秦青灼的脑子灵光一闪。 “奶茶?”明南知有些疑惑。 “明天我下学回来,我们一起去买材料,这样只要推着推车去就好了,正是热天的时候,我们还可以卖柠檬水和果茶。”秦青灼越说越觉得可行。 “柠檬?”明南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秦青灼差点忘记了,这个时候的柠檬还不叫这个名字,它叫香(xiang)橼,香橼属于不规则的灌木和小乔木,一般分布在高温多湿的地方。 淮郡四周都是山地,气温也属于高温多湿,明日去集市里逛一逛看有没有卖的。 牛奶和羊奶一定有人在卖,但除膻味的过程很重要。 牛奶这类东西天生就有膻味,秦青灼记得加入姜末和杏仁可以除膻味,当然先要把牛奶煮一煮味道会减轻很多。 在古代早就有果汁和挑着担子的酸梅汤在卖,古代的果汁被称作“浆”。 秦青灼觉得卖奶茶和果茶比卖串串轻松一些,他们还可以用油纸包做成杯子,杯子的杯底做得厚一些,杯身做得矮一些,这样一杯奶茶就装不了多少了。 他可真是一个天才。 嗯……就外面卖的咖啡杯子那个高度吧。 “南知,明天我先去把菜方子卖了,我们就去集市。”秦青灼兴致勃勃的说。 明南知应了一声。 秦青灼说完他有些困了,突然一个脑袋靠在了他的肩膀上,秦青灼的瞌睡立马就醒了,脑子里的神经绷成一条线。 明南知的头发擦过秦青 灼的手,鼻尖还能闻到明南知身上的香气,他身上的香气并不是什么华贵的香料,但闻起来很温和,浅浅的萦绕在他周围。 洗澡都是用一样的东西洗,秦青灼洗完澡,身上就从来没有香气,只剩下清爽。可能洗得太用力了,把香气也洗没了。 秦青灼悄悄的压住自己的心跳声。 明南知伸出手抱住了秦青灼的臂弯,把自己挪到秦青灼的胸膛上,找了一个合适的角度把头枕上去。 在这过程中秦青灼全程身子僵硬,半点都没动,跟晒干的面条一样。 明南知的手只是无意识的搁置在秦青灼的身上,没想到正好搁置在秦青灼的腹肌上。 有些弧度,摸起来很硬朗。 明南知红了脸,这是他的相公,他是可以摸的。 在黑暗中只能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还有衣服时不时的摩擦声。 秦青灼仰着头枕在枕头上,鼻尖出现一点细细的汗水,鼻梁高挺,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身上盖着被褥,实则在被褥下面的里衣掀起了一半,一只洁白如玉的手留恋在腹肌上。 虽然秦青灼有时做事不着调,但不可否认他是一个长得好看的郎君,现在这幅样子有些隐忍和禁欲。 他勤于锻炼,宽肩乍腰,有八块腹肌。对于他来说,让自己变丑是很难接受的事。他很擅长打理自己,每天都保持着清爽和合适的运动量,自控能力很强。 可是秦青灼没想到自己的腹肌竟然被明南知摸了,他自己都还没怎么摸…… 腹肌在腰腹之间距离大腿根太近了,他又是血气方刚的男人,秦青灼生怕自己出丑了。 那太尴尬了,这里没有地缝会让他钻进去。 明南知吐出一口气,脸上红红的,他觉得太烫了,不管哪里都烫。他扯了扯被褥,让自己散了散热气。 秦青灼轻轻的喘息,不敢让明南知知道,呼吸都轻轻的,活像是在偷.晴。 …… “秦兄,你怎么心不在焉的。()”莫苍今天突然发现秦青灼上课的时候在走神,下课后也没有趴着睡觉和做试卷,反而一只手撑着脸在发呆。 没事。?()”秦青灼半晌憋出一句话来:“我昨晚没睡好。” 莫苍眼神转了转,昨晚没睡好觉,下课怎么不补觉。 下一堂课是礼仪课。古代最重视礼仪,虽说科举要考四书五经,但也要让书生们学习其他的课程。 礼乐射御书数,这是古代的君子六艺。 来的夫子是三十出头的夫子,见人就带着笑,书生们很喜欢他。 前几课讲授了祭祖的礼仪,今日要讲的婚嫁。 夫子:“婚嫁的礼仪处于伏羲时期,在原始部落是群婚制度,到了我们大楚,我们奉行一夫一妻制度,采取三书六礼的习俗礼仪……” 郡学的书生对这些事早就了然于心,他们在郡学读书就算没有正妻,身边总会有几个通房。当然有些书生家中的长辈管教严格,怕误了子弟读书, () 便没让子弟靠近色.欲。 有的书生娶了正夫或者正妻,但三书六礼都是家中长辈所准备,他们听着夫子讲婚嫁礼仪也有些兴致。 有的有心上人还未娶亲的书生目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什么,脸颊泛红。 许青阳听得也有些认真起来,他和表弟在京城成了一次亲,又回到青县成了一次亲,不然从京城到青县送亲太远了。 秦青灼记不清和明南知成亲的细节了,他当时才穿过来,心里还是慌的,聘礼也是白婉和秦父准备的,想来在清泉村是没有三书六礼的。 讲台上的夫子看见底下的书生们各有神色,他微微一笑。 少年慕艾实属正常。莫苍听得面红耳赤,一听要喝合苞酒,他跟个小年轻一样伸出手推了推秦青灼。 小声的问道:“秦兄,你娶亲没?” 秦青灼:“我早就有夫郎了。” 莫苍瞧着秦青灼小小的年纪竟然已经娶亲了,他愣了愣:“你多少岁了?” “娶亲的时候十九岁,现在二十岁了。”秦青灼回答。 明南知比他小一岁。 “这也不算太晚。”莫苍突然想到今天秦青灼上课不在状态,还总是发呆,又说自己没睡好。 他委婉的提醒道:“秦兄还是要勉力而行。” 秦青灼懵逼:“???” 啥玩意,每个字他都明白,组合在一起他就理解不了了。 没想到秦兄这么虚,莫苍心中想。 许青阳听到这句话,扫了秦青灼一眼,那一眼不言而喻。 秦青灼:“???” 秦青灼完全在状态之外。 今天上课有些失败,他总是走神。在下课时,他在茅房里摸了摸自己的腹肌,觉得没滋没味的,既没有心跳加速,也没有脸红,跟清汤白水一样。 怎么他这身体还分人是吧。 他有些困恼。 如果是在游戏中他的脑门顶上应该会冒出一个巨大的红色问号。 上完一天的课,秦青灼还是在郡学里就把课业做好了,他背着书箱回家,脑门顶上全是红色的问号。 回到家见了明南知,秦青灼心中就轻快起来:“南知,我们去集市吧。” “好。”明南知应声道。 两个人先去酒楼卖了菜方,然后去买了牛奶和羊奶,还买了茶叶,香橼没有看见有人在卖,秦青灼有些遗憾。 再去了水果摊子里,明南知弯下腰认真的挑选水果。 买了葡萄,苹果,香蕉,梨子。 还肉疼的买了糖。 果然糖是硬通货,太贵了。 秦青灼背了满背篓,明南知拿出一方帕子垫着脚尖给秦青灼擦了擦汗水。 “相公歇息一会儿L,让我来背吧。” “那不行,这像什么话。”秦青灼觉得自己不累,而且明南知手上也提着东西。明南知的身板太弱了,还是他来吧。 被明南知日复一日的叫着相公,他怎么能让大美人来背背篓。 他皮糙肉厚,厚实得很。 回到家中,秦青灼就开始准备材料先把牛奶的膻味除去,再来炒茶叶。 …… 奶茶做出来了,满满的清香,秦青灼放的糖很少,五分糖左右。他舀了一碗给明南知。 “南知,你尝尝。” 明南知端着碗喝下去,眼睛亮了亮:“相公很好喝。” 果茶就更简单了。 明南知把碗递给秦青灼:“相公,你也尝尝。” 秦青灼还有些不自在,这毕竟是明南知喝过的碗,他怕冒犯了,但明南知递给他了,他就接过来,一口全喝完了。 明南知:“……” “相公,我把奶茶和果茶给兰哥儿L送一碗过去。” 秦青灼乐见其成。 明南知用盒子装起来,去敲了隔壁的门。 开门的是小侍:“秦夫郎,您请进。” 明南知拿着食盒进来并不打算多待:“这是我们家今日做的奶茶和果茶,给兰哥儿L尝一尝。” 他正打算回去,兰哥儿L的声音就传过来了:“好哥哥,你怎么走得这么急。” 明南知只好回过身来,兰哥儿L走过来,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高大英俊的男子。 “谢谢哥哥。”兰哥儿L说着让小侍把自己买的荔枝分给明南知。 明南知推辞不得,也道了一声谢就离开了。 这般过去怕是打扰了夫夫俩的事,明南知不太擅长和男人打交道,心里总是有些怕。 明南知把这件事抛之脑后,明天就可以出摊去卖奶茶和果茶了,他有些高兴。 “相公,我们怎么定价?” 秦青灼笑了笑:“你来定。” 牛奶十二文钱就有一桶,牛奶的味道太大了,很多人不喜欢喝。现在到了他们手上就是宝了。 他迟疑道:“牛奶三文钱,果茶三文钱。” 秦青灼毫不犹豫应和:“好。” 明南知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觉得我的价格定得太高了。” 秦青灼看着明南知脸上染上一层嫣红,他觉得主角受太可爱了。 要是让他来定价,他就把牛奶和果茶定到六文钱。南知定的价也符合,反正他已经把杯底做得很厚了,杯身也矮矮的,没什么损失。!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39 章 惊喜 “相公我们去哪里卖?”明南知问道。 秦青灼:“公宜街。” 次日一早,秦青灼去郡学上课,明南知就把奶茶和果茶装在小推车上面,他今天准备了两桶奶茶和两桶果茶。 淮郡的公宜街很繁华,什么店都有,住的也是有钱人,挑着担子的小贩最喜欢在那条街卖吃食和稀罕的小玩意。 明南知来的不算早也不算晚,街道两旁已经有人摆着摊子了。明南知找到一个空隙,位置有些偏僻,他的神色没有一丝慌张,也不怕卖不了钱。 他的小推车正面还写了奶茶和果茶四个字,秦青灼昨日很认真的写下,字迹笔走龙蛇。 他穿得干净朴素,一点也没有攻击性,很乖的站在一旁,头发盘起来露出饱满的额头,丰满的唇瓣翘起。 他的长相清冷漂亮,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了阴影,但他从身上偏偏能看出几l分人夫感。 小贩们吆喝着:“好吃的冰糖葫芦!” “好看好玩的珠串!” “热腾腾的混沌哟!” 明南知觉得自己也应该吆喝一阵,但他性子太羞了,觉得不好意思。 “好喝的奶茶!”他的双颊泛着红。 有一位大约十五岁的姑娘,她身后跟着两个仆从,她听见明南知的声音,好奇的看过去,一眼就看见小摊上的四个大字。 这字写得很漂亮。 那可不和王羲之一样从缸里练出来的。 奶茶她还没有听说过这东西,出于好奇心,那位姑娘上前一步:“给我来一碗奶茶。” 明南知闻言还是有些高兴,给小姑娘满满一杯奶茶。 明南知是一个实诚人,但他的相公就不那么实诚了。 小姑娘头一次没用碗喝外面的东西,反而用上了油纸一般的杯子,在杯口有些厚度可能是为了固定油纸,杯底拿着更安心了,不怕一下子就散开了。 “多少钱?” “三文钱。” 一个奴仆上前来给了明南知三文钱。 小姑娘拿着杯子走了。她在路上轻轻的喝了一口,浓浓的奶香味,很丝滑,而且也没有膻味,带着淡淡的清香,口感极佳。让人喝了一口还想喝第一口。 这是明南知第一次自己一个人做生意。以前在安乐镇卖串串,起初是相公和他一起去卖,相公去上学了,就是婆婆和他一起卖。 这是他第一次独立摆摊赚的第一份钱。 明南知的手心里还有三枚铜钱,他低头数了又数,眼睛闪着光。他觉得自己从一种内心深处的不稳定惴惴不安的心态中跳了出来,心里突然变得更加踏实了。 从一个狭仄角落里一下子就到了平坦的大路上,明南知觉得有一股力量注入到了身体里,变得沸腾和滚烫。 他脚下踩在繁华的路上,心落在了实处。 “店家,来一碗葡萄果茶。”一个带着孩子的妇人说道。 “好的,马上就好。”明南知带着笑,手脚麻利的把果茶倒进杯子里。 “多少钱?”妇人拿给孩子问道。 “三文钱。” 妇人付钱就牵着孩子离开了。 “店家,你们这的果茶多少钱?”一个穿着普通的哥儿眼巴巴的问道。 “三文钱。” 那哥儿听见价格松了一口气:“那奶茶呢?” “也是三文钱。” 哥儿:“给我来一碗奶茶。” “好的,您稍等。” 哥儿拿着一杯奶茶高兴的笑起来,小口小口的喝了一口,眼睛蓦然就亮了。 接待了三位客人,明南知的胆子也有些大了,他吆喝道:“卖奶茶和果茶,好吃的奶茶和果茶!”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卖奶茶和果茶,清甜解渴,三文钱一杯!” “三文钱?”在街上走着的哥儿和姑娘听见这话停下了脚步,他们居住在这条街上大多是家里有钱的人,三文钱对他们来说就是九牛一毛。果茶听说过,奶茶却没有听说过。 几l个哥儿和姑娘就走过来买了新鲜的奶茶。 明南知给他们装杯。 看见明南知的摊子围绕着年轻的哥儿和姑娘,有的人也不由自主的凑个热闹去买一杯尝尝。 一个被人围着的店铺总会让人升起好奇心,进而产生这里的东西很好喝吗?所以就会为此而付钱。 奶茶店在现代火得一塌糊涂,在古代属于新鲜玩意儿,许多哥儿和姑娘喝了一杯就爱上了。 这还仅仅只是原味的奶茶,还没有加什么小料。 明南知忙了起来,不过他的心里很满足。 “店家,来一碗果茶。”一个穿着长衫的男子说道。 “要什么味道的?” 男子低头看了看:“苹果吧。” 今天只有两桶果茶,卖的是葡萄和苹果。 “好的,给你。”明南知露出一个微笑,光彩照人。 男子拿着果茶递了钱,心跳加快。 他赶路有些累了,这才听见三文钱有一杯奶茶和果茶,这钱又不贵,他不想去茶馆喝茶,奶茶他不知道是什么,但还是知道果茶的。 没想到店家竟然又年轻又漂亮,他拿着杯子喝了一口茶,清爽润口。 男子扭头再准备看一眼,发现小摊已经被人围起来了。 明南知拿着勺子把奶茶和果茶分别装好递给客人们。 有回头客还带了其他的客人来,一口气就买了七八杯的奶茶,很快一桶奶茶就见底了。 “买了一十杯奶茶。”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喊道。 小姐的闺友拿着奶茶来府上玩,小姐尝了一口觉得很好喝。小姐正在办宴会,还有十几l位小姐要来府上玩,这便打发她来买奶茶。 “好,好的。”明南知忙得有些开心。 时辰慢慢的过去,明南知擦了擦额头上的 汗水,摊子里的奶茶还有半桶,果茶还有一桶。 这时没有人来,他难得歇息一会儿。 日头大起来,他忙着卖奶茶竟然把晌午都忘记了。他把自己带的饼拿出来打算应付一下。 明南知站在一旁,身姿修长,眼眸漆黑。这时在另一边秦青灼飞快在食堂把饭吃完了。 莫苍疑惑:“秦兄人怎么不见了?()” &amp;hellip;&amp;hellip; 郡学有午休的时间,秦青灼还是有些不放心明南知,他趁着午休的时间跑出来去找明南知。 他去时,明南知正在吃饼,秦青灼愣神了。 明南知见一片阴影挡在自己面前,他抬起头来看见秦青灼,语气惊喜:相公,你怎么来了?()” 秦青灼深吸一口气:“你中午怎么只吃这些。” “我吃得少,也不用太过特意去吃什么。”明南知觉得挺好的。 秦青灼见旁边有面馆,他说了一声等着就急匆匆的朝面馆走过去。 等秦青灼买了一碗面走过来时,明南知在乖乖的等着他,眼睛里看见他就亮起来。 秦青灼的心里莫名软起来,他把碗和筷子递给明南知:“你先吃,我看着摊子。” “相公,这太破费了。”明南知笑着说。 比起刚跟秦青灼接触时心中的不安,他现在自在多了,眼中带着笑,有种被宠爱的感觉。 “我们以后会过得越来越好的。”秦青灼穿着青衫,丰神俊秀,他突然伸出手摸了摸明南知的头,声音低沉:“我会带你过上好日子的。” 明南知觉得只是被摸了摸头而已,他的脸红通通的,心里涌上一股难言的滋味。 他低着头,脸上发烫的吃面。 “店家,来一杯奶茶。” “抱歉,这边只有果茶了。” “噢噢,那来一杯果茶吧。” 明南知端着碗,耳边传来秦青灼和客人说话的声音。 秦青灼长得好看,有不少哥儿和姑娘看见秦青灼的样子都买了一杯果茶,三文钱对于他们这种家世根本就不差。 明南知上午在卖奶茶和果茶的时候,也有穿着长衫的富家公子来买奶茶。 “您的果茶请拿好。”秦青灼说道。 果茶还剩下三分之一,郡学午休的时间差不多了,秦青灼把碗筷还给面馆的老板,他回到小摊旁。 “南知,你不必为我省钱,对自己好一点。”秦青灼拉住明南知的手,眼神和他对视。 “你过得不好,我在郡学里也读不好书。你相信我,我会带你上京城的,到时候我们会过得很好。” 明南知的指尖动了动:“我知道了,相公,你快回去读书吧。” 秦青灼知道要给明南知好的生活,不能光停留在嘴边,还要付出行动,他点点头:“那我先回去了。” 秦青灼转身离开,在离开了一段距离时,他转过身来看见在小摊上又有人来买果茶了。 他松 () 了一口气,他怕明南知还在看着他的背影。 这样他就可以轻松一点的回去了。 “三文钱。”明南知接过客人手上的钱,抬起头来看着秦青灼的背影化作了一个黑点,逐渐消失在街上。 明南知对着空气笑起来。 他的相公真的和其他人不一样。明南知说不出那种味道,就是秦青灼的行为和其他人显得很不一样。 …… 清泉村。 白婉和秦父正在吃了晌午,在院子里乘凉。 白婉:“青灼和南知在淮郡怎么样了,怎么也不写封信来瞧瞧。” “写封信给我们,我们也不认识字。”秦父摇着扇子:“青灼那么大个人了,你放宽心吧。南知又是一个好孩子,这两个孩子在淮郡妥当。” “你不担心,我就是担心。这颗心七上八下的,儿子好不容易考上秀才了,又要去淮郡考试,不知道银两够不够。要我说,当个秀才在安乐镇上当个私塾先生挺好的。”白婉心里想自己的儿子。 “糊涂!”秦父扇子也不扇了,吹胡子瞪眼的:“青灼的名次那么好,没准能当官!” 白婉心中一跳:“当官?!” “考得好能像县令老爷一样。”秦父画饼。 白婉顿时觉得她不担心儿子,她肯定的说:“是该好好读书。” 秦父:“……” “对了,爹那边是不是找你了?”白婉问的是秦老爷子找了秦父,想让秦父带着秦青灼去那边吃饭。 “找了,青灼走得早就没去。” 白婉也被家里的人找了,不过她很谨慎,和娘家的人来往还是开开心心的,问道关于秦青灼的事就含糊过去。 她可不能坑了儿子。 至于明家也有人上门来找明南知,夫夫两个人早上淮郡去了,免了很多麻烦事。 这要是青灼出息了,不知道还有多少事。家族之间是可以互帮互助,但不能当冤大头。 这事秦父和白婉都是明白人。 …… 秦青灼回到郡学继续读书,他已经适应郡学的节奏了,还能面不改色的去问陈夫子问题。 陈夫子耐心的回答了他的问题,挼着胡子:“我见你下课都在做试卷,你能做小三元,看来也是付出了心力的。” 秦青灼恭敬低头:“这是陆夫子给学生留下的课业,我要做完。” “哦?有多少课业?”陈夫子眯着眼睛问。 秦青灼心想果然是死对头,这是要了解得清清楚楚。 秦青灼悲痛:“我临走前送给我一箱试卷。” 陈夫子:“……” “你,哎也不容易。”陈夫子听见这话沉默了片刻,本想把一个消息告诉秦青灼,但还是算了吧。 秦青灼回到学堂,有人对秦青灼很仇视,认为他有作秀的嫌疑。在别人都玩的时候,他在做试卷。在别人认真做笔记的时候,他抬头在认真听课,最后下课时 间才写笔记,虽然笔记很少。 他和玄班格格不入! 许青阳看了秦青灼一眼,自己又低头看书。 大家还是这么热情似火,秦青灼坐回位置开始背书。 背得所有人都开始坐卧不安,如坐毛毡。 只有许青阳脸色依旧,因为他也很卷。 太痛苦了,玄班的书生顿时感觉已经没有世俗的欲望了。 “玄班最近怎么了?”天班的学生看了一眼玄班的场景,瞪大了眼睛。 “竟然还在读书,疯了吧!” “玄班怎么回事啊,我有点心慌啊。” “我今天的书好像还没有背完!”一个黄班的书生额头冒出冷汗。 秦青灼也会摸鱼,他会去上茅房,然后一去不复返,让人怀疑掉茅坑里了。 …… “南知,我回来了。”秦青灼下学回到家里:“我想了一个办法,卖奶茶和果茶,搬个凳子去坐。” “还有我中午的时候,可以帮你把奶茶装进杯子里。” 秦青灼上前来又跟明南知说了一些郡学里的有趣的事:“我终于学会骑马了,等我们买马了,我就带你一起骑马。” 明南知捧着脸看秦青灼:“相公,你猜我今天赚了多少钱?” “我猜是三百文。”秦青灼故意说低了。 明南知笑着摇摇头:“是六百文。” “赚这么多。”秦青灼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那我不是要靠南知养着了?” “我……”明南知捏着衣角,说了什么。 秦青灼没听清楚。 “我……养。”他低声说。 耳根子骤然热了起来,秦青灼移开的眼神,余光看见了明南知的嘴唇。 气氛开始变得不对劲起来,两个人都没有看对方,又想偷偷摸摸的看一眼。结果两个人抬起头来,视线对上,黏黏糊糊的都没有移开眼神。 只是一个对视就让两个人浑身一个激灵,明南知结结巴巴的说:“我,我先去洗一洗。” “我也……先去洗一洗。”秦青灼轻咳一声,语无伦次。 明南知难为情道:“家里只有一个浴桶,还是相公先洗吧。” 秦青灼恨不得闭上自己的破嘴,他火急火燎的说:“你先洗。” 他突然反应过来说这话让人误会他想和明南知一起洗澡。 他的语言系统已经先一步成为了一个流氓。!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40 章 文会 在炎热的夏天,蝉鸣声中秦青灼终于迎来了郡学的假期。 莫苍把课业分发给众人(),随便说了几句。 他回到位置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秦兄?()?[(),三日后淮郡有一次文会,你要不要去看看?” 淮郡城中不仅有官府办下的郡学,还有很多的书院,以及闷在家里由家中长辈请的私塾先生教导的书生。 淮郡每年都会开办几场文会,就是为了让书生们多了解其他人,应酬交友,形成属于自己的人脉。 朝堂之上禁党派,但私下里是免不得的。而且出身在同一个地方的官员很容易形成党派,就算你出淤泥不染,但还是有很多人认为出于同一个地方的官员天然有一种亲近感。 这可能就是俗话说的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目前在大楚中几派人。以严首辅为首的清流党,以御史大夫为首的实干党,其中还有保皇党和阉党,太子党,二皇子党等派系。 秦青灼也想去看看古代的文会,也想去文会上白吃白喝,他应承下来:“可以去见识一下场面。” “地点在河川楼。” 秦青灼颔首背着书箱回家。 许青阳对这次文会颇为重视。若是能在这次文会扬名,那么以后当官会增添不少助力。大抵要做官的书生都十分爱惜自己的羽毛,同样追名逐利。 家族中把他送进郡学也是为了让他认识一些人,若是总在家里拘着,认识的人也是家里介绍的人脉,无法扩大人脉。 郡学是官府操办,自然也不差。而且这个身份到了以后对皇帝来说,有一层亲近的意思。 他要早日准备好诗词打算在文会上一鸣惊人。这般想着许青阳下学后就匆匆的离开了。 回到家里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少爷?公子怎么一回来就奔向了书房?”小侍说道。 兰哥儿L慵懒的靠在椅子上,眉眼精致修俊:“估计又是郡学的事。” 他说这话有些怨气,他的表哥读书读得好,在青县就是院试的第一名。现在到了淮郡更卖力了,都没有多余的时间来陪他了。 他昨晚都还是自己抱着被褥睡的。 他是来陪读的,但不是来禁欲的啊,他又不是和尚! 许青阳全然不知自己的夫郎已经对他不满了。他长相出众,清清冷冷的,又高又俊,眼神看人时很有侵略感,是哥儿L和姑娘最欢喜的模样。 他冥思苦想还是以“竹”为题,写下了一首诗,等拿到文会上应付。 为了防止一首诗不够用,接下来的日子还要多写几首,以防万一。他本以为在郡学里可以出风头,打出名声。结果他的名声没打出去,反而被秦青灼拖着了。 秦青灼每日下课也不经常出去,反而坐在位置上看书做题,倒是许青阳暗中和他较劲,没有多余的时间出学堂。 而秦青灼通过玄班书生到处向人诉苦,秦青灼在郡学小有名气。 () 不少的书生得到了要举办文会的消息,立马也闭关了。还有的是请人代写诗歌,肚子里没墨水,只好动用钞能力。() &amp;hellip;&amp;hellip; ⒄本作者端瑜提醒您最全的《我夫郎是二嫁[穿书]》尽在[],域名[(() 秦青灼背着书箱到了公宜街,帮着明南知卖奶茶和果茶,卖完后就勤快的推着推车。 “相公,我们把推车推回去,出门去买些物件吧。”明南知想买布料给秦青灼做一件新衣裳。 “好,郡学放假了,我可以快活几天了。”秦青灼快哭了,他终于放假了。在郡学读书太累了,而且他终于把陆夫子给他的一箱子试卷做完了。 他解放了。 但是给陆夫子去信要的答案还没有寄过来,让秦青灼的心里不免怀疑陆夫子是不是已经忘了他的这个徒弟。以陆夫子临走前的一番话,秦青灼甚至怀疑陆夫子已经在安乐镇新收了一个徒弟。 他对陆夫子的节操实在没什么信任感。 秦青灼想着还是要再写一封信催一催。 把推车腿回家,两个人就来逛淮郡了,明南知的目标明确直奔进布料店铺,买了两匹布料。一个蓝一白。 “南知,你要缝衣服。”这么长的布料只能用来缝衣服。 “给相公做两身薄的新衣裳。”明南知笑道:“最炎日的时候要来了,不能再像在家里一般热了就光着膀子。” 在农村里,在田地干活热了,就痛快的把衣服脱了,痛痛快快的赤膊干活,在城里这可不行。 秦青灼没去田地里干活,没有脱过衣裳。但日头确实有些热。 “我喜欢白色,蓝色的你自己留着。我整日穿郡学的衣衫,犯不着做太多。你给自己做一件,不然我可不穿新衣裳了。” 明南知又轻又快的应了一声。 他们去集市又买了一块新鲜的猪肉,买了青菜和面条。 天气燥热,晚上一般不爱吃什么饭菜。明南知打算今晚吃点面条。猪肉切碎了做成肉沫放在面条里吃。 回到家里,明南知就开始处理猪肉了。 “南知,我来调佐料。”秦青灼自告奋勇。 晚上吃了一碗杂酱面,喝了一口热水。秦青灼拿着水勺给在院子里面种的菜浇水。 他望着天边的云,穿着素衣的美人,正想吟诗作对。 结果想了想还是闭嘴了,他根本没有作诗的天赋。 他满脑子只有一句大美人。 秦青灼回到家里难得的放松下来,悠哉悠哉的躺在椅子上乘凉。 可惜他悠哉的日子没一天,秦青灼次日一早就收到了陆夫子的回信。 陆夫子把答案给他寄过来了,还给他寄了安乐镇的特产。 其实也不是非要寄……一袋土豆。 世间的特产就那么几样。秦青灼拿着信开始读,自动省略无关紧要的废话,秦青灼总结归纳,发现这封信中没有一点关键的信息。 ??? 不可能。 这封信里只有一位夫子对徒弟的谆谆教 () 诲(),不太符合陆夫子的人设。 难道陆夫子终于认清自己了? 秦青灼拿着答案就去对自己做的试卷№()_[((),开始订正。 明南知看见秦青灼拿着陆夫子的信又喜又悲,最后竟然化作狂喜,拿着一摞纸张蹦蹦跳跳的走了。 明南知:“……” 明南知不懂,但大为震撼。 相公果然还是有些想陆夫子了,不然不会这么高兴。 …… 近日淮郡的书生们为了文会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当然还有钞能力。莫苍的父亲就打算为儿L子使一使钞能力,莫苍一脸倔强不肯屈服。 “爹,我要自己作诗。” 莫父:“你作诗不成,我已经给你请好了代笔,到时候你把诗句背下来就行了。” “儿L子,你可别犯傻。”莫父给了莫苍后脑勺一巴掌。 文会上还有不少的富家公子哥也要去凑凑热闹,附庸风雅。到了文会的那一天,人来人往,肩摩踵接。 杜伦兴奋的走进去了。秦青灼今天起了一个大早,穿了老三件套,一根发带绑起来的头发,一身朴素的青衫,一双帆布鞋。 他站在河川楼门口,一看这恢弘的气派,内心立马就被震惊住了。 他喃喃自语:“这里面一定有好吃的。” 在他身边走着的书生听见这话,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他投给秦青灼一个复杂的眼神,秦青灼露出一个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 秦青灼从容不迫的走进去,看上去很有逼格。他的目光微微低垂,快速的扫过河川楼的结构。 这是一个开放性的文人楼,在正中央有一个台子,可以供想要显摆的人上去显摆,拾阶而上就是一楼的包厢。包厢有一层门帘挡着,可以看见台子上的一举一动。包厢上挂着一块牌子。牌子上面写着“有人”,翻过来就是“无人”。 在大堂上还有很多书生说说笑笑,有人面露不悦似乎在谈古论今,还有人意气风发,冷静自持。 在桌子上有很多的茶点。秦青灼随意找了一个大堂的位置坐下来,伸出手眼睛发亮抓向了茶点。 这茶点果真不凡,秦青灼一个不够还要吃。 他的目光透出一股幸福和安详。 “许兄,你这首诗做得极好,等会人多了,一念出来就会一鸣惊人。”有人说道。 许青阳走进河川楼,面色不改:“多谢兄台夸奖,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不过是萤火之辉。” “青阳,你也在这。”王生水样貌英俊,桃花眼含着情,让人轻易就能陷下去,颇受哥儿L的喜欢,浑身满是官宦子弟的矜持。 许青阳停下脚步,面色微冷:“王兄。” 王生水早就在淮郡的郡学求学,他是王氏的旁支子弟,十三岁就闻名的神童,过目不忘,性子不羁,跟许青阳有些过节。 王生水:“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你了。”他手里习惯拿着东西,偏偏今日的佛珠 () 没有戴在手中,他看见桌子上有糕点,高低拿了一个放在手上。 秦青灼看见有人从碟子里拿糕点也不慌张,毕竟还有那么多。 许青阳冷笑一声,走上前来愤怒的拍了拍桌子:“我跟你不熟。” 秦青灼看着桌子的碟子震荡了好几下,他的眉间一跳。 “在京城我们也一起玩过,没必要吧。”王生水把糕点吃了,显得十分从容。 两个人是死对头,王生水一看就比许青阳的段位高,果然没过多久许青阳就被气得捏住了自己的拳头。 秦青灼的位置是最佳的看戏角度,他边吃茶点边喝茶看戏。 王生水淡然离去,许青阳脸色铁青。许青阳上前一步,愤怒把秦青灼面前的一碟糕点拿走了。 “吃吃吃,你就只知道吃!” 秦青灼无处放手:“???” 这就是你迁怒的理由? 书生越来越多,秦青灼偶尔也要说说话,不然会成为一个异类的。但他开口的次数不多,十分注重形象,维持自己神秘冷漠的气质。 “秦兄,你觉得这首诗如何,我觉得这首诗写得非常好,又有意境又寄情于山水,上上乘。” 秦青灼:“我也觉得不错。” 只要是问他的,他都会说很好,神色很真诚,要是别人问他的巨作,他就算摆摆手,露出一丝羞赧:“我不会作诗,我作的不好就不哪来丢人现眼了。” 在文会上许青阳上台把自己的竹诗朗读了一遍,众人给面子鼓掌,同时记住了许青阳。 王生水作的梅花诗,同样引得一阵叫彩声。 杜伦和莫苍,以及玄班的大多数人都上台作过诗。 “还是王兄的梅花诗更胜一筹。” “许兄的竹诗也不错,但微微逊色。” 一位穿着白袍的青年书生走上台,他拿着毛笔在纸张上写下一个个豪放不羁的字迹。 在青年上台的那一瞬间,周遭的声音都消失不见了。 包厢中的富豪和乡绅们也静默下来,王生水脸色的笑意消失不见,面容凝重。 许青阳同样神色凝重。 等白袍青年作完了诗,周围一片寂静,这才有书生叫好起来! “竟然是他,他这次也要下场了!” “听说是游学经过淮郡来凑个热闹。” 周围人一片窃窃私语。 秦青灼摸不着头脑,戳了戳莫苍:“这位公子是谁?” “这是文无尘。文家是公认的文学魁首,他们在文学上的地位很高,这个家族有很多人在朝为官,最高位至帝师,文无尘属于阳长郡,他是阳长郡的小三元。虽然他未曾说什么,但很多人都猜测他这是要六元及第。” 杜伦也急忙从旁人口中打听文无尘,他听说是文家的人,还是阳长郡的小三元,目光复杂的看向秦青灼。 “这太生猛了。”秦青灼看向文无尘,心中敬佩。 果然文 无尘上台一作诗后,所有的谈论都是他一个人的。 杜伦悄悄的走过来:“秦青灼,你怎么不上去作诗?” “我不会。”秦青灼坦白。 “你就没有一点好胜之心吗?”杜伦不死心的问。 秦青灼在郡学中从来就不显露自己是平县的小三元,今日文会上也不上台,他果然是奸诈小人,到了这里还要隐藏实力。 “那是什么?” 这句话把杜伦气得一个仰倒。 文会要结束了,秦青灼肚子都吃饱了。 在包厢中有几位中年男人挼着胡子。 “这些诗有些普通了些,果然还是文家的诗歌更上一筹。”淮郡郡守今日也来文会凑一个热闹,听见文无尘的诗歌赞不绝口:“有文家这样的底蕴,没准这位文公子真能考一个六元及第。” “王生水的诗才也不错。” “许青阳也可以。” “这几个人的诗歌光有韵味却显得有些干瘪。” “陈夫子,你怎么不说话?”朱夫子问道。 “我只是在想,文无尘是小三元,这文会中的第一名非他莫属了。”陈夫子意味深长的看向底下的秦青灼:“大人,不如给文会的第一名添一些彩头,这样也可显示文会对学生们的重视。” 淮郡郡守抚掌大笑:“你说得不错。” “金银最能打动人心。” 淮郡郡守觉得有点俗,但偶尔来的不一样的也可以。他还是点点头,对着自己身边的仆从说了几句话。 金银不能辱没了文无尘,淮郡郡守给文家卖了一个面子,拿出了七十两银子。 …… 大堂上,一位老者笑眯眯的走上台:“诸位对大家的诗作都有品赏,郡守大人也在这包厢之内,深感诸位的文采斐然,所以给文会的第一名给七十两的奖赏。” “郡守在包厢内?!” “那我们可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很多人看到的是郡守的看重,根本就不在乎七十两银子。只有一个人听见了七十两,内心一阵翻腾。 文无尘带着柔软的笑,他对仆从说道:“这场文会没什么看头了,果然还是太学中的人更厉害一些,我们走吧。” 文无尘抬步准备走了。 “我要作诗!”秦青灼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大声喊道。 杜伦眼睛一亮。 周遭的人被秦青灼这一声镇住了,这摆明了都要结束了,现在还要作诗,早的时候不作现在作?! 许青阳看向秦青灼不知道他发哪门子疯,现在作什么诗,魁首一看就是文无尘了,现在作诗这不是故意出丑吗? 王生水似笑非笑的看向秦青灼,眼中露出一丝鄙夷,觉得秦青灼是喧宾夺主。 文无尘扯了扯嘴角,脚下的步伐不变。 淮郡郡守却觉得有点意思,便让奴仆朝着台上为难的老者做了一个手势。 老者受到了郡守的暗 示,他挼挼胡子:“这位公子请上台作诗。” 他深吸一口气,底下的惊疑,鄙夷,厌恶等视线都落在他的身上,他走上台。 文无尘要跨出河川楼了。 陈夫子的眼中有些担忧,他还是不知道作诗秦青灼几斤几两,但陆夫子对他大力赞赏,这臭小子可别是上来丢人的。 “大鹏一日同风起……”秦青灼说出第一句话,拿着毛笔写在纸张上。 文无尘的脚步一顿。 “扶摇直上九万里。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 陈夫子倒吸一口凉气,手指攥紧了桌子。郡守漫不经心的神态立马变得目光炯炯起来,身子不由自主的前倾。 底下的书生们神态各异,但眼中都闪过一丝震惊,整个河川楼寂静无声,一根针落下的声音都可以听见。整个河川楼只能听见秦青灼一个人的声音。 许青阳有些失态,差点打翻了茶杯。王生水平静的脸上破裂了,懒懒靠在椅子上的脊背挺直。 文无尘目光颤了颤,转过身来。 “世人见我恒殊调,闻余大言皆冷笑。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 秦青灼落地有声。 满楼寂静无声。 无人说话,整个楼里一片安静。陈夫子的喉咙似乎有什么东西堵塞住了,他的胸腔中有一股豪气喷涌而上,整个人身子都在发颤。 这才是好诗! 陈夫子张了张口想说话,却发现他张开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淮郡郡守觉得浑身都在战栗,包厢中其他的夫子也是一副震惊到回过神来。 许青阳在心里念了念那首诗,心中有一股气堵在心头,念完那首诗就把体内里的气疏散出去。这样的诗竟然出自秦青灼之手。 莫苍想到秦青灼跟他说他不会作诗,他哽住了,心中想要吐出一口老血。 文无尘喃喃道:“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 他输了,输得一塌糊涂。 杜伦也只是抱着秦青灼可能会作诗,毕竟文无尘是阳长郡的人,在淮郡的文会取得第一名,他们淮郡书生的脸面就被踩了。 没想到秦青灼直接来了一个大的! 周围的书生回过神来低低的念着这首诗,越念心胸就有一股热血在燃。 “秦青灼。”! 端瑜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41 章 双赢 “秦青灼,这诗是你写的吗?”郡守打开包厢的帘子满怀期待的问道。 秦青灼诚实的摇摇头:“代笔的。” 郡守:“???” 陈夫子:“???” 许青阳:“???” 文无尘:“!!!???” 虽然在参加文会时,有些人作不来的诗或者作不好诗,会私下请人来代笔写好诗歌,然后再让子弟背诵一遍到文会上装一装,但没秦青灼这么老实的!竟然直接就把话说出来了! 河川楼内一片哗然之声,有不少人目光闪烁,看秦青灼的眼神像看傻子一样。 郡守半晌震惊住了,继续急促问道:“此人是谁?!” “此人叫李白。” 郡守道:“身在何处?”这文人可以献给陛下,获取好处!郡守心中啪.啪。啪的打着小算盘。 “已经逝世了。我也是偶然遇见他,他便赠了一首诗给我。”秦青灼胡诌道。 他也看出来这中年男子面容威严,身份不简单,他大着胆子问道:“那七十两银子?” 郡守:“……” 书生们都无语了,谁特么还关心银子的事! 淮郡郡守看了一眼秦青灼,让老者把七十两银子递给秦青灼。 “虽不是你作的诗,但你很诚实,这首诗也是当之无愧的惊世之作,让此次文会更添了风采。” 郡守说完背着手,看着底下的书生们:“但我看重的不仅仅是这首诗,而是你对于这事的坦诚。我知道在下面的你们也有人跟秦青灼一样,找了人帮你们代笔,在面对这惊世之作时,还是写这首诗的人已经死去,你还能保持冷静吗?” 底下的书生思考起来,文无尘和王生水两个外来人也低头沉默。 郡守见效果明显,继续道:“所以秦青灼这份坦诚难得可贵,是在求学上的赤子之心!诸位应当自勉。” 此言一出,书生们有的面露羞愧之色,有的不以为然。在有些人看来秦青灼就像一个傻子,当然在这件事中,他们对秦青灼放松了心防,认为他是一个没有心机,赤诚的人。 所有人都愿意和他接触。当你文采翩然,心机深沉时,众人嫉你,恨你,防备你。当你表现得傻白甜一点,众人近你,向你坦诚,为你拉近距离。 秦青灼:“……” 好好好,不愧是郡守,任何时候都不忘升华一下。 秦青灼肃然起敬。 淮郡郡守看见王生水和文无尘面露敬佩之色,知道自己的一番言语已经被两位大才子所听见,他心中踏实了。 被两位大才子听见了,那他的这番话岂不是要传到大楚中心去,要是有可能的话还会被陛下听见。就算没被陛下听见,在士林中也营造了自己的形象,郡守很满意。 秦青灼拿着七十两银子美滋滋的下台,文无尘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说了一声:“你很好。” 然后带着奴仆走了 。 秦青灼一脸懵逼:“???” 肚子吃饱了,银子也来了,真是美好的一天。秦青灼揣好银子,面带微笑离开了文会。 陈夫子:“???” 书生们看着他的背影小脑萎缩了。 郡守坐在包厢道:“对了,叫秦青灼他上来一趟。” 陈夫子回过神来,脑子里还残留着那一席背影,语气复杂:“回大人,他已经离开了。” 郡守失声了。 底下有书生突然想到:“这首诗还没有名字?!” “对啊,这没有名字该如何传颂?” 老者拿着台上秦青灼先前写好的诗,看见上面已经写好了题目。 《上李邕》 作者李白 …… 老者心中一怔,他大声说道:“名字叫上李邕,作者是李白!” 他把纸张竖着拿起来展示在书生面前。 一席笔走龙蛇的字迹透出无尽的洒脱。 郡守看见那早早写下的题目,他怔然许久,感叹:“秦青灼这人……” …… 秦青灼回到家里,美滋滋的把怀里的七十两银票递给了明南知。 “相公,这是哪来的?”相公不是去文会了吗? “从文会上赚的,用来补贴家用。”秦青灼笑起来:“他们人可好了。” 明南知听说这钱来路是正途便没再多问,他把银票放在小箱子里。在小箱子里已经有不少的碎银子,银票和铜钱了。 他在公宜街上卖奶茶和果茶,这法子不难想。果茶已经和他形成竞争了,有小贩也做了奶茶只是不如他的好喝,便只卖两文钱一碗。 明南知心里不慌,每日把两桶奶茶和果茶卖完就收摊,让人捉不到错处,也没妨碍其他人赚钱。 他在村子里看人脸色,自己心中也有一套处事原则。再加上家中有了一些家底,底气也更足了。 秦青灼在屋子里继续对答案,陆夫子寄过来的答案很详细。秦青灼沉思着划出自己写得不精准的字句,斟酌起来。 他的屋子里还放了一个水缸,水缸里的水已经用一半了。 想要当上大楚的公务员,还是很不容易。从秦青灼搬到淮郡后,他的目标已经从秀才变成了拿到铁饭碗。 明南知切了苹果,推开门放在书桌上:“相公,吃点水果吧。” 秦青灼感动坏了,他急忙放下笔,自己拿着苹果开始吃。 “对了,南知,你要不要看看书?” 秦青灼把一本《千字文》递给他。 明南知拿着书本,愣神了许久,道了一声谢,坐在一个椅子上开始看书。千字文为了方便开蒙是配了图的。 明南知知道一点文字,但并不多。他很聪明能结合图片把字认出来。 在假日里,秦青灼和明南知的关系更加密切,秦青灼每次觉得有些累的时候,明南知就在一侧看书,雪白 的脖颈泛着光泽。 明南知拿着书本睡着了。 秦青灼轻轻起身去拿了一块薄毛毯盖在明南知的身上,把他手中的书本抽走了。 他睡得很熟,秦青灼静静的看着他,看见他脸上的绒毛,做贼似的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 秦青灼弯下腰来。 主角受好软啊。 能在一起生活太好了。 秦青灼美滋滋的想,他收回手继续去看书。 文会过后,有郡守对秦青灼的评语,他的名声也起来了,同时郡守的威严再次显露出来。 秦青灼去上学时,玄班的人目光复杂的看向他,目光友善了许多。 他坐下来背书。 “秦兄,你知道吗?我们新换了一个夫子。”莫苍偷偷的说。 “教我们策论的老夫子年纪大了,我们的策论夫子换了。”莫苍悄咪咪的说:“我倒是希望是小朱夫子。” 小朱夫子才三十岁,年轻俊美,风趣幽默在郡学中颇受欢迎,他主要教的是天班和玄班。 “对了,你在文会上出了好大的风头,直接盖过了文无尘和王生水。这两个人可了不得,在会试中一定是劲敌。” 秦青灼:“我只求当个小官。” 莫苍一脸不信。都这么卷了,还只想当小官,他又不是被骗大的。 秦青灼读了一会儿书,然后摸了一会儿鱼。 上午第一节课就是策论,在秦青灼眼里策论和公务员的申论有相似之处,他听得很认真,在策论中还能了解到大楚的民生和地理环境,这对他来说很有意思。 他看着这个书中的世界在一点一点的向他揭开面纱,而他也在稳步的上升,迟早有一天要见识到大楚中心的繁华。 “新夫子来了,不是小朱夫子!”一个书生伸出一个脑袋溜溜达达的缩回来小声说。 能在郡学教学的夫子都很有水平,更何况是现在。八月份就要乡试了,距离乡试还有三个月,郡学不会让水平不高的人来教他们。 一个穿着灰衣的夫子拿着一本书走进来了,秦青灼低着头。 “我就是你们新来的夫子,我姓陆。”陆夫子露出一个笑。 秦青灼听见这熟悉的声音,他身子一抖,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42 章 大才 陆夫子?! 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 他刚做完一箱试卷,难道?! 秦青灼宛如晴天霹雳,劈得他精神恍惚。 …… 小丑竟然是他自己! 他痛苦不堪的抬起一双疲惫的眼眸,好像被妖怪吸了精气一样,只剩下躯壳在人间空荡荡的游走。 莫苍看了陆夫子一眼就没有兴趣了,在郡学里像陆夫子这样的夫子很多,莫苍觉得没什么稀奇的。 陆夫子很干净利落,已经在讲课了。莫苍打了一个哈欠,戳了戳秦青灼,秦青灼没有反应。 莫苍用余光偷偷的去看秦青灼,只见平日里在课堂上认真听讲的好学生已经一副精神恍惚,魂飞到天上的神态。 整个人像是行尸走肉一样。 莫苍惊骇。 “秦兄……!!!”莫苍声音颤抖,压低了声音。 “你怎么了?就一会儿的功夫,你的脸怎么白惨惨的。” 要是不是在课堂上,秦青灼能无声的流泪。 “我没事,我,我就是太高兴了,这位夫子能教我,我太高兴了!”秦青灼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莫苍心想,这难道就是喜极而泣。 陆夫子讲课很细致,和郡学其他夫子的水平不相上下,玄班的书生们见识到陆夫子的真功夫,他们认真的听陆夫子上课。 下课后陆夫子站在了秦青灼面前,秦青灼本想趴在桌子上装死,现在是彻底装不下去了。 “夫子。”他站起身,带着微笑拱手。 “跟我去学舍。” “……是。” 两个人走出玄班,玄班的书生们一片哗然之声。 “新来的陆夫子认识秦青灼?!” “我怎么从来没有在郡学见过陆夫子?” 一个书生的亲戚也在郡学里当夫子,他说道:“听人说,有一位才能出众的夫子被破格提到了郡学,看来就是这位陆夫子了。” 许青阳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 秦青灼不知道有人在编排他,他乖乖的低着头跟在陆夫子后面,走了一阵就到了学舍。 学舍的地方很简朴,有一方书桌,书桌上有一个搪瓷杯,还有一个大包袱,看起来风尘仆仆的。 陆夫子放下书本,拿着桌子上的搪瓷杯喝了一口茶,用下巴点了点椅子:“坐吧。” 秦青灼搬开椅子坐在下方。 郡学前几年是在邀请他来教学,他不想去郡学就拒绝了。这次想着自己的徒弟没有自己的照看,怕他冷了,饿了,调皮了,他不放心拎着包袱就来了。 本来早该来了,从安乐镇的社学调过来总要走流程,于是走了几个月的流程。 又白白耽误了鞭策徒弟的时间,陆夫子痛彻心扉。 “徒弟,我是真的想你了。”陆夫子先礼后兵。 秦青灼眼泪汪汪:“徒弟也想夫子了,在课堂上看见夫子的那一刻我差点就哭出来了。” “徒弟!” “夫子!” “我给你带了礼物来。” 秦青灼心中一抖。 陆夫子慈爱道:“这是两箱试卷,咱们在三个月解决,然后去参加乡试。” 秦青灼:“???” 他张了张口,撑着桌子想愤怒的说你不是人!结果他说的是:“多谢夫子,夫子都是为了我好。” 小童也跟着陆夫子来了,他一见秦青灼就笑了。 秦青灼正待回一个和善的微笑。 小童:“夫子,这个人好熟悉啊!” 秦青灼:“……” 不是,你怎么忘性这么大! 陆夫子让小童出去,小童乖乖的出去了。 “为师在学舍里备课后,也无事可做,你明日放学后就到这里来做题,等吃晚饭的时辰再回去。” “是,夫子。”秦青灼响亮的应了一声,表面功夫做得很好,他已经是一个合格的戏精了。 “但家中还有夫郎,请夫子今天不要留我,让我回去给夫郎说清楚后免得下学后看见我没有回来担心我。”秦青灼拱手。 “这是应当的。”陆夫子挼着胡子道:“你的想法很周全,不错。” 他的话锋一转:“就是不知道做文章是不是一样的周全?我出一个策论,你不必写下来,在放学之前便来告知我,你的思路是如何的。” 秦青灼瞳孔震荡,这跟写一篇有什么区别。 他还是应下来了。离开了学舍,秦青灼带着作业离开了学舍。 陆夫子给他出了一道题:“儒,你如何来解。” 在考取秀才时,三场考试的题目有很多是书本上的死知识,只要会背就行了。 但到了乡试就不行了。乡试不会白白就让你当一个举人,它的难度要更高。更多的注重于理解。大楚并非八股取士,反而考得很灵活。寒窗苦读十年可以把四书五经背下来,但却不能吃透。 乡试是在各地的郡城考试,所以考题并不一样,但朝廷会派主考官下来。 主考官负责出题,在之前谁也不知道郡城的主考官是谁,主考官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哪个郡城的主考官。 这跟开盲盒是一个道理。 大楚奉行儒家经典,陆夫子只给秦青灼一个儒字,这个范围太大了。 他沉思的回到学堂上,下课就开始思考这个儒字。 儒家的核心是“仁”,尊崇礼教。 秦青灼想到陆夫子给他出题一定是让他从四书五经中寻找,科举就是考四书五经。 这看似在考一个儒字,实则是在考他有没有把四书五经吃透。 在任何题目中都可以在这九本书中找到自己所需要的知识。 在这一天秦青灼没有下课睡觉,他翻开书籍,面色沉静。 莫苍都觉 得秦青灼今天有些不对劲了(),许青阳也看了秦青灼一眼。 秦青灼抬起头来放松一下?[((),他发现在窗外有一颗树,树上的花瓣落下了。 秦青灼神色一怔,他看着窗外。 突然拿着毛笔在纸张上写了什么。 下学前,秦青灼走到陆夫子的学舍,陆夫子正巧在。 秦青灼拱手:“夫子,学生已经想好了。” 陆夫子有些兴趣:“你说吧。” 秦青灼在这个“儒”字中理解了他意思。他的本意就是考究秦青灼在郡学中有没有偷懒,看来他没有。这九本书他已经很熟悉了。 把九本书中的儒说了一遍,秦青灼说得口干舌燥。 陆夫子见状给用茶壶给茶杯倒了一杯茶正待给秦青灼。 徒弟这么努力认真,做师父的怎么会不满意。 “儒家还有道法自然之意……”秦青灼继续说话。 陆夫子听见这句话,拿着茶杯的手顿了顿。 秦青灼一口气把自己理解说了出来:“儒家并不仅仅只是儒家一门的学派,它有包容之心。 思想中有道,释。 儒释道思想融合其中,万物采以中庸之道。” “《论语》庸也这篇文章说过,中庸之为德也,其至矣乎。” 秦青灼再次拱手。 陆夫子拿着茶杯的手彻底僵住了。儒家和道家自古以来就有矛盾,当今的建康帝就崇尚道家。 今日听了秦青灼的一番见解,陆夫子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这样的年纪就能有这番见识,陆夫子不动声色的把茶杯递给秦青灼。 “谢谢夫子。”秦青灼正好口渴了,他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陆夫子心中斟酌。秦青灼是一块璞玉。在此之前,陆夫子以为秦青灼能考上小三元已经是幸事,乡试,会试,殿试,哪一关不是过关斩将,一关更比一关难,堪称千人过独木桥。 陆夫子也是想秦青灼在乡试取一个好成绩。 现在陆夫子觉得他应该对秦青灼更加严厉一些才负责,万一…… 陆夫子心中怦怦直跳。 他可不是看重名利的人。 “徒弟,你回去好好休息。对了,试卷这些死东西可以少做一些,你就少做半箱试卷吧。”陆夫子勉为其难的说。 秦青灼面上一喜,心中含泪:“多谢夫子。” 秦青灼走出学舍,等下课后他飞快的背着书箱逃离了郡学。 书生们:“……” 陆夫子来的第一天,宛如洪水猛兽。 秦青灼脚步轻快打算回家,一个小童在郡学门口拦住了快乐的他。 “夫子让我把一箱半试卷给你,你差点忘记啦。” 秦青灼:“……” 他再也不是快乐的秦青灼了。 他提着沉重的步伐回家。 回到家门口,箱子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明南知从屋子里走出来,看见秦青灼站在院子里,脚下是两个巨大的箱子,肩上背着一个书箱。 “相公,这是什么?” “我的课业。” “这么多?”明南知有些惊讶。 明南知觉得相公读书真不容易。 秦青灼和明南知合力把箱子搬回屋子里。 明南知在秦青灼的桌子上发现了一张奇怪的符号,还写了他和相公的名字。 睡觉 秦青灼←→明南知! ()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43 章 夜色浓稠 明南知看着这两个符号很不理解。 秦青灼见明南知拿着那张纸,心里咯噔一下,他一步作三步走:“南知。” 明南知把纸张递给了秦青灼。 秦青灼拿着纸张在明南知的视线下用书桌上的一本书把它压在下面,然后后背已经濡湿了。 在读书的时候很无聊,秦青灼摸鱼又无处可摸,所以就拿了一张纸来写东西,不知怎么就写下了自己和明南知的名字,然后画了两个箭头。 这是他们睡觉的姿势,秦青灼的头是朝着里面的,明南知的头朝着外面。一个在这头,一个在那头。 “相公,我先去做饭。”明南知走出了里屋。 在吃饭时秦青灼把陆夫子已经来了这件事告诉明南知:“以后我会回来得晚一些,你不必等我。” 明南知给他夹了一块肉。心思万转,陆夫子从安乐镇到了淮郡,明南知心中其实是欢喜的。相公在淮郡没有什么相熟的人,有了一位好夫子在,这对相公来说一定也是一个好消息。 “相公,你放心学习。”明南知轻轻的点点头,示意秦青灼放心。 秦青灼的心上缠上了一根藤蔓,悄悄的伸出一只小触须。 他轻咳一声:“南知,我们今天去街上走一走吧。” 明南知的神色不是惊喜,反而有些纠结,秦青灼心上一凉。 “相公,我和兰哥儿已经约定好了,今天晚上一起去街上逛一逛。”明南知想了想。 “那你和他一起好好玩吧。”秦青灼不舍的说。 “相公,我去跟兰哥儿说一说,看能不能明天跟他一起去玩。”明南知看见秦青灼笑了笑。 明南知走出院子去找兰哥儿,小侍把门打开,让明南知进去了。 “兰哥儿,今晚我想和相公一起去逛一逛,可能不能和你一起去了。”明南知眼中有些抱歉。 “那敢情好啊,我们可以变成四人行,你带你的相公,我带我的相公。”兰哥儿没有丝毫沮丧,反而变得欢喜起来。 “我相公和你相公也是同一个班上的,正好让他们两个拿东西,我们两个逛就可以了。” 明南知还来不及说什么,兰哥儿已经开始大声的喊起来:“表哥,表哥!” 他退了出去,看见秦青灼站在院子门口,他走过去说道:“相公,兰哥儿和他的相公在一起,我们可以一起出去,你觉得如何?” “可以。”秦青灼点点头。 “相公,你和兰哥儿的相公还是同一个班的。”明南知得到了秦青灼的肯定,语气有些雀跃。 秦青灼还不知道这茬,玄班的人,就住在隔壁,这真是缘分。 许青阳被兰哥儿缠得没办法,他跟着兰哥儿一起走出门。迎面秦青灼就走过来了。 许青阳:“?” 兰哥儿热情的喊道:“明哥哥。” 秦青灼身边的哥儿眉眼弯弯,轻轻的应了一声。 所以在他隔壁的人是秦青灼?! 许青阳僵硬住了。 兰哥儿放开了许青阳,他走上去和明南知一起说说笑笑的。 明南知想回头看一看秦青灼。 “明哥哥,你就放心啦,他们是同窗,一定也有很多话要说的。”兰哥儿玩得不亦说乎。 明南知心想也是这样,他放下心来。 …… 许青阳冷着一张脸,活像有人欠了他二百五一样。秦青灼也没想到明南知在淮郡认识的闺友竟然是许青阳的夫郎。 “许兄,这可真巧。”秦青灼率先开口。 “秦兄,我也不曾想到你就住在隔壁。”许青阳的表情动了动缓和下来。 许青阳问道:“秦兄,对这次乡试怎么看?” “不知道朝廷是派哪位大人下来当主考官,我对此没有头绪。”秦青灼诚实的说。 “乡试,我没有看法。”秦青灼微微笑了笑:“我们只要考个好成绩就好了。” 淮郡的夜市还是亮堂的,烛光照在秦青灼的眼底,许青阳从他的眼中看见了从容和沉静。 许青阳的父亲是县令,叔父是侍郎。他从小接受的是正宗的儒家教学,对科举之道铭记于心,想着在自己下场的时候要一鸣惊人。 事实也如他所愿,他在青县的院试中取得了第一名,有些遗憾的是没在县试和府试取得第一名,缺失了小三元的名号。 他不甘心来到淮郡的郡学读书,希望在这次乡试中取得一个好成绩,但郡学中有太多同样优秀的人,他在里面属于佼佼者,但并不是最好的。 随着乡试一步步靠近,他的心中更加焦虑。 他的理想和抱负就寄托在科举上,众人的期盼也在科举之上。两位在朝为官的亲人也给了他莫大的压力。 许青阳看着远处的兰哥儿,放低了声音:“秦兄,你就不怕考不上吗?” “当然怕,所以我的最低目标就是考桂榜的最后一位。”秦青灼的脚稳稳的踩在地上:“要是没考上,那再继续努力,没什么大不了的。” “许兄,我在安乐镇还有很多的友人也在其他地方为了乡试做准备,我们都是一样的。” 许青阳目光怔然,心思有几l分开阔。 “秦兄,受教了。”许青阳拱手而立。 “表哥,你快过来帮我拿东西!”兰哥儿喊道。 许青阳脸上带着笑上前应了一声,姿态轻松许多。 兰哥儿觉察到许青阳身上的变化,眉眼更加鲜活了。 明南知看重了一个小贩手中的木雕。 “喜欢就买下来吧。”秦青灼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明南知的身边。 小贩接了钱,爽快的把木雕递给了明南知。那木雕雕刻的是一个读书人拿着一本书。 明南知拿着木雕,脸上有些红。 兰哥儿不知何时已经和许青阳站在一起了,而他的身边有秦青灼在一旁。 两个人挨着,明南知能从旁边感受到秦青灼周围的灼热温度。 五月份的季节,有些热意了,熏得明南知脸都红了几l圈。 秦青灼试探性的伸出手,想要抓住明南知的手,他的手伸了伸,又缩了回来。来来回回犹豫了几l次。 两个人到了淮郡最繁华的地段,一个人撞到了秦青灼身上,秦青灼的手瞬间碰到了明南知的手。明南知低着头看路,并未注意到秦青灼被撞了,只感受到了手上的触感。 他跟被火烫了一样,羞赧的抿了抿唇,他顺着力度,反手握住了秦青灼的手,两个人在衣袖下十指相扣。 人群之中推搡是难免的,秦青灼没有放在心上,他没有低头去看十指相扣的手,他站在人群中,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周遭的一切的喧嚣都远离了,浑身的血液似乎都集中在这只手上,在相触的手中。 他的头皮发麻,脸上涨红。衣袖摆动之间都能看见他们底下的勾当。他却舍不得放开。 早就舍不得了,不是吗? 秦青灼反问自己。 他比明南知高,一低头就看见在黑发下若隐若现的红透的耳朵。秦青灼神色怔然,他的心中仿佛有一根羽毛轻轻的瘙痒而过。它足够的轻,却也足够的让人不可忽视。 像兄弟一样走下去…… 他想吻明南知。 他们走到了淮郡桥上。在桥上的人更多,大多是有情人。淮郡桥上有一个美丽的传说。传说在淮郡的护城河放过花灯的情人,再站在淮郡桥上,对面再放烟花,那么你们就会幸福的在一起。 有很多挤在淮郡桥上,众人拥挤。秦青灼松开了明南知的手,下意识帮他挡住了人潮。 让人群不要推搡明南知。 在其他人面前的秦青灼只会在人潮中微笑着离开,在明南知面前的秦青灼靠近明南知,阻绝了人群。 温热的体温从衣衫里传来,明南知的后背挨着秦青灼的胸膛,他的周围满是属于秦青灼的气息。 突然从远处传来烟花的声音,远处看见一束束烟花在空中绽放出鲜艳的颜色。 隔着山色,看得不太真切。 明南知抬起头来,眼中亮晶晶的看着远处的烟花。 倏然一个温热的触感从脸颊旁传来,有些湿润,柔软的像云朵。明南知的位置是在桥上的靠近扶手的地方,他的手放在桥上,脸噌的一声就全红透,从露出的白皙皮肤上泛着粉红,宛如一朵朵梅花。 …… 在山野之中有一座草屋,孙越坐在凳子上,还有一席桌子。一个老者站在前面,拿着书卷为他讲课。 他的目光突然望向草木之中,目光悠长,看了许久,然后被老者打了头。 冯桦在烛光下揉了揉眉心,继续读书。 洛川的脚边堆满了书籍。 周池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读书。 他们是从安乐镇走来,他们的基础比不上郡城中的人,但仍然在努力,或许有一 天安乐镇这个小镇会在大楚有扬名的一天,引起众人瞩目。 …… 天色已经晚了,秦青灼和明南知回到家里。 明南知把明天摆摊要用的材料准备好,等秦青灼洗漱完后,他就进去洗澡了。明南知爬上床想到什么欲言又止。 他挪过去趴在秦青灼的胸膛上,秦青灼下意识搂住了明南知的腰身。 他心中想到从安乐镇到淮郡,一个镇上的人和一个郡的人是十几l倍的差距,他还是有危机感的。 明日还要去书铺买点书。 明南知问:“相公……” 秦青灼回过神来:“?” “今晚你为何……”明南知点到为止。 秦青灼这下彻底想不下去了。 过了半晌,还没有得到秦青灼的回应,明南知有些失落。秦青灼松开明南知的腰肢,撑着身子亲了亲他的额头。 丝毫没有抗拒的感触,反而心跳加速,觉得心中有什么被填满了。 明南知长长的睫毛颤了颤。 秦青灼落了一个吻到明南知的眼睛上,没有厚此薄彼,两个眼睛都落下了柔软的唇瓣。 唇瓣落在他的鼻尖,脸颊,湿润的,温热的,贪婪的,带着欲念的。 秦青灼的眼睛显得极黑,幽深中灼灼的看向明南知。 他隐藏在黑暗中,在月光照不亮的地方。 明南知看不清秦青灼的脸。 窗户还未关上,晚风徐徐吹来,发出呜呜的声音。 秦青灼亲吻上了明南知的唇瓣,那如血一样的颜色,深深的印在秦青灼的脑海中。 这个时刻格外的漫长。漫长到秦青灼想到了自己的那些绮丽的梦。他亲吻着明南知的脖颈,抱着他。而他完全信任他,向他敞开。那样的画面变得鲜活和暧昧起来。 明南知突然感觉身上一冷,秦青灼并未脱下他的里衣,只是扯松了他的里衣,露出了锁骨,若隐若现的露出了雪白的肩膀。 秦青灼吞了吞唾沫。 从黑暗中传来他的声音。 “我们能做兄弟吗?我们一样吗?” 他能从←→变成→→这样吗? 他还是……直男吗? 或者他早就弯成水管了。 明南知受不了秦青灼的磨蹭劲,他叫了一声相公。 他们是拜堂成亲的正经夫夫,有官府的契书为证,怎么做兄弟?! 他伸出手搂住了秦青灼泛着微微有些汗意的脖颈,仰着脸。 喘着气亲了亲秦青灼的眼睛,唇瓣。 秦青灼的一张俊美深邃的脸汗津津的,透露出一种强烈的性.张力。 …… 秦青灼的喉咙像是有火在烤,他俯下.身亲吻明南知的脖颈。 一阵剧烈的风吹过来,窗户发出巨响,树叶传来哗.哗的声音。在黑暗中秦青灼喘着气息。 明南知目光水润润的,唇瓣泛着水色。 秦青灼还是没有再继续下去,他突然发现,他不知道怎么做。 所以他停下来了。 明南知脸上的热气渐渐消退,他的脑子里冒出一个问号。 “南知,时辰不早了,我们早点睡吧。”秦青灼瓮声瓮气的说。 明南知:“……” 都这样了,你让我早点睡!!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44 章 生气 次日一早,秦青灼和明南知的气氛尴尬。秦青灼吃完早饭,背着书箱去上学。 心里嘀咕着南知今天对他有些冷淡。 他又想到昨晚的事,臊得面红耳赤。他没有谈过恋爱,更没有和男人谈过恋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 今日下学后他就抓紧时间去书铺里买书。 秦青灼回到玄班继续读书。 乡试的时间越来越近,郡学中的书生们气氛也越来越压抑。往日课下吵闹的声音也渐渐没有了,他们都很认真的在看书。 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 古代的科举录取率极低,有许多的书生就是读了十年书也依然折在里面,十年的寒窗苦读化为虚有。 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儒家讲究积极入世的态度,在这样的观念下,许多读书人也把自己一生的抱负寄托在这次科举之上。 秦青灼的心态变得更加沉静,他看着堆在书桌上的四书五经,如数家珍。 许青阳也看着书籍,他也有试卷要做。 夫子们开始给书生们开始流畅的拉通整本书籍。 陈夫子讲完课放下书籍,在讲台上说道:“在七月份的时候,我们会在郡学举行一场考试。天地玄黄四个班都会排名,这是郡学对你们这些日子的考究,让你们在参加乡试之前知道自己的短处能够及时补救。” “是,陈夫子。” 《大学》是四书中之首,它确定了“三纲领”和“八条目”。三纲领是明明德、亲民、止于至善。八条目是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秦青灼看大学看得最多,其余的几本书也是背得滚瓜烂熟了。 “秦兄!”许青阳喊道。 “许兄,怎么了?”秦青灼在郡学的小径上走着,许青阳拿着书从他面前走过来。 “秦兄,我和其他班的师兄打算讨论学问,你要不要参加?” 秦青灼沉思后摇摇头:“多谢许兄,我还有事就不参加了。” 要是以前陆夫子还没有来,他还会去参加什么学问,看能不能有收获。但现在陆夫子来了,他的时间没有功夫耽误了。 在郡学的这段日子,他也认识到了自己的缺点。 秦青灼拱手后离开。 许青阳看着秦青灼的背影,只好自己去了。 …… 陆夫子在学舍中把几本灰扑扑的书拿出来,吹了吹书籍上面的灰。秦青灼这小子把四书五经已经背熟了,陆夫子考他哪一段,他都能回答得上来。 在乡试中只把四书五经背熟能考上一个举人,但却不能出众。陆夫子发觉秦青灼的思想有很多新奇的地方,但有些思想却是太过匪夷所思,秦青灼要学会让自己的思想和这个时代相融洽。 陆夫子一针见血的看到了秦青灼的问题。 “夫子,学生来了。”秦青灼走进学舍,恭敬的对陆夫子拱手。 “这是为师在太学时的一些见闻,你先看看,再把你的诸般感受写下来。” 秦青灼:“……” 这不就是读后感。 他坐下来,翻开了陆夫子的笔记。 陆夫子坐在一旁喝茶,拿着书卷悠哉的看书,外面暖意融融,室内只有书籍翻动的声音。 陆夫子瞥见灰衣的一角,他起身从里面走出了院子,果然在院子门口站着陈夫子。 陈夫子看见陆夫子,双方都是有修养的人,互相拱手行礼。 陈夫子已经很多年没有看见过陆夫子,对于这个人的记忆也远远的停留在求学的时候。 第一次接到陆夫子的信,陈夫子还有些惊讶,他们已经很久没联系了。 拆开信封才知道陆夫子是为了徒弟,这样的人……也有徒弟了? 陈夫子抱着好奇心和一种复杂的心思让秦青灼入学了,并且安排在自己的班上。 “老陆,好久没见了。” “是很久没见了。” “你的徒弟是一个好苗子。”陈夫子看了看在学舍里坐着的秦青灼,眼中露出一丝笑意。 “他还差得远。”陆夫子挼着胡子。 “这次乡试不知道他有没有把握,淮郡的学子太久没有出现在朝廷的高位上了。” 陆夫子淡笑:“老夫从来不去推测,徒弟自己考的成绩对得起自己就好。” 反正考不好,那就换一个徒弟。 “老陆你的心态还是这么好。”陈夫子感叹。 秦青灼坐在屋子里看书,突然后背发凉打了一个寒颤。 他越看陆夫子的书越是沉迷,陆夫子的有些思想和他的很契合。 没想到坑徒弟的陆夫子还是高人。 “徒弟,你可千万不要给我丢脸。”陆夫子走进来露齿一笑。 秦青灼:“……” 他觉得手上的这本书不那么好看了。 等到了时辰秦青灼夺门而出。 秦青灼背着书箱窜逃出郡学,在郡学旁边都有书铺,郡学中的夫子很多人推荐去那边买书,让秦青灼怀疑这家书铺是哪位关系户开的。 但价格很公道,这地方也近,秦青灼就在这里买了便宜的纸笔墨,他在郡学读书还是很费纸墨的。自打陆夫子来了以后,他也更费笔了,毛笔都写掉毛了。 真是常人不能忍受的痛苦。 陆夫子作为他的夫子当然也给他开小灶,但他是实践派的,任何问题都会让秦青灼去闯一闯,撞一撞,然后他再闪亮登场。 对于四书五经的问题更是敷衍,他就会反问:“你没读过书吗?” 秦青灼想吐血。 做试卷做了错题,陆夫子沉思片刻就会说:“这有什么难的,自己下去想,实在想不出来再来问,你要学会自强自立。” 他想打人。 在书铺买好了自己需要的书籍和文具,秦青灼走出了郡学周边的 范围。他平素里对话本这类的书籍没什么需求,自然不知道去哪找。 但是之前玄班中有人在说,在公宜街的一个小巷口有一个书店专门卖一些书籍,看着老刺激了。 秦青灼没刻意记,但昨日就想起来了。 他走到公宜街,果然在一座房子之间有一条小巷口。 秦青灼跟做了坏事一样,左顾右盼,见无人注意到他,这才走进阴暗的巷口里。 这巷口极窄,只能容一个人通过,乌漆嘛黑的。秦青灼走了一段路,眼前突然大亮,秦青灼走出了小巷口,他看见了一块挂着牌匾的书铺。这书铺和平常的书铺没有什么两样,只是那牌匾上面不著一字。 他心里有直觉,这应当就是在同窗口中刺激的源头。 秦青灼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他轻咳一声,背着书箱走进去。 店小二热情道:“客人里面请,我们这里的书应有尽有!()” 秦青灼穿着郡学的蓝白衣袍,头发还带着蓝色的发带,露出一张年轻俊美的脸。 我先自己看看。?()_[(()”秦青灼礼貌的说。 “那客人先自己看,我们这里的书都好看。” 秦青灼心里有鬼,听见店小二的话,心脏骤然加快。他走进书架旁,手指颤抖拿着书。 他随意抽了一本书,犹豫的打开了书本的扉页。 “秦青灼?!”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书铺里传来。 他手上一抖,立马把书本放在书架上。 杜伦震惊的走过来:“你也在这里?” 杜伦把自己的书籍看完了这是来买一本放着。等他再把这一本看完后,他在乡试之前就不看了。 秦青灼:“……” “杜兄在这里,我怎么不能在这里了?”秦青灼理直气壮的反问。 杜伦一时之间被秦青灼的话凝噎住了,在这个书店里有理直气壮的吗? 果真是道貌岸然。 “你也是来买书的?”杜伦艰难的问道。 “我是来学习的。”秦青灼不满的想杜伦用词不严谨,这在策论中一定落不得好。 读书的事一律都叫学习。 秦青灼面无表情的抽出一本书,看了起来。 杜伦反而很尴尬,他拿了一本书匆匆结账就离开了。谁能在这样的书铺里看起书来,一般都是买回去偷偷摸摸的看。 秦青灼脸皮之厚超出常人! 听见杜伦的脚步声消失了,秦青灼关上书籍。这本书写得太露骨了,他不喜欢这样的。 他看见一本封面写着《孽海情深》这四个字,一瞬间就被吸引了。 他抽出这本书打开。 秦青灼知道主人公是一个小哥儿,他的身世凄惨,然后他翻开了一页,立马就是皇叔了。 他父亲的兄弟受到他父亲的托付来照顾他,结果照顾到了床上。 嗯…… 嗯?! 秦青灼面红耳赤。 () 这本书图文并茂,秦青灼用颤抖的手翻开了下一页。() 好怪。 ?端瑜的作品《我夫郎是二嫁[穿书]》最新章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 再看几眼! 下一章就是两个人坐在床上,男子在下面,哥儿在上方。 秦青灼啪的一声关上了书籍。震得书架顶上的灰尘都落下来了。 他拿着这本书到书柜结账:“这本书多少钱?” 书铺的老板一看秦青灼穿着郡学的衣服,又拿着这样的书,露出一个秘而不宣的笑容。 他说了一个数字,秦青灼觉得合理递了银子就把书放进书箱里带走了。 秦青灼在淮郡求学,另一边在清泉村的秦父刚锄完地回来。自从秦青灼走后,他的干劲十足。 把自己家里的田地伺候得舒舒服服的,这一年的收成都是他们家自己,不用再去给官府交税了。 清泉村里的人都羡慕他! 他们家的田地还没有五十亩地,村子里的人委婉的向秦父表示,想把家里的田地挂在他们的名下,不给官府交税,但一年会给秦父一点钱。 白婉:“这也是个办法。我娘家那边的大哥和二哥也来问我来了。以前青灼没有考上秀才,白家看我们就是累赘,现在大哥的儿子没有考上秀才,反而是青灼考上了,这又想来拉拢了。” 秦父一拍桌子:“这样吧,先紧着自己人,以后免得落得一个忘恩负义的名头,但我们还是要收取一点铜钱。” 宗族在乡下的力量很顽固,秦青灼目前是白家和秦家最有出息的孙辈,白家和秦家的人不是蠢人,这要是得罪他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秦云珂因为秦青灼的缘故,在石家也好过一些了,石家这些人都惧怕他这个秀才弟弟的。 “云珂啊,这个鸡蛋给你吃吧,你身子骨弱,多补一补。”石夫郎面容慈祥。 “多谢阿爹。”秦云珂毫不客气,把鸡蛋一分为二给了石大志一半。 石大志在石老三愤愤的目光下低头把一半的鸡蛋吃了。石老三夫郎生了一个男孩,这也是石家喜庆的事,但秦青灼一考上秀才的事情传来,全家的焦点就变秦云珂了。 这哥儿出嫁了,他的身份主要是看丈夫,丈夫不行,还要看娘家的强弱,这回秦青灼大大的给秦云珂争了一回脸。 石老三看他大哥身材精壮,在镇上干活的人也喜欢喊石大志去干活,却不喜欢喊他。 家里的田地一般都要由长子继承,他大哥娶的秦云珂又是村子里远近闻名的美人,现在还有一个秀才小舅子,怎么什么事都让他大哥摊上了。 这个人怎么不是他了! 听说那秦青灼是整个平县的第一名,老天爷啊,这读书读得要多好,才能读到全县第一,这不是前途无量吗? 石老三嫉妒的看着秦云珂和石大志回屋了。 秦云珂关上门。 “大志,青灼名下不是有五十亩地不用交税吗?娘让我来问问你的意思,让你挂十亩地。” 石大志心中一跳,吞 () 了吞唾沫,立马凑上去急促的问道:“这是真的?” “我难不成还会骗你。”秦云珂轻哼一声。 十亩地已经不算是小了,要是把家中收成最好的田地挂在秦青灼名下,那能免不少税呢。 “按照我想的,就把我出嫁后官府分的田地挂在青灼的名下。”秦云珂有自己的小心思。把自己的地挂在弟弟的名下,他出嫁后的田地自然是算他们这个小家的。 “不妥,这家里会闹。”石大志拒绝。 “那怎么办。”秦云珂想了想也觉得不妥,这不是他一个人把好处给吞了,还不知道石家会怎么编排他。 “我们挂五亩地,让爹和阿爹挂五亩地。”石大志又想到了自己的小家。这本来就是秦家给秦云珂的份额,让爹和阿爹占了一半已经算孝顺了,这样他们也无话可说。 秦云珂点点头:“那就这样吧。青灼的五十亩地还不知道怎么分的,这也是个精细活。” 农村家庭的人家里往往人丁兴盛,秦家和白家就有不少的人,这事爹和娘定是烦着,不分也不成,一堆人盯着。 他是秦青灼的亲生哥哥,短了谁的也不能短了他的,这就是血缘之情。 石大志对自己的小家也有些心思了,不像之前一样傻乎乎的愚孝。 他出了自己的屋子就把这打算给爹和阿爹说了。 石夫郎听说只给五亩地,脸色有些阴沉,但还是强忍着说道:“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石大志什么也没说应了一声,憨憨的走出门了。 “你看看,老大这不是防着我们吗?!明明就有十亩地,就给我们五亩地,就是为了自己的那个小家!”石夫郎暴怒道。 石父:“你小声点。再说这本就是秦家给老大夫郎的,要是秦家知道我们把老大夫郎的份额全占了,这还怎么看我们这个亲家!” “你就当这是白得来了,不要多想了。” 石夫郎还是在生气,但看见石父的脸色就收敛了些,心里恨得牙痒痒。这一定是秦云珂把他大儿子教坏了,以前大志从来不敢这么说话! …… 秦青灼还不知道村子的这些事,他背着书箱回家。夜里也不去睡,打算挑灯夜读。 明南知虽然心里还生着秦青灼的气,这时又不免担心自己的相公:“相公,你读书别读得太狠了,还是要早点睡。” 秦青灼迎上明南知的眼睛,垂下眼眸有些心虚:“我知道了,再把书本看一看,背一背我就睡了。” 明南知躺在床上,秦青灼吹灭了蜡烛,提着灯笼走出去了。 家里的地方五脏俱全就缺了一个书房。秦青灼找了一块木板把外堂隔开,搬来一张书桌和椅子就当是书房了。 这银子不好赚,他读书花钱的紧。 秦青灼深感乡试越来越近了,他是真的想在回顾一下在学堂学的知识。他把灯笼挂在墙壁上,自己拿着书本,开始小声的背诵。 他背的不再是书本中的原文,他已经在背注释和译文。在历年来的科举中,还有写得好的策论了,朝廷也让人订正出来了,以供天下学子欣赏学习。 秦青灼背了一会书,就开始背策论的范文。 等他去睡觉的时候,外面有打更人打更了,秦青灼困得不行,他去睡了。 结果睡梦中他成了话本中被哥儿父亲托付的兄弟,明南知成了那个哥儿。!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45 章 乡试前夕 秦青灼只看了几页,画面有些模糊,但两个人的样子他还记得清。 明南知没像话本中的哥儿一样衣着整齐,反而穿着秦青灼熟知的雪白里衣,黑发披散在肩膀上,一双秋水般的眼睛含着情看向他。 话本中的哥儿对这个父亲的兄弟根本就没有感情,这样的眼神和感情,……这是明南知对他的感情。 秦青灼看着双方脱下衣衫,哥儿坐在了男子的上方。 床帘被洁白的手指抓住,床帘晃荡了一下,慢慢的落下来。若隐若现的人影纠缠在一起,传来呻.吟的声音。 …… 秦青灼喘着气,醒过来。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摸了满手的汗水,脸上汗津津的。 明南知睡在一侧,睡得正香。 秦青灼抬头看着床顶,突然起身去了浴室。 冲了一个冷水澡,秦青灼这才回到床上,丝毫没有睡意。他看向另一侧的明南知,伸出手想碰一碰他的肩膀,伸了伸手还是缩回来了。 秦青灼困恼的揉了揉眉心。 他的身体已经冷下来了,但心还在躁动,有些像充满了牛劲的猛兽,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但他却还是停在了最后。 等乡试过后,就要去京城参加次年二月份的会试。主角攻纪凌也在京城,秦青灼想到这里心里颇不是滋味。 在原著中纪凌来清泉村上接明南知去京城,明南知很顺从的就跟着他一起去京城了。还在后宅中和纪凌的那一群莺莺燕燕开始宅斗,直到最后还是和纪凌在一起。 秦青灼从来没有去问过明南知对纪凌的看法,他的心里还是害怕的。他怕明南知觉得纪凌比他好,觉得纪凌才是他最好的归宿。 …… 不管夜里怎么想,秦青灼还是很早就去了郡学。因为陈夫子说了郡学要在七月份要考试,郡学的书生们更加努力了。 科举制存在了一千多年,在此出现了很多官员,状元每一次只有一个。大多都是身居要职。像是许青阳,或者文无尘和王生水之类的人,他们的目标怕就是殿试的前三甲,甚至可能还是头名。 秦青灼在四书五经中重点选择了《孟子》,他对《孟子》的理解超出对其余八本书的理解。 今日下学后,秦青灼照例去了陆夫子的住处。陆夫子的桌子上放了一个包袱。 秦青灼:“?”难道陆夫子要离开了,他好伤心。 秦青灼眼中露出不舍。 等秦青灼把今天的任务完成了,陆夫子这才慢悠悠的说:“你今晚回去收拾包袱,我带你去游学。” 秦青灼:“???” 他吓一跳:“现在?” “当然了,距离乡试没有多长时间了,我带你走一走,会试和殿试也用得上。” 秦青灼心中一哽。夫子你可真看得起我,这么快就想到会试和殿试了。 “那郡学的考试……” “没事,明日卯时我在郡学 等你。”陆夫子是一个行动派。 秦青灼默默咽下话,“是,夫子。” “那夫子,我们需要游学多久?” 陆夫子:“直到乡试考试的前几日回来,参加考试。” 秦青灼一口老血噎在喉咙里,你个老六,这特么还让不让人活了! …… 回到家中秦青灼就把这件事告诉明南知了。 明南知手指顿了顿:“那我给相公收拾包袱吧。” 明南知收拾包袱,秦青灼围着明南知打转:“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要小心。隔壁的许兄靠谱,要是有事就给许兄说一说。” “还有不要把自己累着了,也不要担心我,我跟着夫子在一起,没什么大事。” “没事就跟着兰哥儿一起在淮郡里走一走,总之我不在家的话,你自己一个人也要好好的。” 秦青灼深吸一口气:“我会给你写信的。” 明南知跟着秦青灼在一旁学了字,他的脑子灵活,把《千字文》认得七七.八八了。 “好了,我知道了,相公。”明南知把包袱收拾好:“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他的眼神很柔,柔得跟水一样。 秦青灼被他看得心头一热。 他上前一步站在明南知的面前,捏住了他的肩膀,弯下腰轻轻的用嘴唇碰了碰明南知的嘴唇。 明南知的眼睑颤了颤,他的身体僵硬慢慢放松下来,很顺从的闭上了眼睛。 明明明南知比秦青灼还要小一岁,现在却显得明南知更加的包容秦青灼,他对秦青灼充满了耐心。 顺从的张开了口腔,秦青灼急促的呼吸和明南知的呼吸相交,他学着撬开了明南知的唇瓣。 那舌头侵略感十足,急促的在对方的口腔里扫荡,带着贪恋和青涩。 明南知轻轻的喘气,用手抵在秦青灼的胸膛上。 唇分,明南知爱怜的摸了摸秦青灼的脸,摸着他年轻俊美的脸,唇齿相间还带着暧.昧。 “相公,我等你回来。” 秦青灼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秦青灼不喜欢分别,他还是很早就起床了,把自己收拾好,捻了捻明南知的被褥,他起身就走了。 天还是雾气蒙蒙的,今天或许是一个大晴天。 秦青灼背着包袱走进郡学找到了陆夫子,陆夫子站在学舍门口,他没有带小童,小童抹着眼泪把包袱递给陆夫子。 “走吧。”陆夫子的神色在蒙蒙的天中有些看不清。 秦青灼永远忘不了这一天。 两个人背着包袱开始了游学。 秦青灼和陆夫子的第一站就是淮郡最贫穷的乡镇,秦青灼和陆夫子好不容易找了一个客栈。 结果吃了满嘴的土,这里的沙尘暴很严重,饭馆就是修筑在沙子里的。秦青灼甩了甩头。 “吃完了,就跟我一起去田地考察。” 秦青灼:“… …” 他飞快的吃饭(),吃了就跟陆夫子走去乡下。 这边的人衣衫褴褛⑴(),生活很艰苦。陆夫子找了一个农户人家,打算在他们家住一段日子。 “你们给多少钱?”农户的男主人警惕的问。 陆夫子说:“半贯钱。”也就是半两银子。 男主人露出一个惊喜的笑:“你们可以住进来,但不能离开进入其他的屋子。” 陆夫子和秦青灼一起拱手:“多谢。” 男主人不知他们读书人的礼节,只是露出一个略显局促的笑。 刚开始秦青灼不习惯这土人一般的生活。 后来秦青灼牵着一条猎狗,在沙子里走得虎虎生沙,他看见猎狗把沙子里的东西刨出来吃了。 秦青灼跳过去拿着套着狗的绳索:“走了,走了。” 在这个小镇的居民还是会种菜的,只是可利用的土地很少。秦青灼跟着他们一起跳过篝火。 在陆夫子的逼迫下在田地里干了活。 往日在脑海中关于漫漫历史中的农具蒙着一层轻纱,现在他却找了木头来实验。 他的心越来越静,帮着居民们还能做一做木活。 “核桃树可以栽种在沙子中,等结果了再拿去卖,还能改善土壤。”秦青灼在脑海里找到适合种在沙子的树。 这里的居民脸上又悲又喜:“这是好的,可是我们也没钱。赋税重,还是算了。” 秦青灼通过这次的发现终于发现自己还是太天真了。他在现代还是大学生,还没有出过社会。家里是中等家庭,不是很富裕但不会短他的衣食。 到了古代,家中有爹娘顶着,他是家中唯一的一个读书人,家里的人都不让他干活。他找了轻松的活,在清风楼当一个账房先生,有社学的社长在他插科打诨下给了他银子,平县的县令也给了他银两,他走得太顺了。 走得太顺了,写的文章也带着浪漫的幻想。 秦青灼看着居民们龟裂的双手,愁苦的眼睛,他望向了陆夫子。 见过了淮郡的繁华,再次见识到了另一个偏差,秦青灼思绪万千。 晚上,陆夫子和秦青灼睡在两张木板上,陆夫子说道:“明日收拾包袱,我们该走了。” 秦青灼转过身来:“夫子,我们去哪?” “随便走一走。” “……” 秦青灼望着窗外的月亮,没有出声。 …… 桂花开出了一点点花骨朵,七月份的时间转瞬即逝。 陈夫子:“安静,现在我们开始发考题!” 玄班的人坐得很端正,都等着这次的考试来检验一下自己这些日子的成果。许青阳下意识看了一个空位置,这个位置已经两个月没有人坐了。 莫苍也叹了一口气。 秦青灼被新来的陆夫子带走了,郡学的人也不管一管,幸好陆夫子还推荐了其他的夫子进来为他代课。 秦 () 青灼连郡学的考试也不考了。 杜伦在社学中就知道陆夫子,没想到这个陆夫子这么疯,竟然带着秦青灼去游学。 现在就是好好看书的时候,他竟然带着人去游学,脑子有病吧?! 他倒要看看秦青灼在这次乡试能考多少名?不会落榜吧。他想到这里露出一个高兴的笑,秦青灼这样的人怎么配和他在同一个班上,从乡野之地出来的人,也妄想当官?! 许青阳对秦青灼的感官复杂,他压下心思开始做题。 “收卷了!” 许青阳把考题交上去,他心中的一根绳放松下来,他觉得他答得不错,这次是四个班级联合起来考试,来摸一摸他们的底。 郡学的夫子加班加点把试卷改出来了。 “许青阳的这篇文章颇有文采!” “莫苍的文章也写得好,基础知识很扎实。” “林朝的文章好!” 夫子们把自己认为好的文章挑出来,再确认最好的文章。 其中林朝位列第一得到了夫子们一致的认可,许青阳屈居第二。 “恭喜陈夫子,林朝果然有本事。”一个夫子笑眯眯的说。 林朝是天班的书生,也是陈夫子的关门弟子。 “这只是侥幸,最终还是要看乡试。”陈夫子笑着回答,心中很是妥帖。他收下的弟子自然是最好的。 古代的师生关系很铁。天地君亲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的荣辱跟弟子的成就息息相关,两个人都是互相成就。 甚至有夫子把徒弟当做儿子,徒弟把夫子当做父亲。师徒之情在古代可以归于伦理之中。 要是不善待夫子这是要被人唾弃的,反之夫子要是不善待徒弟,这方面就放得很宽容。 “我看这次的乡试,林朝前几名是一定的事,这到了会试和殿试还了得啊。” “陈夫子你可别谦虚了,林朝这孩子是一个好孩子,我还觉得我们郡学就林朝能和王生水和文无尘一较高下呢。” 陈夫子拱手苦笑:“诸位可别挖苦我了,林朝这孩子也承受不起,我们还差得远。” 不管心里有多嘚瑟,陈夫子表面上还是要谦虚。 等众人散去,陈夫子才挼着胡子,抖了一抖几下。 从门外传来一阵说话声,林朝打外面进来了,他见了陈夫子很恭敬,拱手而对:“夫子。” “别这么拘束,你这次的考试成绩也知道了。考得不错,但不要骄傲,这次不是真正的乡试,淮郡还有很多书生是家里请人在教他们。” “我明白的,夫子。” 陈夫子拍了拍林朝的肩膀,“你的性子我向来放心,等这次乡试过来,不管怎样,你也该娶亲了。” 林朝:“取得功名后,我再考虑人生大事吧。” “你这孩子……”陈夫子见林朝固执便也不再劝说,让他自己下去了。 林朝拱手离开,他放学后,和同窗们说说笑笑 的。 其中一个风流浪子说道:“公宜街上有一家奶茶和果茶的摊子,那老板长得很好看,身段也好。正好渴了,我们去那边买果茶吧。” 林朝若有若无的点点头。 公宜街上,明南知把奶茶已经卖完了,还有三分之一的果茶。这时正好没客人,明南知擦了擦脸,心里有些想念秦青灼。 陆夫子是一个好夫子,就是不知道相公跟着陆夫子去了哪? 明南知每日就准备两桶奶茶和两桶果茶,每日出摊,卖完了就收摊回去。 “老板,来五杯果茶。”一个书生喊道。 “好的。” 明南知应了一声,他看见这几位书生都是穿着郡学的蓝白衣服,带着蓝色的发带,他心下有些亲切。 他心中小声的念着,他的相公也是郡学的书生。 林朝看见明南知,有些愣神。 明南知穿得并不是很华丽的袍子,头发用一根发簪盘起来。长相漂亮,周围带着柔和的气质,皮肤在阳光下显得很白。 林朝的脸有些发烫,他本能的低下头,看见这小推车上写着奶茶和果茶。 这几个字写得很有风骨,林朝看了许久。 “客人,您的果茶。”明南知轻轻的唤道。 林朝回过神来接过果茶。 他看着这一手漂亮的字,走得远处了,再看了一眼,发现这字在远处看着也颇为赏心悦目。 “这字写得很有风骨。”林朝说道。 “这字确实写得好,我当时来的时候也看了好几遍,还问了老板,这字是谁写的。我家老爷子最喜欢字书画这些了,要是我老爷子过寿,我给他一副这样的字,也算有孝心了。” 那书生笑眯眯的看着众人,一看林朝也在听他说话,心里更是得劲:“那老板说是他相公写的。” 众人一阵唏嘘。 “原来嫁人了啊!” “我看老板长得那么好看,本来心思还有些浮动,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名花有主了。” “看老板的样子还年轻,他的丈夫也应当也是年轻的人吧。” 林朝听见这话心里也划过一阵难受。他觉得明南知长相很符合他的幻想,要是乡试考完后,林朝想向明南知求亲。 有人看了第一眼,他就看上了。 林朝心想这字写得这么好,应当不是一个无名之辈。 “你有没有问他的相公是谁?”林朝问道。 那书生嚷嚷道:“我也问了,要是一个乡野村夫,这不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没想到是我们郡学里的书生。” “那人你们也认识,就是消失的秦青灼。” 秦青灼没参加郡学的考试,从玄班中传来,郡学的书生们都感到不可思议,被郡学的书生们戏称为“消失的秦青灼”。 “是他。”林朝有些在意。 明南知还不知道这茬,他卖完果茶就收摊回家了。 相公没 在家里,明南知的生活很简单,从院子里摘了葱子用来下面条,再给自己煎了一个蛋。 兰哥儿最近无聊得紧,常常来找明南知玩耍。 另一边秦青灼的日子也很苦逼,他算是服了他这个夫子了,他根本不走寻常路。 陆夫子带着秦青灼到处走,让秦青灼大为恼火。 特别是有一次陆夫子还故意失踪,失踪就失踪,他还带走了秦青灼的银子,让秦青灼在古代上演变形计,做小工抵账。 等秦青灼渐渐适应了,他又跳出来笑眯眯的看着秦青灼说:“徒弟,你有什么感受?” 秦青灼喘口气,恶狠狠的说:“我要做有钱人!” 陆夫子:“……” 秦青灼走了很多的路,思考了很多,最后化作一个字。 钱。 “只要我们有钱了,什么事情办不到。”秦青灼掉进了钱眼里,他大放厥词。 陆夫子想了想,他感到十分的害怕。 因为他发现,秦青灼的话竟然该死的有道理! “准备准备,该回去了。” 秦青灼响亮的应一声,终于可以回去了,他眼中含着热泪。 他的老板眼中也含着热泪:“慢慢走,再也找不到像你这样长得好看又年轻的店小二了!” 秦青灼:汰! 牛马打工人! 秦青灼带着两个包袱上路了。至于陆夫子,尊师重道嘛,他当然两手空空的走在路上。 而此时的淮郡城也越来越躁动了,郡守已经吩咐底下的衙役开始布置考场了。 朝廷派下来的主考官姓汪,是清流一派的大人,大约五十岁的年龄,面容严肃,看上去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 这是从京城中派下来的大人,淮郡的郡守接待了他。郡守是四品官员,又是封疆大臣,在朝廷眼里也是颇得脸面。 淮郡郡守接待主考官后,就让手底下的人去安排主考官的住所了。他也不敢和主考官接触得太近,不然怕到时候说不清。 乡试是科举重要的一环,他身为郡守和主考官接触过密,容易引起纷争,所以还是避开为好。 孙越,周池,冯桦,洛川他们四个人也从各地赶到了淮郡准备考试。 周池:“孙兄,等乡试考完了,我们去找秦兄玩一玩。” 乡试在八月考试,放榜的日子在九月。多选寅,辰时,取龙虎榜的意思。因为放榜的时间距离考试之后有一个月,所以许多学子会在淮郡住一个月。 “等考完了可以去找秦兄,我们先去领牌子吧。” 乡试跟院试一样也是要领牌子,然后核对牌子进行打乱分配考场位置,所有的秀才都不希望自己分到茅房。 八月份天气秋高气爽,但靠近茅房还是有气息。 “那我们走吧。”周池和孙越走出了客栈。 淮郡底下的县城书生们都到了淮郡,这几日客栈要赚得盆满钵满。现在街上的十个人中就有一个人是秀才。 因为郡学就设在文巷,商人和居住在这里的居民对秀才已经见怪不怪了,但还是被这盛景惊住了。 这是捅了秀才的窝了。 “这真是一场盛世。”汪大人站在一高楼上,他从高往下看,人群就像蚂蚁一样小,密密麻麻的。 科举取士是楚王朝的大事,陛下能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汪彦心中又激动又感动,恨不得以头抢地,叩谢隆恩。 这时一个灰头土脸,风尘仆仆的男子拎着两个包袱从人群中走过。 “大家让一让哈!” 爱洁的书生们纷纷避开,给此人让出一条道路。 汪大人看着底下这个不和谐的小蚂蚁面露不善。!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46 章 乡试 秦青灼脸皮厚,一点也不在意其他人的眼神。陆夫子已经打着空手回郡学了,秦青灼先把包袱送回郡学。 “秦兄?”莫苍看见一个身形熟悉的人疑声问道。 “莫兄。”秦青灼回过头来,懂礼节的向他拱手,依昔还能看见往日的风采。虽说是灰头土脸的,那双眼睛却还是一如既往的亮。 “秦兄为何这幅模样?”跟着夫子去游学不至于变成这幅像难民的样子。莫苍也去游学过,他游学就舒服多了,到处看山川河流,顺便再吟诗作对,日子很快活。 秦青灼:“一言难尽。莫兄,我先回去修整一番,有事以后再说。” “那也好。”莫苍颔首点头。 莫苍有些担忧秦青灼的乡试了,秦兄在游学中定是吃了苦头,哪还有时间读书,陆夫子这也太糊涂了。 现在已经无可挽回了,莫苍摇着头也离开了郡学。 …… 秦青灼放下一个包袱,手里只剩下一个包袱。他从郡学离开了,心中突然就变得急切起来。街上的读书人很多,随处都能听见他们的高谈阔论。 他站在院子门口,打开院门没有瞧见明南知的身影,心里不可避免产生了失落的情绪。明南知去摆摊了没有在家也正常,秦青灼放下包袱去收拾自己。 现下他要去衙门取牌子。 衙门正热闹,排了很长的队,秦青灼从衙役手中接下牌子。 三百五十号。 “这才参加乡试的秀才不知道有多少,我瞧见比三年前的多。”一个书生拿着木牌,唉声叹气,眉眼笼罩一层愁绪。 “我们苦读五载,家里已经没了银子,我要是这次考不上就在镇上当一个私塾先生,总比饿死的好。”一个大约四十岁的男子挼着胡子苦笑。 他在家读书不事生产,全凭妻儿和亲戚接济,这次要是没中他也没脸再让妻儿辛劳了,总归是要放下幻想,赚点钱才是好的。 有的书生还是烈日当空,年轻又有学识,敢于拼搏。有的书生垂垂老矣,眼中透出疲态。 世间万态,都在这小小的考场上。 秦青灼拿了木牌收好就去找明南知了。 他走过去时,明南知正好把一杯奶茶给了一位书生。 “您的奶茶。” “南知。”秦青灼喊了一声。 明南知一眼就看到秦青灼了,他的表情又惊又喜,声音放大了一些:“相公,你回来了!” “才回来,我来帮你吧。”秦青灼站在明南知面前。 明南知也不说话,仔仔细细的用眼神打量了一下秦青灼,见他没有受伤,精神也还不错,心中略微放下心来。一听秦青灼要来帮他,连忙拒绝。 “我最近在街上摆摊知道乡试还有几天就要考了,相公还是先回去备考吧,我还有一些,卖完就回来。”虽说对相公很思念,但明南知还是觉得考试更重要。 “没事,我刚打外面回来 ,脑子还是木的,现在看书也看不进去,正好做点活放松片刻,没准儿脑子更灵活了。()” 明南知讲不过他,只好点头:还有一点,卖完就回去。?()_[(()” 卖果茶和奶茶的老板最近在书生们这里也有些名气,明南知长得好看,性子温柔,书生们跟他说话都是轻言细语的,现在一看老板旁边站了一个男人,心思就有些复杂了。 旁边卖小饰品的女子就伸出一个脑袋问道:“明老板,这是你夫君吗?” 她是最近刚在这边安置过来的,跟明南知打伴,两个人在同一处摊位,说过几次话。 “是我相公。”明南知点点头,脸上带着点红。 “你和你相公真是天生一对,你们都长得好看。” “谢谢。”明南知瞧了一眼秦青灼,满心里都是欢喜。 从前不曾觉得在这摆摊有什么折磨人的,赚钱哪还能不高兴,真真是高兴才对。现在他却频频的看桶里怎么还剩下多少,怎么还没有完。他心中生出一股急迫,怎么望不到头了。 这时间过得太漫长了,明南知跟在秦青灼身边,抿着唇笑。明眸皓齿,风姿绰约。 把果茶卖完了,秦青灼就把家当收拾好:“南知,我们回去吧。” 明南知点点头。 那摆摊的女子见两个人走远了,说道:“这小两口的模样可真恩爱,明老板这样的哥儿有这样的人宠着真好哩!” “相公,你累不累?”明南知见秦青灼脸上有汗水,拿出了帕子。 秦青灼用袖子擦了擦脸:“没事。” 明南知:“……” 明南知哦了一声,收回了自己的帕子。 秦青灼觉得明南知有点不开心。 他见明南知把帕子收回去,伸出手讨要:“我觉得脖子还有汗水,想擦一擦。” 不知道怎么,看了《孽海情深》,秦青灼觉得他的脑子灵活了许多。 “给你,相公。”明南知的语气有些雀跃。 秦青灼直接把帕子糊到脖子上,敷衍的擦了擦,打算还给明南知再道一声谢。然后他看向这被揉成一坨的帕子,罕见的犹豫了。 “南知,这帕子我收下了。”等洗了再还给他吧。 明南知点点头。 他的脚步十分轻盈,脸上的笑意盈盈,像是一只轻快的小鸟。 街道上有许多人穿梭其中,商贩吆喝着,穿着华服的贵人慢悠悠的走着,书生们挥舞着手同人在说些什么,远处传来桂花的香气。 秦青灼不禁笑了起来。 心里有一块地方突然就塌下去了。 “南知,你真好。” 明南知仰着脸面露疑惑,有些没听清。 他最爱这人间烟火,而明南知把他和这个世界联系起来了。 …… 两个人到了家里,明南知说:“相公,我去买菜,你先休息一阵吧。” 秦青灼没有强求,他回到屋子 () 里坐了一阵。 知识都在他的脑海里,当他闭上眼睛的时候,所有的知识就像一本立体的书一样在他脑子里翻阅。 大楚疆域辽阔,陆夫子带着秦青灼走了近三个月,还没有走完大楚的疆域,但秦青灼已经看到了很多的问题,这些问题他整理成了一个小册子,以供在以后用。 身在其位谋其职。 晚上两个人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饭。 …… 许青阳吃饭睡觉都在书房里,他用了饭就继续读书,读得累了就趴在案桌上休息片刻。 乡试对他太重要了,他不仅要考上还要考一个好成绩。 为了他的理想和抱负,他一定不能输。 兰哥儿站在书房门口,看见书房泛出莹莹的烛光,他低着头委屈的伸出脚尖抵了抵书房的门,小侍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 兰哥儿放低了脚步从书房绕了过去。 “少爷,怎么不把水果送给公子?” “表哥这么辛苦,我进去怕打扰他了,等科举考完了就好了。”兰哥儿也知道乡试对许青阳有多重要。 在乡试的前一天晚上,有很多学子都睡不着觉。不仅是淮郡,其他的郡城也一样。 …… 考乡试的那一天,秋高气爽,天气晴朗。 秦青灼提着自己的考篮悄悄的走出了门口,然后去衙门排队。 “三百四十号。” “三百四十六号。” …… “三百五十号。” 秦青灼递上自己的牌子跟着衙役走进去,馒头变成碎片是常事,经过考试的流程,秦青灼进入了考场。 他找到自己的考棚,一看没在茅房边上,心里很高兴。然后等他坐下来后,他才发现他这个位置是正中央,直接对着主考官,C位出道。 秦青灼:“……” 等考场的人来齐了,考场外响起了敲锣声。 一共响了四声。 锣声落地后,整个考场寂静无声。有监考官开始向考生分发考题。有一位主考官两个副考官。书生们面容静穆,等考官发了考题就拿着试卷看了起来,没有一个人的表情是轻松的,这次的考试关乎到他们的前程,甚至是家族的希望。 秦青灼同样有些紧张,他深吸一口气,他先把考题看了看,才开始研墨落笔。 两个副考官在考场随意的走动,他们的脚步轻轻,时不时停在一个考生的身边。主考官汪彦坐在主位上,他的目光扫视一圈,正襟危坐在前面。 他回想起自己当年科举时候的考场,心中不禁生出一种感叹。他已经老了,现在又来了一茬年轻人,他就盼着在乞骸骨之后能有一份殊荣,以后在乡下养老,银子多一些,名声好听一些。 他正想着自己退休的日子,目光随意一看便看见自己眼皮子底下的小子有些熟悉。 这是谁? 汪彦心中冒出疑惑。 他记得他 在淮郡为了避嫌,什么人都没有见,怎么会对淮郡的一个考生有印象? ……嗯? 汪彦想起来了,这是那只不和谐的小蚂蚁。 他目光如炬的看秦青灼在底下做试卷,他发现秦青灼落笔很稳,落笔后基本没什么停顿,像是心中早就打好了腹稿。 汪彦有些好奇,他走下去站在秦青灼的身边,只要秦青灼一低头就能看见汪大人的官靴。 可惜秦青灼是一个铁头娃,他从来不低头。 汪彦:“……()” 这次考试要考几天,秦青灼写了一会儿就休息了,吃点碎片馒头,晚上用手枕在头上面就睡觉了。 等第二天,考场的书生就有些疲惫了,他们就是躺在一块木板上就睡觉,再加上心里焦灼,根本就没睡好,谁跟某人一样,没三秒就入睡了。 秦青灼精神抖擞,把策论题一气呵成写完。然后放下了毛笔,开始检查。 反反复复检查了三遍,秦青灼觉得没问题,有的问题他也解决不了,他的心态超好。 所以他在一位主考官两位副考官的眼皮子底下趴在桌子上安然入睡。 汪大人:&amp;hellip;&amp;hellip;()” 大胆! 两位副考官:“……” 丢人啊。 考生们看不见对方的情况,他们还在抓耳挠腮的想脑子里的知识,有的脑子空空如也,书到用时方恨少。 许青阳一看策论与他平日练习的题目有相似之处,心中已有了七.八分的把握,面带笑意的把策论写完。 看来上天待他不薄。 林朝看了看策论,手指顿了顿,面容更加从容。 …… 时辰到了,有衙役在考场外敲锣。 在考场外面的人听见敲锣的声音,人群中立马躁动起来。明南知也没有去摆摊,他在外面等着秦青灼。 兰哥儿坐在马车上,现在也从马车上下来了。 头一个从考场里出来的考生面容疲倦,眼中有红血丝,整个人萎靡不振,一出来就对上了数百只眼睛,顿时有些被吓到了,有两个中年夫妇挤了进来。 “儿子,考得怎么样?”中年男人问道。 “我不知道。”书生回道。 夫妇两人把虚弱的儿子搀扶走了,夫妇两个人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 “这可要回去好好补一补,我觉着瘦了。”孩子他娘这么说。 第一个考生从考场出来这就跟拔萝卜一样,考生陆陆续续的从考场里出来了。 明南知垫着脚尖朝着考场望了望。 很多人都接到了自家的考生,秦青灼从考场出来了,他的状态还不错,看不出颓废的劲,但看得出来他还是有些疲倦。 明南知眼睛一亮。 秦青灼也看见明南知了,他快步走过来。 “相公,我们先回去吧。” “好。” 明南知没有去问秦青灼考得如何,他回到家中就给秦青灼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 “相公,你饿了吧,我用山药炖了鸡,你慢慢吃点鸡肉。”明南知从灶房里把鸡汤端了过来,用勺子给秦青灼舀鸡汤和鸡肉。 秦青灼确实有些饿了,在考场上只能吃碎片馒头。 现在一碗鸡汤下肚,整个人都舒张开了,鸡肉炖得很软,秦青灼吃了几口,才觉得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47 章 文章之最 明南知见秦青灼的碗底空了,立马又给他乘了一碗。 秦青灼这次就没有很着急喝汤了,这下可以慢慢的喝汤。 他又把汤喝完了。 “南知,可以了。” “相公,那你先好好休息吧。”明南知把碗筷收拾好,轻声说道。 秦青灼:“……” 这样的知心人上哪去找! 现在吃饱喝足了,身体本能就有些犯困。 “麻烦你了,南知。”秦青灼有点不好意思。 “没事的,相公你先去休息吧。”明南知笑起来。 秦青灼依从的走进卧室,然后脱下衣裳躺在床上,被褥上还有明南知的气息,他安心的睡着了。 明南知把灶房收拾干净了,他没有去问秦青灼的成绩,现在相公刚从考场出来,一定是累了,还是让他好好休息才好。而且他相信秦青灼考得很好。 他不懂这些考试,但他还记得秦青灼在考秀才的时候是全县第一名,所以这次他也是这么相信的,他的相公一定不比其他人差。 …… 乡试结束了。有人把考卷糊名,为了公平起见,把名字盖起来改卷,乡试中还没有让人把试卷誊写下来,等到了殿试就会有专门的人员把试卷誊写下来,为了防止字迹被官员认出而给予方便。 主考官和两位副考官以及各位官员已经准备好了,他们会通宵达旦把试卷改完,然后再把榜单评定下来,接着把考上的举人名单上报给朝廷。 汪彦站在案桌前,他的面容严肃:“诸位,这次的考试就拜托了,有做的好的试卷请诸位挑出来,让众人一一评定。” “下官遵命。”官员们纷纷拱手。 等汪彦坐下后,诸位官员这才坐下。屋子里传来沙沙沙毛笔落在纸张的声音,汪彦拿着笔在试卷上落下等级。 遇见张冠李戴的文章,汪彦眉头紧皱,遇见四书五经这类知识就答错的试卷,他的印象就差了许多。 当然也遇见了一些中规中矩的文章,汪彦就给了一个中规中矩的等级,能考上举人,但排名并不靠前。 一连阅卷很快就到了晌午,府衙有衙役送了午膳进来。 “诸位大人先把午膳用了,再改吧。” 官员们放下毛笔,揉了揉手这才端起饭碗。 “老王,你手中有好的试卷吗?”一个官员问道。 “目前还没有看见好苗子。”王大人摇摇头。 “我这倒是有一个好苗子,前面的题答得不错,文章也写得颇具文采。” “那这篇文章可以上呈给汪大人了。” 下午后继续改卷,有官员呈上了几篇做得好的试卷,汪彦几人讨论后就把文章的等级定好了。 这几篇文章虽说有几分新颖,也让汪彦满意,但他心里总是觉得有些遗憾,作为主考官他还是渴望看到更好的文章。 他低下头继续改试卷,他的目光突然顿住了,手中的毛笔迟迟没有落下去…… 这字迹也写得颇有风骨,行云流水,入木三分。 汪彦拿着这张试卷,深吸一口气,这上面的题做得很熟练,基本上没有错误,文章写得很新颖,让人眼前一亮。 “诸位大人,你们看一看这张试卷。” 有官员上前接过汪彦手中的试卷,他挼着胡子,目光中含着赞叹。 “这样的文章老夫还从未见过。” “给我看看。”一位官员好奇的凑过来。 这张试卷在众人的手中传阅,众人都连连惊叹,偶尔有质疑的声音也被人反驳下去了。 “这篇文章很老辣,一针见血。” 经过一致同意,众人都赞同这篇文章作为乡试的第一名。!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48 章 乡试成绩 秦青灼醒过来时,天已经黑了。他的脑子清明许多,这个季节是最容易犯困的,他起身把床单和被褥换了。 去了灶房看见有热水,明南知没在屋子里,秦青灼用热水把自己洗漱一番,这下是真的神清气爽。 秦青灼打开门,淮郡的书生还没有离开,随处可见很多的书生。秦青灼正打算把门带上,结果一转头就看见从街道的另一个地方看见明南知提着菜篮子从远处走来了。 他的手指顿住了,等明南知走过来时,他上前迎了几步。 “相公,集市的人好多,我买了新鲜的菜和猪肉,今晚给你做一顿好吃的。”明南知擦了擦脸上的汗,笑吟吟的说。 秦青灼的目光一直看着明南知没有眨眼。 “相公,你怎么这么看着我。”明南知脸上有些红:“是不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秦青灼突然抱住了明南知。 明南知提着菜被秦青灼紧紧的抱住。 “谢谢你。” 明南知神色怔然,眉眼带笑。 …… 灶房 明南知把头发挽起来,袖口也挽起来了。秦青灼端着板凳坐在灶台前加柴火。 等把晚饭吃完了,秦青灼看着明南知去收晾在院子里的衣服,他瞧见他的背影目光灼灼。 乡试已经过去了,九月份才会出成绩。这段日子,秦青灼可以轻松一些。他想了想钻回屋子里,把从书铺里买的书拿了出来。 他面红耳赤的看这本书,记住了几个招数。 他有种感觉这本书是不是比寻常的书更加的没道德,这他怎么可能做得出来。 秦青灼狠狠的唾弃。 …… 许青阳回到家里也去昏睡了。孙越和周池脸上疲倦,然后让店小二给他们带来热气腾腾的饭,吃完了倒头就睡。等到了晚上,两个人这次缓过劲来,身心还是有些疲倦。 两个人下楼去吃饭,底下的书生也坐成一桌在吃饭,底下已经没什么位置了。 周池看见一个桌子只坐了两个书生,他连忙走过去拱手道:“两位兄台,建议拼个桌吗?” 那两个书生一个年轻一个是中年男人的模样。 年轻的书生说道:“随意。” 周池和孙越道声谢就坐过来了,他们招来店小二吩咐他上几个招牌菜。 “另外再来两壶清酒。” “好咧,客人请稍等。”店小二记下又去其他的地方忙了。 周池感叹:“这里的人可真多,人挤人,客栈老板不知道要赚多少钱。”他的父母开的杂货铺,他自幼对金钱这些比较在意。 对面的两个书生,年轻的书生看上去意气风发的,他待另一个书生十分的恭敬。 “父亲,您吃好了?”年轻书生说道。 中年男人点点头,结账后两个人离开了。 原来这竟然是一对父子一起来参加乡试 。在科举考试中(),还有祖孙三代同时参加科举的场景。 今年的考题有些偏难了。周池听见两个人书生的话?[((),虽有些惊讶但很快就恢复过来,对着孙越讨论今年乡试的题目。 “看过以往的乡试题目,这次的主考官汪大人应该比较喜欢务实的风格。”孙越从考题中窥探到这位汪大人喜欢的文章。 店小二把饭菜和清酒端上来了,把刚才两个书生吃过的残羹冷炙收拾干净。 “这些日子在淮郡,没有看见秦兄。不是说了是在郡学读书吗?”周池还惦记着秦青灼。这货是他们平县的小三元,总是受到关注的。 “估计是在闭关读书,等明日我们去郡学找人问问秦兄住在哪里。”孙越喝了一口酒说道。 另一边秦青灼洗漱完躺在被褥里了,秦青灼睡在里面,明南知睡在外边。烛光已经吹灭了,外面还传来有些说话的声音。 乡试才考完,文巷里的书生都很兴奋,现在还没有睡觉,还在谈论试题。一条街上,隔着墙壁,听得不真切,但总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秦青灼在考棚里睡觉的劲头不错,上午回到家又睡了一场饱觉,现在神采奕奕的一点也不困。 他看向明南知的背影,伸出手小心翼翼的碰了碰明南知的肩膀。 明南知:“?” 明南知也没有睡意,肩膀上突然传来的力度让他有些在意。 他对洞房这事已经不那么执着了,现在他想先多攒点钱,反正他们的年龄也还年轻。 从清泉村中听着叶哥儿和他相公的事,到了淮郡听了兰哥儿向他抱怨许青阳为了考试冷淡他,明南知安慰了兰哥儿。心中倏然有些小小的寂寞,因为他永远不会有这样的烦恼。 现在也好了,他已经看开了。 把摊子照顾好,多多赚钱,日子过着自然就会水到渠成。 他没有转过身去,心想这应该是相公不小心碰到他了,但他还是口是心非的放轻了呼吸。 秦青灼挪了过去,觉察到对方温热的气息,明南知闭上了眼睛。 借着月光秦青灼看清楚了明南知,他穿着雪白的里衣,有些松垮,露出精致的锁骨。 秦青灼低下头吻了下去。 他这次不再是傻乎乎的只亲明南知的嘴唇,他一边亲吻,一只手开始解明南知的衣带,骨节分明的手指灵活的把衣带解开,明南知觉得传来一阵冷意,他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雪白的皮肤一阵战栗,接着像是梅花落在雪地一般,泛着粉色的光泽。冰肌玉骨,姿容天成。 明南知的黑发铺洒在枕头上,他没有反抗,微微仰着脖子。 在雪白的脖颈下一个黑乎乎的脑袋在亲他的脖颈,顺着亲他的锁骨。 秦青灼的一双眼睛变得漆黑,目光所处带着火星。 明南知难耐的夹了夹腿。 …… 明南知是二嫁,他自己也知道以后找不到一个好人家了,可他没想到他会遇 () 见秦青灼。 他太温柔了,就算是在这个时候他也同样会停下来问:“可以吗?” 明南知以行动代表了言语。 他在这大海中浮沉,脊背化作了展翅欲飞的蝴蝶。飞鸟飞向天际,坠落海中,一阵浪花拍来,像是被雷霆劈开,浪花融入大海消失不见。 山势耸立,树木茂盛,有人逢山开路,遇水搭桥。 …… 早上有麻雀站在树枝上叫,太阳从窗户外落了进来,整个屋子都亮堂起来。 秦青灼伸出一只胳膊抱着明南知,明南知窝在他怀里睡得正香。 明南知长长的睫毛颤了颤,他觉得浑身像是被车辘子碾压过一般,胳膊和腿都抬不起来。 他低头一看自己,红着脸,不自然的垂下眼眸。 秦青灼也醒过来了,他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一声:“我先去烧水,洗一洗吧。” 明南知轻轻的应了一声,把自己藏在被褥里。 他摸了摸头从床上下来,把摆了一地的衣物捡了起来,从衣柜里找了一个裤子打算套在身上。 明南知整个人跟煮熟的虾一样,浑身的血液都是滚烫的。他扯了扯被褥悄悄的看了看。 秦青灼弯着腰套裤子,他还没有穿上衣,露出八块腹肌和优美的人鱼线,人鱼线隐入裤腰下。 他套好裤子就出门去了。 明南知这才看见了秦青灼的后背,横七竖八的抓痕在他肌理流畅的后背上,还有的甚至划出了血痕。 “唰”的一声明南知就把被褥扯上来,脸红心跳,他不是故意的! 他的手指甲没那么长,就是手上有些用力了。 相公昨日突然做那档子事,明南知还没来得及反应,他羞得整个人都哆嗦起来。 羞得不想见人了。 秦青灼给灶膛里加柴烧热水,顺便煮面条吃,给老婆炒一个荷包蛋吃。在古代只要学会生火了,简单的吃食秦青灼还是可以做的。 他今天的心情好,把荷包蛋炒得很好,然后把葱子洗好切碎放进碗里,搁好佐料。 锅里的水还没有热,秦青灼继续加柴。 等把热水烧好了,秦青灼就把热水提到屋子里:“南知,你先洗洗脸,先把面条吃了再洗一洗。” 明南知点点头:“好。” 他把头发用木簪子随便固定住,拿了洗脸帕洗脸。 心里有几分甜蜜。但同时他的心里又在想,男人都是这样吗?只要那事得到满足了就这么贴心的。 明南知坐在椅子上拿着筷子吃秦青灼做的面。 …… 周池和孙越吃了早食就出门了,两个人去了郡学,这时的郡学没有多少人在,大都考完试就出去找友人喝酒,谈天说地去了。 郡学中只有零星几个人。 周池逮住一个人就问道:“这位兄台,你知道秦青灼吗?” “知道。他连郡学的考试都没考。”书生打 量了一下周池和孙越:“你们是来找他的吗?” 周池愣神了一会儿还没从书生的话里走出来,秦兄没有参加郡学的考试,他真是糊涂! “对的,我们是他的友人。”周池说道。 “郡学的人一般都在文巷里居住,你可以去看一看。” “多谢兄台。” 孙越和周池走出郡学,郡学很气派和安乐镇上的社学完全不一样。 “这可真气派。”周池喃喃说道。 两个人走进文巷口,正巧碰见一个气质好的书生,周池立马逮住他。 “兄台,你知道秦青灼住在哪里吗?” 许青阳给两个人指了指路。 周池和孙越向他道谢,走到了秦青灼的家门口。 孙越上前去敲门,周池清了清嗓子。 秦青灼来开门看见是孙越和周池,面露惊喜:“孙兄,周兄,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来淮郡参加乡试,想着你在这里读书就来找你聊一聊。”周池笑着说。 “快进来,我本想给你们写信的,可是你们两个人都在忙,我想想也就作罢了。”秦青灼引着他们在院子里坐下。 明南知看见家里出现了两个人,他连忙去泡了茶,放在桌子上。 “相公,我去买些茶点,你们先吃些瓜果。” “辛苦你了。” 孙越和周池冲着明南知拱手:“叨扰了。” 明南知笑着说:“没事的,你们聊吧。” 秦青灼给周池和孙越倒茶,他们坐下来,周池抿了一口茶:“秦兄,你的夫郎和你真是天作之合。” 孙越也默默的点点头。 秦青灼的相貌长得好,他是从小山村里出来,在山村中有秦青灼长得这么好看的已经很少了,没想到秦青灼的夫郎也长得这么好看。 “多谢夸奖了。”秦青灼唇角上翘。 “对了,秦兄,我和孙兄去郡学找你时,有人说你没有参加郡学的考试。”周池有些疑惑。 “一言难尽,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秦青灼想到陆夫子,心中一哽,脸上的笑容都勉强了几分。 孙越:“秦兄,你对乡试的考题怎么看?” 秦青灼闻言心中咯噔一下,能怎么看,他没什么感觉。 他说道:“我觉得还好。” 周池差点跳起来了,他按捺下自己,手有些发痒。 “我觉得这次乡试有些难。”周池说。 三个人聊了聊乡试,直到明南知买了茶点回来。 过了半晌,秦青灼拉住明南知:“南知,我们中午到外面吃吧。” 他宁愿花点银子邀请友人去外面吃,他也不想让明南知在家做饭。当有客人来的时候,做饭实在是一件繁琐的事。 “听相公的。” 久别重逢的三个人喝了点小酒,秦青灼喝得少,脸上带着薄红。他回到家里洗一洗,整个人清醒了许多。 秦青灼今天还没有跟老婆说什么话(),现在只有两个人在?()_[((),他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他伸出手悄悄的勾了勾明南知的小拇指。 “南知,我们都这样了,那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吧?” 明南知被这一计打懵了。 “相公,我们已经成亲了,自然会一直在一起。” 秦青灼:“……” 哎,南知有点不解风情。 乡试过后,书生们还是住在客栈里等待成绩,更多人选择在淮郡里游览名山古迹,结交友人,充实自己的人脉。 秦青灼被莫苍叫着去参加了几次文会,和周池和孙越去名山游玩一阵子他就闭门谢客了。 他选择跟着明南知一起去卖奶茶和果茶,赚书生们兜里的钱,这样他会更快乐。 “诚惠三文钱。”秦青灼一手交杯一手收钱。 书生:“……” 书生的钱果然是最好赚的,秦青灼心中美滋滋的想。 每天都能很快就把果茶和奶茶卖完呢。 今天又可以推着推车回去了。 许青阳看见秦青灼快乐的推着推车回来,他面无表情的站在门槛看他,表情有些裂开了。 “许兄,你还在看书啊,还是要多休息休息,要劳逸结合。”秦青灼热情的打招呼。 许青阳:“……” 你就一点不担心乡试成绩吗?!他已经焦虑到几天几夜睡不着觉了。 桂花开得越来越灿烂了,九月份悄然来临。整个淮郡开始陷入到一种无声的躁动中。 明南知还在睡梦中,公鸡打鸣了,秦青灼立马惊醒过来,今天就要出乡试的成绩了。 他还睡到了天亮,很多人天还没有亮就在衙门里蹲着了。等秦青灼吃完早饭匆匆来到衙门,里里面面已经有六层了,人山人海,一片嘈杂之声。 “相公,这里人好多。”明南知跟在秦青灼的旁边,觉得有些拥挤。 “我们先在外边等一等吧。”秦青灼探了探,他发现人口太密集了,他根本就挤不进去。 “成绩早晚都会知道,我们等他们看完了,我们再去看。”成绩又不会长腿跑了,秦青灼的心态超好。 “相公,我相信你会考上的。”明南知握着秦青灼的手鼓励他。 “我也没那么厉害。”秦青灼不敢下妄言。 “放榜了!”有人敲锣喊道。 衙役拿着桂榜过来了,人群给他让出一条路。他把桂榜粘贴上,书生们疯狂的往前面挤。 杜伦站在前面,眼中露出期待之意。 孙越和周池疯狂往前面挤,孙越的帽子已经被挤没了,帽子掉在地上被人踩了好几脚变得灰扑扑的。 林朝也在挤,他是陈夫子的得意门生,又是郡学考试的第一名,他在考试时做得也不错,他对自己有信心。他对秦青灼莫名的在意,秦青灼的夫子是陆夫子,陆夫子和陈夫子是死对头。 许青阳在人群中被卡住了。 现在所有人都比不上杜伦,因为他就站在桂榜前。 他对自己有自知之明,他知道他考不上第一,第一名可能是林朝,许青阳。 第一名秦青灼 …… 什么?! 一个意料之外的名字印在了杜伦的眼睛里,他一瞬间就忘记了去看自己的名字,他死死的盯着秦青灼这三个字,浑身的血液都凉了。! ()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49 章 解元 杜伦盯着桂榜上的排名,他在恍惚之间仿佛又回到了院试的时候,也是在这个时候,也是他充满期待的看榜,也是这个熟悉的名字。 宛如昨日。 “怎么可能?!他只是从乡野之地来的人啊!!”杜伦大惊失色,破防的叫出来。 难道淮郡上下的读书人都比不上秦青灼吗?淮郡这些从小就被家里培养的读书人都被这个乡下小子踩在脚下! 杜伦失魂落魄。 他的脚下一个踉跄,看见人潮,这些挤进来的人知道他们被一个乡下小子踩在脚下还会这么拼命的往前挤吗? 杜伦对着人潮轻蔑的冷笑一声。 人潮中的书生:“……” 不是,宁有毛病吧?! 他看见自己的名字在乡试的末等,心里不喜不悲,他仰着头流下两道泪痕。 大喊道:“爹娘啊!儿给你们丢脸了!” “这是杜兄吧,我看他考上了,怎么还这么伤心。” “可能是排名不是他想要的吧,但我觉得考上就成了。” 有书生认识杜伦,窃窃私语几句。 有书生看见自己的名字在榜上,他面露狂喜:“我中了,我终于中了!呜呜呜!” “我没中!但我儿子中了!”一个中年书生又是失落又是惊喜。 “我没中,我落榜了!”一个书生面色惨白,险些要撅过去了。 孙越和周池终于挤到前面来了,周池看向榜上的排名,他花颜失色。 “秦、秦兄是解元!”周池的语气充满了不可置信。 第二名林朝 第三名许青阳 第四名孙某某 第五名孙越 …… 孙越抿着唇看着榜上的排名,他在平县的院试是第二名,这次是在淮郡考试,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这次能在乡试考上第五名他心中已有些侥幸,但是他的同窗好友秦青灼在乡试中竟然还是稳稳压了淮郡的天骄一筹,所有人都要仰望他。 孙越心里难受,这不会是他一辈子的阴影吧。本来他在院试是可以得第一的,结果三次都被秦青灼压在下面,这次是第四次。 洛川和冯桦也考上了,成绩在末等,周池没有在桂榜上找到自己的名字,他知道自己落榜了,他也不遗憾。 他已经努力过了,这次没有考上也不要紧。心里是这样安慰自己,但心里还是涌现出一股失落。 周池仰着头看见了在榜首的秦青灼,他再次感受到不可置信。 秦青灼究竟是怎么学的,怎么会压着整个郡的人!这可不单单只是平县的人,淮郡有大约十几个县城,还有居住在淮郡的士族子弟,他们祖上都是出过大官的,现在家族中还有人在朝廷做官,他们是真正的官宦子弟,资源雄厚。而秦青灼有什么? 许青阳终于从人潮中挤进来了,他从榜首开始看。 第一 名是秦青灼?! 许青阳的步子乱了乱,他深吸一口气想要平复自己的心情,他的眼睛有些酸胀。心中泛起一阵疼痛,家中不知道会怎么看他。 第二名会是他吧……第二名是林朝。 许青阳看到自己的名字排在第三名,他的心态崩了。他想要哭,但他已经成熟了,做不出这样的事,只会躲在被窝里偷偷掉眼泪,还不让兰哥儿知道。 父亲和叔父一定对他很失望,他对自己也很失望。 许青阳向来在外人面前是一个端方君子,高贵矜持。现在的他眼眶红红的,看着秦青灼的名字悲从心中来。 他在心里念着秦青灼的名字,想把他吃了。 林朝这个人许青阳也听说了,声名在外,许青阳输给林朝他虽说有些不甘心,但他还想得开。 毕竟现在林朝也不是第一名,许青阳微妙的想到。 林朝从人潮中挤了进来,他喘口气,抬起头来就对上了许青阳同情的目光。 林朝:“?” 林朝的衣袍皱巴巴的,他面带微笑还是一副贵公子的形象,在看到桂榜的那一刻,他的笑容逐渐凝固。 本人也成了一座冰雕。 在林朝身边的书生大喊大叫:“老天爷啊,我中了!” 林朝在人群中感到一丝寂寞和荒诞,他竟然输给了秦青灼这样的货色。他好不甘心啊,要是输给许青阳他还会安慰自己,一时技不如人,可是他输给了秦青灼。 一个连郡学考试都没考的人,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小子! 要是有背景,秦青灼早就出现在林朝面前了。林朝看见排名备受打击,血液一下子就涌上喉口。 他的样子失去了从容,看见许青阳站在一旁,许青阳的脸上也是一片灰败之色,他顿时升起了同病相怜的滋味。 然后他继续往下看,许青阳在他的后面,这个第四名也是在淮郡中熟悉的人这并不意外。 这个第五名孙越是什么东西?! 林朝的头又开始痛了,他坚强的把前十的人看完了,心里还是念着秦青灼,看着排在所有人上面的名字,他心里咆哮。 “那是我的位置啊!” 林朝感觉很疲惫,他走路踉跄起来,早也不是以前那个自信的人,他很快就能恢复过来。 “林兄,恭喜你考了第二名!”可是有人偏偏要在伤口上撒盐。 林朝觉得眼睛有些酸胀,他的脑子里嗡嗡的响。 “第一名是秦青灼!这个人是谁?!” 莫苍看见了自己的排名,在乡试的中等,他听见有人在问,他连忙说道:“秦兄是郡学的人!” “秦青灼这个名字怎么没有印象!” 同在郡学中读书,他们也不知道秦青灼这么优秀,但当别人打听过来时,郡学的书生们还是很愿意为他们普及一下,这位解元是在他们郡学读书的,他们和解元是同窗。 “秦青灼是解元!” 这声音越传越大,越传越广。 整个人潮都骚.动起来。 “秦青灼是解元!秦青灼是谁?!”有人问道。 …… 秦青灼在一旁等着,他发现人群都往前面挤,还有几位仁兄卡在了人群中,大声呼喊也无用。 他以前也是这样被卡在人群中,他特别能理解这几位仁兄的感受。 明南知站在一旁,他头一次看见这么多的书生,觉得新奇。一看那么多人要去看榜,心想幸好相公不着急,要不然相公就挤在里面了。 他隐隐约约似乎听见了秦青灼的名字。 “秦青灼……元。” 再听了一遍,明南知终于听清楚了,他好奇的问秦青灼:“相公解元是什么?” 秦青灼乐于同明南知解释:“解元就是这次乡试的第一名。还不知道谁会是今年的解元。” 反正不是他自己,秦青灼有自知之明。 只要能考上乡试,就算是尾巴也没关系。 明南知听见解元是第一名,他的脑子一片空白。 “相公……”明南知艰难的开口。 外面太吵了,秦青灼只看见明南知的嘴唇张张合合的,根本听不清。 秦青灼:“?” 他弯下腰。 这时声音终于传到外围了。 “秦青灼是解元!”有书生喊道。 秦青灼的神色愣了愣,明南知一把拉住了他。 秦青灼还弯着腰,明南知抱住了他。 “相公,你是解元!”明南知的声音透出一股欢喜。 解元,他根本就没想过。秦青灼抱着明南知,有点回不过神来。这是什么概念,他是淮郡的第一名! 他在古代超越了很多的人,谁不想得第一,在成绩没有下来时,秦青灼的内心也有一点妄想,但他知道这只是他的妄想。 没想到梦想成真了。 “……真的?”秦青灼不敢相信。 “相公,你听他们都在说你是解元。”明南知像看英雄一样的看着秦青灼。 秦青灼听见千人都在呼唤他的名字。 他笑了起来,俊美的容貌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 “夫子!夫子!”陆夫子的小童得到了桂榜上的消息立马就去看榜,一看榜上第一名是秦青灼,他仗着自己灵活的身手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他太小了,看见有缝就往外钻。 “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陆夫子抿了一口茶,他在茶馆里喝茶,已经遣派茶馆里的伙计去打听桂榜的消息了。 小童顽劣,非要去凑凑热闹。 “夫子,你那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徒弟真是了不得。”小童气喘吁吁的说。 陆夫子听见这两个形容词嘴角抽了抽,这小童不好好读书,这些奉承话倒是说得滚瓜烂熟。 “粗鄙!”陆夫子轻斥。 “他成绩如何?”训斥完,陆夫子矜持的轻咳一声问道。 小童委屈着一张脸,心里耍了一个心眼不想那么便宜陆夫子:“反正考得很好。” “很好,是有多好?”陆夫子一问到底。 小童:“……” 茶馆的伙计回来了,他门也没顾敲,脸上堆满了笑容:“恭喜恭喜,陆夫子,您打听的秦青灼是榜上第一,是淮郡的解元啊!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个书生,听说淮郡还开了赌.局,这个人是一点也不起眼啊。要是……” 茶馆的伙计还在不停的说着什么,陆夫子已经什么也听不见了,他的脑子里自动提取重要的字眼。 他突然起身在屋子里踱步,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扔给茶馆伙计。 “多谢陆夫子!”茶馆伙计就知道这样的喜事一定会得到打赏的,他得了赏钱,嘴里的吉祥话说得更多了。 陆夫子哈哈大笑,心里的大石头消失不见了,他有一种天下舍我其谁的感受。不禁发出感叹:“难道我真的是天才!” 小童:“……” “小三元是我教出来的,解元也是我教出来的。”陆夫子越来越佩服自己了。 要是会元,状元…… 陆夫子开始幻想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50 章 地位 秦青灼知道考上了解元,他心里暗暗高兴,但他知道留在这个是非之地对他没有好处。 “南知,我们先回去吧。” 明南知点点头,两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人来人往都是书生。明南知心中有些激动,但他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出来。 相公考上了解元,那他就是解元夫郎了。明南知刚开始嫁给秦青灼时没想那么多,现在成了人人羡慕的解元夫郎,以后很有可能就是官家夫郎。 他心里很紧张。 “相公,今天我们好好庆祝一下吧。”明南知说道。 “好啊,我觉得有一家的果子酒很好喝,你也可以喝。”秦青灼想到古代的酒纯度很低,他知道一些酿酒的方法,等他们到了京城可以开一家小小的酒肆,专门来卖酒。 推着小推车去卖奶茶和果茶,这活在夏天好卖,在冬天就不好卖了。奶茶要保温这就需要在摆摊时还要加柴火,这样的成本就更高了。 而且开了酒肆总算是有了自己的店铺,酒肆里可以雇佣人来做工。就是在京城里寸土寸金,他们还要在多积累一些钱。 果然资本的原始积累是最难的。 回到屋子里,秦青灼看着自己做的试卷,为自己抹了一把辛酸泪。他把箱子搬到了灶房。 他大手一挥:“南知,这些试卷用来烧火煮饭吧。” 明南知:“……” “相公,要不还是留着吧,家里还有柴火。”明南知迟疑说道:“相公,这些试卷可不可以卖给书铺,我看有人抄了话本就卖了。” 秦青灼的字迹很好看,再加上有一个解元的名头,应当可以把试卷卖给书铺,要是不成也可以留在家里当做是回忆。 等他们七老八十了,他还可以和相公一起看这些试卷,回忆相公年轻时的风采。明南知一想这些,心里有些暖。 秦青灼被明南知这么一提醒,他的脑子瞬间就亮了。在现代就有卖状元笔记的,他卖卖解元试卷怎么了,又能捞一把。 “南知,你说得对。”秦青灼握住了明南知的手,觉得老婆这个主意太好了。 秦青灼想了想趁着现在的风头,要尽快卖出去:“南知,我先出去一趟。”他拿上一叠试卷就出门了。 明南知摇摇头,相公对金钱这些事总是特别热衷。他还是先去买菜回来做一顿好吃的饭,好好的庆祝一番。 他想了想把木簪子换成了秦青灼送给他的簪子,挎着菜篮走出门。 “哟,秦家夫郎,你这么早就来买菜了?”一个婆子笑吟吟的说道。明南知经常来集市里买菜,人又长得俊,集市里买菜的人都认识他。 知道他的夫家姓秦,丈夫在郡学里读书。 “大哥,给我三斤的猪肉,还有一斤的骨头。”明南知挑挑拣拣挑了一块肥肉相间的肉,看见有骨头,就想着熬制一锅骨头汤来滋补身体。 “好嘞。”屠夫爽快的应了一声,他的手法熟练,很快就 把明南知要的那块肉切好了。 “今天不是乡试的成绩出来了吗?你家相公去看榜了吗?()”屠夫用苇叶把肉包起来,用草绳扎紧递给明南知。 相公去看榜了。▎()_[(()”明南知把肉放进篮子了,又看见有卖虾和鱼的,他上前去问价格。 价格适中,明南知挑了一尾鱼,称了两斤虾子。 “你相公考上没?”屠夫笑着问道。 “碰巧考上了。”明南知在村子里生活多年,他知道做人要低调,不然会惹人厌烦和嫉妒。 “那敢情好了,这真是一个天大的喜事,你丈夫以后就是举人了,你就是举人夫郎了!”一个老婆婆笑得脸上的皱褶都布满了,看上去颇为慈祥。 集市中有人听说这事看明南知的眼神瞬间就不一样了,变得更加尊重了。这也是人之常情的事。明南知把菜买好了,他点了点菜篮里的菜发现没有遗漏的,就挎着篮子回家去。 到了酒肆还打了一葫芦的果子酒,那酒气香甜,带着淡淡果香。 明南知走后,集市上现在只有零散的人过来,集市里卖菜的哥儿拉着一张脸,自从听了明南知的丈夫考上了举人,他就有些不高兴。 看明南知每次都是自己来买菜做饭,还在公宜街摆摊,估计家中也不是什么富贵的人家,就是一张脸长得好看,嫁了一个好丈夫才成为了秀才夫郎,现在摇身一变又变成了举人夫郎。 这让卖菜的哥儿心里很不平衡。 这明南知可真是好运气! “成举人夫郎,真让人羡慕。要是我家老头子有这样的本事,我还在这里卖菜嘛,早就过上好日子哩。” “可不是,我见过那举人丈夫,长得年轻俊美,跟从世家大族里出来的贵族子弟一样,真真是好风采!”一个菜贩子一拍大腿说道。 “两个人站在一起赏心悦目,是天作之合。” 卖菜的哥儿听见这些话,心中越发不岔。 …… 桂榜放完了,书生们看了排名,考得好的就邀了同窗去庆祝,考得差的书生只能默默的回家,什么也不说自己一个人疗伤。许青阳这次考了乡试的第三名,他默默的坐上了马车。 兰哥儿说道:“表哥,你考了第三名也很不错,在我心里你就是永远的第一名。” 他扯了扯许青阳的袖子:“你别不开心了。要是父亲骂你,我就帮着你。要是叔父骂你,我怕叔父,但我可以陪你一起挨骂。” 许青阳眼神一柔:“我没事,就是需要自己想一想。” 他在想他为什么比不上秦青灼,反之一想,林朝也输给了秦青灼,这样他的心里舒服多了。 果然自己的快乐是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他的痛苦果然减轻了。 接下来他要和秦青灼加强联系,许青阳是官家子弟,他自然知道解元的分量。 实则在乡试之后,举人们会举行各种的聚会,为的就是扩张人脉,与有影响力的家族以及优秀的举人联络感情。特别 () 是又优秀又没有娶亲的人最受到众人的欢迎。 殿试后有榜下捉婿的传统(),还有丞相的子女要抓状元?(),探花为夫,淮郡的这些家族也不例外,十分热衷于用婚姻来捆绑利益,实现互利互惠。等举人有了本事,便可以借乘东风,依靠裙带关系使家族更上一层楼。 秦青灼能在乡试考上解元,他在众人面前已经展示了他的实力,许青阳相信很多学子都会愿意和秦青灼交朋友。能考上解元的人,只要发挥不失常,那么一定会在朝廷中当官。 事实上也如许青阳所想,整个淮郡城现在有见识的人都知道秦青灼是淮郡的解元,更有人把他是平县的小三元挖了出来,这下淮郡城就更加沸腾了。 小三元加上解元,要是会试和殿试又考了第一名,这就是六元及第!百年未出一人。不过懂科举的人都知道,到了会试和殿试就是全国性考试,整个大楚的人才都会汇集在京城。 要想要这些人面前脱颖而出这太难了。 谁能拼荆斩棘,夺下科举上最高的位置成为状元,而他的名字必将记录在史书中,同时开始他在官场上波澜壮阔的一生。 他将是最受瞩目的读书人。 现在考上解元的秦青灼同样受到关注,而作为秦青灼夫子的陆夫子同样受到关注。陆夫子到淮郡没有很长的时间,但现在的他已经让淮郡的上层大佬把他注意到了。 给他加上了高深莫测的光环。 陆夫子从茶馆里走出来脚下生风,往郡学里赶。 他刚走进郡学就有人来向他道喜。 “陆夫子,恭喜恭喜,你收了一个好徒弟。” “陆夫子,你这一个徒弟比我那三个徒弟都要好!”一个夫子恨铁不成钢的说,语气中隐隐冒出一股酸气。 “哪里哪里,我徒儿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只是这次运气好。你们这么说,我这张老脸都害臊了。”陆夫子笑吟吟的说。 “老陆,你这就是谦虚了,你是为了你的徒弟来郡学的吧?”有夫子试探的问道。 “哎,我这个性子太窝囊了,容易被人拿捏。”陆夫子假模假样的叹气:“我心里放心不下我这个孽徒便只好跟着他来郡学了,我为了我这个徒弟呕心沥血,他这次乡试我是茶饭不思,晚上睡觉都没睡好。” 实则他睡得老香了。要是徒弟没考好,那只好换个徒弟了,他看许青阳就是一个不错的苗子。 陆夫子心中默默的腹诽。 “果然啊,老陆你对你徒弟太上心了。”有夫子说道。 陆夫子又是战术性谦虚:“都是为人师表应当做的,我只是起了一个很小的作用。” 陈夫子从郡学里面走出来,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他一看见陆夫子,心里咯噔一下,想要转身回郡学。 “老陈,你也在郡学里真是太巧了,正好也要恭喜你了。”陆夫子装作诧异的喊住陈夫子:“听说你徒弟林朝考了乡试第二名恭喜你啦。” 陆夫子的语气带着点荡漾。 陈夫子:“……”! () 端瑜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51 章 奸商 《我夫郎是二嫁[穿书]》全本免费阅读 [] 秦青灼到了书铺便找到了书铺的老板,他开门见山的说:“我这里有新晋解元秦青灼所做的试卷,你们这里收不收?” 书铺老板怀疑的看了秦青灼一眼:“你先拿给我看一看。” 秦青灼大方的送上试卷。 书铺老板拿了其中的一张试卷开始看,他的眼神亮了起来,在看见试卷中策论里新颖的观点更是拍案叫绝。 他本还有些怀疑这是不是解元的试卷,现下却有几分信了。 “我如何确定这是不是解元的试卷,总不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书铺老板是做生意的,心中还有一份谨慎。他知道这是商机,但还是要确定真伪才能进行操作。 秦青灼:“……”这不是证明我是我吗? “这是我的郡学令牌。”秦青灼把揣在怀里的令牌递给书铺老板,“这样吧,你可以向其他人问一问我是不是秦青灼。” 书铺老板拿到令牌心里更加确信几分,他见书铺里有相熟的书生,便让店小二把他请过来,他过去指着秦青灼小声低语。 书铺老板露出惊讶的表情,立马堆着笑容朝秦青灼走过去,他拿着令牌递给秦青灼:“原来是秦公子,失敬失敬,您的这些试卷书铺要了。” 秦青灼心中一喜,表面冷静自持:“敢问老板价格几何?” 书铺老板有些为难:“我这书铺也是小本生意,解元郎这几箱试卷,我便出二十两银子买下吧。” 秦青灼心下已经满意了,但他灵机一动还想再加价,他做出要走的姿势,义正言辞的说:“这是淮郡解元做过的试卷,现在乡试成绩才出来,有多少读书人想要看一看这试卷,老板你这么压我的价,我也不是没有骨气的。告辞!” 书铺老板一看秦青灼已经把搬箱子,心里又急又气,还有些心虚,他自然知道这是一个商机,但还没有人试过,他总要压压价吧。 眼瞅着秦青灼的一只脚已经迈出了门槛,书铺老板急忙道:“解元郎先别走,一切好说,我出四十两银子如何?” 一下子就翻了两倍,秦青灼的脚步顿了顿,他突然觉得自己还可以更过分一点,他继续往前走。 “祖宗!四十五两银子不能再多了!”书铺老板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挽回。 秦青灼觉得差不多得了,他立马返回来:“好吧,老板。我就勉强把这些墨宝卖给你。” 书铺老板看见秦青灼这么利索就从门口回来了无语凝噎。 “多谢解元郎。”书铺老板让账房去取银票,他是书铺老板,但随身也不会带着四十五两的银票。 “解元郎,这是四十两银票和五两银子,您拿好了。”书铺老板把银票和银子递给秦青灼。 秦青灼的眼睛蓦然就亮了,他口中说道:“那多不好意思。”眼疾手快把银票和银子塞进了怀里。 书铺老板:“……”读书人都是这般口是心非的吗?! 我看你好意思的很。 “老板,事情办完了,那我先告辞了。()”秦青灼拱手离开。 书铺老板:解元郎慢走。?()_[(()” 等秦青灼一走,书铺老板就把店小二叫了过来:“马上写一个大大的牌子立在书铺前,算了立在书铺门口前,这样更加醒目。” “内容就写想要知道成为解元的秘密吗?想要逆袭成为天才?淮郡解元试卷送你青云直上,一两银子一份。”书铺老板打好腹稿,让店小二把广告词写上去。 店小二:“老板这个价格会不会太……高了?” “你懂什么?这些书生的人哪个没有钱,再说可以几个书生合起来买一份试卷,还可以交换看。你放心吧,淮郡的这些读书人钱多着呢。”书铺老板露出一个奸商的笑。 店小二很佩服:“小的知道了。” 果然老板就是老板,要是他有老板的精明劲,那他就当上老板了。不想当老板的店小二不是好的店小二,他也要学习老板的奸诈……不精明劲儿。 店小二立马让人用红笔把书铺老板说的话写下来,然后让人支起书铺,在外面卖解元试卷。 “解元试卷!货真价实的解元试卷!想要逆袭成天才?想要你的孩子成为解元吗?这一切都在解元试卷中!只要一两银子,一两银子就可以把这份希望带回家!大家还在等什么,一两银子一份给您一份解元试卷!” 书生们才看完桂榜还没有离去,店小二的嗓门极大,还有关键的字眼“解元”,回头率百分百,有一群书生立马就凑上去。 “我们可以先看一看吗?” 店小二装作为难的样子还是点点头:“几位公子是头一个过来的人,那便看看吧。” 书生们对视一眼,拿上秦青灼的试卷,他们首先就赞叹了秦青灼的字迹,然后这些题都差不多,但秦青灼基本上就没有出错,到了策论才是真正的精髓。 每个书生拿到的试卷不一样,有的试卷是秦青灼刚开始准备乡试,所以在前面的题错得也很多,但秦青灼订正 得很认真,红笔把错误的答案勾画下来,再把原文中能印证正确答案的地方抄写下来,整张试卷密密麻麻的。 几个书生精神一震。 可见这位解元绝不是浪得虚名,反而在学问上做足了功夫。 “我买十张!”看过的书生深吸一口气说道。 “给我来五张!” “我也要二张!” …… 店小二笑容满面,书铺老板叫摆上的牌子也很有吸引力,很多读书人蜂拥而至。 “给我来五十张!”一个富商喊道。 他的儿子还在襁褓之中,但他也想让儿子考科举,总之先准备着。 “五张!” 书生们越喊越凶,许青阳和林朝得到这件消息,也派遣人买了二张暂时看看。 店小二被书生们围在了里面,短短的一个时辰,解元试卷就要卖完了。书铺进账有五百两银子。 哎,可是试卷就要完 () 了(),这个解元郎怎么不多做一些试卷呢?[((),店小二无不遗憾的想。 青秦灼拿着四十五两银子开开心心的回家了,他觉得自己赚大了,做过的试卷还得了银子哩,他可真是个聪明人。 回到家里,秦青灼帮着明南知一起做饭,两个人饱饱的吃了一顿,秦青灼把怀里的四十两银子掏出来递给明南知:“南知,这是我卖试卷赚的钱。” 明南知喝了点果酒,上脸了,他说道:“相公你自己留着吧,以后的应酬总要花钱,这些钱不必一直放在我这里,你身上总要有钱。” “卖试卷卖了四十五两银子,我留了五两银子, 第 52 章 官场警告 《我夫郎是二嫁[穿书]》全本免费阅读 [] 一两银子一份! 秦青灼的脑子里回荡着这句话,他的嘴唇颤抖。 奸商! “兄台!”那位书生见秦青灼的样子越发的担心了。 “多谢兄台告知,我竟不知这一份试卷卖了一两银子。”秦青灼拱手而对。 “对啊,这还是原版的试卷,不是印刷的试卷。”书生语气中含着欣喜。 秦青灼捂住心胸:“……” 谢谢你,提醒了我还有印刷术。 此时的老板也是一脸懊悔,他来回的踱步:“没想到这解元试卷卖得这么俏,早知道应该印刷几份,现在已经把试卷卖空了。” 他赚钱了,但他并不高兴,因为他没有赚更多的钱。 书铺老板叹出一口气,不过他还是赚了,这么一想心里还是有几分满足,这真是一笔天降横财。 另一边的秦青灼差点吐血。他的心性坚韧,但关于钱的事还是没想通。 他的钱! 他陪着明南知去了书铺里买医书,明南知买了三本基础性的医书打算先看着。 “相公,要是我有认不得的字还要你教我。”明南知抱着书轻轻的说道。 “没问题。”秦青灼乐见其成。 文人情.趣最喜红袖添香和为夫郎画眉,秦青灼手艺不好,他不敢给明南知画眉,怕画成了一字眉挨打。 但是红袖添香嘛,还是可以想一想。 秦青灼的脑子翻涌起来。他和老婆洞房后,还没有来过第二次,就是忙着其他的事,他又顾及到明南知的身体,不敢再做要求。 这男人一旦见了荤,心里便有些压抑不住了。男人真是贪婪的生物。 秦青灼心里狠狠的唾弃自己,心里却有些留恋明南知的腰间的温度了。 他们路过郡学,秦青灼停下脚步说道:“南知,我要去找陆夫子,你跟我一起去吗?” “好,我也想去感谢陆夫子。”明南知点点头。他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了,陆夫子对相公这么好,相公一定敬重陆夫子。 他在陆夫子面前多露露脸,也是好的。 秦青灼就和明南知一起去拜访陆夫子。 到了门口,小童今儿没在,秦青灼直接敲门,房门内传来一声进。 “拜见夫子。”秦青灼规规矩矩的拱手,他的模样英俊,神采风扬的样子让人见之忘俗,颇有意气风发的样子。 他是淮郡的解元当有这样的风采。 “过来坐吧。”陆夫子颔首点头,一瞧秦青灼身边还跟了一个人,立马就装起来:“这是南知吧,你也坐吧。” 明南知有些惊喜陆夫子记得他的名字。 “多谢陆夫子。” 陆夫子不动声色的抿了一口茶,看向给自己长脸的弟子缓缓说道:“这次乡试你考了解元,为师深感欣慰。但对此你也不要骄傲自满,需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弟子谨记。”秦青灼面容肃然。 “会试在明年二月份举行,在会试之前你要好好的准备不可贪玩, 我没有什么好教你的。”陆夫子唱了红脸还要唱白脸:“你是我最得意的弟子,望你勤加自勉,成就一番事业,我的心里就不会感到遗憾了。”()?() 明南知露出一副敬佩的表情。陆夫子真是高风亮节,堪称为人师表,真是相公的良师。 ?端瑜的作品《我夫郎是二嫁[穿书]》??,域名[(.)]?☆?&?&?? ()?() 秦青灼:“……”()?() 陆夫子今天突然正常了,是中邪了吧?()?() “是,夫子,我定不辜负你的心意。”秦青灼低眉顺眼的说。 “对了,我听闻你的试卷卖一两银子一份。”陆夫子不经意的问道。 这事昨日就传遍了,陆夫子也有所耳闻,现在正是兴师问罪。 秦青灼做出一副臊眉耷眼的样子:“我见试卷对我没什么用了便把试卷用四十五两银子卖出去了。” 陆夫子一口茶水喷出来,差点站起来指着秦青灼的鼻子尖骂。 这亏了,大大的亏了! 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飞了,陆夫子要不是顾及到明南知还在这里,他就要破防了。 “你,你真是糊涂了,知识怎么能用金钱来衡量,这些试卷也可以留作纪念,罢了罢了,换而言之,这试卷也可以为了你的名声添砖盖瓦,也不算亏。”陆夫子装模作样的说,实则心里痛得要死。 陆夫子在郡学当夫子拿的都是死工资,虽然比安乐镇上的社学工资高,但禁不住淮郡的物价高。 夫子也是要生活的。一两银子一份试卷,真是一个奸商! 他这小徒弟涉世不深被这老奸巨猾的商人蒙骗了,陆夫子暂且放过这茬。 “在会试之前你打算去京城准备,还是在淮郡准备好了再上京?”陆夫子询问秦青灼的喜好。 “就在淮郡准备,一月份我就上京先去适应环境和饮食,然后二月份就可以参加会试了。”囊中羞涩,秦青灼觉着淮郡的物价再这么也比京城便宜,他在淮郡的房子租了半年,还是多住住,不然太亏了。 到京城越早,花的银子越多。 “如此也好。”陆夫子挼着胡子沉思片刻:“这几日淮郡的书生们大多会邀你去文会和吃酒喝茶,你自己斟酌着去与不去,但你要知道你不能都拒绝了,闭门谢客。” 陆夫子看向秦青灼:“你总要去扩张人脉,以后在朝中才有帮扶。到了这个时候,为师也不给你卖关子,朝中的同窗之谊,父子情分,姻亲关系,地域派系错综复杂。你是出身在淮郡的学子,在朝中出身淮郡做官的人对你有天然的亲近,你可以亲近但也要防备。” “当你初入官场时,你需要别人的善意来接纳你。” 陆夫子声音一沉:“记住千万不要做一个孤臣。” 秦青灼站起来,慎重拱手:“夫子,弟子知道了。” “这是郡学给你的奖励,我向郡学给你争取的,有一百两银子,你拿着上京城时做盘缠。”陆夫子把银票递给秦青灼。 他知秦青灼的家境不好,在得知秦青灼考上解元后,他就回郡学打算为秦青灼向郡学讨要好处。 他的弟子这么出色,郡学给点银子不过分吧。 “多谢夫子。?()??.の.の?()?()” 秦青灼拿着银票,心中一暖,感激万分,这一刻他觉得陆夫子是个人了。 他教出这么出色的弟子,涨点工资不过分吧。 秦青灼正打算拱手告退,陆夫子喊道:“你先等等。()?()” 他只好坐回座位上喝茶。明南知看向陆夫子的眼神又是敬佩又是感激,陆夫子心中飘飘然。 陆夫子眼尖的看见明南知放在桌子上的医书,挼着胡子点头:“南知这是打算 第 53 章 好好学习 《我夫郎是二嫁[穿书]》全本免费阅读 [] 会试的考题会涉及到经史子集多个领域,这个阶段考试竞争更加激烈。 陆夫子把要看的书籍都整理好了()?(), 秦青灼可以节省很多功夫()?(), 果然有名师在侧,比一个人单打独斗的要好。 秦青灼只把先把《大楚历》拿出?@?@??()?(), 最远可以追溯到祖先还是车夫的时候()?(), 秦青灼看见皇帝的祖先是一名车夫,稍微提起一点兴趣。 他知道洪武大帝开局一个碗打下了天下,洪武大帝当过乞丐和和尚。这大楚的祖先竟是一名车夫,俗称车把式。 车夫驾车驾得好,得到了主人的赏识。他的儿子聪慧灵敏时常跟着少爷身边偷偷的听课,随即通过自己的努力考上了科举,成为了一名县令。 大楚的族人从儿子考上科举后就实现了阶级的跨越。同一时刻,当时的皇帝昏庸无道,各地形成割据势力。县令向枭雄臣服,在其眼皮子底下做官,最后做大做强。 可惜在晚年出征时战死沙场,留下幼子和心怀鬼胎的下属。秦青灼越看越觉得大楚皇族是一个很有魄力的皇族。 可惜到了现在建康帝崇尚道学,不问俗事。听闻太子十分沉稳可靠,朝臣对太子敬重,奸臣对太子也有忌惮之意。 可惜太子的后宅不宁,太子正君不受宠,生下的嫡长子在太子面前不得脸。 不过这也是以后的事了。 秦青灼沉下心思想到还要写信给家里报信,立马铺开纸张开始书写。 …… 从淮郡到安乐镇要半月的时间,那时正好忙完秋收。 自打秦青灼走后,他的屋子就封闭起来了。最近秋收老两口在家有些忙不过来,秦云珂就带了石大志回来帮忙。 秦云珂怀有身孕,也不敢让他去做活。白婉一看他大着肚子,眼皮直跳:“大志来就行了,你非要来做甚么?都是要做阿爹的人,一点也不稳重!大志的爹和阿爹也是惯着你们,净让你们胡来。” 秦云珂:“娘,我没事,我就是好久没看你们了。” 有了儿婿的帮忙,秦家收谷子的速度加快了。等收完谷子了,白婉做了一顿好饭好菜招待自己的儿子和儿婿。 正在吃饭时,有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拿了一封信进了院子大声喊道:“秦家有你们的信!” “我们哪有……”白婉的话还没有说出口,突然想到什么就住了嘴。秦父更是直接放下筷子就出去了。 秦父不认识字,他拿着信封也不知道写的时候,他连忙把石大志喊过来:“大志,你快去把秦正谊请过来。” “知道了,爹。” 白婉:“人家这会儿怕是在吃饭呢,这是青灼的信吗?” “我大字一个都不认识,不晓得写得什么,这个日子寄信过来只有青灼了。” 石大志脚下生风跑得飞快,他心中敬重秦青灼这个小舅子,知道小舅子去淮郡参加科举考试了,这信封可能是小舅子写过来的。他进了秦正谊的院子,秦正谊正在吃饭,石大志一把拉住他:“有信寄过来了,我们不认识字,你快帮我们看 看!” 秦正谊也是服了石大志这个马大哈()?(), 他把自己的衣襟从对方的手上解救出?.の.の?()?(), 没看见我还在吃饭么?吃完再去看嘛。” 他坐下来端着碗打算继续吃饭。 石大志:“这可能是从淮郡来的信。” 秦正谊秒变脸把碗一放:“那还等什么()?(), 直接走!” 等秦正谊到了秦家()?(), 秦父就把信递给他。秦正谊一目十行,目光深深,浑身一震。 “秦青灼……”秦正谊吞了一口唾沫,语气充满了不可置信:“他考上了解元!他是淮郡乡试的第一名!” 那么多的天骄,士族子弟还是没有人能打败他,秦青灼到底是什么怪物! “第一?!又是第一!”秦父浑身颤抖,眼中闪烁着喜悦。 秦正谊:“……” 听见这个又是第一有点不爽。 对了,秦青灼是小三元,乡试是解元,要是在会试和殿试考上第一名,那不是……不可能,秦青灼哪会这么厉害,那可是六元及第,历史上五个手指都能数过来。 白婉他们不懂什么是解元,但他们知道第一名代表着什么。白婉捂住嘴巴,没想到自己的儿子这么能干。 秦云珂也无法把自己的弟弟和现在的弟弟联系到一起,这是直接换了一个脑子吧?! 石大志的心里更加偏向秦云珂,小舅子有这样的本事,迟早会做官,他的夫郎是秦青灼的亲生哥哥,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爹,娘,这是一件高兴事!”石大志带着笑说道。 “对,这是一件好事,明日,不现在我就去拜拜列祖列宗。”秦父语无伦次的说 。 他的儿子不用做农民了,他的儿子这么优秀,谁能想到他只是一个农民生的儿子。秦父为秦青灼感到高兴,他的儿子不必重复他的生活了,这就是他努力的意义。 白婉连忙说道:“当家的,我跟你一起去!” 古代重宗族和祭祀,有任何不幸的事就会去求祖宗保佑,有好事也会把这件好事告知给祖宗,并且认为这一定是有祖宗的庇佑。 秦父和白婉简单的收拾一趟就上山祭祖去了。 秦正谊拿着这封信失魂落魄,有的人已经越走越远了,他再也追赶不上了。 刘大娘见秦正谊从秦家离开了,她端着饭碗就进秦家院子去了。 “正谊怎么来你们家了?” 石大志:“小舅子从淮郡寄信过来了,请他过来读信。” 刘大娘眼珠子转了转:“原的?” 石大志正准备炫耀一下小舅子,秦云珂抢先说道:“青灼没说什么大事,只是来问候家里。” 刘大娘一见没套出话,又拐弯抹角的去打探,都被秦云珂打了回去。秦云珂伴装肚子痛。 “刘大娘,我肚子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屋去了。” 刘大娘见状只好打道回府:“那云珂你要好好休息,你这是头一胎要多注意注意。” 石大志还以为秦 云珂真是肚子不舒服?()_[(.)]???。?。??()?(), 样子很紧张的扶着秦云珂:“小珂()?(), 你没事吧?” “我没事()?(), 但要被你蠢哭了。”秦云珂没好气的说:“秦正谊知道青灼的信也就罢了()?(), 这事你可别到处去说,还是没影的事,免得遭了人嫉妒。好事还没落成,那就瞒着也不去乱炫耀,免得坏了运道。” “好,我听你了。”石大志觉得秦云珂说得有道理。 但家中有了好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秦父和白婉整日都是乐呵呵的,见人都带着笑。 …… 秦青灼这些日子一直在读书,他读得都昏了头了。陆夫子又派遣小童送了一箱试卷过来,秦青灼也只好笑纳了。 “这是要我死啊。”小童走后,秦青灼望着这一箱试卷,一时悲从心中来。 这何时才是个头。 明南知看了医书,他小声的对秦青灼说:“相公,我做了药膳,我们先用饭吧。” 是的,他还是他老婆的小白鼠。 虽然做老婆的小白鼠挺快乐的,而且药膳也是对自己的身体好,但味道实在不敢恭维。 秦青灼坐在椅子上开始用饭,老婆还算好的,只做了药汤,秦青灼哐哐哐炫了两碗。 今天有宫保鸡丁,还有红烧螃蟹,竟然还有红烧猪蹄! 秦青灼微微侧目,瞪大了眼睛。 “我见相公这段日子辛苦了,所以就做了一些吃食,相公喜欢就多吃些。”明南知不好意思的把头发别在耳朵后,在秦青灼直愣愣的目光下有些脸红。 天啊,这就是老婆吗?! 秦青灼一个钢铁直男都快感动哭了。他瞬间觉得他又行了,他还能啃十本书。 秦青灼大吃特吃,幸福的眼泪从嘴角流出来。 吃完饭,秦青灼和明南知一起把灶房收拾干净了,秦青灼要出门逛一逛,不然一直困在屋子里读书,整个人都要发霉了。 他时不时还要带着老婆一起去逛夜市。 今儿逛街回到家里,时间还早。秦青灼想起了自己好久没有做的俯卧撑。他有小小的洁癖,还是在床上做吧。 秦青灼洗漱完就趴在床上开始做俯卧撑,他一边做俯卧撑一边在嘴里振振有词的背书。 明南知洗漱完后站在门口,他的脚步顿住了。 明南知:“……” 相公在做什么? “相公,你……”明南知走进来,他还是穿着雪白的里衣,面容俊秀,身姿修长,脚踝显示出美感。 秦青灼有点社死,他真是太放肆了。秦青灼正想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他看见明南知鬼使神差的说:“你要不要坐在我的背上?” 明南知歪歪头:“?” 秦青灼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了:“我说笑的,我不是……” 明南知走了过来,他最近在学医,会去郊外采药,身上总是带着淡淡的药香,很好闻。 他坐到了秦青灼的背上,脊背弯起,黑发扫过秦青灼的脸颊痒痒的,双手轻轻的圈住了他的脖颈。 秦青灼的呼吸一窒。 作者有话要说 秦:我不是个lsp感谢在2024-03-0422:16:53~2024-03-0522:31: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的小天使:袁朗(只做1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楠13瓶;卷毛熊12瓶; 春暖花开8瓶;旅姝、星落、橘子汽泡水5瓶;手握日月摘星辰4瓶;梦落庄承、70661767、69511381、俞夏之茵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端瑜向你推荐他的其他小说: :, :, 希望你也喜欢 云珂真是肚子不舒服?()_[(.)]???#?#??()?(), 样子很紧张的扶着秦云珂:“小珂()?(), 你没事吧?” “我没事()?(), 但要被你蠢哭了。”秦云珂没好气的说:“秦正谊知道青灼的信也就罢了()?(), 这事你可别到处去说,还是没影的事,免得遭了人嫉妒。好事还没落成,那就瞒着也不去乱炫耀,免得坏了运道。” “好,我听你了。”石大志觉得秦云珂说得有道理。 但家中有了好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秦父和白婉整日都是乐呵呵的,见人都带着笑。 …… 秦青灼这些日子一直在读书,他读得都昏了头了。陆夫子又派遣小童送了一箱试卷过来,秦青灼也只好笑纳了。 “这是要我死啊。”小童走后,秦青灼望着这一箱试卷,一时悲从心中来。 这何时才是个头。 明南知看了医书,他小声的对秦青灼说:“相公,我做了药膳,我们先用饭吧。” 是的,他还是他老婆的小白鼠。 虽然做老婆的小白鼠挺快乐的,而且药膳也是对自己的身体好,但味道实在不敢恭维。 秦青灼坐在椅子上开始用饭,老婆还算好的,只做了药汤,秦青灼哐哐哐炫了两碗。 今天有宫保鸡丁,还有红烧螃蟹,竟然还有红烧猪蹄! 秦青灼微微侧目,瞪大了眼睛。 “我见相公这段日子辛苦了,所以就做了一些吃食,相公喜欢就多吃些。”明南知不好意思的把头发别在耳朵后,在秦青灼直愣愣的目光下有些脸红。 天啊,这就是老婆吗?! 秦青灼一个钢铁直男都快感动哭了。他瞬间觉得他又行了,他还能啃十本书。 秦青灼大吃特吃,幸福的眼泪从嘴角流出来。 吃完饭,秦青灼和明南知一起把灶房收拾干净了,秦青灼要出门逛一逛,不然一直困在屋子里读书,整个人都要发霉了。 他时不时还要带着老婆一起去逛夜市。 今儿逛街回到家里,时间还早。秦青灼想起了自己好久没有做的俯卧撑。他有小小的洁癖,还是在床上做吧。 秦青灼洗漱完就趴在床上开始做俯卧撑,他一边做俯卧撑一边在嘴里振振有词的背书。 明南知洗漱完后站在门口,他的脚步顿住了。 明南知:“……” 相公在做什么? “相公,你……”明南知走进来,他还是穿着雪白的里衣,面容俊秀,身姿修长,脚踝显示出美感。 秦青灼有点社死,他真是太放肆了。秦青灼正想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他看见明南知鬼使神差的说:“你要不要坐在我的背上?” 明南知歪歪头:“?” 秦青灼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了:“我说笑的,我不是……” 明南知走了过来,他最近在学医,会去郊外采药,身上总是带着淡淡的药香,很好闻。 他坐到了秦青灼的背上,脊背弯起,黑发扫过秦青灼的脸颊痒痒的,双手轻轻的圈住了他的脖颈。 秦青灼的呼吸一窒。 作者有话要说 秦:我不是个lsp感谢在2024-03-0422:16:53~2024-03-0522:31: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的小天使:袁朗(只做1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楠13瓶;卷毛熊12瓶;春暖花开8瓶;旅姝、星落、橘子汽泡水5瓶;手握日月摘星辰4瓶;梦落庄承、70661767、69511381、俞夏之茵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端瑜向你推荐他的其他小说: :, :, 希望你也喜欢 云珂真是肚子不舒服,样子很紧张的扶着秦云珂:“小珂,你没事吧?” “我没事,但要被你蠢哭了。”秦云珂没好气的说:“秦正谊知道青灼的信也就罢了,这事你可别到处去说,还是没影的事,免得遭了人嫉妒。好事还没落成,那就瞒着也不去乱炫耀,免得坏了运道。” “好,我听你了。”石大志觉得秦云珂说得有道理。 但家中有了好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秦父和白婉整日都是乐呵呵的,见人都带着笑。 …… 秦青灼这些日子一直在读书,他读得都昏 了头了。陆夫子又派遣小童送了一箱试卷过来,秦青灼也只好笑纳了。 “这是要我死啊。”小童走后,秦青灼望着这一箱试卷,一时悲从心中来。 这何时才是个头。 明南知看了医书,他小声的对秦青灼说:“相公,我做了药膳,我们先用饭吧。” 是的,他还是他老婆的小白鼠。 虽然做老婆的小白鼠挺快乐的,而且药膳也是对自己的身体好,但味道实在不敢恭维。 秦青灼坐在椅子上开始用饭,老婆还算好的,只做了药汤,秦青灼哐哐哐炫了两碗。 今天有宫保鸡丁,还有红烧螃蟹,竟然还有红烧猪蹄! 秦青灼微微侧目,瞪大了眼睛。 “我见相公这段日子辛苦了,所以就做了一些吃食,相公喜欢就多吃些。”明南知不好意思的把头发别在耳朵后,在秦青灼直愣愣的目光下有些脸红。 天啊,这就是老婆吗?! 秦青灼一个钢铁直男都快感动哭了。他瞬间觉得他又行了,他还能啃十本书。 秦青灼大吃特吃,幸福的眼泪从嘴角流出来。 吃完饭,秦青灼和明南知一起把灶房收拾干净了,秦青灼要出门逛一逛,不然一直困在屋子里读书,整个人都要发霉了。 他时不时还要带着老婆一起去逛夜市。 今儿逛街回到家里,时间还早。秦青灼想起了自己好久没有做的俯卧撑。他有小小的洁癖,还是在床上做吧。 秦青灼洗漱完就趴在床上开始做俯卧撑,他一边做俯卧撑一边在嘴里振振有词的背书。 明南知洗漱完后站在门口,他的 第 54 章 聚众** 《我夫郎是二嫁[穿书]》全本免费阅读 [] 背上有些重量,不轻也不重,秦青灼知道明南知的腰肢很瘦,但臀.部却意外的有些肉感。 秦青灼压下心中的绮思,继续在床上做俯卧撑,他做得不快不慢。 明南知随着秦青灼的动作而动,他小声的抽了一口气,圈住秦青灼的双手倏然拉紧了一下。 雪白的脚趾紧绷了一瞬,耳根子骤然就红了。 秦青灼觉得有些呼吸不过来,心跳加快。 明南知缓和过来,眼眸充满了雾气,堆雪一样的美人,冰清玉润,乌珠顾盼。 他松了松圈在秦青灼脖颈上的手,小心翼翼的放开,把手放在秦青灼的脊背上。 秦青灼还是坚持做了一百个俯卧撑,衣衫都湿透了。 “南知,我再去洗一洗。” 秦青灼逃也一般的去了浴室。 明南知的指尖有些湿,这是从秦青灼的衣衫里透过来的汗水,明南知双颊发红,他穿上鞋子洗了手。 他洗完后坐在床榻一旁,又躺下来拉上了被褥。他的脸上还是滚烫着,他的指尖还残留着温热的触感。 秦青灼的后背宽厚,肌理流畅,汗水从衣衫透出来,明南知不是不禁人事的哥儿,所以他才羞得不敢看人。 …… 秦青灼从浴室里出来吹了蜡烛躺下去,他看向月光下的美人,大着胆子凑过去扯他的里衣带子。 明南知长长的睫毛颤了颤,他没有拒绝。 雪白的肩膀露了出来,一个急促的吻落在肩膀上,一朵朵梅花绽放了。 …… 乡试一过,书生买了解元的试卷,藏在包袱里踏上了回家的路程,考上举人的书生给家中去信,让家里的人捎些盘缠准备上京。 九月已过,桂花香还在淮郡城中萦绕,走上街就能闻到甜滋滋的味道。许青阳穿着长衫,他要上京去找他的叔父,叔父会请大儒为他授课。 兰哥儿也要跟着许青阳早日去京城,他心里有些兴奋,他本就是京城中的哥儿,现在回到京城只当是回家了。 他让小侍敲了敲秦家的大门。 明南知穿得素雅,他打开了门,兰哥儿迎上去:“明哥哥,我和表哥要去京城了,现在是来给你道别的。” “这么快?”明南知有些不舍。 “表哥要为会试做准备,越早上京越好。”兰哥儿对明南知很有好感,他伸出手拉了拉明南知的手:“明哥哥,我知道你也要上京城的,等你到了京城一定要来京城找我。” “我们就住在工部侍郎的宅子里。” 明南知心中一惊,他从来不知道兰哥儿的家世这么显赫。 “我知道你的相公是淮郡的解元,比我表哥考得还要好,但我觉得表哥一定不会再输给你相公了。”兰哥儿笑着说。 有侍从在兰哥儿耳边口语几l句,兰哥儿念念不舍:“明哥哥,表哥在催了,你到京城了记得来找我。” 明南知点点头:“我会的,你一路小心。” 兰哥儿坐上马车,他伸出手向明南知挥挥手。 明南知看着马车渐行渐远,心里有些惆怅。他的朋友不多,叶哥儿是他在清泉村的朋友,兰哥儿是他在淮郡认识的朋友,现在却也是分开了。 天气变冷了,相公抱着试卷去找陆夫子批阅去了,他现在出去买些布料要做冬衣。 明南知拿了银子出门,他还有些心思,等冬天一来过年就不远了,做几l件新衣裳。 他去布料铺子买了布料。 “胭脂水粉,好闻的胭脂水粉。”有小贩挑着胭脂水粉在卖。 明南知停住了脚步,他想起来在黑暗中秦青灼在他身上嗅来嗅去,咬着他的肩膀。 问他:“你怎么这么香?” 明南知隐藏在黑发下的耳朵通红。他犹豫之下还是咬牙买了一盒胭脂水粉,还有一支涂手的膏子。 他最近在学医,或许可以自己试着调制药膏。他回到院子里,把布料这些放进屋子里,喝了一碗热水。 相公让他多喝水,明南知一向对秦青灼的话深信不疑,自然就会照做。他拿着胭脂水粉和膏子坐在椅子上,把一面模糊的铜镜立在桌子上。 模糊的铜镜倒映出他清远的容貌,他用胭脂水粉在脸上扑了扑,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膏子涂在手上,滑腻腻的在手背推开。 实则他本就长得好看,出水芙蓉一般,现下有些在意自己的容貌和服饰起来了。 另一边秦青灼在陆夫子的学舍里修改试卷,把试卷修改完了还要再做一张。他其实还不是很怕做试卷,他怕的是修改试卷,头发都掉了一大把。 “这里,这里都有错。” 秦青灼:“……” 天气渐冷,秦青灼要买一顶毛茸茸的帽子戴在头上保暖,但这太不稳重了。 秦青灼开始订正自己的试卷。 在陆夫子这里,秦青灼的心态越发冷静了,考上淮郡解元后,他心里还有点骄傲,但 在陆夫子面前做了几l套试卷后,秦青灼又变得老实起来了。 天色已晚了,秦青灼可以离开了,陆夫子突然问道:“徒弟,你考科举是为了什么?” 秦青灼恭敬拱手:“当然是因为每个月有俸禄可以拿还有地位。” 那可是铁饭碗。 没在现代当公务员,他就在古代当公务员吧。他也不求什么高官位置,给他一个清闲的职位就好了,他也没多大的理想,只想当一条咸鱼。 陆夫子:“……” 这个理由太朴实无华了,他挑不出一点毛病。 秦青灼走出郡学心想,当然还有他成了朝廷的官员,主角攻就不能随意带走明南知了。要是他只是一个平民,主角攻想弄死他就弄死他。只要他是官员就处于官僚体系之中,受到一系列的保护。 主角攻要是抢明南知,那就是抢夺朝廷命官的夫郎,这个罪名可不好看,可能还会触碰到皇帝敏感的 神经。 秦青灼拿着试卷回家,发现许青阳的房门紧紧的闭着,有些奇怪。 许青阳家的兰哥儿一向很喜欢出来串门子。 他还未进屋,莫苍拉住了他:“秦兄,最近你在衙门里听说过一桩案子没?” 秦青灼对这案子有所耳闻,他从乡试之后的日子就只有两个地点,陆夫子的学舍和家里。 这两个地点总有一段路程,他从街上经过会听见有人在说这件事。 这案子也是一件奇事。谭家老爷五十岁迎了一个妓子进门做妾,这还是谭夫人亲自去请的。结果有一天晚上谭老爷离奇死在家中,嫌疑人就是谭夫人。 谭夫人百口莫辩,只好投入大牢。 这事找不到其他的嫌疑人,谭夫人又和谭老爷同处一室,谭夫人的嫌疑最大,抓不到凶手那谭夫人就要被问斩了。 因着时间的问题,谭夫人是年后问斩。要是其他的人投进大牢还不能在淮郡掀起风波,实则是因为谭夫人菩萨心肠,经常施粥,让穷人在谭家的铺子里做活,遇见贫穷的书生还要资助一二,书生们对这样面慈心善的妇人很有好感。 谭夫人待人宽厚,是顶顶的好人。 “听说了,但我也不是很清楚其中的缘故。”秦青灼摇摇头。 莫苍的神色有些犹豫,他望向秦青灼还是开口道:“有人组织了一场**,打算去向衙门施压,让衙门把谭夫人放出来,我正在犹豫该不该去?” 秦青灼差点跳起来了。 汝害我! 他多想说一句我先走一步! 他头皮发麻的劝道:“莫兄,你千万别犯傻。这事官府自有决断,可不要去和官府对着干,你要是对谭夫人有好感,你就请一个好的讼师。” 莫苍本就在犹豫听了秦青灼的话心里就放松了,他拱手道:“多谢秦兄提点,明日你来我府上吃吃酒吧。明日他们就要去**了,我有些害怕。” 秦青灼对上莫苍眼中的期待,他点点头:“那我明日就上府叨扰了。” 莫苍离开了,秦青灼走进屋子,没想到短短的时间他就知道了这么一件大事,郡守对此又会如何反应。 明南知见秦青灼回来了便把饭菜端出来了。 秦青灼想了想说:“南知,明日我去莫兄府上吃酒,你明天最好不要出门。” “怎么了?”明南知有些不明白。 “你听说过谭家的那事吗?我觉得最近不太平,还是少出门为好。”秦青灼不能把**这件事说出来,免得让明南知更加担心受怕。 《将军的宠爱》就是一本恋爱。全程以主角受明南知在清泉村受到伤害为开始,然后等到了主角攻,两个人过上了甜蜜的生活为主线,其余的事是半点没关心。 秦青灼只知道太子会死,不受宠的太子嫡长子成为了新皇。淮郡的这些细枝末节就不重要了,官府对**有两 第 55 章 苟才是王道 《我夫郎是二嫁[穿书]》全本免费阅读 [] 衙门 衙役们把书生们团团围在一起,拿着刀剑对他们 书生们一阵喧哗,为首的书生大喝一声:“安静!” 书生们这才纷纷闭上嘴巴,有的书生目光闪烁,身子往后退了退,心里后悔起来。之前的一腔热血被一盆冷水泼灭了。 为首的黄姓书生仰着头颅,面露不屑:“怎么官府被我们言中事实,谭夫人确实是被冤枉的,你们这是恼羞成怒要抓我们了?我们可是有功名在身!” 他说话气势十足,竟把衙役们逼退一步。对峙双方就是此消彼长,哪一方示弱了,那么另一方就会步步紧逼。 黄姓书生抓住这个空隙,立马开始输出:“谭夫人是冤枉的,凶手另有其人,你们还不快放人!” 身后的书生们见衙役们不敢上前,胆子也大了纷纷声援黄姓书生。 “怎么办?”有衙役不知道怎么办,他们没想到这些书生胆子这么大,也不敢去伤了他们,所以一退再退,灰头土脸的,把官府的脸面都丢了。 在衙役后方一个穿着官袍的小吏苦着脸跑去向郡守禀告。 郡守正在府邸逗鸟就知道这件事,他的眉头紧锁很快又松开了:“没事,你让他们各自散去,不然就是和官府作对。任何事情都应当按照大楚的律法来,他们这么做是在威胁朝廷。” 他轻飘飘的补充了一句:“跟朝廷作对那还怎么当朝廷的官,那就把他们的功名撤下来吧。” 寒窗苦读十年的功名要是被撤下来了,这些书生怕是要后悔一生。这位郡守可是说一不二的人,封疆大臣手握重权,哪会受一群书生的威胁。 小吏闻言心上打了一个寒颤:“是,大人,小的这就去办!” …… 莫府 机灵的门子已经把莫府的门狠狠的关上了,外面的声音消停一会儿,随即爆发出剧烈的争吵声。 过了半晌外边就没有声音,莫府的人还是没有开门,屏息静静的做自己的事。 莫苍拉着秦青灼,揣揣然的问道:“秦兄,他们不会有事吧?” “我也不知道,外边已经没有动静了,官府不会扩大事态,你要是好奇就晚些派人去打听,往后一切如常就好了。”秦青灼叮嘱道。 莫苍点点头,他有书生的意气,但又有自己的小心思,自己没跟着那些书生去**,心里总觉得愧疚。 “莫兄,**这事以后也莫去做了,你要真的想尽一份力就寻找谭夫人被冤枉的线索就行了,不然站不住脚的。” “我知道了,让秦兄见笑了,我这个样子真是难看。”莫苍勉强笑了笑,觉得惭愧。 “莫兄何必挖苦自己,你这个性子做官对百姓应该是极好的父母官。”秦青灼安慰自己的同窗好友。 莫苍闻言脸上回暖,还有些不好意思,嘴唇蠕动:“秦兄太高看我了,我没那么好,今天还要多谢秦兄陪我。” 秦青灼拱手:“ 那莫兄我先走一步了,家里还有夫郎在,我还是有些担心。”() 秦兄慢走,这坛酒你就带着走吧,还有这些糕点我见你爱吃,让奴仆给你包了几l包,你带着回去吃。 ?想看端瑜的《我夫郎是二嫁[穿书]》吗?请记住[]的域名[(() 秦青灼很感动,假意推辞:“这多不好,我哪能上门来白吃白喝还带拿的?” “没事。”莫苍强行把东西塞到秦青灼的手中。 秦青灼只好恭敬不如从命含泪接受了。 他白吃白喝还带拿的从莫府美滋滋的离开了。 往日在街道上早就有小贩挑着各种扁担在叫卖,现在街道上的人影稀稀疏疏,瞧出几l分萧条。 在街道上还有几l个穿着长袍,失魂落魄的书生,秦青灼隐隐约约听见“剥夺功名”“大牢”“震怒”的字眼。 他心思百转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明南知在晒草药,十月份能在郊外采的草药有连翘、半夏、山药、决明子、黄芩。 他今天没出门吃了早饭收拾好灶房就拿着小锄头把院子周围种的菜松了松土,摘了葱子,打算晌午做葱油饼吃。把葱子的泥土处理干净,他就开始处理葱子的底下的须。把葱子洗干净切好备用,又去发酵面团。 等把晌午的饭安排好了他才把草药放在院子里晒。 “相公,你没事吧?”明南知见秦青灼没有出问题,这才松了一口气。秦青灼是家中的顶梁柱,可不能出问题。 虽说相公昨日让他不要出去,相公也做准备了,但没有看见人总会担心。 以后明南知就会明白他的相公是一个能苟就苟的人,十分的稳健。 “我没事,莫兄太热情了,见我要回来还送了酒和糕点,盛情难却,我只好拿回来了。” 秦青灼把酒放在灶房里的柜子里,他瞧见案板上等着发酵的面团,还有一碗葱子。 “晌午吃葱油饼么?” “对,晌午我再做几l个小菜就可以吃 了。” 秦青灼:“我要多辣。” 明南知笑着点点头。 秦青灼弯下腰帮着明南知晒草药,他不认得草药时不时会询问明南知,然后点点头把草药默默的记在心上。 两个人在一起忘记了外面的纷争。 …… 吃完饭,秦青灼回到屋子里继续看书。他现在对四书五经已经熟悉了,他已经不打算继续看了。他继续看大楚的历史,看了一下午的书,揉了揉眉心。 陆夫子给的书太多了,秦青灼粗略的看了几l本,他发现几l本书之间有重复的内容,他打算自己做一个思维导图,然后自己把大楚的历史和风俗地貌梳理一遍。 明南知还没有到屋子里,整个卧室就摆满了书,秦青灼拿出笔把相似的内容勾画出来。 把一部分的大楚历史梳理出来了,秦青灼立马就动笔把自己的感悟写下来,这些感悟要结合四书五经的理论结合起来写,这样才会得到主考官的认可。 …… 淮郡郡守把带头的书生功名剥 () 夺了,黄姓书生从牢狱里出来心里很懊悔,其余几l个被剥夺功名的书生垂头丧气,对黄姓书生产生一种怨恨。 “黄兄你不是说官府不会把我们怎么样吗?” “黄兄,我被剥夺功名了,我这辈子该怎么办?我们现在能去求郡守大人吗?!”一个书生拉住了黄姓书生的衣襟。 黄姓书生:“……” 他仿佛失去了灵魂,眼中流出眼泪,心里悔恨起来。 在衙役的小吏看见书生们这幅样子去向郡守说了这件事。 “他们总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郡守淡淡的说:“好了,先去安抚这些书生,谭夫人的事不要再谈了。我不是没有给过她机会,可惜她一言不发认罪了,那就不关我的事。” 郡守略过这个话题,他厌烦的摆摆手让小吏,开始处理政务。 林朝知道有书生组织着人去**,他知道郡守的脾气,他只会给这些书生一个杀威棒不会妥协,他没有去掺和这件事。 他的家族是淮郡是大族,谭夫人的事跟他毫无关系,现在准备会试才是最重要的。 莫苍在家里坐卧不安,等了几l个时辰才派遣奴仆去打听消息。 奴仆很快就回来了,他恭敬说道:“公子,**早就被官府**了。郡守大人把带头的书生剥夺了功名,余下的书生被遣送回家读书,责令他们没有事就不要出门。” 莫苍听见“剥夺功名”这四个字宛如晴天霹雳,他整个人瘫在椅子上,冷汗淋淋。 “你……退下吧。”莫苍勉强挥了挥手。 他心中充满了恐惧,一瞬间又被庆幸填满了胸腔。 “多亏了秦兄……”莫苍喃喃自语。 …… 秦青灼没去打听这件事,第二天神态自若的去找陆夫子。 陆夫子瞧秦青灼的样子,挼着胡子点点头。他也听说了昨天的闹剧。在他眼里这样的事就是一场闹剧,这些书生太稚嫩了,也太轻狂了。 昨天他知道有书生去**的时候,直接吓到一个鲤鱼翻身从床上下来了。他怕他的傻徒弟也跟着去**了。 昨日他跑得飞快,当年他考科举放榜时都没有跑这么快,两条老寒腿跑到了街上。一连串的书生,辨不清。所幸秦青灼那张脸长相出众,陆夫子看了几l眼没看见长得特别帅的,他就放心了。 秦青灼把做好的试卷递给陆夫子。 “很好。”陆夫子点评。 秦青灼面露期待。 “错了很多。” 秦青灼:“……” 陆夫子开始给秦青灼讲解试卷,会试和乡试的题不一样,秦青灼还有些不适应。 讲完后陆夫子敲打秦青灼:“最近不要去找你的同窗玩,自己待在家里读书,看你这张试卷,你自己心里有数。” 秦青灼:“……” “对了,给你书看了多少?”陆夫子在秦青灼考上解元后,就在心里暗暗发誓要把秦青灼培养成才,现在 看来这小子不傻,有点**的敏感度,心里对秦青灼更满意了。 秦青灼拱手:“才看了二十本。” 陆夫子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了。他当年这点时间,还要兼顾做试卷这些,才看了四本书。 “夫子,我把书中有些相关的知识联系起来了,自己做了梳理,我看得还不够多。我打算先粗略的看一遍,然后再精读一遍,最后完善自己的框架。” 陆夫子目瞪口呆:“……” 你小子太勤快了吧。 “咳咳咳……”陆夫子轻咳一声:“很好,你的进度还是有点慢,为师当年已经看了五十本了。” 秦青灼:“……” 他从郡学走出来,郡学的书生们今天有些安静。 秦青灼不用去打听消息,在回家的路上已经有人在说这件事了。 “听 说那群书生有人被剥夺功名了。” 秦青灼一听这话心里一阵后怕,这个世界处处是危险,他又不是主角,没有主角光环,要是胡乱掺和进去会死得很难看的。 他转念一想他没有主角光 第 56 章 会试上京 《我夫郎是二嫁[穿书]》全本免费阅读 [] 郡守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陈夫子借着喝茶的空隙掩饰了眼中的震惊。 这桩案子在秦青灼点出了衣侍妾后,郡守就猜想是衣侍妾杀了谭老爷,但他没想到这个衣侍妾是个男人! 谭老爷的口味太重了,而且这位衣侍妾在秦楼楚馆这么些年了,难道客人都不知道他是男的吗?! “派人把衣侍妾抓到衙门,本官要进行审问。”郡守一甩袖就要离开了。 秦青灼和陈夫子打算跟上郡守去吃瓜。 郡守回过头来看向陈夫子和秦青灼:“你们两个先回去吧。” 陈夫子:“……” 秦青灼:“……” 晚上要睡不着了。 郡守说完就离开了,秦青灼也向陈夫子告辞,戴着小红帽委屈的回家。 郡守要独自吃瓜了,秦青灼这会儿不怕郡守了,他想跟着去牢狱里吃瓜。 明南知出门去了,他今日又去郊外采药去了,背篓里的药材还沾染着露珠。走到街上,周围传来一阵喧嚣之声。 有衙役凶神恶煞的拉住了一个容貌艳丽,穿着粉色衣裙的女子。 “天啊,官府的人怎么要抓衣侍妾?!” “难道谭老爷的事跟她有关系?”有妇人说道。在旁边的丈夫目光闪烁。 街道上有的汉子看见粉衣女子脚步放缓,他们都曾是衣侍妾的恩客,自然知道衣侍妾不是女子相反是一个地道的男子。 明南知见女子的模样他低下了头匆匆回到家里,心跳加速。他不会看面相,只觉得衣侍妾的面相带着英气和艳丽夹揉在一起,散发出不一样的风情。 他看了一眼衣侍妾,那被人抓住的女子并不害怕,相反还有些解脱的意味,他看向人群中长相貌美的明南知微微一笑,不见半点阴霾。 明南知回到家中还在想这件事,为什么官府的人要抓衣侍妾。 “南知?”秦青灼看见明南知低头思索疑声问道。 “相公,官府的人抓了衣侍妾,我瞧见衣侍妾的面容和寻常的女子不太一样。” “他是男人。” 这一句话平地惊雷,明南知愣住了,张了张口说不出话。 秦青灼拉着明南知一起坐下:“我也是刚刚才得知这件事的,估计明早就能出结果了。” “那……谭老爷是衣侍妾杀的?”明南知捏了捏衣角,迟疑问道。 “谭夫人和衣侍妾是青梅竹马,也不一定是衣侍妾杀了谭老爷。”秦青灼还是不会妄下定论。 明南知无法想象谭老爷怎么会让青梅竹马的两个人伺候他,如果他知道谭夫人和衣侍妾是青梅竹马那他还会这么做吗? 明南知打了一个寒颤。 “南知,我帮你晒草药。” “相公,你快去读书吧,这些事我一会儿就弄好了。” 明南知把秦青灼打发走了,他把草药分拣,心神不宁。 官府找到关键性的人物(),连夜就审讯了谭夫人和席衣。这样的案子有些稀奇?()?[(),两个当事人也没有隐瞒,底下的官吏很快就把案子的起因经过发展递交给了郡守。 次日一早郡守看着案牍上的纸,他看了一遍,表情一言难尽。 “让人誊写了贴在墙上,这案子就结案了。” “那席衣的处理?”小吏小心翼翼问道。 “放他回去。”郡守厌烦的挥挥手。这般连男人都不是的人,郡守想着就嫌恶。 “是,大人。” 小吏立马把这案子贴在了官府的布告栏上。 有好事的百姓凑上来看热闹,一看贴是谭老爷意外身亡的案子,一阵激动喊道:“大伙快来看,谭老爷的案子有眉目了!” 看热闹一向是大楚百姓的天性,这一嗓子立马把一群人都招过来了。 谭夫人杀了谭老爷,席衣无罪。 谭夫人和席衣是青梅竹马,一日谭夫人认出了席衣想要为他赎身,结果席衣被谭老爷看上了。两个人经常在谭老爷不在时见面,有一日被谭老爷看见了,谭夫人错手杀了谭老爷。 看到这里的百姓有人知道谭家和席家的事。 “原来衣侍妾是一个男人,原来是席公子!”有人惊呼一声,显得不可置信。 那谭老爷怎么会认不出席衣,谭老爷,谭夫人,席衣他们三个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 席家以前在淮郡家世显赫,朝中还有人做官,十分的风光。结果因为得罪了皇帝,所以被牵连一时销声匿迹,没想到席家的小公子成了一个妓子。 那常常去秦楼楚馆里找席衣的人难道就认不出他来吗?! 那都是心照不宣。 秦青灼把试卷改完了,他正要去找陆夫子,看见官府贴了告示,想到昨天的事凑上前去看。 “造孽啊,谭老爷没事把衣侍妾纳回家做甚么?这不家宅不宁,自己也害了性命。” “对嘛,一个男人还跟男人这么做, 真叫人羞耻!” “谭老爷把席公子带了回来还便宜了他们私会!” …… 秦青灼没想到还真是谭夫人杀了谭老爷,他知道席衣是男人后就觉得是席衣杀的。 正在这时衙役嫌恶的把穿着粉色衣裙的女子推搡了一把:“你无罪了,自己回去吧。” 席衣的面容憔悴,一双眼睛却是泛着柔柔的光,他俯身行礼谢过了官吏。 “你还有脸在活在这世上?!” “你还是不是男人,简直是不男不女连太监都不如?!” 有激动的人群把冲上去抓他的手,头发,衣裙,还有的人更是趁机占便宜。 秦青灼知道他应该远远的走开就当没看见这回事,这才是明哲保身,但是看见席衣被人推搡到地上,秦青灼有些看不下去。 “诸位这事官府已经定案了,聚众**这是违法的,何必为了别人让自己去大牢里走一趟。今日天气不错还是清 () 晨,大家难道就无事可做了吗?”() 秦青灼有理有据的拱手,他的目光清凌,说话声宛如高山激流水的清脆。 ?本作者端瑜提醒您最全的《我夫郎是二嫁[穿书]》尽在[],域名[(() 众人知道他是解元,怒气少了一些,给秦青灼一个面子。 “真是不知羞耻,应该把他们流放三千里!”还有人边走边骂。 秦青灼把席衣扶了起来,席衣低低的道了一声谢,教养极好。 “没事,这只是举手之劳,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谭府是容不下我了,我攒了一些银子打算到乡下去生活了。”席衣笑了笑:“我的**契已经是自己的了,我没什么好顾虑的。还好不是我妹妹,不然我这个做哥哥太没用了。” 秦青灼从席衣的话察觉出席衣被打扮成女子有隐情,他没有去刨根到底:“去乡下也好。” “我看见你做的试卷做得很好。”席衣高兴的跟秦青灼说话,还谈了一些自己的见解。 秦青灼心中一惊,这席公子的见识不浅,很多想法跟他不谋而合。 “席公子见识渊博。”秦青灼拱手。 “没有,秦公子谬赞了。要不是家中遭遇了大难,我更想去做一个将军。” 电闪雷鸣间秦青灼的脑子轰然一声。 “席公子,你擅长用什么兵器?” “我喜欢用长剑。” 秦青灼:“……” “席公子,军营不看出身,你要是想投军就投吧。”秦青灼认真的说道:“而且席公子你身上应当有功夫却不对普通人滥用,你这样的人该去实现自己的想法。” 席衣若有所思,他笑着点点头,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秦青灼看着席衣离开了,他还有些心绪难平。《将军的宠爱》描写了主角攻和主角受的爱情故事,有一个跟主角攻齐名的人就是玉面将军。 擅长用长剑,姓席。 秦青灼在疙瘩角落把这位玉面将军找出来了,姓名正是席衣。 他庇护了边境的百姓,是镇守一方的大将军。谁能想到现在的席衣是这样的。 人生的际遇真的奇妙,秦青灼吃了一个大瓜,这个瓜还是朝廷大员的瓜。 他该说的也说了,该做的也做了,相遇即是缘,说几句话帮一下忙,他当然是随性而为。 想罢他还是去学舍找陆夫子,对于他现在最重要的还是会试。 陆夫子今日没让秦青灼做试卷,反而带着他去看郡学中别人的辩论,让他去试一试。 秦青灼推辞道:“我这样的水平怎么跟师弟们竞争,我怕他们哭了。” 陆夫子:“……” 陆夫子发现有时候秦青灼的脸皮还是很厚的。 郡学中谁不知道他凭借一句“读书人的事那能叫偷吗?”一鸣惊人。 秦青灼拱手自信站上了反方的一旁。 过了半晌,正方和反方的书生都是一脸菜色。 陆夫子发现他不用担心秦青灼以后在大楚当官会被人气死 () 了,因为只有他气死别人的份。 “行了,回去做卷子吧。” 秦青灼:“……” 其实他觉得他还可以再辩一场。 秦青灼郁闷的跟着陆夫子回去继续做试卷,做完试卷后陆夫子给他批改试卷,秦青灼自己就把书拿出来看。 “你已经进步许多了,我觉得你在会试会拿到一个好成绩。”陆夫子挼着胡子点头。 秦青灼眼中含泪:陆夫子终于做个人了!竟然会鼓励他! “但是大楚疆域辽阔,还有许多天骄英才,你切记不可骄傲自满,不然只能落榜了。” “我是淮郡解元啊。”秦青灼委屈的说道。 陆夫子轻飘飘的说:“会试跟乡试又不一样。要想在会试中稳住,你还需继续努力,老夫批改你的试卷又发现了你新的问题。” “在破题上你想得太多了,比如《孟子》的这道题,这道题已经给你圈定了范围,你就不要发散出去了,应该在规定的范围内做答。在写策论的时候可以发散出去,但其余的题看似给了你自由作答的权力,实则还是在条条框框之内。” 陆夫子毫不客气的说:“你需要在该灵活的时候灵活,不该灵活的时候就不要瞎灵活。” 秦青灼:“……” “请夫子教给我。”秦青灼虚心求教。 “学问有时做深了反而会束缚你,你不要把问题想复杂了。”陆夫子沉吟:“明天我会给你一张院试的题来做,再给你一张乡试的题,还有一张会试的题,你就会明白我的话。” 秦青灼心中佩服。 他走出学舍,郡学已经恢复了热闹的场景,学子们三三五五的聚在一起,随处可见高谈阔论。 秦青灼莞尔一笑,觉得自己以前在郡学读书的时候就是这幅样子,现下他要考会试便不能享受在郡学读书的时光了。 有两位穿着郡学袍子的 第 57 章 尴尬不失礼貌 《我夫郎是二嫁[穿书]》全本免费阅读 [] 京城繁华,城内四通八达,商业极为发达。秦青灼在街上还看见了一些卷发,蓝眼金发的外邦人。 “到了,公子。” 秦青灼搬着箱子,明南知拿着两个人的包袱下了马车。 从淮郡到京城有水路和马车驾送,水路要便宜一些,但秦青灼和明南知没有坐过船还是选择坐马车上京。 京城城池高大威严,屋子排排列列的十分规整,护城河像一条玉带一样闪着波光粼粼的光。 周围的人们穿的服饰跟淮郡的服饰不同,更加的精美,款式也更加多样化。外边的人见秦青灼和明南知风尘仆仆的样子,一个大约十岁的男孩子窜了过来。 “这位公子,夫郎,你们是第一次来京城吗?我可以给你们带路。我从小就在京城里长大,各个地方我都熟悉,只需要半吊钱就可以雇佣我了。” 半吊钱就是半两银子,秦青灼和明南知为带路人的价格感到吃惊。 但他们确实需要一个带路人。 “好,你先带我们去便宜的租房地段。” “好嘞,公子。” 小男孩兴奋的点点头,他又揽到一门生意。他带着秦青灼和明南知灵活的在街道上走着,还会沿途为两个人介绍茶肆,酒馆,成衣铺子,豆腐作坊等。 左拐右拐到了一处有些萧瑟的地方,男孩说道:“这里都是自家居民用来租给外人的房子,价格便宜还很干净哩。” 秦青灼打量周围的房屋,这里开了一间杂货铺子,人影稀少,来往的**多是妇人和老人。 “李婆婆,这里有人想要租房!” “小泼猴,桌子上还有桂花糕,你快来吃。”李婆婆是一个面容慈祥的老妇人,她穿着绣着花的衣裙,黑发间有一半的银发,头发干净利落的盘在头上。 男孩嗷呜一声去拿桌子上的糕点。 “你们俩长得可真俊!”李婆婆让秦青灼和明南知各自坐下,见了两人的相貌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听小栓子的话,你们是来租房的,打算租多久?有什么要求?”李婆婆开门见山的问。 会试在二月份举行,殿试是在三月份举行,现下才是一月初。 秦青灼问道:“这里有哪些租期?” “三个月,半年,一年。” “我们租三个月,要一个带着灶房,卧室,外堂的人屋子就行了。”秦青灼又补充了一句:“不和其他人合租,我们单独住。” “我知道了,对地方大小有要求吗?” “中等的大小就好了。” 李婆婆说道:“那就好说了,就在我左手边第三个房子就符合你的要求,三个月房租十二两银子。” 秦青灼看了契书没问题就按下手印,契书一式二份,李婆婆保留一份,秦青灼保留一份,以此作为凭证。 李婆婆拿出一串钥匙,把一个铁钥匙递给了秦青灼:“家具这些房子里都有,你们买些 被褥,锅碗瓢盆就可以了。” 秦青灼搬着箱子就和明南知到了一个有牌子上标记着三的房子,他打开房门,两个人进屋了。 院子五脏俱全,而且还不用他们自己打扫院子和屋子都还是干净的。 两个人把行李搁在屋子里,神色已是轻松大半,只要找到住的地方就有落脚处了。 “公子我还可以带你们去其他地方逛一逛。”小栓子还跟在两个主顾的后面。 两个人都同意了。小栓子带着两个人把京城转了一圈,秦青灼默默记下肉铺,茶馆,书铺,集市等的位置。 走到皇宫之外,有侍卫站在城门口,皇城巍峨耸立,红墙黄瓦,威严万分。小栓子走到此处,声音都低了一个度,显得恭敬:“这是皇宫的午门,大臣进宫上朝就从午门进去。” 素来老百姓对官员就有一种天然的畏惧和敬畏,秦青灼看到大楚的皇城,不禁心中也升起了肃穆之情。 明南知知道皇城里面住着皇帝,他的目光带着畏惧和敬畏。 在京城中逛了一圈,秦青灼临走前叫住小栓子:“这是你的报酬。” 小栓子接过半吊钱,肉眼可见的高兴起来:“多谢公子,我就住在李婆婆家里,您要是还有什么散活,还有需要打听的事,您尽管找我。” 这小孩很机灵还知道长期发展客户。 明南知心思一动,他问道:“你知道工部侍郎的住所在哪吗?” “当然知道了,我们这块地方是平民住的地方,那边的同嘉街是官宅,那些宅子可不是用来卖的,都是陛下赏赐给官员居住的。” “只要进去同嘉街就能看见许府。” 明南知点点头,打算等安顿好了再去找兰哥儿,他心里实际上有些惧怕,工部侍郎那是多大的官,天子近臣,让人可望不可即。 秦青灼倒是一副潇洒的姿态:“那我们买些吃食回去。” 明南知心事重重的点点头。 两个人去西市买了日常所需的物 品,这里还有许多舶来货,秦青灼还看见了一只波斯猫睁开一只红色的眼睛还有一只眼睛是玛瑙色的。 街道上的吆喝声带着独有的官话味道,秦青灼发现自己说的官话和在京城脚下的人说的官话有区别,他的官话夹杂了一些淮郡的口音。 秦青灼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练习官话! 明南知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口音,大美人有些茫然,他悄悄的扯了扯秦青灼的袖子:“相公,他们和我们说的话怎么不一样?” “我们是淮郡的**概夹杂了一些本土的口音,和土生土长的京城人不一样,只要我们懂得说话的技巧就可以变得和他们一样了。” 明南知听了秦青灼的话,心里安定下来。只要相公觉得不是什么大事,那就不是什么大事。 两个人穿得素朴,但气质非凡又长得好看,有不少的哥儿,姑娘悄悄去看秦青灼。 “这模样这么标志,该是来赶考的书生,我还没见过这 么俊的书生。瞧着也不是大富大贵的家庭(),这要是抓了当婿可好了。 哥哥⒇()_[((),你这话说了好几遍了,文无尘公子入京时,还有王生水公子进京时,你也是这般说。” “谁让他们样貌出众,又是各地的解元前途无量。”那哥儿也不害羞大方的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旁边的人笑起来。 “你看那书生身边已有佳人了。”有人指了指明南知。 “不知是从哪个山灵里孕育的美人,瞧着钟灵毓秀的。”有姑娘用帕子捂着嘴说。 秦青灼和明南知还不知道被这些京中的小姐和少爷点评了一番,他们回到屋子就把箱子的东西拿出来摆放好,又做了香喷喷的大米饭,三菜一汤,两个人早已是饥肠辘辘,把饭菜吃得干干净净。 “现下我们还有百余银子,够我们在京城吃住。” “相公放心读书,余下的我来做。”明南知怕耽误了秦青灼的前程。 “还是待我一切如旧,该怎么样就怎么样。”秦青灼的心态很好,他是为了考上会试,又不是为了当第一名,压力不用太大。 从淮郡带来的东西不多,最重要的是箱子里的试卷和书籍,那是秦青灼安身立命的东西,秦青灼回到卧室就把箱子打开自己看起书来。 他在静心的读书,从各地奔赴到京城的考生却没和他一样待在家里读书。他们要去拜访父辈的好友,联络感情以图来日。 许青阳早早到了京城,有许侍郎在上面顶着,他自然是安安静静的读书。 有的书生还要四方打听今年会试主考官喜欢的风格,今年会试的主考官是礼部尚书。 书生:“……” 这位礼部尚书在考生中的口碑极差,他们还记得在礼部尚书还是大儒的时候把众位书生耍了一次。 要是其他朝廷官员是主考官,他们还要去打听一二,得知是礼部尚书连大人,他们是半点想法都没有了,谁知道他的爱好是真的还是假的。 陛下是被连大人蒙蔽了双眼,才选了他做会试主考官。 “有连大人在,还打听什么主考官的爱好,诸位兄台回去准备备考即可。”一个书生拱手叹气离去。 “兄台说的极是,我先回去温书了。” “我也回去,也不去走亲戚了,还是读书更重要。”走亲戚就是为了找关系来打听主考官喜欢什么样的风格,现下直接泡汤了。 **在一起的书生们意兴阑珊的离开了酒楼。 …… “连大人,你这名声威力不小啊。”翰林院的汪彦和连留是同一年中的进士,两个人关系尚可,今日休沐便来酒楼里喝点小酒。 “我可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那都是坊间笑谈。”连留不担这名声。 连留担任了会试的主考官,很多官员为了避嫌已经和连留划清了距离,连留也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通常不会和官员们来往。 这次和汪彦吃酒也在大庭广众吃的,吃完连 () 大人就告辞了。 …… 还是大雪纷飞的季节,明南知去买了炭火,端了一盆火放在卧室里,不然相公在冬日里写文章,手指僵劲不能动。 到了京城多日,明南知对京城中的小巷口已经熟悉了,他昨晚下定决心要去许侍郎府上找兰哥儿。 他不好空手而去,把自己做的糕点放在篮子里,那糕点是玉兔的模样,表面上染了一层糖霜。 他跨上篮子出门,一路到了许府。 那门子穿着玄色的短衣,一看明南知站在门口,开口问道:“你来府上做什么?” 明南知说明来意。 门子没有耽误去通报了,另一个门子站在一旁看着明南知。 “你认识兰少爷?” 明南知局促的点点头。 “明哥哥!”明南知还没有尴尬多久,未见其人一声清亮的声音就先传过来。 兰哥儿丝毫不 见外的拉起明南知的手,“你们终于上京了,我还想着明哥哥哩,你快进来坐着玩。” 两个小哥儿携手进府,许府气派非凡,内里却是有一番山水乐趣,曲水流觞,一步一处景色。 兰哥儿的院子还有梅花在桌上摆放着,一瞧就带着高洁之气,梅花傲然开着是从树上折下的新梅。 “明哥哥快坐,去砌壶茶来。” 茶水到了,兰哥儿让伺候的人退下了,明南知才自在起来。 “往后秦公子做官了,明哥哥还有的要学呢。”兰哥儿意有所指。 明南知轻轻的咳一声,他转移话题:“这梅花开得好灿烂。” “京城有一处梅林,那是陛下赐给宁王府的梅园,宁王爷喜好梅花。我和相公昨日跟着叔父一起去梅园里赏梅。宁王爷也是爱好风雅的人,便让在场的公子作诗,相公作得好就得了一支折梅。” “这也是极好的。” “算好的,可惜还是比不上纪将军。纪将军投壶玩得好,在贵族子弟中出了不少风头。”兰哥儿在京城中长大也认得纪凌。 “将军是练武艺的,比其他人好也是应当的。” …… 秦青灼来京城读书,读得闷了还是要出去透气。 他随处走走,买了一些稀罕的小玩意。果然一上街就要花点小钱。他观京城的盛景,和淮郡不同,带着京城独有的奢侈气度。 只是这天还是太冷了,秦青灼戴着小红帽也不怕羞人,他走了几步便想打道回府。 刚路过酒肆眼睛一瞥就看见好几个书生举止放.荡的坐在一侧饮酒,袒.胸露.乳也不怕冷。 秦青灼没眼看。 大楚包容读书人,但还是讲究举止端庄,有名士风流的人。 纪凌巡逻至此,看见这些书生就厌烦,可书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他只能眼不见心不烦。 两个人擦肩而过。秦青灼去书铺里看看书,陆夫子布置的书籍很多,但秦青灼还想读点自己感兴趣的闲书用以放松 。 书铺里的人极多,好些书生都是三三两两一起,还有穿着长袍的中年男子也在其中挑选书籍。 秦青灼抱着光看不买的想法,去了一处人较少的 第 58 章 皇孙 《我夫郎是二嫁[穿书]》全本免费阅读 [] 清泉村 白婉挎了一篮子的鸡蛋要去石家看秦云珂,秦云珂生了一个大胖小子,白婉送一篮子的鸡蛋去看看自家儿子。 “雪厚,小心路滑。”秦父叮嘱道。 “我晓得了,这路我走得熟。” 冬日里农家没什么事干,很多农闲的人都去镇上找活了。今年秦家没有交税,别人把田地挂在他们名下,又收了一些钱,这个冬日过得舒坦,唯一遗憾的就是秦青灼没在他们身边。 朱燕扛着锄头,这田地的土需要翻一翻,让冰雪融进土壤深处,这样来年才有好肥力。 男人去镇上找活,女人和哥儿待在家里也没闲着,只是比天天去干农活轻松多了。等下雪了就待在家里烤火,绣绣帕子。 “白婉,你是带着礼去哪?”朱燕撞见了白婉停下来搭话。 “云珂生了一个儿子,我去看看他。” “这么快就生了,那你快去吧别耽误了,有青灼小子这个舅舅在,这小孩的命好着哩。” 白婉笑道:“青灼多日没信儿,他是这孩子的舅舅,自然要对外甥好,这前途的事不敢乱说。” 朱燕知道白婉回避了她的话,秦青灼是孩子的舅舅,又不是孩子的爹,对孩子是正常的对外甥的感情。 “不多说了,我看雪下大了,我先走了。” 朱燕:“那你慢慢去吧。” 朱燕回到家里心里不舒坦。他们家是青瓦房,家里的儿子也都有把力气,在村子里是被别人羡慕的人。以前的秦家,只能吃顿饱饭,住着旧屋,生活拮据。他们还要省钱供秦青灼读书,村子里虽说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大抵都是觉得秦家的人疯了。 现下秦青灼考上了举人,这秦家在村子里一下子就拔高了,里正对他们还很和气,时不时邀请他们去家里吃饭。 人比人真是气**了! 白婉知道自从秦青灼在科举上取得好成绩后,村子里的人待他们就热情了许多,甚至明里暗里的想让秦青灼发迹后帮忙,还有的就是说话冒着酸气。 白婉把在路过遇见朱燕的事放在角落里,神色轻快的去石家。 她走进院子,石家的夫郎在烤火,她喊道:“亲家,听说云珂生了,我来看看他。” 石夫郎见了白婉也带着笑:“来都来,还带什么礼,他在屋子里,你去看看他吧。” 白婉把鸡蛋交给石老三的夫郎,她带着笑进了秦云珂的屋子。 石夫郎轻呵一声:“看看我这亲家当得可真憋屈,压不住秦云珂,那小哥儿又要翻天了。” 石老三的夫郎说道:“阿爹,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我们还是要忍。” 秦云珂坐在床上,头上戴着抹额,精神劲头不错,在他的一旁还有一个皱巴巴的孩子。 “云珂,你身体怎么样?” 白婉没去看外孙,一双眼睛全落在秦云珂身上了,她仔仔细细的看自己的儿子,眼瞅着没事这 才去看外孙。 “娘,我没事。”秦云珂心里惊喜:“娘,你怎么来了?” “大志来给我们报喜说你生了一个儿子,我和你爹心里担心你,你爹不好过来,我就来看看你。” “我没事的。”秦云珂笑起来:“大志也不像之前那样不顾小家了,我们打算攒钱去镇上住,然后让飞儿去镇上读书。” “对了,娘,大志给他取了名字叫石飞。” “你能这般想就好,还是对你阿爹好一些,毕竟那是大志的阿爹。” 秦云珂:“我懂的。阿爹现在看在青灼的份上待我好,但我不能不清醒,我们不能做趴在青灼身上吸血,自己也要为自己的生活尽力。” 白婉轻轻的拍了拍秦云珂的肩膀:“你说得对,但有困难不能不告诉家里。我们都是你的亲人。” …… 大雪初晴,郊外的树都是银装素裹的。秦青灼和明南知坐上马车去佛寺。 马夫把马车停下来,秦青灼掀开车帘看见前面的马车都堵了,在古代碰上了堵车。 外边传来说话的声音。 “这怎么停了?” “路上积雪太厚了,这路走下去会出意外。” “只能先送到这里。” …… 马夫掀开了帘子,抱歉的说了一声:“秦公子,这路不能走了,你们可以走过去,这里距离佛寺不远了。” “好。”秦青灼没做纠缠,把工钱一分不少的递给马夫。 马夫心中感激:“多谢秦公子的慷慨。” 秦青灼率先下了马车,他伸出手。 明南知握着他的手下车了。 眼前一下子就被白雪覆盖了,秦青灼牵着明南知的手没放,远望青山。 周围的人还在吵闹,有的贵夫郎愤怒道:“我是来礼佛的,不是来走路的,还不派人把路上的积雪清扫干净!” “夫郎,家里随行的奴仆不多,而且等把积雪清扫完了,时辰也 过了。” “天公不作美,但还有风景可看。”有书生沉吟道,倒是难得的潇洒。 “大哥,你别念叨了,快去扶着奶奶!” 另一处,顾煦扶着一位披着白狐大氅的哥儿,哥儿眉眼带着忧愁,周围的气势颇有威仪,身后跟着七七八八的侍卫。 “父君,让人快步去佛寺让主持派人下来扫雪,再多拿些汤婆子下来,或者让人把您抬上去?” “哪用这么费劲,你就扶着我走走吧。”崔正君对儿子的这番安排哭笑不得。 “那儿臣就扶着父君走一走。”顾煦自幼修习武功,身姿修长,宛如猎豹。他和昭德太子的温文尔雅,多疑寡断不一样,相反更加锐利,锋芒毕露。 …… 秦青灼走在前面:“南知你踩着我的脚印走!” 明南知落在后面,他沿着秦青灼的脚印前进。 周遭的夫人、夫郎见秦青灼长相俊美,又如此体贴人 ,纷纷向丈夫投了一个埋怨的眼神。丈夫们对秦青灼这个显眼包抱以愤怒的眼神。 秦青灼:“……” 秦青灼觉得后背要被眼神射成一个大窟窿了。 他这只是绅士风度而已,完全没有和其他人作对的想法。 秦青灼不要碧莲的想。 “南知,喝点热水吧。”秦青灼见明南知打了一个寒颤,把自己的披风解下来披在明南知身上,又把腰间的水囊解下来递给他。 明南知眸色暖暖的,颜丹鬓绿,姿容天成。他拿着水囊喝了一口:“相公你还是自己穿着披风吧。” “我不冷。”秦青灼锻炼身体小有成就。 明南知披着两层披风,被秦青灼身上的味道包裹了,他的耳尖泛红,又轻又快的点了一下头。 这次丈夫们投向秦青灼的目光像是要**一样。 你强壮不代表他们强壮,要是他们脱了披风要冻成死狗了。 秦青灼要风度不要温度,带着一身仇恨,敏捷的上了佛寺。 主持面容肃然,站在门口像是在迎接秦青灼。 主持道了一声:“阿弥陀佛,施主天寒地冻,还请先去厢房吃杯热茶。” 明南知双手合十:“多谢主持。” 秦青灼看这大和尚面容慈祥。心里冒出一个疑惑,主持待香客这么重视,还要在寺门前亲自接待。 秦青灼跟着明南知由小和尚带到了厢房。 主持带着悲天悯人的眼神,他说话放得轻却很厚重,让香客们很信服,纷纷为佛寺送上香火钱。 崔正君和顾煦也过来了,崔正君双手合十:“主持能不能聊一聊?” 主持颔首:“请殿下这边走。” “煦儿,你自己去到处逛一逛。”崔正君不想顾煦跟进去。 顾煦点头,他不信神佛,对佛寺很无所谓。他礼貌的双手合十,眼神隐藏着漠然。 “知道了,父君。” 顾煦没去佛堂里拜佛,他找了一处亭子自己坐着。 秦青灼也不信神佛,他跟着明南知一起去求签。 “施主这是上上签。” 秦青灼听得不大认真,甚至不知道自己拜的是送子娘娘,明南知一脸崇敬的递给解签的和尚一两银子。 秦青灼一阵肉疼。 这还是有解签费的。 这庙里来的**多是妻子和丈夫,成双成对的,一般是丈夫和妻子或夫郎一脸愁苦,得了上上签,两个人都高兴起来,得了下签就是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 “旁边还有财神庙,我们也去拜一拜吧。”有人说道。 秦青灼耳尖听见了这话,他的眼睛一亮:“南知,我们去拜拜财神庙吧。” 明南知点头。 秦青灼虔诚的跪在财神面前,双手合十,一脸渴望。 我要很多很多的钱! 明南知:“……” 相公在跪拜送子娘娘时 是一副瞌睡连天的样子(),跟现在跪在财神面前的人完全都不是同一个人。 要不是明南知拉着秦青灼走?()_[((),秦青灼还想再跪。 在佛寺面前有一棵许愿树,上面挂满了缠着红绳的小木牌,大树在寒风中摇曳。 这里有和尚守在一旁,他递给明南知一个小木牌。 竟然没有掏出来一个二维码。 “相公,你也写一个愿望吧。” 秦青灼本着不要白不要的想法,也要了一个小木牌。 “多谢师父。” 他郑重的在木牌上写下一个字。 钱。 和尚脸上的笑容快维持不住了:“……” 明南知把木牌交给秦青灼,秦青灼把两个木牌甩上去了。 佛寺还有后院的风景可赏,很多读书人都在此处,明南知把秦青灼的披风解下来披在他身上说道:“相公,我现在去跟师父礼佛,你先去看看 风景,或者四处走走。晌午到了我们再回厢房吃素斋。” “你去吧,我去后院瞧瞧。”秦青灼本想跟着明南知一起去,一听是礼佛心里就没什么想法了。 明南知拢了拢披风,他笑了笑。 秦青灼去后院看了一圈,大都是学生看着雪景在吟诗作对,秦青灼不喜欢吟诗作对,他便溜走了。 他看见有一处亭子立在湖心上,正是湖心亭。 他到了厢房就犯困,不然去赏赏湖景。他顺着路走到了半路上,见湖心亭上早有一个男子坐在一侧,大约二十一二的年纪,穿着玄衣,轩然霞举,目光清凌凌的,周身贵气逼人,龙章凤姿看似是王侯之辈。 还有一个侍卫立在一旁。 走到半路上返回不太好,那公子已经把目光投过来了。 秦青灼带着笑,上前一步被侍卫拦住了。 “放他过来吧。”顾煦开口。 侍卫点头应是:“请这位公子让小的搜身。” 秦青灼想直接转身离开,但他不敢。 他立在一旁,一派清风明月。 侍卫从他的怀里搜出来一把**。 “这是我为了防止被贼人抓住的自保之物。”秦青灼感受到了浓厚的杀气,他连忙解释怕丢了小命。 铛铛铛—— 侍卫从秦青灼的靴子里搜出小刀。 顾煦:“……” “我可以解释,这是为了防止贼人搜到了怀里的**,我的第二个藏匿处。” 俗称计划B。 顾煦相信刺客不会派秦青灼过来刺杀他,等侍卫把刀具收走了,秦青灼坐在了皇孙殿下面前。 顾煦不发一言,秦青灼也不说话。 两个人静静的坐着。 难道秦青灼不是为了献媚于他才上前来了,他的侍卫追风旁人都认识,看见他在湖心亭不会有大胆的人上前来找他。 现下他让秦青灼进来了,秦青灼却是不置一词。 秦青灼喝 () 了一口好茶(),他抬起头看湖上的景色。 过了半晌(),秦青灼把湖景看得七七.八八了,他拱手道:“公子,风景已经看完了,在下先告辞了。” 顾煦:“……” 顾煦颔首,顾煦怀疑此人有疾。 望着秦青灼的背影,顾煦只觉奇怪并无其他感受。他是皇孙不会过于去关注其他人,这不符合他的身份,本也不应该。 他的眼睛只看得见俊才和大楚的江山,湖边泛着阵阵寒意,顾煦的目光波澜不惊。 顾煦起身:“父君也该礼完佛了,走吧。” 秦青灼走出湖心亭,消失在顾煦的视线后就松了一口气。 这是哪家的公子威压太重了,像是随时要暴起砍下他的头颅。 回到厢房,秦青灼和明南知吃了一顿素斋。 时下在下雪,两个人被困住了。 明南知:“相公等雪停了,我们再走吧。” 秦青灼点头。 佛寺的厢房里有一张床和被褥,在墙壁上还镶嵌着一樽佛,放着一个蒲团。 明南知跪在上面小声念佛。 秦青灼冬日小困,他扯过被褥,躺在床上,在明南知的念佛声中安然入睡。 明南知念完了一篇佛经,他站起身来揉了揉自己的膝盖,他走了几步缓和一下。 他抬起眼这才看见秦青灼已经安详入睡了。 明南知:“……” 明南知见厢房的窗户开着透风,他上前一步关上窗户。 有好事的纨绔子弟透着一个窗户看见了明南知的半张脸,宛如天人。 “京城何时出了一个标准美人。” “这佛门重地哪来什么美人,你怕不是痴了,把这佛门重地看做成了勾栏楚馆!” 那纨绔子弟脸上涨红一片:“去去去!别来调侃小爷!” 纨绔子弟打闹成一片,他们都是各自陪着祖母和母亲来礼佛的。古往今来纨绔子弟不知为何最讨家中长辈的喜爱,个个扮乖嘴甜,极为讨人喜爱。到了外人面前,就仗着身份为所欲为。 明南知关上窗户,他坐在一旁看秦青灼,秦青灼的睡姿很好,他平躺着睡,扯着被褥。 明南知伸出手点了点秦青灼的鼻尖。 秦青灼在佛门重地做了一个不停做试卷的梦,他梦见陆夫子把他关进小黑屋里,屋子里全是试卷。 “要是你没有做完就不用出来了。” 秦青灼苦哈哈的做试卷,暗无天日,叫天天不回叫地地不应。 他吓醒了。 “相公?”明南知还以为是自己点了秦青灼的鼻尖,打扰了他的睡眠。 “南知,你没礼佛了?”秦青灼揉了揉眉心。 “已经礼完了。” 明南知坐在床边,秦青灼摸了摸他的手,他的手有些冷。秦青灼把被褥掀开,把他的手伸进被褥里 取暖。 明南知柔柔的靠在秦青灼的胸膛上,大美人 () 的动作轻柔,披风进屋后就挂在一旁了。 今日礼佛有不少的哥儿和姑娘都在瞅秦青灼,秦青灼没有去看其他人。 明南知摸了摸秦青灼的唇瓣,仰着头靠近蜻蜓点水般碰了一下。 秦青灼的目光沉沉,含着灼灼的炽热。 佛门重地,要是太轻佻总觉得不妥,就是情.爱宣之于口便以是大大的亵渎。 秦青灼只亲了亲明南知的唇瓣,便有亵渎的感觉。 可他大抵还是正人君子没这般不知礼教。他们要是在佛门重地有个首尾,明南知定是不能接受。 秦青灼耐心的咬了咬明南知的手指。 明南知身子一抖,满脸羞红他没有躲开,看着秦青灼低着头,下颔线流畅。 外边的风雪停了,里面的风月却还未停。 梅花傲然屹立在枝头被风雪覆盖。 秦青灼并未做什么,只是动了动手指。 …… 顾煦把崔正君迎上马车,两个人坐在马车上,崔正君礼完佛神色已是轻松大半。 回到东宫,顾煦便回了自己的寝宫,他正在完成师傅布置的课业。 “殿下,天色已晚,你还是早些安置吧。”追风说道。 有一太监前来在追风面前耳语几句,追风说道:“殿下,太 第 59 章 **诛心 《我夫郎是二嫁[穿书]》全本免费阅读 [] 崔成齐离开东宫回到家中就被忠义伯叫去了。 “你整日去聚会玩乐,可还想到会试?”忠义伯看见儿子劈头盖脸就骂过来:“忠义伯府就你还考上乡试还有点才气,要是你没考上会试和殿试,你让殿下以后用什么样的人?!” “我这也是为了扩展人脉。”崔成齐反驳老子。 忠义伯气得跺脚,“别人那是尊重你,是想和你结交吗?那是攀着太子正君和皇孙殿下,你要是有一二分出息,正君殿下和皇孙殿下也可为你保驾护航,若你是一个酒囊饭袋,以后也是得不到重用的!” 自打科举制传下来,勋贵们要想家族传承下去,就必须要让子侄们走科举这条路。 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要是子侄们不努力,那等待的就是家族消失在历史的长廊中,变成普通人。 “父亲我知道了,我近日一定专心读书。”崔成齐怕他老子,心里也知轻重,他是世子,要是不能为皇孙殿下效力,京城哪还有忠义伯府的位置。 会试的日子靠近,在京城中需要参加会试的学子都停止了社交,回到屋子里苦读。 太学里仍旧是书声琅琅,有太学生请教大儒问题。太学生享有教育资源,比从外郡来的学子更能得到大儒的指点。 近日有一位彭姓的大儒在太学里公开讲学,秦青灼得到这个消息,也想去找大儒指点一二。 陆夫子没有在身侧,秦青灼做完试卷只好对了标准答案,但文章上他觉得仍有欠缺,还需要老师指点。 “相公,你去太学,穿上这件衣裳吧。”明南知把制的一件新衣递给他。 这衣裳是紫色的,看着就是好料子。 “不用太过隆重,相反更加清雅朴素反而会更好。”秦青灼笑道:“不过可以等我去会试的时候穿。” “你今日还是去采药?” “不去了,晒草药。”明南知在家在晒草药。 他细细的分辨这些草药,把每一种草药的用法记在心里。春日要来了,他还将一些草药种在院子里,看看能不能实现培植采药的目的。 看着这些草药在他手中变得有价值,他心里很高兴。把草药在屋子里晒好了,明南知就把晒好的草药拿去回春堂里卖。 回春堂的伙计和大夫已经认得他了,那伙计一看是明南知就笑了。 “秦夫郎又来卖草药了。” 伙计最喜欢明南知的卖的草药,处理得很干净,药性保留得也好。 坐堂的卫大夫大约五十岁的年纪,穿着长袍看见明南知便点点头。 有一个病人正在问诊,卫大夫招招手:“南知,你过来看看。” 明南知来这间回春堂卖过许多次草药,这是第一次卫大夫叫他过去。 他不免有些紧张,站在卫大夫的身侧。 “病人有咳嗽之疾,你该如何开方子?” 病**约二十岁是一位年轻 的哥儿,明南知捏着手细细的问了哥儿的情况。 他沉吟片刻说道:“开归气汤。麦冬、北五味、熟地、白术……()” 卫大夫在一旁不住的点头,他让明南知写下药方,明南知提着毛笔写下字。 字迹秀气却是带着洒脱。秦青灼在用功读书时,明南知闲暇时也要去读书,把基础的字认出来,读了医书更是如此。 他练字就是跟着秦青灼的字迹临摹的,但他写的字没有秦青灼老道,反而显得规矩秀气,但又带着一丝洒脱。 那一丝洒脱就是秦青灼写字的真谛。 卫大夫本就对明南知有收徒之意,一看他的字迹写得这般漂亮,对他更添了一层好感。 所有的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明南知抓住了这次机会。 病人拿着药方目光看向卫大夫,显然还是对明南知不够信任。卫大夫见状冲着病人点头。 这是我新收下的徒弟,你可以放心。**()”卫大夫出声道。 病人目光有一些惊异:“原来是卫大夫的徒弟,那我就放心了。” 卫大夫从来没有收过哥儿做徒弟,收下明南知当徒弟这让病人有些吃惊。 等病人走后,明南知的眼神中还有些惊喜,“卫大夫……” “我想收你为徒,你知晓在医馆里没有女子和哥儿,我便想收你为徒为这些病人医治,当然更多的是你对草药的处理和今日我考究了你对药方的把控,你已经达到了我收徒的标准。” 卫大夫看向明南知激动的眼神,“你是不是该行拜师礼了,给我一杯茶水喝?” 明南知立马拿着茶杯拜服:“拜见师父!” “我不讲究什么拜师礼,但我作为师父得要送给你礼。”卫大夫说罢走进屋子拿了一本医书出来。 明南知的心脏还在砰砰直跳,他怀疑自己是在做梦。胸腔中突然发出一股滚烫的气流,把整个血管搅得天翻地覆。 他吞了吞唾沫,规矩的站在一 旁,黑发用发带绑起来。 “这是我师门传下来的医书,你自己回去看,看完了记得还回来。” “多谢师父!” 卫大夫满意点点头:“今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学医吧。” 明南知唇角终于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好,谢谢师父。” “你家中支持你学医么?”卫大夫突然想到这茬,他见明南知经常来卖草药,料想他是懂得医理的人,但还没有考虑到他的家人。 素来哥儿都要嫁人,相夫教子。 “相公同意我学医。”明南知说起秦青灼,眼眸泛着柔色,语气轻轻的带着亲昵。 “那就好。”卫大夫挼着胡子,看来明南知的丈夫也是有几分宽容和远见,不是迂腐之人。 明南知一一见过了自己的师兄们,他有两位师兄,一个是卫大夫的儿子,小卫大夫,还有一个是杨师兄。 卫师兄刚上门问诊回来,回来就多了一个小师弟。他也送 () 了礼,是他多年写的一些药方子。 “多谢卫师兄。()”明南知认真的说。 等我明日去买了再给小师弟把礼物补上。§()”杨师兄爽朗的笑了笑。 几个人的气氛融洽,卫大夫满意点头。 明南知今日没有再上手了,看卫大夫如何给病人搭脉看病,一天下来收获颇丰。 他回到家中告知秦青灼这件好消息。 “太好了,正好埋在地下的梅花酒也好了,我把它挖出来,我们今晚庆祝一番。” 秦青灼真为明南知高兴,“你今夜别下厨了,我来做饭。” 他手舞足蹈的像是自己也要去学医了,秦青灼见明南知红着脸,他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南知,你太厉害了。” 秦青灼下厨做了几个家常菜,还去集市上买了虾子来下酒。虾子是清煮的,用陈醋做佐料。 两个人喝了一点小酒,一大半的酒全进了秦青灼的肚子里,明南知克制的喝了一杯。 秦青灼一边喝酒一边剥虾放在明南知碗里。 “太好……了。”秦青灼有些醉意,俊脸红通通的,大着舌头讲话。 翻来覆去就是这一句话。 明南知觉得这酿出来的梅花酒,比他以前喝的酒要烈,带着梅花淡淡的清香,很好喝。 相公酿酒酿成功了。 秦青灼喝醉了也不发酒疯,到了床上就扑到了明南知身上,弓着身子去嗅他。 唇齿间轻轻的磨挲他雪白的皮肤。 明南知抱住了秦青灼的头,雪白的脖颈下意识向上仰起。 …… 彭大儒在京中颇负盛名,秦青灼早上穿衣打算去了,他把酿好的梅花酒放在桌子上,写下了几句话,让明南知把这酒送给卫大夫和师兄们。 秦青灼到了太学内,太学里设有一个大台子,一位老者穿着长袍,胡子花白,目光如炬。 周围都是书生们还在喧闹之中。 秦青灼站在人群中,在台子上还有几个座位,应当是太学的夫子们坐的,秦青灼眼瞅着在书铺遇见的中年男人坐在上方了。 书生们纷纷没了声音。 中年男人站起身:“这次是彭大儒为诸位讲学,等彭先生讲完后,可随意提问。” “是,祭酒大人!”书生们拱手道。 秦青灼在人群中没想到中年男人是祭酒。彭大儒开始讲学,他说话有高有低,秦青灼渐渐听着有些心得。 他将彭大儒所讲记在心中,等回到家里再慢慢的思考。 彭大儒一共要讲两个时辰,也就是四个小时,中途会休息一刻钟。太学是朝廷承办的最高学府,已经为来听学的书生们准备了糕点和茶水。 秦青灼没有去吃糕点和茶水,反而借着这次进入太学的机会,在太学里到处逛一逛。 遇见挼着胡子的老者,秦青灼便会上前去交谈一二。 老者很耐心的回答了秦青灼的问题 () 。 秦青灼向着老者道谢。 “不用谢,传道解惑是我们应该做的,而且你的问题和其他人的不一样。”老者从秦青灼的问题中可见秦青灼有不同的见识。 秦青灼一连又遇见几位老者,纷纷向他们提问。 等一刻钟到后,秦青灼回到讲学的场地,下半场有许多书生已是昏昏欲睡。 秦青灼还是精神抖擞的,他认真的听着彭大儒讲学。 文无尘也在人群之中,他对彭大儒极为尊重,一直在听他讲课。王生水也来太学凑热闹,他拿了一把折扇,桃花眼微挑,端坐在蒲团上,上身挺直,身姿修长挺拔。 过了半个时辰,书生们开始走神了。从各地上京赶考的书生要坚持得久一些,他们都有一个新鲜的劲儿,就想听听能讲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京城本地的书生大多是家中富贵之人,早就对彭大儒有所了解,家中又有长辈请来的良师教 导索性就放任自己懈怠了。 秦青灼听得认真,彭大儒在台上注意到他,微微侧目。 秦青灼的长相在这一众书生极为出众,祭酒也认出了秦青灼。 文无尘和王生水声名在外,太学中的夫子们都认得他们。 彭大儒讲完课后,有书生围绕着他问问题。 秦青灼耐心的等了一会儿,文无尘看见了秦青灼,他对秦青灼印象深刻,拍了拍他的肩膀,“秦兄。” “文兄,也在这里。”秦青灼回礼。 “秦兄果真也通过了乡试,我还听说秦兄是淮郡的解元,果真不凡。”文家在文坛的地位特殊,众人见他去和秦青灼说话,便分了一二心神落在秦青灼身上。 见其秦青灼的素雅衣袍,心思万转。这料子是他们素来瞧不上的,但秦青灼周身的风度却宛如明月昭昭,他们丝毫不敢轻视。 “文兄,在淮郡一别多日不见,文兄风采依旧。”秦青灼说了一句客套话。 文无尘和秦青灼寒暄几句,前面的人变少了,文无尘拱手向彭大儒提出自己的问题,等文无尘之后就是秦青灼。 文无尘驻足。 “学生想问《大学》中如何定义君子二字。” 彭大儒的神色慎重,他想了想开口回答了这个问题。 “所谓君子者,先慎乎德……” 这是《大学》中的原话,秦青灼本以为只有这一句话,不料彭大儒继续道:“君子有诸己而后求诸人,无诸己而后非诸人……必忠信以得之,骄泰以失之。” 秦青灼细细琢磨,周围的书生们面露沉思。 “多谢彭先生。”秦青灼心中已有了想法。 彭大儒哈哈大笑,看向秦青灼:“那都是书本上的死知识,更多的你只要记住君子修行内外就好了。” 秦青灼见彭大儒离开了,他有些恍然。原以为大儒都是一副迂腐的样子,没想到这位彭大儒并不迂腐,相反说话显得大道至简。 显得更亲切,也更有逼格了。 秦青灼心中向往。 …… 待到太学开了讲学后,众人又纷纷回到家里闭关读书。明南知把梅花酒送给卫大夫和两位师兄。 卫大夫和两位师兄都是赞不绝口。 “这酒比我们平常喝的酒更烈,味道更加醇厚。” 古代的浊酒没有多大的酒味,男儿又偏偏喜欢喝烈酒。特别是边疆苦寒之地,烈酒不仅是为了饮。 古人其实早就知道要消毒,所以在**接触到皮肤时便用**在火上烤,然后饮上一口酒喷在**上。 古代医疗条件落后,把**用在火上烤是为了促进血液的循环,有助于在拔出身体的箭头时减少疼痛感和出血量。 饮酒喷在**上就是为了麻醉和消毒。 “这酒是哪买的?”卫大夫问道。 “这是我相公酿造的。”明南知不好意思的垂着眼眸说。 “南知你的丈夫是一位手艺精湛的酿酒师傅,我们可以给钱买你们的酒。”杨师兄急忙说道。 他实在是好这一口。 “相公他不是酿酒师傅,他现在正在备考会试。”明南知解释道,心里也是哭笑不得。 相公酿的梅花酒太受杨师兄的喜欢了。 卫大夫一愣,那他的徒儿还是举人夫郎。 “难得还是读书人,读书人这般豁达,还让夫郎来学医,此人是真君子。”在卫大夫眼中没有男女,哥儿之分,他读医读得痴了,甚至在眼里没有美丑之分,只有骨头之分。 他夸赞人好看只会觉得他的骨头真好看,是真正的透过外表去看内里的人。 “竟然还是举人。”杨师兄开玩笑:“南知,你以后不会当官夫郎吧。” 明南知不知该摇头还是点头,他只是笑了笑:“杨师兄莫要调侃我了。” 卫大夫叹口气:“要是这酒能量产出来运到边疆,不知道多少军士要受益。” 说着无意听者有心,明南知把这句话暗暗的记在心上。 今日又是跟在卫大夫身侧学习,明南知晚上回到家中,秦青灼早就洗漱完了,拿着书卷在烛光下看。 “相公,你酿的梅花酒,师父和两位师兄都很喜欢。” 秦青灼放下书卷道:“他们喜欢就好。” 明南知把卫大夫的话告诉秦青灼。 古代做酒从做酒曲、备料、蒸粮、摊凉、发酵、蒸馏这几个步骤,秦青灼做得最不同的就是发酵和蒸馏。 秦青灼把酿酒的方子写下来。 “南知,你可以自己酿酒,等合适的机会再把酿酒的方子传给卫大夫。” “相公……”明南知吃惊的望向秦青灼。 秦青灼:“卫大夫与你相处的时间不长,我也不知他为人,所以还需等个机会把方子给他。” 明南知根本不是吃惊于这事,在烛光下秦青灼的相貌英俊,眼眸里荡漾着微波。 “南知,你看**什么?”秦青 灼带着笑意问道。 明南知有时候觉得秦青灼很恼人。 …… 会试的时间越来越近,天气也渐渐变暖 第 60 章 会试 《我夫郎是二嫁[穿书]》全本免费阅读 [] 县试、府试、院试、乡试都是第一名,心里有什么伤害,他的心里才受伤了。 任何人有了他这个成绩怕是做梦都要笑醒。 等等…… 四个第一了,李祭酒心中狂跳。 他挼着胡子:“会试高手如云,确实是慎重以待,但切记妄自菲薄。” 李祭酒在妄自菲薄这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秦青灼拱手:“学生明白了。” 他是一个稳健的人,会做好十足的把握上榜的。 明南知已经和其他人聊完了,他遇见了一个在回春堂的病人聊了几句,现下看见秦青灼和一个气度不凡的中年男人在讲话没有贸然的上前。 “你的夫子可在京城?”李祭酒明知故问。 “学生是淮郡人氏,夫子在淮郡郡学教学不曾上京。”但给他布置了课业,让秦青灼每日都没有闲着。 淮郡郡学是朝廷督办的,陆夫子去郡学还未足一年,有心无力不能跟着秦青灼上京。当初陆夫子在乡试之前带着秦青灼去游学,郡学的院长已经颇有微词了,所幸秦青灼不曾让陆夫子失望,他夺下了淮郡的第一名。 郡学夫子,确实也不一般。 李祭酒心中一喜,“若是你以后有文章上的问题要问,可以来找我,我可为你指点一二。” 看见年轻有为的书生,李祭酒不禁心里有些难耐,要是能培养出一个正直对国家有益的人才,那一刻的成就感会让他身心痛快。 虽然不能做秦青灼的师父,但偶尔指点一二也是好的。 秦青灼心中震动。 他弯腰拱手:“学生多谢祭酒大人。” 李祭酒嘴角含笑:“明日就上门来。” 秦青灼:“……” …… 秦青灼买了纸墨,李祭酒也没耽误要去买纸墨,李祭酒便让秦青灼自行离去了。 两个人走出书铺,秦青灼拿着纸墨,神色有些郁闷。 不过陆夫子不在,有李祭酒来指导他文章,这也是他赚了。 希望李祭酒不要太严厉。 秦青灼走在街上,殊不知有从淮郡赶赴京城的学子拿着他的试卷在街上看,一个不留神被人撞了,试卷落在地上了。 文无尘捡起地上的试卷,“兄台,你的试卷。” 淮郡书生连忙拱手:“多谢兄……”台字还没有说出口,淮郡的书生发现他无法把试卷拿过来,对面的文雅公子死死的抓住试卷的一角,纹丝不动。 淮郡书生:“……” 文无尘只是随意的一撇,就看见了策论的几句话,心间一动。 “兄台,可否让我看看。” 淮郡书生大方一笑:“兄台随意。” 遇见好的文章,读书人都是有些痴性的,他很理解。 文无尘看秦青灼是如何破题的,文章流畅新颖,他看过后久久不能回神。 “这是 兄台的文章吗?()” 不是,这是我们的解元秦青灼的试卷。?[(()”淮郡书生不敢担这个名声,他连忙窘迫的摆摆手:“这是我花了一两银子买的。” 一两银子买的?! 把自己做过的试卷用以贩卖,文无尘见不得有这样的事。 他说:“兄台可以转卖给我吗?” 秦青灼还不知道这茬,从淮郡到京城的书生基本人手一张他的试卷,这要多亏了陆夫子,让秦青灼做了那么多的试卷。 其他几个郡的解元刚好闭关读书了,有其他郡的书生知道淮郡的解元试卷,都觉得淮郡的解元极为张扬,还满身的铜臭气。 “我倒要看看这个秦青灼有何本事,各地的俊才这么多,我不信他在会试还能取得好成绩!” “正是如此,我辈读书人怎能如此轻狂。” “读书人的脸都被他丢尽了!” “简直是有辱斯文!” 有的人嘴边这么骂着,身体却很诚实去找淮郡的书生借阅秦青灼做过的试卷。 有人看了秦青灼的试卷便倒戈:“这样好的文章该让大家看一看,一两银子又不贵。” 但还有很多人对秦青灼看不过眼。 …… 秦青灼回到屋子里继续看书,他看了一会儿书想到农具改造,他是文科生,对农具改造不在行,需要有木匠在一旁和他合计,他只有想法。 他拿着毛笔画了一副代耕架。代耕架是在明末发明出来的,利用杠杆原理在田地的两头分置一人字形木架,装上绳索。传闻一人一手之力,可以抵得过两头牛,有个致命的缺点在于需要三个人同时操作。 秦青灼把图纸画出来,这画风大概是抽象派的,比小儿涂鸦都还不如。 算了还是改日找木匠把此物描绘出来,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 他还是拿着书本继续看书,过了几日,秦青灼登门拜访李祭酒。 有门子带着秦青灼入内, 李祭酒的府上就在同嘉街,宅内清雅素淡,待客的正堂挂着一幅山水墨画。 “拜见祭酒大人。” “起身吧。”李祭酒乐呵呵的说。 秦青灼拿出自己做的试卷,一共有十张试卷,他的目光真诚:“请祭酒大人指点。” 李祭酒:“……” 李祭酒拿着其中一张试卷开始点评,秦青灼听得很认真。李祭酒越看秦青灼的试卷,心里越是惊讶。 秦青灼的文章不是一成不变,反而还在稳步的上升,这很难得。 没准儿这个年轻人真能在会试上取得一个好成绩。 李祭酒把秦青灼的文章评价完后,已经是晌午了,他留下秦青灼一起用饭。 “下午你与我去外边看看吧。”李祭酒说道。 “是,祭酒大人。”秦青灼拱手应是。 他发现秦青灼的文章有务实之风,但还是有些小毛病。他的文笔过于犀利,这在会试考试中显得不妙。 () 下午李祭酒带着秦青灼去了举子楼。举子楼专门承接一些好文章,其中不乏有朝中大臣做的文章,也有昔日状元做的文章收录其中,以供诸位学子学习。 秦青灼到了此处,李祭酒什么也不说,只是让他去看。 有一白发老者在雅座上喝茶,见了李祭酒打了一声招呼。 “李大人,休沐之日不在家中休息,怎么还惦记着来看文章?” “带着一小友来看看昔日前人留下的文章。”李祭酒笑道。 “是什么人让你如此费心?” “前几日才认识的小友。”李祭酒不便多说。 秦青灼看着这些文章,他心中有些感触。他已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现在看来还是要保持谦虚的态度。在科举一途上,有太多的人在其中创造过辉煌了。 秦青灼收益颇丰。 晚上他独自走到街上,京城烛光通明,他满眼可见挑着担子的小贩穿梭在其中,富贵华衣的人也在其中,人间匆匆,忽如远行客。 秦青灼突然想到了苏轼的一句诗。 雪沫乳花浮午盏,蓼茸蒿笋试春盘。人间有味是清欢。 他快步回到家中记下自己的所思所想。 明南知在回春堂帮忙回来后,他看见秦青灼已经把炭盆收拾好了,天气渐暖,用不上炭盆了。 “相公,我今日跟着卫师兄上门给人看病了。”明南知告诉秦青灼这件事:“是将军府上的哥儿身子不舒服,实则是向卫师兄求子。” 明南知晌午跟着卫师兄一起去将军府上,听说就是纪将军府上的家眷。明南知提着药箱低眉顺眼的进去,只见一华衣的哥儿坐在榻上,身姿撩人,伸出玉手让卫师兄诊脉。 卫师兄礼貌的用帕子盖住哥儿的手腕才开始诊脉。 他的眉头紧皱,那哥儿便紧张起来。 “这位夫郎,你服用了太多避子汤,而且又服用很多阴性的药物。怕是以后子嗣艰难。”卫师兄委婉道:“我只能给您开几服药缓和一些痛楚。” 哥儿的目光黯淡下来:“不能怀孕了,我以后在后宅怎么立足。” 他的心中生出一股悔意。以前他还有青梅竹马的良人,结果他看上了纪凌情愿给他做侍,现下纪凌的后宅美人众多,他早就被纪凌遗忘了。 而且在没有主夫之前,他们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 要是他嫁给自己的良人,没有嫁给纪凌会不会过得更好。 明南知看着这哥儿黯淡的眉眼,对他有些同情。卫师兄提笔写药方子,明南知一言不发的提着药箱站在身后。 “你是哥儿?” 明南知长得好看,哥儿一眼就看见这个美人了。 “是。”明南知低着头回话。 “你嫁人了?” 明南知应了一声是。 “真好啊,你可以学医,不像我只能困在后宅里,整日跟着人斗来斗去的。”哥儿今日知道了一个噩耗,竟然对一个陌生 人吐露了心声。他说完后就没再说话。 “你就当我今日说胡话了,当不得真。” 卫师兄开完药了,明南知跟着他一起离开将军府。 明南知跟在卫师兄身旁犹豫的问道:“师兄,这种事在高门大户常见吗?” 卫师兄露出一个苦笑,他生性温和对这些人难免会有恻隐之心。 “做高门大户的妻妾都有各自的难处,男子要是有了权势,很难从一而终。” 明南知在心里小声的反驳,他相信相公不会这样的。 他回想自己今日学的知识把此事压在肚子里,在家看见秦青灼便讲出来了。 秦青灼抱紧了明南知,他温和的说道:“别怕,你是不一样的。” “我知道的,相公。” 明南知眉眼弯弯,因为遇见了你,所以世间的一切都变得不一样起来。 明南知絮絮叨叨的说了一些自己在医馆的事,秦青 灼听得很认真,偶尔还会提问,每次提问都提到点子上了,让明南知的心里有些喜悦,因为相公没有敷衍他,相反还在思考他的话。 “相公你太好了。”明南知抱住秦青灼。 秦青灼的身子软了半截,他轻咳一声抱住了大美人。 当然了我是主角攻。 …… 主角攻纪凌回到家里还不知道主角受在他的后宅里溜达了一圈,又添了一层对他的厌恶之情。 他还是无知无觉的今夜也提不起兴趣,他看着天上的月亮,想到了山村里的素衣美人。 他越发的想念起来那个人。 如果一定要娶亲的话,纪凌想再次迎娶明南知。他们本就已经成亲了就该在一起。 纪凌想到自己还是纪大的时候,他与明南知什么也没做,但他的心是满的。在清泉村,他不必在意京城中的动静,也不必和掺和一些琐事,那段日子才是他最美好的日子。 他厌倦了在哥儿中间游走的日子,他想安定下来了。 纪凌心里默默的做了决定。现在陛下把皇城警备的事交给他,等科举考完后,他就亲自去清泉村把明南知接到京城里来。 明南知是乡野之人,还要请求陛下赐下宫中的嬷嬷来教导他贵夫郎的礼仪,不然会给将军府丢人。 做将军府的另一个主人,明南知还需要学习很多东西。这么一想,纪凌对明南知就有一种居高临下的俯视感。 殊不知他根本就没有考虑过明南知的感受,还有会有人一直在原地里等他吗? …… 秦青灼后面的几日又登门拜访李祭酒,闲暇时就跟着许青阳讨论文章,莫苍到了京城,他们三个人常常一起做文章。 会试的时间越来越近,不管是寒门子弟还是勋贵子弟皆紧张起来。 以前勋贵子弟还会靠着人脉去打听主考官的喜好,这次是连大人的主考官,众位考生唯有靠自己的真本事了。 崔成齐自打从东宫回来就被忠义伯关在 屋子里读书,连身边长得稍微有点姿色的丫鬟都换成了五大三粗的男人,崔成齐看了倒尽胃口。 忠义伯夫人心疼儿子还想悄悄的放崔成齐出来放放风,立马就被忠义伯发现了,他制止了这件事还把崔成齐一顿好打。 崔成齐:“……” “慈母多败儿,等其他伯府和侯府的人都考上了,我看你怎么办?”忠义伯瞪他的夫人:“难道你不想让吾儿给我们挣一个侯爵出来。” 忠义伯夫人一听这话,一边哭哭啼啼的心疼儿子,一边说道:“儿子,你爹说得对,你还是要好好读书,为娘等着你光宗耀祖。” 他们身为崔正君的娘家人才是一个伯爵,这个爵位太低了,她想当侯夫人! 崔成齐无言以对,这是不顾他的死活了。 他再次被忠义伯关进了书房。 许青阳已是埋头苦读,许嘉同样如此,两个人是堂兄弟,心中也有暗暗比较的意思。 至于文无尘和王生水更是用功了,他们本就是各郡的解元,对会元虎视眈眈,想要压倒天下英才。 秦青灼到了会试前几日就没做试卷了,他把自己做过的试卷一份份的开始看起来,整日从容以对,作息与寻常并无两样。 很快二月初九到了,会试分为三场举行,三场考试下来是九天六晚,每隔三日举行一次考试,一直考到二月十五日。 秦青灼在初九那日一大早就起来了,他还是没有惊动明南知,自己提着考篮就出门去了。 考篮里的馒头还是明南知自己揉了面团做的,昨晚仔细的放在他的考篮里。 天色还未亮,已经有书生在贡院里等着了。 有人敲锣了。 秦青灼随着人群经过流程进入考场,他到了号棚坐下,他带了水壶但不敢喝太多以免去茅房。 考生们一一坐在号棚里,秦青灼感到了参加国家大型考试的紧张感。他的一生经过大小考试无数,每次坐在考场上还是会有些紧张。 连留也坐在了正前方。 有人敲锣了,关闭了贡院的门。 副考官开始给考生们发试卷。 第一场考的是四书。 秦青灼拿到试卷率先看了题型和题目,他沉下心思打好腹稿才下笔。考生们都拿到了试卷,有的考生看了题目目光一亮,下笔如有神。有的考生则是愁眉苦脸,下不了笔。 连大人看了题目和往常的难度差不多,他踱步在考场上,见有人两股战战,心里害怕,他心 第 61 章 会试放榜 《我夫郎是二嫁[穿书]》全本免费阅读 [] 虽然许青阳和秦青灼已经成为了朋友,但他听见秦青灼这么说,心里还是一喜。 秦青灼说没考好,那岂不是他有机会超越他了。 孙越听秦青灼这么说,心里也闪过一丝欢喜,他从县试开始就被秦青灼压在下面,这么说他有机会超越秦青灼。 他心里落泪,终于该我扬眉吐气了。 孙越的内心活动丰富,面上却是带着安慰的神色:“我们难,他们也难,这样拉不开差距。” 你们难,我可不难,许青阳心想。 “孙兄,说得对,我们要保持平常心。”许青阳同样唉声叹气,差点没忍住歪嘴,他连忙把嘴角下撇。 莫苍一看三个在乡试比他考得好的人都这么担忧会试成绩,他的心里宛如吃了定心丸一样。 “对对对,我们要保持平常心。”莫苍信了。 秦青灼却并不乐观,他勉强笑了笑,做出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秦兄,你不要难过,会试和乡试的考试难度不一样,没考好也很正常。”许青阳这次是真的安慰秦青灼。 “多谢许兄。”秦青灼感动的看向许青阳。 许青阳又是一声好生安慰。 几个人聚完会后各自回了家。许青阳走出酒楼回到家里,轻轻的掀起唇角。 “相公,你笑什么?”兰哥儿疑惑的看向他的表哥。 “我没笑。”许青阳狡辩:“我只是唇角不舒服。” 兰哥儿也不拆穿许青阳,“你什么时候当官,我们一直住在叔父家里也不好。” 寄人篱下总归不好,兰哥儿又生得娇气和婶婶不合,堂弟许嘉也要参加科举考试总是和许青阳存了一二分比较的意思。 “很快了,要是你现在受不了,我们就搬出去。”许青阳想了想,叔父是不会计较这些,他可以跟叔父说了搬出府邸。 “还是算了,你现在搬出去像什么话,等你殿试考完了,陛下授官了才好搬出去。”兰哥儿还是懂人情世故了,可不能由着许青阳。 表哥对他这么说,他心里已经满意了。 许青阳为人清雅君子,带着矜贵之气。兰哥儿是京城富养的哥儿,两个人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少年夫夫,两个人蜜里调油,互相扶持,感情更深了。 “等你考完了,还要去拜见父亲。”兰哥儿说。 这父亲自然是兰哥儿的父亲,大楚从六品的鸿胪寺丞。 “这是应当的,等我考完了就去拜见岳父。”许青阳点点头。 当初岳父把兰哥儿嫁给他是因为许侍郎来做媒,许青阳上京和兰哥儿隔着屏风见了一面,说实话,许青阳并未看清楚兰哥儿的模样,只觉得兰哥儿的身段好,又是官家哥儿,两家又是许侍郎做媒,许青阳就把兰哥儿娶回来了。 兰哥儿自然是见过许青阳的真容的。他在花园看着许青阳和父亲相谈甚欢,又长得一表人才,这才暗自动了心思。 京城中的勋贵公子一般不喜欢娶小官的哥儿,他这个身份在京城中找夫婿很困难,高不成,低不就,嫁给许青阳还要好上一些,许青阳当时在县城读书已有名气。 兰哥儿离开了,许青阳还是静下心思读书。 他心里有抱负想要在朝廷中施展一二,科举的名次就是他最好的跻身之资。 …… 秦青灼去拜访了李祭酒。 李祭酒问他:“你考得如何?” 秦青灼无法确定自己的成绩,他想了想说:“应当可以上榜。” 李祭酒:“……” 竖子! 李祭酒的血压又上升了,他看见秦青灼这幅真诚的样子,摆摆手让他回去了。 等秦青灼拱手离开后,李祭酒气得半死。 “心中有锦绣,偏偏成了这幅模样,真是气煞老夫了!” “老爷或许是秦公子只是谦虚。”有仆人说道。 “但愿如此吧。”李祭酒顺顺气。 秦青灼离开李府后,他无知无觉丝毫不知道李祭酒被他气**,他出了李府活蹦乱跳的打算去回春堂看明南知。 回春堂的病人很多,秦青灼穿着灰色的长袍走进去。 “南知大夫,我的手腕最近使不上力。”有妇人问道。 秦青灼寻声去找明南知。 “大娘,你的手腕用力过度了,等我为您写一个药方子。”明南知轻轻柔柔的声音从屋子里传来。 秦青灼下意识放轻了脚步,他站在门口好奇的望向明南知。 他才是二十二岁的年纪,还是一个意气风发的郎君。 妇人谢过明南知从屋子出来,她遇见秦青灼看他这般年轻又俊美,匆匆的离开,心里却在腹诽,这小郎君是打哪来的,是来找南知大夫的么。 明南知抬起头来正对上秦青灼笑吟吟的眼睛。 “相公,你怎么来了?”明南知眼睛亮晶晶的迎上来。 “我从祭酒大人府上出来就 想来看看你。”秦青灼在明南知面前一点也不狗,显得风度翩翩。 “我还在忙,相公我怕顾不上你。” “我自己找个地儿玩,还能帮你打打下手。”秦青灼今天不想读书。 秦青灼会打下手,随手就把明南知要的东西送过去了。 以前在医馆里有不少的男人喜欢在明南知这里看病,现下看见秦青灼,又看两个人这么亲密,对秦青灼的身份有了猜测。 原来名花有主了。 秦青灼去院子里净手,杨师兄正在屋子里休息,他从屋子里出来看见一个年轻的男子在,有些吃惊。 “你是何人?”杨师兄的语气并不排斥,秦青灼周身气度非凡,不像什么登徒子弟。 “在下是南知的丈夫,来净手。” “原来是小师弟的夫君,那你就是秦青灼了,我叫你青灼没事吧?”杨师兄是一个爽快的性子。 南知师弟长得好看又温 柔(),他还以为南知的丈夫是一个书呆子(),没想到是秦青灼这自有风华的人。 “杨师兄请随意。”秦青灼也跟着明南知叫他。 听南知说过卫师兄温文尔雅,杨师兄爽朗,秦青灼以此推断在他面前的人是杨师兄。 小师弟的丈夫颇为君子之风,谈话间有自己的见识,杨师兄同秦青灼说说话已经对他升起了好感。 “听南知说你已经考完会试,祝你有一个好成绩。” 秦青灼:“多谢杨师兄。” 他们的医馆也上门给京城中的贵族子弟看过病,杨师兄觉得秦青灼的举止已经可以和世家大族相比较了,他甚至更甚一筹。 秦青灼装模作样太成功了。 在明南知不知道的地方,秦青灼已经借着净手的机会跟着杨师兄一起认识了卫师兄和卫大夫。 “青灼,你说得很有道理。”卫大夫说道。 秦青灼露出一个谦虚的笑。 明南知忙完后,卫大夫大手一挥让三个徒弟和秦青灼一起去酒楼里吃一顿便饭。 明南知:“???” 一脚踏出医馆,整个人还是懵的。 相公什么时候跟师父和师兄们这么熟了?! 秦青灼俨然已经和杨师兄和卫师兄混熟了,三个人说说笑笑的去酒楼。 他们在大堂吃饭,京城中的读书人很多,秦青灼吃个饭就听见了书生们在谈论的会试的题目。 他竖起耳朵偷听。 “我在《孟子》这道题上写的是……”一个书生和其他人对答案。 秦青灼默默的对答案,他发现他和这个书生的答案有很多对不上,顿时心里凉了半截。 明南知给秦青灼夹菜:“相公多吃点青菜。” 秦青灼含泪吃青菜,他觉得他现在的心情就跟这根青菜一样,绿到发光。 桌子上的青菜全被秦青灼吃了。 卫大夫:“……” 杨师兄:“……” 卫师兄贴心的把素菜放在秦青灼的面前,他慈爱的说:“多吃点。” 秦青灼:“……” 有书生高声谈话:“我看这次的会元会在文无尘和王生水中诞生了。” “也不见得,其余各郡的解元还是有才气的。” 秦青灼默默的吃菜,不参与谈论。 吃完后,一行人回家了。 明南知向师父和师兄们告辞,跟着秦青灼一起回家。 秦青灼一回到家里一言不发。 “相公,你怎么了?” “南知,两日后就放榜了,你能不能不跟我一起去。”秦青灼瓮声瓮气的说。 “可以的,我在家等你。” 秦青灼抱住老婆:“我怕到时候我会哭出来。” 考得太差了,他无颜面对明南知。 “没事的,我在医馆也会赚钱,要是相公考不上,我们可以做其他的买卖。”明南知拍 () 了拍丈夫的肩膀安慰他。 秦青灼撒娇一样的去蹭明南知的脖颈(),他多大一个人了?[((),还喜欢欺负老婆。 …… 会试放榜之日,秦青灼独自一个人去看榜了,要是他考上了会有人来家里报喜。 京城各地的考生也动身去看榜了。 文无尘和王生水两个人早早的到了,崔成齐带着自己的狗腿子也到了贡院。许青阳和许嘉两个人到了贡院,整个贡院人山人海。 孙越颇有技巧,他从人群的缝隙中挤了进去。莫苍老老实实的待在人群里。 杜伦素来是最会挤的人,他天没亮就在贡院里守着了,这次他留了一个心眼,他不做第一个看榜的人,免得受到了精神上的冲击。 杜伦环视一周,秦青灼又没有来。 杜伦:“……” 其实秦青灼已经来了,他正在人群中但是迟迟挤不进去。 林朝在家里勤 学苦练,他是淮郡乡试的第二名,这次会试他做了万足的准备一定能考进前十。 各地的书生挤在一起,秦青灼伸出一只手很快就被淹没在人群中。 秦青灼:“……” “这人山人海的场景有多少年没见了。”连大人站在茶馆上面看。 他有些怀念自己年少时考科举的时候了。 “放榜了!!!”有衙役敲锣,有军士为拿着榜的礼部官吏开道。 人群中寂静了一瞬,而后一下子变得沸腾起来,众位书生让开了道路。 礼部的官吏觉得有很多人看着他,他快步上前把榜贴了上去,幸而有军士开道,不然官吏觉得自己在里面怕是要出不来了。 人群中拥挤起来,伴随着阵阵热气。 “我考上了!我考上了!我终于考上了!!!”有一个书生在榜上看见自己的名字,捂着嘴巴泣不成声。 “我的努力没有白费,我终于考上了!”就算是端方如君子的书生在榜上看见自己名字的那一刻,也是嚎啕大哭。 寒窗苦读十年,他的努力没有白费。在别人玩耍嬉戏时,他在深夜苦读。在别人已经娶亲享受人伦之乐时,他孑然一身仍在读书。深夜的烛光日复一日的亮着,春日里他没有出去踏青,夏日里他在蝉鸣声中读书,秋冬里手指僵劲不能动。 他熬啊熬,他涯过了一段又一段孤独的时光,现在他终于在榜上看见了自己的名字。 他丢脸的用手指捂住了自己的脸,眼泪顺着他的指缝往下流。 是何等的泣不成声,何等的情绪,才会让他在陌生人面前落泪。 众人纷纷被这气氛感染,他们知道这一刻的惊喜和巨大的冲击。他不是一个人,他是千千万万书生的缩影。 科举考试有喜悦就会有失落,也有人失魂落魄落榜了。 “落榜了,我应该还要再继续努力,要是我再多努力一点,或许我就可以上榜了!” 来自**的书生们他们相聚在这一刻,他们仰头看 () 着榜。 杜伦没有去看前十名的名字,他在榜上寻找自己的名字,很幸运他在末尾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当然还看见了几个同窗,比如莫苍。 林朝胆子大,他从第一名开始看。 然后他彻底愣住了。 第一名淮郡秦青灼 第二名阳长郡文无尘 第三名周海郡王生水 第四名白北郡魏成 第五名江南郡李长 …… 哈哈哈前三名没有他,没有他也正常,但怎么会有秦青灼?!林朝破防了。他深吸一口气继续找自己的名字,在十二名找到了自己。 他的心脏一阵绞痛,脸色苍白,他和秦青灼中间隔了十个人! 秦青灼凭什么,他凭什么是第一名!! 许青阳站在榜前,他看见榜上的第一名是秦青灼,他的心跳骤然停止了,他的脑海里浮现出秦青灼说自己考得不好,他还安慰了秦青灼的场面。 原来他还是太天真了! 他的身子摇摇欲坠,他在榜上找到了自己的名字,他是第六名,可是他的心还是好痛。 第一,他心心念念的第一离他越来越远了。 而有一个人一直牢牢的坐在上面。 “我不服!!”许青阳仰头长啸,字字泣血! 他好想痛哭一场,他明明都这么努力却还是被秦青灼打败了。 许青阳的眼前浮现出秦青灼的模样,他看向四周,秦青灼没有在这里。 哈,秦兄这是连成绩都不屑看了吗? 许青阳悄悄的红了眼眶。 文无尘家学渊博,他是阳长郡的小三元,阳长郡的解元,他的目标是六元及第,家族也对他充满了期望。 这次的会元他势在必得。 人在面对自己期待的事时,心脏的血液会加速流动,文无尘深吸一口气直接看榜上的第一名! ??? ……淮郡秦青灼? 不应该是阳长郡文无尘吗?! 文无尘目光死死的看着榜,他心里有一口气喘不过来,一股凉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的心和身体都凉透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文无尘喃喃自语。 他是天之骄子,他只差两个第一名就可以六元及第了,为什么要这么对他!文无尘死死的压住自己想要呼啸的声音。 苍天无眼。 他明明记得自己策论写得很好,怎么会被秦青灼压下去! “文兄,恭喜你是第一名!哎呀,看错了,恭喜文兄是会试第二名!”有不对付的书生说道。 文无尘:“……” < 第 62 章 面试技巧 《我夫郎是二嫁[穿书]》全本免费阅读 [] 古代的官员注重名声和师徒关系,李祭酒虽说和秦青灼没有师徒之名,但也教导过他,有师徒之情。 李祭酒竟然不声不响就和会元有关系了。 太学的夫子们捶胸顿足,内心羡慕又嫉妒,他们最注重名声,教过会元这件事可以让他们在心中飘飘然一阵了。 三年才出一个状元,三年何尝不是才出一个会元。 要是秦青灼果真还能考上状元,那就是六元及第,史书上都要记上一笔。 …… 秦青灼从贡院回到家里,邻居们纷纷拱手向他道喜。 “恭喜秦公子考上会元。” “恭喜秦公子。” 秦青灼一一道谢。心想看来已经有人去家里报喜了,那明南知也是知道了。 他加快了脚步。 到了自家的院子,明南知看见了秦青灼,他喊了一句相公。 “南知,有人上门来报喜了?”秦青灼有点不好意思的问。 他向来不是一个高调的人。 “报喜的人刚走不久,他说相公考了会试的第一名。”明南知笑起来:“相公,你太厉害了,在京城还考了第一名。” 在明南知的眼里他们从淮郡到了京城,那么考科举的人就更厉害了,结果秦青灼还是考了第一名。 兰哥儿以前就跟他说了,以后秦青灼是要做官的,明南知不知道怎么做官夫郎,心里浮现一丝忧愁。 当然现下还是高兴居多。 “相公,你走累了,先喝口水。” 秦青灼坐下喝了一口热水。 “南知,我先去给陆夫子和家里写信。”秦青灼想到什么,“还是等我殿试完后再给陆夫子和家里写信吧。” 殿试完后,朝廷会举行琼林宴,而后就是授官。 等授官后,秦青灼再给陆夫子和家里写信,到时候就可以把父母接到京城里来住了。 “南知,你要不要给明家写信?”秦青灼在原著中知道明南知和明家的关系不好,但他作为丈夫还是问一问。 明南知抿了抿唇:“我就不用了。” 以往秦青灼给家里写信,他只是说一些自己在读书上取得的名次,剩下的明南知会在信中补充一些日常琐事。 既然老婆不想和明家写信那就罢了。 明南知想到什么,他低垂着眼眸迟疑道:“相公,我想给叶哥儿写信。” 秦青灼欣然同意。 “我今日做一桌好菜,我们好好的庆祝一下。”明南知说道。 会试考完后,秦青灼已是放了一大半的心,殿试只考策论,秦青灼对策论并不害怕。 “那我先去拜见祭酒大人后陪你一道去集市。” 秦青灼去李府,李祭酒说了一些朝廷的时政让秦青灼在殿试前做参考。会试和殿试距离的时间不长,会试的欣喜还未完全落下,现在又要开始准备殿试了。 皇帝会 亲临集英殿,到时候不仅是一场笔试,也是一场面试。一甲中的探花就会挑又俊美又有见识的书生,是前三甲的牌面。 骑马游街时,探花郎琨玉秋霜,被京城中的闺阁小姐,哥儿投掷花果、荷包、帕子。大楚历史上有一位探花郎长得太俊俏了,骑马游街时整个街道都堵住了,把探花郎吓得花颜失色,有看杀卫玠的感觉。 现下李祭酒对其余的考生还不知道,秦青灼这张脸倒是挺好看的。 “你已是会元,学识上我不必再给你什么建议。”李祭酒面容严肃,“更重要的是如何应对陛下的考题。” “陛下特别崇尚道家,但你不可从此处入手。道学不会出现国家大事的场合中,你可从中庸入手。中庸之道,不偏不倚,互为制衡。这次的殿试,太子殿下也会随行在侧。”李祭酒押题了。 “多谢祭酒大人指点。”秦青灼记在心上。 李祭酒端着架子:“这是我该做的。” 能助秦青灼一路青云直上,李祭酒心里很欣慰。他老了,但秦青灼还是一个年轻的书生,还没有秃头,充满了活力。 …… 崔成齐见自己在会试榜的末尾,他早已是欣喜若狂,一路快步到了忠义伯府更是跑步向前。 忠义伯见崔成齐没有规矩的样子,脸下意识就拉下来了。 呵斥道:“逆子!你跑什么跑,成何体统!” “爹,我中了!” 忠义伯看着自己的傻儿子堪称川剧变脸,脸上立马变得如沐春风起来:“我儿果真能干,你想要什么,爹都给你。” 崔成齐含泪:“父亲,我想……” “算了你不想,爹先欠着,等殿试之后再说,快把世子关进书房。” 崔成齐一个激灵,直接铁窗泪。 忠义伯隔着老远听见夫人的欢喜声和儿子的哭噎声,这次他没有再打断母子俩诉请。 有亲信在他耳边说出了会试的前十。全京城都在关注会试,忠义伯自然 也派人去打听了。 一听前十中有几l个是寒门子弟,忠义伯叹口气。勋贵在科举面前是有优势,但随着科举制度的发展,寒门也可以出现贵子,这次的会元秦青灼就是寒门子弟。 他打算殿试之后,让崔成齐去跟秦青灼接触打好关系。 他们这些外戚最惹朝臣戒备,生怕他们祸乱朝廷,忠义伯很委屈。 他怎么就成了祸乱朝廷的外戚了,他们家世代忠良,才被陛下封为忠义伯。他们是太子正君的娘家人,才是一个伯府,而且这一代只有崔成齐这一个独苗苗! 太惨了。 傻儿子还整日都是乐呵呵的。 另一边太子拿到了会试名次,他看见高居第一名的人是一介寒门子弟,嘴角露出一个舒心的微笑。 寒门子弟好,寒门子弟没有家族支持,没有太多复杂的人脉关系,这样才能尽心的为朝廷办事,把他当做是**依靠。 世家大族牵一发而动全身, 在要动世家大族之前皇族会做诸多的筹谋,朝廷之上要学会制衡。 一只洁白的手覆在太子的肩膀上,从后方传来陈庶君的声音,“殿下,何事这般高兴?” 只有陈庶君有这个胆子敢直接问太子。 太子也并未生气,“看见会试的名次,为大楚又得了英才欢喜。” “殿下到了臣侍这儿也是心系国家大事。”陈庶君对会试无感,他的心思转动,笑吟吟的说:“殿下,英儿最近越发长进了,殿下您是他的父亲,又是大楚储君,您还要多多指点英儿。” 曹太监在一侧垂下头,太子挥挥手,曹太监退下时还听见太 第 63 章 殿试 《我夫郎是二嫁[穿书]》全本免费阅读 [] 明南知和兰哥儿L在灶房里忙,兰哥儿L见这间宅子虽小但五脏俱全,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兰哥儿L一边洗菜一边同明南知闲聊:“明哥哥,我听表哥说秦公子是考上会元了,他真了不起。” 明南知:“都是相公自己学得认真。” 兰哥儿L的眉眼带着忧愁,他叹口气,“明哥哥,看我表哥和秦公子的成绩应当能够殿试,就是不知道表哥能不能留在京城。还有近日有不少人上门打听我表哥的事,怕是想把家中的哥儿和姑娘嫁给表哥。” 明南知切菜的手顿了顿。他一直都在忽略这件事,现在还是浮出水面了。秦青灼自打科举以来处处第一,官员和富商的人定是会对他殷切万分,要是要送给他一门妾室,那相公是接还是不接? 他陪着秦青灼从山村到了京城这是他没有想过的。现在细细琢磨起自己的心思,他发现他是欣喜的。 原本他以为只会在清泉村度过余生,不曾想过自己竟然到了天子脚下,繁华之都。 逃离清泉村的时候他内心里是松了一口气,到了京城时他心中忐忑不安但还有一丝隐秘的愉悦。 没有人会拒绝自己的丈夫的地位越来越高,明南知喜欢秦青灼,看着秦青灼的地位越来越高,他也为他高兴。 明南知垂下眼眸回答兰哥儿L的话,“许公子不像是那样的人。” 两个哥儿L仗着灶房里没有自家男人都是大着胆子说一些话。 兰哥儿L:“终于要把科举考完了,谁能想到我和表哥还是分房而睡,我们正是年轻的时候,太荒废了。” 明南知懂得兰哥儿L的话,他雪白的脸上一红,“我、我与相公也没有……” “科举难不仅是他们,更是我们。”兰哥儿L拍了拍明南知的肩膀。 “明哥哥长得这般好看,脾气也好,可真是便宜秦公子了。” 明南知知道自己还是有脾气的,只是现在还没有人惹到自己。他的日子过得舒心,对世间的一切都多了一些包容。 他已经好久没有想到纪大了,他厌烦的皱了皱眉头。纪大就像是一粒沾在他身上的米粒,想起来的时候就让人如鲠在喉。 许青阳来家中做客,秦青灼本想躺平,可许青阳却要来问他学问。 秦青灼:“……” 他回答了许青阳的几个问题,他终于忍不住了,“许兄,你何不休息一会儿L?” 许青阳拱手:“是我太孟,浪了,一直拉着秦兄。” 小手被拉,秦青灼懵逼低头看自己和许青阳交叠在一起手,他打了一个寒颤,鸡皮疙瘩起了一地。 他可是笔直的男人! 同窗讨论学问肢体接触是常有的事,还有人同塌而眠。 吃完饭后,许青阳和兰哥儿L就告辞了。 许青阳下定决心的事就不会改变,他回到许府就找许侍郎。 “叔父,我想搬出去住。” “怎么了?”许侍郎皱着眉头。 “我想自己和兰哥儿L单独住在一起,这样比较清静。”许青阳不卑不亢的说。 许侍郎凝眉,他是一个老道的人,知道自己的夫人待许青阳颇有微词,现下许青阳想出去住,他心里虽不愿意但还是要以许青阳的意愿为主。 而今许嘉和许青阳的关系不错,两个人都中了贡士,已是许家的大福了。许侍郎之前也对许夫人说过话,让她对许青阳好一些。现下还把许青阳气得自己要出去住了,许侍郎心里对许夫人不满。 “你既然想出去住,叔父也不拦着你。今日天色已晚,明日你再搬出去吧。” 许青阳应了一声,“多谢叔父成全。” 他走出书房时,脚步都轻快了几分。原来以前不能宣之于口的事只需这么简单就说出来了,得到了结果还是好的。 兰哥儿L在花园等他,他低着头踢了踢花园里的小石头。 许青阳快步上前把兰哥儿L抱起来。 兰哥儿L抬起头,下意识用双手搂住了许青阳的脖颈。 花园里的丫鬟和侍从纷纷低下头。 “表哥!大庭广众之下你太不像样!”兰哥儿L见仆从们低着头,脸上还是红通通的,狠狠的瞪了许青阳一眼。 “……你太娇了。”许青阳本就是一十三岁的年轻郎君,现下压在心里的大石头不见了,便开始含笑调侃自己的夫郎。 …… 小院子 秦青灼自己搬来一把椅子躺在上面晒月光。 “南知,你过来坐一坐。” 明南知点点头,他今日穿着仍旧是素衣,可容貌过盛,怎么看都是好看。明南知在回春堂当大夫,旁人都喜欢找他看病。 秦青灼心里又酸又甜,主角受成长了,他的老婆也可以独当一面了,成为了一个优秀大夫! 京城那么大又那么小,秦青灼心想自己还没有遇见前夫哥。 他一定比纪凌好,这是不容置疑的。 明南知坐在一处把头靠在秦青灼的膝盖上,秦青灼低头摸了摸明南知的头发和耳朵。 老婆真的好可爱。 唰的一下耳朵就红了。 这一夜两个人躺在床上,秦青灼又把自己买的皇叔用上了。 次日一早,秦青灼被许青阳卷怕了,他还是去书房里做策论。他从李祭酒那了解到了一些朝廷的时政,皇帝不可能会考题考得太偏,再说还有朝中的大臣在侧,皇帝不至于考一些偏僻的题,但还是要细细考究。 他要从皇帝的角度来揣摩他的心思。 他在家做了一会儿L学问,还是出门去了解民情去了。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 秦青灼走到街上他率先去了木匠店,把关于农具的改造说给木匠听。 “代耕架?老夫从未听说过。不过听公子描绘,我已将此物绘画出来,公子你看看是不是这副样子?”老木匠将图纸交给秦青灼。 秦青灼一看,为老木匠精湛的画艺赞叹,这和他在书上看的有所差别,但差别不大。 “就是这样的,能做出来吗?” 老木匠笑了:“既是公子所托,那老夫就勉力试一试。” 秦青灼在集市里逛,他想到他到了京城还未去外城看看。他正想着,明南知喊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