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哥哥们都重生了》 第1章 傅星河 黑幕笼罩了整个城市,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星光暗淡,月亮也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但是城市的夜晚永远不可能安静,到处都是嘈杂的声音。 傅星河忘记自己在哪里听过的这么一句,所有的烦恼都来自于人际关系,同样孤独也是这样,如果是一个人生活在宇宙中,他就永远不会孤独。 他默不作声的调大了耳机的音量,双手插在校服的口袋里慢悠悠的往前走,还有三个月他就是彻彻底底的一个人了。 想到这几个晚上频繁做的梦,傅星河神色恹恹,他嘴唇轻抿,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一开始他以为这只是一场单纯的梦境,后来这相同的梦连续做了几日,让他不得不去在意。 每一次醒来,无论他怎么去回想梦的内容也一点想不起来,唯一记得只有自己英年早逝的结局和大脑给他留的几句话,离开傅家,不要靠近傅子遇,不要靠近任何傅家人。 傅星河这个年纪的少年,从来都是凭感觉做事,他这辈子是没有亲人缘了,那还不如活的久点,毕竟学校后门的小吃街他还没吃完呢。 “诶!星河!干嘛呢?我都叫了你七八声了,你都不搭理我!”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一把勾住傅星河的肩膀,像是没骨头一样半个身子都挂在傅星河身上。 “不要把汗蹭在我身上。”傅星河的眉目微微舒展,似乎有些嫌弃的拍了一下少年的手。 少年一把扯掉傅星河的耳机塞进了自己耳朵里:“我靠,傅星河,你又开这么大声音,小心我告诉宁湛,让他来唠叨你。”说着顺手扯掉了另一边的耳机,随后卷了卷塞进了傅星河的口袋里。 “腌菜,你好烦。” 左林玉龇着雪白的牙齿给人来了一个锁喉:“说了不准叫我腌菜,也不准叫我林玉,叫我左林!” 两个半大的少年一路上打打闹闹的走着,招了不少好笑的目光,偶尔有那么一两个小姑娘看到少年的容貌,激动的拽了拽身侧同伴的手。 傅星河和左林玉是两个完全不同的风格,应该说傅星河和他们兄弟几个都不同,他们几人是在篮球场上认识的,都算不上白,左林玉黑的尤其突出,他们一伙人中一个叫陈定的形容的极为恰当,说左林玉就像是他老家的腌菜,明明年前还青嫩青嫩的,一年后就像是腌过头了,完全看不出本来的模样。 腌菜这个绰号也是那个时候留下来,虽然陈定被左林玉追着打了几条街,但是只要有人叫左林玉腌菜,他绝对第一个自豪的跳出来拍拍胸口,骄傲的说这绰号是他取的。 和左林玉这种黑得快,白的也快的肤色不同,傅星河是一直都很白,就算大夏天和他们在球场上打上一个月,他也还是白的发光。 傅星河为自己辩解过很多次,他不是晒不黑,就是黑的不明显,不去对比的话看不出来,但是和衣服下遮挡的皮肤一比,还是很明显的。 “怎么就你一个人?宁哥他们呢?”傅星河低头理了理被左林玉扯乱的衣服,刚理了个领子,又被人拖着腋下举了起来。 说曹操,曹操到,宁湛托着傅星河旋转了一圈,然后捧着人的脸狠狠揉了两下:“也就我们星河脾气好,换成定子那家伙被锁喉,非得给左林玉那厮来个断鸡手术。” 傅星河被这突如其来动作吓的瞪圆了眼睛,被放下后用手肘狠狠给了宁湛一下:“下次再这样,我也给你来个手术。” 宁湛装模作样的揉了揉并不疼的肚子:“嘶,我下次不敢了,真不敢了。”到底没装多久就破功了:“诶呦,我们星河真可爱。” “呔!宁湛你个死变态,臭颜控,又欺负星河。”陈定把手里书包一甩,隔着十八里远就冲过来,虚空几个飞踢跑到宁湛面前,给了他一套王八拳。 一边锤一边说:“星河,你定子哥给你报仇了。” 不远处又有几个少年跑了过来,进来就混入了战局,你一拳我一脚的,偶尔又哥俩好的搂着肩膀讨论今晚吃些什么。 傅星河站在人群中,笑弯了眼睛,时不时被不知道哪里伸出来的手揉一揉头发,他像是被拉入人间的天使,周身都镀着一层炫目的光辉,漂亮、惹眼。 左林玉舒了口气,也绽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这才对嘛,他就见不得他们家星河孤单落寞,他就应该闪闪发光的站在人群中央! 想着屁股被不知道从哪里伸出来的大脚踹了一下,左林玉笑容一僵。 “腌菜,你丫的傻笑什么呢,一脸猥琐样。”陈定挤眉弄眼的一副哥很懂的模样凑过去:“老实说,是不是想姑娘了?” 左林玉手指捏的咔咔响,一个暴起追着陈定就跑:“我想你娘的二大爷,是不是你踹的老子屁股,老子金腚值多少钱你知道吗?” 陈定一边跑一边回头狂笑:“还金腚呢,你平时拉屎拉的金疙瘩啊?” “靠,你们俩恶不恶心啊?等会儿吃饭了。”宁湛揽着傅星河的肩膀将人护在怀里,他穿上鞋192的身高把只有176的傅星河遮的死死的。 被鸟妈妈遮挡在羽翼下的小鸟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自己给了他们什么错觉,这伙人总觉得他弱不禁风,明明当初是他带着他们一起学的跆拳道。 因为人多,最后宁湛拍板决定去吃烧烤,这家店开在一个小区的居民楼里,他们这一伙人进去直接给小店塞的满满当当。 少年人少有不爱这口的,十来人像是饿了八百年的鸭子一样蜂拥而上,老板都被挤了出来,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呵呵的看向宁湛:“小湛,今晚叔准备的东西都不知道够不够你们这伙小年轻吃的。” 宁湛摆摆手:“要是这群猪头吃不饱,您就给他们整点蛋炒饭,您那蛋炒饭可是连我妈那种老饕都给拿捏住的。” “对了,叔,能不能先给我炒一份啊。”在大叔疑惑的眼神中,宁湛指了指站在角落的傅星河。 大叔哪儿见过这么俊的孩子:“呦,这哪家的小孩啊,诶呦,跟画的一样。” 第2章 傅星河的生活1 傅星河这一个晚上都没有少吃,烧烤大叔烤好一把串就往他面前送,目光慈爱的对他说:“孩啊,多吃点,不够跟叔说,叔给你出去买!” 气的其他人‘库库’挖傅星河的炒饭吃,结果就是最后一人面前一碗炒饭,还真给宁湛说准了,店里的烤串被清的干干净净不说,连叔叔家里的米都没了大半袋子。 结束的时候已经快11点了,一伙人吵吵嚷嚷的走在路上,没有谁提到想回家的,少年人浑身上下都是使不完的力气。 “诶?哪里漏水了啊?” “神他妈漏水,有没有可能是下雨啊。” “不是吧,我还没玩够呢,好不容易才熬到周末。” 这一声声哀嚎,直接勾起了整个小团体的情绪,少年们一个个耷拉着脸,下雨就代表不能出来浪了,不能出来浪就代表白白浪费了一天的假期,就等于这星期白过。 雨越来越大了,打到人身上都有些疼了,陈定连忙脱了校服挡在自己头上:“行了,别嚎了,室外玩不了,不是还有室内篮球馆嘛。” 陈定本来还想把傅星河一起裹进自己的校服里,但是被左林玉一屁股撅开了:“还要你挡,我是死的啊。” 傅星河推开左林玉裹的跟擦脚布一样的校服,嫌弃的皱了皱眉:“不要,我自己有。” “诶呦,还嫌弃你左林哥了。”左林玉拼命的往傅星河那儿挤,不顾人的挣扎,硬是要把自己校服罩在人头上。 这群人不知道犯什么病了,都开始往傅星河面前挤,十几个大小伙子围成一个圈走在路上,期间不知道谁嘀咕了一句: “腌菜,你这校服不仅长得像擦脚布,味道也挺像的。” 左林玉笑骂:“你他娘的才像擦脚布,老子的校服昨天刚洗的,明明是揣书包里皱的,别诬赖我。” 一路上大家三三两两的散开了,等到傅星河家门口的时候只剩下宁湛和左林玉了,他朝着二人摆了摆手:“快点回家啊,太冷了。” 左林玉这时候还不忘嘴一句:“我们这些火气大的不冷,只有你这种白白嫩嫩的小娇娇才会觉得冷。” 饶是傅星河这种好脾气也忍不住了:“再说一句,明天给你牙打下来。” “诶呦,还挺凶。”看着这人还在这儿撩闲,宁湛一把握着人的头转了身:“少说两句没人给你当哑巴,小心被星河摁墙上打,以前的事你都忘了?” “行了,星河,我们走了啊。” 两人的身影在微弱的路灯下逐渐走远,细碎的雨滴在落在地面上,周围都是朦胧的雾气,黑夜和雨水将冷意加重,傅星河放下头顶上的校服,转身走进了身后的别墅。 时间很晚了,远远望去只有那么两家还是亮着灯的,大概是之前遮的太好了,傅星河的短袖竟然一点也没被洇湿,现在冰凉的雨水落在他身上,升腾起的寒意让他有些难耐。 眼前的这栋二层小楼是他考上高中那一年傅家人送给他的礼物,门口的院子有专门的人打理,一年四季都很漂亮,家门口的灯被他改造过,改成了声控灯,在这样的天气给了傅星河难得的温暖,就像是有人在等他回家一样。 院子里的花草被雨水打的有些杂乱,但在这雾蒙蒙的一片中又有些别样的美感,傅星河没着急回去,他蹲下身注视着眼前的花朵,思绪乱飞。 他对傅家人的感情很简单,感激,在物质上傅家人从来没有亏待过他,从每个月准时到账的生活费,到为了照顾他的学业,在他就读的学校附近给他买好房子,傅星河不是没有良心的人,他很感激傅家给他的这一切,如果没有傅家他可能都没有时间去交朋友,更别谈和朋友们去吃饭,去打球,生活里可能除了学习就剩下柴米油盐了吧。 年纪小的时候,他也有抱怨过他们,为什么要接他回来,为什么他不能和他们住在一起,为什么不愿意见他,说起来好笑,被接回来这十几年傅星河只见过他的爸爸妈妈两次,第一次是他十岁那年,那也是他第一次被走进傅家的住宅。 他像是一个拘谨的客人,主人礼貌的向他点了点头,邀请他一起共进午餐后,就彼此告别了,那一次的见面时间紧凑到傅星河连一声爸爸妈妈都没来得及叫的出口。 之后的几年他被允许进入主宅了,也仅限在每年过年的时候,那时候他的心里还存在着一些小心思,他总是装作看电视入了迷等在沙发上迟迟不睡,实际上注意力都落在门口的那扇门上,他想和他的家人们说句话,哪怕打个招呼。 这种可笑的行为,一直持续到前年,因为从那一年开始那个可怕的梦境来了,刚开始的时候他像是得了精神分裂症一样,一面想靠近傅家人,融入他们,一面拉着自己拼命往后退,警告他不要靠傅家人太近。 最后大概是理智战胜了欲望吧,想到这儿傅星河撑着膝盖缓缓起身,再淋下去要感冒了,明天还得出去赴约呢。 ‘指纹验证通过,欢迎回家。’ “嗯。” 屋子里的灯在傅星河推门进去的瞬间全部亮了起来,温暖的灯光驱散了他周身的寒意,不远处一个小机器人欢快的跑了过来,傅星河弯腰摸了摸他圆圆的脑袋:“我回来了。” “欢迎回家。” 傅星河眼睛弯了弯,在小机器人要跟着进卫生间时候,伸出手指摁了一下他脑袋上的按钮:“卫生间不可以。” 本来还活泼的小机器人停住了,屋子里又安静了下来。 这个小机器人和傅星河在一起10年了,是他来傅家第一年跟着阿姨去超市买的第一个东西,小机器人并不怎么智能,会说的话只有一句,但在10年前却是最智能的一款家居型机器人,设计理念是为了帮助年轻的父母照看他们的孩子。 那是初初识字的傅星河第一次对一个东西生出了剧烈的渴望。 第3章 傅星河的生活2 “喂,星河,快来,三缺一,打游戏啊!快活啊!通宵啊!” 手机开着免提扔在了床上,傅星河站在窗前擦了擦头发,他的卧室正对着院子那一面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从傅星河这个角度看过去和在楼下看完全是不同的风景,他的手指情不自禁的碰了碰窗面上往下滑落的雨滴。 “好,马上来。” “速来速来,那群猴子已经开始嚎了。” 傅星河甩了甩还有些潮湿的头发,盘腿坐到了沙发上,可能是今晚玩的太晚了,他现在不仅一点困意也没有,甚至心跳的还有些快,心跳过快带来的感觉可就像是心里空了一大块,总让人不安,傅星河几乎想都没想就答应了陈定。 刚带上耳机那点情绪就消散了干净,陈定不知道在哪里找的人,他刚进游戏房间已经有近70个人等在里面了,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偶尔还爆发出一阵鹅叫。 傅星河他们的小群里,已经有人在使劲儿的戳陈定了: “定子,你就是我最大的人脉,牛。” “我这辈子都不知道能不能认识这么多人【微笑.ipg】” “就没人发现一个问题吧,为什么都是公的?为什么都是公的?妹子呢?” “当我知道这70多个公的聚在一起叫不出一个妹子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这朋友交对了。” 陈定这时候可没时间招待他们,他像个交际花一样到处窜着跟人家聊天了,傅星河抿唇轻笑,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起了有一年被陈定带到他们村里吃席的场景,现在的情景依稀还原了。 左林玉实在受不了陈定那货了,他看着这人还像个拉拉藤一样看见人就扯上去着实是有点无语到了,照这样下去游戏也别打了,端个小马扎,拿点瓜子就行了:“定子,你丫的别扯了,快开。” 房间里一共有20个队,陈定,左林玉,宁湛还有傅星河四个人是一队的,陈定婉拒了四方挽留,坚定的回到了自己的队里:“开了开了,一点耐心也没有,懂不懂什么叫社交。” 有人抖机灵喊了一句:“定子,全部麦别关啊,兄弟之间信任大过天。” 陈定:“谁跟你是兄弟,上次偷我屁股那次是不是你?” 另一边傅星河三人早就关了全部麦,一个男人等于五百只鸭子,这里八十个男人,一般人真顶不住。 宁湛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我这种社恐是怎么交到定子这种兄弟的?” “我也疑惑呢。”左林玉搓了搓自己的耳朵:“说实话,我这辈子没被这么多人喊过兄弟,你们都不知道,我当时生怕这伙人突然要拉着我唱什么‘一声兄弟,一辈子’。” 傅星河进来的迟,没赶上这个时候,光是听宁湛和左林玉描述的场景他都忍不住笑,这一笑少不了被两人抱怨几句。 准备跳伞的时候,陈定才关了全部麦,咽了咽有些干的嗓子道:“你们笑什么呢,快说给我听听,让我也笑笑,我们跳哪儿啊?” 左林玉阴阳怪气道:“你这破锣嗓子还笑的动?” 陈定“咕叽”喝了一大口水:“你别再那造谣,你定爷青春靓丽,嗓子也跟那百灵鸟一样清脆动听。” 飞机上的人越来越少了,傅星河邀请了几人直接开伞跳了下去,他旋转了一圈视野:“还行,能打。” “能打吗?我不能啊!”游戏黑洞左林玉连忙嚎了起来:“这得有两个队吧,不说一人一枪,就一个人一枪我也死了啊。” 傅星河落地后操作着人物给左林玉比了个心,陈定和宁湛也学的有模有样的,宁湛还拍了拍左林玉的肩膀:“别慌,你变成盒子了,我们也给你来一套。” “你们有毒吧。”左林玉恼羞成怒的喊了起来,拿着地上捡起来的枪对着几人一阵乱开。 “菜哥,要是开枪吸引来敌人,我只能把你推出来挡枪了,因为我现在浑身就一个一级甲。”傅星河淡淡道。 嚣张的枪声瞬间静了下来,不知道谁的麦里突然传来了一句:“我去,听这枪声,莫非就是传说中的人体描边大师?” 这嘲讽程度瞬间拉满,直接给左林玉干沉默了,接着麦里就响起了接二连三的喷笑声,尤其是陈定笑的最为夸张。 “菜哥,你现在已经菜到光听枪声人家就能判断你实力的程度了哈哈哈哈哈...” 左林玉追在陈定身后骂:“你们给我等着,这一局我非得让你们看看我的实力,以后跪着叫我大爹。” 接下来不管搜哪里,左林玉都一马当先的冲在前面,生怕被人抢了自证实力的机会,到底是运气好,一圈搜下来几人也没碰上人。 左林玉腰杆子越挺越直:“星河,让我先进去,我来给你探路,前方的障碍哥给你扫的平平的。” “你不要担心我,我的实力...” 傅星河挑了挑眉:“好,不担心,你去吧。” 左林玉话音一顿,半晌有点扭捏道:“真去啊?” “真去。” 牛都吹下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左林玉深吸了一口气,隔着麦都能感觉这口气吸的有多满:“我去了啊?” 傅星河三人蹲在墙角处一齐做了个SalUte的手势,惹得左林玉投来了好几个哀怨的眼神。 刚进去没有五秒,耳麦里就响起了一阵惨叫和几声枪响,接着一阵旋风吹了出来:“我靠,星河救命啊,楼里有一个连。” 傅星河如果没听错的话,刚刚的几声枪响,起码有一半是左林玉自己开的。 宁湛真受不了这个菜狗了,他气的甩了人一平底锅:“你这手里拿的枪硬生生给你用成大声公。” 左林玉委屈道:“我也不想,我一娇弱小男人怎么可能打的过一个连的壮汉。” “娇弱个锤子。” 一声听不出什么情绪的声音落入了左林玉的耳朵了,他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颤抖着声音:“星河,你骂我?你竟然骂我?” 第4章 傅星河的朋友1 接下来整局游戏左林玉都在嘀嘀咕咕的骂宁湛和陈定,义正严辞的指责两人教坏天真无邪的傅星河。 记得他们刚认识的时候,傅星河一直就比他们发育的慢,但是架不住他长得好看,在篮球场上随便投了两个球,都有一圈小姑娘围在他身边吹捧着。 这可不是当时不是自称四中最帅精神小伙的左林玉能忍的,当即就上去挑衅了一圈,什么小矮子、小白脸的称呼都喊了个遍,也不见人有任何变化,倒是周围的小姑娘们被他气的不轻,你一句我一句的骂的左林玉讪讪离场。 后来再有交集是一次和一中的校运会上,他们的篮球队二号位和几个替补比赛前一天去吃了什么菠萝炒榴莲,在卫生间吐的不省人事,左林玉当时都快急疯了,这是他赌上尊严的一场战役,要是输了就要叫一中那群瘦猴爸爸,就在他已经想好要不要退学跑路的时候,他们教练把傅星河找了过来。 左林玉当时就跟吃了炮仗一样大吼:“教练你开什么玩笑,你找一个不知道有没有一米五的小矮子来打篮球?” 傅星河还和之前一样,不管别人说的再难听也只是板着一张面无表情的小脸,他抱着篮球认真的看着左林玉道:“我162.” 左林玉被噎住了,心里生出了几分愧疚,他在教练的呵斥下带着几分不情愿的给人道了歉,宁湛和陈定也安慰他,让他放心,还有他们在呢。 没有人相信傅星河这种白白嫩嫩的好学生会打篮球,几人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只要不出错就行。 大概是抱的期望太低,直到他们赢了这场比赛几人都有些回不过神,傅星河虽然不高,但是弹跳力是惊人的,到他手里的球没有落空的。 左林玉跟着队友们一起紧紧的抱住了傅星河,他突然理解那些小姑娘为什么追着他骂了,他就是活该! 后来左林玉问傅星河怎么看待那个时候的他,傅星河是这么形容的,精神但是也不太精神,精神的地方是他的紧身裤和旺仔紧身衣,不太精神的地方是他的为人处世。 想到这句夸奖左林玉心中复杂,感觉有点骄傲自己的性本善又有点莫名的羞耻感。 左林玉又是怎么看待当时的傅星河的呢,在他眼里傅星河从小到大就没变过,一直都是一副乖乖崽的模样,这么多年他也没见过傅星河有什么大的情绪波动。 唯一一次是他有一年得罪了学校附近的纯血精神小伙,那些纯血精神小伙和他这种半血脉的不一样,他们是说动手就动手,就在左林玉以为自己要被揍的满地找牙的时候,傅星河从天而降,凭借着一己之力把纯血小伙们揍的满地找牙。 左林玉每每想到这里,都想给之前的自己两个耳刮子,也不知道他当时哪儿来这么多戏的,记得当时被揍的跟个猪头一样的自己哭唧唧的抱着星河的胳膊,嚷嚷着要以身相许,做傅星河最懂事的大房,就算他以后爱上别的人也没关系,他也愿意在家给他洗衣做饭带孩子。 不用想也知道,当时的傅星河嫌弃的不行,但是又甩不开他,就由着他抱着自己的胳膊将他带到了医务室,当时的左林玉刚遭受了人生第一场波折,心灵脆弱的很,如何也不愿意松开傅星河的手。 等他伤口都处理好了,宁湛和陈定两人才姗姗来迟,左林玉就像是个怨夫一样幽怨的瞪着他们:“你们两个还来干什么?怎么不等我被打死了再来,我告诉你们从今天开始我左林玉改嫁了,你们继续鬼混吧,看看有哪个瞎了眼的人能看上你们。” 他这话一出当时整个屋子的人都陷入了沉默,他爸妈刚赶过来也被他这话震惊的把刚踏入门的脚缩了回来,装作一副走错门的样子。 傅星河当时年纪还小,精致的小脸上还带着一点婴儿肥,哪儿见识过这种尴尬的场面,一张小小的脸上升腾起了大面积的红晕。 本来因为担心左林玉不敢使劲的手也用了点力气抽了出来,他礼貌的对着周围的人点了下头就同手同脚的走了出去,左林玉那人憎狗嫌又憎人嫌狗的年纪里,第一次觉得原来竟然有这么可爱的小孩啊。 这一战左林玉更加坚定了要和傅星河做朋友了,有这种长得好看又义气的兄弟够他出去吹几个回合了。 但是显然有这想法的不止他一个人,没有几个男生的能不喜欢这种关键时刻撑的住场子又能为兄弟两肋插刀的朋友,左林玉那个时候不止一次发现有人偷偷背着他跑到傅星河面前去自荐枕席。 就连宁湛和陈定那两货都在想着法子抢他大房的位子,这可给左林玉气的够呛,一放假也不出去玩了,天天窝在家里追那种几百集的宫斗剧。 左爸和左妈那个时候没少被他学着电视剧里自言自语的模样吓到,一度怀疑他是不是学习压力太大了,甚至还想着给他请几天假在家休息两天。 左林玉哪儿能同意,他已经掌握了宫斗剧的精髓了,马上就能拿下皇上了,这关头怎么能在家休息呢。 之后再回到学校左林玉也不再每天去威胁那些莺莺燕燕了,要是莺莺燕燕注意到他,他就大度一笑,正宫的架子摆的死死的。 实际上暗地里已经和宁湛、陈定二人结盟,商量着如何在一群人里脱颖而出成为皇上的头号宠妃。 宁湛当时出了个主意,得到了全方位的支持,先拿下傅星河的父母,再攻破傅星河指日可待! 接下来每逢周末,左林玉三人轮流去傅星河家门口蹲哨,然而一个月下来别说是父母了,进出傅星河家的连个外卖员他们都蹲不到。 轮到左林玉蹲守的那天,他被傅星河发现了,或许傅星河早就发现了只是一直没有搭理他们。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年纪还小的傅星河不太会掩藏自己的情绪,眼底除了左林玉经常见到的漠然外还多了点不耐。 第5章 傅星河的朋友2 要是指望那个时候的左林玉能会看人脸色,不如指望母猪上树更可靠,他就算看到了傅星河的不耐烦也丝毫不在意的往人面前凑:“嘿嘿,我这不是想和你交朋友嘛,就想着能不能先认识认识你的爸爸妈妈,让他们考察考察我。” 傅星河不太懂他是怎么想的,交朋友为什么还得先让他爸爸妈妈考察,他冷着张小脸把左林玉甩在身后:“放弃吧。” 这一说左林玉反而更来劲了,几步追了上去:“星河,你是不是不相信我,你放心,我这种类型特别讨家长喜欢的,人家都说大人看人准,要是你爸妈都喜欢我,你就和我交朋友怎么样?” 左林玉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机智过,他家亲戚就没有不喜欢他的,他可是出了名的嘴甜会说,陈定家那边的亲戚给他夸的,都能出本书了,想到这儿,他得意的不行,伸手就想去揽傅星河的肩膀:“就让我见见你爸妈呗?” “我没有爸妈。” 那天的景色左林玉现在也忘不掉,少年单薄的背影在夕阳下越走越远,天空像火一样在燃烧,昏黄的光像是火星透过路边的白杨洒到了左林玉的身体上,从嗓子灼烧到他的心里。 少年人的情感真挚笨拙,接下来的几天左林玉几人再也没有想尽办法往傅星河面前凑,就算偶尔不小心撞到了也匆匆移开视线。 傅星河谈不上有多失落,与其有了再被抛弃不如从开始就没有,他现在年纪还小,还不能很好的处理情绪,等他再长大点就不会再为这些事难过了,他懂很多道理,他知道人是为自己活着的,只要他能够实践这个道理,他就不会觉得孤独了。 和之前的所有早上一样,傅星河在七点钟准时离开了家,他没有吃早饭的习惯,这个点出门到学校时间刚刚好。 门后传来的推阻感让他停下来手上的动作,傅星河拎起地上的保温袋,一张蓝色的便利贴从上面滑了下来: “这是我妈妈做的早饭-左林玉、宁湛、陈定” 字写的歪歪扭扭的,除了宁湛的签名,其他两人的字都丑的千奇百怪,傅星河下意识忽略了心中一闪而过的情绪,他握紧了手里的便利贴,这几人又想干什么,同情他吗? 这份早饭连带着便利贴最终还是回到了左林玉的手中,傅星河纵使不想要他也不会糟蹋粮食,更不会糟蹋别人的心意上。 左林玉双手托腮一口气接着一口气的叹:“怎么办?都怪宁湛想的馊主意,让我问到了星河的伤心事。” “确实有我的错,但是出问题的还不是你这个二五!你就非得张嘴把我们的计划告诉星河!我们自己私下进行不行吗?”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吵着,一旁的陈定直接打开保温袋吃了起来,左林玉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饭盒:“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陈定把饭盒抢了回来:“你懂个屁,星河送回来没扔掉就是不想浪费,你也给我吃。” 三人化悲愤为动力铆足了劲的在吃,但是总共一人份的的早饭,一人两筷子下去就没了,宁湛敲了敲桌子:“定子说的对,明天我们接着送!” “对,铁杵都能磨成针!水滴都能穿石头!我们怎么就不能感化星河!”左林玉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来,碰拳!” 宁湛扯了扯唇角:“让你上课的时候听两句,你不听,我还能害你不成。” “靠,宁湛你丫的有毒的,让你平时少潜伏在家长群里了,你看看你现在说的话,家里家气的。” - 左林玉三人说到做到,即使每天送过去的早饭都被退了回来,他们也风雨无阻的送,便利贴上的话也从一两句关心的词变成了心灵鸡汤。 傅星河从开始的无感逐渐变的有些烦躁不安,当一个狂风暴雨的早上他再次看到门口的保温袋的时候,情绪彻底失控了。 巨大的沉闷感在胸腔里蔓延开来,他像是被人困在笼子里的小兽,如何也挣脱不开这种束缚,傅星河的手紧紧的握在门上,双腿就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定子,你对我的字有什么想法?” “让你丫的把便利贴塞饭盒里,你非要塞自己口袋里,现在忘了吧。” “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说我不是怕被淋湿了嘛。” “要是星河走了,有你好...好看的...星河,好巧啊。” 左林玉几人畏畏缩缩的贴在院子门口,他们小心翼翼的注视眼前低着头的少年,好像回来的不是时候,这空间里杀意太足了。 宁湛从陈定手里把便利贴扣了过来,深吸了口气上前:“这个是今天的...” “啪” 一声清脆的拍打声响起,宁湛手上的便利贴缓缓的飘落,无声的尴尬蔓延开来,宁湛表现的再成熟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少年,这般被人下了面子也有了脾气。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垂下了手转身离开了,左林玉和陈定一时慌了神,先是看了看低着头的傅星河,又看了看头也不回的宁湛,到底是傅星河的冷漠让他们心生畏惧,两人犹豫再三还是追在了宁湛身后。 那天早上傅星河迟到了,更准确点说是旷课了,他整整一天都没有来学校,陈定去他们班里打听了一圈,没有人知道傅星河去了哪里,他们班主任也不知道,听他们学委说老师给傅星河的监护人打了快五个电话也没人接。 几乎是刚回来宁湛就有些后悔了,这一段时间他们早知道傅星河是怎么个别扭小孩了,怎么当时还没控制的住自己的脾气呢,他当时应该问一句,实在不行冲他吼一句也行,就这样把人扔在哪儿,诶,真是个祖宗。 宁湛、左林玉、陈定三人的家庭条件都不差,从小到大可以说要什么有什么,这种被人甩冷脸还巴巴凑上去的情况也是第一次。 “走,请假,找人去。” “宁哥大气,别跟那小崽子计较。” “走走走,快走,都半天没来了,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第6章 傅星河的朋友3(哥哥下一章出场) 左林玉三人是学校北角围墙的常客,他们熟练的避开保安和巡逻老师,一个接着一个翻过了这堵修补过后也‘破绽百出’的墙。 “嘿,也不知道老汪怎么想的,我现在每次翻墙都感觉像是在玩小时候爬的那种绳网。”陈定爬着爬着没忍住笑了出来,甚至还想要不要回去再爬一遍。 已经翻过来的左林玉瞪了他一眼,掐着嗓子喊:“你丫的快点,你真觉得你那大屁股撅那儿,老汪认不出来你的金腚啊。” 陈定跳下来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了左林玉屁股一下,一边跑一遍骂:“你他娘的才大屁股呢,你定爷这叫精致的翘臀。” 这一巴掌是真的不轻,直接给左林玉打的跳了起来:“死陈定,你今天别落我手里,否则我非得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翘。” 宁湛就没有他们这么轻松了,他这人从来都想的多,傅星河是个心思敏感但是又比同龄人都强大的小孩,这次没有请假就没来学校,不是他的风格,宁湛真担心他会出什么事。 他怎么说也比傅星河大上一岁,跟个小崽子计较什么呢啊,越想宁湛走的越快,很快就超越了前面跑着打闹的左林玉和陈定。 “我去,宁哥这脚底板要冒火星子了吧。”左林玉拍了拍被陈定踹脏的裤子,小跑着跟上宁湛。 “宁湛,宁湛,你别着急,我们先去他家里找。” “我怎么可能不着急,我现在不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怎么就把人扔原地了呢,他什么情况我也不是不知道。”宁湛现在想起来都不知道自己当时气什么,越想越愧疚。 陈定也追了上来,他拍了拍宁湛的肩膀:“你这话说的,怎么还都怪在自己身上了呢,根据我这段时间对星河的了解,他现在八成也在怪自己呢。” 还真被陈定说中了,傅星河确实在怪自己,他现在对自己的厌恶感极为强烈,强烈到让他无法正常社交,这也是他今天没有去学校的理由。 工作日的湖边没有什么人,傅星河找了一个岩石和树之间的死角将自己牢牢的挡了起来,整个人平躺在草地上,这样望过去他和湖面平行,像是飘在了水流上。 因为上午那一场雨的缘故,草地上还湿漉漉的,傅星河像是感觉不到一样,他将自己完全放空,闭上眼睛感受着周围传来的凉意,似乎这样就能驱散心中的那股因自我厌恶而升腾起的恶心感。 上午宁湛他们送来的早饭和便利贴都好好的躺在傅星河的手边,便利贴上的字应该是沾上了水有些晕染了,像一幅水墨画一样。 明明不想被人同情,明明不想践踏别人的心意,他怎么还是这么做了呢,一副我弱我有理的模样,傅星河,你真的恶心透了。 胃里强烈的翻涌感,让傅星河的脸色浮现出病态般的苍白,浓密卷曲的睫毛轻轻的颤动着,嘴唇不见一点血色,身上的白色长袖被风吹过勾勒出少年人瘦弱的身体。 “我靠。”陈定突然停下了脚步,整个人都快要贴到桥边的栏杆上了,他半个身子往前探,一只手使劲儿的揉着自己的眼睛。 “宁湛,左林玉,快来,那儿躺着的那人是不是傅星河?”陈定嘴上是这么问着,但内心已经肯定了,这人和傅星河早上穿的一模一样,还有他们学校那土的要命的校服裤,肯定是。 宁湛和左林玉闻言跑了过来,几乎是看了一眼就确认了,宁湛二话不说就往河对面跑过去,左林玉和陈定连忙跟上。 左林玉脑子上火气都快具象化了,他狠狠骂了一句:“这小子还有自残的癖好呢,我真的能给他气死。” 这场大雨过后不是晴天,空气中弥漫着凉意,偶尔一阵风刮过,树下都能下起一场小雨,这死小子就这么躺在地上。 越想左林玉就越气,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但也快不过宁湛,宁湛这家伙从小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一直就比他们高出一头,那腿得到同龄人腰上。 “腌菜,腌菜啊,你跑快点,我感觉宁哥现在火很大,你赶快去拦一拦。”陈定费了老劲的跟在这两人后面追,他们这速度进什么篮球队,去短跑不行嘛。 ”你别给我站着说话不要疼,你跑个看看。“ 傅星河听到身边传来的动静,难受的皱了皱眉,他刚想坐起来就被人拎着胳膊拖了起来,被紧紧拽着的胳膊让他避免了狼狈跌倒,他转头看到宁湛高高举起的手闭上了眼睛。 “我靠,不是,宁哥,宁哥,你冷静点。”左林玉磕磕绊绊的追了上来,一个没刹住猛的跪了下来,就这样也不忘拉住宁湛的手。 陈定魂已经吓飞了,他跟在左林玉身后紧紧的抱住宁湛:“宁哥,不能打啊,我知道这死孩子该打,但是你看看他这小身板,能吃得住你几下打啊?是吧,宁哥,息..息怒啊。” 完了,这下肯定完了,别看傅星河长得白白嫩嫩的小模样,实际上脾气大着呢,这打起来他们到底帮谁啊,左林玉和陈定两人心里的眼泪都快溢出来。 “你还生气吗?” 左林玉脸上表情一僵,猛的抬起头:“嘎?”他好像已经耳鸣了,刚刚是傅星河在说话吗?是他在说话吧。 傅星河抬起头,脸色肉眼可见的苍白,他抿了抿唇:“如果你还生气,你可以打我,我不会还手。” 见人迟迟没有回答,傅星河又说:“对不起,以后不要给我送了,不是所有人都值得你们对他好。” 说完这些话少年拍了拍裤子就想离开,这哪儿能放人走啊,陈定和左林玉对视一眼立刻一左一右的抱住了傅星河的腿,宁湛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了不少,他狠狠揉了揉傅星河的头发,哼笑了一声:“早不生气了,矫情,我们愿意对你好你就受着,想那么多干什么。” “你宁哥我还能真动手啊,吓吓你罢了,走,哥带你回去。” 第7章 傅星河的朋友4 “诶。”左林玉想到这里狠狠叹了口气,见没人搭理他又狠狠叹了口气,傅星河被他这两口气叹的直接丢了个人头。 他无奈道:“又怎么了?” 左林玉立刻来劲了:“你看看,你看看,你现在还嫌我烦了,你是不是忘了你当年被宁哥揍的时候,是谁挡在你前面了?” 这句话傅星河不知道听左林玉和陈定这两货提过多少遍了,说他俩是挟恩图报的典范人物真的一点不为过。 宁湛听到这里“哼”了一声:“你别在星河那儿提以前事,谁没个年轻时候,况且我就做个样子吓吓小孩,这几年被你和定子声情并茂的说的,让我以为自己是个什么家暴男。” “你那叫吓吓?我和腌菜当时魂都给你吓飞了。”陈定也忍不住出来冷嘲热讽几句:“不过,星河那时候确实可爱。” “我说是吧,‘不是所有人都值得你们对他好的’,我去,可爱死了。”左林玉掐着嗓子学着当年的傅星河讲这句话。 那矫揉造作的模样,让宁湛和陈定笑个不停,傅星河脸都臊红了,气的往左林玉脚下扔了个手榴弹,他当年是怎么说出这样羞耻的话的,太丢人了。 左林玉一边嗷嗷叫的躲着,一边还不忘嘲笑傅星河:“孩子长大了,知道丢人了,没事,谁还没个青春期了。” 气的傅星河真想给他直接炸死算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几人隔三差五就要把他以前的emO语录拿出来诵读,真的特别烦人。 傅星河将自己摔进沙发里,脸上蒸腾的热气让他整个人都燃烧了起来,怎么办,感觉自己再过二十年也没办法释怀以前的黑历史。 损友的定义在傅星河这里一直都是左林玉、宁湛和陈定的代名词,这几人手里掌握着他上学期间的所有照片和视频,还有以前在某某空间里发表的emO宣言,义正严词的说打算在他20岁生日的时候给他当ppt播放。 这几人要是敢这么做,他连夜和他们同归于尽。 因为明天周末,这伙人没有一个着急睡觉的,越夜越兴奋,到后面干脆所有人都开着全部麦开始乱杀,一整个就是敌我不分,陈定嗓子是真的喊劈叉了,左林玉说他那公鸭嗓像是进入了二次变声期,结果就是被人用手榴弹炸没了几条命。 傅星河也因此受了不少牵累,跟着被炸死了好几次,他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现在已经凌晨三点多了,窗外的雨不仅没有变小,还越来越大了,打在玻璃上炸出来的水花模糊了视线,只能隐隐看见一缕一缕的灯光。 游戏中的兴奋感渐渐退去,疲惫和困顿慢慢涌了上来,傅星河和左林玉他们打了个招呼躺在沙发上就闭上了眼睛,好累,不想走了,就这么睡吧。 矮墩墩的小机器人头上的红光一闪一闪的,他静静的站在傅星河的旁边,安静的守护着他的小主人。 - A国 “温言,温言?” “嗯。” 傅温言的声音很低,如若不是靠得近兰乔还真听不到,他有些担心的给人递上保温杯:“头还晕吗?你今天的戏份也差不多结束了,我去和史蒂文说一声,我们先去医院。” “......” 兰乔以为傅温言是不愿意,他急得嘴里都要冒火了:“不行,必须去,你今天说什么都没用,再这么烧下去,人都能烧出问题,身体重要还是这工作重要?” 傅温言并不是拎不清的人,只是脑子里传来的撕裂般的痛感让他根本没办法去思考,他所有精力都放在了抵御这股突如其来的痛意上,他的耳边只剩下心脏在剧烈跳动的声音。 这种痛感远远超过了他身体的承受范围,傅温言几次想去抵抗换来的只有逐步加重的疼痛,他不觉得这是普通发烧会带来痛感。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远,意识在疼痛中逐渐消散,隐约间傅温言听到了兰乔声音和救护车的声音。 “三哥,我今晚要晚点回来哦。” 他这是在哪儿,这个孩子好像是傅星河,他怎么会住在这里,还有傅星河的三哥? 无数的疑问浮现在傅温言的脑海中,他情不自禁的想跟上傅星河,但是他如何也踏不出眼前这破败的楼道,只能在窗口看着傅星河的身影消失在巷子的拐角处。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傅温言轻轻的推了推眼前的这扇铁门,锁的紧紧的门顺着他的动作慢慢敞开。 只是一瞬间他就愣在了原地,一股寒意爬上了他的身体,他看到了自己,不,更准确的说他看到了残废的自己,一个没有眼球的自己。 傅温言站在原地如何也踏不出一步,他看着‘自己’在这间几十平米大的房间中安静的收拾碗筷,擦桌子,洗碗,看着‘自己’唇角带着的浅笑。 “星河走了?” 这个声音一出,傅温言几乎是跌跌撞撞的跑了进去,怎么会呢,这是大哥的声音,到底发生了什么。 直到狭小的客厅映入眼帘的那一刻,傅温言彻底说不出话,眼前的一切滑稽的可笑,他那权势滔天的大哥残废了双腿坐在了轮椅上,矜贵儒雅的二哥和他一样变成了一个没有眼球的怪物,真是太可笑,真是太可笑了,这是什么滑稽可笑的梦境。 看到这里傅温言摇了摇头,真的是疼傻了,傅远洲和傅君辞怎么可能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傅温言心中的情绪逐渐消散,他按耐住心中的不安故作镇定的看着一切的发展。 梦中的自己比了比手势,明明第一次见的傅君辞却看懂了‘自己’要表达的意思,他说:小孩说今晚要晚点回来。 傅远洲皱了皱眉问:“问他为什么了吗?” “还没来得及问就跑远了,晚一点给他打个电话。” 果然是傅远洲,这控制欲真的是在哪儿都一样,傅温言靠在客厅的墙上,双眼紧紧的注视着残废后的兄弟们。 另一边的傅君辞放下手中的盲文书,拿过身侧的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出去,电话铃声大概响了十几秒那边的人就接了起来。 第8章 傅温言的回忆1 傅星河不知道在在干什么,有些气喘吁吁的:“二哥,怎么了啊?我刚到外面。” 傅君辞听到青年的声音,神情温柔了下来,他轻声道:“不要待的太晚,10点之前能回来吗?” 状似商量的语气,实际上却透露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味道,傅温言的心随着梦境的发展越跳越快,这个梦境将傅远洲和傅君辞的本性刻画的太好了,让他一度觉得这可能真的不是梦,不过怎么可能呢。 “唔”傅星河有些迟疑,随即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我也不知道,晚上再告诉你好不好?” 傅君辞当然没有说不好,甚至还反过来安慰了傅星河两句:“没关系的,哥哥可以等你到九点,如果九点还没有等到星河的消息,我会很担心。” 电话那边的小傻子果然被忽悠了,声音里都透露着几分愧疚:“我等会儿就去问问,不会让哥哥担心的。” 电话刚挂断,傅远洲有些不太赞成的开口:“10点太晚了。” 傅君辞闻言只是温柔的笑了笑:“是10点之前,况且小孩长大了,不能看的太紧。” 接下来整整一天这三人都没有离开过这狭小的房间,傅温言多次尝试离开这栋破败的居民楼也无法成功。 他百无聊赖的参观起了这个甚至没有他房间大的住宅,处处充满了时光的痕迹,斑驳的木质地板虽然陈旧但是很干净,墙面是粉刷过的,有些地方还贴上了卡通贴纸似乎是为了遮挡住一些痕迹,客厅的光照很好,朝阳的位置开了一扇很大的窗户,窗户外面是生了锈的铁制防盗窗。 客厅真的很小很小,仅仅是餐桌、沙发、茶几就已经挤得满满当当了,似乎要是再多个什么东西都转不过身,就这样一个简陋的环境,却处处透露着温馨。 傅温言伸手摸了摸餐桌上的小花,是一把小雏菊,花瓣上隐隐透露的水光说明了这是今天的新客人。 客厅的正对面应该就是卧室了,傅温言随手推开了一间挂着小铃铛的门走了进去,这件卧室大概只有七八平米,一张床就占了一大半,床里面的那堵墙被改造成了一个书架,书架是由一块块木板拼接而成的,似乎是为了不遮挡窗户,很简陋却能看出改装这堵墙的人的用心,书架靠床头最近的角落摆了一个很丑的小玩偶和一个卡通闹钟,傅温言的视线停顿了一下很快就移开了,这间是傅君辞的。 隔壁的那一间傅温言刚推开门就知道了,这是自己的,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有些好笑,都变成了瞎子了还装什么投影仪,除了投影仪之外床头还有一个小小的音箱,窗台上摆放了几盆小多肉,地上散落了几本盲文书,他的视线移到了枕头边的那个丑玩偶上,轻轻的退了出去,背部紧紧的靠着门,平复着自己的心跳。 扑面而来的熟悉感让他有一瞬间的心悸,他准确的记得这个房间的一切,知道地上散着的是什么书,知道那几盆小多肉叫什么名字,知道投影仪下的箱子中放了什么碟片,知道床头的那个丑娃娃叫做星星。 他再也没办法将自己当做一个局外人去看这一场闹剧,记忆逐渐再他脑子里慢慢的醒了过来,对于这个房子的一切都被刻在了脑内,他的视线慢慢移到了离门口最近的那个房间,那是傅星河的。 直到手落在门上的时候,傅温言才发现原来自己在发抖,他低着头看着门把手上挂着的晴天娃娃,眼眶有些发热,喉咙中的酸痛感翻涌,他知道自己没有勇气推开这扇门。 然而由不得他去犹豫,巨大的火势突然蔓延了整个房间,门上的晴天娃娃被烧的只剩下一个圆圆的脑袋,傅温言仿佛没有看见这灼人的火焰,他匆忙的伸手想去抓那个娃娃,却无论如何也触碰不到,眼睁睁的看着他被灼烧殆尽。 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这样,明明刚刚他还听见‘自己’和傅远洲他们商量着今晚做些什么菜,房子的火越来越大,傅温言听到了楼道里传来了人们的惊呼声,听到了房间中傅远洲的咳嗽声,对了,傅远洲。 他想到傅远洲的腿立刻破门而入,即使在这个时候傅远洲依旧冷静,身体上带来的不便似乎只是给他带来了几分狼狈,并不能影响他,傅温言的手再次穿过了傅远洲的身体,这种无力感让他有些崩溃。 “三哥,别怕,我带你出去。” 是傅星河的声音,他疯了,这么大的火他怎么敢进来,傅温言难得有些失态:“傅星河,离开这里!你会被烧死的!” 青年没有听到他的怒吼,他把裹在身上的湿床单披在了‘自己’身上,背着他穿过了烈火,傅温言的眼泪一瞬间流了下来,他似乎听到了火焰在傅星河的身上燃烧的声音。 他无助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将自己送出去傅星河再一次踏进了烈火中,看着傅远洲因为傅星河的出现而扭曲的脸庞,听着傅远洲崩溃祈求的声音,那一刻被灼烧的仿佛不是这间屋子,而是傅温言的心。 他像是误入这个故事的旅人,什么也不知道的看着悲剧的发生,楼下的居民们将一张被子拉开大声对着傅星河喊着,让他跳下来,火势越来越大了,要快啊,傅温言知道傅星河离不开这里了,傅星河紧紧的抱了一下傅远洲对他说,哥哥,为了我你们也要好好的活下去,将人送下去的那一瞬间傅星河脱力一样的躺进了火里。 绝望和空洞将傅温言吞噬,他颤抖的着手想去摸一摸傅星河的脸庞,然而周围的一切却突然扭曲,火焰消失了,一个漂浮着碎片的白色空间出现在了眼前。 傅温言久久无法自拔,傅星河倒进火焰里的那一幕不停的在他脑中循环着,这不是梦,这不是梦,他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清醒的知道刚刚发生的一切是真的。 大大小小的碎片从他身前划过,傅远洲起身拼命的往前跑,他一定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9章 傅温言的回忆2 傅家客厅 “12月8号,傅家四公子傅子遇携手商业新贵齐泽意荣获H国举办的商业投资赛全球TOp1...”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我们子遇肯定能行,真是给爸爸脸上争光,子遇啊,这下不怨爸爸从小将你放在你大伯家养了吧,你爸我向来是个有自知之明的,别的不说,论经商还得是你大伯更高一筹,从小爸就知道你是这块料,因为害怕耽搁了你,只能忍痛将你托给你大伯照顾,现在看来果然没错。” 财经频道还在循环播放着傅子遇和齐泽意比赛时的精彩片段,傅子遇看着父母的兴奋脸上露出了一丝恰到好处的微笑,似乎对自己取得的成就并没有放在心中。 “爸,妈,我知道你们对我的好,这些我永远不会忘的,还有大伯和大伯母,我有今天也得感谢你们这些年对我的教导,与其说这个成就是我的,不如说是你们给我的,没有你们我不可能有今天的。” 傅崇淮严肃的神情柔和了下来:“你能有今天的成就和我们没关系,你本身就是个聪明的孩子,没有我们你也有这个能力。” 像是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的夸奖,傅子遇本来波澜不惊的脸微微发起了红,却还是故作成熟的向傅崇淮道谢,这副模样让客厅里的几位长辈会心一笑,到底还是个孩子呢。 “三哥,别睡了,你快看,我也上电视了!”趁着长辈们聊起了天,傅子遇立刻跑到了一直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傅温言身边,亲昵的对他说。 傅温言看见‘自己’懒散的睁开了眼睛点点了头:“看到了,很厉害。” ‘自己’似乎不习惯和人靠的太近,在傅子遇要靠的更近的时候起身回了房间:“我有些累,你们聊。” 傅子遇本来想拉着傅温言的手顿在了半空,随即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抬头对他笑了笑:“好的,都让三哥不要总是熬夜拍戏了,总不听,你好好睡一觉吧。”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傅温言以第三方视角再看自己和傅子遇的相处方式时总感觉有一种很强的违和感,而且从进来开始他对傅子遇强烈的恨意和恶心感几乎有些压抑不住了。 他捏碎了眼前漂浮的碎片,时间再一次快速的跳跃,再睁眼他到了一个片场,‘自己’和傅子遇之间的气氛很僵硬。 “三哥,我们认识十几年,你真的有把我当你的弟弟吗?”傅子遇眼睛里的幽芒一闪而过,声音里满是失望。 ‘傅温言’看了他一眼,轻喟一声:“和这没有关系,傅子遇你不该在父亲刚去世就打傅氏股份的主意。” “在你们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傅子遇苦笑一声:“三哥,我要是真打傅氏股份的主意我跟本不会来找你们商量,我只是想要借权,你知道我和泽意的蓝图帝国吗?只要有你们的帮助,人类的科技将会进展50年,哥,我从来不是为了自己。” ‘傅温言’似乎有些不耐烦了,起身离开了休息室:“傅老大同意了你再跟我说这些吧,我只是个演员。” “三哥!你明知道大哥的意思,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愿意帮我吗?帮你的弟弟。”傅子遇的声音诡谲,他不像是在说话,更像是在审判。 “不愿意。” 偌大的休息室里只剩下了傅子遇,他并没有因为傅温言的拒绝而恼羞成怒,相反他似乎很开心,开心的有些诡异。 傅温言注视着眼前的一切,他知道故事要开始了,他们的残废,星星的死亡从这一刻已经注定了。 碎片再次跳转,这一次傅温言不是旁观者的视角,他变成了回忆里的自己,身体上的疲软和脑袋的晕眩让他闷哼出声。 “傅温言,醒醒。” 他费力的睁开眼睛,注意到了旁边的傅君辞和傅远洲,傅君辞见他醒了便移开了视线,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傅温言感受着手脚传来的束缚感,再不知道自己处在什么境地,就真的是脑子不好了,他听见自己笑道:“你们也有今天啊?” 还没有等到两人的答复,门就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傅子遇和那位商业新贵齐泽意。 “不愧是傅家人,这关头还笑的出来的也只有你们了。”傅子遇懒洋洋的坐到了他们对面的沙发上,有一下的没一下的鼓掌。 傅远洲动了动被绑住的手,精密的大脑快速回忆着一切,他眸光微冷:“还是不死心?” “哈?死心?笑死人了”傅子遇翘着腿,一只手托着下巴:“你觉得我为什么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你们这些人物带到这里来?” 傅远洲眼睫微垂,唇角的弧度逐渐加深,傅子遇的话并不足以勾起他的恐惧,只要不死,他就有翻身的余地,而傅子遇不敢让他们死。 这副胜券在握的模样显然激怒了傅子遇:“傅远洲,很快你就笑不出来了,阿意我想要他的腿。” 齐泽意脸上升起了潮红,他病态般的将自己完完全全的挂在傅子遇的身上,像是一只丑陋的寄生虫,傅温言嫌恶的撇开了脸。 “乖,快去,回去给你奖励。” 傅远洲的闷哼声在耳边响起,随即温热的鲜血溅到了傅温言的脸上,模糊间他看到了齐泽意邀功似的神情,以及两人苟合发出的声音。 “小意,二哥是个医生呢。” “好像还不够诶。” “真棒,宝贝,我永远爱你。” “诶呀,诶呀,三哥平时对我算温柔的,别太狠了。” “怎么还吃上醋了,行了行了,我不说了。” “对了,三哥唱歌很好听的。” 疼痛席卷了傅温言的神经,他能感受到生命的流逝,所有的记忆一点一点的醒了过来,傅子遇的话停在了他的耳边: “是不是很好奇自己这样的天之骄子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忘了告诉你们了,这个世界是一本书,我的到来给了这本书灵魂,如果你们乖乖为我铺路,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呢,可惜了。” 第10章 过去和现在的傅温言1 “温言啊,你说句话啊,你现在不说话我这心就抖,快说句话。”兰桥这几天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傅温言莫名其妙的昏迷,醒来后又迟迟说不出一句话,只是睁着一双空洞麻木的眼睛看着天花板,无论他和他说什么,都得不到一句回应。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三天,期间兰桥找了无数的医生过来看过,各类医生给出的说法大差不离,病人可能存在心理上问题,兰桥被这话砸晕了,傅温言存在心理上的问题?真是笑话,他心理不正常傅温言心理都不可能不正常。 兰桥第一次见到傅温言的时候,就知道有人是天生就生活在聚光灯下的,他只是站在那里就让周围的人和物瞬间黯然失色,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笑容都像是被精心雕琢过的,然而这份优雅完美却让人生不起一点嫉妒之心,似乎他的存在就是为了让人仰望他。 而这几天的傅温言彻底颠覆了兰桥对他的认知,麻木、绝望、空洞、破碎这样的极端的词语汇聚在这位全球巨星身上,他不像是傅温言,更像是一个被岁月洪流磋磨过的旅人,如同枯井般毫无生气。 但是好在傅温言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不然兰桥真准备以死谢罪了,好好一个人交到他手里变成了这样,他怎么跟傅家人交代,对自己他都无法交代。 “我要的东西呢?”男人的声喑哑、僵硬,像是好久好久没有说过话了。 兰桥差点被他这句话搞出眼泪,这王八蛋刚醒来对他说的最长的一句话就是让他给他办事,太不是人了。 他拾巴拾巴茶几上的文件,伺候祖宗一样的递到人的面前:“拿去,傅星河从小到大所有的信息都在这儿了,一点没漏!” 傅温言没有等兰桥送过来,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走了过来,苍白纤细的手微微颤抖的接过这份资料,像是捧着什么无价的珍宝。 这样大的情绪波动让兰桥的心中划过了一丝异样,无论是傅温言出事之前还是出事之后,他从未见过眼前人有这样大的情绪波动。 “谢谢,帮我订明天回国的机票,越早越好。” 兰桥一听这话,哪儿还有时间去思考傅温言的异常,立刻跳了起来:“不行,医生说你还需要观察,我不同意。” “兰桥,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好了。”傅温言的视线依旧没有离开手上的文件,他的手指轻轻触摸着傅星河的照片,偶尔轻轻的点了点,像是在安抚一个调皮的孩子:“我需要看到星星,不能再等了。” 这一晕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啊,兰桥狠狠叹了口气:“行,温言,虽然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你变的真的很奇怪,要不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刻我心里了,我真怀疑你是不是被人魂穿了。” 傅温言轻笑一声:“有这个可能。” 兰桥闻言笑骂了一句,摇摇头站了起来:“行了,给你这祖宗办事去了,史蒂文那儿也好说,光是你晕倒在他片场那事已经把那家伙吓没了半条命,而且工作也差不多结束了,之后再回来补吧。” “下午没事你发个V,对自己的身份有点清楚的认知啊,你知道不知道你被救护车拉走这事闹的有多大,我已经快被你的粉丝手撕了。” 病房内因为兰桥的离开陷入了一片安静 傅温言慢慢的翻着手里的资料,一行一行一字一字的看,久久也翻不过去一页,他的小孩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磕磕绊绊的在长大。 兰桥找来的几张照片都是傅星河在学校里留下的合照,唯一一张单人的照片是一张证件照,少年眉目精致,皮肤白皙,脸上的稚气还没有退去,面对着镜头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却一副故作不在意的模样。 傅温言看着看着失笑出声,男人和少年有几分相似的眼睛,笑起来的时候耀眼如弯月:“是个漂亮的小家伙呢。” 前世今生几十载傅温言再一次看见了星星,这一世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也要将星星牢牢的护在怀里,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再伤害他。 男人高大清瘦的身形被掩在了阴影当中,他的眼尾微微泛红,凌厉的杀意在这间狭小的病房中翻涌,前世他们与傅子遇和齐泽意斗争了二十年,最终因为身体的衰落,他没有看见最后的结局,如傅子遇所说,他是这个世界的支柱,一切不合理的事情都能在他身上得到解释,世界仿佛变成一场巨大的游戏,所有人都是npC,控制这一切的人就是傅子遇,而他们就是觉醒了自我意识的npC,与之抗争的几十年是在燃烧他们的生命,在他临死之前,傅远洲和傅君辞的身体也达到了极致。 傅温言已经猜测到了这场斗争的结局,而现在一切都还没有开始,那故事的主角也可以是别人不是吗? 傅远洲、傅君辞你们要快点回来啊。 “嗡嗡嗡 嗡嗡嗡 嗡嗡嗡” 傅温言的视线落在了身侧的手机上,傅子遇三个字映入了他的眼中,他冷眼看着屏幕从亮到暗,再一次亮起的时候他接起了电话: “三哥,吓死我了,你终于接电话了,你知不知道你刚刚没接我电话我差点打飞的飞过去啊?” “兰桥到底是怎么照顾你的,好好的一个人给他照顾到医院去了,现在身体怎么样啊?我之前给你打电话都是兰桥接的,他说你一直在昏迷。” “不行,要不我还是去看看你吧,我实在放心不下,伯父和大哥他们都在忙抽不出时间,我带着他们的份一起看了!” 傅子遇清亮、爽朗的声音一句接着几句传到傅温言的耳中,仿佛是沼泽中开出的花,散发着一股糜烂的味道,傅温言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一只手轻轻的搭在胃部。 “喂?三哥?你在听吗?”傅子遇似乎有些着急,电话这边的傅温言都能听到他焦急走动间摩擦碰撞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