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千手》 伊织 一只很痩的鹰落到湿淋淋的檐角。 坐在窗边的少年拢起柔软的白色长发，墨绿色的耳坠一晃一晃，镜子里映照出他柔和的眉眼来；他穿着灰蓝色的衣袍，轻声哼着歌，将长发在背后松松地系成一束。 然后他拂开衣袖，借着油灯的光在废弃的纸张背面写： 「这是我穿越的第十年。」 「《忍界最强计划》完成度：0%。」 …… 是的，这已经是千手伊织穿越到战国时代的第十年了。 十年前，他发现自己不但没死，还穿越了，当上了忍者家族千手一族的成员，但有个坏消息——这里是烽烟四起、战争满地的战国时代。 在这个时代，大名、贵族和商人雇佣忍者厮杀，像千手这样的家族里，孩子们往往六七岁就要上战场，没人能保证自己能活到明天。 不过…… 千手伊织可是穿越来的！他知道，用不了多久千手就会和另一个叫做宇智波的忍者家族结盟，两位族长的实力强到像是开了挂，直接横推整个忍界，打到所有人不敢说话，还建立了叫做木叶的村子。 等到木叶时代，忍界就和平多啦。 虽然现在的宇智波和千手还是死敌，但两族迟早是要结盟的，千手伊织想了想，要不然他去推动一下历史的进展？ 说干就干，用着小孩子身体的伊织左脚刚踏出门，就看到了回家的姐姐桃华，姐姐蹲下来，叹了口气，对他说： “伊织，你没法提炼查克拉，不能成为忍者，这样是没法在这个世界里活下去的，也是时候想想别的出路了。” 千手伊织：…… 哦，原来我没法当忍者啊，在这个没有实力就没有话语权的世界，没法成为忍者的话他说什么都没用的。 有内鬼！终止计划！内鬼竟是我自己！ 推动历史发展的计划刚制定出来就彻底破产了，千手伊织沉默了一会儿，缓缓把脚收了回去。 “真的不能吗？”白毛小团子蹦了蹦，希冀地看着姐姐。 “不能，”姐姐按住他的脑袋，无情地宣布，“以你的天赋，去提炼查克拉还不如专修体术呢。” 可是姐，这年头的体术忍者根本就没有活路啊！ 别人有花里胡哨的忍术，还有祖传的血继限界特殊技能，到我这里就拿着一把刀准备上阵搏杀，到时候他们不得跟我来一句“呵，时代变了”，然后掏出瞬移闪现范围魔法大召唤术跟我玩阴的啊？ ——只会平A的我，到底该怎么对付有无限技能栏的敌人，在线等挺急的。 这还不算，忍者拥有的力量是普通人难以想象的，他们里甚至还有人能移山填海、改变人的思想，甚至一拍手就召唤上千米的高达出来打！ 对，说的就是你，千手一族未来的族长千手柱间，幸亏他是自己人，不然千手伊织现在应该做的就是给自己准备后事了。 计划有变x2！ 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时代先活下来，千手伊织想明白，拽拽姐姐衣服，问：“那我能为千手做什么？” 姐姐表情沉重地回答：“可以凭你这张脸当诱饵牺牲或者嫁给贵族换点利益吧。” 千手伊织：好黑暗的战国时代！要不然我还是找个机会跑路吧，这么下去根本就活不到木叶建立啊！ 看到他纠结的表情，姐姐扑哧笑了出来。 她摸摸千手伊织的脑袋，好笑地说：“小伊织，怎么真信啦？骗你的，放心吧，姐姐会保护你，家族里的其他人也是，要记住，你的姓氏也是千手啊。” 千手伊织：“……哦。” 对不起，他是生在和平时代的人，对战争年代的偏见太深，他刚才已经在想这里有没有到人吃人的地步了。 姐姐摇头叹气：“哎，傻弟弟，这样你该怎么活下去啊……” 千手伊织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 问：没有战斗力、没有外挂也毫无背景的普通人应该如何在这个世界里活下去？ 答：没救了，等死吧。 喂！不是说穿越都有挂的吗？我的外挂呢？不能一点活路都不给吧！距离木叶建立起码还有十五年，这十五年你让我怎么过啊？ 第一年。 千手伊织还是想挣扎一下，试问谁不想当忍者呢？这可是遍地忍者的世界啊！然后，他就发现自己提取查克拉的速度是同龄人的0.1%。 嗯，按照这个速度下去，等五十年后他就能成为正式的忍者了。 千手伊织用遍了所有穿越者前辈能想出来的方法，发现他好像真没这个天赋，就坐在家门口沉思了两个小时，问：“姐，你上次说我可以去哪来着？” 他姐姐千手桃华很感动，说弟弟啊，你终于不傻了，跟咱老爹去混饭吃吧，他在搞后勤，那边战斗力没那么重要的。 第二年。 千手伊织深刻地质疑了后勤不需要战斗力这件事，并揣着老爹临死前给他的情报卷轴一路在心里惨叫着穿过尸横遍野的南贺川，把卷轴塞到了另一个白毛手里。 然后脸朝下倒地不起。 接情报的是族长家的二儿子，也是个白毛，叫做千手扉间。他叹气，戳了戳千手伊织，说：“你怕什么？无论在哪个忍族里，你这个年纪都早该上战场了，但你连一点查克拉都没有，他们不会怀疑你的。” 千手伊织听到这话，有气无力地抬了抬手：“……我谢谢你。” 那群人是不怎么会怀疑他没错，但被怀疑一次他就凉了吧？！他决定了，不管怎么样还是得当忍者！ 第三年。 千手伊织制定了“忍界最强计划”，把自己能想到的提升实力的方法列了个遍，心想实在不行他就忍痛嫁给某个贵族过平静的生活吧……不，最后这条绝对不行！ 他把最后几行字用力划掉，人是有骨气的，他就算死在战场上、死在木叶建立前，也绝对不会吃软饭的！ 第四年。 “扉间，你说族里什么时候把我送出去啊，我觉得我这张脸还是挺值钱的。” “……你还是别想了。这两年贵族那边不流行白毛。” “……哦。” 千手伊织垂头丧气地蹲在地上画圈圈，心想他都愿意吃软饭了，为什么最近又不流行白毛了，给他流行啊！ 至于千手扉间，他刚把最近两年贵族那边流行漂亮白发少年的情报卷轴给撕了，嗯，与伊织无关，只是因为他自己也是白毛。 第五年。 千手伊织出去交接情报的时候，遇到了一位对他一见钟情的贵族小姐，对方热切地表示可以等他长大，他沉默半天说你等我回家跟我姐姐商量商量，连滚带爬逃回了千手族地，把卷轴塞到另一个白毛手里。 然后脸朝下倒地不起。 千手扉间戳了戳他，问：“你不是说要吃软饭吗？” 千手伊织干脆趴在地上不起来了，有气无力地说：“我没说过，我真的没说过，你不要污蔑我，我愿意在千手族里待一辈子。” 千手扉间本来站起来要走了，听到这句话又回头问：“那你给我整理一辈子的情报？” 千手伊织震撼地抬头。 他对上那双红色的眼睛，半晌才颤颤巍巍地指着千手扉间说：“我才不要！在你手下我肯定活不到明年！我要走，明天就走！” 跟你一起在战场最危险的地方加一辈子的班？你还不如现在就让我死了算了！ 第六年。 姐姐从战场上回到家，问他的时候，千手伊织眨眨眼，笑着说：“放心啦姐姐，扉间哥哥人超好的，他从来不让我去危险的地方。” 千手桃华觉得柱间大人的弟弟是个好人，而且自己弟弟这么傻，肯定不会骗她，就放心了。 等姐姐走了，千手伊织转头就去晃千手扉间的肩膀，强烈谴责他的情报上级：“你知道吗我昨天差点就回不来了！到时候你准备怎么跟我姐姐解释啊！” 千手扉间：“……我就说你跟贵族小姐私奔了。” 千手伊织：“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 千手扉间：“你去。” 千手伊织：“……” 算了，人还是要有骨气的，而且贵族那里也不安全，忍者还经常会接到暗杀某个贵族的任务呢。 第七年。 千手一族的白毛二当家声名远扬，南贺川附近的战场已经进化到了看到白毛就杀的地步。 千手伊织头上顶着大大的“危”字，连夜捡起前世的医学知识，又狂啃了一个月的战国药理学，在族里长辈的帮助下开了间医馆。 医馆开在火之国大名的领地，叫做佐野的城池里，治病救人倒是其次，主要是给千手一族添个情报点。 “你真要走？” “再不走等他们把我当你宰了啊？”千手伊织鼓了鼓脸，又想起他才是穿越来的，千手扉间是那个土生土长的战国小孩。 他用目光比较了一下两个人之间的身高，发现两个白毛的身高一直半斤八两，就熟练地搭上千手扉间的肩膀，说：“算啦，反正我都要走了，我会想你的。” 千手扉间打开他的手：“用不着你想，好好活着就行。” …… 从那之后又过了两年，千手伊织把头发绑好，推开窗，从湿淋淋的雨幕里看灰蒙蒙的天空与藏青色的群山。 雨水的帘幕倒垂下来，天地间只剩下哗啦啦的雨声。 这两年他的生活也变得平静起来，让他找回了前世的一点感觉，但当他看向镜子里的白发少年时，又恍然发现自己已经忘记前世长什么样了。 毕竟他现在是千手伊织。 那只很痩的鹰拍动翅膀，落到他手臂上，抖抖羽毛抖落一地水珠。 千手伊织准备拿布给它擦一擦，刚转身，就听到门外传来了声音：“小伊织在吗？我带说好的孩子过来了。” 他想起来了。 今天是要有个孩子来这里做学徒的。 他打开门，看到一位衣着华丽、姿态优雅的年轻夫人持伞站在医馆的门口，她身边还有个穿着小振袖的黑发女孩。 外面还下着雨。 苍白的闪电从天空中划过，照亮了女孩的脸，还有千手伊织陡然凝固的笑。 虽然那看起来是个女孩，但她长得好像宇智波佐助……对，就是未来木叶的那个宇智波佐助。 虽然没人说这是个宇智波…… 但现在的场景看起来真的很像恐怖片啊！救命啊！宇智波的人终于发现我是千手所以来暗杀我了吗？！ 医馆 乌云蔽日。骤雨。 医馆门口的伞被收了起来，暖色的光将干燥的室内照亮。千手伊织在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会客室里给两位来客倒茶。 “抱歉，没想到这么大的雨您还要亲自来一趟。” 坐在对面的漂亮女性就是当初那位对他“一见钟情”的贵族小姐，再见面的时候她已经嫁给了另一位门当户对的贵族，现在被叫做柳原夫人。 那天她牵着儿子的小手路过，哒哒乱跑的小孩忽然指着医馆里的千手伊织说：母亲大人，那个姐姐好漂亮，我想娶她！ 于是柳原夫人抬起头，看到站在门口的白发少年，仔细辨认后笑了出来：你看错了，那是位哥哥呢。 抛开年轻时候的黑历史不谈，那之后她给医馆提供了不少帮助，对千手伊织来说算是帮大忙了，毕竟在陌生的地域站稳脚跟可不容易。 只是…… 柳原夫人，您没说要带个宇智波来吧！这肯定是只宇智波吧？她就长了张很宇智波的脸啊！而且长得跟宇智波佐助几乎一模一样不就是…… 千手伊织在心里默默叹气，前几天柳原夫人说有个亲族的孩子想来他这里学一些简单的医术，他随口答应，心想来就来呗，他又不是教不了。 现在人到他面前了，他：…… 能退回去吗？ 不要宇智波！ 现在宇智波和千手还没结盟呢！这两个家族可是世仇，今天你杀我几个族人，明天我去干掉你的兄弟，成年忍者手里多少都有对方几条人命，仇恨的死结早就解不开了，见面就是你死我活！ 唯一的例外就是千手一族的族长千手柱间，他致力于让宇智波和千手结盟，虽然宇智波的反应八成都是“千手在开什么鬼玩笑”，要不是除了宇智波斑外的人都打不过千手柱间，宇智波早就举族杀上门来了。 千手伊织定了定神，问：“这就是您说的那个孩子？” “对，这是我哥哥的孩子，叫做泉奈。”柳原夫人说她哥哥从雷之国往来行商，这次回来的路上遭到了流浪忍者的袭击，泉奈也受了伤，就暂时留在了火之国。 但泉奈不想在贵族圈子里喝茶风雅浪费时间，主动提出想学点医术的，柳原夫人想起码找个信得过的熟人，就把人带到了伊织这里。 嗯，很合理，就是有一点问题。 千手伊织觉得宇智波和泉奈这两个词儿放在一块念起来特别顺口，而且还要有点耳熟，在哪听过呢？嗯，八成是他穿越前听过吧。 不存在的宇智波雷达动了.jpg 千手伊织在心里叹气，脸上却还带着笑，他想了想，说：“柳原夫人，您太看得起我了，我就是个半吊子医师，哪能让你哥哥家的孩子来给我当学徒啊？而且我这行也很辛苦，上个助手前几天刚辞职……” 柳原夫人没说话，而是看向那个叫泉奈的孩子。 黑发的女孩规规矩矩地坐着，看起来年纪跟他差不多大，声音却相当沉稳：“我已经听说了上一位学生的事，他是被闯入医馆的忍者吓走的吧？我家中行商，自幼就有忍者来往，你无需为此担忧。” ——不啊！我担心的是你是个宇智波，半夜来我房间里翻情报，虽然没找到但还是怀疑我是个千手把我给宰了以绝后患啊！ 千手伊织在心里惨叫。 为什么他不能当忍者，但凡他会一点忍术都不会这么被动啊！救命，他今晚不会真的被暗杀了吧？！ 他怀着悲伤的心情笑着说好啊，那接下来就请多关照了，然后送走柳原夫人，连夜给远在千手族地的扉间传信： 「救命，宇智波派人来医馆了，他们上次就怀疑千手在这里有暗线，我的身份不会暴露了吧？」 「附：柳原夫人带来的女孩叫泉奈，跟我差不多年纪，宇智波有这么这个人吗？」 「再附：你上次给的点心好难吃，求你了别再做了，浪费粮食真的不可取，我真担心你在族里都吃的什么，要不我还是回去给你做饭吧？」 雨幕里痩鹰展开翅膀，向远方飞去。 这只鹰叫黑叶，极其擅长在黑夜里潜行，宽大的翼展张开在黑夜里就像是一片灰扑扑不起眼的树叶。医馆附近的邻居知道他养了只鹰，但没人觉得这只瘦弱又挑剔的鹰能穿过战场。 三年前他准备走的时候，扉间来找他，把黑叶塞到了他怀里。 千手伊织本来还有点感动，下一秒就听到扉间说：“佐野城里有两条暗线，好几年没动过了，你记得去确认一下，然后传信给我。” 那感动啪的一下忽然就没了。 千手伊织面无表情地问：“你心里是不是只有情报？” “不然呢？你老是这样，就好像战争明天就会结束一样。”扉间皱眉，“情报对忍者之间的战斗来说有多重要，你很清楚吧？” “我知道啊，”千手伊织点点头，“但仗总会打完的嘛，你大哥不是要和宇智波结盟吗？他会成功的。” 扉间欲言又止。 他可能想说你跟我大哥就没见过几面，他回族地的时候你基本上都不在，你到底是哪里来的信心说他能成功？ 但千手伊织说起说这话的时候神采飞扬，那样坚定的语气跟千手柱间一模一样，他们两个似乎都把“宇智波和千手会结盟”当做已经确定的未来。 千手一族怎么就出了这么两个人？ 扉间抿着嘴，最后只是说：“你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只有你相信他的理想会实现。” “我早就说过……算了，跟你讲也讲不通。”千手伊织鼓了鼓脸，看着千手扉间消失在夜色里。 现在想来那是他们这几年里最后一次面对面，上次见还是他回族里偶然间看到扉间的背影。 那天老族长死了，千手柱间成为了千手一族新的族长。 穿着白色衣服的年轻男人就站在厚重的棺椁前，低着头，不知道在说什么，整个千手族地里都是一片肃穆，就连平时会开玩笑的姐姐也没有说话。 最后他们看新的族长迈开大步走出去，姐姐才说：“看到了吗？那是姐姐追随的人，柱间大人以后会成为很厉害的人。” “嗯，我知道。”千手伊织点点头。 他当然知道，千手柱间会实现他的理想，会建立他想要的村子，会跟他的挚友宇智波斑一起横扫整个天下，然后…… “你知道什么啊！”姐姐敲了敲他的脑袋，“还有，以后别说结盟什么的了，老族长临死前说了不准结盟，你也不准提，听到没有？” 千手伊织抱着脑袋说我听到啦。 但他更听到了在遥远未来的、和平的呼唤，那是这个时代的人没法听到的声音。 在混乱的战国时代、在战争的余烬里，只有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看到了那样的未来，并有实力将其变为现实。 那可是…… “伊织先生？” 一个清澈的声音陡然在他背后响起。 千手伊织差点跳起来，但还是硬生生按下了身体的本能，缓慢转过身，看到刚来的黑发女孩站在他背后。 女孩头发湿漉漉的，刚洗完澡，一双黑亮的眼睛有点疑惑地看着他，然后顺着他的手看到了桌子上的…… 千手伊织光速按住了放在桌子上的计划书。 他家里当然没有可能暴露身份的情报，他处理的时候都相当小心，但这里确实有别的、非常重要的东西，那就是—— “对不起，我不小心看到了，”叫做泉奈的女孩已经开始道歉了，“《忍界最强计划》……伊织先生有很远大的理想。” 千手伊织动了动嘴角，半晌才说：“打个商量，你能把那几行字忘了吗？” 泉奈看了他一会儿，忽然眨眨眼，得逞地笑了：“不能呢！我还看到那里写着什么‘打翻五大国’、‘实现忍界和平’之类的话……” 千手伊织眼前一黑。 恶魔！ 不用猜了，她肯定是宇智波一族的人！扉间说过的，天生邪恶的宇智波小鬼…… “忘掉！快点忘掉啊！” 深夜的医馆里传出了惨叫声。 几天后，千手伊织在家里翻箱倒柜，终于烧掉了所有写着《忍界最强计划》的黑历史，确信再也没有半张纸后才松了口气。 泉奈的表现倒是正常很多，抱着医书问东问西，根本看不出来有别的目的。千手伊织发现她还是学过医的，就是偏门得有点严重——嗯，这是委婉的说法，他本来想说的是“你们的医学技能树是怎么点得这么歪的”。 医馆的邻居和病人看到新来的学徒，难免好奇问问，千手伊织说他哪里敢让贵族家的小姐真当学徒啊，这是柳原夫人家里的小姐。 于是人们也就笑笑不问了。 千手伊织说这话的时候，特地注意过泉奈的表情，发现她根本就没什么反应，不得不再次感叹忍者们的强大定力。 哎，忍者啊…… 清晨。 他收到了扉间的回信，黑叶亲昵地蹭了蹭千手伊织的脸颊，叼走他手里的小鱼干，就回到屋顶晒太阳去了。 今天可是难得的晴天。 千手伊织展开信，上面是熟悉又潦草的字迹，这两年扉间正式接过了族里的统筹工作，忙得很，每次都把信写得跟天书一样，千手伊织早就想说了，你这鬼画符的字除了我谁能看懂啊。 扉间写道： 「宇智波没有叫这个名字的女孩。至少目前的情报里没有。」 千手伊织放心了。 哎，果然是他想多了，看来他是在这个随时有可能丢掉性命的时代里待了太久，也开始变得疑神疑鬼了吧。 他继续往下看。 「但宇智波斑的弟弟就叫宇智波泉奈，上个月被我捅了一刀那个。」 千手伊织：…… 嗯，他想起来了，柳原夫人好像确实没有说过要带来的是个女孩。嗯，就是这样。 宇智波斑是宇智波的族长，也就是未来要建立木叶那个；他弟弟基本上都被千手的人杀了，唯一活着的就是这个宇智波泉奈。 现在宇智波泉奈被扉间捅了一刀来养伤，跑到他的医馆里来，嗯，不管是想干什么，他还是找机会把人送走吧。 千手伊织镇定地披上外衣，走到医馆外间，就听到宇智波泉奈喊他： “伊织先生！我哥哥说明天要来这里看看……哎，伊织先生？你怎么撞门上了，没事吧？” “……” 有事！很有事！宇智波斑明天就要来了啊！要是被他发现我是千手就完了！我还是今天就跑路吧！ 重病 这件事很离谱，真的很离谱，千手伊织想他就是好好地在佐野城开个医馆，甚至没用过千手的人脉，只偶尔帮忙整理整理情报、传递一点东西、偷偷送了些药材给…… 好吧，他确实不是什么都没干，宇智波也早就怀疑千手在这边有布置，但怀疑到他身上就不是那么正常了。 毕竟宇智波泉奈在这里，频繁联络扉间并不安全，千手伊织想了半天，还是把床下的行李给踹了回去。 不走了。 他本来就是想想，压根就没打算走。他在佐野有不少朋友，还有几个长期照顾的病人，要是忽然走了不被人怀疑才怪！ “扉间啊扉间，要不是你天天念叨，我早就跑了，我本来可不是千手一族的人。”他小声嘟囔几句，最后倒在了床上。 世界啊，毁灭吧。 正午的日光斜斜地落到窗下，将地面分割成几个小格，一团毛茸茸的影子落在上面；这暖洋洋的光也照亮了在床上铺开的白发。 千手伊织向那片光伸出手，五指张开，刺眼的亮度让眼泪自己溢了出来，他闭上眼睛，开始回忆自己了解的这个时期的忍界“历史”。 当初千手柱间打赢了宇智波斑，然后他们在南贺川下游建立了木叶，在这之前他们应该准备结盟…… 卡住。 都过去十年了，谁会记得这么清楚啊！ 千手伊织瘫倒在床上，脑袋空空，里面什么都没有。刚穿越那会儿他确实把自己知道的忍界历史写了下来，但他从千手走的时候没带啊，他是来搞情报的，这种东西放家里不是自找麻烦吗？ 这点时间也不够他回去看的，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就是忍界这几年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至于他自己这只小蝴蝶扇动翅膀导致的意外…… 对不起，没有，他就是个普通人，连忍者都不是，没有他们那样强大的力量.jpg，在这个忍界掀不起一丝波澜。 “算了。” 千手伊织蓦地坐起来，面无表情地翻出他以前从族里长辈那里学战国医学时候的笔记，走出了房间门。 见招拆招，车到山前必有路，就算死了也没办法，跑路是不能跑路的，还不如去见见传说中的宇智波斑。 他不是忍者，没上过正面战场，自然没有近距离见过宇智波斑。 现在他还真的有点好奇宇智波斑到底什么样，毕竟那可是在木叶历史上记载的“忍界修罗”，和初代火影千手柱间齐名的男人。 “泉奈？” 他喊着宇智波泉奈的名字，看到正在收拾黄昏的医馆的少年。明明是宇智波族长的弟弟，来这里的时候倒像是个普通的小孩，主动帮忙整理医馆里的东西，也没什么“传说中的宇智波性子”。 当然这只是千手伊织能看到的一面，依照他从扉间那里听到的传闻，这位宇智波二当家在战场上心狠手辣冷酷无情，杀敌的时候毫不手软，等成长起来也是一个大麻烦。 千手伊织很想说这个人估计没成长起来，毕竟宇智波和千手结盟后建立的木叶里没这号人物，但说了扉间也不会听，他就没继续说。 现在他把那本笔记放到桌子上，找了把椅子坐在宇智波泉奈对面，认真地说：“虽然柳原夫人说你只是她哥哥家的孩子，但她家中并无兄弟，我知道你的来历并不普通。” 对面的宇智波泉奈表情依旧如常，只是稍微做了点思考的模样。 千手伊织继续说：“但你的身份我并不关心，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跟我学医术？医术比我高明、经验比我丰富的人有很多吧。” 宇智波泉奈就看着他，很久，才回答：“既然你猜到我可能是贵族，就知道我此行并不想暴露身份，柳原夫人说你跟她相识已久，不会把秘密说出去，就向我推荐了你的医馆。” ……谢谢你，柳原阿姨，但我就是想普普通通开个诊所，您真的不用给我介绍客人和助手的。 千手伊织按了按额头。 这个动作让宇智波泉奈有点误会，他想了想又说：“我从柳原夫人那里听说，伊织先生曾经治愈过百川一族的绝症，故特地来拜访。” “百川一族，你说那个……” 千手伊织想起来了，什么绝症，那就是战国医学水平没发展到所以治疗方向完全错误的常见病症，只是被这个忍族的血继限界给无限扩大了而已，他被人绑架去看病发现这点的时候也很是无语。 最后他给人病重的老族长治好，还特地给他们写了这类病症的防治方法，百川全族都对他感激涕零，后来这个忍族变成了千手的附属……唔，其中发生了什么必然跟他一个普普通通的半吊子医师没有关系。 宇智波泉奈点点头：“是的，正是因为这件事，我才来找你的。” 千手伊织听懂了：“所以，你家里有人身染重病、无法医治？” 他在心里犯嘀咕，按照他得到的情报，宇智波的前任族长、宇智波斑的父亲宇智波田岛前两年就死了，但别人也不够资格让宇智波泉奈跑这里来求医吧？难道宇智波田岛其实人还活着，传出来的消息只是个骗局？ 诡计多端的宇智波！——扉间说的，不是他说的。 宇智波泉奈的声音变得郑重起来，他依旧坐得规规矩矩，腰杆挺直，对千手伊织说：“家兄病重，不愿就医，我想从你这里找到救他的希望。” 当晚。 千手伊织颤抖着手给千手扉间写信： 「扉间，我今天听说了一个恐怖的消息，宇智波斑身患重病快要死了，你觉得有几分可能是真的？」 「附：都说了别再做点心了，再这样我真的要回去了！你到底往里面放了什么东西啊！你大哥身上长出来的蘑菇吗？！」 他对那只很痩的灰鹰双手合十，说：“靠你了黑叶哥，尽快送到扉间那里。” 宇智波斑重病？开什么玩笑？ 他十年后还能活蹦乱跳地带着大狐狸闪击木叶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唯一的解释就是泉奈不姓宇智波，这些事全都是巧合！ 千手伊织说服了自己，安心地睡着，然后第二天出诊回来就迎面撞上了来医馆的宇智波斑。 嗯，他虽然没在战场上见过宇智波族长，但还是清楚宇智波斑长什么样的。 “……” 他跟宇智波斑对视了一秒钟，习惯性地换上了笑容：“你好？请问你来这里是……” 那位宇智波一族的族长、已经叱咤风云在忍界大名鼎鼎的人物站在他面前，不但没有给他一刀，还跟他笑了笑，说他是泉奈的哥哥。 宇智波斑对他笑了！ 笑了啊！ 千手伊织只觉得背后发冷，完全靠做间谍的本能才没表现出异样来，他说原来你就是泉奈说的哥哥啊，泉奈昨天已经跟我说过了。 ——等回去他就跟扉间说，都怪你每次都和我描述在战场上咔咔狂笑的宇智波斑，害得我都有心理阴影了！ 他给宇智波族长倒了杯茶，倒是没有在里面下毒的想法，换个千手肯定有点蠢蠢欲动，但千手伊织真干不出来这事。 他又不是真的战国人，从小跟宇智波有什么深仇大恨；而且他还等着宇智波斑跟千手柱间去建立木叶，他好过和平生活呢。 千手伊织认真地打量宇智波斑，想看出宇智波族长到底患了什么绝症，虽然历史上没有记载，但是万一呢？ 万一真的有什么“绝症”，只是后来治好了，现在他水平不够治不了又耽误时间，不就是他亲手葬送了尚在襁褓中的木叶吗？不行，这绝对不行。 “伊织……你叫做伊织对吧？”他看着的时候，宇智波斑忽然开口了，“你的白发，是天生的？” 白发很稀奇？ 千手伊织想了想，忍界可谓是个头发颜色异彩纷呈的地儿，红的黄的蓝的绿的都有，白发只能说是少见，绝对算不上奇怪。 但既然宇智波斑问了，他还是谨慎地回答：“家父祖上曾是水之国人，因此偶尔会出几个白发的后代。” 宇智波斑没再问了。 那天他没提宇智波泉奈说的重病，宇智波斑也没问他什么东西，就跟真的来看宇智波泉奈一样，说了几句话就走了，看得出来他真的很忙。 千手伊织本来不打算偷听，但宇智波兄弟没有刻意压低的声音自己传进了他的耳朵，他听到宇智波斑问他弟弟还要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宇智波泉奈说他想再找找治疗的可能。 ——好家伙，难不成重病是真的？我刚才可什么都没看出来啊，到底啥病啊？ 他想，他就是个半吊子医生，这俩人来找他真没用啊，别浪费时间了你们快走吧！ 泉奈：我就不走.jpg 送走宇智波斑，千手伊织收到了扉间姗姗来迟的回信： 「好消息：宇智波泉奈最近不在宇智波，你遇到的应该是在养伤的真货，不要引起怀疑，我派人去接应你。」 「坏消息：你传信来的时候我不在，先看到那封信的人是我大哥，现在他已经跑去宇智波族地问宇智波斑是不是重病快死了。」 千手伊织合上那封信，又打开，再合上，再打开，里面的文字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于是，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他们千手族长每次去宇智波宣言要结盟的时候都是怎么做的来着？直接站在人家门口喊。哈哈，用不了多久，整个忍界都要知道宇智波斑重病快死的消息了。 他还是卷包袱跑路吧，等宇智波斑反应过来他就真的死定了！ 出行 宇智波泉奈到处找不到人，敲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千手伊织神情恍惚地把一封信糊在了自己脸上。 他这几天也对开医馆的白发少年有些了解，对方跟柳原说的评价一样，是个相当温柔且善良的医师，但某些时候又活泼鲜亮到不像是战争里长大的人。 像一阵从遥远的地方吹来的风，只不过不经意间落到了这里。 怪人。 宇智波泉奈轻声喊他：“伊织先生？” 千手伊织缓慢地把信从脸上拿下来，有气无力地说：“别叫先生了，咱俩差不多大，你叫我伊织就行。” 他都知道宇智波泉奈的身份了，再让宇智波斑的弟弟喊他敬称，他自己都觉得脊背发凉。 “是收到什么消息了吗？”宇智波泉奈的目光落到那张纸上，然后沉默。什么玩意，那是字吗，那是鬼画符吧？ 写出这种东西来的人肯定精神不太好吧！ 千手伊织已经想好跑路的理由了，点点头：“对，百川一族给我寄信来，说希望我能再去一趟，刚好你来这里也是因为这个……既然你不打算说你哥哥的情况，就跟我去看看吧。” 百川一族的信确实有，只不过是上个月寄的。 千手伊织看宇智波泉奈的意思，肯定不打算直接告诉他宇智波斑有什么问题，想来也很合理，毕竟这可能涉及宇智波一族的秘密，要是被外人知道族长的病，嗯……那还是很危险的。 但他还是觉得宇智波斑是不可能出问题的，所以宇智波的事就让宇智波自己解决吧，他可以倾囊相授，但宇智波泉奈能不能找到“治疗方案”，就要看本事了。 宇智波泉奈顿了顿，才说：“如果你愿意跟我走的话，也可以……” “去了就回不来了吧？”千手伊织没让他说完，这话可不能说完，他摆摆手往外走，“我还有几个病人没治好，要是被留在你们那里就没法去看他们了，而且我就是个半吊子医生，没把握治好你哥哥的病。” 知道了宇智波斑的秘密还想走？做什么美梦呢，不去！ 宇智波泉奈没搭话。 “所以这次跟我去百川一族，看到你想要的东西就可以走了吧？那本笔记也给你，上面的东西应该有用。”千手伊织说完，才发现他都快走到医馆门口了，宇智波泉奈还没动。 他叹气。 上次百川一族来的人这么沉默的时候，下一秒就把他套麻袋绑架走了，你们宇智波是文明人，应该不会这么干吧？ 不会吧？ ……吧？！ 事实证明宇智波泉奈确实是文明人，没有绑架他的计划，他们两个都没多少东西，收拾收拾就准备上路。 千手伊织先去看了那几个病人，最后来到邻居小女孩的病床前，把扉间寄给他的糖放到沉睡的她手里，才叹气： “早知道我就多学点东西了，现在这样算什么啊。” 他前世不是医生，只不过久病成良医，能做到这样已经不错了，但每每看到这乱世里的人，又意识到自己的无能为力。 宇智波泉奈却说：“你做的已经很多了。” 千手伊织耸耸肩：“我还不是什么都做不到嘛，要是我有你们那样的力量，肯定不会在这里开医馆。” 他们离开佐野，往南方去，沿着南贺川走百余里，就能在一片雾霭的山间找到百川一族的族地。 上午的光细碎地落到河面上，南贺川波光粼粼，空旷的原野间有青鸟清脆的鸣叫声。 宇智波泉奈忽然问了句：“不开医馆的话你要做什么？” 千手伊织想都不想地回答：“当然是世界和平。” 宇智波泉奈想起来了：“《忍界最强计划》？单挑五大国实现世界和平？” 千手伊织闭眼：“……我叫你爹，你把这事忘了行吗？” 那恐怕不行。 宇智波泉奈笑出了声，在千手伊织的注视下笑得越来越肆意，最后直不起腰来。 千手伊织：恼了。 愤怒的千手攥起拳头，开心的宇智波轻而易举地按住他的手，把千手伊织的拳头强行给扳了回去，然后收敛了笑，正色道： “对不起，原来伊织的理想是真的啊。” “……” 你都笑完了才说吗？！ 千手伊织暗地里揉了揉被攥疼的手，在心里默念等我当上最强忍者你们就完了，才加快脚步往前走：“你就当我是开玩笑吧，反正我既没有权力，也没有力量，什么都做不到。” 宇智波泉奈这几天也跟他混熟了，知道伊织没真的生气，就追上来问：“如果有呢？如果伊织有这样的力量，你真的会去实现世界和平吗？” 千手伊织的眉毛瞬间就耷拉下来：“先让我当个忍者再说吧。” 十年了！都十年了！ 再过几年宇智波和千手就要结盟了，他还没迈出成为忍者的第一步，惨不惨啊？在历朝历代的穿越者里这也是头一份吧？ 可能是他的表情太过沉重，宇智波泉奈都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试探着问：“伊织有姓氏吗？” 这个时代的平民是没有姓氏的。 在刚才已经提到忍者的情况下，这个问法就几乎明示了他想问的其实是“你跟某个忍者家族有关吗”。 ——有，当然有，还是你们死敌家的呢。 千手伊织走的时候就没几个人认识，现在千手的记录里也没他这个人，所以他毫无负罪感地回答：“曾经有。” 这是实话。 他有前世的姓氏嘛，虽然现在已经不姓那个了，而且他作为医馆的“伊织”确实用的是没有姓氏的身份，不算说谎。 “曾经？” “……再问我就不说了啊。” “我还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宇智波泉奈笑盈盈地说。 千手伊织心想朋友个鬼，我看不出来你就是想打听我的来历吗，觉得我肯定有个更厉害的老师对吧。 我确实有个老师，他的医术也比我高明得多，但打算怎么去找他，穿越吗？要是能去，你记得把你哥带上，保不齐能叫个全世界范围的专家会诊，看看你哥到底得了什么病。 千手伊织一边在心里嘀嘀咕咕一边走，旁边的宇智波泉奈也在想事情。 他来这里当然不是真的要学医，只是被该死的千手老二捅了一刀，族里最近又乱了点，几位长老借千手要结盟的事明里暗里给斑哥找麻烦，于是他跟斑哥的副手商量了一下，就借护送任务为由出来住几天，顺便把几位长老的孙子带走了。 现在长老们也没动静了，那几个同辈族人护送柳原夫人的哥哥去雷之国了，宇智波泉奈也没打算这么快回去，就又想起斑哥眼睛的事来。 宇智波一族有着名为“写轮眼”的血继限界，也就是极为特殊的血脉能力，开眼后他们的战斗力能得到极大的提升。 从一勾玉、二勾玉、三勾玉，再到……万花筒。 只是斑哥开了万花筒后，宇智波泉奈才知道万花筒的视力是会慢慢下降的，他一直想要找到解决的方法，却始终没有结果。 柳原背后的家族从很久以前就是宇智波的附属，在听柳原说“有位叫做伊织的医师曾经解决过某个家族的血继病”这件事后，宇智波泉奈就决定来这里看看。 当然，直接让不知道底细的人给斑哥看眼睛是不可能的，这涉及到宇智波一族的秘密，宇智波泉奈打算自己解决这件事。 除非，伊织看了就别想走了。 ——至于伊织是某个忍族的重要成员没法绑走这件事根本不在宇智波泉奈的考虑中。别的不说，真有忍者家族的近缘血系完全没法当忍者的吗？他刚才就试探过了，伊织这身体可是完全没经受过训练的。 千手伊织打了个喷嚏。 总觉得有人在骂他，是错觉吗？ …… 就在他们前往百川的时候，千手一族的年轻族长、扉间的大哥千手柱间已经来到了宇智波族地的门口。 穿着深绿色褂子的青年急匆匆地跑到了敌对家族的族地外，在一群宇智波震撼警惕恐慌且“你又来干什么”的目光里，张口就喊： “斑呢？你们族长在哪？” 守在门口的宇智波是现在的年轻宇智波里心脏最强大、意志最坚定的几个人，不会受到来串门的千手族长的蛊惑，就回答说： “我们没有回答你的必要，千手柱间，你来这里是想跟宇智波开战吗？” 虽然表面上非常镇定，但他们心里其实是这样的：求你别打，我们族长没在家，求求你别来了！ 千手柱间哪能听到他们的内心活动，这些人的抗拒更让他心底的某个猜测加重，就算那封信他只看了一眼就被扉间抢回去了，但—— 他已经看到上面写着斑身患重病时日无多了！（伊织：？喂！后半句是你自己添上的吧！） 千手柱间：“不行，我今天一定要见到斑。” 宇智波们：“……” 求你了，快走吧，我们族长真不在家啊！ 就在他们对峙的时候，宇智波斑从外面回来了，千手柱间看到他，当场就超大声地喊：“斑！你是不是刚从医馆回来？” 宇智波斑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你怎么知道？” 千手柱间沉痛地说：“斑，你不用说了，我已经知道了，其实你身患重病快要死了，今天就是去看病的对不对？不然你是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族地的！” 宇智波斑：“……” 他是去看泉奈！千手柱间，要不要听听你在我家门口说什么？你还记得我们两族是死敌吗？！ 当晚。 千手伊织收到了扉间的鬼画符，翻译出来是这样的： 「大哥去了宇智波族地，提及重病的时候宇智波回答“你怎么知道”，然后他们大打出手，大哥不小心把他们的祠堂砸了，现在他扛着一块石碑回来，说修不好的话宇智波就要跟我们开战。」 「……」 「所以，宇智波斑身患重病的事……可能是真的。」 千手伊织倒吸了一口凉气。 什么？宇智波斑身患重病的事是真的？！那种事情不要啊！要是宇智波斑真的死了，那木叶怎么办，世界和平怎么办，他未来的养老生活也…… 白发的少年跟灰色的鹰对视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惊恐。 “伊织？” “泉奈，百川一族刚来信说病人死了不用去了，我想好了，大过年的，来都来了，我跟你去宇智波，给你哥看病吧。” “……？” 他不可能不去。比起一个普通人的“活下去”，当然是整个世界的和平更重要。 纷至 你刚才是不是说了宇智波？ 宇智波泉奈的脚步猛的一顿，再看向伊织的时候，发现那个少年神色如常，就好像说了非常普通的事情一样。 嗯……嗯…… 他很快就帮人找好了理由：“你知道我是宇智波……啊，我就说你好像认识我哥。” 千手伊织：…… 不是，你倒是怀疑我一下啊！而且我真不认识你哥，我自穿越来就跟他见过一面，这时候不应该你忽然拔刀威胁我然后冷冷地问“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知道我身份的”吗？ 到时候我就能顺着你的话开启二阶段，用我无敌的穿越者话术混进宇智波，毕竟你们宇智波那些小秘密在穿越者面前根本就无所遁形！所以泉奈——你接话啊—— “……你不怀疑我吗？” “可你太弱了啊。”宇智波泉奈在某人心口插了一把利箭，“就算你要做什么我也可以直接杀了你，而且就你也做不到对斑哥不利。” 谢谢你，说得很好，不用再说了。 千手伊织发现自己已经足够坚强，哪怕万箭穿心也能继续微笑，他说那我们走吧，我也很好奇宇智波族里是什么样的。 宇智波泉奈没动，只是说：“你明知道去了就回不来了吧。” “嗯。” “那你还要跟我去？”宇智波泉奈有点不理解。 他是带着目的来的，自然有特地观察过伊织这个人——虽然说是好人，但绝对不是傻子，伊织早就知道他背景意味着大麻烦，拒绝那一去不回的邀请才是情理之中。 但现在这人突然变卦，打算跟他去给斑哥看病？就连宇智波泉奈也开始怀疑伊织别有目的了——是别有目的，他对伊织能干得了什么依旧没有任何期待。 毕竟，就算伊织站在他哥面前一厘米，想做什么都会被拦住，人可能会怕兔子咬人，但真不担心把蚂蚁带回家会怎么样。 （伊织：……） 宇智波泉奈顾及某人的心情没把这些话说出口，思忖片刻看向千手伊织手里的那封信，问： “出事了？” “可以这么说。” 千手伊织叹着气，就在宇智波泉奈面前把那封信给撕了，纸片纷纷扬扬随风飘散，宇智波泉奈定睛一看，好家伙，还是鬼画符。 千手伊织沉痛地说：“我跟你说实话吧，其实这是我未婚妻寄来的信，她是百川一族族长的女儿，没读过书，所以字不太好看……她本来希望我能去一趟，但刚才告诉我说其实她要嫁给别人了，让我以后不要再想她。” 宇智波泉奈：“……” 宇智波泉奈：“节哀。” 忽然遭受这样的打击决定换个环境不要触景生情也合理，宇智波泉奈看千手伊织的神情里都带了一点同情。但同情归同情，怀疑他还是会怀疑的，毕竟—— 就算没上过学那字也该有个字样吧，能写到这么潦草也算是个本事，说不定这就是用密文写的机密情报呢？不会吧，真有人写字就这样啊？ （千手扉间：……） 宇智波泉奈看着蹲在地上画圈圈的白发少年，觉得他们勉强还算是朋友了，就蹲在千手伊织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问： “她……她怎么没等你？” “……” “……” 沉默蔓延在空气中。 很久，千手伊织才说：“可能因为我不是忍者吧？她要去跟别的忍族联姻。” 他心情的沉重货真价实，毕竟宇智波现在是真的要跟千手干架，而罪魁祸首竟然是他自己，准确来说是他写的那封信。 哎，这都是他的问题啊…… “不是你的问题，”宇智波泉奈打断了他的思绪，“也不是她的问题，战乱时局谁都要自保。跟我走吧，反正以后你不会再跟她见面了。” 他向千手伊织伸出手，果不其然看到那个白发的少年沉默了。 意料之中。 宇智波泉奈当然不觉得这点时间就能取得别人的信任，但他要收回手的时候，千手伊织却忽然把手放到了他手上，嘴角扬起一个灿烂的笑。 “好啊，我跟你走。以后我没法回来了，你得负责养我啊。” 他的笑毫不掺假，在冬日的阳光里显得灿烂而耀眼。宇智波泉奈从伊织雀跃的语气里感受到了一种轻松，缓慢地眨了眨眼。 当然，他不知道千手伊织此时心里想的是：宇智波一族的二当家亲自带我这个千手进他们族地，啧，太有面子了。 写轮眼能窥探记忆和情报，这个他有办法应付，不慌，至于他进了宇智波到时候怎么出去这回事嘛…… 还没想。 要不待到结盟吧，反正都是会结盟的。 哈哈。希望扉间不要生气，嗯，扉间跟我关系这么好，肯定不会生气的吧？ …… 千手族地。 千手扉间刚知道大哥扛回来的那块石碑是宇智波的祖传宝物，而宇智波放话说不还回去就跟他们拼命，前段时间千手刚跟其他几个忍族展开大战，族里的情况并不是很乐观，平心而论他是不想跟宇智波打的。 他正头疼着，又接到了新的情报：宇智波泉奈带着一个背着药箱的白毛医师回了宇智波族地，宇智波斑重病的消息进一步锤实了！ 传消息的人信誓旦旦地说：“是真的，我亲眼看到的！我见过那个白毛，他是附近城里的医师！” “……” 千手扉间差点一口血给吐出来。 其他人听到这个消息都去想宇智波斑的八卦了，只有他想的是：千手伊织！你不好好待在佐野，去宇智波凑什么热闹，还嫌现在的情况不够乱吗？你给我等着！ 千手扉间抓起身边的卷轴就往外走，旁边的族人还在讨论宇智波斑什么时候死，诧异地问：“扉间大人？你要去哪？” “去宇智波族地！还有，告诉大哥，我回来之前他不许出门！”千手扉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背后，一群人沉默了一会儿，才有人小声说：“可是柱间大人好像刚才就已经敲了块石碑出去了……” 呃，现在说好像也晚了。 …… 同样得知了这个消息的是正在宇智波族地内的千手桃华，那天她是追着千手柱间去的，柱间大人跑了，她想了想，就没走。 千手刚经历过一场大战，宇智波却是全盛状态，形式对千手不利；她留在这里勉强算是当个人质，宇智波们对那块石碑如此看重，有她这个柱间大人的副手在，也不至于直接打起来。 千手桃华悠闲地端起茶杯，她看宇智波们那么紧张，恐怕这块石碑不只是…… 等等，她弟为什么会在这里？ 千手桃华拿茶杯的手陡然僵住，她用一种“是我眼花还是世界错了”的表情看着正在傻笑路过的弟弟，她的白毛弟弟正跟宇智波斑的弟弟聊得开心，还摸着后脑勺说“哎呀，这里就是假面骑士忍者的世界吗”，看到她的时候还特地打了个招呼，问宇智波泉奈这个漂亮姐姐是谁。 宇智波泉奈：…… 千手桃华：…… 在场的人里恐怕只有千手伊织一个能笑出来，而且他笑得特别开心，被宇智波泉奈拉走的时候还在说“好厉害，宇智波一族好大啊”，活像是小兔子进了大观园。 ——你感叹什么啊！你不是每隔几个月都回千手吗？我们千手哪里不如宇智波了！ 千手桃华在心里咆哮，还要跟对面的宇智波说“没想到你们族长的那件事是真的”来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平静。 我的傻弟弟，你来的是宇智波，不是菜市场啊！不要再乱逛了，万一有人发现你是千手怎么办？！ “都说了我们族长没有任何问题，千手的，你别以为我真的不敢动手。”对面的宇智波火核冷冷地说。 “哦。那你动手吧。”千手桃华心不在焉地喝了口茶，压根没管这不痛不痒的威胁，还是在想她弟弟的事。 难道伊织是被绑架来的？ 都是宇智波的错！竟然绑架我弟弟，我弟弟他……他真就是个半吊子医师啊啊你们不能换个人绑架吗？万一他把你们族长治死了怎么办？！ 桃华姐姐，今天也在担心什么也不会的傻弟弟.jpg …… 另一边，宇智波泉奈把千手伊织扯到某个院落里，对他说：“这里是白鹭哥家，他是族里的医师，你先在这里等一等，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千手伊织点点头：“放心吧，我不会乱跑的。” 他哪敢跑啊，要是他身怀绝技闭眼开挂有穿越者标配的卧虎藏龙之力，肯定是要把这宇智波族地逛个七进七出的，但现在？ ——那边的大哥你别看我了，我真的是来给宇智波斑看病的，虽然这话说出来我姐姐都不会信，但这是真的，我全都是为了我的养老生活……不是，为了世界和平啊！ “噗。” 正在打量千手伊织的宇智波笑出了声。 这是个相当典型的长发宇智波，看起来温温柔柔的，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不是千手伊织对宇智波有偏见，他是对这年头的医师同行有偏见，会治病的八成也挺擅长杀人的。 叫宇智波白鹭的青年看到他不安的状态，忍俊不禁，道：“不用担心，你是泉奈带回来的客人，外面的事不会影响到你的。” 千手伊织还背着他的药箱呢，里面黑叶正在呼噜呼噜睡大觉，他就顺着对方的意思把东西放下，坐到一旁，接过了对方递过来的杯子。 嗯，热水，不是茶。 他假装好奇地问：“外面的事是指……那位漂亮姐姐的事？” 宇智波青年点点头：“她属于千手一族，跟我们是死敌，你以后看到她要小心了，从现在往后你在他们眼里就是宇智波的人了。” 千手伊织还认真地想了想姐姐站在他对面的情况。 就是他那个擅长幻术、但也非常擅长体术的姐姐，最习惯的战斗方式是用幻术迷惑敌人然后把对方一拳种在地里…… 打不了一点！ 不要欺负战斗力只有零点五的人啊！姐姐你肯定会放水的吧！ “……” 他沉默了，那个宇智波反而笑了。 宇智波白鹭有点好笑地说：“放心，这里是宇智波，千手的人不会在这里打起来的。” 于是千手伊织就放下心来，喝了口水——草，有刺客！是甜的！谁家会在白开水里加糖啊！救命，这里有白开水刺客！ 他弯下腰，猛地咳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声音：“不好了，千手的人在我们族地里打起来了！” 正在喝茶的宇智波白鹭也猛地咳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咳得更厉害了的千手伊织，站起来问：“谁？不是说了暂时别惹千手的人吗？！等把石碑要回来再找他们算账！” “呃，不是我们的人跟他们打起来了，是千手扉间和千手柱间在我们族地里打起来了。” “……” “……” “哈？”千手柱间就算了，他每个月都要来这里刷脸，但千手扉间来干什么？你们千手不会是听说我们族长重病想偷袭我们吧？ 宇智波们纷纷吸气，只有千手伊织咳得更厉害了。 ——千手扉间！你不好好待在族里，来宇智波族地凑什么热闹，还嫌现在的情况不够乱吗？ “请问，”他好不容易喘匀了气，才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开口，“为什么千手的人会在你们家里打起来啊？” 这问题不突兀，其他人也想知道，是个人就想问。 传信的宇智波愤怒地说：“千手族长简直欺人太甚！他带了一群人来，说要把我们的石碑融了重新打一个，他还可以在上面镶宝石！” ……草。千手柱间，真有你的，可那块石碑上写着宇智波祖传的修炼秘籍啊！ 对峙 别人可能不知道，但穿越来的千手伊织还真的知道，宇智波的那块石碑不只是祖传的纪念物，还是从六道仙人时期就传下来的“写轮眼秘籍”。 每个觉醒血继限界开眼的族人用写轮眼去看石碑，就能看到当前开眼程度的内容，包括使用方法、注意事项和各种难以理解的谜语人发言，虽然前面的内容他们大多都知道，但是—— 还有他们没看过的啊！ 宇智波族里一直有猜测，“万花筒”之上还有能被看到的内容，要是石碑没了，他们看啥？ ——快住手，千手柱间！你即将毁掉的可是宇智波一族的未来啊！ 千手伊织都想替他们这么喊了，但事实是宇智波们不能说，要是真说了，就宇智波和千手这个死敌关系，千手的人保不准直接把石碑给他们扬了。 于是事情就卡在这里，石碑肯定是要拿回来的，但太过急切会让千手起疑，他们只能咬死了说那是祖传的信物，非常重要，又不能表现得太过刻意让人怀疑石碑的真正作用。 哎，真可怜。 千手伊织在心里摇头，千手柱间真的是个人才，一句话就把整个宇智波给吓得魂飞天外，没看到那边的长老都快要背过气去了吗？ “快看那边！” 他循声看向不远处的天空，熟悉的深绿色正在宇智波的族地外声势浩大地铺开。 那样生机盎然的绿色必然属于千手柱间的木遁，每次看到的时候，千手伊织都会觉得非常震撼——要是放千手柱间去植树造林，肯定很快就能把风之国的沙漠变成树海。 嗯，他就是想想而已，毕竟木遁用来干那个也实属浪费。 在那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海中，名为须佐能乎的深蓝色巨人拔地而起，铠甲巨人和转瞬间构建出来的木人遮天蔽日，近距离看的时候更加震撼人心。 地面在晃动。 自交战处掀起的风暴将眼前能看到的一切尽数吹翻，千手伊织眼疾手快地抓住了门框，用空着的手挡住风，眯起眼睛继续往那个方向看去，终于从那片狂乱的夕阳里找到了两个站在须佐能乎和木人上的影子。 风把他的白发吹散，千手伊织看着交战的场景，喃喃自语：“这就是……忍者……” 他本来也是很想成为忍者的。不过，事情好像总是跟他想的不太一样。 背后传来了某个声音：“对，这就是忍者，所以别想那什么‘忍界最强计划’了，我哥才是最强的。” 千手伊织：…… 这一听就是宇智波泉奈！ 他头都没回，咬牙切齿：“能不提那件事了吗？而且你确定你哥的身体有问题？我看他们马上就要把这里都打没了！” 整个宇智波族地就像是被龙卷飞刮过一样，他的发带刚才也不知道飞哪去了，但这群人还都在放心地围观。 不光是宇智波，来看热闹的那群千手也在围观。 “……” 他想起来了，这里就他一个人不是忍者啊！ 这狂乱的风暴里，宇智波泉奈大笑起来，故意拉长了声音：“不——能——” 可恶的宇智波！ 千手伊织在心里碎碎念，反正都是扉间经常说的，也不算是他……然后他抬头就看到了抱着手臂面色不善站在那里的千手扉间。 呃。 千手扉间站的位置距离他们很远，靠近宇智波族地的门口，千手桃华和那些追来的千手族人也在，周围没有一个宇智波，说实话他们能站在这里没跟这些人打起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为什么他们还能站在那里？因为—— 千手伊织看着扉间手里那块黑色的石料，沉默。那东西看起来很眼熟，就像是宇智波祠堂里的石碑。 刚才那边的宇智波说什么来着？千手柱间拿着石碑的一块来，说他有把握把这种材料融了重新打造，保证打出个跟原本一模一样的来。 呃。 千手伊织觉得，宇智波们是不会高兴的。 他们就站在这里看那两个人打架，不一会儿他们就打到更远的地方去了。宇智波白鹭说：“千手扉间在盯着这边看。” 宇智波泉奈嘁了一声，说：“千手老二肯定想杀我，那一刀就是他捅的，现在我没死成他很遗憾吧。” 千手伊织：…… 不，他看的是我，我看懂了，他在说“你闲着没事跑宇智波来干什么”，等回去肯定是要找我麻烦的啊！ ——扉间，你要相信我，其实我是被绑架来的，真的，宇智波泉奈把我绑架来的。 ——鬼才信你，你要是不想来，早就跑了。 两个人交换了眼神，千手伊织缓慢地往宇智波泉奈背后挪了挪，于是千手扉间就皱起眉，往这边走了一步。 他刚有动作，在场的宇智波就齐刷刷地看过去，宇智波泉奈也提高了声音道：“怎么，千手扉间，你想在这里跟我打一架？” 这话里满含挑衅针锋相对，千手扉间就没继续往前走，的将目光扫过宇智波泉奈背后的千手伊织，看到千手伊织拽着宇智波泉奈的衣服，动了动嘴角，说：“我不会跟你打的，现在的你也打不过我。” 这下宇智波泉奈可是恼了，脸上的表情也冷了下来，他干脆利落地拔出长刀，正想跟千手扉间说“来都来了不如打一场”，却听到那个千手白毛问： “所以宇智波斑真的重病快死了？” “……千手扉间！”宇智波泉奈气极反笑，说，“多·谢·你·的·关·心，我哥什么事都没有！” “是吗？”千手扉间悠悠道，“那宇智波斑和我大哥再打几个小时也没问题吧，这里是宇智波族地，你们连杯茶都不给我倒？” 宇智波泉奈把刀收回去，说呵呵，我倒了你也未必敢喝。 他们对峙的时候，千手伊织从宇智波泉奈肩膀上探出头来，小心翼翼地看千手扉间的表情，他敢打赌，扉间肯定是来找他的。 哎，咱俩的默契呢？ 你不能因为我来这里就以为我出事了，你看看，你看看，就连我姐都跟出来了，千手族地现在都没人主持大局了.jpg 在见面的第一个瞬间，扉间的眼神就从“你是怎么被抓来的”变成了“你混进宇智波有什么计划”，但天地良心，千手伊织发誓他来这里就是给宇智波斑治病的，虽然不太可能有人信…… 但他真的是来给宇智波斑治病的，打探宇智波的情报什么的都是……都是顺手的事！医生的事，能叫间谍工作吗？ 宇智波和千手可是迟早要结盟的！ “伊织，你先回去，这里的事跟你没关系。” 宇智波泉奈看他躲着的样子，就背手戳了戳他，低声说。 “……好。” 千手伊织又往天边看了一眼，发现木人和须佐能乎都不见了，显然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要么打完，要么去别的地方打了。 他继续留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毕竟他既不是宇智波的（确实如此），也不是千手的（起码表面上），真打起来也没人顾得上他。 等这件事结束，他就—— 千手伊织抬腿刚要走，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让他瞬间如坠冰窖的声音： “诶，这不是小伊织吗？你小时候我还见过你呢！” 哈？ 他艰难地、缓慢地回头，就看到了他族长千手柱间的脸。此时千手柱间正快快乐乐地往宇智波族地里走，后面是表情不是很好的宇智波斑。 当千手柱间说出这句话来的时候，整个族地都安静了。 然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钉子一样扎在了他的身上。 千手伊织：族长！千手柱间！初代火影！大哥！求你了，你在说什么啊！救命啊，你是要我死在这里吗？宇智波不会杀你们但可以当场杀我啊！ 他眼前一黑。 四下里一片寂静，直到宇智波泉奈不可置信地转头看他：“伊织……？” 千手伊织艰难地开口：“不是，这，这……”他也不知道会来这么一出啊，谁知道他家族长脑子里天天在想什么？ 此时千手柱间已经大踏步走到了他面前，同时拍了拍他和震惊的宇智波泉奈的脑袋，于是宇智波泉奈的表情就变得更惊恐了。 千手柱间感叹：“哎，一转眼你就长这么大了，泉奈也是，泉奈小时候多可爱啊……” 宇智波泉奈光速拉着千手伊织挪开了位置。 “你认识他？” 千手柱间用力点头，相当自然地说：“当然，虽然伊织可能不太记得我了，但我记得伊织啊！当年在南贺川边上，我跟斑打水漂的时候，碰到小伊织，他说我的理想一定能实现的，宇智波和千手会结盟！忍界会迎来和平！我记得可清楚啦，伊织是第一个支持我理想的小孩！” 他这说话的时候相当得意还相当怀念，甚至转头对宇智波斑说斑，你还记得吗，这就是我们当年遇到的那个小孩。 宇智波斑还往这边看了一眼，有点不耐烦地点点头，说是有这么回事。 千手柱间就又转过来，笑容灿烂地说：“没想到小伊织是宇智波的人啊，原来宇智波一族里也是有人支持我的！” 千手伊织：“……” 宇智波泉奈：“……” 千手伊织：“……对不起，请您忘了吧，那都是快十年前的事了！还有，我真的不是宇智波，我就是路过，路过啊！” 某年某月某日，千手伊织痛失千手身份，在自家族长的嘴里变成了宇智波。 暗恋 当天。 石碑的事暂时还没有着落，千手柱间信誓旦旦地说他会想办法把石碑修好的，宇智波斑说你修它干什么，还给我就完事了，千手柱间说不行，我弄坏了你家的东西，肯定是要修好的。 他们两个就在那里旁若无人地讨论，直到千手扉间受不了了，拖着他哥往回走，跟宇智波们保证不会让他大哥把石碑融了，事情才就此作罢。 千手柱间走的时候还在喊： “斑，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把它修好的！” “不用你修！” 宇智波斑最终还是没打上千手去把石碑要回来，那天他要是知道千手柱间顺手把石碑扛走，事情也不至于变成这样。 现在不知道石碑具体在哪里，他要去的话千手柱间肯定拦住，泉奈还受伤了，族里也不算安定……啧。 宇智波斑压抑着暴躁的心情往回走。 不远处，原本要来拜访宇智波的同盟——羽衣一族的忍者沉默地围观了这一幕。很久，他转身往回走。 “宇智波和千手不对劲，千手都打到宇智波家门口了，宇智波一族竟然还没跟他们打起来，两个族长的关系也不一般……难道那个结盟的密信是真的？宇智波斑因为快死了只能同意千手柱间的条件结盟？我得快点把这个消息传回去！” 他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空气里。 …… 茶室。 千手伊织双手合十，给宇智波泉奈谢罪：“对不起，我当年真不知道他们是你哥和千手族长。” 宇智波泉奈哼了一声，说没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哥当初看到你的时候你都没认出来，千手柱间能认得你才是意外。 他想了想，又说千手柱间这个人的感知能力强到可怕，只要是见过一面的人基本上就不会认错，这不是你的问题。 “但你真的说过那种话？” “……我都说了那什么最强忍者计划是小时候的事了！你不要再提了！你知道我当不成忍者的！” 千手伊织痛苦地捂住了脸。 他真傻，真的，他单知道写这种东西没人会信，却没想到宇智波泉奈会天天拿这件事来取笑他…… 他晃晃脑袋，把脑子里的水晃出去，问：“所以你哥那时候问我的白发是因为这个？” “哦，不是，那是因为我哥不喜欢白毛，因为千手扉间——就是今天那个白毛混蛋，他捅了我一刀。”宇智波泉奈提起千手的时候情绪都不怎么好，让千手伊织一阵沉默。 宇智波泉奈还怕他没听懂，特地补充说伊织你不了解忍者，别看他们现在挺礼貌的，其实姓千手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其实……” “结盟是不可能的，我死也不会让斑哥答应他跟千手结盟！只要我还活着，就别想有千手活着跟我站在一起！” 宇智波泉奈蓦地站起来，声音愤恨，咬牙切齿，就差拔刀把不知道在哪的千手给砍了。 那种浓烈到化不开的仇恨情绪让千手伊织只是沉默点头，没有再说话——他能说什么？有个纯正的千手就坐在你面前，和你聊了很久了诶？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jpg 这之后的几天他都待在宇智波的族地里，宇智波们忙着修被高达龙卷风刮过的族地，暂时没空管他，宇智波斑更是没时间；石碑和祠堂的事暂时还没有下文，不过泉奈说宇智波和千手准备进行一次正式的谈判。 谈判肯定是要谈判的，但能谈出什么结果来……谁也不敢保证。时间拖得越久对千手就越有利，毕竟他们需要时间恢复，扉间也会察觉石碑的问题，但这里是宇智波。 宇智波是个神奇的族群，谁也不知道他们下一秒能干出什么事来，最好不要用常理来揣度他们。 比如说，那位叫做宇智波白鹭的同行最近就带着他在宇智波族地里闲逛，还跟他说了诸多宇智波的八卦，听得千手伊织都担心自己哪天因为知道太多而被暗杀。 ——这是威胁吧，这肯定是威胁吧，“知道这么多秘密就别想走了”！ 当然，宇智波白鹭这么做试探的可能性居多，毕竟他是外来的，这群人当然不可能信任他。 但宇智波们越是谨慎，千手伊织的心里就越是没底：不会吧，宇智波斑不会真的得了重病吧？认真的？ 于是他这几天就在拼命跟同行讨论遗传学相关，疯狂地回忆他以前研究过的各个忍族的血继病的资料，熬夜推测战国时代的血继病成因，就差把“我很担心你们族长”写在脸上了，搞得宇智波白鹭都有点不好意思。 有一天，宇智波白鹭问他：“伊织，你是不是……” 千手伊织从那堆医学手记里抬起头来，看宇智波白鹭欲言又止的表情，问：“是什么？” “你是不是早就跟我们族长认识？”宇智波白鹭说。 “是啊，他不是说了吗？我们以前见过，但我没认出他来。”千手伊织把垂下来的白发拢到耳后，不知道同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宇智波白鹭看他没理解，就又说：“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对我们族长抱有比较特殊的感情？毕竟你跟他不熟，但……未免有点太过上心了。” 甚至为了族长的病天天在这里通宵研究血继病的原理和演变，说他跟族长一点关系都没有谁信啊。 千手伊织眨眨眼，半晌说：“……啊？” 什么，这个人在说啥啊，他这几天都在为自己的养老生活和世界和平的未来奋斗，难道他错过什么事了吗？ 不一会儿，宇智波泉奈从门外进来，还没进门就听到千手伊织一本正经地说：“你说那个啊，我确实非常仰慕你们族长，从很久以前就……” 确实是很久以前，久到穿越之前，毕竟宇智波斑可是跟挚友结束战争建立新秩序的人，那可是乱世枭雄啊！ 因此千手伊织说得非常肯定，那双黑亮的眼睛里仿佛有光，语气坚定到压根没人觉得这是谎话，让宇智波泉奈顿时就停下了脚步。 “……？” 怎么回事，这种奇怪的气氛，等等，伊织，你上次不是还说没认出我哥来吗？而且那天你跟他见面的时候也没什么反应啊！ 不对，难道你答应来宇智波是因为我哥在这里？！ 某个荒诞离奇的想法骤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宇智波泉奈倒退了两步，转身就往外走。 “……诶，泉奈？” “他可能受到某种刺激了吧，没事，明天就好了。”宇智波白鹭沧桑地说。 “啊？” 千手伊织看着宇智波泉奈离去的背影，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他刚才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难道你们宇智波一族的人就不崇拜你们族长？他可是近百年来最强的宇智波诶！ 当晚，他从表情奇怪的宇智波泉奈手里接到了一封信。 千手扉间给他的。 对，虽然不知道千手扉间怎么做到的，但他真的让宇智波泉奈把信送到了他手里。 千手伊织一头雾水地把信打开，看到里面写的内容，整个人都愣住了。 「我从线人那里知道了你说的未婚妻的事，已经跟百川一族的人安排好了，这件事回头再找你算账，谢谢你还记得给我传消息让我帮你处理后续。」 「……」 「谈判的事我有安排，你别插手。但我听到了关于你的传闻，听说你暗恋宇智波斑很久了？现在整个宇智波一族都知道这件事了，别告诉我这是真的。」 「附：还有，我做的点心没问题，一直是你的味觉有问题。不想吃就直说。」 拿着信的白发少年对着那堆鬼画符的字迹，沉默地坐在原地，整个人开始掉色。他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摇晃，哦，原来是他自己没坐稳，千手伊织扶着桌子，在宇智波泉奈的注视下站了起来。 他深呼吸，问：“泉奈，这封信是……” 宇智波泉奈看他的脸一下子就白了，再看那些鬼画符，很快回答：“百川一族的忍者送来的，如果你不想看，以后我就不接了。” 千手伊织说不是这件事，我知道这封信是谁寄来的，我想说的是你哥，到底是谁传出我暗恋你哥的谣言的？ 宇智波泉奈：“……” 千手伊织：“……” 宇智波泉奈郑重地问：“伊织，谁说的不重要，现在你实话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暗恋我哥？” 千手伊织斩钉截铁地说：“没有啊！真的没有，我跟你哥不熟啊，就是——哦，你说那天的事？你也知道我的情况嘛，会崇拜你哥那么强大的忍者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确实。 以“伊织”是想要成为忍者却完全没有资质、甚至被某个忍族的女孩甩了的情况来看，他会追逐强大的忍者是情理之中，听起来还有点让人心酸。 但是，这里有件事—— 宇智波泉奈低声说：“只是这样的话，不够伊织你放弃自由，特地跟我来宇智波吧。你明明跟那个小女孩说过你会回去，而且你的那些朋友，不都在佐野等你吗？” 他注视着那个有些许怔然的白发少年，目光灼灼，想从对方眼里捕捉到一丝不一样的色彩。 “伊织，”宇智波泉奈拉近了跟千手伊织的距离，压低了声音，绵软的空气在暗夜的风里流淌，带了点少年的温度，“如果你来这里不是为了斑哥，那是因为我吗？” 噩梦 沉沉暗夜将深冬的第一场雪覆上深黑的颜色，寂静无比的族地里只有鸟雀的声音，灰羽毛的瘦鹰抖抖翅膀，雪就从树枝上簌簌地落下来。 这本应是一个熬人的寒冬，却又因为某些人显得不那么难熬。 千手伊织缓慢地眨眨眼，才笑起来，伸手摸了摸宇智波泉奈的发顶——这对忍者来说本应是个相当敏感的动作，但黑发的宇智波没有反应，还是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然后，他听到了伊织的声音： “当然了，毕竟泉奈是我的朋友啊。而且，我相信……” “我不是想听这个。” 宇智波泉奈没等他说完，就提高了点声音，于是千手伊织没有继续说下去，两个人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月明星稀。 “我们是朋友，对吧？” 很久，宇智波泉奈才轻声说。 “不然呢？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千手伊织眨眨眼，上次说这句话的还是宇智波泉奈，现在轮到他了。 虽然上次宇智波泉奈说这话的时候肯定没几分真情实感在里头，但现在看来，宇智波的二当家可能是真把他当朋友了——只可惜，信错了人。 千手伊织对上宇智波泉奈的眼睛，有一瞬间从那双眼睛里看到黑与红的倒影。红色的像一尾鱼，就那么活蹦乱跳地跃入深色的海底，再也看不到。 他缓慢地眨眼，想去看清的时候，却听到宇智波泉奈问：“你刚才说，你相信什么？” 千手伊织想也不想地回答：“我相信你哥哥和千手族长能平定乱世、结束战争，建立属于他们的理想之城，让孩子们不必从出生就开始计算死亡的倒计时，让他们的弟弟能有平安长大的地方。” 他这话说得理所当然，就像他已经见过那样的未来，战争平息的世界，各族携手的荒诞故事。 宇智波泉奈却咬了咬牙，丢下千手伊织，转身就走。在他背后，千手伊织晃了晃，就这么倒在了地上。 …… 醒了。 窗是打开的，有点冷的风从外面灌进来，吹到千手伊织的脖颈里，让他从一场很深的梦里醒来。 他捂着发昏的脑袋坐起来，模糊的视野逐渐聚焦，眼前却还残留着昨夜的梦境。 旁边传来一个声音：“你醒了？” 千手伊织的身体一僵，这个声音虽然他没听过几次，印象却极为深刻，毕竟它的主人是宇智波斑。 坐在桌边的宇智波族长拿着个卷轴，懒散地翻着，显然没怎么上心；一头桀骜不驯的长发跟深色的宇智波族服混在一起，嚣张地彰显着存在感。这人看过来，脸上没什么情绪，眼里却带着冷意。 宇智波斑把嘴角的弧度压下去，不紧不慢地说：“泉奈告诉我，写轮眼不能读取你的记忆。” 千手伊织就“啊”了一声，茫然地跟宇智波斑对视，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啊？” 两人面面相觑。 最后，宇智波斑有点烦了，就站起来，走到千手伊织面前，扯着衣领把人拎起来，一字一顿地问：“你是什么人？” “我是泉奈找来的医师……” 被攥住的衣领让呼吸变得困难，逐渐缺乏的氧气让千手伊织终于从混沌的状况里回过神来，他竭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你要怀疑我？就算我别有目的又能做什么，我连忍者都不是。” 他对面的宇智波族长却为他这副平静的态度微微皱眉，问：“你对什么都无所谓吗？” 千手伊织回答：“先不说您是怎么想的，既然我现在还活着，就证明有人不想杀我吧。” 要是想杀他的话，还用等到现在？不过泉奈不愧是宇智波，话不投机直接对他用了写轮眼，可惜这种程度的写轮眼看不了他的记忆。 很奇怪吧？很想知道为什么吧？ 所以他们是不会杀他的，千手伊织心里有数。他以前遇到过想要从他这里得到情报的小宇智波，可惜对方怎么也没法看到他的记忆，这件事扉间也知道，不然扉间怎么敢放心让他一个搞情报的人往宇智波族地跑，光可能泄露的机密就够麻烦了。 千手伊织重新打量这位宇智波的族长，对方似乎在思考什么东西，虽然有个活人就在眼前但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 这也正常，毕竟千手伊织就是普通人，货真价实的0%忍者成分，他要是能给这人造成威胁，肯定是六道仙人在梦里给他送挂了。 他还在想，宇智波斑突然松了手，问：“做噩梦了？” 啊？ 你关心这个干什么？ 千手伊织眨眨眼，在对方没什么表情的注视下缓慢地点点头，果不其然得到了追问：“梦到了什么？” “……” 不是，我觉得你们宇智波有问题。 你们宇智波真的有问题！有问题啊！ 千手伊织开始回忆他昨晚梦到了什么，零零碎碎的片段在脑海里连不成串，讲道理要是早几分钟问他他还能记得，现在真的忘干净了。 于是他敲了敲自己的脑壳，说：“不记得了，可能是梦到了以前的事吧。” 宇智波斑没说什么，丢下一句“别靠近泉奈”就走了。 千手伊织舒了口气，心想自己在这里的第一关算是过了，但接下来的路还有很长。 “木叶啊。” 我什么时候才能等到你，等到和平呢？要是我有力量的话，就能亲手跟他们一起将你从一砖一瓦垒起了。 千手伊织在窗边站了很久。 下午的时候他找到那位宇智波同行，问他咋回事啊，你们族长怎么亲自来找我了，宇智波白鹭就看他，先问：“泉奈对你来说是什么？” 千手伊织：“……小孩子啊，还能是什么？” 他两辈子加起来年龄是泉奈两倍还多，难道他会对小孩子感兴趣吗？别开玩笑啊喂。 同行沉默了。 对宇智波斑为什么来的问题，同行倒是没有遮遮掩掩，就看了他一眼，说： “你在梦里喊某个宇智波的名字。” “……” 千手伊织沉默了。 同行就用一种莫名的眼神看他，半晌才说：“要不你还是承认吧，你到底暗恋的我们族长还是泉奈？” 千手伊织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终于在同行有些期待的目光里回答：“不，你们搞错了，我对我的未婚妻一心一意。” 远在千手族地、正在给某个忍族写信的千手扉间打了个喷嚏。 刚才是不是有人在说他坏话？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千手伊织！ …… 宇智波斑还记得他见到那个小孩，是某个秋日的下午。彼时他在南贺川跟柱间打水漂，父亲也还不知道他们的事。 那个白发的小孩就从南贺川上漂下来，被柱间从水里提溜起来的时候还在扑腾。 “……活的？” 能在间歇性漂过尸体的南贺川上捞到活人也算是件稀奇事，更何况还是个小孩。 那小孩咳了半天的水，才看清他们两个，露出相当迷茫的神情来；柱间问他是从哪里来的，小孩说他在的小城被忍者的战斗波及，躲的时候掉进了水里。 问他家人呢，他说可能死了，神情暗淡，有一瞬间又抿了抿唇。 这种事在战争里很常见，收起你那不必要的怜悯吧，柱间。这话是宇智波斑看千手柱间想把小孩拎回去的时候说的，那时他虽然不知道柱间是哪个家族的人，却很清楚把这样的孩子带回去没什么益处。 就在这个时候，小孩说话了：“不用担心，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湿漉漉的白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小孩跟他们道谢，说自己就住在上游，沿着河走就能回去。 “等、等我长大了就报答你们！”小孩说。 宇智波斑没说话，千手柱间哈哈大笑，说不用啦，而且放心吧，等到以后战争会结束，我想建立能让孩子们长大的村子！斑肯定会帮我实现的对吧？ 他期待地看向宇智波斑，宇智波斑跟往常一样皱眉：“你在说什么……啊，我知道。”在你天真的理想破灭之前，我也想看看你能做到什么地步。 也许那不算天真？ 可那个小孩的眼神却忽然亮了起来，他眨眨眼，用一种相当肯定的语气说：“会的，你的理想会实现的，就在不久的未来。” “……” 行，一样天真的人他竟然遇到了两个，宇智波斑想。如果把他自己也算上，或许就有三个了。 那天发生的其他事宇智波斑已经记不太清了，却依然记得他们坐在河边，兴致勃勃地讨论怎么才能停止战争，从大名和其他贵族手里得到利益，跟其他忍族一起建立属于自己的村子。 那个小孩似乎比柱间还要热切，高高兴兴地拿着树枝在地上勾村子的蓝图，幼稚的涂鸦竟然也有几分像模像样，他坐在地上，还说了很多对现在来说为时过早的、孩子气的妄想： 不能让各个家族各自聚居，也不能彻底打乱他们的生态；别老是觉得大名没威胁啦，以后的领导者又不一定有你们强；还有，一定要建个学校，这才是让新一代人打破隔阂的最好方法…… 然后那个小孩说，他要成为世界最强的忍者！ 听到这话就连宇智波斑也笑了出来，而他旁边的柱间笑了半天，才站起来，豪情万丈地说，好，到时候我们就一起干掉大名和其他忍族，建立属于我们的村子吧！ 那天他们还说了很多东西。 最后小孩跟他们告别，挂在脖子上的墨绿色吊坠随着他的跑动飘飞起来，那颗吊坠后来变成了白发间晃晃悠悠的耳坠。 那时候，宇智波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还不知道小孩的名字。 少年千手柱间就摸着后脑勺笑，说：“我早就发现了啊，他肯定是不想说嘛，毕竟我们看起来不像好人。” 到刚才为止都没发现这件事的少年宇智波斑决定记仇。 “……” 那都是十年前的事了。现在的宇智波斑早就不是当初的那个少年，他是宇智波的族长，而那个小孩—— 宇智波斑自言自语： “是什么把你变成现在这样了？” 谈判 那之后的好几天里，千手伊织都没再见到宇智波泉奈和宇智波斑。不过他看宇智波斑自己都不怎么担心，想来就算真的重病也不急于一时，就继续跟同行研究血继病的治疗可能去了。 宇智波白鹭说他弟弟就患有血继病，已经昏迷不醒很久了，所以对这方面也很上心，还特地给找来了族里关于血继病的记录给他。 当千手伊织回过神来的时候，千手一族已经派人送谈判的具体时间和地点来了。 拿卷轴来的是个年轻的千手，他看到千手伊织，一脸感慨，还说了句：“原来你是宇智波，所以宇智波里也有白毛啊。” 千手伊织：“……” 族长，宇智波里忽然多了白毛变异株，这件事你有什么头绪吗？ ——还有，宇智波一族都是传统的黑发美人，虽然美人不美人的确实有待商榷，毕竟宇智波斑看起来就像是整个忍界都欠了他八百个亿一样，但他们家祖祖辈辈都是黑发啊？ 黑毛！宇智波是只有黑毛的兄弟！ 别搁那犯嘀咕了，说的就是你，千手春和！还有，为什么说出这种话的人是你啊，咱俩不是一起长大的吗？ 千手伊织沉痛地想，枉我把你当好兄弟，不就是五六年没见了，难道你真的完全认不出我来？ 好兄弟拍拍他肩膀，安慰道：“没关系，你看我们二当家也是白毛，区区变异品种不会有人嘲笑你的。” 然后挥挥手扬长而去。 千手伊织：“……” 好，很好，你再也不是我的好兄弟了。千手伊织咬牙切齿地转身就走。 话说回来，上次那位帮他开医馆的族里长辈去找他的时候，也说小伊织啊，你现在看起来真的不像我们千手的人了，我都不敢认了。 “我这都是为了谁啊！” 千手伊织在心里碎碎念，看着昔日的小伙伴转身离去，而谈判的时间就在明天，还就在佐野。 他幽幽叹气，转头就看到一只宇智波正若有所思地看着他，问： “我听说泉奈大人暗恋你，你暗恋我们族长，族长暗恋千手族长，但千手族长一心结盟，你被族长拒绝后躲了好几天了？” “……哈？” 千手伊织愣在当场，用惊恐的眼神看着这个宇智波，确定自己没有听错，才问，你们说这些东西你们族长知道吗？ 拦住他的短发炸毛宇智波是宇智波斑的副手，也就是那天请桃华姐喝茶的人，叫做宇智波火核。 宇智波火核点点头，说族长不会计较这些的。 “要是每一条谣言都管，那他就不用当族长了，替他处理工作是我的事。”宇智波火核说，“所以我来问你。” "他们还说我是宇智波呢，你看有人信吗？"千手伊织叹气。 宇智波火核又说：“但白鹭说你在梦里喊某个宇智波的名字是真的，没人听清，你自己应该知道你喊的是谁的名字吧。” 千手伊织：“……” 他这一顿，宇智波火核就明白了，说你果然知道。 千手伊织：“…………” 行，这谣言是避不开了是吧？扉间！扉间救我啊！宇智波好可怕，他们的八卦技术比日向还强，我不要待在这了，我要回家！ （千手扉间：在想办法捞你，已经搞得差不多了，待着吧。） …… 虽然对八卦并不是很感兴趣，但作为当事人的宇智波斑最终还是听到了这些谣言。 当时他在去谈判地点的路上，身边的同族义愤填膺地说肯定是千手家那些老贼故意要抹黑斑大人的名声，就是想让我们在谈判桌上落下风来好好羞辱我们； 宇智波斑熟练地让族里的八卦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心里想的是如果柱间是这种人，他当年就不可能跟柱间成为挚友——但柱间的弟弟很擅长做这种小动作，如果真的有，八成是他做的。 （千手扉间：？） “族长，难道就真的不管——” “走吧。” 宇智波斑打断了同族的话，没打算继续听下去，继续往佐野的方向走。反正这些小手段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用处，这终归是个要靠实力的世界。 佐野城的位置相当特殊，在南贺川上游、距离千手和宇智波族地都不远的位置，所以两族的人都有可能过去，但也都对这种“敌对家族NPC随时可能刷新出来”的地点相当谨慎，能不来就不来。 约好的地点是一座茶楼。 来之前，千手那边还特地保证过真的不会把他们家的石碑砸了、融了或者炒来吃了（？），宇智波斑也知道千手会把东西还回来，但双方要付出什么，却不是他们两个就能说了算的。 说到底，这是宇智波和千手的事，而不是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的事。 等这所谓的“谈判”结束，他再跟柱间叙叙旧吧，关于那个叫做“伊织”的小孩，他有些…… “族长！” 有个熟悉的声音把他从回忆里拉回来，宇智波斑停下脚步，看到早来一步等他的副手。 他的副手，宇智波火核声音都不稳了：“族长，千手柱间他……他……他把老族长的鬼魂找来了，现在就在茶楼里！” 宇智波斑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就在这个时候，茶楼的门被人推开了，千手柱间快乐地提着一盏灯出来，远远地冲他喊：“斑！你怎么不早说那块石碑是你们家的修炼秘籍啊，昨晚上我差点就把它给磨了重做，幸好你爹跟我说了……” 而在千手柱间背后，那个飘着的、明显表情是咬牙切齿很想杀了千手柱间的半透明的灵魂，正是宇智波斑的父亲，宇智波的前代族长——宇智波田岛。 宇智波斑眼前一黑。 千手柱间穿过一群表情空白的宇智波，跑到宇智波面前，相当快活地说是这样的，斑，我回去之后认真考虑了怎么才能修好你们家的石碑，扉间说得对，不了解当然就没有发言权，所以我决定找个了解的人来问问。 他顺手就把那盏灯举起来： “哎呀！刚好隔壁的那个百川一族来人，他们这一族的血迹能召唤死去的英灵，就是需要那什么圣遗物，你爹生前用过的刀在我这，我们就试着召唤，竟然成功啦！” “……” 宇智波斑看着明显被那盏灯绑定、要不是灵魂状态就要当场把千手柱间杀了的他爹，沉默了。 千手柱间继续说：“把你爹召唤出来之后，我们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宇智波田岛：？），你爹还特地告诉我你们家的石碑上有写轮眼的修炼秘籍（宇智波田岛：我没说！），幸好我就炒了一小块……” “……”炒？你对我们家的石板做了什么啊！ “我和你爹讨论了应该怎么修好石碑这件事，你爹说石碑上文字有破损，单纯修是修不好的，我冥思苦想一整晚，终于想出了解决的办法！” 场面一度十分诡异。 宇智波们缓缓抽刀，千手们抹了一把冷汗，大战一触即发，只有千手柱间期待地看着宇智波斑，说：“斑，我们结盟吧！” ——你到底从哪里得出来的结论啊！没看到这里的人都快要打起来了吗？ 在场的人都在等宇智波斑发话，只要他一声令下，宇智波和千手今天就要在这里死战。 但宇智波斑先看向了他爹：“父亲，您真把石碑的事告诉千手了？” 灵魂状态的宇智波田岛看起来就快要气死了，咬牙切齿地说：“千手家的混小子上来就说他知道石碑是干什么用的，还说是你亲手送给他们的，斑，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宇智波斑：“……” 好，耍诈是吧，肯定是千手扉间干的。柱间干不出来这种事，除非有人忽悠柱间然后他真的信了。 宇智波斑叹气：“他不知道，还有，是他抢的。” 宇智波田岛：“……” 宇智波斑：“……” 父子两个面面相觑，最后宇智波斑说爹你别说话了，还有柱间，能把我爹还我吗？ 千手柱间说不行啊，你爹是用我的查克拉召唤的，得我拿着这盏灯才行，但你放心，我查克拉很充足的，肯定让你爹全程看完我们的结盟过程。 宇智波田岛：“……” 妈的，他就知道这小子没安好心，非得用他来威胁宇智波一族是吧！ 幸好宇智波斑说：“别想了，柱间，结盟是不可能的。” 理想是理想，现实是现实，你我少年时代的荒诞妄想，在族人的血海深仇面前，又能有多少分量呢。 他有点累了。 “石碑还我，里面的内容我们早就看过了，就算毁了也不会影响宇智波；祠堂不用你赔了，就当那天你没去过。” “斑。” “千手柱间。” 两个人站得很近，又好像离得很远，宇智波斑看到千手柱间张了张嘴，本以为柱间又要说那些他早就听过的话，却听到千手柱间说—— “那个我早就知道啦，我是说，斑啊，你爹你还要吗？” “……” 千手柱间把那盏灯递过去，说虽然是我召唤的，但还能坚持一段时间，你要是不要的话…… ——不要个鬼啊！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千手柱间！ 宇智波斑已经按不住自己想要打架的手了，宇智波田岛愤怒地说斑你还不动手吗，来这里的宇智波们已经把刀给拔出来了，这里马上就要变成战场！ 呵。 就知道你们没安好心！谈什么谈，直接打吧！ 两族的人都是这么想的，宇智波斑发现自己竟然是这里最冷静的人（别跟他提柱间），他抱着手臂环顾四周，略带嘲讽地说： “在这里打？谁知道你们千手有没有别的打算。” 两位族长都在这里，谁知道千手会不会趁机对宇智波动手？泉奈的伤还没好，对宇智波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时候。 千手柱间眨眨眼，眼神清澈而坚定：“斑，你知道我不会做这种事的。” 宇智波斑说：“我可以相信你，但相信不了其他姓千手的。”柱间。到此为止吧。 但，就在这个时候—— “族长，我们族地被千手的人袭击了！” 一声混着惊慌的叫喊打断了他们的对峙，话音未落，宇智波斑的表情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袭击 此刻，宇智波族地内的情况确实不是很好。 千手伊织当然不知道谈判桌上发生了什么，他就是翻着同行从宇智波族里拿给他的宇智波血继病研究记录看到天亮，迷迷糊糊睡着了，再醒的时候就听到外面乱成一片。 宇智波白鹭跟他说躲在这里别出去，有人趁族长带人出去的时候袭击了宇智波的族地。 “……诶？” 千手伊织看着同行匆忙离开的背影，满脑子都是谁啊，谁闲着没事来袭击宇智波，虽然宇智波斑不在，但宇智波难道就是好打的吗？ 宇智波成为忍界T0的大族已逾百载，这可不是靠刚出生二十年的宇智波斑啊！ 他还在想，有个影子就直接从窗户撞了进来，还没站稳就喊：“伊织，快点，跟我离开这里！” 千手伊织定睛一看，进来的竟然是个熟人：“春……千手春和怎么是你！你来这里干什么？千手要趁谈判灭掉宇智波？” 来人正是他前两天才见过的好兄弟。 事实证明好兄弟果然是好兄弟，很显然，千手春和上次来的时候只是装作不认识他，现在直接来找人了！ 千手春和拽上他就跑：“来不及解释了，你先跟我离开这里，剩下的事以后再说！” “我不能走，”千手伊织被他拽得一个趔趄，幸好这位好兄弟还记得他不是忍者，没真用力，“你别、你先等等！” 他的力气哪里比得过正儿八经的忍者啊！ 千手春和根本就不带停的，扛着小伙伴就穿过正在混战的宇智波族地，一边跑一边相当震撼地问：“为什么不走，难道你真的暗恋宇智波族长？兄弟我跟你说，喜欢那种人没前途的，他一看就不会跟普通人过啊！” “暗恋个鬼！我来这里是因为——”千手伊织说到一半，就被突如其来的急刹车给打断了。 烟尘四起。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穿着千手族服的白发少年以及他带着的其他人，还有在他对面、正艰难地用刀支撑着身体的黑发宇智波。 宇智波泉奈低着头，从肺里咳出两口血来，混合着肉沫的血水正在提醒他身体已经到了支撑不住的边缘；他冷静地抹掉嘴角的血，握刀的手依旧用力，可当他的视线聚焦，越过那个该死的白毛看到刚赶来的人的时候，瞳孔依旧猛地一缩。 明明应该待在白鹭哥那里的伊织，跟某个有点眼熟的千手一起到了这里，看上去……关系还不错？ “姓千手的！”宇智波泉奈深呼吸，声音里满溢着愤怒，“所以，这都是你们……” “……” 不是啊！千手伊织自己都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呢！刚睡醒就发现外面打起来了，刚知道就被好兄弟扛出来了，刚出门就遇到了你们，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千手伊织还没说话呢，前面那个白毛就转过头，赫然是一张千手扉间的脸。他看到这俩人也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对千手春和说：“你带他先走。” 千手春和迟疑地没动。 宇智波泉奈的表情看起来就像是要把在场的人都杀了，但很显然，他原本就受伤，再对付这些人有心无力，今天能不能撑到宇智波斑回来都是个问题。 他冷笑：“怎么？他对你们来说还挺重要的？” 没想到、伊织，你竟然—— 千手伊织推了推千手春和，对依旧将刀锋指向宇智波泉奈的白毛说：“扉间，你要的东西我已经拿到了。” 他刚才被扛着跑还没缓过来，现在走得还有点踉跄，好不容易从衣服里掏出一个厚实的信封，往对峙的那几个人的方向走去。 宇智波泉奈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千手春和欲言又止。 最后，千手伊织在穿着千手衣服的白发少年面前站定，在对方接过信封的一瞬间，他突然笑了。 千手伊织压低声音，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冒充他。” 对方反应过来身份暴露，猛地收回手，信封就在交接的一瞬间坠落，但已经晚了，千手伊织藏在手心里的墨绿色耳坠骤然碎裂，如同密布的蛛网一般将在场的几个人团团缠住！ 冒充千手扉间的人实力并不弱，却还是被这看似脆弱的深绿色困在了网里，他意识到自己上当，反手就把几枚手里剑扔向了近在咫尺的千手伊织！ 千手伊织可躲不开这种东西！ “小心！” 宇智波泉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直接喊出声，是因为伊织刚才的动作，还是就算没有他也会这么提醒呢？ 他不知道，但在看到千手伊织试图躲开、那个千手拉了他一把却还是让手里剑没入身体的时候，他的心忽然揪了一下。 千手伊织倒在地上，捂着伤口，无比熟练地按住了动脉，才抬头对宇智波泉奈说：“我没事……死不了的。” 太正直了，到底谁啊，冒充扉间的时候拿手里剑竟然不淬毒，一看就没学到扉间老硬币的精髓。 他站起来，往那边被困住的人看了一眼，说：“我们快点走，那种东西困不了他们多久。” 宇智波泉奈依旧用刀撑着身体，没说话。 千手伊织也不敢接近他，毕竟就算是这样的宇智波泉奈也可以随时把他干掉。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好兄弟千手春和及时救场：“我澄清一下，千手真的没来袭击你们，我是自己潜入进来的，看到他们假冒千手一族的人我也懵了啊！现在我们快跑吧，真的，他们再来几个人我们就打不过了！” 虽然这里是宇智波，但对方显然是倾巢出动有备而来，甚至知道宇智波泉奈受伤的事，特地来围攻他，千手春和的脑袋有时候也是灵光的，这时候对方袭击宇智波肯定是要嫁祸给千手，他才不会真跟这里的人打起来。 呃……其实是他来的时候，扉间大人跟他说别乱来，千手族里现在情况也不算好，不被人偷袭就不错了，能不打就不打。 “……” 宇智波泉奈看着他们，特别是脸色越来越白的千手伊织，咬咬牙，还是说：“我当然知道这家伙不是千手老二，但既然你跟千手有关……” 呵。 姓千手的，谁知道你们不是在合伙演戏呢。 清楚谈判具体时间的就只有千手和宇智波的人，就算消息泄露导致有其他忍族来袭击，那也跟千手脱不了关系！ 宇智波泉奈早就做好了在这里拼死一战的准备，就算他死在这里……他还没找到延缓斑哥视力衰减的方式，也没看到大仇得报，他当然不甘心，却更不能让宇智波一族因为他的失误而没落！ 在这个时代，忍族的没落就是死！ 千手伊织叹气：“我不是千手，这件事等会儿我再跟你解释。” 宇智波泉奈恶狠狠地说：“千手的人都来找你了，你还敢说你不是？”他说得太急，又从喉咙里咳出血来，那双属于宇智波的眼睛却还是死死盯着千手伊织，三枚勾玉在眼里缓缓转动。 千手春和：“不是，姓宇智波的，你为什么觉得我们千手会有这么废物的人啊？” 宇智波泉奈：“……” 千手伊织：“我知道我是废物，谢谢你，你说得很好，别再说了。” 宇智波泉奈终于站起来，换了个姿势，还是紧紧握着他的刀，警惕地问：“那你来找他做什么？” 好兄弟终于想起了他的台词，忽然换了个语气，义正词严地喊道：“宇智波泉奈！难道你不为看上伊织就把他绑架回来的事羞愧吗？！伊织是自由的，你不能为了一己私欲就把他留在宇智波！” 宇智波泉奈：？ 千手春和继续说：“没错，我今天就是来替天行道的！那时候，我来到你们族地，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就对他一见钟情了。我跟你不一样，我要给他的是自由，而不是把他关在全是忍者的牢笼里……” 他说得声情并茂，慷慨激昂，痛斥宇智波泉奈的所作所为，说实话，要不是在场两个人都知道真相，怕不是要信了。 千手伊织：兄弟，兄弟，没必要，真的没必要，我记得你和小穂准备过两年就结婚的。 宇智波泉奈：…… 这个千手的脑回路看起来不是很正常，千手一族再怎么没人了也不会派他来执行重要任务……吧？ 还有，你们千手的八卦能力，恐怕不在日向之下。 他看向千手伊织，再问的时候声音已经平静了不少：“所以你要跟他走？当初不是你自己要跟我来的？” 千手伊织只觉得头疼：“……我们还是谈谈有人冒充千手一族袭击宇智波的事吧。” …… 事实上，被趁机偷袭的不只是宇智波，还有千手。 本来发生了这样的事，就算千手怎么解释，宇智波也是不信的，但千手柱间特地提着宇智波斑他爹到了宇智波族地外，说你爹都看到了，我回去的时候还跟那群人打了呢！斑，就算你不相信我的话，也要相信你爹啊！ 听说当时宇智波泉奈就要暴起，因为受伤而被宇智波斑给按了回去，最后恶狠狠地盯着千手柱间看。 宇智波田岛：…… 千手佛间的儿子真是心狠手辣恐怖如斯，竟然想出这么邪恶的计划，特地带他来宇智波！可恶！千手佛间，我要去黄泉和你决斗！ 不过最后他们还是没打起来。 宇智波和千手都不想在这个时候继续打个两败俱伤让人黄雀在后将他们一网打尽，但这个仇还是记下了。 当晚。 宇智波泉奈轻轻把粗略的损失报告放到了他哥的桌子上，看到宇智波斑还在对着族里记载石碑的手札沉思，就准备先出去。 背后传来了宇智波斑的声音：“泉奈。” 宇智波泉奈驻足。 宇智波斑的声音里仿佛带着一点疲惫：“我跟柱间确认了，千手确实不知道他们有个族人来了这里，还把他记上了阵亡名单。” 说的是脑子可能有点问题的那个千手。 说实话，在搞清楚状况后，就连宇智波泉奈也不觉得这人可能是千手派来的，他八成是自己跑来、看到宇智波族地一片混乱才混进来的。 “所以，”宇智波斑的声音很平静，“你怎么看你带回来的那个人？” “……” 宇智波泉奈有一会儿没回答。 过了很久，他听到自己在说：“伊织可能不是千手，但他应该认识千手扉间。” 宇智波泉奈闭上眼睛：“是我的错，杀了他吧，斑哥。” 尺素 ［给泉奈：］ ［虽然依旧未能得知你哥哥的具体病情，但我对你邀请我来这里的原因也能猜测一二。这段时间我跟你们族里的医师了解了不少情况，可以确定的是，你哥哥并没有患宇智波的血继病，但是，你有。］ ［对于宇智波一族的血继病我了解不多，但白鹭的弟弟就是血继病的患者，已经到了长期昏迷的晚期阶段。我得到白鹭的同意进行研究，得到了一些启发，目前已经有了初步的治疗方案。］ ［不过我想你哥是不会让我再跟你见面的，毕竟我的身份还是被怀疑着的吧？所以我写了这封信，后面都是我对血继病的推测和方案，你有时间的话就看看吧。］ ［说回到你哥哥的问题。既然他没有受到血继病的影响，你却还是邀请我来，我想问题应该出在万花筒写轮眼上吧。我没有真正见过万花筒，帮不上忙，但还是写了一些瞳术相关的治疗经验，希望能派上用场。］ ［最后——］ ［或许你没法理解，但得知你哥哥没事的时候，我真的很高兴。无关姓氏，无关立场，无关我的一切，我希望他能实现他和千手族长的理想，就像十年前说过的那样，而且，他当然能。］ ［不知道这封信你还能不能看到呢？伊织于十二月二十六日。］ 信封里装着厚厚的一叠纸。 上面沾了血，是那天面对袭击者的时候溅上的血迹，这就是伊织当时递出去的那个信封。 有族人打扫战场的时候发现了它，本以为会是什么遗落的关键情报，打开却是写得工工整整的一摞纸张，除了最上面这张，剩下的都是看不懂的医学资料。 于是，这个信封就被送到了宇智波泉奈手里。 宇智波泉奈把那张薄薄的信反复看了几遍，咬了咬牙，伸出手要去撕的时候，又生生停住了。 他跟自己较劲了很久，终于站起来，要往外走去，却迎面碰上了回来的宇智波斑。 冬日里的雪带着点血的味道。 “……斑哥。” 宇智波泉奈看到宇智波斑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神情里却没有半分温度，心就蓦地沉了下来。 宇智波斑说：“这次我来，以后你自己动手吧。” 宇智波泉奈本来想说什么，可听到这里，就把所有的话咽了回去，低着头说： “我知道了。” …… “我知道了。” 灰色的鹰落到千手扉间的手臂上，白发的少年看到黑叶在窗外哀鸣的时候，就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早就知道伊织这次去或许不能活着回来，却从没想过那个人的生命真的会结束在这个年纪。 “不是说要看到世界和平吗？结果还是死了啊。” 他望向远方，明明是白昼，天却阴沉沉的，颜色斑驳的云层胡乱地涂抹在天空中，黛青色的山麓早就被昏暗的天色掩盖。 桌子上的杂物被整理过了。 千手扉间把平时堆着东西的桌面清空，从柜子最下面找到了一份尘封已久的文件来。 相当潦草的字迹、除了他自己看不懂的符号，大片大片的公式间夹杂着“转生”、“复活”等的词汇。 一份宛如天书般的东西放在他面前，跟旁边写得字迹工整一目了然的公文像是完全不同的极端。 笔尖在重压之下崩断。 千手扉间保持着原本的姿势没动，很久，才自言自语道：“你记性不好，那我就再说一遍。如果连你都死了，就证明大哥的想法是错的，我绝不会同意结盟。” 新仇旧恨，一并算上。 “宇智波……我跟你们，不死不休。” …… 那是年底的最后一天。 千手柱间去找宇智波斑，顺便把修好的石碑给扛了回去，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看在石碑上的字还在的份上，宇智波斑没有继续跟千手掰扯这件事。 毕竟他们都更关心那天宇智波和千手遭到袭击的主谋。 千手柱间要走的时候，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就问他：“对了，斑，小伊织呢？上次见面我还没来得及跟他说几句话他就跑了，哎呀，果然是不喜欢我吧。” 宇智波斑的脚步顿了顿。 他对上千手柱间的眼睛，这个对自己的实力极有自信的男人也从不避开宇智波的眼睛，可这次宇智波斑什么都没能看出来。 他平静地说：“死了。” “谁死了？”千手柱间还愣了一下。 “你要找的人死了，是我杀的。没事我就回去了。”宇智波斑没有继续聊下去的兴趣，转身就要走。 千手柱间飞快地抓住了他的手臂，问他说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你杀了谁，小伊织吗？ 他们两个就这么对峙，直到宇智波斑甩开袖子，正面回答了问题：“族地遇袭那天，你们千手有个人来找他，族里的长老怀疑他的身份。我跟他说‘你可以走’，他问我——” 宇智波斑还记得那天下着雪。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力量，是不是真的什么都做不到？」 白发的少年站在雪地里，正在揣着手看天空，心情好像很好。他转过头来的时候，那双眼睛里倒映着纯白的雪花。 「我花了十年想推翻这句话，结果却越来越证明它是正确的。即使掌握了明确的方法，也必须假以有力量的人之手才能完成……说到底我从一开始就错了。」 「我受够了。请杀了我。」 伊织说，既然你们认为我姓千手，那我就是，毕竟不管我说什么你们都会想要杀我吧。 宇智波斑本想说，只要你否认，我就能继续留你活着，反正你再也不可能见到千手的人。 可他什么都没说。 是什么把当年的小孩变成了现在的模样，又是什么把他从“斑”变成了“宇智波族长”呢。 「永别。」他说。无悲无喜，就像在战场上杀死每一个敌人。 「别呀，」可那个少年说，他嘴角慢慢溢出血来，这就是他最后的遗言，「万一有奇迹发生，让我们还能在明日重逢呢？」 「我不相信奇迹。」 「…啊，那就没办法了。毕竟我们不熟，就算能，你也认不出我吧。」 冬夜里的雪掩盖了最后的声音，即使他其实听得非常清楚。 “所以我杀了他，”宇智波斑重复了一遍，仿佛在确认某个事实，“你想找他的话，已经晚了。” 千手柱间茫然地看着他的挚友。 最后他简短地“啊”了一声，才说：“可是，斑，他虽然姓千手，但不是我们一族的人啊。” 宇智波斑也怔住了。 千手柱间的眉毛耷拉下来，好像暂时还没能接受这个事实，但他还是尽力给挚友解释：“就是那天啊，你走之后我不放心，就去找他，才知道他的家人都死了，于是我就把他带回去了。” 他回忆起那时候，斑说不要随便往家里捡小孩，但他还是捡了，毕竟那是第一个听他说理想的时候眼睛里仿佛有光的孩子。 千手柱间想，遇都遇到了，他还能让小孩跑到哪流浪吗？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巧合吧。 “我跟他约好，等他稍微长大点就让他回去，桃华说可以帮忙养一段时间，就留他在家里啦。他好几年前就没住在千手了……而且伊织这个名字还是我给他起的呢。” “……” “斑，”千手柱间的语气不免低落下来，“我知道你们家的那些长老都不好对付，他们时时刻刻盯着你，但你可是宇智波斑啊。” 你本该无所畏惧、傲视群雄，跟我一起横扫天下，却被家族绊住手脚，只能在千年的恩怨里继续打转；可这也是你，因为宇智波就是家族的宇智波。 我也是，我们都没法离开家族。 “所以，我们结盟吧，斑，只要宇智波和千手能联手，就没有做不到的事了。”千手柱间无比认真地说。 宇智波斑没说话。 很久，到天都快要黑下来的时候，宇智波的族长才开口：“再说。” …… 血。 寂静的风。 千手伊织还记得自己死的那天，不是说这一次，是上一次。那天他本以为自己的人生就要彻底结束，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是在一片混乱的战场上，小孩子的身体让他陷入了彻底的茫然。 战场上的人们应该是忍者，但也有普通人，他们都穿着只有在电视节目里才能看到的那种衣服，搞得他像个误入整蛊现场的外人——不，他更像是在做梦吧。 他在一片混乱的战场上穿行，最终在满是尸体的河滩上停步。 “我是谁？” 他对着那张陌生的、稚嫩的脸疑惑了很久，正想要离开的时候，踩着的尸体却动了动，没死透的人翻了个身，把活人丢进了水里。 等到见到那两个少年，意识到自己遇到的人是谁的时候，他还是觉得自己在做梦。 不然？不然怎么会见到压根不可能见到的人呢？ 他跟这两个人告别，心想，这临死前的梦还怪好的，就是黄泉往哪走啊，再这样下去他得变成孤魂野鬼了。 他漫无目的地走，直到一阵冷风吹过，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不会没死吧？ 再之后，就是千手柱间回来找他，然后说“那你要不要跟我回千手”的事了。 到现在又是十年了。 他睁开眼睛，伸出手，心想，命运曾眷顾他一次，而他却要赌第二次的馈赠，实在是太过贪心。 等等，睁开眼睛？ 他不会又没死吧？还有这种好事？ 世界逐渐从模糊变得清晰，千手伊织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东西：正在谈话的几个人，熟悉的黑发，熟悉的宇智波族服，还有…… 往他这边看来的宇智波斑。 他不会一刀没捅死我准备再来一刀吧？ 宇智波斑这刀法不行啊，到底是怎么当上忍界修罗的……这就是千手伊织当时脑子里唯一的想法。 嗯，宇智波斑不行。 半夏 “你叫宇智波半夏，还记得吗？” “……” 这位同行，我还没有老年痴呆，我两分钟前还叫千手伊织，虽然也不真是他们千手家的人吧但好歹姓这个，也是有感情的，怎么忽然就给我入宇智波籍了？ “我是你哥哥宇智波白鹭，那边是你大哥宇智波火鹤……没事，他现在改名叫宇智波火核了，他心情不太好，不用管他。” “……” 同行，你醒醒啊同行，上次见面咱俩还在一块研究血继病的遗传原理呢，好歹还是熟人，你不能这么对我啊，我看起来真的很容易被忽悠吗？ “刚才那个是我们族长，他不是故意要吓到你的，其实他只是看起来凶了点，其实是个好人呢。” “…………” 你，要不把这话说给宇智波斑听听？ 千手伊织在心里叹气。 好吧，看目前的情况，他应该是没死成，又穿越了，现在的身份是他的医师同行的弟弟，就是患血继病一直沉睡当植物人那个，名字叫做宇智波半夏。 如果他没记错，这小孩睡了都快十年了，这都能醒，真是医学奇迹啊！要是能的话，千手伊织都想把以前的老师和同学叫来专家会诊了，但…… 稀有病号竟是我自己.jpg，哈哈，算了算了。 关于宇智波半夏，千手伊织刚才听同行念叨了半天，大致了解了他们家里的情况：爹妈没了，爷爷是长老，家里有两个哥哥分别是同行宇智波白鹭和族长的跟班宇智波火核，打四五岁开始就昏迷不醒到现在，至于今天的事…… 哦，原来是几天前宇智波泉奈把伊织写的血继病初步治疗方案给了同行，然后宇智波白鹭回到家，经过一番让人头秃的操作，竟然把他弟弟离奇唤醒了，于是这群人都来看他这个医学奇迹。 “……” 不是，哪里不对吧？我记得我写的是“初步猜测”的潦草方案啊，请你们把“猜测”和“潦草”两个词念十遍再来啊！ 你们是怎么骑着破自行车飞上月球的，这已经不是医学奇迹的问题了吧？！ 千手伊织非常震撼。 震撼的程度堪比他前段时间听说宇智波斑患了重病快死了，好在那是谣言；但坏消息，这个不是谣言。 因为就他的观察，这群人是认真的！真不是在忽悠他！ 千手伊织低头去看自己的手，这是一双过于苍白的、陌生的手，很显然，他真的不在原本的身体里了； 他再抬头，半拉着窗帘的房间里难免有些昏暗，尘灰栖息在窗沿的一角，空气里带了久病之人住处才有的陈腐味道。 嗯，这里他来过，他还给“宇智波半夏”看过呢，虽然压根没看出什么结果来。 宇智波白鹭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叫他回神了：“半夏？哥哥们现在有事要出去了，你等在这里，不要乱跑。” ——这话好像在哪里听过。 千手伊织张开嘴，却没能从喉咙里发出哪怕一个清晰的音节，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小孩在战国时代当了十年植物人没死就够医学奇迹的了，十年没说过话还想张嘴就能正确发音？那大蛇丸都得来研究研究这是个什么品种！ 他刚试了一下就不可避免地咳起来，只能攥住宇智波白鹭的衣袖，试图用眼神传达自己的意思： 我、不、是、你、弟、弟！ 你先别走啊同行，现在你弟弟的身体里住着某个千手，我不想看你后面知道你弟弟变成千手了是什么反应啊！！！ 谁不知道你们宇智波都是祖传的弟控？ 别的不说，就那个宇智波鼬，他为了他弟弟宇智波佐助能杀光整个宇智波的人，包括他亲生父母，你敢说你们宇智波祖上没点偏执血统吗？！ “别担心，”宇智波白鹭显然跟他没有半点默契，安慰道，“来的不是千手，是羽衣的人，宇智波还没到怕他们的地步。” “……” 等等，宇智波一族和羽衣一族不是同盟吗？往上几百年你们不是都挺好的吗？啊？ 千手伊织茫然。 他还想挣扎，一直站在窗边没说话的宇智波火核就打断了这场单方面的交流：“别浪费时间了，他活着也没什么用。” 宇智波白鹭的手顿了顿，他看过去，反问：“你一定要在他面前说？” 气氛一时间变得剑拔弩张。 两个人无意在这里继续谈下去，很快就出去了。宇智波白鹭又特地说你待在这不要去外面，千手伊织就点点头。 不过—— 即使从他的角度看，宇智波火核也是对的，现在是战争时期，大多数家族都不会浪费时间和精力在无法战斗也无法提供任何利益的成员上，更不用说这种昏迷多年的了。 平民都没法长久照顾伤残的亲人，更何况时时刻刻面临死亡的忍者呢。 只能说幸好这里是宇智波，宇智波一族对家人的执念众所周知，千手伊织寻思要是换个家族，那“宇智波半夏”绝对活不到今天。 他试着站起来，有点僵硬的肢体正在缓慢地回到能被操纵的状态。 医学奇迹，医学奇迹，短短几分钟的功夫他就从昏迷十年的植物人到能下床的地步，现在千手伊织穿着单衣赤脚踩在地上，陷入了沉思—— 你们这群用查克拉的混蛋到底要把医学放在哪里啊！这根本就不是医学而是魔法吧！ 好，他怎么也治不好某些人的原因找到了，原来这个世界是用魔法的…… “你们、咳咳……让我……” 他艰难地顶着喉咙里火烧火燎的不适感想说话，最终发现他还是应该先去找口水喝。 至于宇智波白鹭说的别出门？他又不是真的小孩。千手伊织小心翼翼扶着墙挪动到门口，先探头看看这里有没有宇智波斑。 好，没有。 想想也是，刚才他们说“羽衣的人来了”，语气还像是已经跟羽衣闹掰了，恐怕宇智波斑现在去跟羽衣的使者见面了，哪有空在这里参观医学奇迹啊。 话说，他们有没有考虑过让宇智波半夏改名叫宇智波奇迹…… 千手伊织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很不小心”地看到了放在桌子上没收起来的文件。 真的是不小心。 真的。再问就不礼貌了啊。 桌子上有些零碎的记述，也有散落的资料，还有几张总是让消息过时的《忍界周报》，总体来说没什么机密资料，所以放在这里也没关系。 但对千手伊织来说还是挺重要的，比方说他真的很想知道现在的时间。 他捡起一张写着日期的药方，眉梢微挑：“原来我已经死了一个月了啊……” 那好像也还行，不是那么医学奇迹，先把魔法那两个字去掉吧。 他翻开报纸，看到上面是这么写的： 《宇智波族长的重病到底是真是假？千手族长亲口证实！宇智波斑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医，宇智波唯有结盟！》 “……” 呃，这怎么是上个星期的报纸？真有人信这个啊？宇智波一族就没去辟谣吗，再这样下去他就要怀疑这是有人在幕后操纵舆论了啊。 他继续看。 《羽衣一族爆出惊天消息：宇智波斑重病为真，宇智波一族为了给他治病，与千手一族暗中结盟，为的就是请绝世神医千手扉间给他治病！》 “……啥？” 千手伊织认认真真地把这篇报道看了几遍，报道说那天宇智波泉奈鬼鬼祟祟（？）地带着一个白毛医师回到宇智波，后来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还特地在宇智波族地打了一架来掩盖事实。 为什么说他们是在掩盖事实呢？因为我们专门派人去查探了，他们打得惊天动地，宇智波族地却几乎完好无损，这可能吗？ 所以这一切都是千手和宇智波的阴谋！ “呃…… “羽衣一族称他们得到了千手和宇智波结盟、并且准备暗中灭掉羽衣一族的证据，他们向宇智波求证无果，就决定先下手为强，趁宇智波和千手结盟，假扮千手的人偷袭了宇智波族地…… “他们还放出消息给了猿飞一族和其它几个忍族，让他们趁千手族内空虚来袭击千手，可惜宇智波和千手早准备狼狈为奸，这次袭击双方都损失惨重…… “羽衣族长看到千手柱间去支援宇智波，惨遭毒打吐血三升倒地不起，新族长连夜上位，称‘老族长神志不清已被我手刃，我不是来拆散你们的，我是来加入你们的结盟的’？” 啊？ 不是，这…… 千手伊织对着这张报纸沉默了有五分钟，才捂着额头，吸气：“扉间，你真狠啊，其实消息是你放出去的吧。” 好，上面操纵舆论的幕后黑手找到了，千手伊织敢保证这些事绝对跟扉间脱不了干系！ 仔细想想，谈判那天要是没有两族被袭击的事，宇智波和千手肯定是要打起来的，你信他们不会翻脸还不如信我是六道仙人。 千手伊织推测扉间从他大哥把石碑带回去的时候就开始布局了，暗中给羽衣和宇智波挑拨离间，甚至特地放谈判的消息出去，又放任他大哥去找宇智波斑…… 但这里有个问题。 不管怎么看，宇智波和羽衣都是几百年的盟友，恐怕扉间也没想过真能让他们反目成仇，所以羽衣到底为什么会信宇智波和千手偷偷结盟这么离谱的事？ 千手伊织的眉毛拧成了一团。 扉间也没跟他说过羽衣的人都是智障啊。 他刚想继续翻报纸，却无意间看到夹在柜子上的一叠信封。特别明显，就好像特地拿出来要给人看的一样。 他把那几封信拿下来，信封普普通通，上面也没写名字，但从内容来看，是寄给宇智波白鹭的。 ［合作愉快。——清弘］ 千手伊织怔住了，把目光移回报纸上，找到了他想找的那行字。 羽衣一族的新族长，名为羽衣清弘。 一股寒意骤然窜上脊背。 “把信交给我。” 有个声音陡然在他背后响起，冬日的寒气顺着被踢开的门灌入房间，穿着深灰色衣服的忍者提着厚刃的刀进来，看清里面的场景时，嗤笑： “已经看了啊，那我只能灭口了。” “……！” 千手伊织下意识地后退，却撞上了背后的书架。 草，所以他看的是羽衣族长和宇智波白鹭合作的绝密情报？他本来也不想知道这种事啊！他不会刚复活就要被灭口了吧？！ 余光瞟见放在架子上的长刀，千手伊织一把就把它抽了出来，然后—— 且笑 夕阳坠落在山头。 这算是宇智波族地偏僻的一角，不知为何没有多少人在，安静到像是把人特意清空了一样；而就在这个黄昏，有很淡的血味出现在了空气里。 半开着的门里，躺在地上的人目眦欲裂，正在徒劳挣扎，一把长刀分毫不差地洞穿了他的心脏。 拿刀的是个只穿着单衣的黑发少年，他的皮肤白到透明的地步，就好像已经很多年没见过阳光一样；他正低头注视着躺在地上的人，在他的眼里，一双瑰丽的万花筒正在缓缓旋转。 万花筒写轮眼，宇智波的血继限界，黑与红的色彩，最简单的井字图样，却又代表着忍界最复杂最疯狂的力量。 “你……是……” “吵。” 千手伊织皱了皱眉，把刀抽了出来。他低头看这人已经快要断气了，就手起刀落，结果了对方的性命。 黑夜在那一瞬间来临。 落日向遥远的地面投去视线，映照进那双黑与红的万花筒里。然后，渐渐熄灭。 …… 我叫千手伊织，我杀人了。 这么说好像不是很准确，我杀了个忍者。看起来很厉害的忍者，搁前段时间我看见肯定拔腿就跑还跑不过的那种。 嗯，他现在被我杀了。现在满地都是血呢。 我这是开眼了对吧，听说开写轮眼的时候人多半都是疯的，我这不是还好吗？我很好，非常好，特别冷静，就是有点冷静过了头。 ……这么看好像也不是很好啊！ 千手伊织在原地站了很久，才从「六道仙人突然送挂让我这个十年普通人忽然正面爆杀忍者」的事里回过神来，整个人还都是懵的。 他把刀横过来，看到刀身里倒映的他自己的脸。 得，不只是写轮眼，万花筒一双，感谢六道仙人的馈赠——感谢个头啊？！这已经不是医学奇迹的问题了吧，谁家植物人醒了直接附赠万花筒？宇智波的万花筒是这么好开的？ 不是应该少年时期经历痛彻心扉的遭遇开一勾玉，在战场上生离死别无力回天开二勾玉，面对亲人朋友的背叛牺牲开三勾玉，最后被这不讲道理的世界打击得大彻大悟人都抑郁了才能开万花筒吗？ 我还没抑郁呢！ 我好得很，虽然好像有点疯……但这个不是重点，总之我怀疑你们治宇智波半夏的时候用的是魔法，肯定是魔法！ 千手伊织弯下腰去捡落在地上的信，刚才要不是那个忍者太过轻视他先去回收了这几封信，他也不至于毫发无损地站在这里。 当时他都以为自己快要死了，结果对方还挺好打的样子——也有可能是因为他现在很强？ 好想战斗。 好想试试我现在能做到什么地步。 某种被禁锢在身体里太久的意识被唤醒，要不是现在一身是血走出去肯定有问题，他现在就想出门找人打个天翻地…… 打住。 千手伊织，冷静点，别让宇智波的祖传精神病（？）影响到你。虽然现在的你身体是个宇智波，但你其实是千手长大的五讲四美好少年！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看向那几封信。 “羽衣的新族长，和宇智波的人合作，把自己家族差点弄没了……” 千手伊织翻看着信件，果然从那些语焉不详的描述里找到了「我的目的是弄死那些老东西，羽衣怎么样都无所谓」和「既然有人也在打羽衣的主意，那干脆就顺他的意吧，我已经不想再等了」之类的话。 所以这个羽衣清弘…… 他为了干翻原本的族长，特地跟宇智波的人合作，把老族长给忽悠瘸了，和宇智波白鹭两个人里应外合，再加上扉间的推波助澜，三个人造就了“宇智波斑病重将死、羽衣一族反目成仇”的局面啊。 再想想当初木叶建立的时候，忍界各个大小家族基本都在，唯独曾经与宇智波、千手同样强盛的羽衣一族彻底销声匿迹，看来他们不只是被那俩人打没的，自己内部也出了问题。 说不定就是被这人搞没的。 “真是个狠人。” 千手伊织捏着那几封信，心想这位羽衣清弘原本肯定没打算当族长，是本着同归于尽的想法去的吧，不然也不会这么放心地在信里留名； 但现在他已经当上了族长……那知道秘密的人就得灭口了。 “所以跟宇智波重修旧好只是其一，他来这里还是为了消除证据杀人灭口，顺便把这些信给回收掉，刚才那个忍者是羽衣带来的人，趁没人注意……不，更可能是宇智波白鹭跟他商量好的。” 而且宇智波白鹭肯定知道对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才把信放在了显眼的地方，就是不清楚他为什么会跟羽衣的人合作。 等等，所以宇智波白鹭才特地跟他说别出去？不是，同行，你弟弟是个大活人啊！ 算了，在宇智波白鹭的印象里他弟弟能不能下床都很难说吧，毕竟这玩意是医学奇迹，谁能想到啊。 千手伊织叹气：“哥哥啊……” 他没有哥哥，所以没法理解宇智波们的兄弟感情。就算有个姐姐，桃华姐可是千手啊，千手的感情哪有宇智波那么扭曲。 但是—— 千手伊织抬起手，感受着查克拉的流动，相当生涩地结了几个印，张开五指，等了很久，却什么都没发生。 他以前虽然不是忍者，却并非对忍术一无所知，他只是学不会、用不了，又不是记不住。在百川一族的时候，他为了研究那一族的血继病，了解到了他们召唤灵魂的方式，现在他呼唤原本属于这个身体的其他灵魂，却毫无反应。 这身体里有查克拉，他也能确定刚才的忍术发动了，出现这样的情况只有一种可能。 “……哎。” 苍白的掌心里只有一片落下的枯叶。 千手伊织望向天空，想，没有灵魂的身体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呢？这具身体里空荡荡的，就好像沉睡了很久的人偶一样。 应该都是宇智波白鹭的功劳吧。现在宇智波白鹭还面临着某个羽衣族长的威胁，毕竟那些信能被回收还好说，现在他派来的人被千手伊织干掉了，接下来危险的可就是宇智波白鹭了。 “你坑我，我坑你，这就是感人的同行情吗？可惜，那边的事我可帮不了……帮不上忙？” 千手伊织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低头看向手里那把刀，刀上的血已经凝固，但那没有沾血的地方，清晰地倒映出了他的眼睛。 帮不上忙吗？ 「千手伊织」是什么都做不到，可「宇智波半夏」未必啊。这可是万花筒，宇智波一族到现在为止就宇智波斑自己有万花筒写轮眼……哈，真的是…… “原来是这样啊，我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他看到刀的倒影里，那个黑发少年的嘴角慢慢扬起笑来，那笑容越来越大，最后他不再压抑自己的情绪，对着自己的影子大笑出声，笑得喘不上气，笑到靠着墙跌坐在地上，笑到几滴眼泪顺着眼角滑下，又被他狠狠擦干。 "真好啊。" 他能感受到这这个身体里的力量，他能感知到查克拉的存在，他能用出忍术，他能打开不知道哪里来的万花筒。 他已经有站上舞台的砝码了，不管是从哪里来的。六道仙人送的？无所谓，这些都无所谓啊！ 为什么要压抑自己？ 为什么要在乎别人？ 他终于有了想做什么就去做的力量，他终于不用在这个吃人的世界里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生存，那他要做的事当然就是—— 跟他当年想的一样，彻底掀翻这个世界啊！ “半夏，我们去救他吧。”千手伊织低声说，“要闹就闹得大点，不然怎么对得起你的死呢。” 千手伊织没再看自己的脸，他知道自己在笑，且笑出了眼泪。 他疯了吗？ 也许是吧。 人生中大喜大悲不过如此，他刚从鬼门关走了两圈回来，又发现自己一直以来渴求的东西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就好像某种一直被禁锢在这个灵魂里的某种东西被解放出来，他开怀大笑，拎着那把刀，拖着地上的尸体，带着满身的血往外走。 脱开桎梏。 逃离牢笼。 仿佛一个崭新的开始。 从僻静的角落出发，穿着单衣满身是血的少年自然引起了其他族人的注意，他毫不在意地往前走，一直走到了用来接待其他客人喝茶的议事厅。 他拎着刀，谁也拦不住他，明明是刚从沉睡中苏醒的身体，握起刀来却使如臂指。 “别、拦、我。不然我会杀人。” 他就这么一步步踩着血印过去，没人拦得住他，那些人在看到这双万花筒的时候就惊愕地站在原地，就连门口的宇智波白鹭都因为太过震惊，在千手伊织说“让开”的时候慢了半拍。 于是千手伊织一脚踹开拉门，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把尸体扔到正在谈话的人面前，朗声道： “感谢羽衣族长的关照，特地派人来杀我，真是有心了。” 他的目光落在那群羽衣中间的白衣男性上，虽然他没见过，但这位八成就是羽衣的新族长？嘛，认错了也没关系，无所谓。 宇智波斑往这边看来，宇智波火核更是瞳孔一缩，坐在对面的白衣男性则是皱眉，可不等他们说什么，千手伊织就先把所有人的话堵了回去。 ——准确来说，让他们没能说出话来的，是那自漆黑深瞳中浮现的万花筒图案。 千手伊织声音渐冷，笑意全无。 “所以你是知道了宇智波还有第二双万花筒这件事吧。抱歉，我醒了，没死成。” 霎时间，整个茶厅都变得无比死寂。 且疯 “怎么都不说话了，看到我很意外？” 千手伊织拎着那把刀，扫视着议事厅里的人，那双万花筒的图案格外清晰，在他看过去的一瞬间，非宇智波的族人立刻就回避了他的视线。 他们确实应该意外，因为在半个小时之前，就连当事人自己都不知道这双万花筒的存在。 但扣黑锅是不讲道理的，千手伊织看到那些人惊疑不定的神色，心情也变得愉快起来。 ——疯了，彻底疯了。 有人是物理的疯，有人觉得这个世界疯了，比如说看到一个新的万花筒还被黑锅砸脸的羽衣族长。 他满腹疑问，迅速去看宇智波斑的神色，发现宇智波斑除了最开始门被踹开的时候皱了皱眉，后面一点表示都没有，就好像早就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 羽衣清弘心下一沉。 他没理会闯进来的少年，而是先转向了宇智波斑：“斑先生，你们这是……” 话语未尽，一股寒意从侧方袭来，他猛地往后撤去，霎时间金铁交接的声音响彻耳际！ 太近了！ 横在他面前的是两把刀，一把血迹未干就要往他脸上砍来，另一把寒光凛凛架住了染血的刀，也映出了羽衣清弘佯装镇定的脸。 要砍他的是闯进来的宇智波少年。 救了他的是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抽的是宇智波火核的刀，现在他一点点把那把染血的刀扳过去，千手伊织现在力气不如他，就不满地抬头问：“你拦我做什么？他又不是躲不开。” 这是当然的。 要是羽衣族长连这种程度都躲不开的话，他也不用当族长了。 但这里是宇智波，宇智波一族待客的地方，宇智波斑对上那双从未见过的万花筒，自己也打开了那双镰刀般的黑红色眼睛。 他知道，站在他对面的少年拥有的，也是货真价实的万花筒。 他还知道……对方看起来精神不是很正常。 “停手。” “非要护着他，那你陪我打？”千手伊织问。 其实他也觉得自己不是很对劲，忽然膨胀上头了还想跟宇智波斑打一架，但没关系，什么宇智波族地，什么成年人的稳重，他来就是为了—— 宇智波泉奈闯了进来：“斑哥！发生什么事了？” 他听到消息说不对劲才过来，刚到门口也愣住了，他本以为是羽衣那群人不安好心，但现在他看到了什么？斑哥在跟一个同族对峙？ 等等，这个宇智波还有点眼熟，怎么这么像是白鹭哥家的植物人？ 草，起猛了，看到植物人活了还跟我哥打架了！ “你们……” 宇智波泉奈的话没说完，那个有着万花筒的少年就收起了刀，说好吧，那我们下次再打，但姓羽衣的肯定没安好心，你们别被他骗了。 ——泉奈来了，那先算了。 千手伊织说完就往外走，根本没在意任何人的目光。 而宇智波斑也收了刀，从头到尾都表现得无比平静。 他对羽衣族长笑了笑，说：“族里的小孩而已，不用介意。火核，带你弟弟回去。” 宇智波火核：啊？ 在跟族长视线交接的时候，他忽然明悟：懂了！族长肯定是早就知道这些事了，所以才会表现得那么镇定！所以族长知道我弟弟是万花筒啊，怪不得他特地来看呢！ （实际上的宇智波斑：呵，最近各种谣言我都听腻了，什么大风大浪我没见过，就算现在有人忽然开了万花筒也……发生什么事了？哪来的万花筒？！算了先演吧。） （宇智波火核：族长肯定是料到了全部吧！那我就什么也不问了。） （宇智波斑：……刚才我也是演的！你给我去问问你弟弟怎么回事啊！） 宇智波火核离开后，拉门被业务熟练的族人重新修好，茶厅里凝固的空气重新流动起来。 宇智波斑压下心中的疑惑，道：“羽衣清弘，继续我们刚才的话题吧。你刚才想说什么？” ——你刚才不会就是想说我们家还有个万花筒吧，竟然知道得比我还早？不行，你今天必须得给我解释解释。 羽衣族长怔了一下，苦笑：“看来斑先生早有准备啊。” ——啧，宇智波这次就是给我下套来了，难道他知道羽衣族里的事了？不愧是宇智波斑，真可怕啊。 两个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的人，开始了你来我往的互相试探。 …… 议事厅外。 宇智波火核问了关于潜入忍者的事，就把小孩交给宇智波白鹭，看得出来他很想问点什么，但既然族长知道（宇智波斑：？），他就先不问了，调查潜入者才是最重要的。 他离开后，剩下宇智波白鹭和千手伊织面面相觑，很久，宇智波白鹭才问：“你……是半夏？” “我？我是宇智波半夏啊。”千手伊织慢悠悠地掏出那几封信来，似笑非笑，“我的事不重要，反正还会有人来问，要不我们先聊聊这几封信的事吧，白鹭哥？” 黑色短发的少年眨眨眼，略微有点翘起的头发在风里晃动，已经回到漆黑的眼睛里，有种相当疯狂的情绪正在显现。 宇智波白鹭有点犹豫。 “你……” “没什么，我就是想知道你跟那位写信的有什么关系，你们这样往来已经很久了吧？” “……” “解释。别用那种表情看我，你弟弟已经死了，我不是他——这就是你心里的想法吧，我替你说出来了。” 千手伊织晃晃手里的信，看到同行终于下定决心打算说什么，但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劈手夺走了那几封信。 “白鹭哥？什么信，你做了什么？！”宇智波泉奈不可置信地喊出了声，看到宇智波白鹭的沉默，他睁大眼睛，一时间没能说出话来。 “……”宇智波白鹭沉默很久，才说，“就是你看到的这样。” 宇智波泉奈怒不可遏，拆开那几封信，念了出来：“春将归去，与汝同车，低声细语。我仰慕你们族长多年，未能诉说……心意……啊？” 什么东西？ 他的表情逐渐从愤怒变成茫然，又从茫然变成漠然，一封封把信看完后，他冲回到茶厅里，抄起纸笔来，对羽衣清弘说：“写。” 羽衣清弘：“……” 他看到那些信封的时候就知道事已经被发现了，叹了口气，也没有解释，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随手写了几行字。 宇智波泉奈颤抖着手拿起那张纸，一模一样，这字迹根本一模一样，所以那些信就是这个姓羽衣的写的？ 羽衣清弘：“其实，这件事我本来就想告诉——” 宇智波泉奈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所以你也暗恋我哥？！！” 羽衣清弘：“我确实跟……啊？什……？” 茶厅里再度陷入了沉默。 宇智波斑刚想说什么，宇智波泉奈就猛地站起来，缓缓退后。据他观察千手柱间肯定是暗恋他哥，然后伊织也暗恋他哥，现在这个姓羽衣的也暗恋他哥！ 全世界都暗恋他哥！ “泉奈……” “哥你闭嘴！”宇智波泉奈把那些信扔在了宇智波斑怀里，“看看吧，羽衣清弘跟前代族长反目成仇、不惜牺牲半数族人也要当上族长来这里的真正原因，他这全都是为了见你啊，斑哥！” “……” 宇智波斑也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他低头去看那些信，一张一张地拎起来看完，最后沉默。 信是寄给宇智波白鹭的，但这位羽衣族长天天在信里倾诉他对宇智波斑的爱慕，却因为身份的悬殊不敢真正说出口，他跟宇智波白鹭说等他当上族长的一天，就亲自来见宇智波斑，跟他告白…… 宇智波斑看完，深吸一口气，问：“这是真的？” 羽衣清弘：“……” 不，他对这件事也一无所知，这些东西也不是他写的，只是信封跟他的一模一样。唯一可以确信的是，把信调换的人应该是想放他一马。 是谁呢？ 根本就不用想吧，要说谁会被他派出去的忍者袭击，那肯定是拿着信的人，他当时交代过如果有人看到就灭口，没想到…… 他闭上眼睛，脑海里还是刚才那个小孩的声音，羽衣族长做足了心理准备，才说：“是真的。我倾慕您很久了，此番打扰，属实……让您见笑了。” 围观的人倒吸一口凉气。 门外的宇智波白鹭抓住了千手伊织的衣服，低声说：“那是你改的？就算有写轮眼复制，事后也会被看出来，你打算怎么——” “没关系啊。”千手伊织耸耸肩，“千手的势力步步壮大，宇智波斑暂时还不想放弃羽衣这个老盟友，羽衣族长也得找个台阶下，这是对双方都有利的事，至于那几封信的真假，就算是假的又怎么样？” 只要他的万花筒是真的就可以了。 千手伊织张开手指，纸屑顺着他的手随风飘扬，飞往了再也看不见的远方。 他要做什么来着？ 《忍界最强计划》！启动！计划第一步，先找宇智波斑打……等等，千手伊织，你是冷静的穿越者，不要被宇智波的祖传精神病影响啊！ 谁会上来就要跟宇智波斑打一架啊！ 宇智波泉奈此时终于冷静下来，回去找宇智波白鹭，问：“白鹭哥，你为什么一直都不说？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还有那家伙给你寄信的事……” 被轮番质问的宇智波白鹭稍微往后退了退，才说：“因为羽衣和我们是同盟，我五年前跟他们一起执行过任务，那时候就认识了，而且他给我寄信也不是什么秘密，火核也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跟斑哥说？”宇智波泉奈追问。 宇智波白鹭踌躇片刻，才说：“因为这种事就打扰族长也……” 千手伊织点插话：“其实不是这样的，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白鹭哥也暗恋族长，所以不想把信给出去。” 宇智波泉奈：？？？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啊？ 他震惊地看宇智波白鹭，发现宇智波白鹭先是看了“宇智波半夏”一会儿，两人无声交流仿佛互相质问，最后宇智波白鹭艰难地点点头，说，是，我也暗恋族长。 宇智波泉奈恍惚地走了。 他刚走两步，就想起某件事，折返回来：“不对，你不是昏迷好几年了吗？你打哪出来的？”虽然不是很熟，但他还记得这是宇智波火核的弟弟，叫什么，宇智波半夏？ 千手伊织想了想，说：“因为我听到了族长的声音，就醒——” 宇智波泉奈猛地退了半步：“所以你也暗恋我哥？！”他深吸一口气，说让我冷静冷静，夺门而去。 《昏迷十年的植物人深爱我哥听到我哥来看他竟然醒了怎么办？我该怎么拯救我忽然陷入万人迷修罗场的哥？》 千手伊织看着宇智波泉奈离去的背影，沉默。 没办法了，为了泉奈，他现在就去杀了宇智波斑。 且战 干掉宇智波斑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千手伊织当初来宇智波把自己玩没了就是为了确保宇智波斑能活到木叶建立，现在他还没到完全失去理智的地步。 他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坐在议事厅前的缘侧叹气，望向遥远的天空，又低下头，从染血的刀面唯一干净的地方看到自己的脸。 那不是千手伊织的脸。 是宇智波半夏的脸。 以后会怎么样呢？这事他还没有想过，但印刻在这具身体里的血脉的力量正在蠢蠢欲动，阴属性查克拉影响着他的精神，不知道是千手伊织还是宇智波半夏的声音在喊—— 去打架啊！去战斗啊！去试试我到底有多强啊！ 快去快去，好不容易有了搞事的机会，当然是要把这个世界搞得天翻地覆！ 不过想想也是，“千手伊织”是历代最弱的穿越者，“宇智波半夏”是十年植物人的医学奇迹，现在凑一块，外挂到账，压抑了十年的心情得到解放，他总得稍微激动一下吧？ “所以——” 于是他在羽衣一族的人离开、议事厅的灯盏被吹灭的时候，拦住了要走的宇智波斑，说：“宇智波斑，跟我打一架。” 这语气实在是太过理所当然，以至于其他人在看到那双万花筒的时候也犯了嘀咕：这谁啊，我们宇智波有这个人吗？族长肯定知道吧，毕竟族长一直看起来都那么冷静，对吧族长？ 宇智波斑：…… 他哪里知道，他也是今天刚见到这个人！宇智波白鹭说他弟弟醒了，关于宇智波血继病的治疗可能也是一件大事，所以他就顺路去看了一眼，然后？ 然后十年植物人就忽然活蹦乱跳地出现在他面前，还有了万花筒，他让宇智波火核去问，宇智波火核回来后就一脸神秘的微笑，鬼知道他问了什么！ （宇智波火核：诶，族长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所以我没问啊！我准备晚上回去再问来着……） （宇智波斑：……） “宇智波半夏。” 宇智波斑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医学奇迹，语气也好不到哪里去，说实话今天羽衣一族的人来这里就够麻烦了，现在，比起宇智波多了双万花筒的惊喜，他还是很想把这个脸上写着搞事的家伙给打一顿。 正好，宇智波半夏也很想跟他打——以为开了万花筒就能天下无敌了吗？不把你打一顿我就不叫宇智波斑！ 他说：“好啊。” 千手伊织欣然迎战，掂了掂那把还是没擦血的刀，说，我们出去打。 于是两个人就往宇智波族地外走去，徒留一群人议论纷纷。 “哎、你们——” “族长要和他打起来了！” “我们族里什么时候有个叫宇智波半夏的人了？真有这个人？我怎么没见过啊。” “呃，我认识一个好像死了很多年的叫这个……” “我怎么记得他没死啊。” 很快，议论的声音越来越离谱，有人说你们不知道吗，这是火核哥的弟弟啊，据说他也暗恋我们族长，本来都昏迷十年了族长一去忽然就醒了。 旁边的人大惊失色，说难道那个传闻是真的，我刚刚听说了某个消息，咱家族长的万花筒写轮眼有特殊的能力，就是让看到的人都暗恋他！ 刚才说话的人一拍大腿，说谁说不是呢，你看这睡了十年的人醒了不找他哥也不找别人，就要去跟我们族长打架，谁敢说这里面没有问题？！ “我说，你们……八卦够了没有？” 宇智波火核脑门上的青筋都快暴出来了，就你们爱八卦是吧，八卦到哪去了都！日向都没你们会八卦！ 他气冲冲地把这群人赶走，决定把这些同族的名字都记下来，秋后算账。 …… 族地外。 前段时间才被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犁平的土地现在又爆发了一场大战，火遁将整片地面都烧成枯萎的焦黑，灼热的温度令空气都变得扭曲，并且还在不断攀升。 狂暴的风以摧枯拉朽的力量将目所能及的一切卷起，被这风抛起到半空中的少年踩着石块，望向对面—— 深蓝色的巨人正以缓慢而具有压迫力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从骨架到填充，再到铠甲，几个呼吸的功夫就成为了前段时间他曾看过的、宇智波万花筒独有的力量，“须佐能乎”。 或者叫……查克拉高达！ 按理来说千手伊织也能使用这份力量，不过他还没有试过，他还在想这玩意应该怎么用呢，就听到了宇智波斑不耐烦的声音： “你打够了没有？” 见鬼，这是刚救醒的植物人能有的水平？宇智波斑已经开始怀疑那个叫伊织的小孩是不是用的法术而不是医学了，他到底干了什么？ 他本以为就算是开了万花筒，“宇智波半夏”也不会强到哪里去，但对方难对付的程度相当出人意料，除了结印的速度让人感慨你可以再练练之外，对方就像是在梦里经历过千百次战斗一样。 对，在梦里，不然你一个植物人哪来的战斗经验？而且你一个宇智波擅长的是风遁？哈？ 千手伊织刚好也有点累了，毕竟身体还是刚睡醒的，他还没膨胀到想空手跟宇智波斑的须佐能乎打的地步，就停下了结印的手—— 嗯，因为不太习惯身体的原因，八个印结错了四个，能放出忍术来多亏他闪得快，不然就被宇智波斑给先砍了。 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很强，他真的很强，比他想的还要强很多。可以说是从不知名的角落里钻出来的战斗直觉，也可能是天生的东西，跟早就存在于记忆里的知识与技巧一起，在滔天的情绪推动下成为他战斗的倚仗。 或者说，这是沉淀了太久的穿越者的怨念啊！不过未来的忍界修罗说得对，他虽然很强，但身体的状况跟不上他现在的战斗热情，当然也打不过宇智波斑，毕竟他这十年又没在当忍者，现在的状况只能说是「谢谢大哥陪练」以及「我疯我有理」。 “那我们下次再——” “我看你是还不清醒，”宇智波斑冷笑，他可没有再陪疯子浪费时间的兴趣，不如就在这里一劳永逸吧，“我可以帮你清醒一下。” 他已经差不多清楚宇智波半夏有几斤几两了。 比起最开始预计的可以说是强太多，不知道打哪来的战斗经验，但显然沉睡多年的身体拖了后腿，如果宇智波半夏能适应他身体的情况，就算是宇智波斑都会觉得棘手。 特指没用万花筒的情况下，很显然宇智波半夏是真的不会用这双眼睛，要不是自己人，宇智波斑已经想把这冉冉升起的忍界未来之星给宰了以绝后患。 不过很显然他家的小万花筒脑子不是很清醒，他决定让这人物理清醒一下！ “我很清醒。”千手伊织一瞬间就察觉到了宇智波斑的敌意，他光速瞬身后退，“都说了是开万花筒导致的！” “宇智波没有精神病！开眼也不会导致精神病！”宇智波斑快要被他气死了，“到底是谁这么告诉你的？” “……” 千手伊织认真地想了想，应该是扉间，也有可能是很久以前的印象，不过—— 你怎么偷袭啊！ 他被宇智波斑从半空中砸到地上，好在现在的他不是普通人也不会摔成一团血肉模糊的案发现场，不然他就要艰难地沾血在地上写“凶手是……那个b……”。 现在他躺在一个巨大的坑里，感觉脑子是清醒了一点，起码一直叫嚣着去打一架的某个声音终于停下来了。 他伸出手，对着天空比了个框，发现这个世界的天空竟然比他记忆里的要蓝很多。 “冷静了？” 宇智波斑走到这个坑的边缘，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有点。我觉得我可能被摔成脑震荡了。” “……” “开玩笑的。帮我试刀辛苦了，大族长。”千手伊织干脆扔了刀，躺在地上，心想反正宇智波斑不可能杀他，难得有这么安心的时候啊。 试刀？ 宇智波斑很想再把人给打一顿，但看“宇智波半夏”这副安逸的表情，也就忍住没动手。他蹲下来，去触碰近在咫尺的那双眼睛，动作很慢，留足了给小孩闪开的空间。 千手伊织本来下意识地想避开，最后还是没动。原因很简单，他好累，懒得动了。 宇智波斑的手很凉，碰到眼睛的时候不可避免地带来几分凉意。冬日的冷风吹过旷野，树枝发出空空的响声。 “万花筒怎么开的？” “不记得，就是那个忍者想杀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开了。”千手伊织眼都不眨地看着对面的人，忽然想到什么，又说了句，“我听说宇智波泉奈在找帮你延缓视力衰退的办法。” 宇智波斑本来要收回手，这下顿了顿，问：“你想说什么？” 千手伊织还记得他在信里写了延缓万花筒视力衰退的方式，但那些东西大概是没什么用的，毕竟宇智波的万花筒跟精神力挂钩，几乎没有治疗的可能，唯一的方式—— 他当然知道。 或者说是个穿越者都知道，两双至亲血脉的万花筒结合在一起，就能让万花筒变成“永恒的万花筒”，也就是说，只要移植近缘血系的万花筒写轮眼就能避免将来会瞎的可能。 千手伊织一字一顿地说：“这双眼睛怎么样？想要吗？有这个你就不用继续担心了吧。” 宇智波斑不为所动，收回了手，重新站起来，声音已经没那么平静了：“看来你知道很多啊，不像是睡了十年。” 那肯定啊，他本来就不是睡了十年。 而且他是穿越者，千手伊织想，虽然来的时候没带外挂，但未来的情报还真知道不少，他还知道宇智波再过几十年就没了呢。 但这话直接跟宇智波斑说，就不只是“被怀疑不是宇智波半夏”的问题了，幸好这个年代还没有精神病院，不然的话…… “你怀疑我不是宇智波半夏？” “你也不像吧。” “……也是，哪有人真的一醒来就活蹦乱跳，还能开万花筒的，我自己都不信。”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你一定是宇智波；就算夺取了宇智波的身体也不可能真正使用写轮眼，这种猜测早就有忍族尝试过了。”宇智波斑不客气地说，“还有，开眼不会导致神经病，只能说明你本来就有病。” “……” 看起来宇智波斑确实在气头上，把他自己都骂进去了。千手伊织想，原来是这样啊，因为他能使用这双万花筒，所以就算表现得再不寻常，宇智波一族也会把他当成“自己人”。 可笑的忍族。 既然如此—— 千手伊织坐起来，理了理被风吹成乱草的短发，对宇智波斑说：“有件事你搞错了，我确实是宇智波半夏，起码现在是。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我曾窥见过未来。” 他眼神发亮，嘴角翘起，说这句话的时候掷地有声：“宇智波千手结盟，忍界百族共生，你的理想终将实现的未来。” 且醒 “你也想跟千手结盟吧？不，那只是方式，不是你的目的，宇智波斑，你想要的是结束这满是战乱的天下，让那群把忍着当武器一样消耗的混蛋彻底闭嘴吧？ “我可以告诉你——在未来，你的理想实现了，起码实现了一部分。你和千手柱间建立的理想之乡，叫做木叶。 “我在这十年的长梦里，窥见了未来的一角，那是战争结束、和平到来的时代。现在，我手里有未来的情报，你掌握着颠覆世界的力量…… “要一起掀翻这个忍界，创造「新世界」吗？” 满目疮痍的旷野上，从漫长梦境中归来的少年笑着向宇智波斑伸出了手。 苍白的手上血痕累累，又孕育着新生的希望。 那一瞬间，宇智波斑从“宇智波半夏”的身上，从那仿若陈述事实的语气里，看到了十年前的某个人的影子。 ——你也曾窥见过未来吗？ 不知为何，他竟然有所触动。 宇智波斑忽然放声笑起来：“即使不需要你我也能做到那些事，所以你说的这些……” 天真。 可笑。 他本想这么嘲讽的，可再看过去的时候，却发现本该听他豪言壮语的人，已经直直地躺回去，快要睡着了。 千手伊织迷迷糊糊地说：“你先考虑，我睡会……” 宇智波斑默然。刚燃起的热情瞬间熄灭，他站了半天，把人拽起来，说，别睡了，回族地。 但他说的时候人都睡着了，睡得可倒是安心，让宇智波斑都有点牙痒。 看在那双万花筒的份上，也可能看在不知道谁的面子上，宇智波斑把人扛在肩上，往回走。 夕阳已经彻底坠落。 “理想主义者。超越时代的人。理想会来追随你……但它也会背叛你，宇智波斑。” “先管好你自己吧。” 哈？你都没认出我来，还说这话啊。我上次是被谁杀的啊？ …… 深夜。 千手伊织从梦中惊醒，冷汗湿透了背后的衣服，他攥住心口的衣服大口呼吸，终于从某个噩梦中挣扎出来。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我竟然梦到我疯了到处造谣有人暗恋宇智波斑，还跟宇智波斑打了一架，最后跟他说我掌握了未来的情报我们合作吧，幸好是梦啊，哈哈……” 他松了口气，抹掉额头的冷汗，余光瞥见放在墙角的那把刀，上面的血迹他都还没擦。 千手伊织脸上的笑逐渐消失了。 ——啊啊啊啊为什么是真的！我真的跟宇智波斑说我们一起干翻五大国建立木叶吧，首先第一步我们把那什么羽衣干掉！救命啊！扉间，扉间救我啊！ （千手扉间：拒收了所有宇智波的消息。） 千手伊织醒了，现在他真的醒了，回想起昨天他干过的事，他只有一句话要说：宇智波斑！是你错了，宇智波开眼真的会得精神病！这是由实践得出来的真理！ 这里是宇智波半夏的房间。 他翻下床，想去找宇智波斑说等等，昨晚上的事还是太仓促了，我们再好好商量商量，起码把羽衣族长暗恋宇智波斑的事给解释解释，走到门口却听到了外面宇智波白鹭和宇智波火核的声音。 火核：“……我知道那是族长说的话，但老族长和半夏之间的关系？你让我怎么信？他从几岁开始就没再醒过了？！” 白鹭：“但田岛大人在世时确实来看过好几次半夏，就算真有什么内情我们也不得而知。” 火核：“我不是说这个！宇智波白鹭，你告诉我，你真以为他是半夏吗？！” 白鹭：“难道你在怀疑族长吗？宇智波火核。” 火核：“……” 白鹭：“既然族长都说了，我不会怀疑，他就是我弟弟。” 火核：“你……你不会真暗恋族长吧？” 白鹭：“……？” 砰的一声，那是千手伊织倒地的声音。 正在交谈的两个人终于注意到了幽灵一样悄无声息走到门口的少年，他们甚至没发现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听的。 千手伊织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用手撑着地面，在宇智波白鹭过来扶他之前，颤颤巍巍地问： “宇智波斑……他是怎么说的？” 宇智波火核迟疑了一下，还是先回答了问题： “族长说你是老族长下的一步暗棋，这些年你假装身患血继病昏迷，其实在外面收集情报、寻找跟‘森罗万象’有关的情报。” “……这话你们信？”千手伊织问这俩人。 宇智波白鹭没说话。 宇智波火核说呵呵，我是不信的，但族长说了，他当年开万花筒的时候，得到了石碑上的某句话“宇智波与千手之力合二者为一，孕得森罗万象”，历代记录石碑内容的手札上也有这句，而你回来告诉他，宇智波血脉里隐藏着真正的力量，只有跟千手结盟，才有更进一步的可能。 不仅如此，现在整个宇智波都知道这个说法了，族长背你回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在，都想知道另一双万花筒是怎么回事，他说完就走了，现在族里已经炸开了锅。 宇智波火核说这话的时候牢牢盯着千手伊织看，说到“森罗万象”那句的时候，发现千手伊织竟然听懂了，顿时就绷不住了。 “你真知道？” “不是，我确实知道这句话，但……”千手伊织赶紧解释。 “那你觉得宇智波和千手能结盟？！”宇智波火核追问。 “那当然，结盟是肯定要结盟的。”千手伊织想都不想地就回答。不结盟哪里来的木叶？虽然也不是非得叫木叶吧，但世界和平是必要的，就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这谁也打不过谁（暂时）的状况，他俩要是没统一，这个世界都不得安生。 宇智波火核听到这么肯定的语气，沉默了。 很久，他站起来，拍了拍宇智波白鹭的肩膀，说族长疯了，泉奈疯了，半夏也疯了，以后宇智波一族要靠咱俩了。 宇智波白鹭郑重地点点头。 千手伊织刚走了点神，听到这话就问：“泉奈怎么了？” 他跟宇智波斑打完回来，他懒得走路，还是日理万机忙得很的族长大人把他背回来的，半路上就睡着了，他本来还想去找泉奈的，结果睡醒后就忘了。 宇智波火核都走到门口了，回答了他最后一句：“他……应该还在外面吧。” 他弟弟跟泉奈……他们俩就没见过几面吧，算了，大过年的人都醒了，半夏为什么去找泉奈他也管不着。 摆了。 还是先担心宇智波和千手到底怎么结盟吧！两边都是血海深仇，就算族长能说服宇智波的人，难道千手就会答应吗？等等，看千手柱间每次来的模样，搞不好千手真的会答应…… 不会吧？不会真要结盟吧？ …… 千手伊织要找宇智波泉奈的理由很简单。 白天的时候他被宇智波祖传精神病影响（宇智波斑：宇智波没有精神病！），给宇智波斑硬生生捏造了一堆暗恋者，当时泉奈不可置信地跑出去，现在还没回来。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去安慰一下泉奈，顺便解释一下误会。起码他跟宇智波斑没有任何关系。 因为白天比较闹腾的关系，深夜的宇智波族地还有不少人在活动，特别是他出来的时候，宇智波族地里到处都掀起了八卦掌的掌风。 他问宇智波泉奈在哪里，其他人用看新奇生物的眼神看他并回答了，还有人说“你还记得我吗，我们小时候一起玩过的”，千手伊织笑着拔刀说我们打一架吧，于是这群人就跑路了。 哈哈，能和族长打到天黑回来的人，你要跟我打架？拜拜了您嘞。 于是千手伊织就一路到了宇智波族地外——说是外面但也不是很远，是附近的一片山谷。 宇智波泉奈站在一座坟墓前，好像已经在这里站了很久。 等等。 千手伊织明白过来，停下脚步，准备离开，却听到了宇智波泉奈的声音：“天快亮了，你跟我一起回去吧。” 宇智波泉奈转身。 他背后，没写名字的墓碑静静沉睡在山谷里。不写名字是正常的，省得被人找到，等到把他埋下的人也死去，就再也不会有人记得曾经存在过的某个人。 这是谁的坟墓？ “他是我的一个朋友，”宇智波泉奈轻声说，“就是他把你叫醒的。不过，他已经死了。” 啊，这…… 千手伊织闭上眼睛。好，很好，传统艺能，我救我自己，我来看自己埋骨地，我看朋友给我自己上坟，好家伙，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朋友？” “算是朋友吧，不知道他是怎么看我的，毕竟是我让斑哥去杀他的。宇智波不能跟千手结盟，所以，他必须死。” “……” “听说你也希望斑哥让宇智波和千手结盟？他也说过这样的话，就好像他知道肯定会成功一样，让我……让我不爽。他就是这样，天真到让人恶心。” 千手伊织没说话。 宇智波泉奈虽然像是在跟他说话，但也好像没有。泉奈说他小时候还是认识半夏的，但也不熟。根本就没人熟悉宇智波半夏是什么样的人。 但这或许都不重要，宇智波泉奈就是想找人来听他说话。 黎明正一点点打破黑夜。 千手伊织听到宇智波泉奈说：“我只是……我没想到他是千手的人……既然这样，那只能对不起了。这不是我的错，是这个世界的错。” 啊、对了。 典型的宇智波式思维：家人是没错的，自己是没错的，为了保护自己在乎的人能够付出全部、背叛一切，如果遭到世界的反对，那就是世界先错了，他们将反抗整个世界。 千手伊织向来是不能理解宇智波的，被开玩笑，他现在很清醒，真的没有疯，站在局外人的角度来说，宇智波确实都是一群疯子。 他问：“现在呢？我和你哥要结盟，你还要阻止吗？” 宇智波泉奈终于把视线放在了“宇智波半夏”的身上——陌生的人，一样的可疑，都说要跟千手要结盟，明明是久别重逢甚至算得上初次见面，他看到这个人的时候却会想起现在沉睡在这里的那个人。 一样让人反感。 像是憎恨，又像是别的情绪正在他心底抽根、发芽，最终将生长为参天大树。 “我会帮斑哥，跟你无关，跟这个死人也无关。但是——” 宇智波泉奈压着嗓音，也压着那些在胸腔里翻滚的情绪，继续说：“斑哥相信你，我可不会信你，不管你是谁，如果你威胁到了斑哥，我一样会杀了你。” 千手伊织想，现在的你才像扉间描述的宇智波泉奈啊。 他说，没想到你会同意结盟的事。 “结盟？”宇智波泉奈忽然大笑，“你们过不了千手扉间那关。千手老二已经疯了，他绝不会同意结盟的。” 且歌 谁？扉间？ 在千手伊织的记忆里，扉间虽然不赞成结盟，但也从来没有拖过他哥的后退；在千手佛间去世后，千手一族已经几乎成为了千手柱间的一言堂，虽然他提出的想法不一定会被赞同，但在结盟的事上，只要千手柱间坚持，大概率是能成功的。 因为他够强。 千手柱间强到让所有人看到战争背后的希望，不会再冤冤相报面对死亡的未来，这样乌托邦般的美好描述，让已经在血水里浸泡了几百年的千手一族都为之向往，哪怕在前往那个未来的道路上，他们可能失去很多东西。 但这不是结果未知的赌博，也不是在死神的□□上下注，这是「几乎既定的事实」。因为千手柱间可以做到，因为他有足够的力量，所以千手一族会追随他，哪怕是与敌人结盟。 如果有选择，他们也可以暂时放下过去，选择未来。 “疯了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宇智波泉奈一边往回走，一边说，“你还真刚醒什么都不知道啊……从上个月开始他就在针对宇智波了，千手柱间不在，他调动千手的力量跟我们死磕，幸好斑哥说暂时不跟他们起冲突，不然你醒的时候，就是宇智波和千手的大战了。” 当然，宇智波泉奈也是知道这大战打不起来的，毕竟宇智波和千手现在都不是适合大规模战斗的时机，千手老二恐怕也是看准了这点，才肆无忌惮地对宇智波进行挑衅。 他都快忍不了了。 要是可以的话，他真想跟千手扉间出去单挑，让那家伙知道谁才是这里最恼火的人。 宇智波泉奈嘁了一声：“情报说他最近在研究什么东西，知道内情的人都闭口不谈，恐怕又是阴险的忍术吧，不知道千手一族怎么出了这样的人。” 千手伊织也觉得这不像扉间。 要是往常在这个时候，扉间应该是用他惯用的手段，挑动其他忍族来牵制宇智波的，但现在……依照泉奈的说法，千手虽然在针对宇智波，两边也不至于打起来，但就是哪里不对。 他相当自然地排除了这件事跟自己有关的选项，认真地思考这段时间的千手能有什么事来，却没能得出结论。 毕竟他能得到的情报就是昨天那几张报纸，就报纸他还没看全呢，还是回去再问问宇智波斑吧，族长大人肯定会给他腾出点时间来的（笑）。 “但这样不能说明他疯了吧？” “我见过他，就在几天前，”宇智波泉奈提起这件事来的时候，心情变得更差了，“上来就杀，就跟他死了老婆一样，哈？” “……啊？他有老婆吗？” “没有！” 宇智波泉奈越想越气，那天他就应该先把千手扉间给杀了，可惜后来千手柱间到了，差点变成两族混战。 他走了两步忽然停下，对千手伊织说：“你的万花筒有什么力量？” “啊？” “根据族里的记载，宇智波一族的万花筒要么能够直接提升战斗力，成为忍者战斗的强大佐力，要么就有着极为特殊的力量，能够影响精神甚至精神之外的东西，甚至扭曲世界。” “……”好像确实是这样。 “斑哥的万花筒是前者，你呢？”宇智波泉奈紧紧盯着他的眼睛看。 ——喂、喂你真敢问啊，宇智波的万花筒的能力不是应该保密吗……哦，这里是战国时代啊，对不起。 千手伊织严肃地说：“我觉得是让十年植物人重新站起来的医学奇迹。”他没在说谎，他真觉得是这样的。除了战斗力方面，他觉得这双万花筒给他最大的奇迹就是宇智波半夏醒来本身了。 宇智波泉奈：“……” 你是会开玩笑的。 被这么一打岔，宇智波泉奈也暂时消了气，说我们回去吧，族里的人都想见见你，斑哥也说有事要问你。 千手伊织就看着宇智波泉奈，忽然发现他今天来这里完全是白担心，毕竟这不是他习惯的和平年代的小孩，这就是在血与火里长大的忍者，怎么会为全世界都暗恋他哥的事担心呢？ 哎，他果然是想多了。 “还有一件事，你真的暗恋我哥？” “……” 千手伊织一个趔趄，好歹算是站稳了，幸好走在前面的宇智波泉奈没注意。他心想这是高兴得太早了！他果然很在意啊！这种年纪的小孩是不是都担心有人抢走他哥啊？！ 宇智波泉奈不等他回答，就说，跟那家伙一样。 语气里颇有点咬牙切齿的意思，千手伊织想他应该也没干什么啊，怎么这么招人记恨，不会吧，难道死的人不是他吗？喂？！ 算了，他还是去关心扉间的心理状态吧。 扉间…… 你最好是装的。 千手伊织喃喃自语。如果不是的话，他就得想办法冒着生命危险以宇智波的身份潜入千手，去看看扉间到底怎么回事了。 等会儿，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 他上次是不是就是因为差不多的理由以千手的身份潜入宇智波，特地去确定宇智波斑不是重病快死了，然后把自己玩没了啊？ 扉间！扉间你要好好的啊！ 我愿意吃你做的很难吃的点心，你千万别疯了啊！ …… 这段时间，整个宇智波一族都沉浸在相当暴躁的气氛里。 他们为了族长坚持要结盟的事专门开了好几天的族会，吵得不可开交，像宇智波火核这一类坚定地要追随宇智波斑的年轻人甚至能在族会上跟他爷爷争辩，无论怎么看这都不像是件短期内就能解决的事。 不过这跟传说中睡了十年刚醒或者是在外面寻找隐秘情报刚回来的千手伊织没什么关系，他也压根搞不懂宇智波族内的各个势力，就负责在族会上打哈欠，顺便听听宇智波们的八卦，每每赞叹他们的八卦功力不在日向之下。 当然，他在观察宇智波们，顺便寻个出去的机会好找扉间问问情况，与此同时宇智波们也在观察他： 第一天，开着万花筒从头杀到尾，直接打进议事厅，差点在族长面前跟羽衣的人动起手来，还直接跟族长打了一架，不愧是“梦中坐禅十年一朝顿悟觉醒万花筒的天才人物”； 第二天，攻略了族长他弟弟； 第三天，跟族长来参加族会，在族会上发表了“结盟不是很重要，反正目的是忍界最强，所以你来打败千手柱间吧”的言论，并因差点谋杀长老被族长拦住，表示族会这种地方以后他就不来了； 第四天，跟族长来参加族会。 千手伊织一开始还有心情耐着性子听这些人讨论，但他听到耳朵起茧子，这群人依旧热情高涨——他都跟宇智波斑混熟了，这群人什么时候才能吵完啊？再这样下去要不然他先成就忍界最强再打赢千手和宇智波吧？ 顺便一提。 以上种种原因导致他这段时间一直是低气压的状态，这群精通八卦的宇智波们就得出了这人相当不好惹的结论，这事他还是从宇智波斑那里听说的。 真是受够了。 最后他对宇智波斑说，你不会真要等他们吵出个结果来吧，这样吵是不会有结果的。 宇智波斑问：“你看到的未来里就没说宇智波和千手是怎么结盟的？” “我要是知道的话就用不着你了，直接干掉你上位当族长去跟千手结盟，还省得跟你唠叨。” 千手伊织刚开始的时候还对宇智波斑有点滤镜，现在滤镜是全碎了，他随手捡了个卷轴，一看，发现上面写的是“邪恶的战地记者正试图论证我们族长是忍界魅魔的可能性”，沉默。 他光速把卷轴毁尸灭迹，看到宇智波斑挑了挑眉，他说没事，不重要的东西，你肯定也不想看，我替你销毁了。 嗯，宇智波斑是不会生气的。 不就是扔个不重要的卷轴，你看刚才他说要篡位宇智波斑都没说什么呢。就是最近宇智波族里好像有什么谣言……要不是很清楚自己有写轮眼，千手伊织都要怀疑他现在待的地方是日向了。 他又从宇智波斑的桌子上捞了一个卷轴，打开，发现里面写的是：日向怀疑宇智波偷学他们的八卦掌，正派人在附近探查。 “……” “所以你来干什么？”宇智波斑终于不耐烦了，“有时间不如去找火核，以你的实力做什么任务都绰绰有余吧。” “比如说那个刺杀大名什么的？”千手伊织问。 其实他真的对刺杀大名很感兴趣，至少对发布这个委托的人很感兴趣，但对上宇智波斑警告的眼神，他摊手，说算了算了。 不过他还有个别的想法： “不如我们主动出击吧，按照现在的情况，要是没有足够强大的共同的敌人，宇智波和千手是不可能结盟的。” “你以为我和柱间没想过？你想让谁来做这个敌人，羽衣？现实不是游戏，他们可不会陪你玩，你不会真以为羽衣清弘……”宇智波斑并不觉得情况这么乐观。 千手伊织终于想起来有件事忘记说了，不好意思地说：“啊，当然不会，因为那些信其实是我写的。” 所以他是不会暗恋你的，宇智波斑，伊织也没有暗恋你，宇智波白鹭也没有暗恋你，其实根本就没有人暗恋你，你不但不是忍界魅魔，还是孤家寡人！ 只有千手柱间不好说。 宇智波斑：“……”你还真敢说啊。 千手伊织迅速转移话题：“不过羽衣清弘应该是愿意为了他在乎的某些东西放弃羽衣一族的，毕竟在那个未来里，你们的村子可没有羽衣一族的存在。” 而且他跟羽衣的人有仇，当初他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就是差点被羽衣的人干掉的。 “你想做什么？” “让羽衣成为忍界最强，毕竟他们现在是宇智波的同盟，未来可真不是……啊，看我干什么？” “你先从我桌子上下来！” 几天后，宇智波与羽衣大战的内幕被揭露，羽衣一族大获全胜，且正在暗中清扫小忍族，他们想要寻找某样东西通知忍界的传闻迅速席卷五大国。 传说羽衣一族是六道仙人的直系后裔，掌握着深不可测的力量，这个百年，他们终于诞生了能觉醒轮回眼的存在！甚至六道仙人的名字就叫羽衣！羽衣一族掌握的，那是穿越时间、窥探未来的秘密！ 有些甚至已经被证实了！ …… 北方的羽衣一族，昏暗的密室里，几个穿着深灰色衣服的人正在神色凝重地看着被送来的情报。 在看到这些胡编乱造、毫无逻辑的猜测时，有人沉声道：“他们到底是怎么猜到我们一族能预知未来的？我们隐藏了千年的秘密……到底哪个叛徒谁泄露了消息？” 且行 “羽衣？” 春雪消融。这里向来暖和，二月份的枝头就已经有花含苞待放，靠在窗边的白发少年潦草地看完那份卷轴，嗤笑一声，就扔回到了送情报来的忍者手里。 千手扉间的脸上难掩倦色，不过眉眼间的嘲讽味道却是依旧，他用笔敲了敲木桌，随意道：“不知道谁想对付羽衣，总不可能是刚得到一双新万花筒的宇智波，既然有人这么好心，我们就给他加把火吧。” 宇智波不可能想对付他们的老同盟，宇智波斑可是个长情的人，他在前几天还特地跟羽衣的族长见面了呢。 每每想到这里，千手扉间就像嘲笑那些姓宇智波的，成也感情，败也感情，宇智波那如出一辙的偏执总有一天会把他们带进地狱。 “再等等……”他轻声说，“再等等，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 桌子上散落的文件被他整整齐齐地收起来，那些潦草的笔画再也不见，千手扉间将写着“转生研究”的一摞手记放到面前，上面的东西复杂到让人看一眼就想撞墙。 他不能冲动。 千手扉间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忍者应该以最小的牺牲来换取最大的利益，所以他不会为自私的报复来牺牲千手的族人，也不会冒着族里没人统筹的风险亲自去找他们算账。 但是，这次有些不一样。 “我会赢。我会找到机会。我会把他的尸体带回来，然后……复活他。” 不能牺牲千手的人就去算计外人，不能相信宇智波的话就相信他的谋划，他跟那家伙不一样，他要做的事，不会「无能为力」。 …… 千手伊织正在佐野的医馆门口。 在这里的是本体，留在宇智波那边的是影分身，谢天谢地他记得影分身之术的结印顺序，而千手扉间在这个时候还没有把这个术给发明出来，根本不会有人怀疑在宇智波的那个他是假的。 当然，前提是没打起来，毕竟影分身受到攻击是会消失的。 他虽然是出来找千手扉间的，却没想好到底应该怎么跟过去的友人见面，毕竟按照他得到的情报，千手一族的二当家最近“阴暗地窝在家里开发邪恶的忍术”，基本上没出过门，唯一一次出现就是撞上宇智波泉奈那次，其他的再无消息。 而去千手族地里找……“千手伊织”人都死了，他总不能直接跑到老朋友面前说“嗨，我是死而复生的xxx”吧？那也太蠢了，就算是那样也起码得有自己的脸，而且要潜入一个守备森严的忍族驻地可不是来个变身术或者伪装就能搞定的事。 毕竟他上次回千手族地还是四个月前的事，族里认识他的人就没有几个，以前是姐姐或者扉间带他回去的，至于千手春和那个蠢……好兄弟，千手伊织寻思他能听说这人活着回到千手已经是天大的好消息了。 要是千手柱间回来就没这么麻烦了，但他等到现在，千手柱间都没回来，不知道是去干什么了…… “扉间到底怎么了，不会真出事了吧？” 所以他换了身衣服，在千手族地外转了两圈，确定千手一族看起来没什么异常后，就回到了佐野。 院子里的花开着。 千手伊织敲了敲医馆的门，果然没人回应，他视线越过院墙，看到去年长出的新枝已经压着沉沉花蕾，不由得退开几步看去。 邻居家的父亲正准备出门，看到他的时候还好心提醒说“伊织先生不在，他出门远游去了”，于是千手伊织才回过神来，说是这样啊，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他不会回来了。千手伊织对这个答案心知肚明。 邻居当然也不清楚。 “不知道呢，”邻居说，“他走的第二天就让那只鹰带信回来，说他要去见一位老朋友，还特地嘱咐我给玲子换药方。他把医馆的钥匙都寄给我了，应该是暂时不打算回来了吧。” “是吗。”千手伊织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是个什么心情，毕竟那时候他确实做好了暂时回不来的打算，就点点头。 可是人对某件事肯定是好奇的，所以当那个念头从心头划过的时候，他就问了：“伊织先生，也就是医馆的主人——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邻居一时间犯了难。 半晌，他才支支吾吾地说：“是个好人吧。” 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这位老实的中年男人叹了口气，将手里的东西往墙边一放，说道：“虽然年纪小，但他说话总是很成熟，我们都叫他先生……除了这点和他确实总在帮我们大家外，还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对平民和贵族、普通人和忍者一视同仁，不管多麻烦的病人都会去救，对方付不起诊金也没关系，总是说战争再有几年就结束了，起码会暂时结束。这家医馆的主人就是这样的人。 对他们这些人来说，“伊织先生”就像是个容易破碎的梦境，直到前些日子他忽然离开，邻居才有了点“这个人存在过”的实感。 “不管怎么说，”邻居强调道，“他当然是个好人，也是个——” “是个无可救药的蠢货、理想主义者和废物，只顾着做自己的事，从没想过别人会怎么样。” 一个声音就这么插入到了对话里，邻居话被打断，想反驳却在看到来人的时候忽然收声，警惕中隐隐透着几分畏惧。 千手伊织听到熟悉的声音，侧头看过去，果然看到了站在他身后的千手扉间。平民会害怕贵族、普通人会害怕忍者是这个世界的常态，扉间穿这身衣服来，还带着刀，被人害怕也是理所应当。 他转过身，不着痕迹地挡在了邻居和扉间之间，半开玩笑地问：“你很讨厌这个人？” 千手扉间的目光留在他脸上，顿了一会儿，似乎是要确定这是否是他认识的人，但最后这人还是微微扬了扬下巴，说：“与你无关。让开。” 扉间也是有医馆钥匙的。 千手伊织就挪开，没有跟进去的想法，他跟邻居摇摇头，意思是别管这事，邻居就逃也似地离开了——“伊织先生”可能认识一些忍者，但其他人可不想跟这种家伙扯上关系。 此时千手伊织想的是：我不会真的被讨厌了吧？ 他记得自己也没干过什么事，不过看扉间还挺精神的样子，也稍微放下心来，起码没疯嘛，至于加个班熬个夜那都是正常的，他穿越前还天天007加班呢，也没把上司给弄死，这么看来他真的是个好人。 既然扉间没事，他还是先走吧，出来太久影分身那边出问题就不好了。这么想着，他踏出一步，却被叫住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忘了东西在医馆，”千手伊织想了想说，“不过不用了。”他要找的东西，或者说要找的人已经找到了。 扉间打开门，说那个人不会回来了，你要找就跟进来吧，他是个喜欢把重要的东西收起来的家伙，不会把别人放在这里的东西乱扔。 “我说——” “他已经死了。” “……” “我是来替他收拾遗物的。”千手扉间直接戳破了事实。从他那张脸上，看不出任何悲伤的表情来，但也没有别的情绪，就好像只是在阐述事实一样。 千手伊织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那可是扉间、如果是扉间的话—— “我来找你。”他慢吞吞地说，“其实我就是你死去的……嗯，我就是伊织。千手伊织。” 没想好用什么词来界定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总之就这样吧。 千手扉间看着他，看了很久，才说：“别跟我开这种玩笑。” 从见到这个人的第一眼开始，他就已经闻到那属于宇智波的味道了。这人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长得就很宇智波、也透出宇智波骨子里的疯劲儿的事实吗？还是说，一个宇智波，特地来找他，就是为了—— “好吧，”那人有点沮丧地叹气，反而从袖子里找出了一封信，递给他，说，“这是伊织给你的，没想到今天能碰到你，就直接给你好了。” 他从头到尾就没想过瞒着扉间。 但是……就是死而复生这个事吧，让人相信起来确实有点难度，他还以为扉间能认出自己呢。不过想想也是，换成他自己，他都不会信，更不用说一向严谨理性的扉间了。 所以千手伊织确实做了两手准备，写了封“千手伊织”给扉间的信，要是扉间不相信他的话，就把他之前整理过的所有情报告诉扉间，特别是“我有本写了忍界历史的笔记在家里藏着你可以看看”，就是他穿越后不久写的那个。 他本来就没打算把那本笔记给任何人看，除非他死了；他也曾经跟扉间说过「有样东西，等我死了或者世界和平了就拿给你看」这句话，所以扉间应该会理解“这是千手伊织留给他的东西”。 “……” “这封信寄给‘做甜点很难吃的混蛋白毛’，如果应该收信的人不是你，你记得转交一下。” “你是谁？” 扉间果然这样问了。 千手伊织想了想，“千手伊织”的名字是不能再用了，于是他就要把属于自己的、穿越之前的名字说出口，却听到千手扉间陡然压低、满含怒意的声音： “你，是宇智波的人吧。” 且论 苦无架在脖子上，千手伊织的内心却没有丝毫波澜。 毕竟他现在已经不是原来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最弱穿越者了，十年了，六道仙人终于记得给他送挂了，现在扉间能不能打得过他都难说。 他心里想的是： 难道我看起来很像宇智波？不过扉间知道“宇智波半夏”长什么样也很合理，毕竟扉间很擅长收集情报嘛。 千手扉间一字一顿地说：“你们已经杀了他，还来这里做什么？” 千手伊织：“……” 不是我杀的啊扉间！我是受害者，你来质问我我去找谁说理啊！退一万步说就算你问的是“宇智波半夏”，宇智波半夏醒的时候“千手伊织”人都没一个多月了，你问也没用啊！ “……我来这里的原因我已经说过了，而且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宇智波现在是倾向于结盟的，我没必要对你不利。”他已经尽量可能地说好话了。 但扉间冷笑：“是啊，宇智波是倾向于结盟的，只要杀了我，大哥就一定会同意你们的提议，不就能满足你们的愿望了吗？” 嘿，你别说，这话还真有点道理。 但前提是派个能杀你的宇智波来啊，难道随便来个人就能……哦，我现在还真能。千手伊织反应过来，但问题是现在的“宇智波半夏”人在宇智波呢，上哪出人来杀千手扉间，他现在真的开始担心起扉间的心理状态来。 该不会是听说老熟人在宇智波死掉，对宇智波产生心理阴影了吧？可往年宇智波和千手之间的战斗，死去的族人……也有不少啊…… 千手伊织想来想去，还是说：“要不然你还是相信一下我就是你死了没多久的老朋友，真的，没骗你。” 千手扉间没说话。 千手伊织叹气，说好吧，我就是来杀你的，接下来你要怎么办，要杀了我吗？这里不是千手，你怎么知道这不是个针对你的陷阱呢？ 是啊，如果这里是陷阱，那送信的人就是用来确认扉间身份的诱饵，接下来会出现别的宇智波来截杀扉间，不得不说这算是个挺好的主意。 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有个声音骤然插入到了他们两个之间：“半夏……千手扉间！” ——草！宇智波泉奈！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千手伊织震撼地看着宇智波泉奈闪亮登场，从不离手的长刀恶狠狠地擦着千手扉间的脸钉在了墙上，说实话要不是扉间闪得快，就真给砸脸上了。 然后宇智波泉奈挡在了他面前，怒气冲冲地喊：“千手扉间！你要对我们家的孩子做什么？！” 我们家的……什么？ 千手伊织不可避免为这个词停顿了一下，哦，宇智波泉奈对“外出游历回来开万花筒”的说法不屑一顾，一直觉得宇智波半夏就是睡了十年，到现在为止人刚醒，心理年龄就几岁，把他当小孩呢？ 他动了动嘴角，发现自己完全笑不出来，等要去拉宇智波泉奈说什么的时候，却看到扉间正用一种“果然如此”的表情盯着他们看。 好，果然如此，我就不该立fg！ 好在这俩人暂时没有动手的打算，他也没必要劝架，就看着扉间很随意地把那封信给撕了，转身就走。 哎。不看就不看吧。 宇智波泉奈看着千手扉间走了，转身就抓住千手伊织，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族里吗？” 虽然“宇智波半夏”的战斗力足够高，但宇智波可不敢放这人自己出来，一是他连自自己人都打，出来会搞什么事都很难说，二是族里的人都担心有人图谋这双新生的万花筒，忍者基本上都是抱团行动，哪有真的自己一个出去浪的啊。 千手伊织也严肃地考虑了“其实我应该在族里”的问题。 好问题啊，好问题，我该怎么解释这件事呢？毕竟族里的人是宇智波半夏，那我就不是呗，这么简单的道理，谁都能想清楚对吧。 所以他笑了笑。 “你……” “谁跟你说，我是宇智波半夏了？” 黑色短发的少年翘了翘嘴角，露出一个绝对不属于“宇智波半夏”的笑来，他戏谑地看着宇智波泉奈，轻声说你坏了我的好事，不会这样就想走了吧。 很好，演技到位。 看着瞬间跟他拉开距离的宇智波泉奈，千手伊织想，太好了，他现在谁也不是了，希望他回去的时候影分身还在，不然真的要解释不清。 “宇智波半夏”擅长用的是风遁，现在他凭借回忆结了个雷遁的印，血液里流淌的催促他战斗的某种执念正在苏醒，不过还没跟宇智波泉奈过招呢，不远处就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声音。 爆炸声、房屋倒塌的声音，还有人的叫声，很显然是有其他人在那里打了起来。 “哎呀。算你好运。” 千手伊织做出一副很遗憾的表情，在宇智波泉奈质问“你是谁”的时候往那个方向去，不过那边的战场实在是太大，宇智波泉奈追了几步就没有继续追上来，应该是快点回宇智波确认情况了。 那么，让他看一眼到底是谁在这里打，话说这是扉间刚刚离开的方向吧？ 他落到某个屋顶上，看到接近城外的位置，已经混战成一片的战场，在那中心被围住的果然是千手扉间。 对方是哪个家族的忍者，千手伊织一时半会还真认不出来，不过好在扉间足够谨慎，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几个千手的人，刚才要是真的打起来还是泉奈吃亏；他本来准备去帮个忙，却看到铺天盖地的木遁正在往这边蔓延过来。 原来如此，千手柱间回来了。 千手伊织捋了捋，所以扉间出门是因为千手柱间回来了，来医馆是顺路，也有可能是先看到了在医馆门口的他起了疑心才来探查，倒是他有点太不放心扉间了，还以为扉间自己来的很危险呢。 既然没什么问题，他又往扉间的方向看了一眼就走了，临走前他跟那个熟悉的白发少年对上视线，从那双绯红色的眼睛里只能看到憎恨的情绪。 这还是扉间第一次这么看他。 千手伊织觉得心里很是不爽，但这肯定不是扉间的问题，他离开的时候还在想：“宇智波和千手啊……” 快点结束吧。 另一边，千手扉间看到那个黑发的身影消失，身后的大哥拍了拍他的肩膀，问：“在看什么？那边刚才有个人吧！” 大哥还是这样，明明刚回来就遭遇了战斗，还是一副挺开心的样子，说扉间我给你带涡之国的特产回来啦！ 千手扉间已经习惯了。 他是个很难改变习惯的人，从过去到现在一直如此，现在他拍开千手柱间的手，说：“有人，不清楚身份，应该是宇智波的人。他刚才给了我一封信……” “什么信？”千手柱间把两条胳膊搭在弟弟肩膀上，把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千手扉间身上，很好奇地问。 千手扉间没有回答他，而是自言自语：“这是猿飞一族的人，他们跟宇智波没什么往来，也就是说那封信有可能是真的……但可能性很小。” 经了宇智波之手的信都不可信，那群宇智波能模仿笔迹，最擅长伪造这种东西，更何况，「就算那封信是伊织写的，也不可能有重要的秘密」。 宇智波一族不会让重要的情报被传递出来的。 而伊织想对他说的话，只要能把人复活，他都可以听得到。千手扉间想到这里，抬头去看他大哥：“走吧，我们回去，你走的这段时间……” “族里出事了？” “没有，我做的点心没人吃了。” “所以说你就别做了……” 千手柱间的语气一下子就萎了下来。战斗已经结束，他们在没有回头看一眼，就往回走了。 …… 千手伊织回到宇智波族里的时候，一路上都在担心影分身什么时候会回来，不过幸好他到族地外影分身都没出事，于是他等到晚上才换了回去。 然后，他就听说了几个消息。 第一件事，不知道是谁干的，总之最新的情报是羽衣一族在半个月内连续袭击了七个小忍族，看起来他们是真的要称霸忍界，对此羽衣清弘表示特别茫然，还说他们羽衣什么都没干。 第二件事，就是宇智波泉奈出门看到了另一个宇智波半夏，准确来说是假扮宇智波半夏的人，由于事发当时宇智波半夏在族会上，宇智波泉奈确定他看到的应该是假货。 本来事情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了，但后面的消息让整件事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名为‘伊织’的医师被邀请到火之国大名的宫殿里，让大名已经死了两天的儿子起死回生，现在被称为忍界神医……” “已经重病去世的宇智波斑离奇复活，甚至出现在战场上，有人称前段时间曾看到宇智波泉奈为哥哥扫墓……” “羽衣一族宣称有人冒充他们行动，这些人甚至跟他们长得一模一样，忍界恐怕有新的阴谋正在酝酿……” “竹取一族称他们的族长没有在逛花街的时候被人抓获，当事人是跟他们族长长得一模一样的仿冒者……” 千手伊织看到《忍界风云变换、二重身存在的可能性或得到证实》的情报论文，揉了揉眼睛。 啊？发生甚么事了？ “那个人，”宇智波泉奈咬牙切齿地说，“我今天遇到的那个假的半夏，一定就是幕后黑手！我早就该知道的，跟千手老二混在一起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千手伊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