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四爷的好孕驯兽小娇妻》 第一卷 第1章 这金手指，有了等于没有。 “姑娘，姑娘，醒醒，该吃药了。” 叶宁兮从睡梦中睁开眼。 入眼，是沐春红润的小圆脸，手里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一脸关切。 “拿下去吧，这药，也没什么用，我不喝。”叶宁兮无力地摆了摆手。 “姑娘，快别这样说。你这眼瞧着是好多了呀。好歹喝一点，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沐春看着叶宁兮没有要喝的意思，只能先把药端下去，转身出了屋子。 躺在榻上，叶宁兮看着四方的天青色帐子，依旧觉得憋屈至极。 一个月了，她穿到这个原主身上已经整整一个月了。依旧是想不通，自己做了什么孽？缺了什么德？竟要穿到清朝，给四贝勒府上做侍妾。 侍妾是什么？那就是个玩意！随意买卖的物件！比宫女地位都低贱数倍！ 至少，宫女是小选出来的，自己，是被买进来讨好四贝勒的！ 难怪，原主进来了不到半年，就憋屈死了。 留下这么个烂摊子。眼瞅着，快要入冬，能不能混上炭火，都是一回事，只怕，要活活给冻死去。 叶宁兮四仰八叉的躺着，眼睛瞪得老大，心头涌现无限悲哀。 忽然，眼前浮现出发光的大屏幕，密密麻麻全是滚动的文字，吓得她猛地坐起。 “叮咚，本系统检查到宿主生存环境正处于困难模式，为保障攻略任务可顺利执行，特，发放新手大礼包。以下能力宿主可任选其一。” 冰冷的机械电子音响起，叶宁兮下意识的左看右看，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 才算反应过来，宿主？系统？任务？这是发金手指福利了？ 震惊的无以复加之余，叶宁兮开始查看屏幕上的内容。 这屏幕竟能随着自己的视线上下移动，放大缩小，实时滚动，着实先进。 只是，这内容也太多了。 01号技能，百毒不侵。 02号技能，一苇渡江。 03号技能，聪慧过人。 04号技能，狂吃不胖。 05号技能，过目不忘。 06号技能，国宴大厨。 07号技能，悬壶济世。 08号技能，武林高手。 09号技能，美颜滤镜。 …… 99号技能，经世之才。 叶宁兮飞速扫了一眼，应该是有99个技能。 这系统，也不知道是不是不止服务于她这种宫斗题材类型，貌似还涵盖江湖、武林、修真等方面，内容可以说是十分全面。 每个技能点进去，还能看到详情页，有具体技能应用方法，适用范围等详细讲解，可以说是十分贴心了。 虽然是系统白送的金手指，可是，绝不能大意。 这一堆技能里，选出一个最适合自己的，绝非易事。还是逐个看详情页，比较稳妥。 “叮咚，恭喜宿主，成功选择072号技能，动物语言。” “不是，等等，我还没选啊？”叶宁兮懵了。 “倒计时已结束，默认选择正在浏览页面。” “倒计时？哪里有倒计时？” 叶宁兮这才看到，屏幕右上角，那个比蚊子还要小的倒计时。此刻，已经是鲜红色的00：00。 能听懂动物语言有什么用？能听懂四爷语言还差不多！ “人，算动物，对吧。哺乳动物。”叶宁兮垂死挣扎。 “请宿主仔细阅读详情页内容。根据详情页第一条，适用范围介绍，人，不包括在内。” 砰！叶宁兮气急，随手抄起枕头就往屏幕丢去。竟，黑屏了？！ 这屏幕，无中生有，竟还能触摸到？ “系统？你还在么？我任务是什么啊？” 十有八九被叶宁兮一枕头砸坏的系统，只发出几声吱啦吱啦的电流音，彻底没了声音。 叶宁兮彻底无语，这金手指，有了岂不是等于没有。左右还没发布任务，干脆，摆烂吧。 横竖，四爷登基之后的那几位里，没有姓叶的，自己挣不出头。 沐春打了一盆热水进来。 “姑娘，不能再睡了。今儿是家宴，该梳洗打扮了。” “打不打扮，有什么要紧？横竖，四爷今日也不会来我这儿。罢了，你去帮我告个假吧，就说我病没好，今日去不成了。” 叶宁兮不紧不慢的起身。 “姑娘，你别灰心，总会有机会的。姑娘长得好看，仔细打扮打扮，万一四爷看到记住你了呢。家宴总是个露脸的机会。” 沐春也是没法子，只能勉强安慰。姑娘是长得好，可一个侍妾，如何能有出头之日呢？ 沐春今年刚12，年龄还小，能做的活计不多。 侍妾，本是没人伺候的。可叶宁兮病了这许久，府上没法子，只能拨了个岁数小的丫头帮忙照顾。 饶是这样，已经是极大的恩惠了。人病着，哪怕有个人帮忙提膳，也是好的。 如今，叶宁兮的病刚见好转，也没马上就安排走了的。 叶宁兮无奈爬起来，从衣柜中为数不多的半新不旧旗装里，选了一件粉白色的。 梳上一字头，妆奁匣子里统共就，没几件收拾，随意拿了两只素银的发钗，也就算打扮好了。 匣子里还有几个鎏金的，样式老到给奶奶戴都嫌弃，还不如素银。 “好沐春，我是真的不舒服，你且去帮我告假。等你回来，咱俩去想法子弄点好吃的。” 叶宁兮晃着暮春纤瘦的手臂，央求道。 “姑娘，你可别这样。我去就是了。”姑娘这长相，沐春就算是个女的，也受不住这般撒娇的样子。 沐春提着灯笼，低着头往正院去。好在不算远，不一会也就回来了。 今日家宴，府里膳房根本顾不上这边的，除了一碗炖菜，看上去不知道热了几次的，就只有凉透了的米饭。 府里人本就拜高踩低，更何况是个无宠侍妾。早已到了吃不饱穿不暖的地步，沐春作为丫鬟，过的都比叶宁兮强些。 实在是没法吃，叶宁兮计上心头。“沐春，走，咱俩出去找吃的。” 俩人显然早已轻车熟路。 沐春从妆奁盒子最下头的格子，拿出简易版弹弓，又从门口凳子脚下，抄起布袋子，迅速跟上叶宁兮。 第一卷 第2章 四爷哪里好，长得又不好看。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叶宁兮拿布条挽起衣袖，拾起地上石子，脚踩石墩子，干脆利索，可以说是弹无虚发。 半个时辰，俩人差不多有了一小兜战利品。 “姑娘，你看，这花开的这么好。咱们离花园又近，以后，我陪你多来赏花吧。万一四爷看见呢。” 沐春人虽小，也算实打实为叶宁兮操碎了心。 “怎么？麻雀肉不好吃？”叶宁兮嘴上说着，手上的动作没停。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又一只麻雀被击落。 “好吃呀，姑娘做的烧烤好吃呀。只是，四爷不好么？” “沐春啊，我这身份，左右也就这样了。咱俩有肉吃，有命活，就不错了。再说，四爷哪里好，长得又不好看。现在这样挺好，三天一顿小烧烤。” 叶宁兮进府以后，是没见过传说中的四贝勒爷的。 但是，她穿越过来之前，是见过雍正画像的，实在是，喜欢不起来。 叶宁兮看了看，兜子里差不多够吃了，领着沐春往回走。 俩人前脚走后，假山后头，一个身穿银灰色长袍的男人，问道：“苏培盛，那是哪个？” “回主子爷，那是尹月阁的侍妾，叶姑娘。开春刚进府的，门下奴才里的孩子。” 苏培盛回的仔细，心想，主子爷对叶姑娘有兴趣？ 这叶姑娘，虽然是个侍妾，可是，长得好啊。 这侍妾，不也就长得好才有点子希望么？ “爷长得不好看？”四爷摩挲着手上的扳指，看不清神色。 “哪能啊，爷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啊。” 苏培盛赔笑，冷汗都下来了，得，这姑娘怕是说错话得罪人了。 苏培盛确实没说错，四爷身姿挺拔，面容俊美，不怒自威。 四爷没说什么，也不像是生气的样子，抬步，往前院去了。 正院里，福晋院里刘嬷嬷听沐春来给叶宁兮请假，倒也没说什么。 左右一个病秧子侍妾，来了府里连主子爷面都没见过，可见是个没福气的。 大厅里，宋格格和乔格格在一左一右坐着说话。 另外两个侍妾张氏和柳氏早早的就到了，站在下首。 侍妾，是没资格落座的。只有主子赐座才能坐下。 四贝勒府里，女眷算是不多。福晋还在打扮。只有侧福晋李氏，还没到了。 又过了一会，就见里头几个丫头，搀扶着福晋出来了。 四福晋乌拉那拉氏，举手投足间，尽是贵女风范。 她穿了一身正红色旗装，绣着大朵金色牡丹，一子头上，带着整套点翠头面，精致华丽。 脸色苍白，衣服在她身上，感觉出奇的宽大。 年初，大阿哥弘辉因为先天弱症，患了一场风寒去了，福晋跟着病了许久。 如今，才从丧子之痛中走出来。 众人见福晋出来了，忙起身，跪下请安。 “都起来吧，都坐下。” 福晋笑的谦和，看着就是贤良淑德，大家闺秀。 “宋格格，你的身子如何？”福晋先跟宋格格说话，宋格格是府里最早伺候四爷的。 不过，也是个没福气的，生了个格格，没出满月就没了。 又怀了个阿哥，落了胎，如今身体不大好了，看上去苍老的很。 “劳福晋挂心，妾身子好多了。”宋格格起身，感谢福晋关怀。 “还是要好生调理身子，早日为主子爷开枝散叶才好。”福晋挥手示意宋格格坐下说话。 二人正说着话，就听见外头有了动静。 李侧福晋来了，袅袅婷婷，摇曳生姿。 她一身品红洒金旗装，金线绣着大朵芍药花，鎏金的头面，衬着她靓丽精致，看上去比福晋光彩照人，说不出的美丽。 她一进来，就笑着跟福晋寒暄。 “都是大格格和二阿哥，闹着非要挑选自己喜欢的衣服才能出门，耽搁了时间，福晋别怪罪。快，给福晋请安。” 大格格看上去很是内向，声音小小的，却是礼仪周全，给福晋请安。 二阿哥还小，请安是不现实的，乳母抱着他，给福晋请了安。 “快，都起来吧。你带着两个孩子，实在是辛苦。都坐下。” 福晋依然笑的温和，丝毫不介意李氏的叫嚣。 “多谢福晋！”李侧福晋微微伏身，径自坐在福晋右侧空着的座位上。 没多久，就听见苏培盛的声音：“四爷到！” 众人忙起身行礼，四爷大步流星走进来。“都起来吧，赐座。” 刚做好，李侧福晋忙叫孩子给四爷请安，四爷看了看孩子，也算是关心过了。 “爷此次外出，可还顺利？”福晋笑着给四爷敬酒。 “顺利，有劳福晋操持府里，外头一切都好。”四爷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倒是给面子，回敬福晋。 家宴就是这样，除了寒暄，就是邀宠，没有什么新鲜的。 四爷略有些烦闷，扫过下方席面，除了福晋和李氏，一妻一妾外，还有宋氏和乔格格在一起谈笑。 再后面，挨着门口坐着的，应该是两个侍妾，不像是刚才花园里看到的那位。 “爷，那边是侍妾侍妾张氏和柳氏，开春送进府的。” 福晋看四爷盯着门口，想来是不认识这俩侍妾了。 “哦？谁送来俩侍妾？”四爷确实不认识，他甚至都不知道有这俩人存在。 “说是敬贝勒门下送来的，三位侍妾，四爷不知？”福晋自然知道这是四爷忙忘了，总不好直接提起。 “三位？”四爷依稀想起来了，还是自己去直隶之前的事了。 敬贝勒求自己办事，本就举手之劳，自己对侍妾没兴趣，本打算回头拒收送出去。 结果竟是在自己外出空挡里送了过来。 已经半年了，再送回去，姑娘们也是没法活，只能留下了。 “是，还有位叶氏，身子不好，告假了。”福晋解释。 旁边的苏培盛都惊呆了，那位，刚才在花园里弹无虚发的叶姑娘，身体不好？都快能上战场了。 “都散了吧，天色不早了。”四爷转身径自往福晋屋里走去。 李侧福晋再怎么心不甘情不愿，也只能带着两个孩子先回去了。 第一卷 第3章 对寿数有损，还不宜有孕。 回到阁子的叶宁兮，一连待了好几天，受不了膳房送来的“斋饭”，又拿着弹弓子出去了。 不一会，尹月阁里，烧烤的味道让人垂涎欲滴。 今天运气好，打到一只鸽子。 一撮盐，一撮辣椒，一撮孜然，新鲜的食材，往往采用最朴素的烹饪方式。 这点调味品，还是叶宁兮用为数不多的一只鎏金簪子换的。 为了口腹之欲，没有什么是舍不得的。 叶宁兮眼看着乳鸽变得焦黄，一滴滴油流下来滴到木炭上，发出滋滋的声响，默默咽了咽口水。 远处放风的沐春，几乎是跑过来的：“姑，姑娘！” “怎么了？我给你留一半。”这小丫头，这是被香味勾得受不了了？ “不是，不是鸽子。是主子爷！主子爷来了！”沐春跑的气喘吁吁，急的直跺脚。 “主子爷来了？那，鸽子咋办！”叶宁兮第一反应，竟是手上的鸽子藏哪里。 “还管什么鸽子呢？来不及了，快去迎接啊。” 沐春上前，手忙脚乱帮叶宁兮把束缚衣袖的自制棉布条解下来，又拍了拍叶宁兮灰扑扑的手。 二人刚到门口，就见一身穿玄色袍子的男子已经过来了。 二人急忙往门口一跪：“奴才给主子爷请安，主子爷吉祥。” 四爷先是看了叶宁兮几眼，似乎是闻见了什么味道，往叶宁兮身后瞟了一眼，嗯了一声，往屋里走。 叶宁兮暗自心里叫骂，什么人啊这是，不叫起么？ 还是苏培盛笑道：“姑娘，还不快起身伺候？” 主子爷一时兴致，苏培盛倒也不是卖人情，他可不需要叶宁兮的什么，纯粹哄主子爷开心。 叶宁兮进去，见四爷已经坐在桌子前。 眼前的四爷，二十出头的年纪，竟如此俊，画像那画师什么技术？ 桌子十分老旧，前些时日桌角掉了些漆，二人没那闲钱修，正将就着用。 叶宁兮急忙把沐春泡好的茶，给四爷端上去。 “爷，您喝茶。” 四爷拿起茶盏闻了闻，默默放下没喝。 想来，这侍妾份例里的陈茶，他是喝不惯的。 四爷四下打量，从陈设、衣着，就能看出叶宁兮的处境，倒也没怪罪。 “多大了？听福晋说，你进府就病了？” “回爷的话，奴才过了年，十五。有劳爷和主子福晋挂念，奴才自小身体不好，算不得大病。” 对，她身体不好，最好别来看她才好。 叶宁兮虽然历史薄弱，可也知道，四爷后宫的赢家，是钮祜禄氏和耿氏，一个亲儿子是皇帝，一个活的久，九十多岁好像。 四爷后宫里，可没有姓叶的女子。 横竖出不了头，薄情多疑渣男，别来沾边。 “哦？从小身体就不好？府医可看过了？”四爷眼神狡黠的像盯着狐狸的猎手。 叶宁兮冷不丁被四爷盯出个寒颤来。 叶宁兮很快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从小有病，还进府做侍妾，这是大过。 趁着这恰到好处的寒颤，跪地，把头低到埋起来，抖着声音回话。 “回爷的话，奴才是侍妾，是无需劳烦府医的。” 叶宁兮说的是实话，侍妾是没资格请府医诊病的。自己病了这么久以来，一直是何大娘给看的。 何大娘，是给马看病的。 “苏培盛，去，叫府医来。”四爷也很纳闷，这敬贝勒，说是贝勒，实则算是远亲了，没什么正经差事，如何敢送个有病的女子来。 “你且先起来。”叶宁兮算是松了口气，这是暂时不怪罪了。 府医来得快，路上，苏培盛已经跟府医说了，让府医好好诊断。 府医看上去约莫四十来岁，进屋跪地，给四爷请安后，直接垫了帕子，给叶宁兮诊脉。 叶宁兮这原主确实身体不怎么样，入了府就病的丢了性命，自然是不怕府医诊脉的。 叶宁兮看着府医着蹙紧的眉头，心说，莫不是真有什么大病？ “有话直说。”四爷看着府医欲言又止的样子，没了耐心。 府医跪地扣头：“回主子爷的话，这位姑娘，先天胎里不足，后天营养缺乏，又好似落水受了寒气伤过肺腑，需要好生调理，否则，不仅对寿数有损，还不宜有孕啊。” 四爷一听，就明白了，府医说话这是比较婉转了，约等于直说短命还生不出孩子。 “你且尽心给调理着吧。良药苦口利于病，尽管开。”四爷说罢，起身。 “对了，她这身子，能吃烤鸽子么？” 叶宁兮猛地抬起头，这心情，比过山车还要刺激。 刚听说自己生不了孩子活不长，又听四爷叮嘱开苦药吃，这又盯上自己的鸽子了？ 府医人精似的，这又是苦药又让调理的，指定是这姑娘哪里惹到四爷了。 “回四爷的话，姑娘的病，不宜吃鸽子。”府医默默低下头，惭愧啊惭愧。 “苏培盛，拿走。” 苏培盛麻利的抄起旁边的盘子，连盘子带鸽子，都拿走了。 “奴才恭送四爷！”叶宁兮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府医刚走，沐春就哭了起来。 “好沐春，别哭，抄家伙，咱俩接着打鸟。”晚饭端走了，可不得重新打么？ “姑娘，人这么好，怎么就要死了？”沐春这次没跟她走，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谁说我要死了？”叶宁兮刚才全程在场，没听见啊？ “府医啊，他说，姑娘不好好调理就影响寿命，还不能生孩子。主子爷气走了，谁还会给姑娘调理啊？” 沐春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 “傻丫头，我一时半会死不了。再说了，爷不是说了，让给我熬药吃呢，没准喝几天就好了呢？” 沐春知道姑娘心里一定很难受，说得多半是宽慰她的话，不能再哭下去惹得姑娘伤心了。 叶宁兮倒也不全是安慰沐春，人在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与其想着自己什么时候会老死，自己能不能生个孩子。 还不如想想，今天能不能再打到一只鸽子实在。 可怜自己到嘴的肥鸽，就这么被四爷端走了！ 第一卷 第4章 卖了女儿换官位。 “苏培盛，去查，叶氏是为何进的府，进府前生活如何。” 四爷回到前院，洗手换了身衣裳，越想越不对劲。 “是，奴才这就去查。”苏培盛知道，这是有人要倒霉了。 另一边，四爷来尹月阁，又召了府医。 如此大动干戈，没安置就回了前院，这事算是传开了。 一时间，众说纷纭。 有说叶宁兮病重的，四爷看一眼也算给了体面。 有说叶宁兮不知怎么惹怒了四爷，当场拂袖而去的。 总归是没什么好话，府里人惯会的就是见风使舵。 使叶宁兮本就凄风惨雨的生活，更加雪上加霜。 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前院，苏培盛手脚倒是快。 一天的时间，叶宁兮这点子事就已经查清楚了。 “回主子爷，奴才查清楚了。这叶姑娘家里，还真不是一般人。叶姑娘来府里，怕是……” 后面的话，苏培盛有些不敢说了。 “你且说来听听。”四爷算是提起兴趣，放下手里的书，让苏培盛讲。 “叶姑娘的娘家，能算是书香门第，从祖父那辈就是读书人。到了叶姑娘父亲叶胜那里，是做官的，在宁远县做县太爷。只是这宁远县贫瘠，年年官员考核，总也到不了晋升条件。后来得罪了人，连县太爷也做不成了。叶家在京城有些产业，头年举家回了京城生活。叶家有一庶长子，叫叶宁远，是叶姑娘的同父同母兄长。前年，嫡母给添了嫡次子。” 四爷点头，这叶家起名字倒也不动脑子，在宁远县做官就叫宁远？嫡子小十多岁，应该庶出的子女还能好过些。 “叶姑娘亲生母亲江姨娘去的早，这嫡母郭络罗氏对庶出子女倒是不算虐待。不过，这叶老爷极其看重嫡庶地位。是以，叶姑娘在府里日子过得不算好。听叶姑娘家里旧仆说，叶姑娘是早产，小的时候，跟着姨娘有一顿没一顿的。有一次不小心失足落水，大冬天的，竟也没请郎中，就抱回姨娘屋子里自己养着，好不容易算是痊愈了。” 苏培盛说着，都觉得，这老爷心也太狠了，好歹是自己亲生的。 四爷听着也皱起了眉，他的大格格也是庶出，作为阿玛，也是金尊玉贵的养着，百般疼爱。 天下父母心，竟有如此狠心的父亲？ “这叶家老爷没了官位，又有了嫡子，赶上敬贝勒想从门下奴才那里找好看的女子献给四爷。叶老爷看叶姑娘长得，就主动送了过来。敬贝勒举荐，叶老爷举家去了束城县，做县太爷去了。” 苏培盛剩下的不敢说了，这叶宁兮，哪里肯来呢？是叶老爷用哥哥读书前程要挟进来的。 “好大的胆子！”四爷怒道。 叶氏的出身，绝对可以正经嫁人做嫡妻的。 父亲是做官的，嫡母是满人，就是正经参加选秀，也是可以的。 若是参加选秀再被指进阿哥的后院，最起码，也是格格。 格格和侍妾可不一样，格格生了孩子，能请封侧福晋，那是正经主子，能上玉碟的。 侍妾一辈子都是奴才，生了孩子都不能自己养着的，一辈子没有出头之日了。 自己亲爹，为了封举荐信，送女儿做侍妾，这不就是卖女儿么？ 再说，叶氏这身子，落水留下的病，还能不能生都不一定，不也是他害的？ 女儿送进府里，一家人倒是跑八百里远上任了！ 这样的也配叫父亲！ “叫叶氏来。”四爷一肚子火气，这叶胜，是要收拾的。 叶宁兮这头，刚喝完药，正佩服这府医哪找的药材能苦成这样，就见前院一位公公来了。 公公也没说什么，只是叫叶宁兮赶紧往前院去。 叶宁兮怕是有什么事情，也不敢带沐春，径自跟着去了。 到了前院门口，叶宁兮不安的张望。苏培盛走过来，笑道：“姑娘进去吧，爷在里头呢。” 叶宁兮看苏培盛的表情，这是有什么事了，悄悄进了里屋。 一进门，看着四爷黑的像锅底一般的脸，叶宁兮赶忙跪下：“奴才给主子爷请安，主子爷吉祥。” 四爷并没叫起，只往前几步，站在叶宁兮面前。 四爷身高，目测得有一米八几，如今叶宁兮跪在地上，压迫感十足。 “叶氏，你，是如何进府的？” “奴才，奴才是父亲送进府的。” 叶宁兮一听，这是知道自己家里对原身做的那点事了，把头埋得更低，哆嗦着回答。 “起来说！你被父亲送进来当侍妾？是自愿的么！” 叶宁兮站起身，倒是想了想。 原主是为了哥哥的前程，被父亲忽悠来的，那，应该算自愿吧。 “奴才，是自愿的。” “你敢欺瞒！”四爷怒急，猛地拍桌子。 叶宁兮只能赶紧跪下。 真是的，费这劲儿干嘛呢？站起来还得跪啊。 “主子爷，奴才，确实是自愿的。父亲对奴才说，有个极好的亲事，说是四爷看上了奴才，让奴才来四贝勒府上。这样，父亲就能重新上任，奴才哥哥，也能有更好的条件读书。奴才哥哥明年就要春闱了，实在是需要好的老师指导。” 一开始，原主也以为是四爷看上了她。 可这么久，四爷都不知道有她这个人，哪里有不明白的？ 一明白更要命。 自己的父亲把自己卖了换官位，原身气急，难过加上本来身子就不好，直接去了。 “好得很！为了个县丞，逼女儿当侍妾。你起来，你那个家，可愿回去么？” 叶宁兮听见四爷问她是不是想回家，不知是原主的情绪感染，还是自己替原主感到不值，大颗眼泪竟落了下来。 “奴才，在家从父，父亲已经把奴才送了过来。出嫁从夫，奴才就是爷的人，奴才不后悔。” 说完，就给四爷磕头，这样的家，回去做什么呢？ 四爷见状，脸色才算缓和一点。 “你既然决定留下，做侍妾确实委屈，不过，爷和福晋会宽待于你。你先回去吧。” 叶宁兮忙擦了眼泪，磕头告退。 第一卷 第5章 对付李氏的刀子 叶宁兮从屋里出来，见苏培盛正在门口站着。 笑着对苏培盛福身：“奴才告退了。” 也算是谢过苏培盛刚才的提点。 “苏培盛！” 还没等叶宁兮走远，就听见四爷的声音，不敢多留，低头赶紧往外走。 苏培盛忙进了屋。 “你去，问一问敬贝勒，什么人也敢往府里送。” 四爷虽然问责了敬贝勒，但不会在这件事上费功夫。 寻个机会，把叶家往穷山恶水的地方发配了，也就算完事。毕竟算不上光彩的事，四爷不想做的太显眼。 真要传出去，对叶宁兮的名声不好。 敬贝勒也没能想到，这叶胜竟能干出这种事。这不是坑害自己呢？ 忙不迭写了请罪信，再备了厚厚的赔罪礼送到四爷府上，却是连四爷的面也没再见到。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四爷一肚子火气，起身，就往福晋院子里去了。 福晋见四爷这个时候来了，指定是有事，忙起身迎接。 “爷吉祥。”福晋福身，给四爷请安。 四爷虚扶一把，“起来吧，爷来陪你用膳。” 福晋闻言，也没说什么，陪着四爷往里屋去，只等四爷开口。 果然，刚上了茶，四爷就开门见山了。 简单的将叶宁兮的来历、身世说了一遍，语气里带着不小的火气。 “叶氏受了委屈，以后，福晋多照拂些。身子不好，吃穿用度上，不越了规矩，适当宽宥些吧。” 福晋也很吃惊，竟有这样的父亲，把自己亲生女儿坑害成这个样子。 说白了，这岂不是坑了姑娘一辈子？ 有好人家正妻可以选，哪家姑娘愿意做侍妾呢？ 同样是侍妾，看看张氏和柳氏，祖上就没有读书的，更别说当官的了，都是末流商户，跟叶氏的出身能比么？ 就算是格格，乔格格出身，家里条件，也没比叶氏好到哪里去。 “是，这都是应该的。臣妾会照顾她的，小小年纪，也是可怜见的。” 福晋叹气，一脸同情。 “也不必太过，毕竟是个侍妾，能吃饱穿暖，就不错。让府医给她看着调理。” 福晋一一应下了，当着四爷吩咐着给叶氏赏些衣料、首饰。 “爷要外出办事，你好生照看府里。”用过膳，四爷叮嘱福晋。 “爷要去几天？可要带人服侍？”福晋忙问。 “约莫三五天，不必带人了。”不等福晋再言，四爷抬脚离去。 后院里，刚传出叶宁兮被叫去前院骂一顿，红着眼眶跑回去的风声，下午就听说福晋赏赐。 一时半会算是叫后院看不懂了。 李侧福晋半躺在榻上，手轻柔的抚摸着还没隆起的小腹。 “福晋什么意思？主子爷没在尹月阁安置，福晋赏叶氏？” “十有八九，是看叶氏病歪歪的好不了，做出个贤惠样子来。注意只管养好身子，您肚子里这位，才是头等的重要。叶氏就是个侍妾，哪天随便寻个错处，想怎么得都行啊。” 春月是李侧福晋身边的一等丫鬟，最是了解主子的脾气。眼下，胎还没坐稳，不是生气的时候。 况且，目前这形势，确实有些看不懂的。 正院里，刘嬷嬷给叶氏送去赏赐后，直接找了府医问叶宁兮的病情。 倒也不用藏着掖着，福晋亲自过问侍妾的病，可以说是极大的恩赐了。 “当真？叶氏那身子，竟是个生不出活不长的？” 福晋正在修剪盆景，听了刘嬷嬷的汇报，也知道府医说话向来不能说绝了的，如此形容，应该是生不出了。 一个侍妾，不能生养，长得美丽，身子还不好，岂不是现成的拿来对付李氏的刀子？ 刘嬷嬷是福晋的奶嬷嬷，主仆俩人相视一眼，就已经做好了合计。 “好刀子也是需要磨的，这叶氏，好生看着便好。”福晋说罢，咔嚓一剪子，修剪掉了最高的枝桠。 回到破阁子的叶宁兮，算是心情十分愉快，没费力气，四爷已经知道了自己出身。 虽然还是个侍妾，但出身在这里摆着，她是好人家的姑娘，做了侍妾是万般无奈，绝不是自甘下贱做侍妾的。 如此，挺好的。 等收到福晋拿来的赏赐，她就知道，这是四爷跟福晋说起自己的事了，细细看了过去，左不过两匹段子，颜色一言难尽，一匹墨绿，一匹天蓝。一只鎏金镯子，难为能给找出来赐给她，这样式，八十岁奶奶都看不上。 好在，这镯子倒不是内造的，以后实在过不下去的时候，倒是能想法子拿出去换点银子。 内造的首饰，是不能私自熔了或者卖了的，这是大罪。 原则上，府里的赏赐，也是不能卖的。可真正活不下去了，总是条出路。 叶宁兮原主自然是会女工的，不过，现在的叶宁兮，不会啊。 这是技术活，真不是按照记忆，拿起来就能成的。 倒是沐春，别看小，手艺不错，主动提出帮她做一身新衣出来。 “那就辛苦你了，这两匹料子，咱俩一人一匹。你慢慢做，不急，我给你打鸽子补一补。” 沐春虽跟着叶宁兮住，但是，侍妾是没有人伺候的，沐春给叶宁兮做衣服，纯属帮忙。 叶宁兮倒是颇为动容，沐春，是这府里对自己最好的人了。 有时候，人的运气是很背的。 叶宁兮溜出去给沐春打鸽子，刚走到花园，远远就看见李侧福晋朝着自己这边过来了。 低头看看手上的弹弓和布袋子，这要是被发现，定要被责罚的。忙把东西放假山山洞里藏好。 放个东西的功夫，李侧福晋已经不远了。 看见了，依照规矩，就要请安的，叶宁兮心里再次吐槽这万恶的封建社会。身体却很实在，上前跪地扣头。 石子路，钻心的痛感从膝盖直冲大脑。 “奴才给侧福晋请安，侧福晋吉祥。” 李侧福晋也没叫起，上下打量叶宁兮，慢条斯理的开口：“叶氏？竟是没见到过真容了。抬起头来。” 叶宁兮依言抬起头，李侧福晋上下打量，居高临下的，颇有些玩味的眼神。 李侧福晋早听说叶氏长的好，一进府就病了，不曾见过，竟没想到是这般。 清冷气质，妩媚眼眸，白皙细嫩的皮肤，依稀病态更显得柔弱可人。 才十多岁，就如此勾人，若是长开些，哪个男人受得了！ 心中无名火起，这小贱蹄子！ 第一卷 第6章 罚跪时还好好的，竟然病重了。 叶宁兮抬头，对上李侧福晋戏谑的目光，加上对其平日里所作所为的了解，暗叫不妙，这是找事来的。 果然，就听李侧福晋幽幽说道：“以前没见过，这小脸，啧啧啧，竟长得如此标致。听闻，前几天，主子爷去了尹月阁，没安置就走了，你是怎么伺候的！” 这语气，如同逗弄小猫小狗一般。 叶宁兮吸了口气，叩头，用极其恭敬且害怕的语气，说道：“奴才蠢笨，没伺候好主子爷。” 见叶宁兮如此态度，李侧福晋也没法挑剔礼节上的事情。 淡淡一笑，说道：“你既然没伺候好主子爷，那就该罚，就在这跪上一个时辰吧。 “奴婢知错，谢李侧福晋责罚。” 地位这东西就是这样，李侧福晋罚她，罚也是赏，是要谢恩的。 叶宁兮在石子地面上，跪得笔直。 “你，看着她，跪足了时辰，才能起身。”李侧福晋随手指了个花园粗使太监，做监工。 扶着她还没隆起的肚子，在奴才的搀扶下，大摇大摆的走了。 叶宁兮低头看地上的石子，实在是太疼了，一个时辰是两小时，这样跪下去，只怕要成瘸子。 偷偷瞄一眼“监工”，大抵他也不愿意得罪人，默默把头扭过去，只是按照侧福晋嘱托，时辰足了便好。 叶宁兮偷偷把石子从膝盖底下划拉开，怕附近有人看见，动作极其微小缓慢，总算是勉强能忍下去了。 沐春见叶宁兮还不回来，出去找叶宁兮，就看见叶宁兮被罚跪着。 叶宁兮见沐春过来，抬头对着沐春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不用担心。 沐春急得很，姑娘这身子，如今虽然入了秋，穿的到底单薄，万一落下腿疾，日子就更艰难了。 叶宁兮被李侧福晋罚跪的事，没多久，正院就知道了。 “福晋，可要叫她起来？”刘嬷嬷请示，如此，叶氏定要感激福晋的好的。 “既然李侧福晋罚了，就让她跪着，吃够了府上的磋磨，才能心甘情愿的投靠。” 叫她起来卖个人情，福晋是不屑一顾的。 等跪足了时辰，叶宁兮早就起不了身了，沐春把叶宁兮拽起来，叶宁兮几乎把自己所有的重心，都压在了沐春身上，二人才勉强走回了尹月阁。 沐春一路搀扶着她，心里越发的心疼，姑娘这身上，没二两肉。 褪去裤腿，膝盖乌青，还有几处，被石子硌破的血痕。眼见着膝盖肿得厉害，沐春眼泪都下来了。 “这可如何是好？”到底岁数小些，除了急的跺脚，也是没了主意。 “没事，不碍得。沐春，麻烦你去找一趟府医，看看，能不能悄悄要点药酒回来。 “姑娘，这。”沐春犹豫，侍妾，是没资格劳烦府医的。只是眼下这情况，没多说什么，终是硬着头皮去了。 叶宁兮默默的揉着自己无辜受累的膝盖。 估计，府医请是请不动的，去要点药酒应该还是行的。 毕竟，四爷让府医调理自己的身子，自己要是落下残疾，府医也难做。 好消息是，药讨来了。坏消息是，府里人惯会的就是见风使舵。 一个侍妾得罪了侧福晋，想都不用想，这是活到头了。 晚上，沐春去提膳的时候，就算是见识到了，日子的艰难，是没有底线的。 去的时候，天色尚早，回来的时候，已经黑透了。 沐春红着眼，从食盒里拿出两碗坨的看不出来是什么浇头的面。 早凉透了，闻上去，甚至都像是今天做的。 原主跟着姨娘是吃过不少苦，若是原主还在，这碗面，八成用水涮涮也是能吃进去的。 只是现在的叶宁兮，可没吃过这样的苦。 面还没入口，就吐了出来。 浑身上下，竟是觉得没有一处是不难受的。 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般。 本来底子就不好，病又没好利索，就有些病来如山倒的势头。 第二日，便发了热，起不来床了。 沐春见这样下去，姑娘命都快没了，径自拿了个纯银发簪，偷偷找膳房小桂子，勉强换来些清粥小菜，给她喂了下去。 小桂子，就是之前给叶宁兮烧烤作料的小公公。关键时候，倒也愿意帮一把。 直到第三天晚上，叶宁兮连米汤都喂不下去，沐春思索再三，跑去正院禀报。 “叶氏，病重了？”福晋刚用过膳，这会子正喝茶呢，前儿还好好的，今日就病重了？ 这李侧福晋就罚跪了一个时辰，叶氏这般，若是装的，明摆着给李侧福晋上眼药，实在是愚蠢至极了。 “是了，跟着她住的丫鬟来禀报，看样子，挺着急的。” 刘嬷嬷心说，岂止是着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跪在地上就磕头，定是挺严重了。 “你叫上府医去看看，毕竟，主子爷交代过，要关照着。” 福晋虽然没看到沐春来的急迫，只一点，甭管叶氏是不是装的，能给李氏上个眼药，就不错。 李氏仗着自己一子一女，肚子里还揣着一个，越发跋扈起来了，竟不把正院放在眼里。 如今，就是要让全府都知道，叶氏，是李侧福晋罚病重的。 刘嬷嬷领着两个丫鬟，叫上府医，到尹月阁的时候，几人都被惊到了。 好端端一个人，如今躺在床上，高热烧的脸蛋通红，人瘦的厉害，眼窝都发青，凹陷着。 竟是病重至此了。 府医吓出一身冷汗，却也不敢耽搁，忙把手帕搭上，请脉。 迅速开了药方，让沐春去煎上，拿银针刺穴。见叶宁兮没有醒转迹象，只能又开一药方。 刘嬷嬷见状，原本是打算看完叶氏，叫府医去福晋那里回话的。如今，府医定是走不开的。 四爷走之前，还吩咐了福晋多加照拂叶姑娘，这要是有个好歹，只怕不仅仅是李侧福晋的不是，福晋管家，也定要被责备。 沐春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这么小，跑个腿尚且不够快，煎药更费劲了。 干脆，把带来的两个丫鬟留下帮忙，自己赶紧回去一趟，支会福晋一声吧。 第一卷 第7章 府医没去正院回话，四爷回来了。 福晋听说叶宁兮是真的病重，竟是有一瞬间的慌乱的。 跟刘嬷嬷想的一样，叶氏好歹也是官员家的女子，若是没了。 纵然是李侧福晋的过失，但自己定是被四爷训斥管家不利的。 “府医怎么说。”横竖，现在这情况，除了府医，谁说了都不作数的。 “府医忙着救治，没顾得上跟奴才说什么。” “你且去告诉府医，尽力救治，不拘名贵药材，若是有了结果，来正院回话。”福晋只觉得疲惫至极，一天天的，没有省心的。 摆了摆手，示意刘嬷嬷退下。 叶宁兮这边，两碗汤药下肚，病情算是好转起来。 渐渐转醒的叶宁兮，见眼前正院的姐姐和府医在忙活，忙要起身道谢。 “姑娘别动，且再躺躺。药效刚上来，不宜受凉。”府医忙让沐春帮忙把被子盖好。 这位，如今经不起折腾。 “福晋得知姑娘病了，特地让我们过来看顾。” 刘嬷嬷留下的两个丫鬟，一个叫红云，一个叫绿桥。都是一等丫鬟。 眼前说话的，是红云。 “让福晋操心，是我的罪过。有劳二位姐姐，有劳府医看顾了。” 这是提点自己要记得福晋的恩情，叶宁兮心领神会，虽然起不来，嘴上的恭顺要做足的。 “姑娘既然醒了，便好生休息，我们回去复命了。” 正院的丫鬟，虽然也是奴才，可比起侍妾，生活的好得多了。到底是小选出来的，在旗。自然不愿意照顾她。 “沐春，快，帮我好生送姐姐们出去。等我能下床，定要去正院，叩谢福晋大恩。” 叶宁兮强撑起身子，招呼沐春送一送，这让两位十分受用，倒是个懂规矩的。 府医见叶宁兮病情稳定了，天色已晚，要回福晋的话也要明日。便也先走了。 正院里福晋早就歇下了，刘嬷嬷听了红云的回禀，倒也觉得，叶氏是个懂事知礼的。 人都走了，沐春这提着两日的心才真正放下来。 “姑娘，你这是要吓死我么？”沐春帮叶宁兮掖好被角，见叶宁兮依旧是一脸疲态，没能回上自己一句话，又睡了过去。 府医次日倒是没去正院回话，因为，四爷回来了。 此次，四爷外出，是奉旨，跟着太子爷去通县查税款去了。 查来查去，竟是线索都指向县丞那里。 县丞，名义上，是太子的人。 皇阿玛大怒，斥责太子御下不严。 太子爷近几年，对四爷颇为关照。 四爷跟着太子爷混到不少差事。 皇子名义上风光，实则，用钱的地方多得很，那点份例赏赐，杯水车薪。若不是有差事傍身，节礼之类其他收成，这府里日子还不知多惨。 四爷是真心感激太子的。 可眼下这事，实在不是四爷能管的了的，悻悻而归。 一路劳顿，回到前院，还没等四爷换上衣服喝盏茶，苏培盛就进来通报。 “主子爷，府医过来了。说是尹月阁有事，求见主子爷。” 苏培盛见府医过来，忙问了自己徒弟小全子，这几天自己跟着主子爷出去，府里的动静，小全子都盯着呢。 李侧福晋罚了叶姑娘的事，也算是了解了大概。 四爷皱眉，这一大清早的，府医能来，定是有什么问题了。 “尹月阁，出什么事了。” “回主子爷，奴才刚才问了问，说是尹月阁叶姑娘冲撞了李侧福晋，被罚跪了一个时辰。后来不知怎么的，叶姑娘病的颇为厉害了。” 这话回的，知道的是叶宁兮身子不好，不知道的，只怕都以为叶宁兮太过娇气了些，一个时辰，能病的多厉害？怕不是给李侧福晋上眼药。 一个侍妾，胆大包天了不成。 “叫进来吧。”四爷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语气带着烦躁，这些女人，没片刻能让自己省心的。 府医在府里伺候近二十年了。 像这种事，四爷交代了自己照看这叶姑娘的身子。叶姑娘是什么身份都不重要，任务完成了要紧。 从脉象上看，这叶姑娘可没少受后院的磋磨，自己可不能跟着受连累。 “奴才给主子爷请安，主子爷吉祥。”府医进门，先跪下请安。 “起来吧。尹月阁怎么了？”四爷端起茶杯喝了起来。 “回主子爷，尹月阁叶姑娘，三日前受了罚，伤了膝盖，本是无大碍的。但是叶姑娘身子本来亏空的厉害，受了外伤，饮食起居上又不大适应，引发了高热。” 这套说辞，府医斟酌很久，可以算得上是既可以不得罪福晋和李侧福晋，又能把自己摘出来的好法子了。 至于得罪不得罪膳房和库房，府医顾不得了，他们自己做缺德事的时候，就该知道后果。 “严重么？”四爷是信得过府医的。既然来禀报，那叶氏应该是真的病得不轻。 “叶姑娘高热已经退了，就不算严重。好生调养几日也就无碍。只是，要更谨慎的调理才行，再发生高热，只怕凶险。” “这身子，只好生调养就行？” “回四爷，好生调养个几年，亏空能补上来的。眼下的病，不出十日，也就好全了。” 四爷也是颇为感叹，这叫什么？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 听府医这意思，金尊玉贵的娇养上几年，也就好了。偏偏是侍妾。 “知道了，你先退下，叶氏那边，上些心，若要名贵药材，从前院支取。” 叶氏这点份例，应该是吃不起什么上好的补药的。 “苏培盛。” “奴才在。” “爷去看看叶氏。你不必跟着，去，查查，叶氏饮食起居是如何不适应的。” “嗻。” 倒也不用苏培盛回禀，四爷到了尹月阁，叶宁兮是如何不适应的，就看出来了。 “四爷到！”苏培盛不在，小全子就得跟着服侍了，来到尹月阁外，通报。 没等里面人出来迎接，四爷迈着大步径直进去了。 屋里中药味依然浓郁，沐春出去提午膳了，只叶宁兮一人半靠在床上。 听见小全子通报，本想下地迎接的，只是这腿上伤刚上药包扎过，衣着实在不整齐，如此下地，实在是不雅观了。 四爷进屋，见叶宁兮撑着身子想下地，倒也不拘繁琐礼节，上前一步示意不必拘礼。 “不用请安了，躺着就是。” “谢主子爷恩典。”叶宁兮赶忙把不雅观的地方拿被子盖好。 第一卷 第8章 福晋是怎么管家的？ “你屋里的丫鬟呢？” 四爷见叶宁兮这是穿的不好见人，索性到旁边桌子旁边坐下。 “回主子爷，跟奴才一起住的叫沐春，帮奴才去提膳了。” 确实，自己这腿脚，走到膳房，应该能提晚膳了。 小全子见屋里没人伺候，忙给四爷倒茶。不倒不知道，这尹月阁里，别说正经茶叶了，热水都没有。 阁子不大点，小全子拿着茶杯转悠着沏茶，四爷都看在眼里，如今，茶没沏成，自然也看在眼里。 叶宁兮见四爷来了也不说话，就往那一坐，气氛有些尴尬。 四爷环视四周，桌角上的漆，依旧没补。窗子上的纸，破了洞，嗖嗖地往里进风。 四爷只带了小全子过来，二人都在屋里，沐春回来时并不知道四爷来了。 “姑娘，实在是没法子，我拿了素银发钗去，好说歹说，就要了馒头和炒白菜，你凑合吃些。” 沐春说了半天好话，受了一堆白眼，早就气得不行。还没走到外间，就嚷嚷上了。 叶宁兮总不好喊一嗓子，说四爷在，只能拼命咳嗽，疯狂暗示。 “主，主子爷！奴才给主子爷请安，奴才不知主子爷在，求主子爷赎罪。” 沐春看见四爷，顿时三魂丢了七魄，飞速下跪，膳盒几乎像被扔在地上，震动之下，盖子开了。 其实，要不是规定，提膳必须用膳盒，叶宁兮根本不需要这东西。 一个馒头，一小碟白菜帮子，就是膳房给的两个人的伙食了，哪里需要这么大的盒子提着？ “这是你们的午膳？”四爷听的清清楚楚，看的清清楚楚，实在不能想象，这是自己府里，自己女人，过得日子。 猛地一拍桌子，几乎是怒喝出声，“小全子，叫福晋过来，让她看看，自己是怎么管家的！” “奴才这就去，主子爷息怒。”小全子当差这么久，倒也没见过四爷发这么大的火气。 出了门，忙找人知会师父，四爷这边发火了。 自己忙不迭往前院去。 叶宁兮见四爷发这么大火，总不能在床上躺着装死，赶紧拿起衣服往自己身上套，挣扎着要起身。 福晋一会就到，是要起身的，四爷让沐春帮一把，自己去外间消气。 另一边，福晋见小全子大中午的过来请她，忙问这是出了什么事了。 小全子把尹月阁的事跟福晋说了一遍。当然，四爷斥责福晋管家不利这话，小全子不敢说。 饶是不说，福晋听着，也就明白了。 让刘嬷嬷去查，到底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奴才做的。赶忙往尹月阁去。 李侧福晋一早上，就听说主子爷回来了，以为爷定要过来看一看自己和孩子。 到了午膳时间，还没过来。叫人一打听，竟是去了尹月阁。 昨日就听说，尹月阁找了福晋叫府医看诊，如此，竟是找四爷告状了？ 侧福晋罚侍妾，跪一个小时，这小贱蹄子竟敢告状？ 气的李氏摔了好几个碗碟。 “主子，您快消消气吧。主子爷慧眼如炬，这叶氏若是装病告状，自然是会惩罚她的。您还怀着孩子呢，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她算什么啊。” 何贵是李侧福晋的首领太监，如今跪在地上劝道。 这消息，就是他打听出来的。 “你，去尹月阁，跟主子爷说，我身子不舒服，叫主子爷过来看看我。” 李氏越想越气，一个侍妾，还敢给她上眼药，走着瞧。 福晋来到尹月阁的时候，叶宁兮早在沐春的帮助下，穿好衣服，简单的梳理好头发了。 四爷气的不轻，从始至终，一眼不发，叶宁兮只能做出吓得不轻，不敢说话的样子，再一旁站着。 见福晋进来，忙要跪下请安。 “快，免礼。”绿桥赶忙上前，虚扶叶宁兮一把，也算是福晋体恤。 “臣妾给主子爷请安。” 四爷摆手，示意不必。 “你可知爷为什么叫你来。”四爷脸上黑的可以，当着这么多人，倒也给足了福晋体面。 “臣妾知道，臣妾管家不严，竟有胆大包天的奴才克扣叶氏份例，臣妾已经叫刘嬷嬷去查了，必定严惩不贷，还叶氏公道。” “不必，苏培盛。” 苏培盛不亏是四爷身边一把手，办事效率极高，膳房、库房，倒也算是都找到该负责的人了。 苏培盛带着下首二人，回禀：“回主子爷，回福晋，此二人，克扣了叶姑娘份例。” 福晋见二人跪在下首，问道：“你们且如实招来，为何如此。” 二人哆哆嗦嗦，支支吾吾。 “再不说，直接拉出去杖毙。”四爷没这耐心。 “说！奴才说！奴才是见叶姑娘进府这么久，实在不得宠，而且，病不见好，所以，鬼迷了心窍，扣了叶姑娘月例。奴才再也不敢了，求主子爷开恩，求福晋开恩！” 先说的这个，是库房的二把手进宝，正在不停地磕头，求主子的原谅。 剩下的那个，是膳房一把手老孙头，眼下，进宝说完了这个理由，自己反倒不好说了。 犹豫纠结间，四爷招呼苏培盛，把他拉出去杖毙。 没有人能不怕死，何况，杖毙，是活活拿棍子打死的，算是极刑了。 老孙头哪里还有时间想如何回答，几乎是脱口而出：“主子爷饶命，奴才，是看叶姑娘得罪了李侧福晋，想替李侧福晋出出气。奴才知错，主子爷饶命啊！” 四爷冷笑，替李侧福晋出气？李侧福晋需要他帮忙出气？这是拿着虐待叶氏讨好李氏还差不多。 “来人，二人，杖二十，退回内务府做苦役。”没等福晋说话，四爷已经处置。 不懂事的奴才，没必要费精力。 人刚拉出去没一会，就听见门外，何贵求见， 何贵一进屋，就后悔了，可已经进来了，只能硬着头皮说了。 “奴才给主子爷、给福晋请安。” 见二人没说话，何贵继续说道：“禀主子爷，我们主子身子不舒服，想问问爷，有空能不能去看看。” 四爷起身，往李侧福晋住的菡萏院去了。 第一卷 第9章 李氏，是个没脑子的。 四爷生气归生气，到底李氏只是任性些，又怀着自己孩子，没得冲她发脾气，一路上调整心态。 “李侧福晋身体不适，可请府医瞧了？” 四爷步履匆匆，何贵在后面跟着，大气都不敢出。 主子分明是小性子犯了，哪里要请府医呢？ “回主子爷，奴才忙着来请爷，不知，不知请没请府医。” 何贵吓得汗都出来了。 “胡闹！爷会看病！苏培盛，叫府医。” 本来就一肚子气，看何贵这样，十有八九是李氏又耍小性子了，当爷是什么人？耍耍手段，召之即来么！ “四爷到！” 李侧福晋听见小全子通报，立马跑来迎接四爷。 四爷微不可察的皱了下眉，“你身子不舒服，还不赶紧躺着，跑出来做什么。” 四爷打眼一看，就知道，这是没事。李氏面若桃花，因为有孕，微微发福了些，脸上略微圆润。 跟叶氏那泛白的脸色比，简直健康的不得了。 府上几位，李氏明媚，宋氏精致，乔氏可爱，至于叶氏，可以说是妩媚。 就目前看来，李侧福晋，是府里拔尖的美人了。 李氏走路袅袅婷婷，好几日不见四爷，笑的灿烂。 “爷，人家刚才还觉得肚子不大舒服，这不，一听爷来看人家，立马好了。” “还是要小心些，孩子要紧。”四爷倒是没怪罪，往屋里去了。 府医见苏培盛来请，李侧福晋怀着孩子，岂敢耽搁，拎起药箱就走，二人脚程倒是快，这就到了。 “既然来了，进来请脉。”四爷坐着喝茶。 府医行礼请安，见李侧福晋的状态，猜想又是老“毛病”犯了，走个过场。 不料，把了脉，胎气，竟真是不大安稳。 “回主子爷，回李侧福晋，李侧福晋大概情绪起伏大，急火攻心，多少有些损伤胎气。奴才为侧福晋开些安胎药，还请侧福晋卧床休养半月才好。” “为何情绪起伏？急火攻心？”四爷看着李氏。 李侧福晋确实，中午有一阵觉得肚子坠胀，竟是真的伤了胎气。 如今，听府医的话，爷也是不敢下地。 “爷，妾身委屈。妾身罚了叶氏，可是她顶撞在先。区区一个时辰，她竟装病污蔑妾身！” 李氏越想越委屈，竟落下泪来。 “叶氏，确实病了，那是她自己身子不好，与你无关。你别多心，且安心养胎。” 四爷窝着的火气越发大了，李氏胎不安稳，不能再发火，干脆起身离去。 李氏，为了个侍妾，气的动胎气。 再说了一个侧福晋，罚侍妾，罚就罚了。 可既然罚了，听说病重，也不派人看看真假，自己生闷气，伤了孩子，愚蠢至此。 府上孩子少，皇阿玛都亲自过问子嗣的事，自己这才请封了李氏。 李氏，是孩子最多的，一子一女，都养住了。 如今看来，是个没脑子的，请封这么个人当侧福晋，有些仓促了。 李侧福晋见四爷替叶氏说话，还甩手走了，气的肚子更疼了，冷汗直冒，府医倒是还没走，一时间，菡萏院人仰马翻。 尹月阁里，四爷抬脚走后，福晋倒是坐的稳当。 这怕是以为是自己告的状了。 叶宁兮上前，颤巍巍跪下：“奴才生病，承蒙主子福晋救命大恩，奴才感激不尽。主子爷来看奴才，奴才哪里能有这福气，实在是惶恐，竟是叫主子爷喝不惯茶水恼了。奴才粗苯，请福晋恕罪！” 说完，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头，声声入耳。 “你这孩子，倒也实在。起来吧，好生养着，花儿一样的小脸，以后是个有福的。你的份例，回头就补上。若还是缺东少西的，去正院说一声，我定饶不了他们。” 福晋满意叶宁兮的态度，想来，她也不敢告状。 起身，扶着丫鬟的手往外走。 叶宁兮见状，心道这算是过关了。 “奴才谢主子福晋恩典，奴才恭送福晋。” 主子爷去了趟尹月阁，处置了膳房一把手，库房二把手，福晋又下令，给叶宁兮拨了不少东西去。 甭管什么原因，府上一时转了风向。 叶姑娘，甭管是何方神圣，是不能得罪的。 叶宁兮至此，跟沐春的日子才算好些。 膳房补送来午膳，四菜一汤，二荤二素的小炒，焦溜丸子，木须鸡片，醋溜白菜，松仁玉米，银耳莲子羹，甚至还有葱花饼。 俩人吃了个干干净净，按说，这菜，是不能吃净了的，这叫没规矩。 可叶宁兮从进府以来，哪里吃过这样好的饭菜呢？ 没得罪李侧福晋之前，倒也是四菜一汤，只是，菜和菜一样么？汤和汤能比么？ 举个例子：同样是一汤，你是要白菜豆腐汤呢？还是要银耳莲子汤呢？同样是菜，你是要焦溜丸子呢，还是要清炒白菜帮子呢？ 叶宁兮这几日，吃得好，睡得好，身体恢复快得很，眼见着面色红润，长了些肉。 本来这个病，一是因为没有好的东西补养，二是因为原主实在是个多愁善感，伤春悲秋的人。 叶宁兮自从穿过来以后，从未有过如此轻松舒适，以前轻轻一动就吃力的场面一去不复返，恨不得跑出去跳广播体操！ 阁子到底是又小又闷，养病趟上几天，真真是待不下去了。 天气晴朗好风光，叶宁兮拉着沐春出去逛花园了。 要说小破阁子，还是有两点好处的。 一是，自己不用跟着其他格格住一起，不用日日伺候，看人脸色。 二是，这阁子离花园近，却离其他后院女眷远，自己出入，被人看见的机会少得多。 张侍妾跟着宋格格住在海棠院，柳侍妾跟着乔格格住在蒹葭院。 前两日，二人听说叶宁兮病了，前来探望，看着叶宁兮的阁子一脸的羡慕。 好在，二人家里地位不高，但钱是不缺，俩人手里宽裕，日子比前些时日的叶宁兮过得好些。 花园里秋色宜人。 草丛深处，竟有一只橘猫懒洋洋的晒太阳。 叶宁兮想起，自己这没用的金手指，还没试过呢。 让沐春采些花回去装饰，迫不及待奔去，小猫咪，我来啦！ 第一卷 第10章 大胖橘试验金手指。 十只橘猫九个胖，还有一只压塌炕。 叶宁兮望着这肥猫，默默感慨，此言有理。 当时，这动物语言选项，是系统到时间默认选择的，详情页面自己并没有看完，只是依稀记得，貌似，需要触摸? “咪咪，来，姐姐摸一摸。” 叶宁兮穿越过来之前，实打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宅女，家里养了一猫一狗，喜欢的不得了。 如今，这看见软乎乎的小猫就想上下其手，先撸为敬的毛病又犯了。 大胖橘晒太阳倒是晒的舒服，心情不错，叶宁兮过来，倒也没抵触。 叶宁兮轻轻地抚上胖橘的脑门，心道：“不亏是四爷府里的猫，这毛发，油光水滑。好可爱！” 【小爷顿顿大鱼大肉，自然毛发好。有眼光！】 这沙哑沧桑的声音！ 猫！ 说话了？ 叶宁兮目瞪口呆。 眼前的橘猫满意叶宁兮这没见过世面，一脸崇拜的表情，伸展自己的身子，呼噜声响起。 依照自己经验，这是猫猫邀请自己继续撸的表示。 【这手法还挺舒服，再往下点，给小爷挠挠，刺痒。】 叶宁兮默默把手往下移，挠几下。 【舒服，这丫鬟悟性挺高啊！】 “胖橘，你是哪个院子的猫啊。” 【怎么说话的，小爷那不是胖！那叫健壮！还有，小爷不叫咪咪！】 叶宁兮收到大胖橘一个大大的白眼。 叶宁兮初次试验，得出结论：自己触摸大胖橘的时候，自己的心声，大胖橘的心声，能互相听见。 这胖橘，还挺傲娇的。 正打算接着跟它聊点什么，试一试大胖橘能不能听一定的指令。 大胖橘嗖的起身，往花园另一头奔去。 叶宁兮起身，胖橘奔向的，是前面不远处，几个丫鬟陪着的大格格。 如此看来，这猫，竟是菡萏院的。 大格格显然也看见自己再逗大胖橘，自己的身份，是要请安的。 “大格格吉祥。” 虽然大格格是晚辈，可自己是侍妾，人家大格格是主子爷的孩子，是小主子。 大格格今年7岁，举手投足间，尽是优雅端庄，不失皇家风范。 李侧福晋为人跋扈，可孩子，教养的确是极好。 没见过叶宁兮，大格格抬头看跟着的丫鬟。 “大格格，这是尹月阁，侍妾叶氏。”回话的是秋月，李侧福晋安排照顾二格格的一等丫鬟。 “叶姑娘，起来吧。” 大格格不知自己额娘跟叶氏接下过梁子，只是看着叶氏长得好看，又喜欢自己的小橘子，对叶氏第一印象还不错。 “叶姑娘，喜欢小橘子？”大格格指了指大胖橘，大胖橘正缠着二格格，抓了一把衣摆，上好的丝绸，这就算毁了。 旁边的小太监马上把猫抱了起来，免得伤了主子。 “回大格格的话，奴才见小橘子十分可爱，一时间，没忍住，逗了逗它。” 叶宁兮想着，这猫这体格子，叫小橘子？算是亏了，至少，叫小柚子。 “大格格，时候不早了，该回去用膳了。”秋月赶忙提醒。 时候是不早了，但也不至于来不及说几句。 主要是最近主子被叶氏气的卧床养胎，若是知道，大格格和叶氏聊天投缘，怕是更生气了。 “我要带着小橘子回去了，额娘在等我吃饭。”大格格笑容天真烂漫，全然不似李侧福晋。 “奴才恭送大格格。” 叶宁兮起身，才看见采完花回来的沐春。 沐春越来越机灵了，远远看见叶宁兮跟大格格碰上，就没过来。 眼见着大格格走远，沐春捧着一把精心采摘的黄白色菊花就过来了。 叶宁兮实在了无语，这，是给活人装饰屋子的？这东西可不兴摆着啊。 “沐春，这花，别拿着了，放路边吧，不太适合咱。”叶宁兮尽可能委婉劝建。 “不好看么？这秋天，正是菊花的季节啊。” 看来，这朝代，没这忌讳。沐春喜欢，就让她拿回去摆着，摆她屋里。 “好看。”叶宁兮有看了一眼黄白菊花，简直了，咬牙说道。 要说叶宁兮今日最后悔的，应该就是出门前没看黄历。 二人还没走几步，迎面，四爷过来了。 这花园，今日是真热闹！ 四爷路过，想去看看李侧福晋身子好些没。看见叶宁兮在逗大格格的猫，一脸喜欢的样子。 这猫，是四爷从宫里带回来的，见大格格喜欢，就送了她。 后来，见她跟大格格相谈甚欢。 想起府医说的，叶氏身子怕是不好有孕，这叶氏，是羡慕孩子福分了。 只能说，四爷误会了，但，是美妙的误会。 “奴才给主子爷请安，爷吉祥。”叶宁兮和沐春赶忙请安。 “起来吧。身子可好些？”四爷打眼看着，面色好的不止一点，似乎是长了些肉，脸圆了些，这叶氏，长得，耐看。 “谢主子爷关心，奴才身子好多了，已经无碍。” “那就好，好生养着吧。”四爷大步，往菡萏院方向去了。 “奴才恭送主子爷。” 叶宁兮不由得再次吐槽自己苦逼的地位，去个花园，跪地四次，磕四个头，没事少出来吧，憋屈。 “沐春，福晋前些日子赏的鎏金耳坠，你拿去，趁着咱如今日子过得舒心，跟膳房搞好关系，膳房的磋磨，太可怕了。” 回去的路上，叶宁兮还在想，如今，这是借着四爷发火的余温，自己才有好日子过，未雨绸缪，总是没错的。 四爷回到前院，叫了府医问叶氏恢复情况，府医表示，基本上算病愈了。 “晚上，把叶氏接过来吧。” 苏培盛应了声，心想，这叶氏，倒是让主子爷记住了，看上去，是个能得宠些时日的。 前院里，来人说接叶姑娘的时候，叶宁兮整个人都蒙圈了。 侍妾还有这待遇？ 不过，很快想明白了。 这破阁子，四爷指定住不下去。 这不就打发人来接了？ 来人是小全子，也算是个脸熟。 沐春去提膳了，自己这还空着肚子。 “姑娘收拾好了，这就请吧。”小全子笑呵呵的。 倒也没什么能收拾打扮的，还是中午逛花园那身，桃粉色旗装，一字头上插着两支绒花。 叶宁兮从妆奁盒子摸出一对素银耳坠，小叶子形状的，跟着小全子，往前院去了。 第一卷 第11章 侍寝还要文艺汇演？ 叶宁兮到了前院，规规矩矩的站着，没人传唤，自己是一动不敢动的。 苏培盛在屋里四爷身边伺候。 眼下，再门口的，是前院的二把手，周宁安。 周宁安上下打量叶宁兮，还是个小丫头，穿的连前院几个丫鬟都不如。 “等着吧，四爷忙着呢。” 叶宁兮应了声是，继续站军姿。 尽管这侍妾，是不需要穿花盆底的。绣花鞋穿着，一动不动站上个把时辰，也够一呛。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苏培盛从屋里出来。 “周宁安，四爷让接的人，还没到？” 周宁安嬉皮笑脸，指了指现在二门口的叶宁兮，“奴才这不是怕打扰主子爷正事么，劳烦叶姑娘在这候着呢。” 苏培盛抬手敲了一下周宁安的帽檐，“还不请进来。” 叶宁兮从头到尾低着头，不敢吭声，这前院的奴才，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招惹人家不痛快，随便找点事情，自己都吃不了兜着走。 进了屋，叶宁兮看见四爷在烛火下，捧着本书在看。 跪下请安：“给主子爷请安，爷吉祥。” 四爷见叶宁兮进来，放下书，叫了起。 四爷看她还穿着晌午那身衣服，半新不旧的，头上连个正经钗环都没带，估摸着，这是没什么好的。 “识字么？” 好歹是书香门第的孩子。 “回主子爷，奴才识字，但不多。” 叶宁兮原身，虽然出身书香门第，但父亲对庶女算得上是毫无教导。姨娘不认识几个字，算得上文盲。 现在的叶宁兮，本科毕业，识字是识字，只是，这繁体字加书法，认起来，费劲。 “读。”四爷指了指自己刚放下的书。 是本游记。 叶宁兮自从穿过来，哪看过这些，可以说，磕磕巴巴。没等一页读完，四爷就叫了停。 “主子爷赎罪，奴才，识字不多。”叶宁兮忙请罪，好好一篇游记，自己口吃似的，全无情致了。 四爷想起苏培盛说的，叶宁兮跟着小娘看病都看不上，想来，这叶胜，不会教她。 “会些别的么？唱歌？” “回主子爷，奴才”叶宁兮实在说不出口，自己，不擅长唱歌，准确的说，自己什么都不擅长，非要报名个特长，那，做饭。 自己穿来之前，副业，是美食博主。 “唱一首听听。”四爷见叶宁兮说话吞吞吐吐，只当是小姑娘不好意思。 唱？唱什么？清朝听什么曲？总不能自己唱一首《青花瓷》吧？ 京剧，好像他们喜欢听戏。 可自己没听过啊，这咋唱。 四爷见叶宁兮面色几经变换，宽慰道：“随便唱，唱不好爷不怪你。” 那，是你说的，你别后悔。 叶宁兮总算想到，那嬛嬛传，安小主唱的啥来着，这个可以有。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甜甜~” 好吧，自己没人家那嗓子。 “咳咳，安置吧。”四爷实在是听不下去。 叶宁兮松口气，安置吧，安置吧，没人说过，来侍寝还要文艺汇演啊！ 上塌之前，叶宁兮就做好了心理建设，侍妾，就是要伺候主子爷的，况且，这四爷长得英俊，年轻的身躯充满了雄性荷尔蒙，自己别端着了！ 二人穿着里衣上了榻，外头的丫鬟给拉上窗帘熄了灯。 叶宁兮正琢磨下一步咋办的时候，一双大手，从腰上给她楼了过来。 叶宁兮无论是原身还是自己，都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只略带哆嗦的唤了一声：“四爷。” 四爷从通县回来，就没跟别人安置过，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 如今，叶宁兮柔若无骨，千回百转的两个字，四爷喉头一滚，欲罢不能。 微不可闻的嗯了一声，将叶宁兮压在身下了。 良久以后，叶宁兮只觉得浑身上下哪里都疼，自己一口气都喘不顺。 还没等说什么话呢，四爷这，又压下来了。 叶宁兮直掉眼泪，是真疼啊，十四岁的身子，又是第一回，哪里受得住呢。 紧紧咬着嘴唇，只觉得似有血的腥甜气息。 几乎是带着哭腔：“爷，求爷，怜惜奴才。” 叶宁兮本意是，让四爷温柔些，自己受不住。可四爷，显然不是这么理解的。 这一轮的“怜惜”，可谓星火燎原。 叶宁兮连手指都没力气动了。 四爷坐起身。 主子起身，是要起来伺候的。叶宁兮努力了两次，依旧没起来。 “爷，奴才，起不来。” 四爷酣畅淋漓，自然没有怪罪的意思。 对着外面，叫了水。 很快，就有丫鬟端着茶水和水盆进来了。 叶宁兮看着四喝茶，羡慕的直咽口水，自己，像条干涸的鱼。 四爷见了，倒是颇为慈善，拉起叶宁兮，赐了杯水喝。” 丫鬟见四爷没有准备洗漱的意思，赶紧端着水出去了。 叶宁兮刚长舒一口气，一杯水下肚，觉得自己活过了半条命，四爷！又来了！ 再次睁眼，天已经蒙蒙亮了。 叶宁兮猛地回了神，在前院，侍寝，睡到天亮，这可不是好事。 并不是每个人侍寝完都能在前院睡的，就算在前院，主子爷起身，也是要起来伺候的。 纵然浑身疼的不行，也赶紧撑着身子起来，把自己的衣服穿戴好。 旁边守着两个丫鬟。 见叶宁兮起来，其中一个走上前来，面色不是那么和气。 “姑娘醒了，主子爷已经出府了，回去吧。” 这就是地位，自己伺候了主子爷，也依旧是奴才。 “有劳姐姐，奴才这就回去。” 叶宁兮拖着酸痛的身子，一步步往尹月阁挪。 沐春昨日回来，就知道叶宁兮被接走了。琢磨着也该回来了，便往路上迎。 这会见叶宁兮脸色发白，步履不稳，赶忙扶着。 “沐春，帮我，弄点热水来吧，我泡一泡，兴许好些。” 沐春赶忙去提热水。 泡在水了，叶宁兮才觉得身上宽松了些。 沐春昨天拿着东西孝敬了小顺子，如今，倒也肯行方便，给了一碟子点心。 叶宁兮吃了几口，喝了两杯水，这才觉得彻底活过来。 第一卷 第12章 这府里，只有钱，必须得有。 四爷回到前院时，叶宁兮已经回去了。 “赏叶氏，厚些吧。”四爷冷不丁说这么一句。 苏培盛应了，这是叶姑娘伺候的不错，主子爷满意了。 只是，这“厚”字值得推敲，斟酌一会，苏培盛喊来周宁安。 “爷的意思，想来是叶氏伺候的好，想赏的厚些。你去库房取吧，比格格们的赏赐，每样减少些。这叶姑娘，衣裳首饰不大好，你看着选点精致的。” 周宁安立马心领神会，这是主子爷满意了，满意就是得宠，只要是得宠的，甭管什么身份，都不能得罪。 应了是，也不打发下面人了，自己奔着库房就去了。 赏赐送来的时候，叶宁兮已经趴塌上睡着了。 听闻周宁安来送赏赐，赶紧起身，也来不及打扮，半披散着头发，跪着领赏。 周宁安这次才认真看叶宁兮，要不说得宠呢，这，美人坯子。 送完赏赐，周宁安赶紧让叶宁兮起身。 “周公公稍等。”叶宁兮转身往内室里去了。 周宁安眼下也没别的要紧伙计，就在廊下等着。 叶宁兮从衣柜最里侧，小的檀木匣子里，拿出十两碎银子，装进荷包。 “辛苦公公跑上一回，我本该请公公喝杯茶水，只是我这，实在没好茶拿得出手。还请公公别嫌弃。” 周宁安颠了颠份量，不算多。可叶姑娘一个侍妾，能拿出这些，也不算少了。 谢过叶宁兮，径自走了。 说来可笑，这钱，不是自己卖女儿的狠心爹给的，自己来四爷府上，竟是一文钱没给带的。 反倒是敬贝勒府上，看自己过于寒酸，给了一百两碎银子，做买路钱。 自己至今，才敢动。 正院里，听说昨晚是叶宁兮伺候的，叫刘嬷嬷送去赏赐。 倒是依着侍妾的规矩给的。 李侧福晋、宋格格、乔格格，依着规矩，也陆续送来了赏赐。只比福晋每个级别减上一两成。 叶宁兮看着这些赏赐，松口气，里面，不少是能拿来换钱的。 这府里，什么都可以没有，只有钱，必须得有。 只看另外两位侍妾，入府也没侍寝过，日子过得依旧不差，就知道了。 侍寝的次日，是要去给福晋谢恩的。 如今赏赐下来，忙梳妆，带着福晋赏赐的鎏金发簪，镶嵌碎宝石的发钗，往前院去了。 这也是规矩。 “奴才会主子福晋请安，谢主子福晋赏赐。”叶宁兮磕头磕的越来越熟练了。 “起来吧，你身子好了？”福晋已经笑的雍容大度。 “谢福晋关怀，奴才好多了。”叶宁兮起身，依旧低着头。 “你这孩子，长得倒是合眼缘。还是瘦了些，要多多调养才是，正是长身子的年纪。刘嬷嬷，赏她两碟点心。” “奴才谢福晋赏赐。” 该说不说，这点心，是好东西，像昨晚那样，没来得及吃饭的时候，这能顶大用。 侍妾的份例里，是没有点心的，没赶上饭点，只能饿着。 从正院回来，叶宁兮从赏赐的东西里，挑出几件没有内造印章的，揣怀里，找何大娘去了。 何大娘跟丈夫，是给四爷照看马的。 之前，叶宁兮病了，何大娘热心，没少帮她。 “何大娘。” 这些天的事，何大娘的消息灵通的很，如今叶宁兮过来，想来是找她有事了。 赶忙迎上去，二人没人地方说话。 “叶姑娘，看着脸色，身子大好了？”何大娘见叶宁兮如今的样子，真是高兴。 这些时日，府医的药一顿不落的喝着，叶宁兮自己都能感觉到，日益蓬勃的生命力 “多亏您的关照，不然，我哪里有今日呢？”叶宁兮拉起何大娘的手，眼眶霎时间就红了。 “快，别哭，这是喜事。” 虽然是个侍妾，可到底过了明路，日子比过去，好过些。 叶宁兮把何大娘往更远处拉，见四周没有其他人，这才放心说话。 “何大娘，我这次来，是有求与您。您看能不能帮我。”说着，把怀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你说，我且看看能不能帮得上。” “这些，是一些赏赐的收拾，平常款式，不是内造的。样式我戴不了，左右，您看能不能出府？能带出去，换些银钱么？” 叶宁兮把首饰摊开，几乎都是鎏金的。款式老旧，但值些钱。 “我每个月能出府两次，这些东西，戴头上分次拿出去，倒是不难。” 何大娘哪里不明白呢，这些东西，放手上，那是首饰。 可真的需要的时候，却的不是首饰，是银钱。 “那，拜托了。”叶宁兮对着何大娘福身，何大娘赶忙避开。 “受不起，受不起。姑娘安心回去，等信便是。” 总算是完成一件顶要紧的事，叶宁兮回去接着补觉。 睡醒竟不知是什么时辰，叶宁兮坐在床边， 思绪飘回遥远的现代，不知在那边，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家里边，还好么？ 沐春进来打把自己的思绪强行拉回了这个时代。 “姑娘，前院来人通传，让姑娘收拾收拾，去前院。” 这万恶的封建社会！这么多女人，花朵一般，就可着自己一个人祸害。 “替我谢过前院来的人，说我这就过去。” 沐春帮自己赶制出来一身浅蓝色旗装，叶宁兮拿出来换上。 拿出四爷上午赏赐的首饰，一字头上，戴上珍珠和玛瑙碎石的珠花，在别上一朵米黄色的绢花就好了。 耳朵上，戴着一对玛瑙珠子的耳坠子。 浅蓝色，原是显黑的。 叶宁兮皮肤白皙光洁，年岁又小，穿上竟出乎意料的好看。 之前去前院，没刻意打扮，可以说是情有可原，侍妾，没几样拿得出手能打扮的东西。 如今，收了四爷不少赏赐，倒还都是自己这身份能用的，不贵重，但精致好看。 再不打扮，就是懈怠无礼了。 天色已经擦黑，沐春坚持要送她。打了灯笼，二人往前院去。 前院的奴才岂是好相与的，叶宁兮怕沐春去了受人欺负，快到前院的时候，就叫沐春回去了。 自己一个人，往前院走去。 好在，临近前院，路上不少灯笼，还是能看清路的。 第一卷 第13章 苏培盛都竖起大拇哥。 周宁安见叶宁兮一个人来，知道这是心疼自己丫鬟了，忙笑着上前。 “叶姑娘,怎的自己过来了，也不喊个奴才提个灯笼。黑灯瞎火，摔了可如何是好。” “公公抬举了，我就是奴才，哪里能劳动别人呢。这一路灯笼不少，不碍的。”叶宁兮笑脸盈盈。 得，要不叶姑娘能入主子爷的眼呢？ 这位，长得好是一回事。 长的好，还会来事，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周宁安跟着四爷伺候，时候不短了，他只知道一点，这位爷，喜欢聪明的女人。 “姑娘里边请吧。”周宁安笑着，让叶宁兮进去。 屋里，四爷依旧在读书。 叶宁兮见到，心里就是咯噔一下。 莫不是，又要读？ 自己是小妾还是伴读啊？ 叶宁兮也只能心里腹诽，上前行礼。 “奴才给爷请安，爷吉祥。” 这次，倒是没跪，行的常礼，福身礼。 四爷顺着声音抬眼，这叶氏，如今稍稍换上看得过眼的衣服，容貌，竟如此出众。 小姑娘，还是打扮起来好些，回头，库房里在找点稀奇小玩意赏给她。 “可曾用了晚膳？”四爷起身，往里屋走去。 叶宁兮忙跟着往里走，回答：“回主子爷，奴才，在尹月阁用了的。” 这时候，着实不早了，早就过了饭点。 “苏培盛，叫膳房做些点心来。” “嗻。” 四爷今日刚从宫里回来，晚膳没动几口，现下，有些饿了。 叶宁兮默默的咽了咽口水。 时候不早了，今日活动量有些大，自己也想吃点心。 四爷这的点心一定很好吃。 膳房是懂得如何伺候的，不多时，四碟子点心，红豆酥，豌豆黄，牛舌饼，南瓜饼。还配着一壶牛乳茶。 点心精致的很，叶宁兮看着，眼睛都直了。 四爷倒也不吃独食，“叶氏，你要不要也用些。” “奴才，谢爷赏赐。” 叶宁兮可以才任何事情上客气，唯独吃食，自己在后院里过得如此水深火热，也就图个吃饱穿暖不是。 点心量实在是不大，四爷吃一枚，叶宁兮就跟着拿一枚。 大概是点心对了胃口，叶宁兮是不是咪咪眼睛，吃的很香甜。 四爷倒是也开胃不少。叶氏吃东西，不像有些女子吃东西做作的很。 看她吃东西，还挺下饭的。 很快，四碟子点心就见了底。 吃饱喝足，是要运动运动的。 于是，等叶宁兮被四爷压在身下的时候，这次是真的怕了。 疼，太疼了。 “爷，求爷，怜惜奴才些。奴才，疼的厉害。” 按说，这话是不能说的。 奴才是服侍主子爷的，不是叫主子爷服侍的。舒服不舒服，没人在意，就算是死在榻上，也是没福分。 叶宁兮再次咒骂这万恶的封建社会，要不怎么说，要反帝反封建呢？ 四爷昨日实在是憋太久了。倒也不是什么禽兽，喜欢在这种事上折磨女人。 如今，听见叶宁兮求情，再看她大病初愈，身上没有几两肉，那地方，甚至还肿着，倒也温柔不少。 叶氏这身子，冰肌玉骨，凹凸有致，四爷修长的指间，划过叶宁兮的腰身。 床笫之间，温柔缠绵。 叶宁兮依旧是疼，只是比上次好得多。 疼的时候，不经意闷哼出声，四爷听着，倒是越发热烈。 四爷尽兴之后，叶宁兮忍着酸痛，坐起来：“奴才伺候爷。” “不必。” 四爷惜字如金。 很快，叫了丫鬟进来，伺候四爷洗漱。 叶宁兮哪里敢叫她们伺候，赶紧爬起来自己洗漱。 洗漱完，来了塌前福身：“主子爷要是不用奴才伺候了，奴才先告退？” 侍寝，没有主子的允许，半夜是要回自己住所的。 前院不是谁都能住的。 这也是规矩。 “不必，留下吧。”四爷有些困倦，说话声音带着慵懒低沉的磁性。 四爷看了叶宁兮一眼，心说，上来还得折腾，她在这也睡不好。 指着旁边的软塌，“那边歇着吧。” 叶宁兮忙到了谢，睡过去。这可比大半夜往自己破阁子赶好太多了。 叶宁兮醒来的时候，四爷正在更衣，天还没亮，就要准备出发上朝了。 前院丫鬟心芷和心瑶正在帮四爷更衣。 叶宁兮赶紧爬起来，并帮不上忙，这朝服，自己不知道怎么穿。 赶忙跪下道：“奴才睡过了，请主子爷责罚。” 四爷低头看一眼，叶宁兮披散着头发，白皙的脖颈，眼睛里有一汪清泉，灵动多情。 “无妨，起来吧。梳好头，回去歇着。” 叶宁兮应了一声，随便拿发带把发尾一扎，绑了个偏马尾蝴蝶结。 叶宁兮，是不会梳头的，自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这发髻样式，又着实复杂。 一直是沐春帮忙打理的，自己至今没学会。 忙起身：“奴才打理好了，奴才告退。” 四爷微微点头，示意可以走了。 没一会，四爷也穿戴整齐了，大步往大门走去。 “给叶氏寻些细巧样式的饰品，再拿几批适合的衣料。悄悄送过去就是，不必叫人知道。” 四爷上马前，叮嘱苏培盛。 苏培盛默默感叹，这叶姑娘，有两笔刷子，四爷从不对女眷上心的，这还让自己给挑饰品。 “还有，跟小厨房说，每日给添些点心吧。” 叶氏太瘦，吃食上，宽待些。 “嗻，奴才这就去。” 得，苏培盛心里，都竖起大拇哥，厉害，真厉害。 这次也不劳动周宁安了，自己亲自去。 库房一把手，秦禄，见苏培盛一大早过来，忙笑着迎上去。 “大早上，苏公公怎么亲自过来了。”笑的脸上褶子堆出好几层。 “开门，我挑点东西。”苏培盛忙得很，没空耽搁。 “是是是，来，您请。”秦公公立马把库房打开。 一进门，不远处架子上，就放着两托盘，一盘子珠花，一盘子耳坠，样式新奇精巧，好看的紧。 苏培盛端着，指着里头的布匹，“那鹅黄色锦缎，还有水粉色那匹，拿来。” 秦公公赶紧招呼手下上前，帮苏培盛提着。 第一卷 第14章 还没入府就失宠了。 “哟，这是要赏赐哪位主儿啊？” 秦公公也是人精，眼瞧着挑的东西，应该是位年轻的新宠。 能劳动苏培盛大早上起来，亲自挑赏赐，这位，有福了。 “不该问的甭问。看库房久了，真当这库房是自己的呢？” 苏培盛自然不会跟他说什么，翻了个白眼，拿着东西就走了。 当然，这东西不用他自己提着，自然有小太监跟着。 苏培盛没直接去尹月阁，而是回了前院。 进了门，小全子忙把茶水送上。 苏培盛喝了两杯茶，这一上午忙活的，水都喝不上一口。 歇了会，招呼小全子。 “这些，悄声给尹月阁送去。” 叶宁兮再得四爷青眼，也不过是个侍妾的差事，劳动不到苏培盛亲自去。 小全子倒是很乐意跑这一趟，叶姑娘，连着侍寝两日了，每次还都是留到天亮才走的，一时间风头无两。 小全子拿着东西到的时候，叶宁兮正在补觉。 在前院，没有敢睡得深的。 夜里，主子爷若需要伺候，是要随时起来的。 再者，睡得四仰八叉的，呼噜打的震天响，哪还得了。 尽管，叶宁兮不打呼噜，可也不敢放肆了。 “叶姑娘呢？主子爷让奴才送点小玩意给叶姑娘。” 小全子见沐春一人出来，问。 “姑娘睡着了，公公稍等，我就去叫。” “别了，叶姑娘辛苦的很，是要好生休息的。这东西倒也不算赏赐。别劳动姑娘了。” 沐春心里替叶宁兮高兴，姑娘，总算是熬出来了。 “公公稍等。” 沐春还是去跟叶宁兮说了一声，毕竟是前院的人送东西，不好得罪的。 叶宁兮听了，“这是全公公体恤,帮我拿五两银子，好生谢谢全公公。” 这是全公公给自己卖个好感，倒也是好事。 花无百日红，自己趁着现在，尽力谋些后路才是真的。 晚膳，沐春提回来的，多了两碟子点心。 一叠牛乳糕，松软入味，奶香味十足。 一叠龙井茶膏，茶香四溢。 一看，就是特意做的，不是膳房常备着的那种点心。 “膳房说，这是主子爷关照的，悄悄给咱们这每日加些点心。膳房准备的精细。” 沐春见多了点心，自然是要打听清楚的。小桂子特意提点。 “劳烦膳房，真是不好意思。你下次再去提膳，拿五两银子过去，说我十分感谢。” 沐春点头，这是应该的。纵然四爷说赏了点心，可这，明显是膳房的心思了。 四爷从宫里回来，脸色不大好。 径自往福晋院里去。 苏培盛叹服，这每次主子爷不高兴，总是能叫福晋碰上。 这次进宫，几位大些的皇子都在，皇阿玛偏偏要给他指个格格。 一个格格，本来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皇阿玛竟当着众兄弟的面，说自己子嗣稀少。 四爷的脸面，哪里挂得住。 可是，谁敢违抗圣旨呢？ 德妃选的倒是快，冯格格，出身不差，看着就是好生养的。 人高马大，骨架子大，长得很一般。 是上次选秀就登记上的秀女，马上又要选秀了，她至今待嫁。 四爷心里像吞了苍蝇般难受。 都说娶妻娶贤，纳妾纳色，一堆秀女，好看的众多，额娘竟选了这样的，存心恶心自己。 “爷吉祥。”四爷这是从宫里回来，福晋见四爷这脸色，也算见怪不怪了。 “起来吧，皇阿玛指了个格格，冯氏，十日后进府，福晋打点一下。” 福晋正在服侍四爷换衣服的手一僵，忙换上笑容。 “是，这冯氏，爷想让她住哪里？”看四爷这神情，只怕冯氏还没入府，就不招待见了。 “你是福晋，冯氏住哪也要问爷？”四爷甩手，一刻也不想待，直奔前院。 “是臣妾考虑不周。”福晋福身，对冯氏，更讨厌了。 “刘嬷嬷，打发冯氏，跟着乔格格住吧。” 乔格格性子稳妥，为人木讷，进府没半年就彻底失了宠。 住的蒹葭院本来就不大，还塞了柳侍妾在西配殿。 这冯格格再搬进去，也算拥挤了。 四爷这几日忙得很，加上心情烦闷，倒是一连几日没进后院。 叶宁兮有了膳房的关照，也不用出去打鸟了。 闲来无事，跟着沐春学着做针线活。 针线活确实是门手艺，需要天赋。 叶宁兮看着自己绣的“鸭子”，默默感慨。 “加油姑娘，你看，才几日，你就能绣鸭子了。”沐春干劲满满，一边帮叶宁兮做新衣服，一边鼓励叶宁兮。 “我，绣的，是，鸳鸯！”叶宁兮咬牙，一字一顿。 哈哈哈，沐春实在是忍不住，笑的前仰后合。 好容易清闲下来的四爷，奔着尹月阁就来了，隔着老远，就听见二人的嬉笑声。 示意苏培盛不必通传，自己就进去了。 笑的眼泪都出来的叶宁兮，见四爷过来了，着实吓一跳。 “奴才给主子爷请安，爷吉祥。”赶紧下榻，给四爷行礼。 叶宁兮是真没想到四爷会来，刚洗完半干的头发披散着，穿着里衣窝在榻上的。 四爷还是第一次见叶宁兮这般慵懒的模样。 头发乌黑柔顺，垂在一侧肩上，不施粉黛，却清丽动人。 四爷这次倒虚扶一把，免了礼节。 叶宁兮倒不是被四爷自己悄悄进来吓到的，今天，是冯格格进府的日子。 四爷，竟来自己这儿了？这得多招恨啊。 “爷，您怎么来了？”叶宁兮心说，您这不是坑我么？ “怎么，爷不能来？”四爷挑眉。 能，您干什么都能，您不用管我死活。 “能来，奴才给您烹茶。”叶宁兮还能说什么。 正要起身出去，四爷指着沐春，“你去。” 沐春忙应了，上茶，退出屋里。 四爷在这里用膳的好处就是，不用去提，自然有膳房送。 伙食标准自然提升不是一点，四爷是有专用的膳房的，今日准备的是锅子。 吃完身上暖洋洋的，两人夜里睡的格外舒适。 这是四爷第一次在尹月阁过夜，当然，这床上的用品，早就换了。 叶宁兮原来那些，四爷可不睡。 直到尹月阁熄了灯，妆容精美的冯格格心寒到极点。 今天是她的好日子，四爷宁可去找侍妾，也不来自己这里。 刚入府就被厌弃了？ 第一卷 第15章 冯格格的宴席。 这几日，秋风起，夜里冷得很。 侍妾，是没有炭火可以用的。 夜里，四爷感觉，有个柔软细滑的小东西，往自己怀里钻。 下意识，想要一把推开的，没人侍寝会这般没规矩。 推了一下，怀里的人反而把自己抱紧了。 叶宁兮睡的熟，把脸往四爷胸口埋，跟个小猫似的，小脸凉飕飕的。 确实有些冷，两人抱在一起，睡着踏实又舒服。 等叶宁兮睡醒，四爷早去上朝了。 沐春坐自己边上，做衣服呢。 “四爷呢？怎的不叫我？”叶宁兮见天色大亮，这才回过神。 “主子爷去上朝了，吩咐不必叫醒姑娘。” 叶宁兮磨磨蹭蹭下榻，心想，自己算是彻底得罪冯格格了，也不知道，这是怎样的人。 梳洗完，叶宁兮正跟着沐春吃早饭，今日膳房做的椒盐烧饼，瘦肉粥味道真不错。 正吃着，小全子带着几位太监，提着不少东西过来了。 炭、火炉，还有一个精致的小匣子。 “叶姑娘，主子爷吩咐，天冷，给您送些炭火。这匣子里是头油、口脂，胭脂，给姑娘用。” “谢公公。”叶宁兮笑得灿烂，高兴的紧，忙包了银子。 小全子越发愿意往尹月阁跑了，这叶姑娘，长得好，人随和，出手还大方，要不人家得宠呢。 叶宁兮是真的高兴，这炭，虽然不多，总算冬天不至于冻死去。 再说，主子爷能赏赐一次，下次没炭火用了，十有八九还能有。 主要是，侍妾是没有炭火的，主子爷能为自己破例，算是质的进步。 “沐春，这冯格格进府，是不是得摆两桌？” 好在，四爷的孩子里，好像没有冯氏生的。 心里再次把四爷祖宗十八代骂一遍，这是生怕自己得罪的人少，死的慢。 “是的，姑娘。你还睡着的时候，福晋院里来人传话，晚上摆席面。” 给格格摆席，福晋和侧福晋是都不需要去的。 只是几位格格侍妾庆贺一番。 叶宁兮到的时候，冯格格穿了枣红色的旗装，一套鎏金头面，妆容精致，正跟着宋格格寒暄。 冯格格生的不白皙，骨架大，这一身穿上，真是…… 叶宁兮算是知道，四爷为啥昨晚不去冯格格院里了。 见了叶宁兮，顿时收敛起笑意，打量起叶宁兮。 冯格格几乎算是把府上女眷都见过了，这叶氏，长得，确实出众。 “给宋格格、乔格格、冯格格请安。”叶宁兮福身。 “起来吧。你就是叶氏？” 冯格格自知，四爷昨日不来，怨不得叶氏。 可，自己成了全府笑柄，气就是不打一处来。 不等叶宁兮回话，甩手，转身入席了。 福晋和侧福晋是不会出席格格的席面的，依照入府顺序，是宋格格领头。 宋格格，那是第一个伺候主子爷的格格，从阿哥所，就跟着的。 “今日是冯格格的好日子，大家吃好喝好，好生庆祝一番。” 冯格格忙起身，谢过宋格格。 接着，就是轮番说些吉利话敬酒了。 到了叶宁兮，“祝愿格格四季安康，如意吉祥。” 冯格格到底年轻，又喝了好几杯酒，“多谢妹妹，愿妹妹早日诞下阿哥。” 叶宁兮这身子，十有八九生不了孩子，基本上，算是公开的秘密了。 冯格格入府指定也打探了各位女眷的情况。 如今，算是专门戳人心窝肺管子了。 叶宁兮没想到，冯格格竟是这般没脑子的人。 先是一愣，转瞬间，换上黯然的表情：“妹妹无福，不及姐姐有福气。” 一副被打击，难过的很的样子。 “没福气就好生积福才是。”见叶宁兮这样，冯格格总算是出了这口恶气。 众人见状，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好。 本来就是走个过场的宴席，气氛尴尬的很，很快就散了。 谁不知道，这四爷去不去，是四爷自己的主意。谁有这么大能耐，强迫四爷去不成？ 这冯格格，脾气太大了些。 叶宁兮倒是松了口气，这冯格格，成不了气候，得罪就得罪了。 沐春是陪着叶宁兮一起的，一路往回走，替叶宁兮难过的紧。 叶宁兮察觉到沐春的低落。 “我的好沐春，这是怎么了？” “姑娘，你，你别难过，孩子，会有的。” 叶宁兮了然，这是沐春怕冯格格的话刺激自己了。 一路没说话，直到进了自己阁子里，没了隔墙有耳，这才开口。 “沐春，没孩子，是我的福气。” 沐春惊得眼睛瞪得老大，不能生，这辈子没着落，还是福气？ “我是侍妾，是不能养着孩子的。自己生的孩子，认别人做额娘，而且，去母留子也是常事。” 叶宁兮想得透彻，若是自己孩子，认别人做母亲，还不如不生。 沐春听着，更心疼叶宁兮了。 姑娘，被家里，害的好惨。 有了炭火，叶宁兮这一夜，睡得格外舒服。 次日，叶宁兮见四爷赏了一堆奇巧玩意，胭脂水粉，衣服料子的时候，十分摸不到头脑。 “叶姑娘，昨日晚宴的事，主子爷都知道了。”小全子没少拿叶宁兮银子，如今悄悄提点。 席上的事，四爷都知道？四爷耳聪目明啊。 这是，四爷怕自己难受，安慰自己的？ 叶宁兮忙做出感动的表情，“谢主子爷挂念，谢全公公提点。” 至于小全子回去，跟四爷汇报，叶姑娘指定难过的很，听说主子爷知道了，感激涕零，潸然泪下。 四爷满意的很，越发嫌弃不懂事的冯格格了。 这是后话，暂且不宜。 “叶姑娘。” 是何大娘的声音。 叶宁兮正跟沐春整理送来的东西，赶忙出来迎接。 拉起何大娘的手，请进物去。 沐春赶忙给何大娘沏茶。 叶宁兮和沐春，都很敬重何大娘。 一来，是叶宁兮病重的时候，何大娘帮衬不少。 二来，实在是何大娘的秉性奇佳。 不恃强凌弱，在这后院里，竟还有侠义之心。帮衬弱小不说，见到不平事，也是不卑不亢，仗义执言的。 自从叶宁兮被关照后，何大娘再也没来过尹月阁了。 第一卷 第16章 打死她！ “沐春姑娘，别忙活了，我这时间紧得很。有一匹母马临产了，我得回去照顾。” 何大娘招呼沐春别忙，从怀里掏出一方帕子，叠成四方型，整整齐齐的。 打开，是一叠子银票。 叶宁兮看数量，就知道，何大娘极妥帖，帮自己换的，都是小面额的，方便自己用。 “叶姑娘，上次托我的事，我昨日才出府。银票尽数在这了。” 叶宁兮没数银票到底多少，只从上面拿出三张，塞进何大娘手中。 何大娘刚要推脱，叶宁兮忙说：“您若是不收，只怕下次，我是没脸再去麻烦您了。” 何大娘这才把银票揣起来，到底没喝上一口茶，急吼吼的走了。 叶宁兮这才细看手上的银票，上面的是十两一张 下面两张，是三十两一张。 那些东西，何大娘帮自己卖了100两。 总算，有了进项。 叶宁兮拿出二两碎银子，“沐春，你去找小桂子，今天，咱俩吃烤鱼。 这算是有了门路，以后，银钱上，总算不用那么发愁了。 纵然失宠是早晚的事，可年节，赏赐，还是有的，或多或少，能拿出来些换银子。 值得庆祝一下。 沐春听了，开心的很，也没心思裁衣了，忙不迭那银子出去了。 这小丫头，跟着自己，真是没过过好日子。 叶宁兮在默默研究，自己是怎么把鸳鸯修成鸭子的，争取，沐春回来，自己绣的进步些。 再一抬头，天都已经黑了。 沐春去的比往常都早些，怎的，还没回来？ 叶宁兮打了灯笼，正要出去寻。 只见李侧福晋院里的河贵过来了。 “我们主子请姑娘往花园走一趟。” 来者不善。 “不知，李侧福晋传召奴才何事？” “主子传召，自然有主子传召的道理。咱们这些做奴才的，哪敢过问主子的事。请吧！” 河贵不容置疑的，指着门口。 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叶宁兮只能跟着往外走，一路上，设想无数种理由，却不想，竟是最可怕的一种。 叶宁兮来到花园里，只见，沐春被两个太监压着，衣不蔽体，脸上清晰的手掌印，嘴角血迹鲜红。 见叶宁兮来了，不住的摇头。 脸肿的厉害，说话极不清晰。 叶宁兮从沐春断断续续的话语中，听出来了，李侧福晋说，她偷窃。 沐春的为人，叶宁兮最是清楚，绝不可能！ 原主当年病得香消玉殒，也没见沐春偷了柜子里的银钱。 “奴才给李侧福晋请安，侧福晋吉祥。不知沐春犯了何事，惹到主子。” 叶宁兮压抑住怒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跪地请安。 李侧福晋既然叫她来，自然是要当着她面给个说法的。 “你的人,手脚如此不干净，竟还有脸问，犯了什么事？” 李侧福晋坐在椅子上，俯视着叶宁兮，眼神里，尽是玩味。 “奴才实在不知，沐春偷了何物。” 叶宁兮依旧跪着，只是，身体挺得笔直，抬起头，用极其平静的语气，问。 “河贵。” 李侧福晋往椅背一靠，河贵会意，把一枚点翠发簪丢在叶宁兮面前。 原本还完好的发簪顿时四分五裂。 “这发簪，丢了半月有余，如今，春月在沐春所提食盒中搜到。众目睽睽，如何能抵赖！” 河贵在笑，玩味的笑。 沐春一个姑娘家，让人当众扒了衣服，这是，不给活路了。 一条人命，竟被他们如此玩弄，玩物一般。 “奴才没有偷盗，实在不知这东西为何在食盒里啊。” 沐春双臂被人压着，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见“脏物”被扔给叶宁兮看，拼命挣扎。 沐春哪里能挣扎得出两个太监的桎梏，只能绝望地喊。 随着喊声，两个响亮的耳光掌掴在沐春脸上。一滴滴的血，顺着沐春嘴角流出，再说不出话来。 叶宁兮只觉得，从指间到头发丝，如坠入冰窟之中。 还能是为何，明晃晃就是被算计了。 指甲深深的掐入掌心的肉中，自己，救不下她。 “奴才深知沐春为人，断断不会偷窃，请侧福晋明察。” 叶宁兮不住的磕头，声声作响。不出几下，血就从额头上渗出。 李侧福晋看着，只觉还不解气，猛拍座椅扶手。 “你深知她为人，你是什么身份？阿猫阿狗也配给人作保了？河贵，叶氏言行无状，张嘴。” “嗻！” 河贵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撸起袖口，一巴掌抽在叶宁兮脸上。 这是用了十成十的力。 叶宁兮跌倒在地，只觉眼前一黑，天地倒悬。 春月、秋月上前，一把拉起倒在地上的叶宁兮，紧接着，又是数个巴掌。 叶宁兮耳畔嗡鸣，李氏是声音，无限放大。 仿若来自地狱般的，“沐春，偷盗财务，拒不认罪，即刻杖杀！” 叶宁兮顾不得自己的疼痛，拼了命的爬到沐春身边。 “把这小贱蹄子按住！”李侧福晋见叶宁兮竟然挣脱，忙喊。 叶宁兮被压在地上，脸死死贴着地面。 杖刑太监奉命杖杀，碗口粗的棍子，打在沐春身上，只几下，便出气多进气少了。 杖杀是极刑，死前极度痛苦，沐春的脸，就这么对着叶宁兮，留下两行血泪，嘴巴一张一合，似在叮嘱着什么。 最终，瞪大着双眼，垂下头去。 胸口剧烈地疼痛，向着叶宁兮袭来。 叶宁兮恨极，抬头，还没来得急说些什么，竟一口血喷了出来。 这口血，丝毫没有影响叶宁兮的滔天恨意。 她，就这么抬着头，死死地盯着李氏。 李氏竟从叶宁兮的眼神中，看出了杀意。 这下贱东西，竟想杀她么！ “沐春偷盗，已经供出受了叶氏指使。来人，叶氏，杖毙！” 既然如此，别怪自己容不下她。 李氏重新靠在椅背上，摸了摸微微隆起的小腹。 福晋想让个侍妾跟自己打擂台，叶氏，算个什么东西！简直妄想。 “李氏！我定要拉你下地狱！” 喉咙还存着血，叶宁兮这声嘶吼，如饿极了的野兽般，要将李氏撕碎。 李氏被这一声嘶吼，吓得一震。 “愣着干什么！打死她！” 第一卷 第17章 因祸得福。 “四爷到！” 四爷见到的场景，叶宁兮被压在地上，全身是土，衣服领口，极其刺目的红色。 旁边两个太监拿着碗口粗的棍子。 沐春衣不蔽体，后背被血浸湿，死得惨烈狰狞。 李氏扶着肚子，高高在上，怒视地上的叶宁兮。 “还不松手！”苏培盛上前呵斥，压着叶宁兮的奴才才松开手。 一松手，猛地体位改变，叶宁兮又一口血咳了出来。 四爷见，心里猛地一揪，“传太医。” 叶宁兮只觉得，胸口像有把刀子在肆意搅动，眼前一阵阵发黑，昏了过去。 抱起叶宁兮，就往尹月阁去。 尹月阁，现在是离得最近的地方。 李氏刚刚的嚣张气焰，被四爷赶过来时冷冰冰的眼神，扑灭的无影无踪。 肚子隐隐作痛，坐回去，不再说话。 福晋在正院，听花园里的奴才来通报，跟着叶氏的丫鬟偷窃，被李侧福晋在花园里惩罚。 深知，这是李氏见叶氏恩宠日盛，加上前些天动胎气卧床的事，按耐不住了。 匆忙忙往花园赶，竟还是落后四爷一步。 顾不得问具体发生什么，赶忙跟着四爷。 “四爷，是叶氏……”李侧福晋这才缓过神来，找回自己声音。 四爷头也没回，快步往前走。 怀里的人，面色惨白，死死咬着牙关，似乎正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福晋转身，呵斥：“李氏，你可知自己身份！纵然叶氏有什么过错，府里爷和我都在，如何轮到你处置了！” 李氏气急，福晋一句话，竟想给自己定罪了。 自己是侧福晋，是上皇家玉碟的正经主子，一个侍妾，自己如何不能处置！ 还想追上去理论，河贵上前，扶着她胳膊，小声道：“主子，爷正在气头上。再说了，一会定要调查这事情经过。” 这事情，显而易见的嫁祸，可经不起细查盘问，还是回去早做打算的好。 李氏气的直抹眼泪，爷竟问都不问，就护着这贱人！ 苏培盛见叶宁兮这幅样子，等太医过来怕等不及，着人去把府医请来，好歹先治上再说。 府医被苏培盛紧急叫来，见叶宁兮躺在床上这样子，深吸一口气。 这叶姑娘，是专门给自己出难题的。 叶宁兮依旧昏迷，时不时嘴角有鲜血渗出来，浑身不住的发抖。 府医把脉，心想，这怕是真的不好了，怒急攻心，惊吓恐惧，伤及心肺。 “能不能治？”四爷烦躁的厉害。 “奴才无能，这是伤及心肺，只能极力调理，难保痊愈。” “起来，先用药。” 福晋在旁边，一直没说话，只看着四爷对叶氏的上心，说不吃醋是假的。 还好，叶氏，只是个不能生孩子的侍妾。 见府医去开方子，上前看了看叶宁兮，实在是惨，这样的刺激，吓疯了都很有可能。 “小小年纪，受罪。也不知道，能犯什么大错，如此惹怒李妹妹。” 这话，明摆着说李氏是拿叶氏泄愤了。 四爷皱眉，福晋怎么想，自己明白的很。眼下，没心思配合后院的勾心斗角。 “福晋，时候不早了，你且先回去吧。” “是，臣妾一定好好查查此事究竟为何。”福晋起身告退。 “眼瞅着中秋节到了，事情多，这事你就别操劳了，爷让苏培盛查。” 这中秋要进宫，要应付外面送节礼的，要准备家宴，礼节繁琐，事情杂乱，四爷这是纯粹想让福晋歇歇。 福晋福身告退的动作却是一顿，爷，莫不是信不过我？ 马上调整好表情：“妾身谢爷体恤。” 转身出了屋子。 福晋前脚刚回去，太医后脚就到了。 不同于府医的战战兢兢，太医淡定的很。 “回四爷，这位姑娘，是急火攻心，伤了心肺，微臣有专门治疗脏腑的方子，细细调理，想来无碍。” “如此有劳。”四爷忙了一天，晚上还闹出这种事情来，只觉得疲惫至极，坐在叶宁兮榻边。 太医见四爷看这位姑娘的着急神色，本来想直接出去开方子，还是医者父母心，折返回去。 “回禀四爷，微臣刚才给姑娘诊脉，发现姑娘内里亏空厉害，有被寒气侵入的迹象。如果不调理，只怕比这内伤影响大的多。” 四爷想起，府医之前就说过，叶氏这身子，隐患极大。 “太医可有法子？”这太医姓张，四爷倒是听说过，在太医院里，颇有名望。 “臣有法子，只是治愈时间长些，最快也要三两年光景。” 四爷听了，竟真能看好，这叶氏，算因祸得福了。 “那，有劳太医费心了。苏培盛，送太医出去，赏。” 这事，只自己知道就好，不必让他人知道了，叶氏如今这般，还免不得被后院磋磨。 若是知道调理几年，沉疴能痊愈，只怕能吃了她。 这叶氏，聪明灵透，长得好，若是能生个一子半女，定然差不了。 四爷正想着，苏培盛进来跪下了。 “何事？” “爷，李侧福晋差人来，说，说自己肚子不舒服。” 苏培盛默默把李氏祖宗十八代问候一遍，这会儿请爷去，不是坑自己么？ 果然，四爷气的把茶杯都摔了。 苏培盛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起来。 “爷息怒！” “你去，叫太医去好好看看，这肚子为什么不舒服！” 府医不敢得罪侧福晋，每次李氏用这法子邀宠，请四爷过去的时候，多半会帮着掩饰一二。 这次，叫太医去看。 “嗻，奴才这就去。” 李侧福晋最好真的不舒服，不然，只怕四爷火气更大了。 “周宁安，去，挑两个丫鬟，伺候叶氏。找干净的，能干的。” 沐春死了，叶宁兮如今这个样子，没人伺候是不行的。 这次不同的是，这是四爷赐给叶氏的丫鬟，是能长长久久跟着服侍的，不是临时帮忙照看的。 “嗻。”周宁安见苏培盛带着太医走了，自己一走，这边没人照顾。 招呼跟来的前院丫鬟心澈和心静。 “我去去就来，主子爷这边，二位姑娘先帮照应着。” “自然，公公放心去。”心澈忙应下。 沐春没了，这叶姑娘昏迷，又没人照顾，她俩是要忙活的。 “叶姑娘多好一人，什么时候对咱们都是笑吟吟的，怪可怜的。”心澈跟心静耳语一句，忙去端水了。 心静点头，倒是没说什么，能说什么呢？这就是地位，位份高一级，能压死人。 第一卷 第18章 四贝勒后院乱的很。 苏培盛帮忙提着药箱，带着太医，气喘吁吁，紧赶慢赶，来到菡萏院。 还没进屋，就听见李侧福晋喊肚子疼。 听着声音，不像是装的，跟以前无数次装病的声音全然不一样。 太医赶忙进去，诊了脉象，心中感慨，这四贝勒的后院可真是乱。 侍妾大晚上，气的吐血。 侧福晋大晚上，气的见红。 施针、熏艾、开方子。 一个时辰过去了，张太医长出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细密的汗珠，这胎像算是稳住了。 “侧福晋，切记，不可伤心动气，精心卧床休养半月。若再有下次，只怕保不住啊。” 李氏闻言，眼泪就落了下来。 如何能不伤心呢？自己怀着孩子，险些小产，爷却陪在侍妾那里，看也不看她一眼。 连府医，也在叶氏那里。 自己一个侧福晋加腹中骨肉，都比不过一个侍妾！ 苏培盛送太医出府，忙不迭，赶回去回禀。 子嗣，是头等大事。 周宁安这次倒是比苏培盛快些，两个丫鬟这就带来了。 内务府刚挑来的，还没经人手，机灵的很，本打算留在前院做二等丫鬟的。 事急从权，倒是叶姑娘好福气了。 两个丫鬟跟着心澈在前院干了几天了，一叫过来，就赶紧接了手上的活。 一个煎药，一个拿帕子浸了凉水，给叶宁兮敷在脑门上。 这会子，烧的厉害，人睡得极不安稳。 苏培盛顾不得这些小事，调节酝酿好情绪，抬脚进屋。 见四爷坐在桌前，手揉着太阳穴，这是气得很了。 苏培盛心里苦，这是什么倒霉差事，行动却果断。 走到主子爷跟前，先跪下了。 “爷，奴才带着太医去给侧福晋诊治。侧福晋确有腹痛，见了红，太医施针开药，如今算是稳住了。只是，不能再不小心了，不然……” 四爷脸色沉得像墨，苏培盛哪还敢接着说。 忙扣头：“主子爷息怒！” 刚换上的茶具，四爷又给砸了。 李氏，怀着孩子，不管不顾，打打杀杀，竟半点不怕损了孩子的福报。 “今夜的事，可查明了？”四爷咬牙，究竟什么事，值得李氏大动干戈？ 苏培盛能当四爷跟前一把手，业务能力绝不是混的。 去菡萏院之前，就打发小全子带人去查了。 刚刚回来，也是在门口问了经过，才进来回禀的。 “回主子爷，李侧福晋身边丫鬟春月，发现沐春提膳的食盒里，有前半月丢失的簪子。春月请了李侧福晋来。沐春不承认，李侧福晋令人张嘴，叫河贵去请爷姑娘。花园奴才小魏子见事情严重，赶忙去正院请福晋。等他请了福晋再赶回来，李侧福晋已经下令杖毙了沐春。说是沐春供出叶姑娘唆使的，要杖毙叶姑娘。” 苏培盛低下头，幸亏四爷面前的茶杯都被丢完了，不然，自己得被砸。 四爷从未如此后悔一个决定。 自己当年，就因为一子一女给李氏请封了！ 此人，没脑子不说，还心狠手辣至此。 沐春就算真的偷窃，怎么会把脏物放自己食盒里招摇过市的。 侧福晋是不需要自己提膳的，春月怎么发现发簪的？ 明摆着，这是随便找了个由头，惦记打死叶氏了。 “苏培盛，去前院，把经过告诉福晋，让李氏安心养胎，中秋节就不必进宫了。再去菡萏院，让李氏安心调养，把春月叫来问话。” 四爷回头，踏上的叶宁兮，喝了药，算是安稳了些。 “你们，好生伺候。”四爷指了指新过来的丫鬟，天色不早，明日还要上朝。 再者，如今，自己在叶氏这里待越久，只怕后院对叶氏的怨气就越多。 这俩人，他在前院见过，定是来历妥帖的。 福晋听了苏培盛回禀，带着苏培盛往菡萏院去了。 李氏回了自己院子，就交代了春月该说些什么，不该说些什么。 三问两问，春月一口咬定，自己跟沐春是私怨，串通了新来膳房的太监喜财，陷害沐春。 “李氏，你如此不分是非，行事鲁莽，险些伤及子嗣。四爷说了，让你静心养胎，不能操劳。这二阿哥还小，你还是别费心了，我把他接到正院照顾。” 福晋巴不得李氏小产，如今看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落井下石也无妨。 “谢福晋好意，二阿哥还小，就不劳烦福晋照顾了。河贵，带着二阿哥和乳母，跟着苏公公，去前院，说我身子不好，劳主子爷看顾二阿哥。” 李氏绝不会把自己孩子给福晋，自己跟福晋斗法这么多年，二阿哥去了正院，只怕没了活路。 “李氏，既然如此，你好自为之。”乌拉那拉氏咬着牙，甩手走了。 四爷见苏培盛把二阿哥带来前院，这是李氏不放心福晋了。 这些年，自己子嗣少，多多少少，有福晋的手笔。 福晋失了嫡长子，这些年，多少有些算计的厉害。 安排二阿哥住下。 听苏培盛回禀春月的供述，这是李氏推出来顶罪了。 当晚下令，杖毙春月和喜财。 叶宁兮高烧的厉害，神志一直不算清明。 睁开眼，自己，竟是在现代的家中。 家里的陈设没变动。 自己的猫猫在床脚睡着觉，狗狗趴在门口，像是在等着什么人。 “发财，过来。”叶宁兮喊狗狗的名字，它竟像没听到一般。 自己走上前，伸手抚摸，手竟从发财身上虚无的穿了过去。 自己，怕不是已经死了。 在现代的记忆，还停留在自己出车祸。 叶宁兮不止一次的想过，自己在现代，是不是已经死了。 自己的爸爸、妈妈、妹妹，自己养的发财红中，过得好不好。 红中，是那只睡在自己床脚的猫。 叶宁兮的房子，跟父母是同一层，门对门的。 径直穿过墙体，自己看到了爸爸妈妈。 自己走了多久了？父母，竟，如此苍老了。 墙上，还挂着自己的遗像。 “都怪你，要不是你让兮兮去拿东西，兮兮怎么可能出车祸！” 叶兮是自己本名。 这歇斯底里的声音，是妈妈。 第一卷 第19章 系统重连，李氏等着瞧。 “妈妈，对不起，是女儿不孝，让您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叶兮哪里受得了眼前的场面。 妈妈听不到自己的话，自己想给她擦擦眼泪都不能够。 爸爸蹲在地上，泣不成声。 不知这些日子，他们流了多少眼泪。 门口有钥匙开锁的声音。 进来的，是叶然，自己的妹妹。 “爸、妈，我买了菜回来。”叶然憔悴的很。 把菜放进厨房，见父母这个样子，安抚的拍着老爸的后背，扶着老爸出了卧室。 “妈妈，姐姐不在了。您还有我，您要好好活下去，姐姐，兴许就在您身边看着您。她若看见您这样，要多伤心。” 还好，他们还有叶然。 叶然，你一定要替自己照顾好妈妈。 “叮咚，系统升级，限时回归体验时间到。请宿主接受攻略任务。” 这是，被自己一枕头砸坏的系统从新连接上了？ 眼前父母家人的画面全部没了，只有一片漆黑中，一块半透明屏幕。 叶宁兮眼前只有一张黄色的任务卡片。 没得选，只能打开。 “叮咚，宿主第一阶段攻略任务：帮助爱新觉罗胤祯，三十岁之前登基称帝。” 叶宁兮见自己父母如此难过，正心如刀割。 看见这任务，生生给气笑了。 怎么帮？ 自己又不是康熙，想让四爷啥时候登基就啥时候登基。 自己总不能跑去把康熙暗杀了。 自己要是选那叫啥来着，武林高手还有戏。 再说了，杀了康熙，也应该是太子登基啊。 “完不成，换一个。”叶宁兮咬牙，这次，手边是没什么东西，可以砸系统了。 “叮咚，任务选定，无法更改，宿主请尽全力完成任务。若是任务失败，将被抹杀。” 这回，屏幕黑了，全世界都漆黑一片。 叶宁兮只觉得，好痛，浑身上下，剧烈的疼痛。 咳咳咳，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胸腔里有一团火，猛地咳嗽起来。 “姑娘，叶姑娘，您终于醒了？” 叶宁兮睁开眼，眼前的一切，都熟悉，却但觉无比的不真实。 眼前的人，穿着是前院二等丫鬟的装扮，一眼不差的盯着自己看。 “府医，快来，姑娘醒了。”见叶宁兮睁开眼，忙跑出去喊府医。 怎么是她守着自己了，沐春呢？ 叶宁兮这辈子不愿想起却挥之不去的记忆，涌上心头。 沐春，没了。 叶宁兮咳嗽的厉害，眼泪不断的往下掉。 她已经昏迷四天了，府医一直没敢离开尹月阁。 这会赶忙过来，几根银针刺入，叶宁兮才渐渐平复下来。 沐春是没了，可自己还活着，自己要珍惜自己这条命，给她报仇。 “叶姑娘，您如今伤了心肺，不可大悲大痛，需要细细静养啊。” 府医见叶宁兮醒了，也算是放心了。如今高热也退了，算是脱离危险了。 “我，想见主子爷。可否劳您帮我通传。” 叶宁兮被喂了半碗药，再就着丫鬟的手喝了半碗水，总算是说出话来了。 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 “姑娘不必客气，姑娘醒来，我本就要去前院回禀的，一句话的事。” 府医来到前院，苏培盛心里一个咯噔。 这几日，福晋忙着准备中秋事宜，侧福晋养胎出不了门，叶姑娘一直没醒。 这后院，肃杀般的寂静。 主子爷每日去看叶姑娘，都没有行来的迹象，脸色黑的很，奴才们服侍的小心翼翼。 府医突然过来，别是出了什么事。 “苏公公，叶姑娘醒了，奴才特来回禀。”府医见苏培盛迎着自己快步走了，忙说明来意。 “你差个丫鬟回禀就是，巴巴来一趟，吓死个人。”苏培盛长出一口气。 “是我想得不周到了，主要是，叶姑娘让我来请主子爷去一趟。”府医轻声解释。 苏培盛进了里屋，不一会，让府医进去了。 “奴才给主子爷请安，主子爷吉祥。叶姑娘醒了，已经无大碍，奴才特来回禀。” 四爷正在写什么东西，听府医回了话，把笔放下。 “叶氏，有事找爷？” 刚刚苏培盛进来，已经告诉四爷了。 “回主子爷，叶姑娘醒来，十分悲痛。平静下来后，只说请奴才帮忙请主子爷。” 这几日，府医算是看明白了，这叶姑娘，是让主子爷上心的人，帮着美言几句，没亏吃。 “你先退下吧。” 叶氏，想说什么，四爷是知道的。 最终，四爷还是往尹月阁去了。 “四爷到！” 尹月阁里，叶宁兮半靠在踏上，正在喝药。 见四爷来了，忙撑着身子，要起身行礼。 “既病着，不必行礼了。”四爷见叶宁兮好不容易圆润些的小脸，这会儿瘦削憔悴的厉害。 叶宁兮仍坚持着下地，跪在四爷面前。 “奴才，谢主子爷做主，还沐春清白。”说着，结结实实三叩首。 府医走后，两个丫鬟把自己昏迷之后的事，都告诉了叶宁兮。 她当然知道，春月不过是出来顶罪的。 可一个有一子一女，还怀着子嗣的侧福晋，即使是故意要杀了沐春和自己，也受不到什么惩罚。 四爷，还了沐春清白，安顿了沐春家人，罚了羞辱沐春的奴才，杖杀了名义上陷害沐春的人，已经做得很好了。 沐春的仇，自己一定会报。 纵然今日自己奈何不了李氏，自己没死，就有的是以后。 之前，自己觉得，四爷后院胜利者里，没有姓叶的。只要能活着，自己不愿争抢。 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再不争，只怕被人啃得骨头渣都不剩了。 再者，系统说，让四爷三十岁登基，可见，这个时空，不按历史上的来。 一切都未可知呢，李氏，你且慢慢等着。 四爷见叶氏一边流泪，一边叩谢自己，说不出的憔悴，懂事的，让人心疼。 上前去，搀扶起叶氏，两人并肩坐在榻上。 “这事，你受委屈了。”四爷怎会不知，李氏的所作所为。 叶宁兮眼泪断了线般往下掉，把脸埋在四爷怀里， 苏培盛看着，这叶姑娘，经了这种事，胆子怎的比以前还大了？ 他从小跟着四爷伺候，这位，是第一个敢把眼泪鼻涕蹭四爷身上的。 就连当年大阿哥去了，福晋哭的晕厥过去，也是不敢抱着四爷哭的。 这叶姑娘，不一样了。 第一卷 第20章 自己多禽兽？ 四爷是真的没想到，叶氏，会是这般。 原本打算看看她就走的，如今，竟不忍离开了。 “苏培盛，传膳，叫膳房做些好克化的食物，清淡可口些。” “嗻。” 这种小事，自然是不用苏培盛亲自跑去一趟的。 小全子跑到前院膳房点菜。 前院膳房一把手，大家都唤一声德大厨。 约莫四十多岁的年纪，心宽体胖，做得一手好菜。 “德大厨，劳您再给做些清单好消化的饮食。今儿主子爷在尹月阁用膳，叶姑娘病了好几日了。” 德大厨的父辈，就是御厨。 这什么时候，该上些什么菜，可以说是信手拈来。 “得嘞，擎好吧。” 见小全子没回去，这是要等着一路走，笑呵呵端了盅雪梨银耳羹过去。 “今个多做出来一碗，全公公有口福。” “那我不客气了。”小全子这还不知道，这是德大厨孝敬自己了。 跟着四爷当差时，是不敢多食多饮的，不方便。 最近北风起，天气干燥的很，这银耳雪梨，最滋润合适了。 德大厨在灶头忙活开了。 虽然没伺候过叶姑娘，不知喜欢什么口味，清淡软烂的，多备上些就是。 细细的龙须面，浇上膳房常备着鸡汤，撒上葱花。 再配上上牛乳软酪。 炉子上正巧煨着一碗黄豆炖猪蹄，正是软烂的时候，入口即化。 再准备上鸡丝蔬菜粥，配上自己研制的酱菜。 总有一款能对上口味。 四爷跟着吃也不是不行，只是不顶时候，容易饿。 再准备上两道小炒，醋溜木须，盐焗鸡翅，配上现烙的椒盐烧饼。 没多少功夫，这饭就出锅了。 两个小太监拎着食盒，跟着小全子往尹月阁去。 四爷传了膳，见叶宁兮没什么精神，赶忙叫躺下休息。 这会子睡得正熟。 见晚膳送来，正犹豫要不要叫醒，吃完再睡，叶宁兮闻着香味就醒了。 “爷，是不是晚膳来了？” 是真的饿，睡了四天了，正正四天没吃过饭了。 叶宁兮恨不得吃一头大象。 “你鼻子倒是灵。起来，用膳。”四爷被这小馋猫样逗得笑出了声。 叶宁兮爬起来，一口气吃了两碗鸡汤面。 这碗，实在是小。两口，就没了。 正要再吃第三碗时，四爷拦住了她。 “你病才好，恢复饮食要循序渐进，不能进太多。” 四爷说着，看见叶宁兮意犹未尽的收回手。 “奴才不吃了。” 眼巴巴的。就这么看着四爷的小炒和烧饼。 叶宁兮也知道四爷说的是对的，自己这情况，放在现代，十有八九是气胸，发高热应该是感染了。 在清朝，可没有抗生素和输液打针。 感染严重，是要命的。 理性告诉叶宁兮，自己要听话，明日再吃。 但是，感性告诉叶宁兮，前院的伙食也太好了，也太好吃了些！ 四爷见叶宁兮这难分难舍的眼神，实在是不落忍。 “罢了，你再吃个软酪吧。”示意心瑶给叶宁兮布菜。 一枚软酪，一筷子醋溜木须。 “谢爷。” 叶宁兮小口吃着，这是今晚最后一口了，要珍惜。 丝毫没注意，布膳的心瑶翻了个白眼，她看不惯，这叶氏，小门小户，小家子气，吃饭这没出息样。 “苏培盛，赏膳房，这顿饭做的不错。” “嗻。” 四爷看叶宁兮这吃相，就知道这是合口味了。 她这身份，是吃不得这样的小炒的。 不过，这德大厨今日的手艺是真不错，自己吃着也很对胃口。 在福晋或者李氏那里，每次用膳都是规规矩矩的，该上什么菜，该吃多少，都有规矩。 四爷原本对饮食上，就没有太大兴趣，左不过就这些菜式，早就腻了。 今儿点膳原是为了照顾叶宁兮大病初愈，四爷倒是体会到了不一样的新鲜感。 膳房收到四爷的赏赐，自然是欢天喜地。这不仅仅是金钱，也是荣耀啊。 德大厨默默记住了，伺候好些年，四爷都没赏赐过膳房，伺候叶姑娘一次，就赏赐了。 有机会再伺候叶姑娘，得上心。 四爷躺在踏上，正无比的后悔。 自己怎么能留宿尹月阁呢？ 这叶氏病了好几日了，刚醒，自己留宿了。 虽然自己指定不会动她，可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多么禽兽呢！ 现在后悔是晚了，叶宁兮不知是不是病后虚弱，怕冷的厉害，这会睡着了，紧紧抱着他取暖。 罢了，闭眼睡觉，横竖都留下了，四爷强制自己闭眼休息。 感觉刚睡着不一会，怀里的小东西挣扎起来了，像是梦魇。 “来人！” 忙有丫鬟进了屋，点上灯。 “叶氏，叶氏，醒醒。”四爷试图唤醒。 叶宁兮梦见了沐春，她就那么死在她眼前。 “叶宁兮！这是梦，你醒醒！”四爷见她不断挣扎，手指甲都把手心划破了，再次唤她。 叶宁兮听见有人喊着自己的名字，这才惊醒。 汗水，早就湿透了里衣。 看见四爷正看着自己，旁边心瑶正提着烛台。 “爷？奴才该死，奴才惊扰主子爷。”忙请罪。 眼前的人，无处不可怜，四爷哪里舍得怪罪。“无妨，换身衣服，睡吧。” 再次醒来，四爷已经走了。 两个丫鬟，坐在榻边，好像，在做针线。 见叶宁兮起身，忙放下手里的活。 “姑娘醒了，奴才伺候姑娘洗漱。” 昨日自己刚醒，四爷又来了，叶宁兮也没顾得上跟她们说上几句话。 “你们，叫什么名字？” “奴婢们刚从内务府过来当差，就被主子爷赐给姑娘，还没有名字，请姑娘赐名。” 叶宁兮想了想，“你叫沫夏，你叫知秋。” 沫夏个子高挑些，瓜子脸，单眼皮，说话干净利索。 知秋个子不高，鹅蛋脸，眼睛倒是大，腼腆些。 “你们，可知是因为什么才被指来的？” “奴婢们知道，定会好生护着姑娘。”沫夏答道。 “不，你们不用护着我。你们，要学会护着自己。” 好在，这两位是前院出来的，主子爷专门赐的，应该没人能轻易动得了。 两人没想到叶宁兮竟会这么说，沐春的事，她们也是心有戚戚，这叶姑娘，对下人是真的好。 第一卷 第21章 短腿萌妹小元宝。 叶宁兮起身，才见刚刚二人在做的，正是沐春帮自己赶制的那件水粉色的斗篷。 沐春已经做到收尾了，只差把毛领缝合就能完工。 沐春拿着料子，说天气凉了，要给自己做斗篷。等中秋家宴的时候正好能穿。 字字清晰，历历在目。 “这斗篷，不必再做了。放在箱笼里收好。” 沫夏和知秋不明白原由，相互对视一眼。 “是，奴才这就收起来。”知秋应声。 下午的时候，小全子过来了。 “给顾宁请安了。”小全子笑着打千。 这算是极为客气的。 “这是做什么？”叶宁兮忙避开，福身，都是奴才，那就真的受了人家的礼了。 “您快起来。这不，主子爷叫我给您送来这个，从宫里带回来的，可爱着呢。” 转身，从笼子里抱出一只小猫。 鸳鸯眼，长毛，三花，竟也不怕人，懵懂的在小全子怀里东张西望。 “这是，主子爷赏我的？” “可不是么。这猫是宫里边训好的。开春主子爷抱来一只给了大格格。这不，说是又有了一窝。四爷专门抱回来给您的。” 小全子笑道。 当真是可爱极了，叶宁兮不由自主的伸手抚摸。 【这是哪啊，我好饿。】 这小家伙，估计是一路过来，都没吃上东西。 “多谢，我很喜欢。替我向主子爷谢恩。” 临走，叶宁兮又给了小全子二两银子。 “姑娘，这是主子爷怕您心情不好，特意进宫找驯兽的公公要的。不过这猫还小，估摸着还没学会什么本事呢。” 这是小全子额外提点了。 叶宁兮笑的开心，抱着软乎乎的小猫，再次表示，自己十分喜欢，主子爷费心。 “知秋，拿二两银子去膳房，说给主子爷赏赐的猫换些好吃食。” “是，奴才这就去。”知秋也很喜欢这小猫，忙不迭应了。 “没外人，咱们之间，不用说奴才。就说我。” 叶宁兮摸着小猫的头，这小猫听说要给换吃食，开心的眼睛都更大了，舔了舔叶宁兮的手。 依照叶宁兮养宠物的经验，这小猫，约莫三个月。 “你有没有名字啊？” 叶宁兮抱着它往里屋走。 沫夏只觉得，姑娘到底还小，这怎么还跟小猫聊起天了？ 【公公叫我小不点，我不喜欢。】 “小不点？是因为你是最小的？” 【不是，因为，我的腿是最短的！】 小小的猫，人模狗样的，竟叹了口气。 叶宁兮不由莞尔。 “那是他不对，怎么能这样呢。你有没有喜欢的名字啊？” 【我觉得，公公给那几只笨狗的名字就不错，威风，霹雳！】 好家伙，你这么萌妹的长相，威风？霹雳？ “人家叫过的，咱们不用。换个独一无二的，元宝咋样!” 叶宁兮不知是不是幻觉，她咋觉得，元宝给自己犯了个白眼呢？ “叫元宝好啊，招财进宝，可以用来给你改善伙食。” 【成交！我伙食呢？】 “你再坚持坚持，知秋去给你弄吃的了。伙食上指定不能亏待你。” 叶宁兮忽然想起：“你在宫里，学了什么？” “驯兽公公说猫要三个月才能训练。这猫今天刚好三个月，一天学都没上，爷就给抱来了。” 没等元宝回答，四爷径直进来了。 见叶宁兮抱着猫，一边抚摸，一边跟猫说话，这算是送对了。 “爷吉祥。”叶宁兮抱着元宝，笑着给四爷福身。“奴才很喜欢，谢爷。” 四爷很是吃这一套，自己送出的东西，小丫头喜欢的爱不释手。 “怎么谢？”四爷挑眉。 叶宁兮美目流转，踮起脚，朝着四爷脸上吧唧一口。 那一刻，四爷清凉的眸子，涌入波动了温泉。 “成何体统。” 这叶氏，太，勾人了些。 四爷从未被女子亲过，脸瞬间就红了。 “明日中秋，近几日忙些，你好生待着。” 四爷落荒而逃。 【呀，他为什么跑了？】 元宝伸长脖子，看着四爷离开的方向，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 “因为，我厉害呗。”叶宁兮偷笑，没想到，四爷，竟经不起撩拨。 【哇！一口就咬跑了!你这么厉害！我要认你当老大！】 知秋端着一碗生骨里面看上去还加了奶和鸡蛋。 叶宁兮养猫，是喂猫粮的，倒也是听过生骨肉喂养。 这是清朝，想来，是没有猫粮的。 忽然脑子里涌现出想法，要是能卖猫粮，能不能赚些钱。 自己被自己逗笑了，自己连门都出不去，要是跟四爷说，自己想卖宠物饼干，还不得被笑死。 知秋见叶宁兮盯着碗笑，只以为叶宁兮不知道小猫该吃什么。 “姑娘，奴才……我，刚去膳房，膳房里就说了，全公公早已交代了这猫主子的饮食，这是按照宫里驯兽公公给的膳食单子配置的吃食。” 叶宁兮对四爷了解再次刷新。 四爷，女人不少，但是情爱没经验，一点撩拨都受不住。 而且，看上去高冷大条，实则是极为细心的，抱来小猫，连膳食都问清楚了。 知道自己可能使唤不动膳房，还劳烦全公公跑一趟、 如此，小元宝算是有了特权，伙食上不必另外花销了。 还没等叶宁兮说话，小元宝挣扎着四条小短腿，眼睛已经粘在碗上了。 【饭，放开，我要吃饭！】 叶宁兮把元宝放下，元宝小腿紧追着知秋的碗，跟着外间吃饭去了。 叶宁兮回头，问沫夏：“明日中秋，府里，什么章程？” “主子们天不亮就要进宫，傍晚才回。咱们府上，午膳自己吃了，晚上要有中秋家宴。通常是歌舞赏月之类的。” 要说地位低，就这点好，主子们任凭怎么忙，不耽误自己优哉游哉逗小猫。 “明儿个，拿些银子，去膳房要些好吃的，咱们三个中午好好过个节。” “是，姑娘。”沫夏喜滋滋的应了，姑娘不把自己和知秋当奴才看，四爷不来三人就是一起吃喝。 她和知秋刚被周宁安指过来，觉得给侍妾做丫鬟，还这是顶差的差事。 如今，见叶姑娘真心待自己好，人随和，还得主子爷的宠爱，这差事真心不错。 第一卷 第22章 胡大厨的胜负欲。 一早起，四爷带着福晋、大格格、二阿哥进宫了。 李侧福晋因为胎儿不稳，只能卧床休息，今日是进不了宫的。 听说，一早上，又发脾气摔了杯子。 叶宁兮默默吐槽，这李氏，生气就只知道摔杯子摔碗，也没个新鲜的。 叶宁兮左右没事，琢磨着要不要试试，自己这金手指，能不能发展点儿用途出来。 昨儿听说，宫里有专门驯兽的公公，驯兽这行当，岂不是专业对口了？ 拿谁试一试？ “姑娘，清早，主子爷和福晋的中秋赏赐送过来了。”知秋正在外间整理送来的东西。 叶宁兮看了几眼，左不过就是按着例赏的，依旧不少是能拿出去换钱的。 等中秋之后，自己再去找一次何大娘。 “先登记了，放小库房里。” 叶宁兮一眼瞟见最角落一个木盒，不大，但是精致的很。 “姑娘，这是小全子特意单独拿来的，主子爷说姑娘戴这颜色好看。除了这收拾，还有月饼。” 叶宁兮打开看了，是一整套的晴水翡翠首饰。四根钗，一对镯子。镯子是水头极好，胶质感十足，看得出，这几件是同一块石料。还有一对耳坠子，冰透感十足，水滴随形雕刻，灵动十足。最边上，还有几个金钗，镶嵌的碎玉，估计是石料最后剩下的边角料做的。 这一套东西，价值不菲。 只是自己这身份，整套带出去，那不叫显摆，叫作死。 叶宁兮拿了盒子里一对耳环，两只金钗，剩下的，让沫夏先收起来吧。 至于月饼，清朝的月饼可没现代的精巧好吃，看了一眼，留了三块自己人应景，让沫夏傍晚给何大娘送去些。 左右张望，不见元宝的影子。 “知秋，元宝呢？” 知秋一早上忙活完叶宁兮的早膳，还得忙活元宝这小祖宗。 听见叶宁兮问起，直诉苦水。 “姑娘还说呢，元宝祖宗，不知道是不是新换了地方好奇，昨儿夜里不睡觉，把外屋翻了个遍。怕把帷帐坐垫抓毁了，我足足陪了大半宿。这会儿小祖宗吃饱喝足，睡得香呢。” 叶宁兮莞尔，这元宝，长得软萌，倒是胆子大。 一般的小猫，换了地方，是要躲起来的。 叶宁兮一看，旁边的沫夏也一脸困倦。 “你们都去补觉吧，中午我去提膳，你俩等着吃就是。” “姑娘，这不合规矩。”知秋小声说。 还是沫夏，“谢姑娘！”拉着知秋走了。 要论灵透，是沫夏更胜一筹。要论细心妥帖，倒是知秋领先了。 叶宁兮见俩人一溜烟跑了，直奔元宝而去。 睡梦中的元宝，被抱到里屋榻上，还没睡醒，可见，昨夜折腾得多厉害。 “元宝，快，醒醒。” 【咦，老大！我好困，我睡会再跟你玩啊。】 “我打算教你了不得的本领，比驯兽公公教威风、霹雳的还厉害。你睡了，就学不成喽。” 叶宁兮一脸狡黠，忽悠只三个月的小猫，还不是易如反掌？ 【我不困了，一点都不困！】 到底还是小，又折腾一宿，学了一个时辰就困得睁不开眼了。 饶是这样，依旧嘴硬，一点儿都不困。 叶宁兮把小元宝哄睡，时间差不多了，往膳房走去。 前院膳房，主要负责主子爷，福晋，侧福晋，以及孩子的伙食。 后院膳房，主要负责其他格格和侍妾的饮食。 至于府上奴才，伙食也在后院膳房，只是单独有个厢房，另有灶台，做大锅饭了。 叶宁兮到的时候不算早，膳房里的人都算是忙开了。 今晚府上家宴，不少东西是要提前准备的。 只见胡公公站在门口，不停得督促底下人手脚麻利，不要出错漏。 叶宁兮见这人仰马翻的样子，一时倒也不好开口。 还是胡公公转身，见叶宁兮站着，忙换上笑脸相迎。 这位，最近可是实打实的恩宠。连猫，都是前院特意过来关照过的。 “叶姑娘，这腌臜地方，您咋亲自来了？沫夏知秋呢？去哪躲懒了这是。”胡公公笑着打千。 叶宁兮忙福身：“她俩这几天身子不得劲，我过来也是一样的。再者，今儿过节，我想中午吃点新鲜的，这不就来麻烦您了。” 叶宁兮从袖口掏出荷包，递到胡公公手上。 “过节大伙忙，这些，给大伙添些茶钱。” 胡公公没推辞，“姑娘您先回去，东西沉，您可拎不动。回我让人给送尹月阁去。今儿我露一手，您尝尝我手艺。” 胡公公和德公公打年轻就是欢喜冤家，一起在四爷府上伺候，厨艺不分上下。 只是因为四爷喜欢吃清淡的，德公公擅长，才管了前院膳房。 胡公公擅长做重口，只能在后院膳房。 胡公公听说，四爷在尹月阁吃了老德一顿饭，打赏前院膳房的事了。 正憋着一口气，高低得露一手，让叶姑娘尝尝，自己这手艺是不是比老德强多了！ “那可真是我有口福了，谢过胡大厨。”叶宁兮笑的灿烂。 本来叶宁兮的长相就带着妩媚，只是岁数还小，气质上有偏清冷，算不得一眼出众，属于耐看型。 这一笑，妩媚夹杂着阳光，像含苞待放的蔷薇，美得不可方物。 胡大厨都看直了眼。 直感叹，要不，叶姑娘能得宠呢？ 这一笑，哪个受得了。 转身进去，站在灶前，还琢磨呢，自己做点什么，才能碾压性胜利！ 小桂子上前，“师父，您歇着，我来。” “去去去，我亲自做。让叶姑娘尝尝，我做的好吃还是前院！” 人的胜负欲，是可怕的。 叶宁兮看着自己二两银子，换来的一大桌子美食，默默感慨，这胡大厨是真的大方！ 酸菜鱼，辣子鸡丁，荷叶粉蒸肉，酿茄子，炝冬笋，麻婆豆腐，冬瓜菌菇汤，已经是色香味俱全的大菜了。 竟然，还上了烤羊腿。 连主食，都上了烧饼，炒饭，葱花饼三种。 小元宝今日除了生骨肉，竟也加了胡大厨牌蔬菜肉泥奶糕。 第一卷 第23章 四爷的黑脸，随德妃。 沫夏和知秋起来，看着这一大桌子，难以置信。 “姑娘，你这是花了多少银子？”知秋咽了咽口水。 “二两。”叶宁兮自己说出来，都觉得不可置信。 三人一猫放开了吃，这菜，也才下去三分之一。 叶宁兮暗自可惜，自己是要去参加家宴的，不然晚上炉子热一热，又是一顿。 “你俩晚上把这些消灭掉，就不用跟着我去了。” 大冷天的，自己去了都只能在门口一张小案子上喝西北风。 她俩去了，只能在外头院里站着。 能不去，就不叫她俩遭罪了。 小元宝吃的无比满足，大摇大摆绕过沫夏，找叶宁兮抱抱。 刚坐腿上，径直伸出小爪子，握爪。 【老大说的没错，学会了，伙食棒。】 伸完左爪伸右爪。两边都握完，跳下地，去叶宁兮新放的蒲团上午睡了。 沫夏和知秋看的眼睛都直了，这猫，跟着姑娘半日，竟如此乖巧了？ 不同于叶宁兮的惬意，四爷和福晋这一天过得十分不易。 因为李氏进不了宫，天不亮，四爷带着前院的二阿哥去门口集合。 二阿哥今年才一岁，离不开人照顾。 起的太早，如今趴在乳母肩头，睡得正香。 四爷看了看，被子裹得严严实实，不至于受凉。 两个乳母跟着伺候，要用的东西更是带了不少。 大格格是秋月领着过来的，见了四爷和福晋忙平安问好。 这个年纪，已经懂事了。 自己额娘前些时候所作所为，多多少少听了些。 额娘做事欠妥当，加上大格格本来就有些内向胆小的性格，如今举止更是怯懦。 四爷心想，若不是大格格跟着自己住在前院不方便，真应该把大格格接去。 李氏这样的，怕是教导不好她。 如今大格格还想，再过一年，从内务府要两个嬷嬷，让大格格搬出来自己住吧。 一行人浩浩荡荡，到了宫里，天色才亮。 天气冷，二人带着孩子，一路紧走，先去给德妃请安。 因是要进宫，早上谁也没多吃，好歹对付一口就匆匆赶路。 总算，是到了永和宫。 永和宫里，德妃带着笑意，看着两个孩子。 还是德妃贴身素婉嬷嬷提醒，才叫上了点心给孩子们吃。 十四弟住在阿哥所，这会还没来永和宫，一时间，气氛尴尬。 “额娘，皇阿玛在养心殿设宴，儿臣先过去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四爷实在忍不了，起身。 德妃心道，每次都是这样，待不了一会就嚷嚷着要走。 到底不是从小养在身边的，十四多亲人？跟老四，总是隔着一层。 不过，中秋皇上设宴是惯例，老四横竖也是要去养心殿的。 “去吧。”德妃摆手。 “儿臣告退。”四爷行礼，转身就走，直到出了永和宫，才算感觉胸口的大石头挪开了些。 额娘，对自己，总是这般，小心应付，从不亲近。 苏培盛跟着四爷，大气都不敢出。 四爷每次从永和宫出来，火气都大得很。 四爷走了，只剩下福晋带着孩子，今儿，她是要陪着德妃用午膳的。 小孩子，最是敏感。 可能是感觉到玛嬷不喜欢自己，格外瑟缩。 德妃见了，不光老四不与自己亲近，连孩子都这般，不由脸色愈发难看。 出于规矩，象征性的赏了大格格一对儿珠钗，赏了二阿哥一套笔墨纸砚。 “老四，这府上，只有这么两个孩子，子嗣着实是少了些。”德妃喝了口茶，放下茶杯，慢悠悠开口。 福晋赶忙下跪，“是臣妾无能。” “要说起来，子嗣稀少，确实是你这做福晋的失职。不过，你府里这几个，除了李氏，没一个有福气的。特别是那个宋氏，生了孩子养不住。你且先起来。” 每次，都是这么一遭。福晋早就想到如此，道了谢，默默坐回去。 “节后，要选秀了，回头，再给老四张罗几个可心人。早日开枝散叶才是正经。” 福晋心中一紧，这选秀出来的，都是格格。 现在府上，好在都是汉军旗，家里背景都一般，自己无子，仗着正妻和家族可以拿捏。 若是，来个家世好的满军旗，若再有子嗣，自己真的是形同虚设了。 见乌拉那拉氏不允，德妃脸黑的彻底。 四爷若说哪里长得最像德妃，那一定是这黑脸了。 “你是正妻，要有容人之量。”这话说的，算重了。 “是，全凭额娘做主。臣妾定会安顿好妹妹。”乌拉那拉氏笑的勉强。 这一顿午膳，吃的极为没有滋味。 养心殿，康熙心情不错。 中秋宴，除了自己的儿子，还邀请了亲近的王公大臣。 康熙爷居高临下的坐着，举手投足见，尽显帝王霸气。 “今日家宴，诸位尽兴。” “谢皇上恩典。” “谢皇阿玛恩典。” 推杯换盏，歌舞升平。 最受欢迎的，自然是太子和直郡王。 一轮又一轮的敬酒之后，二人都开始微醺。 “四哥，弟弟敬你一杯。中秋佳节，阖家欢乐。” 四爷长着一副黑脸，几乎很少有人主动敬酒。 眼前的半大小伙子，是十三爷。 可以说，是跟四爷最亲近的弟弟。 老十四虽然和自己一母所出，倒远远不及十三弟了。 老十三额娘不受宠爱，前些年，在阿哥所没少受罪，还是四爷关照着，才有现在的日子。 四爷回敬，“祝十三弟功课顺利，早日办差。” 老十三眼眶湿润，四哥对自己，真是用心。 是啊，能办差了，就会好的。自己也有能力护着额娘和妹妹了。 第一卷 第24章 家宴。 老十四在一旁，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 自己是亲弟弟，他不亲近。对十三倒是上心。 难怪额娘说，四哥跟他们不是一条心。 老十三刚走，四爷起身，给太子爷敬酒。 “二哥，弟弟敬你。”奉承的话，四爷想了半天，话到嘴边，还是没说出口。 太子最了解老四的性子，这老四，绝对是个闷葫芦。 “老四，干得不错，再接再厉。”太子回敬。 直郡王是兄弟中唯一一个郡王，又是长子。 以前都在阿哥所的时候，还熟悉些。 这两年一直在西北军中，节前才回京，周身杀伐气质，如今被武将里三层外三层围着。 四爷正愁，要不要挤进去敬一杯时，直郡王竟看向自己这边。 四目相对，直郡王遥遥举杯，四爷忙起身回了。 大哥，竟这般随和好说话的？ 总算结束宴饮，四爷在永和宫外踌躇，有一炷香了。 按理，自己应该进去跟额娘待会再此行的。 想起走之前，那个样子，真真是不想进去。 “苏培盛，你进去，说爷酒醉，就不进来叨扰额娘了。”四爷越想越头疼。 “嗻。” 苏培盛进回禀，德妃脸色难看的很，到底没说话，让福晋带着孩子出来了。 四爷和福晋匆匆往外走，两人心情都差，一句话没说。 康熙的銮驾从后面路过，远远看见。 “那是老四？” 梁九功忙上前，“万岁爷，是四贝勒和福晋。” 康熙默然，老四养在表妹处，到底，德妃跟他不亲。不然，怎么这么早就走了？ 这老四，府上孩子还是少，回头挑个好生养的格格赐过去吧。 “罢了，走吧。” 康熙摆手，德妃和老四的事自己多少知道，老四这是寒心了。年后，安排点差事给他 。 有了差事，算是立起来了。 德妃，多少就该知道，该依仗谁了。十四，到底还小呢。 四爷福晋回了府，各自都有事要忙，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今日，是要有下面人送节礼来的。显赫些的，四爷要出面应付。 福晋，则要忙活府中家宴。 要说今日最享福的，还在阁子里睡着呢。 叶宁兮是被沫夏唤醒的。 “姑娘，可不敢再睡了。打扮一下，要去家宴了。” 叶宁兮睡眼惺忪，沫夏和知秋手脚麻利的很。 没多会，叶宁兮穿着身月白的旗装，梳了个小巧的一字头，戴着四爷下午赏赐的金钗，一边一根，中间是米珠攒成的珠花，后头一朵绢布蔷薇花，耳朵上是那对水滴形耳坠子，又在衣裳外头披着一件鹅黄色的斗篷。 这就算是打扮齐整了。 沫夏打着灯笼，二人这就奔着饮宴阁去了。 饮宴阁，顾名思义，是府上宴会的场所。 叶宁兮到的时候，只有张姑娘和柳姑娘到了。 侍妾，是要早早到了候着的。 “妹妹这身衣服是真好看，这毛领的制法倒是别致，回头，我也整一身穿。” 张姑娘家里富裕，没少接济她，又跟着宋格格住，宋格格脾气好，她在府上，日子滋润的很。 “我原也是做着玩的，没想到效果不错，姐姐若是喜欢，尽管做几套，保暖的很。” 叶宁兮笑着说。 这毛领，传统做法是剪裁后，围在领口周围的，叶宁兮觉得扎脖子，而且系紧了憋的慌。 参照着现代做法，把做了个大帽子，整圈帽檐上了毛领，保暖系数直线飙升。 “我瞅着，你这花，绣的倒是巧。” 柳姑娘是江南人，对绣工研究颇深。 叶宁兮今日的月白旗装，是极为浅淡是蓝色，大片的留白，只肩头、腰身和裙摆，有零星小朵小朵的茉莉花。 偏还是用几乎同色的丝线绣的，只是掺了缕银色丝线，行动见，若隐若现，显得更加轻盈柔美。 “这是知秋的手艺了，我也觉得她的手巧得很。针织女红，我是真不擅长。” “要是再加进一缕丁香色丝线，用平绣，估计会更好看。我那今儿得了一匹段子，回头做一身，给你穿着。指定好看。” 柳姑娘一时技痒，这手艺，就得给美人穿着。 三位侍妾，叶宁兮长相自是最出挑的。张姑娘算是中等，过得去。 柳姑娘长得确实一般，只能说比冯格格强些，胜在婉约清秀了。 “这可如何使得？”叶宁兮知道，这是有意与她交好了。 只是，自己，只是个侍妾，没什么用。再者，自己说什么，也做不出把四爷介绍到别的女人那里的事。 “我自愿意送你，你就踏实拿着。回头有好吃的好衣料，你给我，我也是欢喜的。” 柳姑娘自己早就放弃得宠的想法了。别说她，跟着的乔格格，也是一样的性子，如今，也放弃这种想法了。 自己的性子，长相，对不对四爷的口味，还能不知道么？ 只是，这日子长着呢，找找乐子，交个朋友罢了。 至此，三人的友情逐步走向歪路，喝酒烤串打麻将，没四爷什么事。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三人说说笑笑，宋格格和乔格格一起到了。 最后到的是冯格格，左不过也是前后脚。 她住处离着乔格格近，乔格格来这，是要经过自己院子的。 本想着，乔格格定会叫上自己一起过来。 谁承想，乔格格老早就去了宋格格那里，两人一道走了。 自己臊眉耷眼的，急忙出门。 好在福晋还没出来，不算迟到。 第一卷 第25章 格外懂事的大格格。 “哟，这叶妹妹，打扮的是越来越标准了。不亏是侍妾，就是懂得如何伺候的。” 冯格格至今都没侍寝过，早就成了府里的笑柄。 今日，让丫鬟去膳房提膳，竟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才回。 问了缘由，丫鬟竟说，是胡大厨在给叶氏做饭，顾不上。 自己这日子，过得不如侍妾！ 气不打一处来，只能出言讥讽，话里话外，是说叶宁兮是伺候人的玩物，打扮，是为了招男人的。 “奴才自知侍妾本分，谢冯格格夸奖。”叶宁兮笑着福身。 “知道本分最好，别回头自己手下的人再偷窃，丢人现眼。” 叶宁兮被李侧福晋整治那天，冯格格高兴的紧，若不是丫鬟拦着，自己恨不得去看热闹。 “冯格格，沐春的事，四爷已经主持了公道，您是觉得此事存疑，想当着四爷，分辩分辩？” 气人技术哪家强，叶宁兮说第二，绝对没人称第一。 冯格格本就想膈应一下叶宁兮，哪里敢去四爷面前。 翻了个白眼，甩着帕子往里去了。 张姑娘和柳姑娘，默默竖起大拇指，这冯格格，自己过得不如意，明里暗里，没少欺负她们俩。 “福晋到。” 福晋依旧是笑的温婉，丝毫没有从宫里回来的沮丧。 福晋换了一身银朱色的旗装，绣着大朵的牡丹，大大的一字头上，鎏金镶嵌点翠的首饰，一对硕大的南珠耳饰，也是熠熠生辉。 众人见福晋出来了，忙起身，跪下请安。 “今日中秋家宴，大家不必拘束。都起来吧，都坐下。”福晋笑着摆手。 除了四爷，人算是齐了。 李侧福晋依旧是养胎，宫里都去不了，家宴更不会勉强出席了。 大格格和二阿哥从宫里回来，被四爷带去前院，是要跟着四爷过来的。 没多久，就听见苏培盛的声音：“四爷到！” 众人忙起身行礼，四爷径自走进来。“都起来吧，赐座。” 这次，倒是虚扶了福晋一把。 叶宁兮入府最晚，地位最低，果然，如自己预料的一样，坐在靠近门口的地方，夜风一阵一阵的挂，送上来的膳食都是凉了的。 默默想念烤羊腿，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味同嚼蜡。 “阿妈，女儿敬你，祝阿玛身体康健，畅享安乐。” 大格格上前，“敬酒”。自然不是真的酒，左不过膳房调制的儿童饮料罢了。 “大格格懂事，年后，阿玛请个嬷嬷来，多学些总是好的。” 四爷回敬，一片慈父孺慕之心。 “女儿，女儿谢过阿玛。能否在过一年？额娘有孕辛苦，最近经常哭泣，女儿想替阿玛多陪陪额娘。”大格格红着眼眶，看着四爷。 四爷却没有想象中的感动，只觉得，是谁？教的大格格这些？ 是李氏么？ 自己的女儿，被人教的帮着额娘争宠？ 学的什么做派？ 大格格，是不能再跟着李氏了，越早搬出去越好。 “阿玛再想想。”心里想着，总不好当众驳了孩子面子，先应下。 “女儿谢阿玛。”大格格点头，忙回了座位。 转头看了看自己乳母，乳母笑着回应。 叶宁兮听着，心道，到底是7岁的孩子，能懂事成熟到这个地步，也是生活不易。 上了歌舞，叶宁兮是第一次亲身欣赏宫廷舞蹈的曼妙之姿，默默感叹，这古人，是真的会享受。 四爷本来从宫里回来，情绪就不好。 大格格这几句话，搅动的心绪更加的乱。 无意间撇见，叶宁兮正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歌舞看。 这叶氏，今日穿的倒是素雅低调，倒是分外好看。 耳坠，是自己下午赏的？这小东西，得了好东西当即就带出来了。 这定是喜欢的很，四爷很是受用。 夜风吹过，叶宁兮打了一个寒颤，也不知道这宴席要开多久。 感觉有人盯着自己，叶宁兮转头，正看见四爷盯着自己的目光。 倒也没多想，莞尔一笑。 后院的女人，眼睛，都是长在四爷身上的。 只这一对视，半数以上的人都看见了。 叶宁兮也无奈，狼多肉少啊。 “福晋，今日天寒，阴天无月，关上门如何。” 这是怕冻着叶氏？当眼珠子疼爱么？ 福晋笑道：“是有些凉，关上门，再给妹妹们上些姜汤，别着凉才好。” 众人起身，谢过四爷和福晋关爱。 叶宁兮叹服，福晋就是福晋，如此容人雅量。 晚宴结束，四爷定是要在福晋这里留宿的。 叶宁兮出来，见知秋在门口等。 “你怎的来了，天冷的很。等多久了？” “奴才穿的不少，不冷。天黑，怕姑娘自己回去没灯笼，出来接姑娘。刚来不久，算着时辰的。” 第一卷 第26章 铺垫报备金手指。 知秋笑着，往叶宁兮手里塞了个暖炉。 两人打着灯笼往回走。 叶宁兮听说过一句谚语，八月十五云遮月，正月十五雪打灯。 元宵，指定还是要有家宴的，回头看看，这话准不准。 正院，足足折腾一天，四爷和福晋都累的精疲力尽。 “爷，额娘说，节后选秀，打算在选几位妹妹伺候爷。” 这种事，福晋必须知会四爷一声。 “嗯。”四爷惜字如金，熄灯安置。 中秋节后，上朝，四爷竟是被指派到户部办差事了。 要说，也是好事，大哥是郡王，领兵。二哥是太子，学着监国。自己倒是跳过了三哥，有了正经差事。 自己算是贝勒里第一个正经办差的了。 之前也办过差事，左不过小打小闹。跟户部比不了。 四爷却满脸愁容。 太子这些年，明里暗里帮自己不少，自己是跟着太子做事的。 如今，这户部，理论上，是直郡王这边的活计。 “皇阿玛让你去户部办差是好事，昨日孤就知道了。你踏实去，这点事也值得愁？” 太子倒是丝毫不介意般，下了朝，大伙往外走，竟追上，安慰起四爷。 “二哥，那是户部的活，我怕我干不好。”四爷苦笑。 谁人不知，这几年，大哥二哥直接，斗的厉害。 “大哥！” 直郡王步履匆匆，今日福晋有些身子不适，打算快些回去看看。 听见太子喊他，忙往回走。 太子爷拉着四爷，赶忙快走几步追上。 “老四，这性子，知道自己要去户部干活，竟还怯场了。大哥，你可得好好照应。” 四爷一脑门子汗，这是怯场么？这是夹在你俩中间的煎熬。 直郡王显然没想到，太子叫住他竟是这事，前几日，自己手下还上折子弹劾太子一党，太子被申斥一番。 愣了一瞬，随即笑道：“自然，都是兄弟，户部，若是有人给你添堵，打发人来我府上，我帮你收拾他。” 太子哈哈大笑，“踏实了吧，别没事老皱着眉拉着脸，感觉你比老三还显老。” 四爷尴尬的脸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哪还笑得出来。 “走，出去吃酒，孤请客。” 兄弟二人，只觉得，太子爷这是被皇阿玛斥责，受了刺激了？ 咋还敢出去吃酒？万一被参奏，又是一顿骂。 正想着，怎么劝谏太子先别去了，直郡王躬身作揖。 “太子盛请，我本不该推辞。只是，中秋进宫受了寒凉，今日福晋病了，难受的厉害，我这，想早些回去看福晋。下次，下次我请。” 直郡王跟福晋十分恩爱，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哈哈，大哥，你这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快回去吧，孤去尚书房了。” 四爷回府的路上，还在想，太子爷今儿是怎么了？ 工作调动，四爷可以说是忙的脚不着地。 户部的工作交接，章程学习，什么人具体负责什么事，简直焦头烂额。 直郡王竟真的打了招呼，户部上下，基本能给的照顾都给了。绕是这样，四爷依旧忙了十多日，才有空进了后院。 这次，他先进了乔格格院子，第二日才来叶宁兮这，倒是没那么招眼。 “四爷到！” 叶宁兮正给元宝进行军事化训练。 元宝最近半月，吃得好，加上天天训练，运动量大，睡的好，长大了半头。 听见通报，叶宁兮忙放下元宝，迎接四爷。 “爷可好些时日没来了，我还以为，爷上次生气了。” 叶宁兮一脸坏笑。 上次，什么上次？四爷猛地回忆起，这没规矩的，上次，青天白日，亲了自己一口。 “咳咳，没规矩的。爷就该在晾你一段时日。看你还敢不敢。”四爷抬手，戳了一下叶宁兮的额头。 叶宁兮装作吃痛，“哎呦，可不敢了。” 那表情，明摆着写着，下次还敢。 之前，倒是没看出来，这叶氏，是这般胆大粘人的。 “这些天，都做了些什么？” 四爷进屋坐定，自然有人上了茶水。 “爷来的正好，我给爷展示个不得了的。” 叶宁兮眼睛亮晶晶的，像极了小孩子得到自己喜欢的东西，迫不及待的给大人展示。 四爷心道，这叶氏到底还小，很多世面没见过，才会这般失态。 很快，四爷将为这个想法啪啪打脸。 “元宝！来！” 只见外屋吃饭的元宝，听见叶宁兮喊自己名字，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里屋。 在叶宁兮一系列指挥口令下，完成稍息、立正、转圈，翻滚、握手、作揖的动作，甚至还会匍匐前进。 最后，叶宁兮说：“好元宝，给主子爷汪一个。” 元宝两只前爪抬起，像人一般直立身体坐稳，奶声奶气的“汪唔！” 四爷眼睛都直了，这世面，他也没见过。 四爷曾经养过狗，训练狗完成这些任务尚且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 训练猫会这些，简直奇观！ “这猫竟会这些？驯兽公公怎的还说没训练呢？”四爷感叹。 四爷竟有些后悔，如此灵性的猫，自己怎么送了人了。 叶宁兮见四爷一脸震惊，眼睛里满满的羡慕，心情更好，眨着眼笑嘻嘻的上前。 “自然不是他训的，这些，都是我训的。我的技术如何？专不专业？厉不厉害？” 竟是叶氏自己训的？ 四爷刚刚的震惊没缓过来，这个震惊后浪推前浪。 “你如何能训的这般？”驯兽算是一门手艺了，没经验是很难上手的。 叶宁兮早就想过，四爷会这么问。 自己的金手指虽然看着废柴，不是有言，天生我材必有用么？ 自己任务是帮助四爷三十岁前登基，万一这金手指关键时候有用呢？突然用出来，四爷怕是不能接受。 提前找个由头，报备铺垫一下。 “不知道呀，我从小，跟动物就分外亲近。有时候，多陪陪它们，多说说话，它们就格外乖巧。还是听说元宝是爷从驯兽公公那抱来的，我灵机一动，试试自己能不能训练一下，不曾想，元宝聪明，一学就会了。” 倒也说得通。 第一卷 第27章 我和元宝天天想爷。 宫里出来的猫，都是祖祖代代的御猫后代，精选最聪明伶俐，听话乖巧的。 “你管它叫元宝？” 四爷这才反应过来，这么灵性的猫，名字这么接地气？ “对呀，元宝，元宝，招财进宝。多吉利。” 叶宁兮一脸谄媚地笑。 “招财进宝？你缺钱了？爷偷偷赏你的少了？” 叶宁兮没说话，继续谄媚的笑。 四爷琢磨着，自己赏赐叶氏的不少，好像没有银子，这使唤下人，没银钱是不行的。 “罢了，瞅你这样，爷赏你银子，奖励你训猫有功，奖励元宝灵巧聪慧。” 什么人养什么猫，叶宁兮和元宝一听，有银子，高兴的合不拢嘴。 长得怪像的。 四爷总算明白了，之前总觉得，叶宁兮时冷时热，气质高冷，偏偏长得妩媚，可不就跟猫似的。 这么一想，这俩真是越看越像。 “苏培盛。” “奴才在。”苏培盛进来，看见四爷笑得灿烂。 这主子爷从中秋回来，多少日子没这么开心过了。叶姑娘，厉害。 “去，取200两碎银子，给这小财迷。” “嗻。”苏培盛乐呵呵的就去了。 叶宁兮抱着元宝，元宝高兴的直舔她的手。 【老大说的对！我今儿表演好了，真的有银子耶！老大威武！】 “有银子咯，回头拿去膳房点膳，给你吃点更好的。”叶宁兮实打实的开心，抱着元宝举高高。 四爷一脸无奈，“爷在这儿呢，你不用银子，也能点膳。” 叶宁兮凑四爷面前，吧唧又是一口。 还没等四爷说话，“那，爷可要常来。我和元宝天天都想爷。” 四爷都给气笑了，这话说得，真的是，这哪是想自己，分明是想德大厨的手艺。 “去去去，想吃什么，跟小全子说一声就是。” “谢爷，我现在就去。”叶宁兮抱着元宝就往外跑。 四爷一脸嫌弃，这点儿出息。 苏培盛在旁边看得真真的，爷就是脸黑，面儿上嫌弃，还不是喜欢的不得了。 见天见看见什么稀奇小玩意，都想着往尹月阁送一份。 这些年，四爷给谁赏过银子？ 还怕叶姑娘打赏起来不方便，特意嘱咐碎银子。 再者，您自己都没点过几次膳呢，这倒是让尹月阁破例了。 “全公公，主子爷今个在这用膳。有劳公公，去膳房点些餐食。” 叶宁兮笑着福身。 全公公忙避开。 “姑娘这话就太客气了，这是奴才该做的。主子爷想吃什么？姑娘只管说。” 小全子自然知道，主子爷是没有点膳的习惯的，若是真的要点些什么，就直接吩咐了。 如今，定是叶姑娘想吃些什么了。 依着规矩，叶姑娘哪里能让前院膳房伺候。 但是，他可以说是主子爷想吃啊。 叶宁兮秒懂。 “好说，好说。全公公帮我说一声，不用太麻烦，爷想吃烤鱼，香辣口味的。再准备点酸辣汤，凉菜就行。” 小全子一时语塞，这叶姑娘，确实是不知道，主子爷不喜欢吃辣的，就是酸甜的食物，也是不喜欢。 这下子，要说主子爷点膳，都没人能相信了。 “行嘞。奴才这就去。” 德大厨听小全子说了要求，就知道这是叶姑娘想吃了。 叶姑娘想吃好啊，跟着叶姑娘能混上赏赐啊。 自己这些日子，在老胡面前，扬眉吐气！ 等晚膳摆上桌，足可见德大厨的心思了。 香辣烤鱼，在铜炉上热着，底下燃着炭火，吱吱作响。 因着四爷不喜欢吃辣，还做了蒜蓉味的烤鱼。 另外，椒盐大虾，蒜蓉粉丝蒸扇贝，酱牛肉，拍黄瓜，火腿鸡汁羹。 主食上了米饭和葱花饼。 外加一壶满满的酸梅汤。 叶宁兮不习惯吃饭的时候，让人伺候。 倒也不是因为侍妾地位低，前院奴才伺候起来别扭。 主要是，享用美食的时候，旁边人站着，自己想吃什么都不能自己夹菜，不自在的很。 “爷，别叫她们伺候了，咱自己吃。”叶宁兮看着眼前的美食，馋的眼睛都直了。 “没规矩，她们不伺候，怎么吃饭？”四爷从小到大，吃饭都是有人伺候的。 “爷，自己就可以吃饭呀。想吃什么夹什么多好。那，奴才伺候您行不。” 叶宁兮有一阵子在单独跟四爷在一起的时候，不说奴才了。 总是我啊我的。 四爷突然觉得，自己对叶氏，经常破例。 罢了，她应该是不习惯奴才伺候的，摆手，让心瑶下去。 叶宁兮拿了葱花饼递给四爷，四爷倒是第一次尝试自己吃饭。 感觉，好极了。 眼前人吃的别提多香，从前自己最爱的就是烤鱼，自从穿过来以后，馋这口馋很久了。 四爷见香辣烤鱼叶宁兮吃的一口接一口，是不是还咪咪眼，一脸满足。 自己也跟着夹一筷子。 味道真是不错，一口鱼，喝了半壶酸梅汤。 叶宁兮这会是真的要伺候着了。 四爷辣的脸都红了。 叶宁兮憋笑憋的脸也红了。 晚上，素了半月的四爷酣畅淋漓。 累的叶宁兮倒头就睡。 四爷搂着怀里缩成一团的叶宁兮，琢磨着，这叶氏还是身子弱些，炭盆子添上了，依旧是手脚冰凉。一入夜，就往怀里扎。 自己的困意来到也汹涌，这些时日，忙得很，休息也不好。 要说叶氏这有个好处，在她这吃的香些，睡的也熟些。 次日休沐，是不必上朝的，四爷难得睡到天光大亮。 “爷。爷。” 苏培盛在门口轻轻唤了两声，四爷跟叶宁兮都醒了。 “何事？” “敬贝勒来了，想见爷。”苏培盛隔着门回禀。 “敬贝勒？他还有脸来？”四爷自从上次斥责了他之后，就没再搭理过他了。 反倒是叶宁兮抬头，四爷以为她听说敬贝勒想起自己被强迫进府的往事了。 “爷，敬贝勒，不知道我家里的事，其实，人还是不错的。” 四爷挑眉，“哦？” “是啊，爷。我到爷府上之前，敬贝勒，见我穿的不大好，身无分文的，还给了我些银子，让我在府上便利些。” 第一卷 第28章 敬贝勒送家书。 叶宁兮如实相告，这敬贝勒也是倒霉。 想着讨好四爷送个侍妾，还拍马屁拍马蹄子上了。 这叶胜，把女儿卖了换官位，竟连傍身银子都没给。 难怪这叶氏，财迷成这样，可不是穷怕了。 四爷在去前院的路上，冷不丁来了一句，“苏培盛，再给叶氏送五百两银子去。另外，再给些炭火，足足用到开春即可。” 苏培盛这次是真不明白了，赶紧应了是。 不光苏培盛不明白，尹月阁刚吃完早膳，看见炭火和银子的叶宁兮，也是一头雾水。 忙欢欢喜喜的谢恩，再给送赏赐的奴才封了荷包。 叶宁兮心道，这元宝名字是起对了，果然招财进宝。 “知秋，今儿得了赏，你拿二两银子，去膳房要些好吃的，咱们庆祝庆祝。顺道给元宝再去换些小鱼干。” 小鱼干是胡大厨新研发出来的，不知是什么烘烤工艺，酥脆的很。 元宝爱不释口，颇有一种，得小鱼干者得元宝的架势。 元宝长得越发圆润好看，且不说膳房每餐送来猫的吃食，就连沫夏和知秋，都没少偷偷拿工钱给它买零嘴。 以至于，后来元宝越来越圆滚，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姑娘，绣房里的小翠姑姑来了。” 叶宁兮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绣房，来尹月阁做什么？ “叫进来，罢了，我出去看看。” 小翠看上去二十多岁的年纪，发髻挽得干净利索，看上去即为干练。 “奴才绣房小翠，见过姑娘。”见叶宁兮出来，小翠笑着福身。 “翠姑姑这是折煞我了。都是一样的人，可受不了这礼。”叶宁兮虚扶一把。 小翠倒是没想到叶宁兮竟是这般随和。 “叶姑娘，主子爷送来不少衣服料子，我这是来问姑娘喜好，给姑娘量体的。定是要做的称心合身才好。” 叶宁兮见小翠身后跟着个岁数更小的丫鬟，举着几批衣料纹样。 “我一个侍妾，哪里能劳动绣房的姑姑们，我这自己慢慢做着，倒也有的穿。” 叶宁兮忙推辞。 “姑娘快别见外了。咱们绣房不就是为后院做衣服的，哪里说侍妾不给做的。前些时候是中秋节庆，忙的很，粗心大意疏忽了。” 说是这么说，哪个府上的绣房都没有说不伺候侍妾的规矩。 按理说，别说后院的格格、侍妾，就是府上丫鬟的衣服，都应该是统一经过绣房是手的。 可话是这么说，哪有侍妾能使唤的动绣房的。 人家只需要说忙，可不就得巴巴回去自己做了。 “节庆日子，绣房忙些正常。若是闲了，能帮我些好看的，我自然是欢喜的紧。” “姑娘且说喜欢什么样式，包在奴才身上，定是精致美观。” 翠姑姑算得上绣房二把手了，平日里，不是上等的衣服料子，自己都不需要亲力亲为。 这是第一次见叶宁兮。 这叶姑娘的长相，难怪这么得宠。 只看这些衣服料子，上好的锦缎，更有两批是云锦，定是要好生设计的。 小翠拿起软尺，轻巧地给叶宁兮量着身子，一边问：“姑娘喜欢什么花样？是山水，还是花鸟？” 叶宁兮微微一笑，轻轻道：“我喜欢梅花之类的。” 小翠手中的尺子轻放，道：“好，那就绣梅花。小姐是喜欢单枝的，还是喜欢一簇的？” “不用太多，只单支就行，在料子上空出些留白。再添上些花瓣就好。那批云霞色的，裁个斗篷出来。” 叶宁兮的审美确实不错，小翠经手的衣料很多，只觉这样设计简单却能体现料子本身的好。 “是，定是极好看的。” 叶宁兮给了小翠五两银子，小翠带着小丫鬟前脚刚走，小全子就来了。 看着脸色，这是出什么事了？ “全公公怎的过来了，可是有事？” “奴才也不知道啊。叶姑娘，跟奴才去趟前院吧，主子爷叫您过去呢。” 他是真不知道。 四爷回了前院，换身衣服就见了敬贝勒，敬贝勒前脚刚走，爷就让传叶姑娘。 “那，就走吧。”叶宁兮看了看穿着，没什么需要换的。 “姑娘。”沫夏上前一步。 “没事，我跟着全公公过去就行，你们看家。” 叶宁兮笑着摆手，沫夏这才放心些。 到了前院，小全子进去通报，没一会就从叫叶宁兮进去了。 叶宁兮一进里屋，看见四爷手里拿着一封信。 “奴才给爷请安，爷吉祥。”叶宁兮行礼。 这会倒是规矩十足。 “起来吧。”四爷招手，示意叶宁兮往前来。 “这是？”叶宁兮见四爷递上来封面空白的信封，不明所以。 “这是，敬贝勒，托爷，给你带的家书。”四爷脸色不算太好。 这敬贝勒，一早求见，竟是因为，答应了叶宁兮娘舅，帮忙递个家书。 侧福晋一下，是没资格跟外面通信的。 更别说，这侍妾的家书让外男递到自己手里，太没规矩了，当时四爷就黑了脸。 敬贝勒解释，这是自己知道自己的过失，对叶姑娘造成伤害，再加上娘家舅舅确实是思念心切，这才迫不得已来的。 饶是如此，四爷依旧不高兴。 “家书？爷，奴才已经是爷的人了，跟叶家没了关系，这家书，不看了。” 叶宁兮把家书推给四爷。 这丫头，是个记仇的。 “不是叶家的家书，说是你娘舅托他送来的，你也不看？”四爷作势，把信封揣怀里。 叶宁兮记忆迅速归拢，自己自然是没见过原主这位娘舅的。 就连原主自己，也是很少能见到。 妾室的弟弟，是很尴尬的存在。 上门多了，总是被人说闲话，疑心打秋风的。 后来，好像舅舅是去做生意了，直至原主到四贝勒府，都没再见。 记忆中，好像，舅舅对原主和原主的哥哥极好。 “爷，当我没说，我看。”叶宁兮变脸比翻书还快，上一秒毅然决然，下一秒一脸谄媚。 “晚了，你说的不看，爷都收起来了。”四爷作势，喝了口茶。 “咳，咳咳。叶氏，没规矩！” 第一卷 第29章 家中最关心原主的，竟是小舅舅。 下一秒，叶宁兮绕过书桌，径自把手往四爷胸口摸了上去。 爷收起来了，就自己掏。 四爷差点被茶水呛死。 拿到书信，忙给四爷拍后背。 “奴才错了。” 依旧是，我错了，下次还敢的表情。 “罢了，你拿回去看吧。”四爷摆手，叶氏，进府大半年，家里好不容易有消息，自然急切。 “奴才就在爷这儿看了吧。”叶宁兮不知道信里内容，左不过是问候。 侍妾本就不能与家里通信的，如今四爷已经破例，看过毁掉就是，拿回去反倒容易生事。 “来人，给她上杯茶。” 四爷摸了，那封信可真够厚实的，以叶氏的认字水平，在这儿看也好。 叶宁兮就这么浑然不觉的被四爷划分为半文盲了。 “谢爷。” 叶宁兮自己找了椅子坐下。 只拆开信封，整个人都惊呆了。 这厚厚的一沓子，只有一张纸是家书，剩下的，都是银票！ 大抵舅舅可能是怕家书落入他人手中，只寥寥几句，极其隐晦。 “家中俱安，吾如今定居京中，哥儿亦在家中待考，勿念。万望珍重自身。” 叶宁兮对这个舅舅虽然只有依稀回忆指间的情分，如今看着字里行间，竟也眼眶湿润。 家中，最关心原主的，竟是小舅舅。 只是，哥哥，为何在舅舅家中待考了？ 家中男丁上科场，那是全家族的大事，没有不重视的。 就算家里离京上任，那也应该待在京城自家宅子中待考的。 叶宁兮看了看手中的银票，足足两千两！ 忙起身，来到四爷跟前。 “爷。”叶宁兮把手中的家书和银票递给四爷。 四爷见叶宁兮红着眼眶，接过信，看了起来。 四爷看罢，这舅舅也是有情有义，千方百计，就为了给外甥女塞私房钱。 他也是同样的疑惑，“你哥哥在舅舅家里待考？” “奴才，奴才也想不明白，怎会如此。” 四爷当然知道叶宁兮不知此事，只是疑惑，顺嘴提了一句。 “苏培盛。”四爷对着外面喊了一声。 “奴才在。”苏培盛忙掀开门帘进来。 “去，查一查，叶家公子是如何住到舅舅家的。” “嗻，奴才这就去。”苏培盛出了屋，也觉得十分新奇，家里的哥儿，住到妾室兄弟家里去，闻所未闻。 “你且等等，有了消息爷在让人告诉你。”四爷算是安慰了。 “是，奴才谢爷。这银票，奴才实在不好收。能不能，麻烦爷差人送还给舅舅。” 难得，叶宁兮这小财迷，竟是不收。 “千方百计送了进来，你就收着便是。”四爷只当没看见。 “爷，舅舅这是怕我在府上过得不好，才想方设法接济我。如今，爷对我很好，倒是舅舅，刚回到京城，要走动人脉接济我，又要照看哥哥，这银子，还是舅舅留着更有用些。” 舅舅这一趟，只怕光动用关系，上下打点，就不止这个数了。 “你就不怕送回去，以后没钱用？”四爷挑眉。 “不怕，爷，给我银子啦。”叶宁兮嘻嘻笑着。 四爷这才觉得，敢情，你是只花爷的，别人的不花啊。 换做旁人生不生气未可知，四爷倒是十分受用。 自己的女人，自己娇养着，越发开朗，越发漂亮，也越发依赖自己了。 “你回去吧，回头，爷让苏培盛跑一趟。” 四爷摆手，这磨人的小妖精。 苏培盛是下午才回来的。 “回禀主子爷。叶家老爷去上任，要在当地置办产业，手头上一时钱紧，就把宅子卖了。” 苏培盛这一下午，被震惊的可不止这一点。 “卖了？那叶宁远住哪？”四爷刚练完骑射回来，一身汗，正由着丫鬟擦洗换衣服。 “奴才打听了，说是借住在叶老爷的故交家里，只等科考完毕，再去全家团聚的。” 竟是，连先生都不给请了。 “奴才还听说，后来，魏瑾行，就是叶姑娘的娘舅，从外地经商回来，本是想看望一下兄妹俩，结果，宅子都空了。辗转多次，才在故交家里见到叶公子。匆匆置办了宅子，把叶公子接到府上。” 四爷对这叶胜的所做所为，早就见怪不怪了。 “你去，把这些告诉叶氏。再把这些银票，给魏瑾行送去。只说，叶氏不需要银钱，让他自己留着用。” 四爷摆手，这叶氏，摊上这么个爹，这辈子都别想指望了。 倒是这魏瑾行，要是可用之才，倒是能提拔一下。 这叶宁远，若是这次考不上，下次可以再试试。若是能入仕，兴许能成为叶氏的依仗。 苏培盛告诉了叶宁兮之后，倒是与她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 “劳烦公公，帮我转告舅舅，千万想法子，给哥哥请个好先生教导一番。哥哥真才实学我是知道的，只是，如今怕是耽误了。若是此次能成功自然最好，若是不成，再读三年，千万不要前功尽弃了。” 叶宁兮郑重的对着苏培盛福身，这是重托了。 苏培盛忙答应，忙不迭的奔着魏瑾行住处就去了，看着宅子规模，魏瑾行这买卖做的不小。 魏瑾行万万没想到，四爷身边的一把手，苏培盛竟亲在来，忙出来迎接。 “小的给苏公公请安，公公吉祥！” 魏瑾行见着苏培盛，忙请安，说着，就要磕头。 苏培盛忙一把扶着，“魏爷，您这是做什么？快，奴才时间不多，咱们里面说？” 苏培盛笑的灿烂。 魏瑾行忙迎着苏培盛进了客厅，唤人拿最好的茶点上来。 苏培盛的差事确实繁忙的很，这会子忙将来意说了，把四爷交代的一叠子银票递给魏瑾行。 “哎，说到底，是我这做舅舅的不是，竟是护不住叶丫头。”魏瑾行一脸凄苦，眼中含泪。 苏培盛倒是笑呵呵的：“您不必担心，这叶姑娘，日子过得不艰难。” 魏瑾行忙谢过，忙正罗苏培盛在家用饭。 “甭了，实在是忙，不得空。魏爷，叶公子可还方便？叶姑娘叮嘱几句话，让奴才转达。” 苏培盛笑着摆手。 第一卷 第30章 李氏小产了。 “方便，方便。公公稍等，我这就唤哥儿过来。” 魏瑾行急吼吼差人找叶宁远去了。 叶宁远正在闭门苦读，这些时日耽误不少，定要追上的。 听说四贝勒府来人，喊自己过去，拔腿就往前厅跑，大半年了，总算有妹妹的消息了。 苏培盛见到这叶宁远，倒是风流倜傥，仪表堂堂，长得竟与叶姑娘七分相似。 “叶宁远，见过公公。” 苏培盛忙拦下，把叶宁兮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达。 叶宁远当即落下泪来。 妹妹，为了自己落在那种水深火热的地方，如今，竟还在为自己打算。 自己当时是不知道爹把妹妹送去，若是知道，自己不考了又何妨？死也不会同意，妹妹为了自己去做侍妾的。 “是，请妹妹安心，我定能一举高中。” 剩下的半句话没说，他定会出将入相，成为妹妹的依仗！ “成了，如此，奴才差事算圆满了，这就走了。” 魏瑾行和叶宁远一路送到大门。 临走，魏瑾行塞了苏培盛一个大荷包，鼓鼓嚷嚷的。 苏培盛也没推辞，径直回府。 快到府上，掏出怀里的荷包一看，这不是送回来的两千两么，竟原封不动送回来了。 这魏瑾行，是真会来事。 府里的叶宁远触动情肠，伤感不已。 魏瑾行却高兴的很。 第一，丫头真的生活还不错，不然，四爷不会让贴身太监给自己送银票。 第二，这门路不就有了。以后真要有急事，苏培盛不就是现成的门路，不比敬贝勒方便多了？ “远哥儿，你快些振作起来，好生温习，早日中榜才能缓解眼下困境。” 叶宁远点头，他自己深知，虽然妹妹在四贝勒爷府上是侍妾，可如果自己可以得力，妹妹生活自然不必辛苦。 自己，要为妹妹顶起一片天。 魏瑾行早年也是读书的，只是家中变故，衰败门庭。 最终，没有继续坚持下去。 姐姐也迫不得已，为了还债，给母亲治病，嫁给叶胜这没心肝的东西做妾。 后来为了给叶胜生育第三个孩子，意外小产，血崩而亡。 叶胜把她匆匆下葬。 自己连姐姐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这是魏瑾行毕生之憾。 如今，自己为外甥请了最有经验的先生，定要让姐姐留下的儿女安稳度日。 “小舅舅，我现在就去温书。”叶宁远行礼告退。 其实，魏瑾行比叶宁远，才大十岁。 这么多年的从商经历，让他的气质全然不似叶宁远的书生气，成熟却圆滑。 叶宁兮还没从舅舅的暖心中回过神，竟听说了个劲爆消息。 李氏，小产了。 相传是李氏胎像刚稳固，出门不小心摔了一跤。 叶宁兮赶忙把沫夏和知秋喊回来，关上门户，连想出去玩的元宝，都被拎着耳朵教育，不许出去。 这种事，可不是自己一个侍妾能掺和的。 菡萏院。 四爷到的时候，福晋已经到了。 “回主子爷，回主子福晋，李侧福晋出大红了，这胎儿已经没了胎像，现在只能给侧福晋服药，早些把胎儿娩出。” 太医收到传召，已经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了。 只是，来不及了。 “你且起来，尽力救治。”福晋见四爷板着脸沉默不语，挥了挥手，叫太医先去救治。 “爷，孩子还会有的，别太伤心了。”福晋干巴巴的安慰。 四爷气的摔了手上的珠串。 连福晋在内，忙跪下。 四爷扶起福晋，怒道：“说，李侧福晋为什么摔倒！” 当时跟着伺候的人不少，如今跪在地上抖若筛糠，噤若寒蝉。 “不说？来人，打到说为止！” “嗻！” 马上就有奴才拿着板子过来了，菡萏院里，一片哀嚎声。 几棍子下去，就有受不住刑罚，招了的。 “主子爷，奴才是抬软轿的，奴才冤枉啊。” 四爷示意听手，喊冤枉的奴才立马被架到四爷面前。 “奴才们抬着软轿，侧福晋说想下轿走走看看花，是下了轿子，走了半炷香才不小心扭脚摔倒的。千真万确啊。” 奴才头磕的实在，只几下，额头就尽是血迹了。 抬软轿的奴才，是李氏怀孕不方便，才特地安排的，不算是菡萏院的人，第一个招供也正常。 “如何扭脚的，从实说来。”四爷不明白，这李氏，出门必是前呼后拥，有人搀扶，如何能扭脚的。 “回主子爷，是……是侧福晋，穿着花盆底，不小心滑了脚。” 四爷的怒火彻底压制不住了，怀着身孕，前些时日又险些小产，穿什么花盆底？ 自己在宫里长大，就是嫔妃又孕，也是不必穿花盆底，着布鞋即可的。 “你，说，李氏出门做什么去了。” 四爷指着跪着的一个小丫鬟，岁数极小，此时下的浑身颤抖，说不出完整话来。 “回，回爷，侧福晋，说，说，要去前院看二阿哥。”丫鬟忙磕头。 “你，说，李氏如何摔在花园的！” 四爷指着另一个丫鬟。 “回爷，侧福晋说，这花开的极好，要摘朵花插发髻上。” 丫鬟声音越来越小，磕头。 李氏！很好！这哪是看二阿哥，看二阿哥哪里需要如此打扮！ 四爷气急，竟自甩手离去。 福晋叫了掌刑的奴才停手，这一院子奴才，不能都打坏了，不然，找谁伺候去。 “你们，好生照顾你们主子。”说罢，也转身回去了。 这李氏，宠爱彻底到头了。 李氏小产，出了大红，等醒来时，主子爷和福晋都不在。 昏迷过去前，她听见，有人再说，这是个成型的男胎。 顿时哭的死去活来。 “主子，您要爱惜自个儿身子。您还有二阿哥呢，可不能再哭了，伤身啊。”秋月哭着安慰。 大格格一直被拦在外面，额娘小产，自己是不能看的。 如今额娘醒来，自己才被放进来。 “额娘！”大格格到底还是孩子，见额娘憔悴的模样，当即就哭了起来。 母子俩哭作一团。 本就凄惨的很，苏培盛竟然进来了。 “侧福晋，主子爷让奴才接大格格走。” 第一卷 第31章 带大格格去哪？ 爷回了前院，立即命人收拾出瑞香阁。 大格格，说什么也不能再跟李氏住了。 明儿就去内务府，挑选个嬷嬷教养。 若是阿哥，四爷自己就带在前院了。 大格格马上八岁了，女大避父，福晋和李氏又争了这么多年。 罢了，就让嬷嬷领着单独住吧。 苏培盛领了这倒霉差事，倒也没多为难，这李侧福晋，太能折腾了些。 听闻苏培盛所言，大格格吓得一动不敢动，连刚刚的哭声都戛然而止了。 “为何！带去哪里！” 李侧福晋在秋月的搀扶下坐起身，面色惨白，咬牙问道。 “回侧福晋，四爷说，大格格长大了，之前就说起过，要请嬷嬷教养着，学些本事。四爷让人把瑞香阁特意收拾出来，给大格格住。” 瑞香阁这地方，宽敞别致，要说真是不错的住处，只一点，离李氏的住所远得很。 “爷如此狠心，竟连大格格也要夺走！” 从四爷宠爱了叶氏，自己两次卧床养胎他都不闻不问。 如今，自己小产，最需要他的时候，他竟要夺走自己的女儿？ 孩子，是李氏的逆鳞。 李氏恨急，几乎怒喝出声。 大格格忙道：“额娘!阿玛不是这个意思。” 这话，可说不得。 “苏公公，我额娘这是病糊涂了，胡言乱语，还请公公不要见怪。” 大格格忙帮着额娘找补。 “大格格哪里的话。奴才只是奉命接大格格去瑞香阁，没听见什么。” 苏培盛是什么人？ 人精！ 甭管李氏是不是失宠，这大格格和二阿哥还在这儿呢，自己不会得罪。 “侧福晋，这是搬去住，大格格随时还是能过来菡萏院的。您保重身子才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苏培盛是见到李氏从格格一路走到如今的。 多少还是开口劝了一句，当然，也就只有这一句了。 李氏虽然恨极了，也知道自己说的话极为不妥。 无力感席卷全身，靠回榻上，干巴巴的说：“多谢公公。” 苏培盛笑道：“大格格，咱们走吧。” 一直都有子嗣长大了要搬出去单独教导的规矩。 只是府上孩子少，二阿哥又小，四爷也就没有要求大格格搬走。 如今，合情合理，李侧福晋没有理由阻拦，也阻拦不了。 大格格转头看着李氏，李氏紧紧的把大格格抱在怀里，最终，松了手。 她别无选择。 “大格格换了地方不适应，还请公公一并把乳母和丫鬟和常用的东西一并给带回去吧。” “额娘，您保重。”大格格见此，也知道事情无可转圜，行礼告退，跟着苏公公，往瑞香阁去。 阁子是刚刚收拾出来的，除了跟着自己的乳母，丫鬟，四爷还安排了心澈在帮忙打点。 等苏培盛走了，大格格才哭出了声。 二弟在前院，小弟弟刚刚没了，自己有来了这里，额娘一人如何是好？ “严嬷嬷，你说，额娘，不会有事吧？” 严嬷嬷是大格格的奶嬷嬷，从小带大的大格格，陪着大格格的时间，比李氏还要长些。 大格格原本还有一个乳母，只是家宴上，教唆大格格帮着侧福晋说好话，。 被侧福晋知道后，打发出府了。 现在，只剩下严嬷嬷一个。 如今见到大格格如此难过，自己也偷偷拭泪。 “侧福晋会没事的。她还有您和二阿哥。大格格别太难过了。” 是啊，自己和二弟还在，额娘总会没事的。 菡萏院，大格格刚走没一炷香的时间，就叫了府医。 李氏本就刚刚小产完，又出了不少血，现在大格格又被带着，伤心欲绝，直接昏厥过去。 府医把脉开方子，倒是没多说什么，只嘱咐要心平气和，好生调理。 出了院子，径直往正院去了。 “你说，李氏伤了身子，以后很难再有子嗣了？” 四爷纵然生气，李氏做事毛躁，做人狠毒，竟白白断送了一个子嗣。 可到底是自己的女人，又刚刚小产，带走大格格是必须的，可自己没有打算对她如何。 既然请封了侧福晋，又有了一子一女，该给的体面尊贵，自己都会给。 如今听闻她不能再生育，只剩下可惜了。 “是，奴才无能，请四爷责罚。” 府医跪在地上，也是感慨，这事情就是这么凑巧。 虽然小产出了不少血，到底也能调养回来。 不知这李侧福晋醒了之后为什么这么激动，竟再次大出血了。 若不是自己去的及时，只怕命都不见得保得住。 “罢了，你且好生为她调养吧。”摆手，示意府医退下。 四爷颓废的坐在书桌前，落寞，孤寂，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子嗣上，总是如此缘薄。 李氏，崴个脚就小产了？ 自己后来又细问过，只是崴了脚要摔倒，人并没有真正倒下，就有身边奴才扶着的。 已经接近六个月了，太医也是诊断确实胎像稳固才吩咐可以下地行走的。 如此轻易就没了？ “苏培盛！” 四爷越想，越细思极恐。 “爷，奴才在。”苏培盛哪里敢站远？今日都是提着脑袋小心伺候的，立马答话、 “去，悄悄地查，好好查查李氏孩子怎么没的，查宋氏是如何小产，再查，宋氏孩子如何早夭的！” 四爷心中已经有了原委，只是，想再证实一下罢了。 苏培盛骇然，莫不是，这里有蹊跷！ 只顿了一下，忙道：“嗻！奴才知道。” 从书房出来，苏培盛的汗早就打湿了衣衫。 “小全子，你来，伺候一会，我去换身衣服。” 小全子忙不迭的跑过来，“师父，这大冷天的，怎的出这么多汗？” 小全子跟着师父多年，师父向来是处变不惊的。 “不该问的别问，仔细着自己的脑袋！擦亮眼睛，提着头好生伺候着！” 苏培盛抬手打了小全子脑门一下，着急忙慌的去换衣服。 “是，是，谢师父提点。” 小全子忙不迭端正站在门口，生怕四爷喊人，自己第一时间没听见或者进去晚了。 这都叫什么事啊。 第一卷 第32章 直郡王出征。 四爷生气也好，伤心也罢，该办的差事，那是一天也不能耽搁。 依旧上朝、办差，只是，脸色更黑了。 连直郡王看了，都悄悄问四爷，是不是有人得罪他了。 直呼要帮四爷出气。 不过，直郡王这调侃四爷的好心情，算是马上没有了。 朝上，皇阿玛提出，要出兵讨伐噶尔丹。 直郡王，是要领兵的。 眼瞅着，这春节是不能在京城过了，才回来多久呢？ 四爷也是同样的愁。 都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才休养生息几年呢？ 国库空虚，若要打仗，只怕是捉襟见肘。 下了朝，直郡王主动邀请四爷去万花楼吃酒。 四爷哪里有这心情，再说这户部，自己纵然有三头六臂忙起来都够一呛了。 “大哥，不是弟弟托大，只是如今，实在是，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啊。” 四爷笑了，不过，是苦笑。 皇阿玛说要打，那自然就要打。 有钱得打，没钱，想方设法凑出来也要打。 四爷想到，不知百姓赋税又要加上几成，默默叹息。 “哈哈哈，不瞒你说，大哥我也是时间紧的很，今日回府，明日点兵，后日就要出发了。只是大哥有求于你，不请你吃顿饭，实在不好开口。” 这些日子在户部，四爷可以说是受到直郡王无微不至的照顾了。 就连今年中秋，直郡王送来的礼物，比其他所有人加在一起的都多。 四爷一个贝勒，实在是不知道，直郡王为何对自己这么偏爱有加。 如今，直郡王竟说这样的话。 “大哥！你我兄弟，有什么弟弟能做的，只管说就是。出征在即，大哥早早跟惠妃娘娘辞行，安置家眷。吃饭的事，等大哥凯旋，弟弟必定摆酒接风。” 四爷说是这么说，直郡王是兄弟中仅低于太子的地位权势，又有什么，需要求自己的？ “四弟的接风酒，我是一定要喝的。那大哥就直说了，我这一去，放心不下的，只有额娘和福晋。额娘在宫里，万事有人照顾。只是福晋，她身子弱，家中孩子年幼，还请四弟帮忙看顾了。” 直郡王说着，竟要躬身行礼。 这如何使得？ 四爷忙一把扶住，“大哥！你是要折煞我吗！就算你不说，我也会照看的！” 这话，要是换了旁人说，直郡王都不会相信，可换了四爷，直郡王就安心了。自己前世不知天高地厚，争夺厮杀一番，只落下高墙圈禁的下场。 自己的福晋伊尔根觉罗氏也是早早就去了。 四爷，对待孩子们是真的好。 重活一世，没这个命，就不争了。 老四，挺好的，自己要是能混个从龙之功，也算是安稳下半生了。 上辈子，觉得皇位是世上最好事物。如今，他觉得，自由才是。 跟额娘告了别，直郡王径直往府上赶。 福晋的病才好些，自己又要走了，这辈子，自己必须护好她。 直郡王府内，伊尔根觉罗氏，正抱着两岁的女儿玩耍。 “快，下来，别累着额娘。”直郡王两步上前，把二格格格格接了过来。 “哪就这么娇弱。”叶尔根觉罗氏身子不好，时日久了，连说话都带着弱柳扶风的气质。 “来，你坐。我要出征了，后日就走。”直郡王叫嬷嬷把孩子抱下去，抓紧跟福晋安排府上事宜。 纵然还有两日时间，大军出征千头万绪，只怕不一会，部下就会前来商议。 时间不多，他要抓紧。 “爷，你要出征？可用准备些什么？带什么人去？千万保重。”叶尔根觉罗氏满眼都是担忧。 “不必管东西，爷也不会带人去。谨嬷嬷是我乳母，她会在府上帮你打理琐事。你身子不好，能休息就休息，千万别累着自己。爷会告诫府里，若是有人不服从你，别怪爷无情。” 伊尔根觉罗氏见直郡王出征都还在为自己安排，眼泪像豆子般掉落。 “是妾身拖累王爷了。” 直郡王把福晋搂在怀里，她就是这样的性子。 怕自己不够好，配不上他。 怕自己管家不理想，给他添麻烦。 后来，怕自己没有嫡子，自己是这样的身体，还一个个的给自己生孩子，最终早早的去了。 “你好好的，爷在前线安心，就是爷最大的福气。有府上处理不了的，就递帖子上四弟府上，他会帮忙处理。” 两日后，大军开拔。 无论库银怎样空虛，依旧是不影响选秀的。 轮轮挑选下来，德妃找见四福晋进了宫。 “臣妾给额娘请安，额娘万福金安。〞四福晋规规矩矩行礼。 “起来吧，坐。”德妃摆摆手，这些日子，她帮着忙活选秀的事，也是疲惫的很。 “谢额娘。 福晋是知道此次叫自己进来是做什么的，只等德妃开口。 “你府上，李氏，孩子如何就没了？”德妃一眼不差的盯看四福晋，语气尽是责备。 福晋忙起身，“是臣妾的不是，没有叮嘱好李氏，李氏不小心天足跌倒，才伤了孩子。” 德妃虽然不喜欢李氏，到底，是给老四生儿育女的。 已经近六个月的男胎，就这么没了，不责问是不成的。 四福晋做小伏低，一副任凭德妃斥责绝无怨言的做派。 德妃愈发对老四这个福晋不满。 “罢了，我选了两个格格，耿氏和武氏，都是老实本分的，好好为老四开枝散叶才是正经事。” 德妃皮笑肉不笑，这人，自己斟酌很久，家世不高不低，选上来给老四，不会让康熙爷觉得自己不安分。 如今太子和直郡王两边都是热灶，自己不淌混水。 “是，谢额娘。”福晋笑的贤良淑德，这俩人的家世，自己好拿捏。 福晋回了府，径直去了前院，把德妃的意思转告四爷。 这人是额娘挑的，自己却是说不出的憋屈。 这些出宫建府的贝勒里，谁家选格格不是往家世上选，自己额娘，避嫌得让人心寒。 “知道了，你看着安排。大哥不在，你帮着些大福晋，时不时去看看。” 福晋忙应了。 第一卷 第33章 一下子进府三位格格。 又是将近一个月，四爷连后院都没进来过。 叶宁兮早上从福晋处请安回来，整个人乐呵呵的。 “姑娘，你今儿，为什么这么高兴？” 知秋在给元宝梳理毛发，元宝已经长成圆宝宝了。 “高兴还不简单，今儿天气好啊。” 叶宁兮自然不能说，今日福晋说，马上要有两位格格格格进府了。 眼下这局势，李氏显然是得不了宠了。 如今福晋有着正妻的身份，管家的权利，家族的依仗。 就算是还有两个孩子，李氏也斗不过福晋了。 福晋一人独大，对叶宁兮来说，可不是好事。 之前，福晋把自己当刀子，对抗李氏。 如今，李氏眼瞅着是不成了，自己这刀子没用了还能落下什么好？ 这府上来新人了，又都是格格，自己这刀子不就再次就业了？ 农历冬月十六，格格们进了府。 不过，不是两位，是三位。 皇上给四爷又赐了一位，钮祜禄氏。 这位，是正经满洲大姓。 福晋安排，武格格住跟钮祜禄格格住在素馨院。 耿格格搬去跟着冯格格，住在白芷院。 钮祜禄氏早早就开始打扮起来，今日，四爷按说会到自己这儿来。 三位格格，只有自己是圣上赏赐的。 叶宁兮知道，这三位进了府，心里倒是为什么感觉。 左右四爷以后是要做皇帝的，三宫六院，女人多了去了，这才哪都哪呢。 只是，这三位进府，不知府上形式会有什么变故，自己现在可不盼着见四爷。 “姑娘，今日膳房那边忙的紧，提膳的时候，冯格格的丫鬟在那边可等着呢。”沫夏小声道。 “嗯，忙就对了。多添了多少差事呢。”叶宁兮笑道。 自己这边，尚且有得宠的余温。冯格格那边，是彻头彻尾的冷灶了、 如今，可不就是冯格格最难过了。 新人进府，四爷不出意外，是要挨个过去的。 冯格格，至今完璧，连新人面前，都抬不起头了。 “今儿膳食不错，都是姑娘爱吃的，姑娘快些净手用膳吧。”知秋已经把膳食摆放好了。 叶宁兮应声，洗了手，来到桌前。 果然色香味俱全。 素馨院里，钮祜禄格格听着陪嫁丫鬟晓霜给自己讲解从府里打探的情况。 再加上之前家中帮忙打探，如今也算能理出大概。 府上，福晋乌拉那拉氏无子，侧福晋李氏却是个多子多福的。格格里基本上没有四爷上心的人，侍妾却是实打实的宠爱。 倒是新奇。 自己的身份，只要本分，四爷是必不会亏待的。 再者，府上，应该也，没人欺负了自己去。 只是，自己这长相，怕不是四爷喜欢的类型了。 一同进府的三人里，耿是大气端庄，武氏小家碧玉，自己，却是比不过汉军旗的长相的。 果然，当天夜里，四爷去了钮祜禄氏那里。 这也算是规矩，没什么的。 次日一早，钮祜禄氏去给福晋请安，这也是规矩。 作为妾室，第一次侍寝后，定是要去给祖母问安的。 福晋随便交到了几句，依着例子，给了赏赐，就叫钮祜禄氏先回去了。 四爷的赏赐是一早上给的。 李氏见福晋赏赐完后，也跟着给了赏。 一切都是依着规矩，没什么不一样的。 晚上，不一样的出现了。 原本，大家都觉得四爷会去耿格格或者武格格那里的时候，四爷又去了钮祜禄格格那里。 一连三日，都是钮祜禄格格一枝独秀。 就连钮祜禄格格本人，都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府里的风向一下子就变了。 这宠妾的地位，算是要换人了。 就在府里都关心，今日四爷还去不去钮祜禄格格哪里时，叶宁兮万分震惊的掉了手里的筷子。 “爷！你怎的来了？”叶宁兮心中，恨不得拉着四爷同归于尽。 这是什么时候，武格格和耿格格气的恨不得扭断了多少帕子，你在尹月阁做什么？ “你看看你这吃相。”四爷一脸嫌弃。 此时的叶宁兮，手里拿着卷饼，嘴上还有蹭上没来的及擦到的菜汤。 “爷，这卷饼，吃起来都是这般不雅观的。” 叶宁兮心说，随便你怎么说，只要能快些离开，说啥都行。 四爷也知道，这个时候来看叶氏，对她不好。 自己原本也没打算过来。 是奔着白芷院去的。 前面几天，四爷纯属是跟额娘斗气，这才一直宠幸钮祜禄氏。 如今，差不多，该去还是要去的。 总要过了明路。 实在是白芷院离尹月阁太近了。 尹月阁的饭菜香味，实在是太勾人了。 四爷闻着味就过来了。 只是，见着叶宁兮这吃相，实在是本能的撇嘴。 叶宁兮这一解释，自己反倒不能开口了。 叶宁兮见四爷就这么站着，看着自己吃，实在不知这是干啥。 思索再三，“爷，您用过膳了么？” 不知道咋打招呼，就问吃了么，准没错。 “咳，还没。”四爷心想，自己表现的这么明显么？ “那，爷在这儿吃？我去叫人给爷传膳？” 叶宁兮放下手中的饼，自己也没吃上几口，四爷就来了。 四爷摆手，“罢了，不必麻烦，爷赶时间。凑合着吃几口就行。” 叶宁兮无语，天色是不早了，你就算要去白芷院，也不至于传膳的功夫都等不了。 如此急色？ 想到这儿，本能的翻了个白眼。 四爷原本只是随意找个借口，这叶氏，想到哪去了？ “叶氏，不是你想的那样。”四爷黑脸。 “嗯？什么？我想的哪样了？”叶宁兮一脸坏笑。 四爷既然要吃卷饼，随行的丫鬟反而不知道如何伺候。 依着规矩，一道菜夹一小口，等四爷吃了再夹下一道。 叶宁兮觉得十分暴殄天物。这顿，是自己专门跑到胡大厨那里磨来的。 府上，可不会做这种东西，好吃是好吃，可是上不得台面啊。 “心蕊，让我来伺候用膳吧。”叶宁兮上前。 心蕊看向四爷，等四爷指示。 自从上次尝试了自由用膳后，四爷感觉很不错，摆手示意心蕊退下。 第一卷 第34章 专门拐进来抢卷饼？ 叶宁兮拿起饼。 这饼，是从膳房拿回来，又去炉子上热了一遍，暄软又热气腾腾。 卷上沾上酱汁的肘子肉、炒合菜、京酱肉丝、土豆丝，圆滚滚的一个卷，递给四爷。 四爷，平生，都没吃过这种粗糙且不雅观的东西。 “爷，真的好吃。你尝尝，没外人。”叶宁兮说得超级小声。 仿佛被别人听到，四爷就吃不成了似的。 四爷半信半疑地咬了一口，确实，真的好吃。 叶宁兮也没一直站着伺候，见四爷吃上，自己坐回去，继续吃刚刚的卷饼。 默默叹气，都凉了。 四爷吃得尽兴，基本上吃了个干净。 吃饱喝足，大咧咧的走了。 “姑娘，四爷来是有什么事么？”知秋在旁边陪侍半天，实在看不懂。 岂止是她呢，叶宁兮也不懂啊？ 总不能是专门拐进来抢自己卷饼吧？ 不得不说，叶宁兮真相了。 四爷当晚，去了武格格屋里。 武格格，是三位格格里，长得最好的。 耿格格房内，见对面熄了灯，芳径默默为耿氏放下围帐。 “格格，别难过。”三位格格，如今，就剩下耿氏了。 要说不失落是假的。 “我没事。日子还长呢，稳稳当当的过下去，就是最好的。” 耿氏自知，论家世比不上钮祜禄格格，论长相，自己比不过武格格。 有今日，算是再正常不过。 自己踏实本分些，总是有机会的。 只是，这武格格的性子，罢了，关上门过日子，不连累到自己就是。 好在，四爷第二日是去了耿格格屋里，耿格格总算也是全了面子。 不然，只怕会被后院说成冯氏之流了。 四爷可顾不上这后院的小心思，康熙爷发怒了。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血流千里。 前方军队出征，每天燃烧着的，是大把的真金白银。 四爷在户部，这国库里到底有多少，心里是知道的。 只以为王亲贵族捐些银两，最终再征收几成赋税，不过如是。 可朝堂之上，皇阿玛将一摞弹劾折子，甩到了太子脸上。 这些折子，都是弹劾太子手下贪腐受贿的。 眼下行事，可以说打蛇打七寸了。 “太子！你可有申辩！” 满朝文武，皆跪倒在地，大气都不敢出。 “儿臣实属不知，无从申辩。”太子叩首。 这些折子，所指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太子爷都知道。 可这些人从这些事中扮演了什么其他角色，刮了多少油水，太子不知道。 搜集证据之人，必定把线索证据做了完整，自然是无从申辩。 “太子，罚禁足，面壁思过半月，贪墨之人，国之蛀虫，罚诛九族，抄没家产。” “噶尔丹屡屡藐视大清，藐视君威，来年，朕要御驾亲征。” 这消息，让四爷顿时觉得天旋地转。 大军军饷尚且不到位，皇阿玛御驾亲征，雪上加霜了。 饶是散了朝，依旧是惴惴之气。 太子爷禁足，直郡王出征在外，四爷连个能商量的人都没有。 径直去了户部，像这样的协商，从大军准备出发时就开始了无数轮。 老生常谈了，没什么有用的建议。 饶是如此，没什么用也比什么都不做强，已经开始以安抚前线将士为由，筹措善款了。 四爷回了府，连午膳都没用，这会儿都快到晚膳了。 精疲力尽，脑袋疼得要命。 “苏培盛，走，尹月阁。” 苏培盛心想，这叶姑娘也算倒霉，爷在气头上，想起她来了。 “四爷到！” 四爷来的时候，叶宁兮正抱着元宝玩。 元宝听有人来了，往叶宁兮肩膀上爬。 就这么坐在叶宁兮肩膀上，圆墩墩的脸蛋子，乱溜溜的大眼睛，就这么看着进来的四爷。 叶宁兮也不好大范围动作，十分轻微的福身。 “爷吉祥。” 倒是不怕元宝摔下来，元宝的平衡感好着呢。 就是坐在肩膀上，自己随便走动，都不会掉。 叶宁兮是怕元宝那小爪子把自己衣服抓了。 这是云锦，前天小翠姑姑刚做好送过来的，绣房做的就是精致，叶宁兮喜欢得不得了。 万一一爪子下去，这衣服就废了。 只一眼，叶宁兮就发现了，四爷今日心情不好。 “怎的让它坐你肩膀上，没规矩。” 四爷也是头回见到，猫骑着主子的。 元宝似乎看出四爷不愿意自己这么坐着，可它喜欢呀，肩膀上，视野比自己在地上宽广多了。 罢了，不跟他计较，元宝决定还是哄一哄吧。 坐在叶宁兮肩膀上，抬起爪子，跟四爷握手，脑瓜子还歪着，眼巴巴的看着四爷。 这么好看的小猫，纵然是四爷，也是拒绝不了的。 四爷伸手，跟元宝握手的一刻，元宝嗖的一下，跳到了四爷肩膀上。 苏培盛吓一跳，本能上前一步：“爷！” 元宝本来就腿短，跳上去晃悠几下，四爷忙一把扶着。 “无事。” 四爷是第一次抱元宝。 从驯兽公公手里要来的时候，也是给装到笼子里的。 这小家伙，圆滚滚软绵绵，油光水滑的。 四爷把元宝从肩膀上拿下来，抱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 叶宁兮见状，忙道：“爷，我去给爷泡茶，你帮我抱着元宝啊。” 撸猫，是最解压的。 让元宝去抚慰四爷焦躁的心灵吧。 “姑娘，四爷今儿忙的很，这会儿子连午膳还没用呢。” 苏培盛也是着急，公事再反锁，总是要用膳的，不然身子饿坏了，自己怕是要被打死。 “啊？现在还没吃呢？公公，快去膳房点膳啊。” 叶宁兮也是惊讶，这四爷，不吃饭，跑自己这撸猫。 受了什么刺激了这是。 “姑娘，四爷没叫，奴才……” 苏培盛笑的尴尬，要是平常，四爷没加，自己倒是能替四爷传。 今儿，可真不敢。 叶宁兮明白了，这是，炮筒四爷，谁也不敢惹啊。 “那，这样。我叫知秋去后院膳房要些吃食，我自己饿了，也不知道爷没吃不是。” 叶宁兮想了想道。 真是个好主意，这叶姑娘真是个妙人。 第一卷 第35章 吃醋了？ “姑娘伺候爷吧，奴才吩咐下去。”苏培盛总算有了笑模样。 “有劳公公，只要些清爽开胃的就行，再要些汤面即可。” 这天气，外面奔波一日，指定喝了不少寒风，吃些热乎的最好。 “得嘞。”苏培盛奔着知秋就去了。 屋里，四爷坐椅子上，拿着叶宁兮自制逗猫棒，陪着元宝玩得欢快。 叶宁兮端着茶，沫夏拿了两碟子点心，摆在桌上。 元宝十分有眼力见，跳到旁边椅子上，主动腾挪地方。 四爷再次感叹，这小猫调教的，太有灵性了些。 会的活计不少，还是次要的，小小一猫，还会察言观色。 叶宁兮福身：“爷，我有些饿了。这是膳房送来的芸豆卷和枣泥松仁酥，爷陪我吃点？” 四爷见状，原本是没有胃口的，点心小巧，茉莉花茶香气四溢，配着吃两口也行。 因知秋去的时候，还拿了二两银子，只说是叶宁兮饿了，让大厨稍稍多做些。 胡大厨是知道叶宁兮口味的，鲜香刮辣。 今儿要清淡开胃的，怕是胃不大舒服？ 灶上正炖着花椒猪肚鸡，再做个清汤面，凉拌三丝，蓑衣黄瓜，清蒸鲈鱼，就算行了。 知秋看了看，主食好像是少了些。 “胡公公，这两日，姑娘直夸您做的软酪好吃，这会儿有么？” 这面条，姑娘一个人吃是吃不完的。 加上主子爷，只怕俩人都吃不饱。 “哎呦，叶姑娘要不说有口福呢？这蒸笼里做的就是软酪。马上就得。” 胡公公只以为是多要些吃食，尹月阁上下要一起吃了。 不仅给装上些软酪，有添了些门钉肉饼。 知秋连连拒绝，最终，还是拍了个小太监跟着提膳了。 知秋迎面出来，正看见冯格格的丫鬟在等着吃食，自己来的时候就在了。 这膳房真是够折磨人的。 武格格的陪嫁丫鬟叫桂魄，来提膳正看见知秋和小太监各自拎着食盒出来。 这一个侍妾，份例上是四菜一汤，菜量都是不大的，一个食盒足矣。 可见，是叶氏没守着规矩了。 这几日，桂魄多多少少结交了些人。 其中就包括冯格格身边，现在正排队等着提膳的揽星。 叶氏究竟是如何“跋扈”，如何不守规矩，如何勾引男人的，揽星说了不少。 今日一见，果然名副其实。 见一个侍妾过得比格格都好，只觉得下气。 见桂魄拦在门口，没有想让开的意思，知秋无意与其纠缠。 福身，“桂魄姐姐，劳驾让让。” 桂魄从上到下，打量知秋，“我劝你，做事规矩些，被走了前人老路，被打死了去。” 知秋倒是没想到桂魄会无故发难。 收敛起笑容，一字一句，“我是什么东西，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自然清楚。也请你，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别在这儿挡道。” 桂魄没想到，知秋看着软柿子一般，竟是硬面杠。 还没等说什么，胡公公从里面出来了。 “你这丫鬟怎么回事？这儿正忙着，你在门口挡着？” 这话，纵然桂魄告到武格格那里，也是挑不出错的。 “对不住，胡大厨。是我贪着与知秋妹妹说话，没眼力见了。” 没人会蠢到去得罪膳房，桂魄福身，算是赔不是了。 知秋才不给她台阶下，“桂魄姐姐不忙，我是没工夫在这聊的，姑娘等着吃呢。胡大厨，我就先走了。” 知秋笑着，带着小太监往尹月阁走。 这些时日，姑娘明里暗里孝敬了膳房多少？ 别的不好说，桂魄，是讨不到好了。 再说，饶是尹月阁没孝敬膳房，胡公公也不会看着两个丫鬟在膳房门里打起来。 回去，还是要跟姑娘说一声。 苏培盛见知秋这么久没回来，更加佩服叶姑娘了。 刚才他还在琢磨，都去传膳了，怎的还要先给四爷吃点心。 这后院膳房，伺候的人多，传膳速度是慢得多的。 知秋带着小太监回来，这小太监看到苏培盛，总算是知道叶姑娘要这么多吃的做什么了。 下次，叶姑娘再要这么多的时候，得让胡爷爷做点看家菜式。 这，扬眉吐气的机会不就来了么？ 叶宁兮见知秋回来了，四爷这会儿沉迷于元宝的魅力中无法自拔。 “爷，我那会不知道爷过来，已经叫知秋去传膳了。现下晚膳来了，爷要不要跟我用些。” 叶宁兮讪讪地笑，刚哄着四爷吃了两块点心，喝了热茶，就把点心端下去了。 这饿过劲的人，本来没胃口，少许吃点开胃，十有八九很快就饿了。 四爷看了看天色，这么早就让传膳了？ 再看苏培盛也是一脸讪讪地笑，这是，叶氏故意哄着自己吃呢。 四爷心里暖暖的。 “摆上来吧。” 叶宁兮招手，知秋和沫夏过来摆膳。 知秋眼睛使劲眨，示意叶宁兮出来说话，连四爷都看明白了。 叶宁兮只觉得好笑，这是什么事？还要出去咬耳朵。 出去之后，知秋说了桂魄的事。 叶宁兮笑了笑，示意知秋没事，笑了笑，转身回了里屋。 老虎不发威，真当老娘是Hello Kitty呢？ 叶宁兮的原则是，自己不主动惹事，要是谁主动来膈应她，自己也不怕事。 四爷见叶宁兮回来，一副闷闷不乐，委委屈屈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刚还好好的。”四爷内心细腻，若是愿意用心，很擅长捕捉周围人的情绪变化。 “爷，我，奴才好像惹麻烦了。”叶宁兮低着头，手指搅动着马甲的衣角，一副害怕样。 “说，怎么了。”四爷倒是没人叶宁兮，指着知秋。 刚刚，可不就是知秋找她咬耳朵来着。 知秋也没想到，姑娘竟然直接跟四爷告状，也没提前商量怎么说，只能跪下，把刚才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 叶宁兮心说：这可是给你传膳才被人抓了把柄，你看着办吧。你不帮我出头，下次都别指望在我这吃好吃的了。 四爷是看出来了，这叶氏，是故意给武格格上眼药了。 自己有一个多月没宿在尹月阁了，是吃醋了？ 第一卷 第36章 四爷的夺命连环问。 四爷这么一想，心情更好了些。 “苏培盛，去，赏后院膳房，说这顿饭爷吃得合胃口。再去，拿二百两银子补给她，以后再给爷点膳，就别花自己银子了。” 这算是告诉全后院，自己是在叶氏这里，吃了后厨的膳房，自己喜欢得很。 不仅打了武格格的脸，也给足叶氏的面子。 纵然进府来了三位格格，这叶氏，依旧是头一份的荣宠。 府上的风向，又刮向了尹月阁。 不过这武格格，进府才多久，这也太爱打听了些，不是个省心的。 叶宁兮见四爷表现的如此优秀，真心觉得，四爷这人，值得调教。 好生改造一番，保不齐，是个优秀的情人。 是的，思来想去，叶宁兮还是觉得，四爷这样的人，是绝对不能把真心完全托付的。 不是有句话叫最是无情帝王家么？ 最多最多，把他当成情人，感情交一半留一半，最是合理。 叶宁兮立马换上惊喜感动的样子，“奴才，谢爷。” 四爷倒是没问怎么谢，叶宁兮吧唧一口，当着苏培盛、知秋和心静的面，亲了四爷嘴唇。 这是，第一次有人亲了四爷的嘴！ 饶是叶宁兮，之前也是只亲过脸颊的。 四爷的脸，红得像西红柿。 苏培盛、知秋和心静恨不得找个地缝藏起来的好。 见四爷没发火，像被点了哑穴一样，一声不吭，精明如苏培盛，摆摆手，带着丫鬟都撤出屋了。 半晌，四爷说了一句：“叶氏，当着人呢！” 四爷就没见过，这般女子，真是不害臊！ 叶宁兮故作失落：“知道了，爷。” 四爷正琢磨是不是语气重了，听见叶宁兮补了一句：“下次我没人再亲。” 咳咳，不重，叶氏，脸皮越来越厚了。 俩人吃的确实愉快。 四爷少说也有三年没吃过胡大厨的菜了，倒是新奇。 加上午膳没吃，竟也没剩下什么。 胡大厨接了赏赐，直呼痛快，这么久了，终于扬眉吐气了。 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叶姑娘赏脸自己的厨艺！ 桂魄回去，本是想着跟格格显摆一下，自己今日在膳房修理了知秋，武格格听了叶氏所作所为，也不满意许久。 俩人还没高兴多久，就听说，四爷赏了膳房和叶氏。 这，怕是得罪人了？ 左不过两个丫鬟拌嘴，四爷竟当众打自己脸了？ 武格格再生气也好，再难以置信也罢，四爷的处置，明摆着是不满桂魄的做法。 “罢了，你去，院门口跪一个时辰，就说，我斥责你言行失当。” 总不能让四爷觉得，桂魄所作所为是自己授意的，只能委屈桂魄了。 桂魄是武格格带来的陪嫁丫鬟，从小跟着武格格长大的。 见此，没说什么，自己径自外面跪着去了。 有人问自己这是怎么了，桂魄就说自己言语有失，格格惩戒她。 腊月的天，跪这么久，要了半条命去。 因此，桂魄恨死了叶宁兮和知秋，将来没少找事。 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夜里，叶宁兮从四爷的房事里，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 无他，这事之后，叶宁兮第一次有机会，侍寝完，还有精力玩四爷的手指头。 叶宁兮发现，四爷手指上有一层茧子，听闻，皇子的课业压力极大，文武骑射都不能懈怠。 如今出了宫建府，四爷也是没有一天能彻底歇着的。 还是现代社会好啊，至少双休日啊。 这么想着，回头，给知秋和沐春排个班次，阁子里没那么多事情，四爷不来的话，估计能实现上四休三。 四爷是真心睡不着，一桩桩事情都赶在一起了。 刚刚，苏培盛在叶氏洗漱期间，悄悄告诉他，这李氏小产，查来查去，线索，果真是断在福晋这里了。 福晋失了嫡子，弘辉真真是极为聪慧的孩子。 这些年，自己不是不知道福晋的一些所作所为。 四爷在宫里长大，知道的手段不少。 如今，还是觉得分外心寒。 自己，是宫廷斗争的牺牲品。自己的孩子，也是宅院斗争的牺牲品。 旁边叶宁兮眼睛亮晶晶的，有意无意，再玩自己手指。 “爷，你，有心事？” 叶宁兮实在受不了这个氛围，简直了，下次这种低气压的时候，能不能别来啊。 “叶氏，爷问你一个问题。” 叶宁兮翻过身，静静地听着。 “若是，你可以有孩子，孩子养在别人处，多年之后再回来，你会怎样对他。” 叶宁兮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是问的德妃。 理论上，自己的身份，是不知道四爷跟德妃的事情的。 “爷，若是我能生孩子，我就是拼了命，也不会让孩子养在别人那里。我知道，我的身份，是养不成孩子的，不过，我一定会求爷，把孩子养在前院里。即便失败了，我可能会等孩子大些，能接触到的时候，尽可能地补偿他。” 叶宁兮倒是庆幸，四爷提起这事。 自己顺势说了，孩子养在前院，试一试四爷的态度。 前段时间，太医来府上给自己复诊，说起调理之事，自己，八成是能有孕的。 只是，这话叶宁兮可不敢说。 万一府上谁知道了，自己怕是真活不成了。 四爷则在想，叶氏，一个侍妾，都知道为了孩子求助抗争。 可额娘呢，她面对皇阿玛，不敢抗争不怪她。 可就连自己大些，知道了自己亲生额娘是谁，主动与十四弟弟亲近，额娘是怎么做的呢。 她为了避嫌，拉走了小十四。还告诫十四，别跟着自己玩。 十四至今，都不如十三跟自己亲近些。 “会有孩子的，爷不会把你的孩子给福晋带。” 四爷翻身，抱着叶宁兮。 叶宁兮深知，这是四爷想起自己悲伤不幸的童年经历了，用手摩挲四爷的背。 “如果，你有一个孩子。后来孩子没了。爷再给你抱来一个孩子，你会如何？” 叶宁兮这下子是不安抚四爷了，这是做什么？夺命连环问？问完了老妈问老婆？ 叶宁兮有些烦躁，推了推四爷胳膊，躺平了。 第一卷 第37章 黑脸四爷上门要账。 “可别了，自己的孩子都没养住，养别人的做什么。”她回答得简单。 “没孩子，膝下总归寂寞。”四爷听得最多的理由就是这个。 “排解寂寞的方法很多。爷给我孩子，不如给我宠爱。若是给不了，给个鹦鹉、小狗也不错。”叶宁兮说着，自己都笑了，养其他女人跟四爷的孩子？还不如养个动物。 四爷也笑了，福晋有的是排解寂寞的方法，执着在嫡子上做什么呢？ 自己手上沾染了孩子的鲜血，又有什么福报能生出健康的嫡子呢？ “还有……” “爷，我困了。”叶宁兮可不敢由着四爷问了，再问下去，自己怕是要疯。 “乖，最后一个。”四爷搂着叶宁兮的手更紧了些。 叶宁兮心想，能让四爷吃不下睡不着的，除了老妈，老婆，只怕还有他那皇帝老子了。 “假如，爷要用很多很多钱，把你们手里的，爷府里的，都算上卖掉，还是不够。你可能想到其他办法？” 叶宁兮这次是真迷糊了，缺钱？打仗确实是费钱的。这是户部没钱了吧？ “唔，真是没什么好办法。都说一分难倒英雄汉，钱这事确实不好筹措的。” 叶宁兮打了个哈欠，时候真是不早了。 四爷想，自己也是，若是女眷的事，问一问叶宁兮，她为人灵透，多半能理解分析一二。 这是外面的事，是为难她了。 “钱嘛，有没有人欠爷钱啊，爷差人去把账要回来。再说了，实在不行，爷可以去借，以爷的身份，富户多半是不敢拒绝的。” 叶宁兮困得紧，想来想去，开源来不及，节流见效慢。 “年下了，要账借钱的，怕是不合适。” 这法子，户部这帮老古董，没有一个人提起过。 “爷，你都要卖房子卖地了，就别顾着人家能不能过好节了。” 叶宁兮实在是困得不行，说话的声音里都带着浓浓的睡意。 四爷恍然开朗。 往大了说，前线将士浴血奋战，钱粮都不能保证。 往小了说，皇阿玛即将亲征，若是银钱不够，自己怕是不死也得半条命。 “只是，欠钱的，多半是太子爷和直郡王的人。” 四爷叹气，找商户借钱还好说，大不了把朝廷管辖的一些生意跟这些商户合作，商人重利，多半能成。 可还钱的话，王工亲贵，太得罪人了。 “爷，你是谁啊，是皇子。只要皇上不生气，皇上觉得你做得好，谁说都没有用。再说了，太子爷也好，直郡王也好，跟四爷一样啊，都是皇子。谁能当上皇上还未可知呢。” 四爷连忙捂住叶宁兮的嘴，她怎么什么都敢说。 让别人知道，她是要诛九族的！ “放肆！你说话怎么不知道忌讳。”四爷轻声呵斥，必须让叶氏知道轻重忌讳。不然早晚惹来杀身之祸。 “呜呜，爷，这不就你一人么。别人面前我指定不说啊。”叶宁兮把四爷捂着自己的手拉开，白了四爷一眼。 叶宁兮的话，四爷的反应，不光是因为忌讳。 他此时的内心，也是波涛汹涌。 自己这些年，一直跟着太子爷，后来，被指派到户部，也是大事上都差人问过直郡王的意思。 在自己心里，已经默认了，这未来的天子，也就是这二位之一了。 如今，自己竟然生出了种肖想，同样是皇阿玛的儿子，谁又比谁差了。 自己，又不是一定没机会，这么早效忠太子做什么？ 自己效忠皇阿玛才是真的。 又被自己的念头吓一跳，叶氏一句话，自己就生出来的念头，究竟是叶氏说法过于鼓动人心了，还是自己早就隐隐有这种想法了？ 越想越激动，越想越精神。 再看叶宁兮，早就睡得香了。 然后，叶宁兮就感觉到，四爷又压上来了。 四爷的呼吸掺着热气，如果说之前那次叫浅尝辄止，那此刻，疾风骤雨般。 叶宁兮默默敬佩，四爷这吃不下睡不着的，每日忙里忙外，体力如此充沛。 令人窒息的，头晕目眩的，叶宁兮丢盔卸甲，连连求饶。 最终，叶宁兮连手指都动不了，径直睡了过去。 等第二日叶宁兮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而四爷，在朝堂上，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整个户部官员都抖三抖。 倒也不是没人想到，只是，这得罪整个朝野的事，谁敢说？ 黑脸四爷敢。 四爷汇报完自己详细计划，康熙爷坐在龙椅上默不作声。 整个朝堂，静得掉根针多能听得见。 四爷就这么静静地等，他再等皇阿玛的支持和肯定。 自己，一无实权，二无高位，唯一能求的，就是皇阿玛的支持了。 静默了大抵半柱香的时间，皇上也在想事情的可行性。 “哈哈哈，好。老四，你就去办吧。若是有人不服，让他来见朕。” 康熙爷笑得开怀，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这四儿子，逼一逼，竟有如此魄力。 有自己当年风范。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要说最被欢迎的是谁？ 是四爷。 商户们等到四爷，基本上就能得到花钱买皇商的机会。 叶宁兮的舅舅魏瑾行，就是首当其冲。 凭借过硬的经济实力，第一个参加四爷的变革活动。 没出几年，魏瑾行一跃成为京中数一数二的巨贾。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要说最不被欢迎的是谁？ 也是四爷。 若是哪家王公贵族被四爷找上了门，不扒层皮是不行的。 这些王公显贵，若是有正经差事还好些。 若是没有，这家大业大开销大，花钱如流水，份例赏赐哪里够用？ 多多少少都是找户部借了账的。 大过年的，四爷黑着一张脸找上门，谁欢迎谁是傻子！ 四爷遗传德妃的黑脸，遗传六七分康熙的长相，加上皇子的身份和皇帝的撑腰，大家虽然不欢迎，倒是砸锅卖铁凑齐了，还的痛快。 连皇上，都赏赐了四爷好多东西。 总算是在节前，凑够了银钱，四爷心情一片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