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躲,我的暗恋昭然若揭》 一天,一夜 今年盛夏来临的时候,我如同往年一样,放着暑假,躺在学校操场凉亭里打瞌睡。自从大学毕业留校任助教之后,我仿佛还是在过着每年两个假期的学生生活,除了那些糟心的科研课题外,并无多变。 今年夏天,霍宸擎真的要回来了吗? 如同天问一般,在昏昏欲睡前,我又问了自己一遍。心里百转千回,仿佛扎过万根针,苦笑地睡着了。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我已经回到职工宿舍的床上,这里我并不经常住,偶尔有比较赶的课题研究时候,临时睡几晚,醒来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眼前居然出现了一张俯视我的脸:哦莫莫。。 “霍宸擎!啊!”我激动得一起身,居然就真实而又刺痛地撞了过去。 天旋地转,我希望我又能昏睡过去,额头的刺痛却明明白白告诉我,我肯定是醒了。 他回来了。 对面几乎一尺距离,霍宸擎扶着额头笑了:“怎么,以为在做梦吗?”一如当时他离开的时候,那孤傲的口气,和两年前一模一样。 “你欠我的,我准时回来讨了。” 不由分说地欺身压过来,吻得毫无章法毫无不客气。 我一个猝不及防慌忙又本能地想躲开,可惜力量过于悬殊,让他觉得我暗许了他的粗鲁行为,好一会才停下,在我耳旁喘着气,“顾兮颜,今天我就让你看看,这两年我到底有多疯。” 疯吗?在这一刻我的理智忽然归位。我以为他会更残暴的,结果他只是掐着我的身子紧贴着我吻了好久,最后抵在我脖子旁喘息着,良久才说出一句:“我们该做个了断了。”而我分明感受到了肩膀有温热的液体滴落,随后他起身转身快步离开。 留我躺在原地。眼角两行泪一直等到他克制的关门声响起后,才争气地滑落。他是心疼我吗?不,怎么会有这种荒唐的猜想,我给他造成的伤还不够么? 结束了,这本就不健康的一段关系,早在我当年用他做了筹码的那天,就已经戛然而止了。霍宸擎,你还回来做什么? 我怔了片刻,脑海里闪过千言万语和无数稀碎的片段,却一时间涌向我那根冲动的神经,慕然起身打算追出去,打开门的一瞬间,霍宸擎居然就在眼前。 我顿时眼泪成河,这些年的思念一涌而出。 我开口了:“一天,再留给我一天,好不好。” 霍宸擎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厥,但也就是一秒的时间,他的眼神转变得很快,抿了抿唇,便拽起我的手,急急奔下了楼迅速带我开车驶离学校。 云上公寓,霍宸擎离开前我租下的房子,所有的格局布置都是我偷偷按他的喜好来调整的,可惜在我准备递上备用钥匙的时候,我的谎言被识破。 此刻他将车迅速停好,努力克制着自己波澜的情绪,连拖带拽地把我带到家门前,居然是轻车熟路地输入了密码,秒开了大门,一瞬就把我抵上了大门后。 密码锁是他走后一年,房东换的,他怎么会知道? “一天,一夜。”他眼神有点微红,咬牙切齿地,几乎是低吼出来。 盛大的暗恋落下帷幕 年少时候天真地以为他就是孤傲就是冷漠,就是想立天之骄子的孤独学霸人设。 说起来我的暗恋一直不磊落,大家都以为慕强是每个女孩年少时最显性的暗恋特性。 但是,我更知道那时为什么就特别喜欢他。也许他早就不记得10岁那年,他像一束光那样迎面走向我时,温暖了我整个冬天的那件小事了。 高中重遇。我一眼就认出了他。 当然平庸孩子的初恋,总归是以暗恋开始,也做好了无疾而终的准备。 然而,蹲在他上下学的路上,却在追着他自行车拐弯的一刻,迎头撞上;偷看他写作业的样子,却在最着迷的时候撞上他猛地抬头看过来的瞬间;在家里偷偷画素描,却在课间同学打闹的时候被偶尔路过的他将素描本蹭下书桌摊开在地上。 这些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小事,本来都是我一个人默默欢喜的秘密,却一次次地被他无意的偶然,变得昭然若揭。 10年前,我以为自己的暗恋终究是错付的。 他却在那个泥泞的下午,推着自行车走向我,蹲下身子递给我一把伞:“顾兮颜,你别再做这些傻事了。” 我抬起头,看到他自行车斜后方,默默跟着一辆低调的黑色高级车,他不知为何,一直在这所普通高中里,默默当着一个普通的好学生,却一直独来独往。 从小生活在枪林弹雨中,在家族里,一条路吃到黑,也许是永远的宿命,孤独,才是他成年前最好的保护色。当然这是后来我才知道的事。 我站起身来接过他的伞,忽然就鼓足了勇气说:“霍宸擎,我喜欢你,喜欢很久了。” 雨声仿佛就在那时戛然而止,霍宸擎没有想象中的意外或者震惊,或许他在这漫长的高中生涯中已经经历过多次女生告白的场景,处变不惊。 微微僵持了几秒之后,他似乎迅速回了神。 霎时就做出了回应:“好,那你等等我好吗?”明明只是个少年,对着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却像藏着一眼万年的辽阔。 其实当时他的回答,并不是在肯定或接受什么,我却急急地说出了:“好!等你啊。” 我永远记得那个时候的自己,那一瞬间,幸福升天。 转身像地主家的傻儿子一把奔向雨里,踏着小碎步奔回了家。 我不知道,在我身后定立着的他,露出了他自己都好久不见的笑容。 然而,后方轿车的车窗内,却有人藏起了意味深长的神情。 。。。 彼时,霍宸擎擒着我的脸,穷凶极恶地吻过来,我慌不择路,只好任由他压在门上胡作非为。疯得彻底。 “霍。。宸擎,你想清楚了吗?” 对方根本不听我,在我推搡之间,直接一个大力,托起了我的臀,抱坐在他腰间,我出于本能只好搂上他的肩膀,生疏至极,我们之间除了两年前的一次纠缠之外,并没有过如此亲近之举。 “就算今天就了断了,这是你终究要给我的。” 我茫然地闭上眼了,眼眶渗出泪珠,“对不起,霍宸擎,虽然晚了那么多年。我爱你。” 霍宸擎停住一秒,我却开始匆忙地回应他的吻,不管不顾对他说,“去。。卧室。” 一室旖旎。夜深沉沦的片刻,我迷茫之时仿佛听到霍宸擎在我耳边轻声埋怨,“顾兮颜,为什么。。为什么要说还爱我。”然后吻上我眼角干涸的泪痕,完全不同于清醒时的如狼似虎,温柔至极。 这梦境亦真亦幻。 清晨醒来却发现身边早已没有了温度。 但从我起身感觉到的身体变化来看,不禁再次苦笑感叹:是的。我盛大的暗恋,可以说是虐恋吧,终于落下帷幕了。 是报复局 霍宸擎对我说过等等他之后,我每天都过得很雀跃,不惊不扰,安静地守株待兔,等待着有一天他主动走过来,我便可手到擒来。 然而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依然独来独往,没给我一个多余的回应。渐渐地我发现,可能,那句话只是他拒绝的一种话术。 果然,暗恋永远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患得患失,阴晴不定。 我没有放弃。每当想起那年家里遭遇人追债时候,在凶残的催债人准备提刀砍下父亲一根手指的时候,一个小男孩忽然追着一条小狗跑过来,千钧一发之时,催债人喊出的那句“小少爷,你怎么在这里。” 我满脸泪痕惊颤地抬眼对上他的目光,清凉坚定,好像是在暗示我,别怕。 他处变不惊地抱起小狗,起身对着一群人说:温温好像有点受伤了,估计是受到了惊吓,你们赶紧陪我带它去医院看看。” 语气平和却又有着孩童不多见的威严。说完头也不抬地径直往外走去,走到自家车前背对着他们又停了下,“怎么,没听到我说话吗?” 一群人似受到了某种威胁,立刻跟紧,迅速离开了。 父亲和我就此逃过一劫。后来,先前频繁来催债的这些人,居然悄无声息地不见了,我和父亲渐渐重新过上了普通人的生活,工作、上学,虽平淡却简单真挚。 我时常想起那天夕阳下抱着小狗的,11岁的霍宸擎,那股王者的孤傲和孤独,仅是一面之缘,却深深刻在了我的脑海里,年幼的时候觉得他在那一刻的解救,如同救世主般照亮当时走投无路的我们父女俩。 其实小时候我并不太知道为何一夜之间家变,母亲忽然失踪,父亲莫名欠上债务,一个月的时间里,我和他每日生活在东躲西藏中,苦不堪言。 殊不知,我和霍宸擎的羁绊,从那个寒冬,就已经开始。 --- 临近开学,我开始提前一周来到学校开始一天的工作,虽然内心还是久久不能平复前一晚的惊涛骇浪,可是霍宸擎已经悄无声息地带着决绝的话离开了,我这三年的期许和寄望,也随着那一天灰飞烟灭了。 下午教研组开了一个冗长又无聊的教研会议,大体是总结了上半年的工作情况,却在最后公布了一个新的教研任务:次年学校要上一个新的教学模块系统。 于是,副校长直接带着第三方技术团队,推门进入会议室,正想摸鱼偷懒休息一会的我,定神一看,走在副校长身后的,居然是霍宸擎。 节奏飞快,会议PPT跳转到项目开发组人员名单,我赫然出现在校方负责人一列,下方罗列了3名校方助理,另起一行,技术服务方负责人:希望科技霍宸擎。 我大脑顿时飞快运转,是报复局吗。 霍宸擎,你这次回来是给我设了一个局吗?说好的结束,现在是为费尽心思介入我的工作中来? 我们可不可以两清了?我们支离破碎的爱情,就让它云吹雾散吧。 该来的总会来 霍宸擎没有留给我一个眼神,单刀直入、简单扼要地介绍了整个项目计划书。 虽然希望科技是近两年才刚刚崛起的科技公司,却以其深埋的高校网络资源,垂直垄断了A城所有大学的网络系统搭建及更新项目,在行业里独树一帜,所以当宣布由希望科技来完成整个项目时,与会的所有成员并不感到意外。 会议就这样在大家觉得理所当然的氛围下结束了,散会时副校长让我们项目组单独留下,吩咐了几句,便直接带我们去了教研组机房分配任务,结束时特地关照我,务必将这个项目顺利推进完成,并告知我在项目前期,模块暂时没有搭建成型的情况下,我可以直接去希望科技的办公室,和对方项目组沟通细节,还立马塞给我一张希望科技的门禁卡。 我?瞬间有种纯纯被安排了的感觉,这是闹得哪出? 此时微信跳出一条好友添加消息,简单粗暴:霍宸擎。 我的思路在此刻是混沌的,本能地直接按下了拒绝。 “副校长,开个项目组的群吧,方便沟通。”我转身就对副校长提了一嘴,副校长倒也不疑有他,立马应下,说晚些时候就安排。 下班到家,手机便跳出了新建的群消息,所有相关人等都悉数到位,因时间也晚了,副校长简单寒暄了几句,大家便默认下周开始项目正式启动。 霍宸擎作为第三方公司总裁,破例也出现在群内,这是副校长也始料未及的,仿佛为了表示对我校的尊重,他大手一挥,开玩笑似的发了一笔大红包,引得群内一番哄抢。 我承认,几年不见,他也是有了一些资本家的姿态了。也难怪,这些高位者的气息,本就一直属于他。他那从不离身的傲骨,一如当年,卓卓发光,我果然不该成为他那颗肮脏的绊脚石。 我退出了微信,便径直去洗手间洗漱,想着尽快结束这光怪陆离的一天,也无暇再思考霍宸擎这次回来直接空降我们学校的真正意图,疲倦席卷全身,躺倒在床上便沉沉睡去。 我梦见了两年前那份丑陋的合约书,和深夜哭得撕心裂肺的自己,混沌,狼狈。 一早醒来,在床上强迫自己回忆了这两天的所谓“变故”,我抱着过一天算一天的心态,还是继续当起了称职的社畜。霍宸擎连续两天都没有再出现,让我一度以为之前两天的事是一场梦,只有项目组的群被我当职业习惯置顶,才提醒我原来我还在真实世界里苟延残喘。 霍宸擎,一笔勾销不好吗?我的深情人设在钱面前不堪一击,你早该清楚吧。 周五上午,项目组群忽然弹出一条消息:霍宸擎@我,顾老师,周一项目正式启动了,今天有时间可否来我司熟悉下模块界面初稿。 语气公事公办又显得无从拒绝,我本想视而不见,但奈何群里又是领导又是下属的,考虑了一阵,便回复下午2点到访。 于是午餐过后我变匆匆提着笔记本,来到位于某高新园区的希望科技大楼前。 这座高新园区是近两年国家重点开发的高精尖产业园,重点向高校软件升级和大学生创业倾斜,希望科技便是这个园区的一块招牌。 我站在前台之间取出我的临时门禁卡,前台一看眼光一怔,直接带我来到了一部专梯,我进电梯一看,只有一个楼层按钮:总裁室。。 无的放矢的狠厉 电梯大门缓缓打开,刚想抬脚,迎面却扑过来一只软软糯糯的小狗,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叫出了“温温?” 定睛一看,怎么会,它和小时候的温温一模一样? “它叫点点,是温温生的小崽。”一个陌生的声音,有点错愕地在耳边响起,忽的走到我眼前蹲下身抱起了它,“霍总,我先出去了。”礼貌地朝我点了点头,这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女孩便推门出去了。 我正出神地随着女孩的动线追随着点点,总裁办公桌前的男人脱口而出,“怎么?你还记得温温?”此刻我分明感受到刚刚进门时那冰冷的气氛,在我那句话落下之后,有一秒钟变得柔软。错觉吗? 说起来我也仅仅见过温温几次,但对于我来说,就是这只可爱的小生灵,让我和霍宸擎,建立起了最初连接。 我迅速收拾好了遥远的回忆,对上了霍宸擎五味杂陈的眼神,赶紧避开这个话题,准备直接切入正题,回归今天来此处的主要目的。 刚欲开口却被霍宸擎打断:“坐。”清冽的下巴微微一抬,看向一边的会客沙发。我只得先按兵不动,徐徐坐稳,侧头望向了他。 只是淡淡地一撇,猛地发现,他的五官,已经不似三年前,下巴的轮廓又深了些,眉眼间渐渐有了时间的川河,气息间多了笃定和狠厉。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点难以形容,我的情绪七上八下,在来的路上脑袋中过了几百种模拟情景对话。唯独没有想到,被温温的一通回忆杀搅得稀烂。 但同时我也感受到了对面传来的忽明忽暗,霍宸擎的脸色有些吃味,我并不知道他忽然语塞的原因,想着还是速战速决,再一次张口:“找我来是谈模块前期的搭建对吗?我带了学院的初步构想方案了,这两天也加速输出了一些自己的想法,可以一起沟通。”见他并没有接话,我继续试探,“我方便见一下项目负责人吗?” 又是沉默。 我想,应该是他在我这一通机器人般的对接说辞中,没找到什么破绽,或者暂时没想到什么破绽。我动容,再次遇上,他还是不太擅长应付我吗,会吗?又或许现在已经厌恶至极,不想再与我多费口舌。 “呵。”对方中午发声,带着一丝嘲讽,随手点开一旁的设备,“徐林,进来。” 显然,我和他的确无过多的话可谈,空气中飘散着些许青草的芬芳,是刚刚的女孩遗留下来的香水味,好闻,不腻。直觉告诉我她必然不是简单的下属,我感觉心口似细针扎过一番刺痛,可我现在又有什么资格再过多追问这些不相干的事呢?戏太多吧。 我低头发笑,不料我低估了自己暗自涌动的情绪,轻嗤的一小声,被霍宸擎抓个正着。 “怎么,我很可笑吗?”他突然地起身,径直朝我走来。我猝不及防想要将身子挪远,略微一个踉跄,扭到了胳膊,一阵酸疼抽动住神经,好在我马上忍住,将所有精力集中到眼前的危险上来。 不想他在走到沙发处快一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定定地看着我,又好似瞄到了我疼痛的表情。“。。你躲什么,我没想碰你。” 转身回坐。背影有些倔强。 莫名其妙的周旋,匪夷所思。 霍宸擎攥着手中的护身符,回到自己的总裁桌前,此时传来敲门声,“霍总,我进来了。” 徐林,那日学院立项会议因临时公差,没出现的负责人,推门而入。 见到我和霍宸擎正襟危坐,马上收起了震惊的表情,推了推黑框眼镜。“顾兮颜,好久不见。” 没错,果然是徐林,我的大学同学,大学四年一直默默无闻,近似一个隐形人。如今职业范凸显,俨然已是一副公司中层的小领导气质。 “徐林,原来真的是你,老同学。”我的笑容微妙,伸出手准备礼貌性地握手寒暄。 一瞬间的暧昧 徐林之于我而言,一直是个普普通通的大学同系同学而已,我当年学的是应用,他则是网络,大学四年唯一的交集,就是某一日我的电脑上忽然收到一封学生会群发的祝福动画,还贴心地附上了源代码。 那时,我正愁做不出像样的生日惊喜动画,好在零点发给霍宸擎,没想到忽然收到这个堪称满分的邮件,一看是隔壁班徐林代表学生设计,偶有听闻他在学生会兼带一些动效设计的工作。天降创意,简直深得我心,于是配上我自己现成的手绘素材,修改了一个晚上,成型了我给霍宸擎的第一个生日动画。 然而直到后来我才知道,那封邮件。当时只发给了我一人。 我一个机灵,难道? 霍宸擎此刻给了徐林一个复杂的眼神,有些烦躁的样子。 徐林秒懂,脸上居然露出了油滑的表情,“顾兮颜,大家是老同学了,师出同门,沟通起来应该会比较顺畅,这样,今天我这手头正好来了个急活,霍总您看,这一时半会脱不了身,我和顾兮颜要不微信群里再详谈?” 我错愕,敢情霍宸擎约我过来,徐林您老不知道要带你飞? 说罢他假装摸出手机。低头哈腰地给霍宸擎打了个招呼,跟我使了个颜色,推门离开。 我不知道他们两个演的是哪出,全程觉得自己好像在看王家卫。 得了,又只剩我和霍宸擎了,偌大的总裁办公室里,没什么动静,为了缓解不安的思绪,我开始环顾四周,东瞧瞧西望望,试图掩饰住自己的忐忑,霍宸擎心思缜密,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找我。 想着就算是报复,我也得死的明明白白,没错我还是喜欢他,那天他回来赫然出现在我宿舍的时候,我的动容是真真实实的,但毕竟,在他心里,我可能自始至终都是个拿钱办事,抽刀能断水的狠人。 不重要了,人要往前看,我认罚,牵扯和羁绊总有结束的一天,何况霍宸擎是回来了断的。桥归桥路归路只是时间问题了。 “好了,今天你找我来到底什么事?”我手上的扭伤还是没有好转,单手撑在一侧尽量不让眼前的男人发现异样。 男人打开了抽屉,居然取出了一罐云南白药。 原来他一秒支走了徐林,是知道我的胳膊在疼吗? “别藏了,过来拿药,上完药再谈。”这是从进来开始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隐隐觉得这声调不太对。 我额头渗出细汗,他的耳根也有点微红,应该是空调温度太高的关系,这么大的公司,总裁办公室的空调怎么还能不制冷呢。 尴尬如我,起身走到办公桌前领走药剂。 “那。。那你等我下,我喷一下就好。” 无奈,扭伤的地方已经延伸至肩膀后侧胛骨,我另一只手的柔韧性不允许我完成如此高难度的动作。 焦灼。 霍宸擎低头不语正在翻阅手头的文件,半晌发现我还未有喷药的动静,投来看傻子的目光。 我。。 不好,他又走过来了。 我蹭的窜起,单手支着喷剂,示意他别靠近,“我可以,不用帮忙。” 大手已经拽住我的胳膊把我放坐下来,抢走我手上的药,另一只手熟练地挑起我的飞袖衬衫,“手起刀落”,呲呲喷好,药剂搁在了茶几上。 我被他行云流水般的操作吓得一时半会回不过神。 “好了。”飞袖的袖口还在他手里拎着,忽然他将我的身子掰过去,凑到我肩膀后,朝着刚刚上药的地方,吹了吹气。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亲近气息再次惊到,整个上半身一秒陷入了僵硬状态,一动不敢动。 霍宸擎在我身后停住了吹气的动作,我们两人就这样排排坐了好一会,就在我觉得缓上一口气,准备各就各位的时候,腰间感觉一个温暖的手掌搂了过来,另一只大手放下了我的袖子,也随之交叠上了我的腰,来不及做出反应,霍宸擎的下巴抵上了我的另一个肩头。 接着,整个胸膛紧贴过来了,搂得越来越紧,嘴唇和鼻子贴上我的头发,轻轻地蹭了蹭。 这么、、暧昧吗? 不对,身边的药味散去,我闻到了什么,他好像喝酒了? 时空交叠 我定坐在沙发上,一时不知如何反应。就这样被他抱了一阵,他额头的碎发一直扫着我的脖颈,也拨乱着我心头的那一根弦。这一幕太熟悉了。 “大白天的你怎么喝酒了?不怕又胃痛吗?”我还是忍不住,这习惯性地提问,如同以前每次看到他突然操持着疲惫的神色,出现在我跟前,我总是不假思索地开口关心,那些时候,他会淡淡地回我: “困了,我靠一会。” “我来就看看你。” “刚好路过想吃点东西。” 或者会像现在一样,喜欢从背后搂住我,静置一会,再有点调皮地说,“充电。” 所以此刻,巨大的时空交叠感从我脑海里骤然升起,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我们还在谈恋爱,他还会在孤独失措的晚上,跑来我的公寓,跟我撒娇,我稍微哄一会,他会再摇个尾巴,抓着我咬耳朵亲脸颊,再上嘴一吧唧。 在没有掺杂任何干扰的某段短暂时光里,他也曾是鲜活的,和所有恋爱中的男孩一样,会粘着我,会偷偷监视我,会出其不意跑来见我。 记忆中他一直很温润,情绪高涨的时候虽然不多,却愿意花时间在我低落时提供情绪价值,或充当人肉沙袋,逗我大笑,哄我开心。他好像把所有的孩子气都留给了我,那段独享的日子里,我快乐得肆无忌惮。 --- 就在我快要从回忆里跳出来的时候,猛得想起自己的耳骨上还带着那颗耳钉,怕他发现,我不得不挣脱开他了,谁知他就如此精准地吻上了我的耳骨。 “我真想就这么醉了,你。。” 不明白他要说什么。 “你怎么可以如此自然地叫出温温,说出和以前一样口吻的关心。却又那么不自然地想要跟我保持距离,那么刻意地戴上我给你的耳钉来见我。” “呵,顾兮颜,你到底还有多少套路。”一只手又略带狠劲地掐住了我的腰,说得咬牙切齿。 我震惊于他扭曲的理解能力,但面对一个似醉非醉的人,也无从苛责,“你说是就是吧,不舒服就让助理泡杯蜂蜜水,两勺加一片柠檬,40°的热水。” 他紧抱我的手臂忽然一松,我终于是清醒了,马上借机扯开了他的双臂,起身整理好了衣服,“你今天这状态,工作的事我们还是下次再谈吧,或者我和徐林直接聊。”走到大门前我拧上门把,再补了一句,“保重身体。” 像一句诀别似的,快步跨了出去,疾步离开了。半路又看到了刚刚抱着点点的那个女孩,她欲开口说什么似的,却没来得及叫住我。 总裁室里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静。霍宸擎还呆坐在原地,在前天和顾兮颜沉浮了一晚后,他实在是久久不能释怀,身体和心灵都在迫切地告诉他,他没有一刻不在想着她,想着和她的整个恋爱时光,想着她抱着他时那熟悉的感觉,甚至那晚感受到她的回应时,所有最原始的欲望都汹涌澎湃。 他,怎么才能报复得了她?他连放下她都难。 今天,她所有最本能的反应,又刀刀刺向他,狠厉的招数仿佛悉数打在了棉花上。 不会的,她肯定是在演戏。 指尖和鼻间还保留着她一如往常用的那款玫瑰晨露香水味,这个女人,果然还是像以前一样,精心设计了每个动作,她还在筹划着什么吗? 门再次推开了,单手抱着点点的于欣,手里端着一杯蜂蜜水,“喝吧,她走了。” 林清清 走出希望科技大楼,我深深吸了一口气,霍宸擎最后的那句话给了我强烈的预感,他可能又在怀疑我故技重施了,我承认当年虽然没有怀疑过自己对他的感情,但是后来我做的那些事,无论是出于哪种目的,当然绝对是不纯粹的,这也是我一直无法再冷静面对他的一个最重要的原因。 他要报复我,无可厚非。 可既来之则安之,成年人为了生存和生活,谁还不是三头六面的鬼。 时间尚早,下午学院里也没别的工作安排,我就跟副校长请了个假,在园区里喝了杯咖啡消化情绪,晃悠到了闺蜜林清清的服装店里,彼时清清正在给一个客人测量三维,嘴里咬着笔,时不时坐下来标注记录。 林清清,我高中时候的网友,起初我们是在论坛磕cp认识的,具体当时磕的是那一对,现在已经不太记得了,后来聊上了之后发现我们思维同频,很快面基双向奔赴了,那个时候我们两人对彼此的少女心事,当然是一件不落地每日互相追更了。 林清清比我大5岁,当时她已经是大学设计系的高材生了,我们认识的时候她正好在办个展,第一次面基便是在市里的一家独立艺术中心,不大的场子里我一眼就看到了可以说是“嚣张跋扈”的她,也许就是缘分,我的世界里忽然就多了一位“完美家世”好朋友。 林清清如网上一样,性格张扬,敢爱敢恨,出手阔绰,却也心思细腻,及其考虑我的感受。那时她时常跟我说,你就把我当一个土财主,我要花钱你就让我给你花,平时有啥需要就说,我们认识一年多了,你是什么人什么底子,我清楚得很。我觉得你值你就值。哪天我带你去我家院子里瞧瞧,都是群人什么模狗样的精密机器人。 --- 在店门口蹲了一小会,林清清抬眼,一下子就看到了我,一张嘴想跟我打招呼,嘴里的笔就哗啦掉了下来,狼狈一秒,忙不迭地朝我呵呵再傻笑了一下。 林三岁,你果然还是我的小太阳。 “清,我坐那里等你。”我自己招呼着自己,找了个她最喜欢的设计师沙发躺坐进去了。 清清朝我使了个眼色,继续埋头工作。 我百无聊赖地划着手机,歹毒的首页居然给我推送耳骨钉,我大为震撼,现在的购物软件已经在我脑子里植入芯片了吧,忙抬手把耳朵上的那款取下来。 此时清清端着小甜品走来了,“颜,怎么了,舍得把这小耳钉拿下来了?”挖着甜品天真烂漫地准备往我嘴里送。 我长大嘴一口吞下,却顾左右而言他,摸着耳垂,侧头说,“嗯。。想换款式了。” 林清清怎么会接我这茬,立刻准备开损,不料却看到刚刚的那位顾客也朝我们这走来了,我定神一看,这不是刚刚那个在霍宸擎办公室的女孩吗? 清清倒也不意外,看似和她很熟的样子,“于欣,你定的套装,是还有什么想修改的吗?” 我和于欣此刻对视到了,不免有些尴尬,于欣有点错愕,倒也没有特别问,转身还是继续跟清清说话,“嗯,刚刚接到家里电话,说时间提前了,想让你帮我加急一下,下周二上午可以来取吗?” 清清倒也是很专业,一口应下,看起来已经是老主顾的样子,双方很有默契。 于欣走之前跟我点了点头,林清清便发现了异样,看着她走远,转头贼兮兮地看着我,我只好坦白交代,“我刚刚在霍宸擎办公室见过她。” “什么意思?” 我:“字面意思。” 林清清的脑袋飞速运转,她联系了上周和这周我给她的上下文,迅速捋出一个荒谬却又挺合理的结论,脱口而出:“这个于欣,可能要和霍宸擎。。。” “不会这么老套吧,你想说他们要联姻?”我嘴上说着老套,可直觉告诉我,这可能性的确是有。 林清清笑了,“你还真是大聪明,不过你这次没猜对,于欣是说要参加订婚典礼,但对象是她爹,霍宸擎很可能以后是她哥。” 我莫名觉得好笑,“清,我怎么感觉于欣看我的眼神就是有种,她是有情人,却与心上人终成兄妹的愤慨呢?” “闭嘴吧你。”林清清推搡着我,眼里是嘲笑。我们笑了一阵后,清清收起戏谑,抛出灵魂拷问:“久别重逢又立马睡了一晚,你什么感觉?你的白月光归来还是那个少年吧?” 林清清,今天你改名叫林萧了是吧? 半夜三点,撤回了三条消息 我没有搭理林清清的问题,或者说我不回答直接就是给了她肯定的答案。 但是鉴于刚刚于欣给我的眼神来说,人精般的她,怎么会闻不到醋味呢? 林清清也不管不顾,“走,跟我去挑件套装。我问于家多要一张请帖。” 我被推搡着来到林清清的“后宫衣帽间”,选了一款我认为挺低调的套装,“你别有啥负担,以我的助理身份跟着就行。”妥帖如林三岁,看出我的“欲拒还迎”和“欲说还休”。 “但是也不能给我丢了面子。”说完贼兮兮地将我的上衣+西裤套装换成了同色系的外套+斜肩连衣裙。“下周二上午早点来我店里,姐给你再露一手。” 我承认我还是想去看看的,虽然一心想着和霍宸擎桥归桥路归路,但只要一想到之后他和于欣之间,可能会出现的“骨科”剧情,不免还是心起涟漪。 “那说好了,我就是你小助理,去了给你提小裙摆儿。”我弱弱地应着。 “小助理是没错,但姐我可不是什么大公主,提裙摆儿这种事不存在的。霍家和于家诶,我作为于家小姐的专属服装设计师,这头衔可至少能给我拉个5年的KPI吧,我爹还不嚯嚯大力注资么?” 呵,她是怎么一秒切换林三岁和林搞钱.清这两个角色的? 我象征性地收声鼓掌,赞赏她格局的同时也由衷地佩服。 很多人搞错了,不是生在罗马的人天生带着俯视一切的阶级势利眼,而是他们原本的生长环境就自带“远见”滤镜加持。 这点在那年霍宸擎的母亲找到我的时候,我就已经坦然。 那个时候我庆幸自己有林清清这样一个和霍宸擎同圈层的朋友,她理智冷静,透彻客观地跟我分析了利弊,陪着我一起走出了那段泥泞的岁月。 晚上回到家后我便收到了徐林的微信添加信息,通过后徐林特地跟我解释了他其实并不是负责人这件事,项目的总负责人如那天会议上确认的,还是霍宸擎,我诧异这也就是个十几万的小项目,这么兴师动众干什么。 当然我肯定不能怀疑徐林在做霍宸擎的狗腿子吧,可以多想但千万别想多了。 简单聊了下项目的模拟框架问题,对于希望科技来说,按照项目难度划分等级的话,我们这项目的难度估计也就刚够上个两星,说人话就是:躺赚。 之后徐林表示时间已经晚了,具体细节明天可再从长计议。 末了还提醒我肩膀的伤,记得再上上药。我礼貌性地表达了谢意后便退出了微信,被他这么一提醒,我倒是感觉到了我的肩胛骨又有些隐隐作痛。 于是去药箱取出了一张贴敷的膏药,贴上去的一瞬间,不免又回忆起了霍宸擎下午贴在我身后的情景。 喝酒误事吧,霍宸擎,你还是对我狠一点吧,这是我应得的。 一个晚上,因为肩上贴了膏药肩膀有点火热,我睡得不算踏实,梦里我听到手机振动了几下,可伸手摸过去还没打开,振动却又停了,以为是幻觉,便又沉沉睡去。 早上醒来,打开微信页面,发现昨天半夜三点多,徐林,撤回了三条消息。 是半夜突然有了什么创意灵感? 他还挺敬业的。 邮件事故 我礼貌性地回复了一个问号,便起床洗漱准备上班。 临近开学,筹备工作和教研会议还是很密集的,一到学校就我投入了工作中,也忘了徐林一直没回复我这件事,知道下午他来了条信息:这次界面升级,方案中提出想开一个ai助手的按钮在导航栏,你有什么具体的设想吗? 我估摸着他也许是想要先将小助手的概念图和基本功能敲定下来,于是找出事先准备好的素材,问他要了个公司邮箱发了过去,出于职业习惯,也抄送了霍宸擎。 接着就继续忙校内的事儿没再注意微信了。 谁知过了半小时,忽然接到一通电话,“顾兮颜吗?我是徐林,那个。。”电话那头欲言又止,忽然听到一声不明的轻声对话,具体又很含糊。 接着电话那头就换了个声音,“顾兮颜,你给徐林发的是什么邮件?” 这熟悉的声音,霍宸擎? 似乎还有些咬牙切齿? “你来希望科技一趟,马上。” 不给我任何反应的机会,电话挂了。 我还在懵圈中,迅速抓住关键词?什么邮件?这。。一边回想着,忙不迭打开邮箱查看记录,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 当我忐忑地点开附件压缩包一看,苍天啊! 由于匆忙,邮件发得太快,我找文件用了全盘搜索,结果关键字文件就按照了拼音和英语字母排序显示了,好死不死,那个名叫ai小助手的文件,和一个叫“ai小擎手”的文件紧挨着排序,我就这样一不小心把另一个文件给拖进了邮件附件,并。。发给了徐林,还,抄送了霍宸擎?! 该死,我在哪我是谁?脑海中飘过一万种霍宸擎想要追杀我的表情,这个文件夹我从来没给任何人看过,当然也包括他,之前一直是以隐藏文件存在电脑里的,由于前几天重逢,我又偷偷把它调出来准备狠心删除,但始终没忍住下手。 事已至此,我的确是得当面解释,首先要想想跟徐林怎么说,以我的推测,既然是霍宸擎亲自打电话过来,徐林这里势必已经处理好了,我默默给自己点了一根蜡烛,希望如我所愿,徐林没有看到文件夹里的任何内容, 但最要命的,当然还是,我要跟霍宸擎怎么解释啊! --- 希望总裁办。 霍宸擎挂掉徐林的电话后,就示意他先出去了。 下午收到邮件的时候,霍宸擎正好在回复一个国外的工作邮件,便第一时间打开看了,没想到一点开附件,“唰”得脸红了。 顾兮颜这个女人到底在干嘛?!一看自己的邮箱地址还是在抄送者那一栏里,马上望向收件人:是徐林! 这还了得?!距离收到邮件刚刚一分钟,他想也没想,立马切断办公区域网络并打开信号屏蔽器,一顿操作,用管理员账户进了徐林的邮箱,秒删了这封邮件。 之后徐林莫名被叫到总裁办,霍宸擎不由分说地命他马上打电话给顾兮颜,此时他已经恢复冷静,但听到顾兮颜那头佯装的不知情的态度,还是震怒了。 这个女人,在下一盘什么样的大棋? 全世界美少女的福利 我赶到希望科技的时候,已经过了他们的下班时间,鉴于上次我直接刷卡上的总裁办,这回我轻车熟路地往专梯走去。准备上楼。 等了一会电梯嗖地开了,霍宸擎就这样直直地走了出来,看到我,他也没有一丝意外,快步出来拽起我的手臂进了电梯,直接按下电梯下停车场。 我被拽得一阵抽疼,“你。。放。。放。。疼。。好疼。” 霍宸擎这才收起那要吃人的表情,有一瞬间我还发现他眼神中出现了一丝懊恼。 接着便立刻放松,却故作不甘地轻轻甩开了我的手。 他想起我的手还受着伤了。 “我们去哪?”我稳定了情绪,稍稍甩了甩手臂,恢复了一下之后张口问他。 他侧头看向我,并没有直视我。“那封邮件,你安的什么心?” “我。。算了,我说真的是我手滑发错了,你肯定也不信吧。”我心虚,仿佛想要急着澄清什么,却发现那本就是徒劳。 我在霍宸擎这里,早已是失信名单榜首。 霍宸擎不语。我偷偷瞄过去,透过他无框眼镜的折射,我隐约发现,他的眼角好似有泪痕。 不会的不会的,我在想什么呢。 ----- 这个叫做ai小擎手的文件夹。 是我高中开始暗恋起,自己给自己写的暗恋图文日记。 然而,别人的暗恋都是在抒发自己的爱慕之情,我那时却一身反骨,在屡次被他发现我偷偷喜欢他这件事之后,我恼羞成怒,觉得他就是在跟我作对,明明答应了让我等他,却还是对我视若无睹,且大多数时候还挺腹黑的。 于是我自建了一个文件夹,把每天又爱又恨的日常给记录了下来。 其实翻译过来,ai小擎手应该读作“哎!小禽兽!” 那年已经开始流行起了微单相机,其实说白了,我每天暗恋偷看的主要动力还是磕霍宸擎的颜。更多的时候我没法和他直接对视,所以偷看他绝美的侧颜就是我每天最快乐的事。 就在我第N次跟林清清描述霍宸擎的天选之颜后,林清清表示受不了,表示想看活的或是直接上图上真相,考虑到送微单我肯定不收,她选了个价位折中的CCD相机,隔天就给我寄来了。 打开盒子,还有张她手写的卡片: 顾兮颜同学,磕美少年的盛世美颜,是全世界少女共同的福利,我仅代表大家,特选了你,作为御用摄影师,为全世界的美少女造福,举起相机吧,你我共襄盛举! 我拿着卡片又好笑又感动的。 恭敬不如从命,我每天揣着我的小相机,遵循一图配一文字的原则,三不五时给林清清汇报我的进度。 还记得林清清第一次看到霍宸擎照片的时候,激动地打来电话说,“我的天,这不是霍家小少爷嘛!小屁孩已经这么大,帅成这样了?!” 小禽兽文件夹里的照片,记录了我高中三年的狗仔生涯,因为我比较谨慎,这三年里,全班都没人发现我偷拍这件事。 林清清陪着我一直磕到了高中毕业,但自从霍宸擎那日跟我说等等他之后,林清清也再也没有鼓励我主动出击了。清清当然是清醒的,自始至终,只有我执迷。 但是这些年我做任何决定,她还是永远无条件支持。 ===== 电梯两秒就到了车库,霍宸擎一只脚跨了出去,忽然开口,“原来你偷拍我的照片,都放在了这个文件夹里。” 我一时语塞,什么?他知道? “上车。”命令的口气。 我自知理亏,只得跟着上了他那辆大G。一路相对无言,停下的时候,我发现车已经停在了近郊的一处大桥附近,霍宸擎还是没出声,开了车门自顾自地下去了,扶着栏杆点上了一支烟。从车窗看过去正好是一张夜色下迷离的侧颜,伴着眼圈缭绕,睫毛被大桥顶灯扫射出星星点点。多少年了,我还是无法拒绝这张魅惑众生的脸。 我心里左顾右盼,想着这个事情吧,从以前到现在,其实还是我做得不地道,便推门下车,打算还是给他道个歉,不管他接不接受。 “霍宸擎,我那时偷拍你是我不对,虽然过去那么久了,有点迟了,我还是要跟你郑重道。。唔。。。。”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霍宸擎甩下烟头,精准地拽上我另一只完好的胳膊,把我扯进了怀里。 一起看日出 烟草味的吻,我一下子被呛到,不住得咳了几下,霍宸擎发现了自己的失态,偏过头去从口袋里取出了一颗什么,撕了外壳放进嘴里。 “你吃什么呢。”为了缓解气氛我问。 “戒烟糖。” “你什么时候开始戒烟的?” “今天下午。” 我噗嗤一声笑出来。留他在原地好像有点慌不择路。 他有些气恼瞪了我一眼,我再次抬头对上他眼神的一刻还是没出息地心动了,一如从前,只要他一卸下防备,我就沦陷。 我想,也就是在这一次次他对我脱下铠甲的万千瞬间里,我才越陷越深,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了他吧。 微风吹过来,霍宸擎的额发散落下些许,无框眼镜在他下车前已经取了下来,此刻明眸在灯下特别剔透。 果然,多少年了,他还是我这颜狗唯一的盛宴。 我承认我开始不清醒了,我们还是维持着拥抱的姿势,我想再抱紧他一点,然后吻他。 遵从内心,我也真的这样做了。 扣紧搭在他腰上的双手,拂上他宽阔的背肌,垫脚吻上去了。 烟草味此时已经不多,传来的,应该是刚刚他塞进嘴里那颗戒烟糖的味道,有点甜有点凉,连唇上都是我喜欢的那种薄荷糖果味,他的唇珠是甜的,于是我下意识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明显感觉霍宸擎搂着我的手一紧,接着反客为主,铺天盖地地侵入我的唇齿,吻得毫不克制,甚至肆无忌惮。 他佯装凶狠地吻了我好久,停下的时候躲在我耳旁是大声的喘息,但也没有给我任何反应的时机会,忽地咬上我的耳垂,接着轻舔,我整个人被这遥远又熟悉的感觉惊得一阵酥麻,瘫软在他怀里。 我想我是疯了。 他的动作并没有停下,继续搂着我从耳朵吻到锁骨,时不时耍狠咬住再舔吮,矛盾又反复。直到他的手从我的衣摆探入,我才真的慌了手脚。 “霍宸擎,别。。” 他没有理会我,仿佛在自己的世界里进行着一场天人交战的仪式,必须要达到某个终点。 我感受到他的决心,再次用尽力气推了推他,“你。。要不我们先回车里。” 这句倒是识相地听讲去了。 把我打横一抱,塞进了车后排。期间一直不发一言,刚关上车门便朝我猛扑过来,不容拒绝也不给我时间抵抗。 恍惚间我好像能够感受到他矛盾的情愫,也许今天的邮件压到了他的那根紧绷的神经。他在我身上轻轻重重,一直无法控制好力度,好不容易有一个间隙,我见他停了下来,趴在我胸口,睫毛居然有些湿润。 我的心又莫名刺痛起来,可是现在我还能做什么呢? 伸出手,我温柔地抚摸他的头发,那一瞬,他竟然酣足地闭上了眼睛,好似怕我溜走一样,抱我的手箍得更紧了。 我们就这样依偎到了凌晨,破晓的时候我醒了过来,发现身上盖着一块厚实的毯子,车里又不见了霍宸擎的影子。微微起身坐好,望向车窗外,他正双手扶在栏杆上,静静地看着日出。 他看起来好孤独,不是,他好像一直孤独,那个时候,偶尔听他对我说过,“我的世界有光照的日子不多,你有时候亮得都快让我睁不开眼了。” 我始终是没有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如今我摇下车窗,趴在窗口,径直对向这个看日出的男人。 在这个盛夏的清晨,我默默凝视着这个被阳光刚刚照到的微亮背影,眼泪成河。 我想起Ai小擎手文档里的最后一张图,是我偷拍的他,早上在学校露天车库停车弯腰上锁的侧脸,他站起身真好把手举高,遮着额头看向强光处,远处是学校体育场塔尖,恰好升起的一轮太阳。 当时林清清还赞叹我这张极品人像摄影,虽然我的配文还是很损:美少年,这么美的日出,我都偷偷陪你看了,你跟我多说几句话会死吗?我们什么时候能一起好好看个日出啊。。 我家做饭阿姨可不是张姨 我不自觉地想要从后面唤他,刚一张口他便转过了身,像是感觉到了背后灼灼的目光,对我露出了一丝浅笑,这是我们重遇之后他第一次对我微笑,“好看么?” 我不知道他指的是日出还是什么,我不假思索,“好看,好看。。好看的。”声音渐渐弱下来,我其实想说他本人更好看。却因为他的眼神慢慢从温热变得冷淡下来,求生欲迫使我只说出了最简单的彩虹屁。 “我就说江面上的日出挺美的。。” 因为有你陪我一起看。我多想把这句话也说出口,却只能在心底呐喊。 多年的愿望实现了,我该高兴的不是么。 “走吧。天亮了。”霍宸擎没有接着我的话继续说,径直走向车身,上了驾驶座,发动了引擎。 我本能地还是有点害怕他,感觉如今的他非常阴晴不定,切不可打草惊蛇。于是我继续裹上毯子睡回笼觉,刚要进入浅睡状态,听到了刹车声。 我回到了云上公寓。霍宸擎没有再多言,便匆匆离开,我披着毯子,看着他驶离的车身,叹了口气,回到了屋子里。 冲了冲澡我的精神恢复了一点,意识也变得清醒起来,回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还是觉得摸不着头脑。对,是他命我去见他的,我昨天也确实是准备真心诚意去道歉的,可是怎么故事的走向那么玄幻。其实说白了,那个文档就是个树洞,谁年轻的时候还没个这些那些糊涂事需要倾诉呢。 我举着吹风机徐徐吹着,脑海里东一榔头西一棒子,错乱地在打架。热风又吹得我出了点薄汗,便来到客厅准备接杯水喝。刚一走出房间。 一个穿着精致白衬衫的男人,赫然坐在主位上。 霍宸擎?! “你怎么坐在我家客厅?!” 对比我的诧异,他毫无波澜,抬了抬下巴,我看过去,桌上居然是几样新鲜的西式早点。 “你。。不会是开着大G去买早餐了吧?” 我的反应好像出乎了他的意料,他愤愤地瞪着我,良久才憋出几个字,“家里阿姨做的。” 他倒是挺老实。 有那么一刻,我就是想让他骗我说是自己亲自买的,好让我幻想他还在意我。 他却不容我异想天开,“我就是开车回去取了一趟。” 好的,你别说了。 我还是站在原地,猛地发现自己的关注点错了! “你你。。你怎么进的我家?” “你怎么进的我就怎么进的。”他拿起一个羊角,开始“享用”起了早餐。也不管我的质问,“想吃就过来坐。” 我语塞。但是忽的感觉肚子在抗议,想起昨天折腾得太凶,我的脸蹭蹭红了,伴随着肚子一声不争气的“咕。。” 我连忙捂好肚子。“那。。那我就吃。吃一点点,就一点点。” 霍宸擎依旧没理我,不知道从哪里又变出来一罐玻璃罐鲜牛奶,“噔”一下放在了桌上,犀利的眼神示意我坐好,我一屁股被他拽到身边的位置,他伸手再将牛奶推到我跟前。 自己换了只手喝起了他的咖啡。 恭敬不如从命,我伸手抓起吐司,夹着煎蛋和培根,挤了点芝士酱,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牛奶还是温热的。 不得不说,霍宸擎家阿姨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伴着一点土豆泥水果色拉,一顿早饭吃得相当幸福。 霍宸擎吃得很慢,偶尔翻看手机,刷着时政和行业新闻,又戴上了他的那副眼镜,睫毛在晨光中闪闪发光的,眼珠子像玻璃球,凝视的时候特别水灵。我偷偷瞄他,他今天好像穿得特别正式。 读书的时候他就喜欢穿简单的白衬衫,却是一直换着不同的新款在穿,这是我偷拍他之后,整理照片时发现的:今天的领口稍微长一点,上周的袖口多了一圈黑色锁边,隔了一天又是件有些收腰的款式,每天衬在校服里,一般人还真没法注意到。 后来有次他不小心说溜了嘴,说是想让我想起他。 奇怪,那时我明明满心满眼都是他,还要怎么想起他?但听到他这么说的时候,我的心里还是炸开了烟花。那时他的每说的一句好听的话,我都视若珍宝。 今天的这件衬衫也是我喜欢的款式,不过明显感觉质量上乘,应该价格不菲,褪去了三年前纯棉居多的材质,今天的这件显然是高级货,好歹我也是跟着林清清在她服装店耳濡目染的,林清清做男装常用的布料和这件几乎如出一辙。 嗯,以他如今的身份,当然是高定了。 二十分钟后,我和他先后扫光了桌上的大餐,也不多叨扰,我识相地主动收拾起了桌面,利落地做起了清洁女工。 厨房水流哗哗的声响,缓解了我和他之间尴尬的气氛,我洗得一阵轻快,甩干最后一滴水,大步流星准备走出去,却看到霍宸擎倚在厨房门口,交合着双臂看着我,眼中没有什么情愫。 我们对视了几秒,“谢谢你带的早餐,很。。很好吃。你家阿姨手艺还是那么好。”我的恭维语气好像太过明显了。 “那你准备怎么回报她?她可是一早被我叫起来专门做的,打包了给我带过来的。” 。。。他怎么无理取闹。 “你。。你家阿姨,这。。不本来就是她的工作么?”我反问道,这也要报答? “不是张姨,是我后妈,于萍。” 于萍,于萍?等等,我好像刚刚才从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不对,这。。这特么不是于欣她妈吗?!?! 不再相干 没等我接上话,霍宸擎又自顾自地说下去,“我那还没过门的后妈,最近都在巴结我。” 我不理解,巴结他为什么做个饭还得我报答她? 看出我的疑惑,霍宸擎接着说,“因为我早上跟她说,这早饭是带给女朋友吃的。” 我的洗碗手套,此时应景地掉地了。 偏过头去,我承认这一刻我的心纠了一下,太久没有听霍宸擎说“女朋友”三个字,如今恍如隔世,仿佛在听一个天大的笑话。 “霍宸擎,这个玩笑不好笑。看来你真的是很恨我,知道说什么最能让我难受。”我咬着嘴唇,眼泪不听话了。 “你觉得我在开玩笑?” “够了!”我吼了出来,“当年我是拿了什么离开你的,你清清楚楚!现在你回来了怎么报复我都可以,就别用回忆刀了,我的真心早在两年前被那五百万全部抵走了!” “还有,邮件,实际情况就是,我拖错了文件夹,是我没放下,对不起,之后我会把所有这些全都永久删除,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另外,学校和希望科技的这个项目我会跟副校长申请退出,到时候会再安排其他老师跟徐林对接。” 我没带停顿地,生怕自己心软,一口气说出了最后一句,“从今天起,我们不相干了。” 我径直从他身边快步走出厨房,来到玄关打开大门,“今天的早饭,谢谢阿姨,谢谢你,慢走。” 我直直地盯着霍宸擎,坚守着最后一丝倔强,不让眼泪掉下来,“我们疯过的那两个晚上,就当是我的黄粱一梦吧。” 霍宸擎肉眼可见地怒了。 他大步朝我冲过来,掐起我的脸颊,“痛。痛。。”我叫了起来。 “顾兮颜!你,好样的。”咬牙切齿最终松开了手,摔门离开了。 大门重重关上的那一刻,我猛地瘫坐在了玄关,两行清泪涌出,嘴角挂着苦笑。 是啊,霍宸擎,别让我觉得我好像还有希望,我们,已经没有明天了。 ----- 一到学校,我立刻敲开了副校长办公室的大门,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言简意赅地表达了我想立刻退出项目的决心,副校长倒也没多做询问,主要这个项目是个肥差,绩效奖金相当客观,教务组的其他老师们都觊觎着,只要副校长一句话。 “那么小顾,你觉得教务组哪个老师跟你交接最合适?” “副校您这是,这我可做不了主,但我保证,绝对将项目交接到位,教务组的老师都是一等一的优秀,您安排给谁我都觉得合适,听您安排。” 彩虹屁吹完,我便全身而退。等着副校给我发指令,我就可以撇清和霍宸擎这最后一层关系了。 晚上到家我一头栽进了被窝,千言万语,还是想着要跟林清清叨叨一下。 电话拨过去,林清清还没等我张口,“顾兮颜!我可刚想给你去电话!今天我公司接到个大单子,我们整个工作室都在笼影庆祝呢,你过来吧,今天我特高兴!” 电话那头我听着她已经有点喝高了的感觉,回想之前,她只要有什么开心事,必去笼影报道,但喝醉的情况并不多,我琢磨着怕她醉,简单收拾了下,换了一身黑裙奔出去了。 打开包间门之前我想过很多大家伙喝高了的情景,实际我进门之后,发现其实没我想得那么糟糕,秩序还是挺整齐的,玩骰的玩筛,游戏的游戏,喝酒的喝酒,鬼吼鬼叫的还真没有。 就在我准备长舒一口气的时候,洗手间的门打开了,跌跌撞撞出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罢了,看着此女子这涣散的眼神和脸上的高原红,我刚刚沉下血压又飙到180,“林清清!你怎么喝成这样!!?” 姐妹情深 周遭的气氛忽然变得诡异,仿佛所有人就是在等着我的这一嗓子,此刻全员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林清清见了我眼神忽然一亮,歪歪扭扭地朝我扑过来,我一个踉跄,和她一起跌坐在了沙发上。 “王八蛋!” 我?? “顾兮颜!他们王八蛋,把我的工作室买下来了!说随便就能保我一辈子荣华富贵!姐姐我缺这点钱吗?!” “谁啊谁?”我一头雾水,但转念一想,不会是,“。。。你。。你爸为了联姻,做得这么绝吗?” 林清清还在捶着沙发,扑在我肩头,接着居然。。昏睡过去了。 众人跟我面面相觑,默认了我的猜测,我顿时了然,抬手示意大家散了,于是一群人识相的迅速拎包走人,不忘提醒我要照顾好自家老板。 我把林清清放倒在了沙发上,想着先缓缓再考虑送她回去。 大门敲响了,“进来。” 进来的是林清清的保镖,牧京。 “顾小姐您好,清清小姐交给我吧,我来送她回去。”牧京的语气平和,却分明让我听出了些许不安和心疼。 没错,林清清喜欢的人,是牧京。 呵,有时候真的感叹,我和林清清是多深厚的姐妹情,才能都一个德行,一样喜欢着不可能的人呢。 牧京和林清清同岁,大概是和我同一年来到林清清身边的,那时林清清自主创业,她爹拗不过她,却又怕她在外面结仇惹祸,特地给她安排了个专属保镖,可以说这些年除了我以外,和林清清每天相处最长时间的就是他了。 牧京的工作风格独树一帜,他的宗旨就是能动手绝不比比,对主子对外人都一个样。 林父当年面试了一溜人,大家都碍于林家的威严,畏畏缩缩不敢表现,只有牧京,就说了一句话:我的风格就是一视同仁,完全质押。 林父觉得这小子胆识可以,便让他试工三个月。 没想到这三个月林清清闹得惊天动地,到处惹祸,今天做定制服装惹哭这家千金,明天奔到面料工厂对质检吹毛求疵,后天晚上在酒吧对搭讪的男人扔红酒瓶子。 牧京秉持以暴制暴原则,每次惹事都是给林清清和对方各五十大板,平息事端,说来也怪,林清清就是吃他这一套,甘心被他揍,其实主要手段就是掐她手腕或者直接扛走。 那三个月林清清乐此不疲地惹事,去次次都被牧京一己之力攻破。 后来林清清想通了,与其费神费力挣扎着不想让老爷子管她,倒不如躺平,那话怎么说来着,打不过就加入。 于是她有一天忽然转性,开始讨好起了牧京,牧京那天被她突如其来的热情下了一跳,而林清清转性跟翻书一样,直接在牧京面前上演了一出少儿不宜,没想到牧京这么把持不住,两人天雷地火,从此不清白了。 那天早上林清清打电话过来咆哮,“颜颜子!啊!!!怎么办啊。。我的第一次没了啊!” 我??什么,这是我这个未成年能听的吗?? 兮颜 于是,就这样多少年过去了,他们俩的关系依然不清不楚地维持着。 心照不宣,但也无法昭然若揭。 林家老爷子似乎也并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平时还觉得小伙子非常好用,经常派这些那些重要的活给他去干,而且因为身姿挺拔五官出众身手矫健人狠话不多,似乎非常的器重他,就是有时候回想起来总有那么一丝丝的意味不明。 于是,趁着今天这个节骨眼,我也是鼓足了勇气跟牧京提问了。 “我说你和我们家清清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们家的?”牧京楞住了一步转身看向我一眼,低眉回答我。 “林清清,她是我家的。” 我顿时没反应过来,他回答的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指林清清是他家里的小姐还是。。。 行吧,打蛇打七寸,我也不便再多做追究。于是就这样,看着牧京抱着清清离开了。 但是定下神来一琢磨,牧京!你小子,如果意思是后者,那。。你果然是真的勇士啊! 其实我一直没有具体的过问过牧京的身世到底怎么样,家庭情况到底如何?为什么来林家应聘了保镖的这个岗位。 太多的疑问在我脑海里,我相信林清清比我更清楚,他们两个这么多年维持着这样暧昧的关系,但是又没有办法公之于众,这显然已经告诉了我答案。 如此的,可笑,我和清清竟然同时陷于同一种局面,无法自拔。 我喜欢的他和她喜欢的他,都是无法修成正果的孽缘?? 等等我刚刚清醒下来要跟霍宸擎一刀两断,如今我在想什么呢? 好死不死手机在这个点又响了起来,我端起来,一看果不其然又是霍宸擎的号码。得了,他这回没有拿徐林的电话打来,已经是个飞跃式的进步了。 好的,不接。电话不懈地响了好几声,我始终没有接起,忽然他就挂断了,我在偌大的包间里苦笑出声,他终于想通了。 没想到耳边响起钥匙开门的声音。不出所料,进来的,果然是霍宸擎。 “兮颜。”我的心本能地刺痛了一下,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霍宸擎开门进来,直接走到我面前,我明显感觉到他喝醉了,于是想也没有想,把他推开,径直往门外走去。 我并不想因为一个我熟悉太久的称谓,而再跟一个醉鬼扯淡,我们到底还要再谈论什么。 可是只听到砰的一声,一米八几的人好像忽然就倒在了地上,我转身惊呆了,他就这样跪坐着,仿佛被抽干了灵魂。 “霍总,真巧,你找我还有事吗?白天说了,项目的事情,我也跟副校长说好了,过两天就会有新接手的老师,不会影响进度。至于其他的事情,我想今天晚上这个场合,也不太适合。我们还是邮件联系吧。再见了霍总。” 看到门口忽然有过一个看热闹的小哥,我立马抓住挽上他的手臂,赶紧往别处疾步走去,尽量避免跟霍宸擎再有眼神接触。 仓惶而逃。 我拖着这个陌生的小哥哥在走廊里拐了三四个弯后,确认后方没有人追过来,于是便松了口气,正准备放下手,猛得看到身边的人直直的盯着我。 眼神满却是惊喜,甚至雀跃得语无伦次,“我。。你你。。不是顾兮颜吗?” 我这才回过神来,以为是什么老套的搭讪方式,没想到定睛一看,不是那个高中毕业就考取了警校的许零州吗? 断片儿 原来许零州今天是被安排来这里做便衣的,当然也不是我理解的那样,在包间门口吊妹子的那种,人家是正儿八经过来查案的,结果来了没多久就反复被几波妹子拦下来要联系方式,只得找个理由说在包间门口等女朋友一起进去。 好死不死见我推门出来,拽着他就跑,来不及说不加联系方式就被我抓着奔了老远,还想着说现在的妹子搭讪还真敢,直接上手逮人呢。 我和他寒暄了几句,更多的是在耍嘴皮子,因为我俩性格很像,读书的时候我沉迷侦探小说,他沉迷刑侦纪实,我俩一拍即合,经常聊“大案”。 没想到他如今实现了最初的梦想,进入了警队,而我,按部就班地生活,虽然不能说失败,却也仅仅是个小尘埃般的存在。 “顾兮颜,今天我这边办案时间结束了,队里排除了这家酒吧的嫌疑,我提早下班了,我们去喝一杯怎么样?” 其实刚刚聊天当中我俩都觉得挺愉快,这会我也不想待在这个是非之地,想着走了也好,肯定不会再碰到霍宸擎这个瘟神了,便一口答应了。 许零州是这个区域的片儿警,所以对周边特别熟悉,不一会我们便来到了一家深夜日式酒馆,面积不大,很像我以前喜欢的侦探日剧中经常从出现的地方。 一时间我思绪万千,想起来那段拼命追剧追小说的日子。我俩吃着烤串闲聊着,时间过得很快,大多数时间我们在叙旧,似乎因为那时的兴趣相投,几乎畅所欲言,我一开心就干了两大杯Asahi啤酒,而许零州因为工作关系,一般不碰酒,就着橙汁陪着我。 时间一分一秒走过,在我准备续上第三大杯啤酒的时候,因为疲惫和酒劲,一个不留神,我扑倒在了桌面上,昏睡了过去。 之后的事情,就是我断片了,其实我是有意灌醉自己的,一方面却是心里烦躁,另一方面也因为许零州是警察,我大可放心大胆的醉,人民公仆可不会弃我于不顾吧。 ------ 然而,草率了。 当清晨一缕阳光刺进我眼眶,我微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看起来也不像是酒店,四周黑白灰布置,日式极简色调,角落处有一节日式落地灯,更像是。。一个单身男人的家。 完了完了,一看自己身下,果然没穿。 我心如死灰,警察叔叔难道是把我丢在酒馆里不管不顾了?不不不,许零州的品格我还是能相信的,毕竟,他把警察当做自己的信仰,且不容亵渎。 我见四下无人便利索地穿衣起了身,打开门一看发现我居然在二楼,楼下有个女佣样子的中年女人正在布菜,听到动静便抬头望过来,“顾小姐是吗?你终于醒了,许少关照我说让你醒了赶紧喝点粥,昨天吐了太多了,胃肯定不舒服吧?” “谢谢,”我条件反射似的回了一句,然后反应过来问,“你说的许少,是许零州吗?” “是的顾小姐,许少一早就去队里上班了,昨天是他带你回来的。”见我脸上一红一白的,女佣识趣地补了一句,“少爷昨天睡的是客房,” “您。。您回来在门口就吐了少爷一身,我给你清理的,因为家里没有女孩子的衣服,就。。给你擦了身,你就钻进被子里不肯出来睡着了。。” 我。。。无言以对。。 所以许零州,看起来是个隐形的富豪?这是个富二代为了梦想不惜抛弃家业,努力在基层做小片警儿的励志故事? 女佣见我还是愁云不展,便又自顾自地说起来,“少爷昨天回来有跟我说呢,说你就是那个读书时候和他每天讨论案例的女同学,今天偶遇聊开了。” 我撇撇嘴实在是不好意思,跟女佣反复道谢,谢她伺候我昨晚的烂摊子,还谢她不计前嫌早上给我做了那么多养胃的小菜。 吃完早饭其实已经临近中午了,这是许零州回来了。但是他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不对,他身后怎么挤进来一个人? 霍宸擎?! 飙车 我下意识地双手猛地遮住了胸前,一个防御动作,才想起自己其实是穿着衣服的。 早上起来一时间慌乱,没想到洗烘好的衣服已经在床头了,一顿操作后便撞开门想逃了。 但,现在是什么情况呢?眼前的两个男人,一个鼻青脸肿,一个怒火中烧。 显然是打了一架,我脑袋有一瞬间短路了,不由脱口而出,“霍宸擎!你袭警啊!!”食指就这样指了过去,仿佛在喊抓贼啊! 两个男人皆是一愣,许零州侧头看了霍宸擎一眼,没说话,便慢慢走向我,没想到霍宸擎快人一步,一个箭步跨到我面前,拽上我的胳膊就走,我手上的牛奶都没拿稳,顿时又泼了自己一身。 “顾小姐。。”女佣惊叫出生,连忙过来想帮我擦拭,被霍宸擎怒目拦下。 “不用你管,跟我走。” “诶。。顾小姐。您是哪家少爷啊。。。。” 没等女佣问完,我便已经被霍宸擎拽到门口的大G旁,嗖得扔了进去。 他一股脑坐进来,这凶狠的架势像是要把我一口吃了,只看他沉沉呼吸了几下,仿佛是强忍下了破口大骂的情绪,从后座捞出一个女装袋子,“换上。” 我拥有良好公民的道德准则,坚持不能弄脏别人的车子原则,在牛奶渍还没从薄开衫渗透进去之前,利索换好了他准备的女士衬衫。 我了解霍宸擎,但凡他开始用五个字以内的句子说话,可千万不能反驳他,不然后果会很严重。 虽然,他平时一句话最多也憋不出10个字。 于是我决定铤而走险,“你来这里干嘛?对了,许零州脸上的伤怎么回事,我昨天喝醉了,他收留了我一下,我还没来得及跟他道歉呢,听女佣说昨天我吐得一塌糊涂,我。。。” 蹭~得一声,大G一个油门飞驰出去了,我一句话还没说完,一看码表,这会已经上到100了,这男人好像还在加速。。120。。。150.。。180.。 没想到许零州家里住在这么偏的别墅区,出来的这个公路真是飙车的好地方,就在我再次有了严重的呕吐感,几乎快要撑不住的时候,车噶然停止。 我好不容易憋回去一口气,抬眼一看,什么?!我在山顶了?? 呼吸太急促了,此时脑袋一片空白,霍宸擎的脸色沉得可怕。但是气息却稳得出奇,并没有因为飙车而让他的情绪高涨起来。 我们就这样沉默了一会,我的气息渐渐平缓下来,“怎么顾兮颜,我说怎么现在喜欢吊着我,原来找到了许老三这棵根正苗红的大树是吧?” 语气里净是阴阳怪气。 亏我刚刚有那么一秒觉得他是在吃醋,现在的他这杀人的情绪看来,简直就是他得不到的,就要摧毁。 至此我的一身反骨也出现了,望着眼前的悬崖,如果今日必有一死,那么我势必还是要留点尊严。 “霍宸擎,你会不会太看得起自己了?” 他好像被我激到,瞪大了眼睛,质疑地看向我,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又仿佛在反问我怎么敢问这种自不量力的问题。 “首先,我不想再强调我们已经分手这个事实了,再次,”我深吸了一口气,“如今我们再见,你的刚烈和偶尔出现的温柔,我依然都受不起。” 。。。 良久的僵持,他猛地伸手揽过我的腰。 我一惊,怎么,这个男人还想着这事?? 我只配平淡的人生 我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这个时候,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闭上眼睛,闭上眼睛,我就能逃避这一切了吧。 可显然对面的男人根本不是这么想的。 他抓着我的胳膊将我整个人紧紧掐入怀中,然后停顿了几秒,忽然我听到他轻轻的笑出了声,是一种略带讽刺,又略带不甘的调调吗? 他好像始终对我下不了狠心,一次次的在挣扎和服软中反复跳横。 为了尽快结束这个僵持的局面,我主动开口问他,“霍宸擎,你是不是在吃醋?” 静谧的环境中,我听到了一声若若有似无的轻咳,似乎是在肯定着我的说法。 “虽然我觉得以我们目前的关系,没有必要再跟你解释什么,但是既然已经到这个份上我还是告诉你,昨天晚上我跟他什么都没有发生,许零州只是昨天我推开门偶尔抓到的一个人,没想到他正好在笼影办案。” “他倒是来得挺巧。” 得了,这回是真酸了。 “顾兮颜,我要提醒你,许零州他并不是普通的小片儿警,他家可是和林清清家齐名的许氏财团。” 我其实隐约也感觉到了,今天我住的这栋别墅并不是什么一般人家能住的起的,却没想到许零州他家居然如此深藏不露。 “所以你是想说许零州对我肯定是图谋不轨。?”我笑了,“我有什么值得他图的?” 我对我自己的猜忌表示可笑的否定,对呀,我身上有什么值得他图的呢? “我从高中就知道许零州一直喜欢你,但是那个时候他所有的这种心思,都被我第一时间给扼杀了。” 听到这段话的时候我整个人是震惊的,心口却不由升起一丝酸楚。霍宸擎做过这样的事?难道他从那时候就? 至于许零州,从高中的时候就喜欢我,当时我真的一点都没有感觉,只是觉得找到了一个志趣相投的好友,并且我们谈论的大多数都是一些剧里和书里的故事,许零州也知道我一心只有霍宸擎,从未有过什么越距的事情发生。 “今天我在他家门口找到了他,他一口跟我承认了,你说我和你分开了,所以他还是想要追你。” “所以你们就打起来了?”我脱口而出。 思绪却暂时还没有从许零州喜欢我这件事情上跳回来,自认为只是在低落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很久没见的故友,完全没有想到,其中还有一些这样的故事。 所以我现在更不明白霍宸擎,到底想干嘛,他不断地在我面前挥舞着利爪,又不忍心挠下来,每次到了紧要关头,又亮不出来。 “所以霍宸擎,我不是东西,也不是鸡肋,你不想要,也不想放。他要了,你就又想捡起来。没错,我在你面前是没有什么尊严。但请你也不要再剥夺我那些偶尔被馈赠的快乐了好吗?不管许零州是故意还是有意来接近我,我都不在乎了,我这本身就是危机四伏的生命里,只求偶尔有一些真实的快乐。” 我挣脱了他的束缚:“收起你的占有欲吧。”我违心地低诉,“你放心,不论是他许零州还是你霍宸擎,我都不再做什么豪门梦了。” 眼泪却一股脑涌了出来。 不知道是因为忽然得知了高中时,霍宸擎对许零州做的事,有那么一瞬的感动和辛酸,还是因为如今我们已经必须要重新开始完全不想干的生活,感到的无奈。 我泣不成声。至此,我确信那段时间他和我其实是双向的,已经够了,圆满了。 阶级,永远是条鸿沟。 “像我这样的人,只配过平淡的人生。我再喜欢你又怎样?!” 我几乎是吼了出来。 霍宸擎一把拥紧了我,原先预想的凶狠并没有来,他侧头轻轻吻着我的泪,他好像,也在轻轻抽泣? 第一次吻 两年前。 大四的我和许多面临毕业实习的应届生一样,并没有对未来有着非常清晰的规划。 这时学校忽然给我抛来了一个出国实习的机会,为期半年。 那一年有家外国公司在国内做了一个校企合作的项目,给到了几个出国实习的名额,实习结束后,如果评估通过,便可以直接在国内分公司入职。 当初设立校企合作项目时,就是定点和我们系一起做的。于是这几个实习的机会,便顺理成章地落到了我们几个项目Leader头上,原本大家以为仅是一个试水的项目,殊不知这个项目在一众人等的努力与天时地利下,一跃获取了当年市级大学生校企合作十佳,项目奖金一笔给到了学校和企业,市里还接洽了外国总公司,老美心情一好,刷刷给了几个包吃包住包实习的名额,又成功将公司格局拉满了。 企业尽到了扶持大学生的义务,树立行业标杆形象,大学生获得项目经验,为毕业应聘简历添一笔亮色,双赢。 校领导当然乐得合不拢嘴,于是我便顺理成章得到了出国的机会。 次月初就启程。 按理说这个逻辑和过程,没有一丝丝令人起疑的地方,但当我当日回到云上公寓,边收拾行李边激动地发消息跟霍宸擎分享的时候,他却一下子就动怒了。 “你答应了?!”语气里都是不满。 “嗯,是个好机会,班主任也说非常难得,让我加油学。” 我沉浸在要出国深造的喜悦中,虽然就短短半年,但这是我二十多年人生里从来也不敢奢望的。 “霍宸擎,我想出去看看。”我想尽我所能努力看看,能不能追得上你,配得上你。 这句话,我刚想说出口,对面的电话却挂断了。 不一会我听到了敲门声,霍宸擎来了。 此时他情绪稳定下来了,坐在沙发上,把我拉到身边问:“真的那么想去?” 我的眼睛充满了期待,点了点头。 他却忽然朝我撒娇,低头将下巴沉沉地搭上了我的肩膀,脑袋在我脖间蹭了蹭。 轻声说:“太久了,我不想你去。” 我被突如其来的温热拨得心神一恍,没想到他会对我说这样的话,好像一直以来他的独立,也同时影响着我的思维模式,渐渐地,我做判断和决定的时候也变得越来越果断。 果断到,回过神来,原来我和他已经在一起快两年多了,期间我们分开最长的时间就是各自学校军训的时候,因为我和他的大学很近,因为我一直维持着恋爱脑,就算他不没空,我也每天偷偷抽空去看看他。 每天几乎都会挤出去见他的时间。 如今我忽然要离开半年,他是要不习惯了吗? 那时我们并不知道,其实我的离开,早已是别人造的死局。 而他,当时对我撒娇让我不要走的那句话,却是真真切切的不舍得我。所以至今想起,都令我无比动容。 “霍宸擎,我出去看看,我想回来后,能有机会,站在离你更近一点的地方。” 在我肩上贴着我后颈的男人忽然一顿,半响我俩都没出声。 我松开身,双手捧起他的脸,挠了挠他的额发:“霍宸擎,等我回来呗!” 他一怔,头一次露出了那种明媚的笑容,好看得我都让我迷了眼。 “亲一下,吗?”我怯怯地低问。 因为往常我都太直球了,每次偷偷跑去他学校,十有八九都被他逮个正着,在两人对视无话可说的时候,我总是死皮赖脸,口无遮拦地瞎说:“我。。我。。。见到你真开心,可以奖励个亲亲嘛?” 他一般都是把我的脸掰走,没好气地架着我疾步躲到没什么人的地方。我就当他是默许了,立马眼疾嘴快,吧唧一口,亲完就跑。 这次我却犹犹豫豫地问,好像让他一个猝不及防呆住了。 我想着时机成熟了,像往常一样侧头准备在他脸颊上冲,不料刚伸过头去,他一歪,重重地对上我的唇,深吻下来。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吻我。 那一天,我仿佛终于来到了彼岸。 戒不掉 我的脑袋中炸开了一朵巨型的烟花,酥麻得五脏六腑都在欢呼,对,就是那种守得云开。 情动之下便自然而然主动搂上他的肩,回应了起来,他今天格外强势,大手渐渐也搭到了我的腰间,不断地摩挲揉捏,我们贴得越来越近。 不一会,发现几乎要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他的手也即将往上抚过来的一秒,我恢复了理智,急急地停了下来,一瞬不瞬地看向他。 他低喘着,垂下的眼眸忽然清亮,又朝我靠近过来,在耳边用低哑的嗓音轻声说。 “顾兮颜,今天,我要你。” 我被惊得说不出话,这样赤裸裸的疯话,居然从霍宸擎口中说出来? 虽然平时我没少逗他,他总是绕开话题,或者逃跑。其实他的性格很软,但是因为已经塑造起来的冷漠人设,使得所有人都觉得他冷厉不好接近。 但,今天他是怎么了? 没等我接话他便一把将我从沙发上托起,直直往卧室里闯,我宕机中,脑袋一直粘着他的衬衫领口,随着走路的晃动,唇又时不时碰到他敞开的锁骨处,大惊失色。虽然我一直想这么干,但它真实地发生了,我却秒变怂货。 林清清常说,人菜瘾大,果然是我。 直到被扔在床上后才意识到事态危险。虽然不是第一次进我的卧室,但为何表现得如此轻车熟路? 他脱去外套的时候,身上刚洗过澡的沐浴露橙香味,争先恐后地朝我的鼻腔袭来。 我的脸色一红一白,当然不知道如何面对这骤然升级的恋爱场景。 “乖,躺好了,女朋友。”他的嘴角居然带着一丝邪魅的笑容,却透着如黑洞般的诱惑力,我便真的就静静地躺下看着他,由着他的吻肆意妄为,依着他的手到处点火。 期间我已经几次不小心嘤咛出声,脸已经红的不像话。还好房间只开了盏小夜灯。 “顾兮颜。”他一阵撩拨后抬起头,从未有过的真挚眼神看向我,在我嘴角又轻啄了一口,“可以吗?” 那时我脑袋里有个惊人的想法:他不会是早有预谋吧? 事实证明我的猜测没有错,情到浓时,他侧身从外套口袋里拿出那一小方盒时,我居然有遭到背刺的感觉。 刚要张口哔哔,立刻又被他倾身压过。 “唔。。”空气中都是迸发的荷尔蒙。 “顾兮颜,事到如今,你觉得你还逃得掉么?”他似乎亮出了獠牙? 那你刚刚信誓旦旦地征求我意见干嘛?我冷静了一秒,想怒吼。 然,无路可逃。我想报复,想。。想到了,居然真就大胆地伸手往他身下探去。 这下完了,天翻地覆。 那天的霍宸擎腹黑得不像话,我没见过他这么疯,一波又一波的向我袭来,完全无从招架。 有一阵恍惚间,他捂上我的嘴,笑得鬼魅,“宝贝颜,轻点。。” 他犯规!这种时候居然第一次说出了这个我一直求他都不肯叫的昵称。 顿时我被损得无处遁形。。慌不择路想退后,殊不知,反而听到他闷哼了一声。。 “你。。”大手一下子搂到我后背,我整个人被直直地带了起来。 这。。。什么高难度?? “顾兮颜,你故意的是不是?”耳边传来有些咬牙切齿的控诉。 我不知道他在纠结些什么,已经再次被狠狠拉入悬溺的风暴中去了。。。 --- 那一天之后,霍宸擎变得很粘人,我想可能是因为即将分开半年,他多少有点舍不得我,于是也挺纵容这个人形挂件的,明明那时他已经顺利在家里的公司开始做管理岗位了,时常需要应酬晚归或出差劳顿,我俩却如同角色互换般,腻得不像话。 我终于也体会到了被宠爱被牵挂的感觉,甚至觉得是这次自己出国实习,激发了霍宸擎的恋爱神经,恨这次机会没有早早的来。 便多次跟林清清大叹:清清啊,没想到幸福来得这么突然,我多年荤素搭配,如今终于赐我了一个走下神探的霍憨憨了。 林清清则在电话那头咯咯地笑,“信女,这是你应得的。” 可那时挂了电话,林清清却暗自为我落泪。这是她之后告诉我的,当时她觉得对我太愧疚了。该早点把真相和盘托出。 可也许就在那时,我才开始疯狂爱上了这种偶尔出现的幸福幻觉。 如今时隔两年,我陡然已经活成了及时行乐的人设。 而当年这无处安放的幸福,还常常让我庆幸曾经拥有。 有毒。戒不掉。 我好像再也不是太阳了 “宝贝颜。” 空气静止,我的哭声收住,只听到自己此刻在山顶处,荡漾在寂寥无声的空间里,止不住的抽搐。 时隔700多个日夜,我又从霍宸擎口中听到了这个熟悉的昵称,他是在跟我求饶吗? 我没有接他的话,双眼沉沉地闭上,靠回了座椅枕上,近似虚脱地回了一句,“下山吧,我想回家了。” 我们都收拾了下情绪,霍宸擎便驱车出发,一路无言,我以为自己会因为刚刚剧烈的情绪波动而亢奋得无法自已,然而事实上是,一夜宿醉后,我居然在他车上睡得很香。 以至于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正午时分,我发现自己已经躺在自家的床上,抱着我最喜欢的抱枕。 “我帮你请假了。” 手机里一条霍宸擎手机号发来的短信,其实保不保存他的号码,又有什么两样?至死都刻在心里了啊。 =========== 诚然,昨天晚上加上今天早上发生了太多出其不意的事情,我的确需要休息,于是一天都在家里昏沉地睡睡醒醒,好死不死,当傍晚我再次捂着肚子醒来时,发现例假来了。 说明每月一天的痛经日,也准时来报道了,些许是因为昨天晚上喝过酒的关系,我今天的痛经来得比以往更猛烈一些,倚在床头抽疼,出了一身冷汗,赶紧扒开药箱取出布洛芬和暖宝宝,服下药后强迫自己再次入睡,就这样不安分地又睡了一阵,却被肚子叫醒了。 实在汗颜,家里也没有存粮了,外卖高峰期一般都是要等个1小时左右才能送上门,估摸着布洛芬好像开始见效了,我便起身准备下楼到便利店买点面包和粥先垫垫饥。 起身发现自己肩上的伤又不小心被我碰着了,真是,独居的时候,千万不能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不然总觉得自己就是个失孤老人。 然而,却意外发现肩上的药贴被换了张新的。正想陷入某些遐想,肚子又隐隐作痛了起来。 坚强,不伺候好大姨妈,大姨妈生气了可就不是肚子疼肚子叫的事儿了。 我套了件短袖踩着人字拖出门了。 低着头捂着肚子,刚走到楼下迎头却撞上了一堵肉墙。 ?许零州? 他脸上的淤青还没消,比白天看的时候好些了。想着早上没来得及跟他道歉和道谢,既然碰上了,正欲开口,他的大手却搁上了我的额头。 “脸色怎么那么差?额头上怎么还有冷汗?发烧了吗?” 如此亲密的动作让我有些难以招架,并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他的手便悬在了半空中。 意识到自己的唐突,他连忙摆摆手,“不好意思啊,我有点冒失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俩现在也并没有熟到需要把这么私密的事儿也告诉他的程度,我便随便回了一句,"没,就是下来买点东西吃,家里空调太大了,一冷一热的,我就出了点汗。” “对了,昨天的事,谢谢你,给你添麻烦了,我。。酒量不好,不会有下次了,没影响你工作吧。还有。。你脸上的伤,对。。对不起,是我不好。”我的声音越来越小,恨不得消失。 看出了我的尴尬和窘迫,许零州倒坦然道,没有提脸上是伤,直言说,“没事,你没事就好。” “你怎么在这里?” 我想着他家离云上公寓怎么说也得有个十几公里路了,回想起白天霍宸擎跟我说的许零州还对我有意这件事,张口就问了出来。 “哦,你落了包在我家,我下午都没联系上你,就问了下林清清,她说让我直接给你送来。” “你认识清清?” 话题巧妙地转接到了豪门世家都是从小窜门认识的老套剧情里。 我听后表示,虽然我可能这一世没有豪门命,但可能前一世跟他们都沾点亲带点故吧。 “看,我家阿姨说你早上没吃什么,特地又煮了碗红枣粥让我一起带过来给你,你需要养养胃。” 许零州变戏法似的从手边有提出来一个材质高级的汤盅,“拿着,我回局里值夜班去了,我们局离你这不远,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来电话。” 说着便自顾自地转身离开了。 他仿佛是懂边界感的。 我下意识地开口叫住了他,“你等等,你在这等我一下。” 我确信他听到了并且停住了脚步。 没等他回头我就跑回来家里,幸好我住二楼,没花什么体力,从家里药箱里取了些化瘀的药膏。 再踢踢踏踏跑下去,他还晃神站在门口,真有好好在等。 我有些不好意思,朝他手里塞了药膏就跑,“脸上记得擦点药膏。” 便自顾自消失在楼道里了。 哎,没办法,这种场面,可能叫做i人地狱吧。 而我是什么时候变i的呢。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小太阳啊。 所谓偶遇 回到家我打开了手机。 三二一,林清清的语音电话卡点来了。 “林三岁,你什么意思?”没等她吆喝,我一语戳穿。 “诶?!顾小颜,这纯属巧合巧合!你听我说。。。”我有理由相信,林清清早就知道许零州喜欢我这件事,更有理由发散性想象,昨天的偶遇是她这个人精安排的。 “哎,算了,顾小颜,我跟你坦白吧。”林清清顿了顿说。 大体意思就是她最近在家族聚会上和许零州聊起了恋爱话题,好歹在辈分上许零州高低也得叫她一声姐,两人从小又玩得不错,借着酒劲儿,许零州当她是知心姐姐般,把他暗恋的故事一股脑抖了出来。 林清清越听越觉得蹊跷,就觉得似乎当年她也听到过我一直谈论着班里有个喜欢侦探的同学,估摸着好像许零州和我读的是同一所高中,到最后实在忍不住,掐着小子的肩膀问:“许零州!!敢情儿你喜欢的原来是我家顾小颜啊!!” 林清清一直为我和霍宸擎当年被迫分开的事内疚,一心想为我再找一段良缘。 这不,她上下掂量,觉得许零州的这份心意难能可贵,便二话不说,给他创造了个条件。 “好你个林大姐,你卖我之前是不是该问问我这戏我想不想接啊?” 我知道她也是为我着想,这两年我曾无数次落入对霍宸擎的自我忏悔中无法自拔,可能真的需要冲破某些枷锁吧。 我不置可否,林清清当然是最了解我的人,但我更清楚,即便年岁增长,以我的起点,依旧没办法明晃晃地站在他们任何人身边。 至此我捋清了许零州忽然出现的全过程,也正如霍宸擎所说,他的出现的确并非偶然。 挂了电话,我呼呼地将手边的粥倒进了肚子里,感觉胃暖洋洋的,也缓解了肚子的阵阵疼痛,伴着布洛芬嗜睡的药效,又沉沉睡了过去。 可能如今只有在梦里,才能徜徉到我最想去的地方吧。 梦里感觉身旁的床有一段时间陷了下去,一只温暖的大手不断抚摸着我的脸颊,熟悉的触感让我一下子又想起了霍宸擎,他喜欢在我睡着前捏捏我的脸,然后在我睡着后再轻轻离开。 我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般,捉住了他的手,睁开眼一看,果然是他直视的目光。 “多希望你还像那个时候一样粘着我。”我傻笑着说。颓然地再次闭上了眼。 我的生理期很准时,准到常年都是雷打不动的二十八天。 我想,如果真的是霍宸擎来了,他看到我这个状态,肯定知道我为什么那么虚弱吧。 梦里我又紧紧捂住了自己肚子,发现暖宝宝这次的效果出奇的好,阵阵暖流像温泉一样流动浸润着我的所有感官。 就像他还在我身边,裹着我的手揉着肚子,哄我入睡一样。 我终于安安心心地睡了一个整觉。 闹钟响起来的时候,生物钟已经调稳了,经过一夜的修整,我满血复活了。 早八人继续起来搬砖。 起身做早餐的时候,却猛地发现,桌上多了一碗红糖水。 种草姬? 日子平静地过了几天,隔了个周末,来到了礼拜二。 那天是和林清清约好陪她去参加于家和霍家订婚宴的日子,上周我便早早请好了公休。 虽然明知道又要遇到霍宸擎了,原本是不想再参加的,无奈林清清都大张旗鼓地给我列好了小助理任务清单,我们俩本次出行的目的就是:搞钱。 我估摸着原来上次林清清在酒吧就是装醉,压根儿不存在她老爸给她联姻这事儿,那完全是一出一石二鸟的好戏。 全工作室的人陪她一起演,然后把我和牧京两人耍的团团转。 她找了个台阶和牧京讲和了;再顺便把我和许零州搓合起来,不愧是精明的女企业家。 鉴于虽然我的这部分她没搞成,但显然她和牧京现在是稳定了,就冲那天牧京说的那句“她是我家的。”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得意地很。 如今我不计前嫌,还给她当小助手,其实我也没弄明白自己到底怎么了,脚就不听使唤地,一大早踏进了她工作室的大门。 林清清一见到我便咧开嘴笑得没心没肺的。 招呼待命的几个造型师给我和她两人一顿猛操作。 两位青年时尚女企业家闪亮登场。 不过毕竟是服装行业,我俩的着装多少还是带着一些巧妙的设计感,比普通的晚宴套装多了些小心机。按照林清清的说法,那些圈子里的二世祖们,当然是最喜欢细节处的与众不同,那不就是我们这次招揽业务的最大卖点么。 中午林清清还抽空做了一些手上余单工作的收尾,催我快去吃饭,她早上已经提前喂饱了自己,现在塞在礼服里必须熬到晚上才能进食了。 我看了眼时间,已经快下午两点了,的确感到饿了,便到附近餐厅里吃了点简餐,由于今天身上的衣服也矜贵,所以特地挑了家比较别致的中高级餐厅,点的也是份商务套餐。 吃着吃着有几个看起来像刚用完餐,妆容精致的女孩走了过来,我喝着燕麦奶,没注意到她们靠近,其中一个女孩就轻轻地向我询问,“你好小姐姐,请问你身上这件米色斜肩连衣裙,是哪里定的吖?” 我明眸一亮,一看这几个妹子身上穿戴的也大多数是奢牌。 好嘞,姐姐这就带你们去嘿嘿嘿。。。 “哦是我朋友店里,她给我设计定制的,你们有兴趣的话可以过去看看。” 我碰巧随身的手包里放着今晚要带的名片,便一一分发给她们,末了还带了句,“她本人现在正好还在店里,你们想去的话可能当天就能给你们做哦。” “好吖,谢谢小姐姐,那我们现在过去看看。”一群女孩带着名片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我悠闲地吃了约莫一个小时,期间过来了两三波女孩子,不是问我身上的裙子就是问我的小披肩。 因为还没到晚宴,中午太热我就随手在林清清店里取了件小披肩除了门,没想到小披肩也挺受欢迎。 于是一顿饭,愣是吃成了种草大会。 回到工作室,林清清喜笑颜开地跑来抱住了我,我一个踉跄。 “顾颜颜大大!”她又站开两米元,上下打量了我一通,满意地点点头,“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是我店里行走的种草姬呢?! 你出去吃了一小时饭,我这里来了几波客人,都说是在附近问你这个种草姬要的名片,全是些有点小钱的女孩子啊,来了就直接要定制的,走的时候还挑走了店里几件刚上架的新款!行啊你,我这晚上业务还没打开,你就给我横向拓展了一块新领域啊!” 大型安利现场 林清清常说,我最大的特点就是:自然貌美。 就拿我吃个午饭就给她拉来了好几单直客生意这件事来说。 但她强调,自然和貌美必须连起来说。单单只满足一条,那就不是特点了。 我对此表示不理解,简单粗暴如我,“清清姐,为什么不可以直接夸我貌美呢?” 我俩就这样你言我一语,聊到了傍晚,出发去了那对黄昏恋订婚现场。根据上流圈儿的现报,这对儿传说中的强强联姻,居然是初恋中年回首的双向奔赴。 嗯,会玩儿。 到达会场后,不禁要感叹这“功成名就”中年初恋cp的财力。 虽说是订婚,排场几乎搞成了大型商圈晚宴现场了,果然到了这个圈层,任何能让大家聚在一起的活动,都是商业行为。 我霎没见识地端着红酒杯,跟着林清清到处会客递名片,还不忘眨巴眼看看各处金碧辉煌的陈列和令人垂涎的精致茶歇甜品。 林清清的社交功力当然非同凡响,全程陪在她身边我几乎不花什么力气,就是不过半小时鞋脚踝开始有点抗议了,林清清瞄到了我的不自主,把我拉到角落一块带厚地毯的茶歇台前小憩,高跟鞋有了厚实的着力点,我瞬间感觉自己正在着陆。 像这种大型的社交场面,满场宾客的眼睛都是摄像头,所以虽然我啥也不是啥也没有,但林老板可是特训过我一些站姿坐姿等礼仪方面的技巧,即使站在角落歇脚,我也时刻保持着端庄。 总不能当我林大腿成功路上的绊脚石是吧。 天色已渐渐暗下来,江景伴着江面上陆续亮起的夜灯,显得格外灵动和梦幻,我看得陶醉,正低头抿着手边的酒,嘴巴搁在杯口,完全沉迷于盲猜下一个亮起的灯光颜色,自己都没注意嘴里还吧唧吧唧默数着:红橙黄绿。自己在给自己瞎喝彩呢。 身边出现一个高大的人影,“叮”一声,他的酒杯碰了下我的,我才回神看过去,许零州身着高定西装,和上次见他不同,整个人似乎脱去了先前他职业给人的稳重外衣。 今天看来完全和周遭的商界人士有着相同的华贵气息,但怎么说呢,却又挺脱俗的。 果然,不言而喻,人家是真公子.哥。 然我一个不小心,鞋跟没站稳,险些把手里的酒洒出来,好歹最后稳住了,许零州好像比我更紧张,居然露出了尴尬又害羞的表情。 “没吓到你吧。”他看着转身正对过来的我,眼睛又一亮。 “顾兮颜,虽然今天这场合可能不太合适,我还是要跟你郑重道个歉。”我估摸着他可能想提前几天他“偶遇”我那件事。 “对不起啊,那件事是我做得太卑鄙了。”整个表情的确有些暗下来了。 大概真的是场合的关系,我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这事说大吧,我都到他家过了个夜,还真有些后怕,说小吧,林清清给我兜着呢,真要有什么,其实也不会离谱到哪里去。 这下给我整不会了,只好笑笑,“算了,都过去了,嗯。。你脸上的伤已经都没事了吧?”我扯开了话题。 许零州愣住了一秒,抬手摸了摸脸颊,低头抿笑,“嗯嗯。。没。。没事儿了。” 刚刚还想夸他有那么一份矜贵上流青年的气质,这会好像又回到了年少时,大家课间互开玩笑时,那份平民般的天真。 正思忖着怎么再闲聊一会,这不,我这所谓“自然美貌”的体质,又招来了一波年轻小丫头,“这位小姐姐,以前没见过你吖,你好漂亮吖,今天的裙子是哪家设计师的?可以介绍给我吗?” “是啊是啊,发型和配饰也都好看,你约的是哪家造型?可以推给我吗?” “高跟鞋我也刚买了这双,怎么你穿着这么好看!” 甚至有的还直接了当问,“姐妹姐妹,你的唇形和内眼角是在哪家做的?好自然啊。国内还是国外啊?” “对啊对啊,手臂线条也好看,是练的吗?” 期间还有个吃午饭时打过照面的妹子一眼认出了我:“小姐姐是你啊!好巧啊下午我们见过呢!” 我有种被迫忽然营业的羞窘,有点招架不住,眼看着那些话题已经开始超纲了,连忙向不远处的林清清使眼色,并将大家的注意力也一同集中到她那边去,这不,林清清乐得像花蝴蝶似的应接不暇。 一波人依依不舍地散去后,我想起刚刚被挤在外围的许零州,回首过去寻他,已经不见了影子。 却赫然对上了另一双黑亮的眸子,男人一席质量上乘的拼色黑西装加灰色翻领,搭配黑金色领结,虽然是盛夏,冷陈静谧的气场却让周遭隐隐带着一丝寒意。 他一旁,还站着身着淡色香槟金简约小礼服的于欣。 看起来好生般配。 我觉得自己当下有些不自主,提起酒杯转头回避,再次望向窗外去。 好看的皮囊百看不厌 该亖,霍宸擎今天太帅了,若是他没看见我,我必定是目不转睛地疯狂追着他盯着看的。 我偷偷挪步到了窗帘后面,好让自己可以暂时消失在大众视线之下,完全隐藏好之后,整个人就松弛下来了,牙齿咬着杯子,发出咯咯的响声,用来掩饰我明明想多看几眼,却被迫收回视线的矛盾小心思。 “切。。穿西装这么好看。。又不是你订婚咯。。西装要不要焊在身上啊。。于欣跟他站一块怎么还挺配的。。呸呸呸,什么嘛。。”我没出息地悄然暗骂了几句。 一通自言自语结束后,酒也喝完了。 秉持着还是要振作,继续为今日的“搞钱”主题发光发热,我决定再次昂首阔步走向林大腿身边。 不料刚一拨开帘子,迎头又撞上了一黑西装,我觉得也不用猜了,眼睛余光瞄到的黑金色,已经足以告诉我现在眼前的男人是谁了。 “霍。。。” 霍宸擎的大手居然伸向我的还没完全从窗帘后出来的腰际,像是扶着我,却又因为衣服面料的丝毫,若若有似无地揉了一下。 感受到了触感我,嗖的一下站直了。 一言不发震惊地看向他。 他睨了我一眼,眼神中又忽然出现一丝。。这。。是惊艳吗。 接着低头看向自己胸口,话却是说给我听的,“衣服脏了。” 我有些莫名,“什么?” 他指了指领结下的白衬衫前襟。 “啊。。”什么,没想到刚刚一撞,我的口红印附上去了。还好今天我擦的是裸粉色的唇釉,颜色并不深,但社交距离还是能看得明明白白。 “对。。对不起啊,有办法弄掉吗?”我的不自在写满了整张脸。 他脸上倒是没什么太多的表情,亦或许是他隐藏得好,照理来说,这种拙劣的手段,在常人看来肯定就是我精心设计的搭讪吧。 “应该是没办法马上弄掉了,我可能需要去换根领带,遮着。” “但是,离开场就10分钟了,不知道来不来得及了。” 这时,我没多想,就自然而然地伸手过去,想把他的金色领结往下再扯一点点,看看能不能欲盖弥彰。 不小心隔着衣服碰到了他的胸口,我才赶忙收回了手。却被他抓住了手腕,没放。 我才反应过来,我伸手的这动作好像,过于暧昧了。 “对。。对不起啊。我。。赔你干洗费。。但你,你能先放开我么。” 奇怪的拉扯终于结束。 果然没一会,仪式正式开场了,我环顾四周,座上宾们个个光鲜亮丽。 台上两位虽然人到中年,却也不见什么臃肿体态和油腻拉扯。举止得体,气度也都相当高贵,就是给人一种,顶峰相见的感觉。 “今天居然是羡慕中年爱情的一天啊。”我跟林清清感叹道。 “呵呵,”林清清不置可否,麻溜地回复着刚刚加到的新客户,已经迅速布置了一堆工作任务分发到工作群中了。搁下手机,又淡定地再接着我的话继续说,“戏嘛,到了这个岁数和段位,都是可以去奥斯卡客串客串的咯。” 得了,果然骗过的只有我,世间的爱情,皆是买卖。 我顿时兴致阑珊,下意识地望向坐在最前的霍宸擎,今天在他脸上,头一次看到了商业式假笑。但是,笑得还真好看。 就算没有了当初的恋爱脑,纯当做艺术品,那也令人赏心悦目的,而且我现在坐得离他八千里远,大可肆无忌惮地看。 嗯,好看的皮囊百看不厌。 就是这样。 感同身受 伴随着一波一波的掌声过去,订婚仪式算是完美落幕了,之后的晚宴依旧还是大型社交会谈。 现场的秩序其实很好,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如今繁华的车水马龙,哪哪都渗透着金钱的味道。 约莫又过了一个多小时,我又喝完了两杯红酒,些许因为今天的助理角色太投入的关系,觉得脑力和体力开始有点不支了。 林清清依然在交际花似的大杀四方,刚刚她眉开眼笑地跟我说,今天的单子应该能排个三年了,光是我这个种草姬,今天就给她拉了好几拨集团子公司的秋冬采购,和明年的早春新品预购。 诚然,今晚林清清的嘴角就没下来过。 我估摸着今天也算有所建树,便找了个借口想去休息室歇一会。林老板今天可算把我当一尊大佛给供着了,直接让我去她在这儿的长住套房,“我的财神颜,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好好犒劳你哦~” 大红唇快贴上了的时候,我使用了蛮力,把它掰走了。 套上小外套,捞起小手包,嘎达嘎达,转身就溜。 去套房的路上,我已经有点走不动了。必经之路上,有一条幽静的室外石子小路,夜色下,远处造景的日式亭台楼阁,衬着幽暗墨绿的小片林子,显得格外别致又有瑰丽。 但我这个状态下,石子路也变得不是很好走了,走了几步觉得酒劲儿上来了,便在旁边的青石板凳上坐下休息,见四下无人,偷偷脱下那双Jimmy choo,脚丫搁在鹅卵小石子上做起了脚底按摩,渐渐地,穴位被刺激到的地方,我紧绷了一晚上的神经和脚踝得到了缓解,也透得我四肢百骸舒适不已。 我的背稍稍往后抬了抬,反正周围暗黑一片,摘下了发髻,散开微卷的长发,头皮也放松下来,于是更想展开手臂伸个懒腰了。 没想到直直往后一靠,发现怎么背后是堵温温热热的肉墙,我惊恐得叫出了声,此时意识不是非常清醒,还以为自己遇到野兽了。 “啊。。”熟悉的大手此时好像也因为惊慌,从后面伸手捂住了我的嘴,我太熟悉这个手掌的触感和他身上的味道了,瞬间就泄了气,禁声。 僵持了一小会,霍宸擎见我没什么大反应了,便绕到了我身前,他的身子似一个巨大的黑洞,低头看着我的样子,让我感觉身前什么都不清明,惟有他那双灼灼发亮的双眸,在这片茫茫的夜色中如此清澈。 他就这样忽然蹲下了身,伸手摸上了我的脚踝,我抖了一下条件反射地想要逃开,却被他擒住。 “是不是很累?”伴着他手上轻轻按摩的动作,我下意识地朝他点了点头。乖顺得不像我自己。 仿佛从他这句话中听出了些许别的意思,我突然感觉很委屈,并且这样的情绪越来越高涨,我定定地看着他,点头的幅度也越来越大。 直到。。一头倒在了他近在咫尺的肩头,“霍宸擎,我今天好累啊。” 我似乎忘记了他和我已经不是能互相撒娇的关系了。 借着浓浓的醉意,我大胆地抚摸上他的脸颊,心疼地问,“一直以来都这样的你,你是不是更累?” 暗箭 霍宸擎没有抬头,却被我看到他抚摸我脚踝的手突然停下了的一秒闪躲。 他缓缓起身坐到了我身边,顺势把我的双腿侧放到了他身上,大手一勾,就这样我被抱在了他怀里。 我有些慌张地搂上了他的肩,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昏暗的灯光下,他眼眶微湿,今天他身上喷了些古龙水,有别于以往的橙香,增添了一份苦柑橘的气息,在这个些许燥热的晚上,扑鼻而来的清新和舒适,缓解了我因为红酒上头产生的晕眩。 忽的他想开口说话,我又闻到了他嘴里戒烟糖的味道,他勾着我腰际的手有点凉意,似乎是刚刚洗了个冷水澡,浑身都是洁净感。 此刻我如同找到了降温的水源,脑袋里思绪万千,望着他深谙的眼睛和在月光下折射的睫毛阴影。 上头。真是上头。他实在太孤冷了。 我情难自已迎头轻吻了过去,他没有反应过来,我想,如今的这种慰藉,对他来说可能太微不足道了,但我不管不顾了,就着他的唇瓣轻咬舔弄,怎么样都觉得不够。 内疚也好,安抚也罢。 终于呼吸不支了,我缓缓停了下来,开了口。 “我。。这些日子,你一定很难吧,抱歉没能坚定地守在你身边。我。。。唔。。” 这次换作他突袭而来的吻,紧扣着我的手心,整个胸膛贴了过来,腰肢被死死勾住,他甚至抱起了我,让我跨坐在了他腿间,不由分说地一步步侵入,这个姿势让我节节败退,更何况现在是什么环境,万一有谁正巧路过,我。。。 他手心的温度渐渐上升,整个人也慢慢变得越来越热,在我斜肩礼服裸露在一边的肩头,从脖颈亲吻到锁骨,再到胸口,甚至已经抬手将我身侧的拉链拉下,伸进了我背后。 几近迷失沉沦的时候,果不其然听到一声不太熟悉的女声在唤:“宸擎,你在外面抽烟吗?” 我们慌忙停住,霍宸擎反应很快,拎起我的高跟鞋,托着我一个转身拐弯,躲在了一棵大型的罗汉松后面,我气喘吁吁地在他身前,姿势有点奇怪,于是我开始找话题询问是谁在找他。 “我后妈,估计是要我送她女儿回去了。” “哦、哦~~”此时我的电量即将耗尽,也没对他说的话做出反应,迷迷糊糊,居然一头栽进了他怀里,闭上眼睛睡了。他居然嗤笑了一声。嗯? 此时于萍走了过来,霍宸擎见我睡着了,竟然不打算躲了,微蹲放下了我的鞋,在幽暗的夜色下,直接抱着我走了出去,“你找我什么事?” 于萍被突如其来的场景险些吓着了,但端庄如她,还是维持住了表面的优雅,“你。。?”询问的语气。 “女朋友来找我,刚刚哄好。怎么了。” 我其实睡得不沉,听到他这么直白地说出这三个字,还是在他怀里震了一下,他仿佛感觉到我的动静,抱着我的手掌有意无意地捏了一下。 此时我被霍宸擎正面抱在怀里,长发及腰散落下来,完全看不到任何正脸,所以于萍也一时语塞,连忙想扯开话题。 “丫头等我等得久了,太累了就出来找我,现在睡着了,我要带她回房了。” 于萍原本想拜托霍宸擎送女儿回家的话也没说出口,便顺势接了一句,“对。。对。。就是上次我给做早餐的女孩吧,宸擎,我跟你爸也想你早点为霍家添丁,你家常年老大老二都在国外打拼,你瞧,今天这日子,他们也都回来了,家里其乐融融的,多好。” “于姨,一家人了,有好消息我自然会跟您说。”霍宸擎乖戾地接话,末了却插了一刀,“你和父亲也可以先一步。” 于萍显然没料到他会如此讽刺她,倒也沉得住气,没有在继续,“行,那有时间要带姑娘来家里吃饭,我给她露一手。回吧别累坏她了。” 于萍转身好似有些尴尬地继续回到那一摊车水马龙中了。 霍宸擎摸了摸我的脑袋,好像又亲我我一下,我微微颤动了一下睫毛,强迫自己别醒。 后来竟是真的睡着了。 半夜醒来。发现我的确身处一间豪华日式温泉套房里,外围袅袅的温泉私汤,和我睡的榻榻米中间隔了一扇木质的落地窗,静静欣赏了一会这雅致的环境,刚想继续抱着被子入睡,耳边却响起了浴室水流的声音。 我一个机灵,啊!这难道不是林清清给我的那间套房?! 哗啦一声,浴室的门打开了,霍宸擎浑身带着水汽跨步走了出来,头发还沾着水滴,身着男款温泉浴衣,踩着木屐咯咯咯的,还在擦拭头发的手,看到我坐起的身子,停了下来。 “你醒了啊,酒劲过了吗?”他若无其事地询问。 我的意识已经非常清醒,朝他点了点头,可发现身上还是穿着宴会时的礼服,实在有些不自主。 霍宸擎看出了我的不适,指了指边上的女款浴衣和温泉衣,“酒醒了,你看看是想冲个澡还是泡个汤,都可以。” 平地摔 我自觉还是不太清醒,眼前男人的身姿比两年前更挺拔了,头发半干地随意搭落在额头,歪着头微微朝我这边看过来,身上这件条纹款的浴衣对他来说似乎有些短了,露出修长的一节脚踝,骨骼分明,因为刚刚洗过澡的原因,踝关节和指节都白里透红。 我看得太入神,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着迷,直到霍宸擎抬步朝我身边再次靠近,我才回过神来,却已经忘记刚刚他跟我说过什么话了。 “不想换衣服,起码先去洗个脸,妆都花了。”突如其来的吐槽,险些让我无地自容。 我别过脸去,一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连忙起身奔进了洗手间,站在洗手台前我才发现此刻的脸有多狼狈,没卸妆就睡到了半夜,这脸谁敢看。。。亏得霍宸擎已经表达得很温和了。 迅速卸妆完毕后,我感受到了身体的黏腻感,虽然睡着的时候温度适宜,但刚刚醒来后,一惊一乍的还是出了点汗,于是非常自然地脱下裙子开始洗澡。 畅快地洗了一把之后,尴尬的事果然来了,我忘了自己手边是没有换洗衣服的啊! 看着一边已经湿了一半的连衣裙,要不,咬咬牙穿上出去取浴衣? 或者,也许我洗了这么久,霍宸擎已经走了。。吧? 我轻轻呼喊了一声,无应答,再加大一倍的音量继续唤他,还是无果,接着吼出一嗓子,好像,真的不在了? 也是,我刚才那一脸芝麻糊的妆容,他怕是被吓到了,应该是逃了吧。 得到自信的我,拿起一块大浴巾,象征性围了一下,脑海中已经描绘好了外面浴衣位置的直线图,想着最短距离我大概走五步就可以拿到它了。 于是哗的一下,拉开了浴室的门,也没顾得上穿拖鞋,就这样哒哒哒地奔了出去。 好死不死,平地摔!! 就在我“啊”得发出惨叫的时候,余光居然看到了隔着落地窗,在外面泡温泉的男人,在我倒下去的那一刹那,站起身来,对着我大吼“小心!” 然并。 膝盖撞地板的声音和他站起来的水声一并响起,我应声倒地。 他从池子里出来,奋力朝我跑来的时候,我的双膝正巧压着及膝的浴巾。 就这样一跪,上半身失守了。 此时的局面可以说相当狼狈,我根本来不及阻止霍宸擎拉开落地窗进来,他也没顾得上看我到底是个什么状态,堪堪就在快要到我身边一步之遥的地方,他定住了脚步。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我的膝盖好痛,脸上的狰狞自己想想自己都怕,费了好大力气,将身体从他面前用力侧向一边,好骗自己说我没看见他他就看不见我。 “噗嗤”。。。 什么?霍宸擎居然笑了。我背对着他,毫无威慑力地“啊”了一下,奋力拉起了已经掉到小腹的浴巾,终于是遮了上去。 “你还笑。。我膝盖好疼。。” 听见身后有嘻嘻索索的声音,我刚要转头,发现身上披上了一条黑灰条纹的浴衣,还带着霍宸擎身上那股子苦柑橘古龙水味道。 “我又没走,你可以叫我给你拿衣服的。” “身上不擦干就跑出来,空调凉,你会感冒,披好了。” 我语塞。稍微呆滞了几秒钟,他见我没出声,自说自话把浴衣继续从我身上盖到身前,突然隔着布料,两只大手就抚了上来。。。 我被吓得一激灵,“啊。。。你干嘛!” 身后的体温已经隔着浴衣传了过来,他贴上了我的后背,身前的手也没停。 这没羞没燥的,到底是要干嘛! “你停手!放。。。” 置若罔闻。一只手直接勾进我的膝关节,一个大力就将我打横抱了起来。 “你要抱我去哪?唔。。”居然还不忘堵住我的嘴。。亲得凶狠,脚下步伐却不带停。 走到了落地窗前,在刚刚进来的开口处,用膝盖随意顶了下移门,就这样带着我往外面袅袅青烟的温泉池走去了。 抱着我就不会沉下去了 终于,他在池子边停下了脚步。轻轻地放我下来,把我的小腿挪进了温泉里,“先暖暖脚脖子。” 我又没来得及说话,他已经转身跑回了屋里。 我也没成想,脚丫子在汤池里甩了两下,刚刚踩在室内地板上有些凉意的脚底立刻回暖了。 这时霍宸擎走了出来,他手里握着一块大毛巾,还冒着热气,一屁股坐在我身旁,把热毛巾往我膝盖上一敷。 一气呵成。“膝盖先焐热些,刚刚可能是关节僵硬了。”接着居然偷笑了,“这么大了还会平地摔。” 我不太好意思看他,我承认自己四肢的确不太协调,眼睛盯着池水,脚丫摆动的幅度稍微收敛了一些。 霍宸擎也没在意,低声又勾了勾嘴角,在我边上也学我养,踩起了水花。 我没想到他雅兴这么好,不知不觉,或许是膝盖渐渐回暖,身上血液循环起来了,自己脸上的笑容也开始有点肆意了。 只见一个不小心,膝盖上的毛巾被我幅度一大,甩了下去,我顺势过去捞,没想到手臂被猛地一拽。 “哗啦。。”霍宸擎竟然拽着我直接下了水! 我其实很怕水,刚下去因为突如其来的失重感,吓得慌不择路,哇哇乱叫满脸憋得通红。 霍宸擎慌忙搂紧我的腰,“顾兮颜!这不是游泳池!你站起来看看!” 我意识回笼,惊恐中下意识扶上他的双肩,尝试往下踩。 ?我着陆了?!我抬手捂上了嘴,一副没见识的模样,羞怯地闭上了眼。 “顾兮颜你。不许。。” 霍宸擎却一动不动了。我以为他要开始嘲讽,但是隐隐不对,便微微睁开眼看过去。 眼前的男人,现在居然直勾勾得盯着我的胸口位置,看得两眼发直了。 “啊!!!” 原来慌乱之间,我的浴衣大开,刚刚围在里面耷拉好的浴巾也早就不翼而飞,整个人就是。。。 不可说的状态。 我还第一次看到他如此赤裸裸的眼神。 我连忙抬手扒拉上他的眼睛,“你。。别看了!” 转身就想逃跑,无奈水下阻力太大,我迈不开步子立马就被他捞了回来。 “扑通”一下,我一个打滑没站稳,堪堪就摔在他怀里,连忙捂住身前,却不见自己又已经半个身体泡进了水里,由于想借力站稳,一条腿还靠上了霍宸擎的膝盖。 突然,感觉到腹部碰到了什么东西。。 额。。 “顾兮颜,你。。别再动了。” 我这时被迫抬头看他,现在真的是。。有口难辩了。 霍宸擎额头冒着细汗,刚刚未干的发丝,在温泉热气蒸腾下,依然没有干透,反而变得更水雾缭绕,脸上好像因为刚刚一系列的操作,还泛着红晕,长睫毛上挂着一些渗出的雾水。 肩胛和锁骨也泛着一层水汽。 眼珠反射的人像里却满满都是我。 就。。看起来好诱人。感觉已经想好了一百种怎么吃我的方法。 我的确真的不敢动,因为此刻我也是这样想。怕自己一动,就遵从内心,扑上去了。 于是静置了约莫半分钟,我的肩膀处,因为感受到了室内冷气的温度,连带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 好死不死就带动了眼前本就快兽性大发的男人。 他倾压过来了,抓着我的双肩,一下子往下压了半分。 我俩一同沉下一节,如今只剩两个脑袋露在水面上了。 他吻过来了,带着温热水汽的吻,湿湿绵绵的好柔软,我感觉到他极力在忍耐的手有点颤抖。 “唔。。。”我推开了他,“你。。别。。”我居然还想着我能逃。 他完全没有在听,又附上我的唇,另一只手扯走了已经大半飘在水面上的浴衣。 我现在真的就不着寸缕了啊! “你。。。”我的眼泪有点渗出来,霍宸擎似乎兴致更高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种恶趣味呢? “宝贝颜,乖,别怕,抱着我。”不由分说地就把整个胸膛贴了过来。 “就不会沉下去了。”他坏笑。。手就这样不老实地从背后又游走到了我身前。。 我被迫仰起头,他顺势把我洗澡时插在头发上的发髻轻轻一抽。 我的长发随着仰望的状态,悉数散尽在悠悠的池面上,眼中含着泪花。 “宝贝,你好美。”他倚在我耳边说。居然在轻舔我的耳垂。 我微睁着双眼,只看见不远处,我的莲花发髻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越行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