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九零当相师》 第1章 重生 “戴晴，我养了你们母女这么多年，你也该知足了，识相的就赶紧离婚，别给脸不要脸。” “你爷爷就是个骗子，专做坑蒙拐骗的活，你也是个不检点的东西，没成婚就巴巴的往我儿子身上凑，臭不要脸。当初就该把你撵出去，臭大街……赶紧离婚赶紧滚，别脏了我们刘家的地儿。” “听到没，带着你生的赔钱货离开我家，赶紧给我大孙子腾地方，别占着茅坑不拉屎，早知道就不该让你们领结婚证，平白让我儿子成了二婚。” “嗤~，黄脸婆，我要是你，肯定没脸活着。” “这早就不是你的家了，赶紧滚，别想占拆迁的便宜……” 哐镗一声， 血色弥漫视野，脑海里充斥着婆家人尖酸刻薄的嘴脸，戴晴猛地睁开眼，入眼却是青色的蚊帐。 下意识的抬手摸后脑勺，才发现感觉浑身酸痛，脑袋晕眩。 看着眼前即熟悉又陌生的房间，整个人都呆住了。 直到她瞄到墙上的老黄历，一九九零年，五月大，二十七。 戴晴捂着胸口，压下砰砰跳的心脏，踉跄的下了床，冲出门看着熟悉的院子……内心说不出是个什么心情，只知道老天可怜她，又给了她一次重活的机会。 喝了水，润了喉咙，戴晴重新躺回床上，眼角留下一行泪。 前世，她从记事起，就跟爷爷相依为命。 爷爷是个厉害的相师，还说她是纯阴女子，天生就是做相师的料。 在困难年代，爷爷靠偷偷给人看相改善生活，被人举报搞封建迷信，被关了三个月，残了一条腿才被放出来。 自此以后，她们祖孙在众人眼里，就是坑蒙拐骗的坏蛋。 直接导致她对看相这个职业特别讨厌，也抵触爷爷给人看相。 爷爷看她确实无心这一行，也不强求，在临终之际，用关系给她找了个纺织厂的工作，结识了厂里修机工刘明。 对于性格孤僻的戴晴而言，刘明就像一道光照亮了她的人生，很快沦陷在他的花言巧语之下，未婚先孕。 婆婆得知后，不但不生气，反而高兴的把她接回家，精心照顾。还耐心的给她解释，不到结婚年龄，领不了结婚证，大着肚子去上班肯定让人笑话。 就这样哄骗着她，把工作让给了乡下的小姑子。 一步让，步步让，随着女儿的降生，一切都结束了。 婆婆变脸张嘴就骂，丈夫冷暴力，还有其他人嘲弄的目光，连月子都没做完，家务话就全扔给她了，让她彻底沦为了刘家的保姆，毫无尊严可谈。 更无耻的是，为了抢夺爷爷留给她的两间房，一家人合伙欺负她，不让出房子就不让她跟刘明领结婚证，女儿也无法上户口，成为黑户。 她咬牙忍着……即便如此，依旧挡不住丈夫出轨，看着第三者和丈夫抱着刚出生的儿子耀武扬威的出现在她面前，戴晴只觉得整个天都黑了。 离婚后，她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收拾，就被刘家扫地出门。当她带着女儿回爷爷留给她的老院时，才知道她们整个社区要搬迁。 第3章 小试牛刀 居委会干的活，无非就是关爱孤寡老人，调节邻里矛盾和区域内的卫生情况。有事没事在社区内溜达，看到随便丢垃圾，随意扔烟头，都会抓住教育一顿。 “王大妈，我爷爷的后事多亏您帮忙，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这傻孩子，邻里邻居的，跟大妈客气啥。” 王大妈叹口气，一个十七八岁到孩子，没经过啥事，猛地失去庇护，心里指不定多无助呢。 “王大妈，我接下来说的话你别生气，我看你印堂周围所绕着一股晦暗之气，明日若是遇到争执，还希望大妈远离一些，莫要被波及了，否则，有破财之相。虽然不破大财，但能避免还是好的。” 不但要破个小财，还会见点血。但这还她就不说了，免得吓着人。 此话一出，王大妈直接就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还往门外看了一眼，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虽然现在政策好了，有些事放宽了。但依旧不准许搞封建迷信。要不然，你爷爷也不会落下蹆疾。” 说罢，叹口气就离开了。 这是不信她？ 想想也是，爷爷的职业她从不愿意提起，自己更是没有展露过任何看相的本事，换她也不信。 不过，对于刚才的发现，戴晴心里很兴奋，转头看了眼院子里的葡萄树。 哪里埋着爷爷留给她的东西，都是面相的手札和一些珍贵书籍。爷爷曾给她说过，若是对这一行有兴趣，就挖来仔细研读，若是无意，就不要动它。 前世她对这些避之不及，自然不会动。 吃了王大妈送点包子，喝了杯热水，戴晴就找了铁铲，打开院子里白炽灯，开挖。 不到一米，就挖到了瓷坛罐子，用防水油布包裹，封口还有封蜡。 把罐子抱到屋内，小心的打开。没想到最上面竟然放了一沓钱，都是十元一张的面额，数了下，竟有五千块。 再下面是两本书，一本麻衣神相，一本手札，表皮上龙飞凤舞的写了四个字，相术心法。 最下面是一个龟壳，六枚铜钱和一枚白色玉牌，玉牌上刻着梵文，再无其他。 这就是爷爷视若珍宝的东西。 看着摆在眼前的东西，戴晴脸色复杂，前世她从未有过挖它的想法，还以为全是相术的东西，没想到还有钱。 现在是九零年五月份，人均工资不到二百块，五千块钱，不吃不喝得存好几年才行。 九零年，虽然已经有很多人下海经商，赚到了钱，但毕竟只是极少数人，大部分还是靠着死工资过日子。 把书籍归类放好，戴晴拿着玉牌对着灯光照了照，除了上面刻的梵文，也没什么奇怪的。不过，这玉牌的质地一看就不错，触手温润，适合贴身佩戴。 戴晴换了结实的红绳，直接挂在脖子里， 之后开始翻看手札，是爷爷的字体。 相术心法在她七八岁的时候，爷爷曾手把手的教过她，可惜没见到成效就荒废了。 第5章 竟然被催婚了 老太太疾厄宫晦暗之气已经散了，身体健康没有妨碍。应该是狂犬疫苗打对了。 “这就好这就好。” 王大妈吁口气，把苹果放到桌子上，盯着她的欲言又止。 “大妈想问什么？” “咳~，也没啥，大妈就是好奇。还别说，你这丫头平时不声不响的，竟然学了这大本事。” 老戴后继有人了。 “让大妈见笑了，耳濡目染罢了，也就一点皮毛。” 就算继承祖业，她也不会在自家门口挣钱，免得沾染是非。 “已经很厉害了……” 说到这点，王大妈拉着她的手，轻叹一声， “眼下日子越来越好，大家都挤破脑袋想多挣些钱。虽然依旧不让搞封建迷信，但也没人一直揪着不放。所谓艺不压身，只要有真本事，不骗人就行。” 现在大环境好了，双休日公园一角，天桥底下，也有人拎着小板凳，用纸壳子写俩字去摆摊的。 城管巡防也就偶尔去一次，基本上不妨碍什么了。 “大妈放心，我过几天就要去纺织厂工作了。” 眼下，纺织厂的效益还不错，工资也是比较高的，干个一两年还是可以的。当然，还有最主要的一个原因，那就是报仇，刘明已经在厂里五六年了。 “对对对，差点忘了这茬，你以后是纺织厂的正式工，看相啥的毕竟不是正当职业。你是个姑娘家，可不能因为这个影响了结婚。” 王大妈一拍手，眼睛一亮， “等过阵子，大妈给你参谋着，找个老实可靠小伙子，先接触接触，现在提倡自由恋爱，咱们多看几个，找个最好出来。” 这闺女无依无靠的，怪可怜的，她一定得多上心才行。 看着王大妈闪亮亮的眼睛，戴晴嘴角一抽，有时候热情过头也是很有压力的。 “让大妈费心了，我目前没有谈对象的想法，先把工作稳定下来再说。” 新婚姻法八一零年已经修改，女生二十岁才能扯证，是最好的借口。 “这个我自然知道，大妈不催你。先给你参谋着，若是遇到合适的，再带来给你看，不耽误二十岁结婚就成。” 戴晴连连摇头，她能说这辈子都不想结婚吗？ 接下来的几天，她每天都窝在家里练习相术心法，直到最后一天，才感觉丹田内暖暖的，终于感知到气流了。 气流在身体里游走一圈，她能感觉神清气爽，眼睛明亮。 第二天一早，用过早饭，拿着介绍信和入职通知书，直接去纺织厂人事科。 进入厂大门，就是个小广场，对着小广场是一排三层的办公楼，所有的科室都在这里，包括厂保卫科和长办公室。 刚要顺着楼梯上二楼，就听到蹬蹬蹬的脚步声，眼看那人就要冲过来，戴晴下意识的向一边侧身躲避，没想到那人发现她，也往一边侧，结果就撞到一起了。 “啊……” 人撞到对方胸膛上，又被弹出去，不但鼻子酸溜溜的，眼泪止不住，连脚下都踩空了。 第7章 还真是冤家路窄 前世，她在厂里干的时间不长，对于纱线上浆的过程并没有见过。 就在她走神时，就听到一声嘻嘻哈哈的笑声从前面走过。 “刘明，听说你跟粗纱那个谁好上了，咋样，走到哪一步了？” “别瞎说，我们就拉拉小手，别的什么也没干？” “我啐你一脸，这话你好意思说，哥们都不好意思信。你根本就管不住裤裆里的那玩意，装什么正经？赶紧说说，你嚯嚯几个小娘们了？” “哈哈……你家伙也给咱们透露透露，怎么能把人钓上钩？” “没问题，下班请我吃饭……” 听着他们肆无忌惮的语气，戴晴握着拳头，直接掐着手心，才控制着没冲上去抓花他的脸。 她就说一个人前后怎会变化这么大，原来是从根上就是坏的。 前世，她懵懂无知，又无依无靠，才会被刘明花言巧语欺骗，如今听来，只觉得刺耳憎恶。 就在这时，刘明突然回头看她一眼，冲她微微一笑……前世她感觉刘明就是她身边的太阳，让她感觉温暖。但现在看着她只感觉头皮发麻，浑身僵硬，胃里一阵翻腾，有股控制不住恶心感。 “你小子，不是又发现新目标了吧？哈哈……” “别胡说，吓着人家小妹妹了……” 看着几人胡闹着越走越远，戴晴握着拳头，眼神泛红，没想到第一天就遇到了。 这一次，她定要把前世所受的屈辱加倍的还给他。 一直走到前纺办公室的大门，她才彻底平复心情，推开铁皮门，有人拿着大茶缸，有人记事本，全都转向门口看她。 “小姑娘，你找谁？” 开口询问的是中年妇女，也是车间的会计崔颖，大家都称她一声崔会计。 “你好，我是新来的职工，赵科长让我来找郭工长报道。” 把盖了章的条子递上去，崔颖接过条子和通知书，仔细核对过之后，点头， “工长暂时不在，我给你登记就成。” 说着，她从架子上拿来一个厚厚的笔记本，把她的名字添了进去，填了这些资料，以后就能核算工资，交养老医疗了。 “走吧，我带你去见师傅。” 崔会计又从旁边的储物间拿一顶卫生帽两个口罩递给她，“先用着，以后每个季度都会发，除了口罩帽子还有肥皂。” 这点她都清楚，都属于工作的劳保用品。 崔会计看她安静的样子，又把车间的大致情况给她讲了一遍。 前纺车间是个大车间，又划分了清花车间，南车间和北车间。 因为清花机器庞大，危险系数高，单独设立了车间。 除此之外，还有梳棉，并条，粗纱，几个大的工种，又以梳棉最危险，跟清花机器并称为大老虎机小老虎。 但凡违反操作，就有可能缺胳膊断腿。 除了这些重要工种，还有一些保全工和扫地工。 空气中肉眼可见的弥漫着细碎的棉花纤维，所有工人都带着卫生帽和口罩。 “汪组长，给魏师傅送来个徒弟，让她带一下。” 第8章 不听老人言的后果 汪组长是个四十多岁的秃顶，三白眼，高颧骨，一看就是不好相与的人。看他背着手，上下打量人的样子，就让人莫名恼火。 压下心里的不舒坦，戴晴微微点头，跟他问声好。 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汪组长淡淡的嗯了一声，把人魏红叫了过来， “诺，给你发个徒弟，好好带，早点出师。” 魏红带着口罩，点点头，大嗓门的笑了一声，“有徒弟帮我干活，好事呢。” 车间机器噪音大，所有职工的嗓门都比一般人高很多。 “魏师傅，我叫戴晴，以后请您多指教。” “没啥，只要努力学，很快就能上手。”魏红摆摆手，不甚在意。跟前世性格一样，大大咧咧。 “咱们车间的梳棉机分三个组，一组是主打纯棉，二组主打腈纶和人造棉，三组主打长绒棉，机器都一样，你先跟魏师傅学习，她是去年的标兵，出师了再给你分派岗位。” “多谢崔会计，我会努力的。” 虽然前世早就学会了挡车，但时隔多年，还是得熟悉起来才行。 当了学徒，工资减半，什么时候独立挡车，什么时候涨工资，这点她明白，也就没多问。 她们这种挡车工都是三班倒，两个白班，两个中班，两个夜班，然后休息两天，以此类推。 跟着魏师傅都到岗位，她依旧是从梳棉机的机箱开始介绍，上面按键都是用颜色区分的，红色键是开关键，黄色减速暂停键，绿色快速键。 熟悉了按键，接下来就是打扫卫生，也就是跟机器做清洁。 棉纺厂最多的就是飘在空气中的棉纤维和杂质，每隔半个小时就得做一次清洁，若是太脏，巡查的技术员发现了，就会记名扣钱。 手中拿着一个毛刷，一块破抹布，开始了她的学徒生涯。 魏红看着她做的有模有样，冲她笑了笑，就去挡车了，时不时的过来看看她的操作。 中午吃饭时，关机器， 魏红拿着块海绵擦着身上沾染的棉纤维， “中午带饭吗？” “没有，今天第一天报到，什么都没准备，我准备去食堂看看。” “快去吧，去晚了人多，你一个小姑娘可挤不到前面去。” 戴晴点头，也没耽搁，厂里好几千号人，就俩食堂，一个清真食堂，一个大众食堂。 虽然一部分人都是从家里带饭，去食堂吃的只是极少一部分，即便如此，人也不少。 从车间到食堂需要穿过办公楼一楼走廊，她刚走了几步，就看到一队人急匆匆的从身边跑过去，身上穿的是保卫科统一的深蓝制服。 “快，去北门防卫，纺织大世界的那些混蛋，竟然敢在咱们厂门口挑衅，耽误出货，连颢哥都敢打，看老子不弄死他？” “听说颢哥受伤了，是不是真的？” “对方手上有凶器，颢哥胳膊被刺伤了一刀，已经去医院了……” 看着那些人越走越远，戴晴抿着嘴，典型的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只能说命该此劫咯！ 第9章 听八卦 不过，这都跟她没关系，一路走去食堂，一个馒头，一碟豆干炒蒜苗，一碗鸡蛋咸汤，总共花了五毛五，听着很便宜，但很多人依旧选择从家里带饭吃。 她一个女孩，一个月的饭钱就得十八块钱左右。要是换成男人，省着吃也得二十五块，每个人身后都是一大家子要养，自然舍不得天天下食堂。 吃了饭，回到岗位，一直到两点半下班，魏师傅才夸她一句， “不错，你学的很快，依照你这速度，最多半月，就能单独挡车了。” “是师傅教得好。” 前世她初来乍到，性子腼腆些。经过十年的磨砺，人情世故她早就看透了。 “你这丫头，嘴还挺甜，行了，收拾下回家休息吧。”魏红摆摆手，催促她离开。 顺着人流出厂的时候，关于后门发生的争端她已经大致听明白了。 厂子后门连接着纺织大世界，是个布匹批发市场。这个时候，个体户已经兴起了。 个体户兴起的同时，也衍生出很多其他行业，比如市霸一类。都是一些无业游民和二混子，成群结队的私下里收保护费，其实也就是仗势欺人。 个体户开门做生意，也最忌惮这些人。 因为他们一个不乐意，要么趁机找茬砸摊子，让你没法干。 要么一伙人围着你的店面抽烟侃大山，虽然什么都不干，但却没人敢进去买东西，若是跟他们干耗着，距离关门也不远了。 今日也是巧了，仓库出货和那些人遇上了，一个个横惯了，认为厂里的货又不是个人的，肯定没人愿意以身犯险跟他们较真。 但他们这些人就不同了，若是让同行知道他们连国营大厂都敢挑衅，必然威信倍增。 谁知道，今日值班的是个硬茬子，不但不退让，还把他们兄弟打了，这要是能忍，以后还怎么混？ 那些人一合计，又拉了一批人过来助威，想要以人数战胜对方，没成想厂里又冲出俩不要命的，把他们二十几号人都给撂趴下了。 当然，对方也不是铁打的，胳膊腿都挂了彩了。 虽然最后都进了医院，但厂保卫科三人干翻二十多号人，也算一战成名，在厂子周围出了名。 听完后门的八卦，戴晴步行到家，已经三点半了。 简单洗了澡，直接躺在床上休息，认真的干了一天的活，确实累。 一觉睡到五点半，起床买菜做饭，温习相术，饭后继续打坐，练习心法。 接下来的日子，每天都跟着师傅学习挡车技术，就像魏师傅说的那样，半月后她可以出师了。 但想要单独挡车，还得让技术员考核一下。 从梳棉机的卫生清洁，到机后喂卷，生头，包头，全部合格才行。 她自然不会掉链子。 “小戴很不错，干活麻利，还聪明，别的学徒都是一个月到三个月，你半个月就拿下了。”技术员拿着小本本，笑眯眯的夸了一句。 “都是师傅教的好。”戴晴轻轻一笑，谦虚了一句。 “哈哈……这丫头嘴真甜，人也聪明。”魏师傅被逗乐了，眼里带着欣慰，哈哈大笑。 第10章 有了自己的岗位 考核合格，她就被分南车间二组第一排，挡七台车，四台棉花，三台人造棉，岗位跟跟前世不一样，难道是因为她这次学得快，改变了技术员的想法？ 好在这岗位跟清花车间只有一墙之隔。 正合她意，想要报仇出气，还得离近一点，才方便。 “师傅，我学的是纯棉花，让我去当人造棉，我不会啊。” 戴晴没有托大，人造棉属于特殊纤维，棉卷相互粘连，若不及时处理，被技术员看到了，扣分扣钱。 “梳棉机都一样，除了棉花就是腈纶和人造棉，一上手就会，不麻烦。” 技术员哈哈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直接带着她去了新岗位。 二组的组长姓张，还担责任修机工，是个胖嘟嘟的中年男人，看着脾气就好。 她第一次挡车，生怕有什么意外，一直守在她岗位旁，看到她忙碌时，还搭把手，是个和善的人无疑了。 临下班时，张组长笑眯眯的冲她竖了个大拇指， “干得不错。” “谢谢组长帮忙。” 戴晴谦虚的笑了下，一转头，就看到刘明换了一身白衬衣走过来。 “张组长，你们组又添新成员了。” “一个清花车间的修机工，跑我们南车间做什么？”张组长白他一眼，显然对这人也不感冒。 “瞧这话说的，我下班刚好路过，从这里出去最近。”刘明嘻嘻一笑，好似一点也不在意，转头看向戴晴，“咦，这个小妹妹看着面熟啊，咱们是不是见过？” 听着这话，戴晴极力压制着，才没有一拳头招呼到他脸上。更恨前世的自己眼瞎，这等油腔滑调的东西竟然当成宝。 不等她开口，就被张组长哼一声抢先了， “刘明，你好歹也二十五六了，别招惹人家小姑娘，要是闹出什么事儿，别怪我没提前提醒你。” 对于张组长的警告，刘明夸张的拍了拍胸膛， “张叔放心，我可从不欺负人，尤其是小妹妹。” 流里流气的样子，听着就让人膈应。 前世她待在厂里的时间不长，但也听说，厂里人参差不齐，像他这种油腔滑调的人不少，闲暇间隙凑一起开黄腔更是司空见惯。 戴晴敛下眸中的神色，直接转身离开，跟这种人多待一秒，她都恶心。 即便不回头，她也能感觉到背后那股让人极度不舒服的视线。 刘明盯着她，摩挲着下巴，眼神微眯，新来的妹子，有点意思。 有了岗位，厂里也给她分了两个储物柜，一个存放衣服水杯，一个存放毛刷铁刷等工具。 好在她距离纺织厂不远，直接穿着工作服上班，下班回家再换洗。 前脚刚出厂大门，迎面就跟几个穿制服的人遇上了，为首的便是撞她的高大个，戴晴特意看了眼他的胳膊，听说这人胳膊受伤了，看样子是养好了。 “颢哥，看什么呢？” 程颢一眼就认出了戴晴，想到那日的提醒，忍不住看了眼刚恢复的小臂。 “没什么，看到个小神棍。” 第11章 又有生意上门 程颢收回目光，身上的伤养好了，也是时候算账了。 “这几日，纺织大世界那些人可有动静？” “浩哥放心，咱们的人都盯着呢。那帮氓流本身不成气候，也就仗着人多势众，欺负那些个体户。不过，他们都听命于一个叫阎彪的人。” 那些人欺行霸市，寻衅滋事，屡禁不止，派出所也很头疼。 九零年代初，个体户如雨后春笋般越来越多，也吸引一些无业游民到此聚集，人多就容易闹事。这些人本就好吃懒做，只能摸索那些旁门左道的法子赚钱。 “那就仔细查那个阎彪，看看他什么来路？” 敢挑衅保卫科，也敬他是条汉子。 复原回来后，已经少有事儿能很引起他的兴趣了。 戴晴回到家，刚洗漱干净，大门就被敲响了。 看着王大妈带着一个老太太站在门口，且此人一脸愁容，整个面部覆盖着一股晦暗之气，男女宫位置已经形成悬针纹，纹理混乱，说明这位老太太的儿女日子过的都不如意，还有外债。 这是种妨克之相，也是老太太性格使然。 “小晴，这是赵大妈，也是我的老姐妹，近期遇上了难事，想找你解惑。” “进来再说。” 戴晴把人让进门，赵老太就一直盯着她，眼中透着疑惑，有点不相信老姐妹的话。 这么小的姑娘，懂什么看相？ 戴晴没理会赵老太的怀疑，给两人倒了杯水，“看相讲究个缘法，信则有，不信则无。若是心里有怀疑，便不必开口了。” 此话一出，俩老太太相视一眼，紧接着王大妈就轻笑一声， “老姐姐，你别看小晴年纪小，那可是有祖传的手艺。一般人我可不会给小晴添麻烦。” 赵老太讪讪一笑，心里已经信了大半，从她进门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小姑娘就看出了她的心思，可见是有几分真本事的。 “大师，真是不好意思了。” “你是王大妈的朋友，叫我小晴就好。” 现在她可当不得大师，只是刚入门罢了。 “赵大妈此来可是为家里儿子？” 听着戴晴的提醒，赵老太一愣，心里那点疑虑顿时消失无踪。 “你竟然看出来了？真是厉害，是大妈眼拙了。小晴说的没错，我确实是为了儿女的事儿发愁，我儿子一心想做个体户赚大钱，好好的工作辞了，不但把我们老两口的棺材本拿去了，还借了外债。” “家里已经见底了，若是这次再打了水漂，我们家可就完了。不怕你们笑话，我儿子借了女儿女婿的钱，女婿心里早就不乐意了，我也天天愁的睡不着，就想知道，我儿子这次能赚钱不？” 听着赵老太叙述，戴晴再次观察她的子女宫，凸凹不平，纹理杂乱，子女日子艰难，面临负债。财帛宫下陷，没有钱财入账的迹象。他儿子这次的生意，十有八九赔钱。 戴晴也没瞒着，把看到的情况给她说了一遍， “你儿子不是做生意的料，踏实上班还能混个温饱。” 言尽于此，听不听就看他们自己了。 第12章 命里没钱 听着戴晴的提醒，赵老太神色比来的时候还颓，端茶杯的手都有些哆嗦，看的王大妈都忍不住叹气。 “老姐姐，你也别嫌我说话难听，超越那孩子捣腾生意也不是一两次了，每次都劲头足足的出去，光着屁股回来，确实不是做生意的料。” “这我也知道，但他这次借了闺女的钱，要是全赔了，闺女两口子肯定要离婚了。” 赵大妈搓着手，抬头看着戴晴， “小晴，您看这事儿可还有转机？好歹把闺女的钱还上。” “那就趁现在去找你儿子，兴许还能把一部分钱追回来。” 赵大妈：“……” 儿子那么用心，咋就赚不到钱呢？ 王大妈也跟着劝，好一会儿才让赵老太平静下来，她从兜里掏出五块钱放到桌子上。 “小晴，你说我闺女这次会离婚吗？” “会有一些波折，但没有离婚的迹象。儿孙自有儿孙福，赵大妈不用参与太多，儿女反而更省心。” 儿女的事情，插手越多，情况越糟糕。 “谢谢，都怪我，不该跟闺女张嘴借钱。” 赵老太颓废的站起身，转身离去，王大妈追在后面喊人都没停下，只能转身回来。 “小晴，你赵大妈真的这么惨？” “其实她只要不过多参与到子女的生活中，平淡的日子还是可以的。但看赵大妈的面向，怕也是不可能。” “小晴果然厉害，你赵大妈年轻时性格就要强，说一不二，年龄大了也没改，儿女必须听她的，弄的媳妇女婿都有意见。” 王大妈叹口气，看着桌子上放着的五块钱，歉意一笑。 “老赵最近手头紧，小晴看在大妈的面子，别嫌少啊？” “王大妈不用担心，这些对赵大妈来说，足够了。” 相门有三收三不收。 三收，富贵者多收，贫穷者少收，算命不能不收钱。 三不收，阳寿将尽着不收，大祸临身不收，再无好运不收。 送走王大妈，戴晴拿着这五块钱，去了菜市场，买了这两日吃的菜。回来的路上，遇到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乞讨，给了他一块钱，两个热乎的馒头。 乞讨者看着盆里的馒头和钱，震惊的抬头， “谢谢……谢谢啊。” 回家吃了晚饭，又温习会儿相书，继续打坐，练习相术心法。 自从感知到体内的气流之后，戴晴明显感觉到她的眼睛比以前更亮了，特别是看人面部的气色时，也更直观。 又是一夜好眠，早上七点半，起身洗漱，今天是中班，趁着上午天气好，她把家里的床单被罩都拿出来洗了。泡了洗衣粉，刚搓了两下，刺啦一声，床单破了。 看着被她搓烂的床单，戴晴看了眼自己手，她现在力气这么大吗？ 好在有爷爷留的巨款，趁着有空，她准备去纺织大世界转转，给自己换两套新的床单被罩。 回房间换了一件蓝色直筒裤，一件束腰白衬衣，脚蹬平跟小皮鞋，斜跨一个黑色小皮包。 搭配高马尾，简单，清爽。 前世的她虽然孤僻，但衣品没毛病，衣裳都是简单的款式，百搭。 第15章 趁机赚点钱 他们若是认了怂，保卫科还不如解散了省心。 关键是丢不起那人。 “矛盾本身就是你的人挑起来的，现在怪我们，是不是恨错人了？你这是想把你们内部的矛盾转嫁到我们保卫科？” 心思被人看穿，阎彪脸色讪讪， “颢哥是吧，您消消气，上次的事我确实不知，后来我逮着那帮孙子也骂了一顿……您几位是真厉害，三个人就把二十多号都送进医院了。” 他们都是三无人员，没工作，没医保，没养老，进趟医院脱层皮。不像这几位，光荣负伤不但医院给报销，厂里还给奖励，只赚不赔。 人比人气死人啊。 “那是我们的本事，也是你们自己撞上来的。” 揉着胳膊的葛兵哼了一声，今儿总算是出了一口气。要是不把场子找回来，他们保卫科的脸就被人踩在地上了。 “是是是，是他们有眼无珠，冲撞了颢哥，我给两位赔个不是，今日这事就算过了，改日我做东，请两位喝酒，我们一笑泯恩仇，咋样？” 阎彪咧嘴赔笑，扯到嘴角的伤口，嘶了一声，显得滑稽可笑。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一直明白。要不然，也不会走到今日这地位。 戴晴站在旁边，听着他们之间的恩怨，低头看着地上的阎彪，这人一身灰暗气息，一看就是在法律边缘蹦哒的人。 但这人财帛宫长得好，身上财运很旺盛，不管是歪财还是正财，都蹭蹭的往外冒。用不了几日，他就能入一笔小财。而且这人兄弟宫的两眉各长各的，家里应该还有同父异母的兄弟一枚。 “咳咳~，阎彪是吧，你可要相面？” 阎彪：“……” 程颢：“……” 三人都一言难尽的看着她，这丫头魔怔了？也不看看啥情况，就想支摊赚钱？ “我没有开玩笑。”遇见就是缘，瞪她做什么？眼睛脱窗可不关她的事儿。 “咳~，这位小妹妹，我这面相还用看吗？” 他都破相了，还怎么看？这死丫头，莫不是想趁火打劫？ 看着戴晴一脸认真的表情，程颢眉梢一动，深邃的眸子透着一抹兴味。 “你今日的遭遇是因果，躲不掉。”戴晴往前走了一步，看着他的眼睛。这人眼神深沉，透着阴狠，但人情世故练达，必然经过不少磨砺。 阎彪一愣，今日这顿揍确实是手下那帮孙子惹来的，但落在他头上多少有点冤。 “不知大师对我这面相有什么看法？”反正今日已经够倒霉了，就当破财消灾吧。 “从面相上看，你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兄弟，而你跟家里不睦，只身出门闯荡。” 此话一出，阎彪直接瞪大眼，不可思议的盯着戴晴。程颢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被这丫头猜对了。 没想到小姑娘还真有两把刷子。 阎彪也不躺着了，直接坐起身，稍微整理了下仪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心里虽然震惊，但还不足以让他完全信任。 “今儿真让我遇上大师了？您请接着说。” 第16章 给他整不会了 戴晴没理会他眼中的情绪，淡然开口， “你虽然亲情缘淡薄，但财运旺盛，因为目前的身份，不可避免的要遭受一些磨难，以命相搏。财运虽然好，却要以身体为代价。你若是能寻一条康庄大道，入手皆是正财，则路途平坦。而且，你身边已经出现贵人。” 阎彪怔怔的看着她，半天没有言语，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 葛兵站在程颢身边，用胳膊碰了碰他，冲他努努嘴，刚要说什么，被程颢眼神制止了。 “敢问大师，我和他真的能做成事儿？” 从出门闯荡，他就凭着一身义气血，敢打敢拼不怕死。从来没想过他这种人还能做正经事。 “既是贵人，对你自然有好处，遵循自己的心意去做就行。” 听着这话，阎彪直接爬起来，冲着戴晴规规矩矩的鞠了一躬，恭敬的奉上身上仅有的六十块钱。 “多谢大师指点。” 做他们这一行的，平时拜的都是关老爷，自然相信这玄之又玄的东西。 “不谢，遇见就是缘分。” 戴晴不客气的接过，看了眼当背景板的两人，越过离开。 还不错，花出去的钱又赚回来了。 三人看着戴晴的背影沉默片刻，葛兵终于忍不住了，指了指， “颢哥，这……”正打架呢，她突然来一卦，关键人家还真掏了钱，都给他整不会了。 这架还打不打？ 阎彪收回目光，转头冲两人抱拳， “两位，今日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刚才大师也说了，今儿挨的一顿，是我的因果，是我管理不善，我认了，绝不记仇。” “你信？” 程颢几不可查的抽了下嘴角，他一直是无神论者，虽然那丫头说的头头是道，但心里依旧有些抵触。 “信，为什么不信。”看他一眼就全说对了，不得不信。 “管好你的手下，别再挑衅保卫科，今日就当没见过。” “好说。” 戴晴走了一段，就发现身后有人跟着，等她坐上公交，身后那俩人也跟着上来了。 公交车路过纺织厂，两人应该顺路。 两站路，转眼就到，戴晴下了车，拎着东西走了几步，就被人喊住了。 “那个小同志，你等一下。” 猛地听到这个称呼，戴晴愣了下，回头看着两人，“有事？” 葛兵小心的看了眼程颢，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看着戴晴， “咳~，你给阎彪说的都是真的？” “不然呢？”戴晴挑眉， “你真的不是忽悠他？” 葛兵问这话时候，有点不好意思。这小同志一出现，就神神叨叨的，确实有点忽悠人。 “你想多了。”她既然走这一行，必然不会违背职业道德，说谎骗人。 给人指错了路，被因果牵连，重者被天道惩罚，轻者霉运缠身。 程颢拍了下葛兵的肩膀，“他没别的意思，就是好奇。阎彪要是听你的走上正道，纺织大世界也算是少了个一个祸害。” 但那样一个人竟然财运旺盛，他有点想不通。 戴晴看出他的疑问，眉梢弯了下。 第17章 公平无法衡量 “每个人气运不同，阎彪刚好站在了财运上而已。” 爷爷说每个人的命理是从出生时就定好的，几乎逃不出规则。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都有自己的因果，跟钱财没有多大关系。 就像阎彪，他财运旺盛，但也仅仅有财而已。若是一意孤行，吃多了歪财，后期免不了落个孤鳏的命，最终躲不过孤独终老的命。 程颢挑眉，不置可否。 倒是旁边的葛兵没忍住，“啥？像他那种人渣，竟然如此好命？这让我们这些好人怎么活？不公平嘛。” “公平与否，不是单单只用金钱衡量。其他得失，不可估量。” 听着葛兵的抱怨，戴晴忍不住看向他的面相，相貌宫平平，日角月角明亮干净，证明他父母都是健康长寿的命格。除此之外，一生没有大财，身边有贵人，一路倒是平坦。 “其他得失？”还有比有钱更美的事儿吗？ “当然，比如健康，生命。” 就好比你手中握着大把的金钱，却救不了命的那种惶恐。 没钱，大多数人会选择认命。有钱救不了命，就会让人不甘了。 葛兵：“……” 程颢站在旁边，听着小姑娘一副严肃认真态度，忍不住勾了下嘴角。 “你说的倒有些道理，人的生命健康确实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 戴晴看他一眼，转身离去。 葛兵挠挠头，“哥，这小同志咋跟个小老头似的，听着她说话，我好像看到了我太爷爷在说教。” 想到刚才那丫头故作老成的模样，程颢莞尔， “走吧，回保卫科，下午还有事。” 戴晴回到家，把新买的四件套洗了，晾晒到院子里，便开始做午饭，之后午休，准备上班。 中班三点半， 冤家路窄，刚进入厂大门，就跟刘明几个遇上了。 “小妹妹，好巧啊，我们又遇上了，上次都没来及问，你叫什么？我是清花车间的修机工，叫刘明，明天的明。以后你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 刘明跟在她身边，笑眯眯的开口。 此话一出，顿时惹来另外人几人的嘘声， “哟，刘明，咱们咋不知道你啥时候这么热心助人了？” “是啊，我天天都不想干活，你要不要帮我一把啊……” 看着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戴晴神色冷淡，不等她开口，刘明就自动蹦哒出来了。 “就你们贫，一个个的大男人，浑身是力气，帮什么帮。小妹妹力气小，年龄也小，伸把手还不是应该的？” “切，说的跟真的似的，还不是见色忘友，我们懂。是不是啊，哥几个?” “是，见色忘友的家伙。” “回头请哥几个喝酒啊，要不然饶不了你。” 对于几人的打趣，刘明故作无奈的撵人，“去去去，别瞎说，我跟这小妹妹还不熟悉呢，人家年纪小，又刚来厂子，你们收敛点，别给人吓着了。” 说罢，又转头看着戴晴，笑容温和，“你别介意，我们在一起闹惯了，都是大大咧咧的性子，喜欢开玩笑。” 第18章 送你进去踩缝纫机 戴晴停下脚步，上下打量了下刘明，一米七多点的个头，五官勉强能看，烫了个眼下流行的发型。身上穿着白衬衣，牛仔裤，皮鞋擦的锃亮，也不知是上班的还是招摇的？ 别的工人有穿工作服的，也有穿平时的衣裳，但都捡着破旧的衣裳当工作服，偏他独具一格，干干干净，散在人群中，确实招眼。 但收拾这家伙还需要一个契机，需要暂且忍耐，但这不妨碍她先出口恶气。 “你是哪位，我们并不认识。你们几个挤眉弄眼的样子确实没眼看，这要是放到外面，就是耍流氓，是要进局子的。” 此话一出，周围一静，好一会儿刘明才讪讪一笑。 “小妹妹咋还生气了呢，大家就开个玩笑。” “我不认识你们，麻烦称我一声同志，你们一群人对着一个陌生姑娘开玩笑，就是调戏人，也是认为我好欺负，你们就不怕我报警？” “哦对了，厂里的人不用报警，直接报到保卫科就行，你们寻衅滋事，扰乱厂子秩序，意图对女职工耍流氓，数罪并罚，你们算算，是被开除，还是送到局子踩缝纫机？” 说着，戴晴往办公楼二楼瞅了一眼，好巧不巧的就看到二楼窗户立着的身影，也忍不住一愣，程颢这时候竟然刚好站在窗前。 几人听着戴晴不客气的语气，脸皮紧了紧，最后又幸灾乐祸的看着刘明。 “没想到啊，人家妹子是个小辣椒，你这次怕是要踢到铁板了。” “可不是吗？人家小同志根本不吃你那一套。” “没想到你这个情场浪子也有栽跟头的时候。” 听着几人的调侃，刘明脸色也不好看，勉强维持着最后一点笑容，“都是一个厂子的同志，开玩笑而已，有必要上纲上线吗？” “很有必要，人要脸树要皮，自己丢人现眼，那就怪不得别人。” 戴晴嫌弃的错开身，转身往车间走去，“再敢胡言乱语套近乎，耍流氓，就一起让工长评理，只要你不怕丢工作。” 刘家五口人，只有父子三人是正式工，母女俩都是农村户口，没工作。 全靠三人的工资养家糊口，但凡一人丢了工作，家里的日子只会更紧吧。 果然，刘明脸色顿时不好了，他意味不明的盯着戴晴的背影，最后一点笑容也消失了。 死丫头，给脸不要脸，欠收拾。 对于一个没品没德的人，警告过之后，戴晴便抛之脑后了，直接去岗位交接班。 作为挡车工，尤其是梳棉机，干活时不能三心二意，容易出事故。况且，喂棉卷还是个力气活，好在她近期一直练习相术心法，力气很大，熟悉了各台车的性能之后，这些对她而言，都不算太费力。 她是新上任的挡车工，组长时不时地过来查看，看她游刃有余的样子，才算彻底放了心。 期间，刘明倒是在南车间门口出现两次，她都当做没看见。 一直到晚上十二点下班，戴晴都没有离开岗位。 第19章 蠢的可怜 倒是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她发现身后有人尾随，心里并没有害怕，下中班的人多，她居住的也近，走路十分钟就到家。 直到她开锁进了院子，顺着门缝往外看，即便那家伙特意隐藏在树影下，她还是能一眼认出来。 前世这人的形象刻在了她脑子里，现在剥了皮都能认出他的骨头。 刘明看着关上的大门，摩挲着下巴，眼神意味不明。 原来她住在这里。 戴晴冲了澡，直接上床睡觉，也不知是不是被刘明膈应着了，竟然让她梦到了前世刚怀孕的时候，婆婆联合着小姑子骗她工作的场景。 她站在旁边，看着婆婆伪善的嘴脸，满是算计的眼睛，还有小姑子嫂子长嫂子短的叫着，而躺在床上的她满脸幸福，以为自己是这世上幸运的人，遇上了疼爱她的婆家。 看着她抚着肚子，满口答应把工作让出去的蠢样，气的她牙痒痒，拼命的在她耳边提醒，依旧无济于事。 哐的一下，直接给气醒了，差点掉下床。 看着熟悉的蚊帐，戴晴拍了拍胸口，即便是做梦，仍旧憋的胸口疼。 刘家那些嘴脸，她这辈子再也不想看到。 桌上的小闹铃已经指向九点。 起身洗漱，冲个鸡蛋水去去火气，就开始打扫卫生。把爷爷的房间整理成待客的厅堂，院子冒出的杂草清理干净，才烧壶水泡了杯菊花茶，坐在葡萄架下看书。 午饭时，又给自己做了个炝锅面，外加一个煎蛋，营养简单。 今儿依旧是中班，吃完继续午睡。 自从重生回来以后，一个人的生活实在是太美好，除去上班的八小时，大把的时间让她看书睡觉，美滋滋。 睡眠充足，不但干活有劲，整个人气色红润，精神头十足。 今日上班的路上倒是清静，没有人凑上来找不痛快。 但是刚交接好班，开始干活，她就发现有个姑娘站在自己岗位边，虎视眈眈的瞅着她。 这姑娘不但带着卫生帽，还带着白色的围裙，这种装扮，不是并条，就是粗纱，可惜她一个也不认识。 看自己发现了她，那姑娘直接走了过来，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眼睛带着怒气，大声警告， “新来的，你给我听着，离刘明远一点，要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你说什么？”戴晴诧异的看着她。 “别跟我装糊涂，我和刘明正在谈朋友，你想搞破坏，门都没有。” 梳棉机噪音太大，那姑娘气的直接扯下了口罩，凑近她又喊了一嗓子。 “你说的人我不熟悉，更不存在搞破坏。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这两天，总感觉有人鬼鬼祟祟的在我岗位周围瞎转悠，也不知是不是你说的那人。” 戴晴看着她，眼神怜悯，又是跟她前世一样的傻姑娘，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劳心费力。 “有些人本身就是花心大萝卜，渣男。你跟这样的人谈朋友，要么管得严一点，要么换个老实可靠的。但无论如何，你都找不到我身上。” 第22章 又来活了 王大妈看她忙碌，也不催促，坐在院子里唠家常， “我算着你昨个儿下中班，想着你该起了呢。” 简单洗漱下，穿上一条的确良的裙子，端着两杯水来到院子里。 “大妈这么着急找我啥事？” “哎哟，小晴你真是个小神算，我那老姐妹信了你的话，直接去找了他儿子，把还没花出去的钱给要了回来一部分。她闺女两口子确实闹的厉害，口头虽然一直嚷嚷着日子没法过了要离婚，但毕竟有孩子牵扯，没动真格的。” 今上午，她老姐妹特意拎着罐头来感谢她，听了一上午诉苦，刚把人送走。 “这是你赵大妈送来的两瓶罐头，我给你拿来了。她应该感谢的是你这个小神算。” 看着桌子上的两瓶黄桃罐头，戴晴摇头，“这是赵大妈感谢你的，跟我没什么关系。” 她们之间的交易，就是拿五块钱，银货两讫。 “帮她解决问题的是你，我就是个介绍人，也是看她实在可怜，大妈才厚着脸皮带她来找你的。” 王大妈轻笑一声，这丫头品行真是好，一点不居功。 “就因为如此，你才是赵大妈身边的贵人，她感谢你是应该的。” 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她不吃，吃了容易牵扯因果。 “你看你这孩子……也罢，知道你们这一行规矩多，大妈也不懂，今儿来还有一件事，我一同事她大舅，也是第一批下海大胆冲浪人，开了个大酒店，以前生意好老了，早早的成了万元户。近一年也不知怎么了，做什么都不顺，大酒店生意也不好。” “做生意的人都相信风水相术，一直托人打听哪里有厉害的大师，说是只要能帮他解决问题，愿意高价聘请。你是大妈见过最厉害的相师，我就来问问，你要不要试试。” 王大妈眼巴巴的看着戴晴，脸上的褶子都笑成菊花了。 听着王大妈的提议，戴晴倒是没拒绝，本就想走相师这一行，有生意上门，自然接了。 “他们若是相信，我走一趟也是可以的，后天歇班就可以去看看。” “哎~，那咱们就说好了，我这就回去告诉他们，后天去他们大酒店帮着瞅瞅，听说风水不好也有影响。” 王大妈一拍大腿，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戴晴扯了下嘴角，算卦还是算了，她还没有温习到。 爷爷说过，一个出色的相师可以做风水师，占卜师，卦师，但反过来却不行。所以，她目前还是先把全部精力用在看相上。 看着时间不早，戴晴拎着兜子去了菜市场，买菜回来做饭。 中午，菜市场人很多，蔬菜的品种不少，鸡鸭鱼肉也算齐全。转了一圈，她买了点小葱芹菜，看到冒着热气的豆腐，又切了块水磨豆腐，一条鲫鱼，准备做个豆腐汤。 就在她等待师傅给她宰鱼时，隔壁肉摊上传来母女俩的争执。 “娘，我想吃肉。” “你这丫头，咋这么馋。” “咱家都多久没吃肉了，我都瘦了。再说爹和大哥二哥都上班，也得吃点肉补补营养才行。” 第23章 有些事她只等着看就行 “你还知道他们上班辛苦，咱们家就他们爷三有工资，咱们俩都靠你爹和你哥养着，日子紧巴，你别天天惦记肉，等你什么时候有工作了，随便你吃。” “可是娘，爹什么时候能把我的户口转过来，没有城市户口我怎么找工作？” “你以为转户口这么容易，找人办事哪哪都得花钱，最后也不知道能不能办成，愁死人了……” 听着两人的语气，戴晴转头，没想到在这里遇见她的前世的婆婆和小姑子。 此时刘敏一脸不高兴的站在刘母身边，听着她碎碎念。 母女俩都是农村户口，据说刘父当年是下乡知青，不得已才跟刘母结婚，后期知青回城就带着刘母一起回来了。 但农村户口转换城市户口手续麻烦不说，还需要掏钱，当时他们已经生养了三个孩子，日子过的紧巴，户口的事儿一直没办。 后来托关系给两个儿子上了户口，已经掏干了家底，就剩母女俩的没办成，一直拖着，但迁户口的费用却越来越高。 前世直到她跟刘明结婚，小姑子的户口都没办成。后来处了个对象，男方父母就是嫌弃她是农村户口，说什么也不同意结婚。后来刘家盯上了她的房子，刘敏用她的两间房做嫁妆，才让男方父母松了口，同意了他们的亲事。 “同志，鱼清理好了，拿回家跟豆腐炖了，出锅再来几滴香油，保正香喷喷。” 师傅把鱼用草绳串好递给她，顺口说了一嘴。 戴晴回过神，拎着鱼回家。身后又响起刘敏的央求声， “娘，不买肉那就买条鱼回家炖了，我都好久没喝鱼汤了。人家都说喝鱼汤对皮肤好，你也希望我谈个好对象吧？” “吃吃吃，也不知道咋这么馋嘴，也不看咱家啥条件，你要是不想在城里待，就回你姥家去。” “我才不会去，乡下脏死了。” “……” 走老远，还能听到母女俩的不满的争论，戴晴弯了下嘴角，婆婆骨子里就刻着重男轻女，凡事紧着儿子。小姑子又懒又馋，前世有她这个倒霉蛋在前面顶着，母女俩合伙欺负她，母慈女孝。 她倒要看看，这辈子没有她这个免费保姆，母女俩是不是依旧亲密无间？ 回到家，把鲫鱼两面煎黄，下入豆腐块，倒入开水炖煮，半个小时出锅，再撒一撮葱花滴两滴香油，鲜香的鲫鱼豆腐汤就出锅了。 再炒个芹菜，配着大米饭，香喷喷的吃一顿。 上午起得晚，午休就免了，整个下午，她都在院子里看书。 晚饭后，继续练习心法，一个小周天运行下来，已经晚上九点半了。 距离夜班还有两个小时，戴晴躺在床上，眯着眼假寐，直到小闹钟响起，才起来上班。 夏天夜晚，繁星闪烁，路灯昏黄，路上连辆轿车都没有，寂静的很。 一路走进车间，做好交接班，又是八个小时的工作量。 比起白班和中班，上夜班的人格外安静些。特别是那些修机工和保全工，趁着空隙，躲在角落里眯觉。 第24章 势在必得 一夜忙碌八个小时，每个人的精神都比较萎靡，就想赶紧下班回家睡觉。 戴晴在车间简单洗了脸，就跟着人流往外走，刚穿过长廊，身边就有人凑过来了。 “小戴同志，歇班时我们要去公园，你也一起去吧，人多热闹。”刘明笑眯眯的出现在她身边，语气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戴晴看白痴似的盯着他，再次感叹自己上辈子眼瞎，咋就看上这玩意了？ 不等她开口，胳膊就被抓住了。 “嘶~，你干嘛？” 看着李杏一脸敌意的看着她，戴晴很无语， “都说了多少遍了，你们之间的事跟我没关系，一个两个都听不懂人话吗？” “你这个骗子，你不是说不喜欢他吗？为什么他还请你逛公园？” 李杏说着，眼睛泛红，幽怨的看着刘明， “还有你，你是怎么承诺我的，不是说只喜欢我一个吗？现在你在做什么？” 看着突然出现的李杏，刘明脸色难看了下，低声训斥，“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那你呢？当着我正牌朋友的面跟别的女人拉拉扯扯，就不丢人现眼了？”李杏气的不行，一个两个的在她眼皮子底下眉来眼去，当她瞎的吗？ 戴晴抬手捏了下眉心，心里骂了一句脏话，眼神冷然，“你们两个都有病，有病去看，总扯上我做什么？” 我去他么的，忍不住了。 再这样下去，等不到那个契机她就忍不住动手了。 刘明看着戴晴黑着的脸，拉着李杏走向旁边，也不知两人说了些什么，就见李杏捂着脸哭着跑了。 别人的感情跟她没关系，自然也没心情去理会，一路走到菜场，买了两个油条一碗蒸豆腐脑带回家，吃完倒头就睡，把失去的睡眠补回来。 一觉睡到下午三点，被肚子抗议醒了。 起身洗漱，做饭，刚吃完在院子里消食，王大妈就来了，“小晴起来了，上班辛苦不？” “还行，适应的挺好。” “那就好，这种轮班制好歹能休息两天，习惯就好了。”闲话几句，王大妈就说明了来意，“明天下午两点半在瑞达大酒楼见面，这是地址，坐公交去很方便。” “好，我会准时赴约。”其实她也很期待，说起来这算是她第一次正儿八经的接活。 送走王大妈，戴晴一转头就看到马路对面溜达的刘明，眉头一皱，这是盯着她了？ 无利不起早的家伙，又想作什么幺蛾子？ 刘明看到她，一脸欣喜的跑过来，戴晴连个眼神都没给他，转身回家，砰一声把门关上了。 看着关上的铁门，刘明止住脚步，眼神灼灼的盯着眼前的小院子，抿着嘴角。 他找人打听过了，这丫头才死了爷爷，现在就孤身一人。一个人住着两间房还带着院子，真真是糟蹋了。 他们一家五口人，挤在两间房，妹妹都跟爸妈挤在一起，中间就隔个帘子，每天上厕所都得排队。 他要是把戴晴弄到手，这两间房就是他的，这么宽敞，打着滚睡都躺不完。 连人带房子，他势在必得。 第25章 不死心 下了第二个夜班，终于可以休息两天了，戴晴刚把工具收起来，就看到魏红向她招收，“小晴，要不要一起去洗澡，刚好可以相互搓背？” 戴晴一愣，她家里两间房，还有单独的厨房和卫生间，爷爷特意给她装了电热水器，还是进口货，她从未想过去澡堂洗澡。 “师傅，我什么都没带，今儿就不去了，改天我拎着澡篮，咱们再去。” “也好，那我就先走了。”魏红看着手中就只拿了外套，点点头，跟同事一起离开了。 走出车间，看着初升的太阳，微风袭来，透着一丝凉爽，戴晴眯了眯眼，比起车间燥热，外面的空气真是新鲜的很。 二楼，程颢站在窗口，看着小神棍舒坦样子，忍不住弯了下唇角。当看到厂大门徘徊的人时，眼睛眯了眯，那个怂包还没死心？ “颢哥，看什么呢？咦，那不是小戴同志吗？” 葛兵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猛地睁大眼， “颢哥，你看那是不是上次逃跑的怂蛋子？他不是还想纠缠小戴同志吧？” 两人说着，刘明看着戴晴走出来，已经调整好情绪，温和的走了过去。 “小晴妹妹，下午一起去逛公园吧？票都买好了。” “没兴趣，”戴晴从他身边走过去，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好几个朋友一起去，还可以划船，很有意思的。”刘明不死心，连忙跟上，热情的邀约。 “我很忙，不去。”今日下午还忙着去看相呢，哪有时间浪费在划船上？ “小晴……你是不是还生我的气？我已经跟李杏说清了，她以后不会缠着我了。”刘明想了下，准备再接再厉。女人都喜欢当男人心里的唯一，这点他懂。 “闭嘴，离我远点，别在我眼前嗡嗡叫，看见你就闹心。” 戴晴转身出了厂大门，刘明磨了磨后槽牙，眼神意味不明，现在先忍让她几分，等到了手，看怎么收拾她。 一个无依无靠的女人，最终还不是靠男人才能生活？ 嘚瑟个什么劲儿。 程颢靠在厂大门的柱子旁，看着刘明阴郁的脸色，眉梢挑了下，这怂包一脸算计，不光胆子小，人品还有问题。 戴晴照例买了早餐，之后洗澡洗衣，上床睡觉。 一觉睡到一点多，起身吃了点东西，换上一身干净清爽的衣裳，浅蓝色泡泡袖的上衣，搭配黑色老板裤，平跟小皮鞋，头扎高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大眼睛又黑又亮，整个人精神头十足。 坐着公交一路了瑞达大酒楼，站在门口，戴晴就忍不住皱眉，整个酒楼坐北朝南，又邻正大街，位置上佳。但整个大酒楼上空却弥漫着淡淡的黑气，大热的天，她站在门口就能感觉到一股阴寒之气。 就算她不看风水，也觉得酒楼内有问题。 自从重生以来，她第一次感受到阴气，这是一种不属于人间的气息。 爷爷曾说过，这世上，除了人，还有很多别的东西，比如，妖魔鬼怪神，大家各自生活在自己的区域，互不干扰。 第26章 破财之相 但也有个别混迹在人群中的物种，但凡这些，要么心中有执念，要么贪恋人间，一般情况下，都能和平共处。除非作恶者，打破这种平衡。 一旦扰乱秩序，便会被各自领域的监察人员带走，接受惩罚。 前世爷爷给她讲这些时，她从不相信，也不在意。重生一回，她对这些也有了敬畏之心。 进入大堂，说明来意，服务生便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看着她，但依旧把她领到六楼的办公室。 “老板，戴小姐到了。”至于大师什么的，看她的年级，实在是叫不出口。 张老板从办公桌后抬头，惊讶的站起身，“你就是我外甥女介绍的大师？” 看着对方眼里的质疑，戴晴点头，“是我，” 张老板一默，他还以为外甥女真的遇上高人了，竟然找了这么一个小娃子过来糊弄他。 又遇见一个质疑她的，不过没关系，用事实说话就行，信与不信，就看缘分了。 “张老板不用怀疑，你命宫犯煞，前不久应该才遭遇过车祸，虽然事故不大，但也见了血。财帛宫长得倒是不错，但现在却晦暗发黑，隐隐有下陷之势，这阵子钱财消耗的应该很厉害。” 戴晴此话一出，张老板愣了片刻，心里再次狐疑，他遇车祸的事儿外甥女知道，莫非跟她提了？ 来都来了，接人待客也是礼貌。心里如此想，张老板从办公桌后面绕出来， “大师请坐，张秘书，上好茶。” 张秘书答应一声，片刻后端着一个白瓷茶杯进来，烫着一头新式的大波浪，一身修身的双排扣西服套装，画着浓妆，有点港星范，确实养眼。 她把茶杯放到戴晴面前，眼神不善，带着敌意。 “请用茶，” 戴晴看她眼神一直往张老板身上瞟，心下了然，也不理会她们之间的眉来眼去，直接看相张老板。 “你面相长得还算不错，奴仆宫丰满，颇有家财，手下有百八十人仰仗你吃饭，但近期事情扰的你心神不稳，浑身透着一股颓废之气。但这些都并非因为你引起的，所以你也只是破财而已。问题出在酒楼，你这里应该闹过人命吧？” 那些弥漫在酒楼的黑气虽然不算浓郁，却因为耽搁时间长，凝聚了不少阴气，但凡这里的工作人员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沾染一些。虽然是轻微的，对人造不成伤害，也就倒霉一阵子而已。 牵连最严重还是张老板本人，他是酒楼的负责人，身上的破财之相已经形成。 听着戴晴的语气，张老板心里震惊，神色立马恭敬起来，他这酒楼今年确实死过人。但却跟他们没关系，而是一对入住酒楼的男女发生争执，推搡中，女人一气之下从窗户跳下去摔死了。 因为事情发生在夜间，酒楼又刻意封锁了消息，知道的人并不多。 他们做生意的最忌讳这些，万一闹的人尽皆知，影响的还是酒楼的生意。自从那以后，他就觉得酒楼的风水被破坏了，期间也找天师来做了法事，但却没啥效果。 第27章 她不会捉鬼啊 自那以后，酒楼的生意越来越清冷，眼看着就关门大吉了。 他实在是没办法了，才病急乱投医，没想到这小姑娘还真有两下子，一眼就看出了关键所在。 “果然是大师，先前有所怠慢，还请您担待，我叫张顺福，八四年下海经商，今年已经第六个年头了，老天爷还算照顾，生意很顺利，这几年我一口气开了四个酒楼。但近一年，这个酒楼生意一直下降，也一直往里贴钱。” “就像大师所说，这酒楼出过人命，一个女人从楼下跳下去了。我们当时就报警了，那个男人也被抓紧去了，听说判了四年，两人因为感情问题，女人一时想不开，具体的咋回事咱也不清楚，毕竟人都死了。” 但他的酒楼就是从那以后开始走下坡路了。 戴晴点头，“人鬼殊途，沾染阴气就跟霉运上身一样，诸事不顺。但也因着滞留的鬼魂跟酒楼没关系，她对酒楼没有怨恨，所以影响才不大。要不然，你这个酒楼早就倒闭了。” “多谢大师提点，请大师出手，把那东西送走吧，我们肉眼凡胎，实在是抵抗不过。” 近一年，他就没有顺过，大大小小的事情处理了一大堆，搞得他都精神都恍惚了。 说着，张顺福从抽屉里拿出一沓钱放到戴晴面前，“这是一千块酬金，恳请大师出手。” 戴晴：“……” 不是，她就是个相师，断祸福，掌凶吉，捉鬼的活她不会啊。 “咳~，超度魂魄只需找个稍微有点道行的天师做个法师就能解决。我就是个相师，不管这些。” 听着戴晴的语气，张顺福一愣，两忙又从抽屉里拿出一沓钱， “还请大师出手，张某感激不尽，我这酒楼好歹也养着二十多号人，万一垮了，他们也就失业了。” 看着眼前的两千块钱，戴晴敛下眸中的神色，关于鬼道，爷爷就给他讲了几个故事，确实没讲怎么捉鬼。 一般人听了鬼话连篇，就会迷失心智。但爷爷曾跟提过，她体质特殊，若是凝聚心神，可以看到鬼神，并能跟之对话，而不受干扰。 “不是钱的事……算了，我去看看吧。” “多谢，辛苦大师。”张某高兴打开门，“我带大师过去。” “不用，我自己过去……捉鬼不是我的擅长，但可以尽力一试。”出门后，戴晴回头说了一句，她不赚昧心钱。 “明白，”张福顺点头，大师都看出来了，自然有办法对付。 戴晴凝神静气，顺着消防通道下到五楼。果然，这里是阴气最浓郁的地方，走廊边放置的滴水观音，无风自动 站在走廊静默片刻，就发现其中一个房间的黑气顺着门缝往外冒。 也就这时，她就感觉胸口一热。 戴晴伸手摸了摸，才发现胸口戴着的玉牌隐隐发光，越来越烫。 把玉牌握在手中，戴晴默默的给自己打气，继续往前走，直到站在门口，吱呀一声，门就自动开了。 这气氛，怪吓人的。 第28章 人死如灯灭 厚重的窗帘挡住了所有的阳光，黑气弥漫下，一个红裙女人的坐在阳台上，曲折膝，双手托着下巴，神色哀伤。发现戴晴后，脑袋僵硬的转过来，直直的盯着她，除了脸色惨白，其他也没有什么。 “你是谁？你是不是也要把我赶走？”说到激动处，女鬼身上的黑气蹭蹭的往外冒。 第一次看到鬼，戴晴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害怕，说来也真是奇怪。 “你别激动，我就是来看看，你为何一直滞留在此？” “我死了，哪里都去不了，我被困在了这里。” 女鬼说着，把双腿放下来，下意识的摇了摇，跟荡秋千似的，看着就很诡异。 “杨伟他骗了我，他明明有老婆，却骗我说是单身，我什么都给了他，最后才发现傻子是我。我找他理论，找他闹。他却说我无理取闹，说愿意给我一笔钱让我离开。我当然不同意，就跟他打了起来，他骂我是疯子。” 听着女鬼的语气，看着悲伤的表情，戴晴握着手中的玉牌，轻声询问， “你叫什么？跟杨伟是怎么认识的？” “我叫周倩，刚读大二，我跟杨伟是在朋友的生日宴上认识的。他绅士，像个大哥哥，对我关心备至。我们很快确立了男女关系，他成了我的男朋友。但他却骗了我，他骗了我，呜呜……” 鬼魂猛地一哭，戴晴只感觉耳朵翁的一声，赶紧稳住心神，怪不得都说鬼哭狼嚎让人受不了，脑仁震得慌。 “杨伟已经坐了牢，已经付出了代价，原则上你也该离开了。因为你的存在，这个酒楼块倒闭了。人鬼殊途，你影响到了别人，犯了因果，是要付出代价的。” 周倩站起身，看着有一米六五的身高，身材苗条，五官漂亮，年纪轻轻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确实可惜了。 “我不是故意的，也从未出来吓人。但我也不甘心，明明是杨伟骗人在先，我想跟他结婚，才发现他不但有老婆还有个孩子。争执之下，我一赌气才跳的楼，现在我后悔了，我就想吓唬她一下，却失足跌掉下去了。” “但那个负心汉才判了四年，太便宜他了。” 那女鬼说着，又呜呜的哭了起来，模样看上伤心至极，但却没有流眼泪。 “别哭了，” 戴晴揉了揉耳朵，心情有些烦躁， “你们属于感情纠纷，他没有动手推你，法律不会因为你失足跌落就多判他几年。而你也因为冲动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人死如定灭，你要么自行离开，要么先跟我走，回头我再想办法送你离开。” “你若是执着于此，对你并无益处，说不定哪天就消散在这天地间了，连个轮回都没有。你何苦再因为渣男搭上下辈子？” 回头等她温习了麻衣神异赋，再把她的魂魄送走。 听着戴晴的提醒，周倩低着头沉默了会儿，再抬头，脸上露出感激的神色。毕竟是学生，心思比较单纯，这也是她没有成为恶鬼的原因。 “多谢大师提点，我愿意跟着大师走。” 第29章 爷爷留给她的宝贝 周倩答应的同时，直接向她飘了过来，吓了戴晴一跳，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背在身后的手猛地握住门框才勉强稳住身形，手心刺痛的同时，心口的玉牌也猛地亮了起来。 她虽然不害怕看到鬼，但不打招呼往她身上扑那就不保证能站稳了。 刺眼的亮光消失，戴晴赶紧握住玉牌，才发现手指被门框上冒出的钉子给扎破了，鲜血也不小心浸染在玉牌上。 就在她懊恼时，就发现，玉牌闪烁了几下，上面的血竟然被吸收了。 于此同时，她感觉自己的心神好像跟玉牌建立了某中联系。 她可以清晰的感知到玉牌内的情况。 这才知道，爷爷留给她的玉牌竟然是一枚虚拟戒子，而且还是那种自成一方小世界的戒子，有净化魂魄，安稳神魂之效。 此时，周倩就站在她空间戒子里，抬头仰望着她， “多谢大师相救。” 戴晴压下心底的惊喜，故作沉稳的嗯了一声，“嗯，你暂且待在里面，等到合适的时间，再做打算。” “全凭大师做主。”周倩躬身谢过，看着眼前鸟语花香，高兴的不行，直接找了个山洞住下。 周倩进入戒子之后，酒楼内的阴气也瞬间消失了。 压下心底的欣喜，戴晴走进房间，直接把窗帘拉开，让阳光直射进来。 等她回到张顺福的办公室，还没开口，他就惊喜的站了起来，“大师请坐，连我这个门外汉都感觉不一样了，果然人不可貌相，先前多有怠慢，真是不该。” “无妨，接下来你们酒楼需要从上到下进行一次大扫除，酒店内的工作人员这些日子多晒晒太阳，也就没事了。” 戴晴有看眼张顺福的面相，事情解决后，他脸上的黑暗之气也在慢慢消散。 “大师放心，我立马吩咐下去，酒店歇业三天，全员参与大扫除，再正式开业。” 张顺福二话不说，一口就应下了，之后笑眯眯的把钱推到戴晴面前， “不知大师可否再指点几句？” 戴晴摇摇头，这人地阁丰满厚实，属于富裕之相，作为创业成功人士，有情有义，对手下职工也够负责，算是个不错的老板了。 “按照心意走下去遍可，命越算越薄，不宜过多，张老板是有福报之人。” 张顺福一听，眼睛都跟着亮了几分，“多谢大师指点。” 戴晴收了钱，离开酒楼，张顺福一直把她送到大门口，又要了她的住址，才满意的回去，直接吩咐大堂经理，歇业三天，酒店要进行大扫除去去祟气，之后再重新开张。 秘书一直跟在他身边，抬手拨了拨头发，“张总，您真的相信那个小姑娘？” “嘘~，以后见人恭敬点，要叫大师。”事情解决了，张顺福心情好，语气格外随和。 “可是她明明是个小姑娘，看着也没多大。”她总觉得张总过于迷信了，几句话就扔给人家两千块，这钱也忒好挣了点。 “你不懂，这叫真人不露相，这才是真正的高人。” 第30章 王大妈调查户口 不像前几次他请的那几个，面上装的跟个世外高人似的，但一点问题都解决不了。 花了不少冤枉钱不说，酒楼耽搁的生意，才是大头。 戴晴坐着公交车，一路回家，赶紧把玉牌拿在手中，反复查看确认。知道这家伙能装东西，也不知她能不能进去？ 说完我要进去之后，戴晴就紧盯着玉牌，一点动静都没有。 很明显，她这个大活人进不去。 但她依旧不死心，看着面前的板凳，说了一声收，板凳直接凭空消失了。戴晴大喜，又把板凳拿出来，又试了几次，终于摸出了规则。 这个虚拟戒子除了无法进入活人，物品和魂魄都能收进去。 没想到爷爷竟然给她留了这么个宝贝。 戴晴拿着玉牌翻来覆去看，最后又小心翼翼的戴在脖子里，之后又去银行开了户，把钱存进去。 顺便又去菜场逛一趟，准备做晚饭。 今日高兴，她特意买了一条鲈鱼，准备蒸了。因为要为爷爷守孝，为期一年，期间不吃猪肉牛肉和羊肉，鸡肉和鱼肉属于白肉，可以吃。 刚准备好配料，门就被敲响了。 戴晴以为是王大妈，系着围裙就去开门，当看到门口笑容满面的刘明时，直接冷下脸， “你来我家做什么？” “这是我在公园买的，想着你们小姑娘都喜欢，就给你送来了。”刘明说着，从身后拿出一串糖葫芦，热情的递到她面前。 对于这种没脸没皮的人，戴晴已经不想多说废话了，当着他的面哐的一下直接关上门。 刘明：“……” 这死丫头，怎么油盐不进呢？ 看着紧闭的铁门，刘明脸色发黑，眼神阴鸷，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怪不得他了。 这人和房子，他要定了。 “这位同志，看着你不是咱们片区的人呐，找人还是问路啊？” 王大妈胳膊上带着红袖箍，上下打量刘明，温和的询问， “你要是找人，只管跟我说，只要是住在这片区的人，没有大妈不认识的。” 刘明回过神，注意到大妈袖子上的红袖箍，立马恢复笑容，“大妈，我就路过，马上就走了。” “要是没啥事，就赶紧离开，天黑了该回家吃晚饭了。”王大妈点头，倒是没为难。 刘明转身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大妈，给你打听个人，戴晴平时都一个人住吗？我听说她爷爷前阵子过世了？想着怪可怜的，就想过来看看她。” “别看小晴就一个人，她可厉害了……咦，你是啥人，打听小晴做啥？” 王大妈立马警惕起来，看着刘明，眼神不善。 “大妈别误会，我们是同事，我也是纺织厂的，跟小晴妹妹早就认识了，就是听说她身世可怜，才想着过来看看。” 刘明说着，还把手中的糖葫芦拿出来， “我今日本来要带她去公园划船的，她说有事去不了，我就想着给她带点东西回来，也让她开心开心。” 王大妈看着他手中的糖葫芦，脸色总算是好点了，看着倒是没说谎。 第31章 坚决不收礼 “小晴今日下去确实有事，你都到门前了怎么不进去……咦不对，你一个大小伙子突然上门，是不是有什么心思？你姓什么，叫什么，多大了，家里还有几口人，都是做什么工作的？” 刘明：“……” 死老太婆，查户口呢，管这么多？ 想归想，但刘明也不敢托大，装作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脸色红红的。 “我叫刘明，今年二十三岁了，我十八岁进厂，已经五年工龄了。家里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父母身体都很好。” “哦，兄妹三人，你是老大呀，那以后家里的重担都落到你头上咯。” 王大妈看着他的眼睛，有股老岳父看女婿的架势， “我们小晴乖巧懂事，人又聪明，本事又大。你们家兄妹三人，人口倒是不少，但我们小晴现在还年轻，才十八岁，距离结婚年龄还有两年，不着急呢。” 这小子，长得还算端正，但这偷偷摸摸的站在人家门口，不太好。 况且，小晴一个人住，万一这是个坏的，可怎么好。 “大妈说的是，小晴确实是个好姑娘，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对她好的。” 刘明忍着心里的不耐，又转头看着紧闭的铁门一眼， “这个糖葫芦麻烦大妈帮我带给小晴，太晚了，我就不进去了。” 一个居委会大妈，现在管的宽，等结婚了，有多远滚多远。他的事儿，还轮不到一个老婆子指手画脚。 听着刘明的语气，王大妈心里又满意了点，还算有点眼力价。但东西她不能收，作为女方，得矜持些，不能轻易收男人的礼物。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 “这个你还是拿回去给你妹妹吃吧，我们小晴不吃。若是你们真的有缘，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你买。” 刘明一愣，他耐着性子陪着笑说了这多，这死老婆子竟然摆他一道，真行。那死丫头身边的人，没一个省油的灯。 “别愣着了，赶紧回去吧，糖葫芦都化了。”王大妈催促着，转身去敲门。 刘明看着王大妈的架势，扭头走了。 省的死丫头当着外人的面让他下不来台。 “王大妈，这么晚你怎么来了？”戴晴还以为刘明贼心不死，还耗着呢。 “我来问问，今日下午的事儿还顺利不？”活是她介绍的，万一遇见个不好说话的可怎么办，她不放心，就过来看看。 “很顺利，已经解决了，张老板的酒店会慢慢恢复的。” “那就好，你这是真本事，完全可以当一门手艺养家糊口。不过偶尔赚点，也算额外收入。” 王大妈说着，笑眯眯的上下打量她， “工作了果然不错，瞧着精神头比以前好多了，小脸蛋白白嫩嫩的，都说女大十八变，还真是这个理儿。” 说起工作，王大妈想起门外遇见的刘明，忍不住拉着戴晴的手，拍了拍， “对了，我刚才在门外看到一个叫刘明的小伙子，特意来给你送糖葫芦，看着穿的干干净净，人也长得不错。他说跟你一个厂子。大妈可是过来人，一眼就看出他对你有意思了。” 第32章 咱们得矜持些 “但咱们是闺女，得矜持些，不能让人觉得咱们眼皮子浅，一点小东西就把咱们收买了。得考验一阵子，看到他的真心实意才行。” 听着王大妈传授经验，戴晴想到刚才的刘明，眼神厌恶， “那个刘明不是好东西，我才看不上他。那人在车间有女朋友，前天我还看到他把人惹哭了呢。” “是吗，那不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吗？这种人咱可不能要。下次别让我再看到他，混小子，骗人骗到咱们家门口了，我饶不了他。” 王大妈脸色发黑，这种朝三暮四的人，说难听点就是耍流氓，品质太恶劣了。 “大妈，我今日蒸了鱼，你跟我一起吃饭吧？” 王大妈对她真心不错，自从爷爷去世后，动不动就来看她，关心她，都说远亲不如近邻，这点她深有体会。 “不了，家里还有一大摊子事儿等着呢，我得回去。”王大妈连连摆手，直接转身走了。 看着王大妈一溜烟的离开了，戴晴无奈，自己吃了晚饭，便盘腿坐在床上继续练习心法，丹田内那股气已经有珍珠那么大了，每当气息游走在身体的各个部位时，她都能感觉到神清气爽。 等她睁开眼，已经晚上十二点了。 爷爷说她是纯阴女，天生就是做相师的料，属于老天赏饭吃的那种。以前她不感兴趣，现在只有庆幸。 浑身舒坦的躺在床上，戴晴握着胸口的玉牌，也不知是不是被喂了血的缘故，总觉得玉牌更润了。 触手温凉，明明到了六月的天气，她一点也不觉得热。 估摸还有调节体温的作用。 一夜无梦，戴晴睁开眼，已经上午九点了。 起来吃点东西，就开始打扫卫生，直到一尘不染，她才满意的坐在院子里喝茶乘凉。 幸亏她性子安静，要是个喜欢热闹的，一个人铁定寂寞。 看了会书，戴晴抬起头，看着秃秃的院墙，她想在墙根下种一排竹子，小风一吹，夏天肯定很凉爽。 从这里坐公交到花卉市场，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 戴晴换了一身干净利索的衣裳，背着小包去了公交站，纺织厂大门口刚好有去花卉市场的公交车。 晃晃悠悠的到了花卉市场，戴晴走进去，一股湿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其中夹杂着土腥味和各种花卉的香味。 这个时期的花卉市场还不算完善，地处中原地带，花卉品种本就不多。偶尔有少数南方花卉运来，价格都不便宜。 她一个连仙人球都养不活的人，对养花兴趣不大。 一路直奔大棵果树的摊位，转了一圈，只有青色的竹子，手指头那么粗，两块钱一根。 “小姑娘，这可是才到的货，你看看这根系多，保正好养活，只要栽种到土里给够水，第二年就能发新竹。” 老板拿出一根竹子，耐心的给她讲解。 听着倒是不错，老板死活不讲价，两块钱一根少一分都不卖。戴晴算了下她家的院墙，买了一百块钱的，老板最后又送了十根根，还让小工帮她送到公交站。 第33章 一起种竹子 看着老板送的十根竹子，戴晴有点懵，这是什么操作，主打一个不降价？ 一捆竹子，让店家帮忙送到公交站，还因为占地方多加了两毛钱的票。坐着公交车一路到厂门口，刚把竹子拖下来，就听到有人喊她。 “小戴同志，你买这么多竹子做啥？” 戴晴抬起头，就看到程颢和葛兵站在法桐树下惊讶的看着她。 “回家种，” “这么多竹子肯定很沉吧，我们帮你抬回家吧？你一个小姑娘，弄这么重的东西，应该提前找人帮忙的。” 葛兵说着，碰了下程颢的胳膊，冲他眨眨眼。 “是吧颢哥？” 程颢看着葛兵挤眉弄眼的样子，有点没眼看。迈步走到戴晴身边，直接把竹子扛到肩膀上， “走吧，我给你送回家。” 戴晴看着他，一米八多的身高，扛着一捆竹子，依旧挺拔如松，步步生威，紧绷的后背跟鼓囔囔肩头，彰显着男性的力量，丝毫不显吃力。 不愧是部队锻炼出来的人才，是把干活的料。 “谢谢，”戴晴跟在他身边，语气诚恳。 葛兵看着两人并肩往前走，跟了两步，又忍不住砸吧下嘴，转身进了厂子，他就不去添乱了。 到了家门口，戴晴先一步打开门，把人请进去，自己进屋给他倒杯茶。出门时泡的冰糖菊花茶，这会儿刚好可以当凉茶。 “喝口茶歇歇脚。” 印着牡丹花的玻璃杯放到他面前。 戴晴自己也仰头灌了一杯，把墙角的铁铲拿出来，顺着墙角开始挖沟。 程颢看着她干活利索的架势，眉梢动了动，端起杯子喝口水，清甜的菊花茶确实解渴。但不符合他的口味，他更喜欢不放糖的。 “你要把竹子种在墙角？” “嗯，总觉得院墙太秃了，搭配点竹子，夏天也凉快。”戴晴头也没抬，专心挖坑。 坐在葡萄架下，程颢打量着眼前的小院子，还别说，被她打理的还挺顺眼。 院子的土质比较硬，看她挖的费力，程颢起身，接过她手中的铁铲。 “土质硬，不好挖，我帮你吧。” “不用，我自己可以的，别耽误你上班。” “……我下午休息。”程颢顿了下，低声开口。 “那就麻烦了。” 戴晴也没客气，她确实挖着费力，赶紧跑进屋里把大茶缸端出来，请人干活，茶水得供应足。 “一个人住在一楼，还是要多加小心的。天黑以后，尽量不出门。” 虽然现在治安比前几年好了很多，但流窜的氓流还是很多，治安仍是大患。眼下政府虽然严厉打击犯罪分子，但依旧有人顶风作案。 像她这种独处的小姑娘，万一被人盯上，也是麻烦的很。 听着程颢的嘱托，戴晴一愣，之后又忍不住一笑，“你忘了，我是三班倒，晚上出门不可避免。” 这倒也是。 “我家距离厂子近，也就十分钟的路程，还有不少同路的，没啥可担心的。”戴晴把竹子抱过来，一棵棵的摆在坑中，填上土。 一个小时后，一排竹子顺着墙角栽种好了。 “今日真是谢谢你。” 第35章 吃瓜 自从听到刘明的八卦后，戴晴就格外注意并条车位的那位穆大姐。还特意跟她在洗手间遇见，见她没带肥皂，主动借给她用。 一会儿的时间，两人就熟悉了。 都在南车间，两个岗位相隔不过二十米的距离，但凡她有个风吹草动，都能第一时间发现。 而且，她若要去清花车间，必定路过她的梳棉岗位。 果然，在第二个中班，她刚关机准备去买饭，就得到了新消息。 穆大姐去清花打听了一遍，趁着吃饭的时间，就把情况给曹英子叙述一遍。 “英子，我打听过了，那个刘明长得倒是干干净净的，五官端正。家里兄妹三人，他是家里的老大，负担比较重。而且，他妈和他妹都是农村户口，还没工作，条件也就一般。但你比他大三岁，也不知人家介意不？” 到底是未婚青年，也不知愿不愿意找个二婚带孩子的？ “这有啥，女大三抱金砖，多少人都求不来的好事。” 曹英子不在意，狭长的丹凤眼眯了眯，神色高傲， “一家五口，两人没工作，全靠男人养着。不用说家里的住房肯定紧张，我有房，结婚就搬到我家去住，还给他兄弟腾地方了呢，他有什么不愿意的？” “那下班我去他家里走一趟，问问他父母的意见？”穆大姐想了下，征求她的意见。 “对，就找他父母说，尽量让他答应倒插门，我不但给他买时下流行的全套，还额外再给她们一千块作为补偿。” 曹英子眯着眼，反正刘家两兄弟，出去一个，压力总是轻一点。 “噗~，曹英子，你别得寸进尺，什么倒插门？但凡要点脸面的人家，谁愿意让儿子倒插门？” 穆大姐伸手戳了戳她的脑门， “你要是这么折腾，那点家底早晚让你败光……要不是看在我和你姐的关系上，我才不愿蹚你这浑水。” “哎呀，穆大姐，事成了我定有重谢。”曹英子嘿嘿一笑，两人又嘀咕几句，才满意的离开。 戴晴看着曹英子昂首挺胸的背影，默默的冲她竖起大拇指。 这大姐，果然够彪悍。 就看刘家能不能抵得住诱惑了？ 之后的几天，刘明又出现了两次，戴晴特意看了他的面相，果不其然，奸门的位置，已经形成了宝剑形状的竖纹，预示着他要娶一位凶悍的妻子。 不得不说，刘家人在钱财面前，真是不堪一击。 这一世，没有她这个受气包，利益摆在面前，他们就内讧了。 之后的时间里，她再也没有看到过刘明了。 很快又到了夜班，戴晴关机去食堂买饭，刚穿过走廊，就听到松树下两人争执的声音。 “曹英子，你别做梦了，我是不会同意的。” “你给我硬气什么，你娘已经收了我的钱，我还给你们买了一台电视，一台自行车，一台最新款的洗衣机。包括你的衣服皮鞋，还有一块进口手表，你爸妈可都收了。” 敢收了她的东西不认账，借给你十个胆儿~ 第36章 小心长针眼 “那是他们收的，不是我。你一个二婚女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美得你……” 不等他说完，曹英子猛地握着他的手腕，直接把他推到松树上，低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收了我的东西和钱，你就是我的人。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还用做梦？” 曹英子双手握着刘明的手腕，用厚重的身躯压着他，半分动弹不得。 “你……你不要脸唔唔……” 戴晴惊讶的瞪大眼睛，捂着嘴，看着单方面碾压的曹英子，只觉得无比畅快。 锣鼓喧天骗炮齐鸣…… 太野性了。 “小心长针眼~”耳边响起一声低沉的轻笑，戴晴回头，就看到程颢双手插兜，微微弯着腰，凑在她耳边。 “……你怎么在这儿？” “值班。” 程颢看着小神棍激动的脸颊泛红，忍着笑。 “你好像喜欢看？” “我才不喜欢，如果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我耳朵根子也清净了。”戴晴又看了眼暗处那两个撕扯的人，尴尬的转过，画面确实劲爆了点。 转眼，半个月过去了，到了发工资的日子。 戴晴领了二百三十七块钱，单独挡车以后，她的工资也涨到了一百八十七，再加上半个月的学徒五十块。比起那些工龄长的人，她的工资算是低的。 于此同时，刘明和细纱车间的曹英子定亲的消息也传了出来，因为曹英子是二婚，婚礼简办，定在了下月十六号。 曹英子为了宣誓主权，特意买了喜糖过来，从南到北的走一趟，两人的亲事无人不知。 刘明僵着脸，全程无言。众人看着明显不匹配的两人，调侃的更加起劲，恨不得当场让两人喝交杯酒。 今日需要的棉条多，她临近下班才还在做清洁，正蹲下身清扫机器内挡板，就听到几人说笑着走过来。 “刘明，没想到啊，你竟然好这一口？” “骗的兄弟们好苦啊，以后还请你多多关照。听说你媳妇家可有钱了，你以后只跟着吃香的喝辣的就行。” “啧啧……其实细看下来，嫂子除了胖点，人长得还是不错的，要是放到唐朝，那可是个大美人，哈哈……” 几人一边调侃一边簇拥着刘明往外走，从头到尾，刘明都跟锯了嘴的葫芦，一句话也不说。 平时那股子浪荡劲儿早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恶人，自有天收，说的就是他了。 今儿下班晚，刚出厂门口，就看到刘明和跟李杏站在一起， “你要跟我分手，就为了那个胖女人？听说她家里很有钱，原来你竟是嫌贫爱富的人，是我瞎了眼。” “这都是我妈的意思，他们说我是家里的老大，应该做出牺牲。曹英子投其所好，把我弟弟结婚用的电器都买了，我反对无效。” 曹英子说了，若是不同意，就退钱。 家里的钱都在妈手中攥着，曹英子买的电器也都是他家用不起的，妈根本舍不得退回去。 “骗子，你们一家都是爱慕虚荣的人，贪心是没有好结果的。”李杏气的直跺脚，哼一声跑开了。 第37章 耳根子终于清净了 刘明黑着脸，盯着李杏的背影，紧握拳头，以前他感觉自己是家里的长子，爸妈以后要靠他养老，家里的一切都要以他为先才是。 没想到会遇到当头一棒，他妈为了弟弟，竟然把他明码标价的卖了。 虽然明面上没答应让他倒插门，但他和曹英子结婚以后，要去女方家住，跟倒插门有什么区别？ 想起曹英子那一滩肉，他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堂堂男子汉大丈夫，竟然被一个女人压在身下，简直奇耻大辱。 但是他妈跪在他面前，说家里困难，弟弟到了结婚年龄，小妹的户口还没着落，处处都是要钱的地方。他是大哥，为弟弟妹妹出份力，天经地义。 看着爸妈偏心的架势，弟弟低头沉默的态度，他除了恨，还有说不出的苦涩，做梦也没想到，作为家里的老大，为了弟弟妹妹，爸妈竟然要搭上一辈子。 明明他有更好的选择，偏偏还没开始实施，就出了岔子。 刘明越想越气，一转头，就看到走出厂门的戴晴。都是这死丫头耽误事，要是她装矜持，早点答应他的追求，他也不至于跳进火坑。 沦到这地步，这死丫头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要是不出口恶气，他心里过不去这个坎。 想到这点，刘明握着拳头，红着眼睛，大踏步往戴晴身边走，反正他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刚好拉个垫背的，两人也好做个伴。 刚冲出几步，厂门口又走出一人，看着像座山似的身影，刘明直接僵住了，想着那晚上的屈辱，气势顿时萎了。 曹英子看到刘明，笑眯眯的走过去，“哟，在这等着我呢，算你有良心。” 看到大山一样的曹英子攥着自己的手腕，刘明脸色涨红，仅有的尊严让他扭过了头，不想让人看到他此时的窘相。 可惜，他想多了。 戴晴目不转睛的从两人身边走过，连个眼神都没给她们。 祝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早生贵子了。 回到家，冲个澡，把脏衣裳泡在盆里，倒头就睡。 一觉睡到下午两点，起床吃东西洗衣裳，之后她就发现，葡萄架下缺一张躺椅。等到歇班时，她得去家具市场跑一趟，买一个摇摇椅回来。 平时躺在院子里晒太阳，定然舒坦。 看了会书，戴晴拎着篮子去菜市场，家里菜吃完了。 菜市场在她们社区中心的广场一条街，种类齐全，市场又大，周围社区的人都喜欢往这里跑，也导致这边菜市场总是人满为患。 从西头逛到东头，戴晴买了几根黄瓜和一把豆角，又买了一只三黄鸡，这些足够她吃三天了。 路过馒头店，戴晴又买四个馒头，才拎着篮子拐到棉纺路上，在一棵一人环抱的法桐下，果然又看到卧在那里的老人。 衣衫褴褛，蓬头垢面，颓废至极。 一个命中注定的孤苦老人， 戴晴把馒头递给他，又忍不住看了眼他的面相，“一个人的日子也得过，如此颓废，受苦的还是你自己。” 第38章 命中注定的孤苦之人 上次她就发现了，这老头眼睛细小凹陷，长寿，但性格孤僻。鱼尾和奸门乱纹且低陷，妻子遇产惊，他媳妇十有八九难产而亡。子孙宫塌陷，又是中年丧子之相。这老爷子，注定是孤寡之人，无人送终之相。 老头抬起浑浊的眼睛，盯着戴晴看了片刻，“一个人没活头，没啥意思。” “这都是命，但好好活着，也算对自己负责任，不枉世上走一遭。” 虽然他身边的人都没有好结果，但他却是个长寿之相，就是得耐得住孤苦。 听着戴晴的淡然的语气，老头惊讶的看着她，“我这样的人，为什么还不死？” 戴晴：“……” 这都是命，让她怎么回答。 拎着菜回到家里，炒了半只鸡子，另半只鸡塞进冰箱，虽然只是简单的两开门，但在这个时代，也算是贵重电器了。 家里的冰箱热水器都爷爷购置的，别人为了一张票挤破头时，爷爷就给家里购置齐全了。 唯一缺的就是自行车，爷爷怕她一个女孩子骑车不安全，就没买。但家里用到的东西，一样都不缺她的。 单看柜子里挂的裙子，衬衣，老板裤，小皮鞋，就能看出，爷爷对她的疼爱。 但她却因为爷爷的职业，在外面抬不起头，自卑心理作祟，对爷爷不冷不热。如今想起来，她真想给自己一个耳刮子。 若是没有爷爷的本事，她连基本的生活保障都没有。 戴晴收回心神，默默的做了饭。吃饱喝足，继续打坐练习心法，经过将近两个月的练习，她已经摸索出窍门了。 丹田内的那股力量不但可以消除疲劳，还让她越来越有力量。 她估摸着，现在跟人打一架，都不一定落下风。 就是缺少实践，她这一身力气不知道怎么发挥。 今晚上最后一个夜班，小息一会，一到点戴晴就去了车间接班。 一个人安静的挡车，心无旁骛的干活，也是件舒心的事儿。 自从刘明被曹英子拿下，她岗位算是彻底清静了。 到早上八点下班时，戴晴都不觉得乏累，回家冲澡洗衣，打扫完卫生，才上床补觉。 下午两点，她准时起床，坐公交去了东城家具交易市场，转了俩小时，才看中一个藤编的躺椅，老板说是从南方进的货，价格八十，少一分都不卖，但送货到家。 这价格跟现在的工资而言，确实很贵了。 好在她前几天发了个小财，还发了工资，为了以后躺的舒服，戴晴一咬牙交了钱，坐上三蹦子，让老板给她送到家。 把躺椅摆在葡萄架下，怎么看怎么悠闲，连老板都羡慕了， “这藤椅不怕水，雨淋了也没事。闲暇时候一趟，舒坦赛神仙。你这小姑娘真是有孝心，还是有闺女好，知道心疼爸妈。” 也不怪老板想岔，摇摇椅本来就是老年人的标配，年轻人活泼好动，没哪个喜欢往躺椅里一歪，当咸鱼的。 老板离开后，戴晴拿着抹布把摇摇椅例外擦拭一遍，又泡了一杯菊花茶，放到旁边的小方桌上，便拿着书躺了进去。 第39章 又要花钱送礼了 果然，钱花在哪哪舒坦。 书盖在脸上，刚眯一会儿，大门就被敲响了。戴晴打开门，就看到门口站着的张老板和他的司机。 “大师，咱们又见面了。” 张顺福笑呵呵的看着戴晴，脸上的晦暗之气已经全部消散了，整个人精神抖擞的，准头光亮，地库承浆部位红润丰满，财气旺盛。 戴晴把人让进院子，又给他倒了杯菊花茶，“张老板人逢喜事精神爽，怎么有空到我这里了？” “哈哈……不愧是大师，又让你看出来了。我那酒店听您的吩咐闭店大扫除，择吉日重新开业了，生意果然回转。已经恢复到以前的状态了。” 张顺福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张请柬，双手奉上， “这是我另一个新店开业，也就是这个星期六，邀请大师前去剪裁。” 看出戴晴的疑惑，张顺福连忙解释， “其实这个店早就开始筹备了，因着前面的事儿，一拖再拖。现在事情解决了，自然要喜上加喜。” “去蹭蹭喜气还行，剪裁就不必了，我不太习惯。”人家客气，戴晴也不托大，该谦虚的还是得谦虚。 “这……也行，只要大师愿意屈尊莅临，便是给足了张某面子，多谢了。到时候我让司机小野过来接您。” “不用，你留下地址，我自己过去就行。” 张顺福也没强求，他明白，本事大的人脾气都怪，有些人就是不喜欢出头露面。 这点跟他们做生意的完全不一样。他们为了多拉拢一些客源，遇见个什么场合，伸着脑袋往里挤，但凡认识几个，说不准哪天商机就到眼前了。 送走张顺福，戴晴躺在摇摇椅中，星期六刚好是中班，去参加个宴席不影响她上班，但却不能空手。 得，又得花钱。 好在小商品市场距离不远，走路半小时就到。 戴晴换了一身淡黄色的连衣裙，斜挎着小皮包，步行去小商品批发市场。 到了市场门口，戴晴就把小皮包从胯侧挪到胸前，免得遇见扒手。 现在的小商品市场卖的东西很杂乱，什么都有，小到一颗螺丝帽，大到电视洗衣机，零食洗化样样都有。 同样，人也很杂，一不小心，包里的钱就被扒了。 戴晴逛到洗化区，买了一袋洗衣粉一瓶洗头膏外加两管牙膏。拎着东西往工艺品区走。 玉质，鎏金，木质的摆件有很多，品种多样，造型花哨。 看了一圈，最终停留在一个木雕的貔貅面前。 店老板看着她盯着貔貅打量，连忙过来介绍， “哟，小姑娘想买个摆件？这个可是老紫檀木雕刻的貔貅，约摸着有三斤重，不管是雕工还是木质，都是上乘。” “看着还行，价格呢？” 这时期很多人还没有解决温饱，玩紫檀木的人只有那一小撮。但他们追捧的也是那种适合做串珠或者手把件的小叶紫檀。 至于老紫檀木，都用来制作家具，木雕。当然，但凡紫檀木家具也不是一般人能买的起的。 第40章 对半砍才痛快 老板打量下戴晴，笑容更加灿烂，“小姑娘既然喜欢，我也不给你报虚价，三百块钱，你拿走。不管是摆在家里还是送人，都倍有面子。” 最后一句倒是没说谎，在这普遍工资不到二百的年月，谁也不会花两月工资买个破木头，不当吃不当喝的。 即便前几天她赚了张顺福两千块钱，也舍不得花掉三百。 一百五对半砍还差不多。 不等戴晴还价，就听到身后有人说话，“你这个紫檀貔貅，并非老料紫檀，最多称它一声阔叶黄檀，上面有标志性的纹路，黒筋，很容易辨认。” 戴晴一回头，就看到程颢站在身后，眼睛一亮， “好巧。” 老板本来脸色不好，正准备发火，但看着程颢这身气质，愣是压下去了。看两人认识，只能尴尬的笑笑。 “哟，没想到遇到行家了。即便你说的没错，但这可是进口的料子，还是大师手艺，价格已经很低了。” “你说的没错，阔叶紫檀也叫印尼黑酸枝，主产自印度，比起咱们国家的老紫檀，它还排不上号。” 老板：“……” 咦，他爷爷的，想砸场子？ 听着程颢的解释，又看了看老板精彩纷呈的脸，戴晴忍着笑，拍了拍程颢的胳膊， “你怎么有空来这里？”看着这人就不像一个会逛街的，一上来就把人气够呛。 “准备挑个礼物送人。”程颢看了她一眼，瞅了一圈，目光又落到貔貅上。 戴晴点头，原来如此。 “老板，这个貔貅我也不给你多还价，一百五我拿走，咋样？” “啥？对半砍？你这小姑娘还让人做不做生意了？” 老板一愣，气的脸都红了，终究没忍住瞪了程颢一眼，估摸着嫌他多事。 “要不是我朋友过来，我还不想买呢。本来就是送人的，也没准备送太好的东西。一百五也超出我的预算了。” 小商品市场的东西，你若是不还价，人家还当你是傻子呢。别看老板这会儿气的够呛，等她一走，指不定怎么颠颠乐呢。 “那也不行，这价卖不了，我最多给你便宜二十，两百八你拿走，保证不亏。” “一口价，一百五，给我包起来，我立马掏钱。” 戴晴说着，抓紧怀里的小皮包，一副那你不同意我掉头就走的架势。 “你……你这小姑娘，也太狠了，我们都是小本买卖，你不也能让我含泪……” 不等他说完，就被程颢打断了，“一百五你有赚头。” 老板：“……” 我他么~ 戴晴跟着附和，“是啊，少赚一点，下次我还来，我得了实惠，老板得了回头客，双赢。” “唉，也罢，今日遇见行家，我认栽，一百五就一百五。” 老板苦着一张脸，拿出包装盒，小心的打包好，戴晴掏钱结账。 把两人送出店铺，还不忘招呼，“两位，下次有需要，还来啊。” “一定。” 看吧，就说有赚头。 走出几步，戴晴仰起头，“多谢你帮我砍价。” “没有我你也出这价。”程颢看她一眼，眼神揶揄。 第41章 抓你的腰 戴晴仰着头，看着程颢的眼睛，到底没忍住笑了起来，“这倒也是，不过有你大高个往这一站，让我省了不少口水。” 大高个？ 程颢低头看自己的大长腿，又看了看到他肩头上一点的小神棍，对她来说，确实高了点。 两人逛了一会儿，戴晴终于忍不住了，“你想买什么礼物？” “没有看到顺眼的，实在不行，直接定两个花篮送过去也行。”程颢看了眼手中拎着的貔貅，轻声开口。 戴晴：“……” 没想好买啥你瞎逛？ 两人走出小商品，戴晴刚准备跟他告辞，就看到程颢解锁了一辆八二大杠。 “我顺路带你一截。” “啊，不方便吧，再说我拎的东西多，没地方放。” 二八大杠没有车篓，放不下东西不说，她也不习惯坐自行车，怕被颠下去。 前世，她会骑自行车，但从来没坐过后座。 程颢接过她手中的袋子，挂在车把上，然后让她抱着盒子坐在后座，自己跨上车子，扭头看她一眼。 “坐稳了。” 戴晴严阵以待，一手抱着盒子，一手扶着后座。 “你不用紧张，我骑车很稳的。”程颢看着她僵硬的姿势，忍不住轻笑一声。 戴晴抿着嘴角，看着他微躬着身，扎在西裤内的白衬衣被绷紧，显出劲瘦的腰身，弱化了他的冷硬，却更沉稳内敛。 路过一段坡路时，车速加快，戴晴惯性的往前倾，她一紧张，直接抓住了程颢的衬衣， “你慢点，有点不稳。” 腰间被人抓了一把，程颢下意识的绷紧，赶紧捏手刹，让车子减速。 好不容易到了家，戴晴浑身冒汗，也不知是尴尬的还是紧张的？比她见鬼那天还要吓人。 “我到家了，天气热，进来喝杯茶。” “不用了，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罢，程颢也不等戴晴回答，蹬着车子跑远了。 戴晴吁口气，抹了把额上的汗，走进院子，把东西放到桌子上，一杯凉茶灌下去，直接窝在摇摇椅里发呆。 等钱再富裕些，她得给自己买一辆二六的自行车，出门也方便很多。 转眼，赴宴的日子到了。 戴晴选了一身白蓝格子的衬衣，搭配一条老板裤，一双小皮鞋，斜跨小皮包，长发被她绾成了丸子头，干净利索。 拎着礼盒按照张老板给的地址坐上了公交车。 太康路瑞达店，公交车刚好停到它对面，交通确实方便。 看着门口大红的条幅，店面两侧摆放着一排排的花篮，一挂鞭炮悬挂在旁边的树上，门口站着两个穿着礼服的迎宾，张福顺带着一个年轻人站在门口招呼客人。 看到戴晴过来，张福顺连忙迎过来，“戴大师，终于把你盼来了，赶紧里面请。” “我年纪还小，张老板叫我小晴就行。” “哎好，你也别一口一个张老板的叫了，若是不嫌，叫我一声张叔便成。” 戴晴把礼物送上，“祝张叔开业大吉，生意兴隆。” “借小晴吉言，”张顺福说着，两人走到门口，“保平，这是小晴，也是我给你说的大师。” 第42章 这么巧啊 张保平看着戴晴，眼里虽然带着疑惑，但依旧礼貌的点头， “欢迎。” 对于张保平的质疑，戴晴一点也不在意，打过招呼就跟着张顺福进了大堂。 “这是主桌，特意给你留的位置。还有几个客人需要接待，我还得出去看看。”张顺福把人安排在最前面的一桌，招呼人上茶，好好照顾，才转身出去。 戴晴看着装修富丽堂皇的大堂，很有时代特色，刚坐下就看到一个微胖的中年阿姨从楼梯上下来，一身红色的西装套裙，端庄喜庆。 新式的盘头和妆容，特别是她的眼睛，眼角上挑，灼灼有神，眼下丰润，没有皱纹，是个富贵双全的面相。 在她的身边，跟着一个二十左右的年轻姑娘，穿着粉紫色的圆领小衫，下面搭配一条百褶裙，白色的皮鞋，气质还行，就是眼神有点傲慢。 “你就是我家老张口中的大师吧？”张桂琴女士，也是张顺福的发妻。 “您客气了，我叫戴晴就好。” 面前的女人，笑容端庄，看她的眼神带着好奇，却没有疑惑，不愧是两口子，极有夫妻相。 “那我就叫你小晴，真是个俊俏的姑娘，老张可没少在我面前夸你有本事，阿姨一直想见见你呢。” “张姨，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信封建迷信？那些都是骗人的把戏。” 站在旁边的姑娘听着两人的对话，不屑的撇撇嘴，眼神鄙夷。 “玲子，别瞎说，凡事存在就有它的道理，有些事儿解释不清。” 张桂琴嗔她一眼，转身坐在戴晴旁边，拉着她的手温和的拍了拍，“小晴别介意，这是关玲，我老姐妹的女儿，你们年纪相仿，说不定能成为朋友。” 关玲一听，眉头立马就皱了起来，抗拒的表情很明显。 戴晴看看她一眼，眉眼弯了下，“关小姐，你好。” “你好。”关玲抿着嘴，选了最远的位置坐下来。 对此，戴晴并不在意，人跟人是讲究缘分的，强求也没用。 就在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时，门口又进来两人。 “一直说去找你喝杯酒，总是没时间，今天咱俩一定得多喝两杯，把欠下的酒都补回来。” “你的酒量可不如我，别到最后……” 刚说到一半，程颢一抬头，刚好跟戴晴四目相对。 他们参加的是同一个宴会？这么巧？ “保平哥，你终于出现了，我都等你好久了。”关玲看到张保平，立马迎了上去，眼睛闪闪亮亮的，一看就有情况。 “玲子，这是我战友程颢。” 张保平尴尬一笑，连忙跟两人介绍，之后带着她走到张桂琴面前。 “妈，这是我战友程颢，你见过的。” “经常听你念叨，我怎么会不记得？程颢，赶紧过来坐下喝杯冰镇酸梅汁，解渴。”张桂琴笑呵呵的招呼着。 程颢跟张母打过招呼，才走到戴晴面前，弯起唇角， “早知道，我们应该一起来的。” “你们认识？” 正准备介绍两人认识的张母，看着两人的态度，好奇的问了一句。 第43章 存在即有理 “我们是同事。”程颢看着戴晴，轻笑一声。 听着程颢的语气，张保平意外的看他一眼，眉梢微挑，这姑娘明明是他老子请来的大师，怎么颢哥也认识？ 他知道这姑娘的身份不？ “咱们这个城市，说大不大，但也说不上小，没想到转一圈全是熟人，证明咱们真的有缘呐。”张桂琴哈哈一笑，几人一起坐下说话。 关玲趁机坐在张保平旁边，红着脸给他倒冰镇酸梅汁，“保平哥，在门口热了好一会儿了，赶紧降降温。” “谢谢玲子，” 张保平笑了下，转头看向程颢，“颢哥，今儿忙，回头你腾出个时间，咱俩单独坐坐，我有事找你谈。” “没问题，回头我约时间。” 程颢点头，看着戴晴端着酸梅汁慢慢的喝着，神色透着股慵懒随意，嘴角忍不住弯了弯。 客人来的差不多时，吉时一到，众人一起到大门前，观看剪彩仪式。 剪裁的几人都是年岁一大把的老头，看着都德高望重的，具体干啥的她也不清楚。随着鞭炮声响起，匾额上的红绸被掀开，露出瑞达大酒店几个字。 剪裁结束，众人回到大堂落座，戴晴被安排在主桌，跟一群老头坐在一起，看着有几分违和。 张保平陪着程颢坐在另一桌，看着老爹对着一个小姑娘尊敬有加的态度，无奈的摇了摇头，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我家老头子还是一脑袋旧思想。竟然相信一个小姑娘神通广大，瞧瞧他对人的态度，我看着都牙酸。” 这阵子他没少听老头子念叨封建迷信这些事儿，听得他耳根子都起茧子了。吐槽过之后，张保平看着程颢一直盯着前桌看，突然凑近， “颢哥，你不是认识那丫头吗？你跟我透个底，她是真有本事，还是我家老爷子被……”忽悠了？ 虽然后面那三个字没好意思说出口，但程颢看着他的眼神，岂有不明白的。 “小神……她确实有两把刷子，本人也被点拨过，” 想着两人第一见面的场景，程颢就忍不住弯起唇角。当时他还以为小姑娘被撞疼了，故意损他，后来还真就巧合的应验了。 “什么？你也信？” 张保平不可置信的看着程颢，他们俩怎么说也是正儿八经的军人，接受过唯物主义思想教育的新青年。虽然转业了，但思想从未改变。 “这有什么，世界万物本就有很多未解之谜，很多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东西，用玄学去解释，就很容易让人接受。” 程颢说着，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看着战友目瞪口呆的模样，忍不住轻笑一声， “你忘了我们那年在西南边陲执行任务时遇见的屏障了？要不是有当地神婆帮忙，怕是很难走出来。” 程颢说着，看着周围一圈老头对着小丫头笑容和善，慈祥，才放了心， “虽然后来指导员说是瘴气造成的幻觉，但我们当时都服用避瘴药了，还是无法避免。况且那种刺透骨头的阴冷之气，你我都深有体会，不单单只是瘴气那么简单。” 第44章 我就是个凡人 指导员的解释，只是不想引起恐慌罢了。 听着程颢的提醒，张保平沉默了，他端起酒灌了下去，再去看主桌气氛融洽的样子，忍不住摇头失笑。 “小丫头也是个奇人，跟一群老头子还能谈笑风生。” 看着相谈甚欢的小神棍，程颢敛下眸中的笑意，小丫头正努力给自己揽生意呢。 “有些事咱们可以不认同，但得尊重，等待时间验证即可。” 张保平一愣，猛地拍了下桌子，“不愧是颢哥，真有你的。” 不管怎么说，老头子前阵子暴躁萎靡，精神头差得很，自从被‘大师’解惑后，整个人荣光焕发，精神抖擞，转头又开了个新店。 就冲着老头子给他积攒家业的劲头，他也得谢谢人家。 宴席接近尾声时，戴晴起身，跟张顺福告别，回家休息一会儿就该上班了。 “小晴啊，这是张叔的电话号码，有事只管给张叔打电话。” 张顺福把名片递给她，刚准备送人到大门口，就被张保平拦住了。 “爸，您去陪几位叔伯吧，我替你送小晴妹妹。” “好，让小野把人送到家，别怠慢了。”张顺福再三交代，才回去。 “小晴妹妹，请。”张保平伸手，戴晴点点头，迈脚离开。 程颢慢悠悠的走在后面，到了门口，戴晴停住脚步，看向张保平， “不用送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那怎么行，我家老头子吩咐了，一定得把你送到家，要不然回头我会被骂的很惨。” 听着张保平半真半假爱的语气，戴晴忍不住看了他的面相。 这人三停丰满隆起，相貌端正，气色平和，面部皮肤较厚，不但是个富贵之相，还是个孝子。 但他财帛宫晦暗，身边犯小人，有破财之相。 “看在你孝顺的份上，我劝你一句，警惕身边的人，否则破财事小，官司缠身才麻烦。” 张保平：“……” 这就开始咒他了？ 看着目瞪狗呆的张保平，程颢轻笑一声，“你这人仗义，但也得看人，多些小心没坏处。” 都知道这小子家财颇丰，围在他身边的人确实杂乱了些，小神棍也没说错。 “……你盼点我好。” “行了，我们顺路，你不用送了。”程颢看了眼戴晴，迈脚离开。 戴晴看着张保平一脸抗拒不信的模样，摇摇头，赶紧跟上程颢的脚步。 “你真看出来他有问题？” 戴晴一默，合着这人也不信她？ 那为何帮她说话？ 看出戴晴眼中的疑问，程颢也没瞒着， “我和瓶子是战友，他为人仗义，重情义，这是优点也是缺点。自从他复员转业，就打理家中的酒店，认识的人比较杂。” 戴晴点头，表示理解。 仗义对仗义还好，就怕遇见心思不正的，一腔热血喂了狗。 “他田宅宫泛红，但还不太浓，最多破财，若是达到眼如赤鲤，必定逃不过牢狱之灾。” “这么严重？”程颢吓了一跳。单凭面相就能断定，这是不是太玄幻了？ 但看着小神棍认真的态度，程颢又无法反驳。 他毕竟是个凡人。 第45章 交接班的插曲 看着程颢震惊的神色，戴晴清了下嗓子，“他面相上显示犯小人，刚露出端倪，应该是身边新认识的朋友。你若是想帮他，就替他警惕身边心思不纯的人。” 言尽于此，听不听的进去，就看他们自己了。这也是看在张叔对她不错，为她揽生意的回报。 程颢静静的看她片刻，点了点头。自从张保平接手家里的生意后，身边的朋友确实很多，黑白两道，什么都有，杂乱的很。 “好，回头我再提醒他小心些。” 看着小神棍认真的态度，程颢觉得，他若是不信，心里都有些过意不去。 两人坐着公交车，一路回家。 戴晴稍微眯了一会儿，就去上班了。 跟甲班周云花交接班时，出了点岔子。 有一台机器的大滚筒被打坏一块，交接班检查机器时戴晴发现情况，刚要给组长反映，周云花就不乐意了。 “这小磕碰都是正常现象，咱们自己交接班，这么较真做啥？” “这种情况有些严重了，肯定要跟组长说啊，要不然我怎么交给下个班？” 戴晴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甲乙丙丁四个班，出现情况不汇报给组长，等她跟人交接班时，人家不认怎么办？ 到时候扣的就是她的钱。 “你这小姑娘，咋听不懂人话呢，咱们都是固定岗位，固定的四个人，只要咱们自己不说，没人知道机器有问题。等到机修班清洗机器时，顺带就给修了。” 周云花脸色难看的瞅着戴晴，语气不怎么好。 “这是我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不给组长说我心里不踏实。” 这女人眼神不善，还不是看她年轻，想糊弄过去。 就在她们僵持时，就看到张组长拎着螺丝刀跟甲班组长一起走过来，组长之间也是要交接班的。看到她们争执，张组长直接过来了。 “怎么回事？接个班咋还急眼了呢。” 甲班周云花一看组长来了，事情瞒不住，也就不管了。戴晴把组长领到破损的机器旁，指了指那块伤痕。组长记在小本本上，就算把责任划分好了。 周云花瞪了她一眼，拿着毛刷哼了一声离开了。 张组长冲她笑了下， “不用管太多，交接班发现问题，只管上报。但凡粗心忽略过去，你的班就不好交了。一般情况下，谁弄坏的谁知哪里有问题，等她接班时，顺理成章的把责任推给上一班。” “这也是很多老职工惯用的伎俩，你心里明白就行。” 戴晴点头，涉及到扣分扣钱的问题，很多人不想承担责任。尤其是厂里的那些老油子，不光喜欢逃避责任，还想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 只要不扣他的钱，爱谁谁。 交接班遇到的事情五花八门，这只是其中一点小插曲。 戴晴游走在岗位之间，及时做清洁，下棉卷，偶尔还能帮着推棉条桶。今儿计划的任务多，连吃饭都没让关机，组长和辅助工过来替岗。 戴晴趁着空隙，赶紧去食堂买饭，照例是素菜一汤。 半个小时的吃饭时间，吃完赶紧回岗位。 第46章 劲爆消息 就在她干的热火朝天时，隔壁并条突然热闹起来。戴晴趁着拉棉条桶的空隙，不小心听了一耳朵，顿时惊讶的瞪大眼睛。 原来刘明又出八卦了。 刘明和曹英子两人在仓库被人按住了屁股。眼看这都快结婚了，也不知两人猴急什么？ 竟然在厂里乱搞，关键是还被人撞见了。 这下子，车间沸腾了。 “我嘞娘啊，这也忒大胆了，在厂里就敢这么干，咋就不忍忍呢？” “就曹英子那块头，刘明下得去口就算了，还猴急成那样，也算少有。” “啧啧……你们懂啥，曹英子才是主动的那个，刘明只有被压得分……” 厂里人多眼杂，平时最喜欢的就是找八卦逗乐子，一个芝麻粒大的事儿片刻功夫就能给你滚成西瓜。 一个个的都秉承着有乐子更好，没乐子创造乐子，也得弄一两条打发时间。 这下好了，不但被人堵着了门，还带着颜色。谁要是没听说，那就是对厂里八卦传播不够尊重。 戴晴震惊过后，想到那天夜里刘明被曹英子碾压的架势，倒也不奇怪。 还有点可笑。 就是有点好奇，刘母若是知道儿子的遭遇，会不会后悔。 毕竟是二十出头小伙子，娶一个二婚带孩子也就罢了，还不能当家做主。从寂寂无闻成为上下皆知的花边男主角，也不知脸皮能不能挂得住？ 果然，如此劲爆的消息一出，清花车间顿时就热闹了。 很多人忙里偷闲往清花车间跑，都想去看看刘明折腾一场后是个什么状态？ 就算看不见本人，跟清花车间的其他人打听下消息，交换下八卦，也很有意思啊，最起码把瞌睡赶跑了。 清花车间距离工长办公室近，发现人频繁来串岗后，工长就黑着脸走出来了，抓住几个人狠狠的训了一顿，才把人撵走。 之后又把清花组长叫到办公室，也不知说了什么，那个组长出来后脸色更黑了。 事情闹出来之后，刘明就躲到了机房，没人叫坚决不出来。 曹英子倒是不怕，直言两人早就扯证了，已经合法了，有点亲密接触是人之常情，都是你情我愿的事，谁也管不着。 妥妥的一个滚刀肉，惹不起。 直到下班，众人还精神抖擞的，几个人挤在一起，谈论起来，眼神格外兴奋。 戴晴交完班，收拾干净，拎着钥匙回家，拐出长廊就看到穆大姐拉着曹英子在松树下说话。 “你这个死妮子，咋这么猴急，眼看这日子就到了，等结婚了你们想怎样随便折腾，别人也管不着。但现在还没摆酒席，你们在厂里搞这一出，脸红不红？” “穆姐，我们俩扯证了，是合法夫妻，就差摆酒席了。再说，刘明长得人模狗样的，万一哪个小妖精分不清大小王，把刘明的魂勾走了，我不亏了吗？” 曹英子微微抬了抬下巴，丝毫不在意。 “你……你得顾忌点名声，这下好了，你跟刘明都成厂里的红人了。” 穆大姐看着她，恨铁不成钢，磨了磨后槽牙，又戳了戳她的脑门。 第47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你不是一个人，还有儿子和娘家人，你得为他们着想。特别你儿子，等他长大了，要是因此埋怨你，这不是等着给自己找罪受吗？” “我在大家眼里，早就定型了，做好做坏都那样，至于我儿子，我生的我养的，孩子自然随我。再说，别人啥看法关我啥事，老娘还不能图个痛快了。” 曹英子说着，挺了下胸脯，一点也不在意。 “刘明比我年纪小，模样看着也顺。车间喜欢她的小姑娘不少，我得让人知道，刘明是我曹英子的，除了我，谁也别想惦记。” 穆大姐瞪着眼睛盯着她，被她噎的满脸通红， “你……我不管你了，随你的便吧。” 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戴晴忍不住咂舌。 说实话，她有点佩服曹英子的勇气。 之后的几天，关于刘明和曹英子的八卦一直没断过。刘明因为怕丢人，提前歇了婚假。这些都是戴晴从旁人嘴里得知的。 恶人自有恶人磨，这只是开始而已。 以曹英子的性格，但凡刘明旧习难改，以后有他的苦头吃。 戴晴在厂里听八卦兴致勃勃，却不知张保平那边，果然出事了。 对于戴晴的提醒，张保平压根没放到心上，该怎么过还怎么过。 每天晚上都有一帮哥们围在身边，出入迪厅，唱歌跳舞喝酒蹦迪，潇洒的很。 都说什么人玩什么人，他们这一群，基本上都有些家底，平时喝酒取乐，逍遥自在。若真遇到商机也能合伙一起干，挣点小钱，主要是图一个乐子。 所以，他们几人时不时地凑一起做生意，相互都习惯了。 这天，他跟着几个哥们刚坐到迪厅的包间内，其中一人就跟他嘀咕，说是有个好项目，问他有没有兴趣？ 说是稳赚不赔的买卖，还差一个合伙人，就能启动了。要不是他刚好认识对方，还揽不到手呢。 好项目就得早下手，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 张保平听着，很是意动，牛红利是他前阵子刚结交的一个朋友，也是在他遇到麻烦时，第一个为他挺身而出的人。 自那之后，他就把牛红利当成了过命的朋友，还帮他引荐了很多朋友。 “张哥，以咱们哥们的交情，我会骗你吗？确实机会难得。” “我自然是信你的，需要投资多少？你也知道，我家老头子最近又搞了个酒店，手上能动的资金不多。” 张保平歉意的看着他， “就连我也被老爷子拉去当苦力，今儿好不容易抽出点时间跟哥几个聚聚。” 这点牛红利自然知道，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知道张哥忙，所以才找你合伙。只要你同意加入，其他的自有人去办，张哥不用插手，到时候就等着分利就成。” “这么简单？”张保平好奇，“到底是什么生意，这么赚？” “酒水，专攻迪厅的酒水，咱们有进货渠道，价格低廉。张哥也知道迪厅酒水价格，哪个不翻几倍？保正稳赚不赔。” 第48章 心里有团火 牛红利凑近张保平，低声嘀咕几句，听得张保平眼睛闪闪发亮。 “行，你还差多少资金，我想想办法。” “五万，”牛红利眼睛一亮，直接开口。 在九零年，五万块钱还是很有分量的，可以买两套九十平方的房改房了。 张保平听着，稍微犹豫一下，“这不是小数目，我得回去看账上有多少流动资金，这两天给你信。” “好的哥，尽快就行。其他人的资金都就位了，我怕他们等不及。” 牛红利点头，又补充一句。 “咱们就趁机赚个零花钱，消息要保密，要是被别人捷足先登了，就亏大了。” “这个我知道，尽快给你信。” 张保平保正过的第二天，就接到了程颢的邀约，两人找了个小酒馆，坐在一起回忆曾经的岁月。 “时间过的真快，一眨眼，脱下军装四年了，真怀念以前的日子啊。” 张保平喝了口酒，忍不住感慨一句， “还有你，当时你可是咱们几个当中资历最高，最有前途的一个，要不是边境的那次任务，你的腿……” 说到这里，张保平猛地住了口，歉意的看他一眼， “颢哥，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我早就看开了。刚开始就是不甘心，现在我并不觉得遗憾。” 程颢看了眼自己的左腿，眼神淡然。就像小神棍说的那样，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既然已经发生了，就坦然接受。 张保平看他确实不在意，才放了心， “你不遗憾，那是你有大胸怀，但我不行，我替你遗憾，也替你不值。要不是你为了救那孙子伤了腿，会轮到他嚣张？踩着人上位，还嘚瑟，我恨不得揍趴下他。” “事情都过去了，我现在也挺好。在保卫科待着，日子悠闲，待遇也不错。” 程颢仰头喝下酒，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夹了颗花生米送进嘴巴，嚼了嚼，低声开口。 “只要心里那团火不灭，走到哪里都能重新站起来。” “这话没错，回头哥们找到新项目，咱们一起做，赚大钱，照样吃香的喝辣的。” 张保平认同的点点头，端起酒杯跟程颢碰了下， “这年头，商机到处都是，指不定哪天就落到咱们头上了……昨个儿还有哥们拉我入伙，你我也不愁机会。” 听着这话，程颢心里一动，想起小神棍的提醒，忍不住仔细看战友的脸盘子。 除了喝的红扑扑的，五官没啥特别的。小神棍咋就看出这货有难了？ “有朋友找你入什么伙，做什么生意？” “也没啥，前两个月结交的一个哥们，义气得很，在迪厅，就敢跟人拼命。我俩算是过命的交情，他近期跟人做了一批酒水生意，专供迪厅，拉我掺一脚。” 颢哥不是圈内人，不了解这些东西，跟他说说也无妨。 “你也知道，迪厅的酒水价格，比外面贵多少倍，我那哥们有门路，进价便宜，应该能稳赚一笔。” 听着这话，程颢顿时拧眉眉头，“迪厅那种地方，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你还是小心一些好。” 第49章 借钱给你 张保平摆摆手，让他安心， “我知道，牛红利跟那些人不一样，从认识到现在，他从未跟我提过要求，这次也是邀请我入股，大家分成。” “你是不知道，我家老头子近期精神抖擞的，说是要大展宏图，开创商业帝国。而我就是他手中的小兵，指哪打哪，还不能有怨言，要不然就是半天的爱国教育，是个人都受不了。” “所以，就算跟人合伙，我也只出钱，不出力。” 都是兄弟，他不掺和，不会有矛盾。至于分成，本钱回来，其余的看着给就行。 程颢看着他，知道这人又犯了兄弟义气的毛病。 “你以后注定要混生意的圈子，心里要有杆秤，生意是生意，兄弟是兄弟，别混在一起，否则到最后伤人伤己。” “颢哥放心，都是小打小闹，我也没指望赚多少钱。主要就是想帮红利一把，只要他站稳脚跟，有了自己的事业，我们在一起说话办事才会更自在。” 关于这一点，张保平很无奈。他虽然把牛红利当成兄弟，但他跟自己说话，总是下意识的恭维，兄弟之间也总隔着一层，让他心里有些不痛快。 几次跟他提，让他不必拘束。可每次他点头答应过，回头还是老样子。 后来他明白了，归根结底，两人之间的差距就是钱闹的。若是红利有钱，有底气，或许一切都不一样了。 所以，这次红利提出合伙做生意，他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已经跟秘书交代了，尽快算出账面上的活动资金，帮他一把。 听着好朋友的语气，程颢忍不住拧眉，就算没有小神棍提醒，以张保平这样的性格，早晚得栽大跟头。 “既然你想帮他，那就不要入股了，直接把钱借给他吧。之后他只需还给你本金就行，既然是朋友，就不应该掺杂太多利益。” 借钱出去，不参与对方的生意，就算有事，也不会牵扯太多。 张保平沉默片刻，就点头同意了， “颢哥提醒的没错，我确实不该参与，这个生意是红利好不容易得到的机遇，我确实不应该插一脚。等他的事业站稳了，再合作别的。” 跟程颢分别之后，他立马回到酒店，让秘书把钱准备好，跟牛红利约了地点，看到他带着个陌生兄弟一起来，也没在意，把钱直接给了他，并把他不参与分利的事儿也说了。 牛红利惊讶的看着他，“张哥，有钱大家一起赚，都说好了，你怎么变卦了？” “是说好了，但我后来一想，既然是赚钱的好生意，就是老天给你的机会，我就不参与了，等你的事业做起来，到时候别忘了拉兄弟一把就成。” “张哥你……”他的目的就是把人拉入伙，他不参加怎么行？ “是兄弟就别劝，这钱就算我借给你的，等你赚了，再还给我。我们是要做一辈子兄弟的人，不在乎一两次得失。” 张保平拍了拍牛红利的肩膀，笑呵呵的鼓励一句。 第50章 还真出事了 “反正我近期也抽不开身，天天被老头子当老黄牛一样使唤。真参与了，万一你有事，我都不定能脱得开身，就不拖你后腿了。” 牛红利静静地看他片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感谢。 妈的，虽然很感动，但跟预想的背道而驰，心里莫名窝火。 看着张保平开着崭新的桑塔纳离开，旁边的年轻人往地上吐了一口，“牛哥，这货是不是傻？” 牛红利瞪他一眼，“有钱人家的少爷，出手阔绰。不过他突然冒这么一手，倒是让老子心里不是滋味了。” “这他么就是有钱人多快乐，我踏马做梦都想挣大钱，等老子有钱了，我就去迪厅找最漂亮的妞。” “瞧你点出息，这只是开始，以后咱们要赚大钱，当大哥。再也不对人点头哈腰当孙子，到时候老子也是大爷。” 牛红利啐了一口，用力踩了几脚，把钱塞进皮包，两人骑着辆破摩托，轰鸣而去。 钱借出去后，张保平便不再理会了，这阵子也确实忙，连迪厅都没工夫去坐一坐。 这天，他刚开完早会，门口就进来两名警察，说他跟一起冰毒案子有关，让他去派出所协助调查。 听到这个消息，张保平直接就愣住了。 跟着警察去了句子，对方才告诉他，最近局里一直盯着一批走私的不法分子，赶在他们交易时，将其一网打尽。经过审讯，其中一人交代，交易毒品的资金是他提供的。 得知这个消息，张保平整个人都懵了，怎么会这样？ 好在他前脚跟着警察走，秘书后脚就赶紧通知张顺福，老爷子一听儿子出事了，立马赶去局子。期间不忘跟程颢打电话，让他帮忙。 程颢来到公安局，看到一脸涨红的张顺福，连忙安抚他的情绪，让他坐着等候，他去询问情况。 “小颢，你仔细问问，到底咋回事？我相信保平不会做犯法的事儿，他肯定是被人骗了，我一直交代他，不要跟那些狐朋狗友来往，他偏不听，现在好了，肯定被人坑了。” “伯父，你先冷静，我跟瓶子是兄弟，肯定会询问清楚的。”程颢再三交代他不要激动，才转身进了一个办公室。 “程颢，就知道你会来。”办公桌上斜坐着一个身穿制服的年轻人，手指夹支烟，正吞云吐雾。” “常辉，你跟保平问过话了？到底怎么回事？” 这人是他的战友，转业后，直接进了公安局，如今是第三支队的队长。 “你应该知道瓶子这人的性格，他不会干违法乱纪的事情。” “这个我自然知道，但此事上面很重视，他若是无法提供证据，暂时出不去，只能等案子结了。” 常辉掐掉烟蒂，站起身，给程颢倒杯茶， “我们支队最近一直在追踪一伙走私团伙，已经半年了，这次突然得到消息，得知他们再次交易时间地点，终于把人一锅端了。审讯过程中，关于毒资来源，那个牛红利的说，是瓶子提供的资金。” 第51章 他就是那个倒霉蛋 程颢一听，直接哼了一声， “那个牛红利常年混迹夜场，就因为帮过瓶子一回，两人成为朋友。你也知道瓶子的性格，只要他认定的兄弟，恨不得把心掏出来，对方就是吃定他这一点，才对他下手的。” “这点我也知道，所有案犯都挨个审讯了，几人一口咬定交易资金是瓶子提供的。瓶子说钱是他借给牛红利的，但没有借条，空口无凭。” 听着常辉的叙述，程颢沉默片刻， “牛红利拉瓶子入伙时，我听说了，劝他不要参与。瓶子感觉兄弟一场，他想帮那孙子一把。最后是我提议宁可借钱，不可参与的。没想到还是让他咬了一口。” “审讯是你的专长，难道你还撬不开一张说谎的嘴？” “切，你也别激我。这群孙子个个都是滚刀肉，亡命之徒。平时混迹夜场，见惯了血腥场面，根本不怕咱们这一套。” 常辉睨他一眼，在他旁边坐下来，叹口气， “现在的关键点是让他们承认钱是借的，瓶子就可以脱身。要不然，只能学习踩缝纫机了。” “我能见见瓶子吗？” 程颢捻着手指，想到小神棍的语言，心里有些自责。他应该极力阻止的。 “我陪你一起去。” 常辉拎着钥匙，军靴踩在水泥地上，踏踏的响，在这种威严的地方，免不了让人心尖颤颤的。 打开门，看着张保平双手带着撩子，坐在凳子上，萎靡的低着头。 逆着光看着门口走进来的两人，眼睛一亮，一起身差点把桌子掀翻，撩子卡在桌子腿上，根本站不直。 “辉哥，颢哥，我是冤枉的，我真没参与，牛红利那孙子坑我。” “现在知道着急了，早让你长点心，就是不听。跟那种人讲什么兄弟情义。他要是有那玩意，就不会干犯法的事儿。” 程颢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现在知道后悔了也没用……他们一口咬定是你提供的资金，咱这边没证据，眼下你就老实待着吧。” 张保平愣怔片刻，苦笑一声， “颢哥，谢谢你，要不是你及时拦住我，今儿我就跟牛红利一样，成为国家的罪人了。” 真若如此，他肯定没脸活着。不过这次的教训也足够他记一辈子了。 第一次栽这么大跟头，他认了。 常辉已经告诉他了，只要对方死咬着钱是他提供的，贩毒的罪他就不好脱掉。 “是我眼瞎，把他当兄弟，不想伤了兄弟情义，就没让他写借条。” 张保平叹口气，转头看向常辉， “我给牛红利钱的时候，他身边带了人，我说的话他全听到了。牛红利嘴巴硬，那家伙看着不像硬气的，也撬不开吗？” 现在的坏人嘴巴都这么硬吗？ 听着张保平的询问，程颢扭头看向常辉，“还有第三者在场？” “他说的没错，根据瓶子的描述，那家伙叫陈二狗，是牛红利的小弟。但抓捕时，他受伤昏迷，在医院躺着呢，没法录口供。” 第52章我们不一路 常辉摊摊手，怜悯的看了眼张保平， “你个倒霉蛋，闲着没事，坐在这里好好祈祷陈二狗赶紧醒来，只有他能证明你的清白。真说不清也不亏，好歹你也当了一把幕后老大。” 张保平：“……” 没错，再也没有比他更倒霉的倒霉蛋了。 两人走出审讯室，程颢顿住脚，“我能给瓶子做证不？” “你见证他是借钱？”常辉挑眉。 程颢一噎，他知道瓶子听他的话，答应他不参与，肯定不会插手。 “呵~，第一次看到你着急，也算新鲜。”常辉拍了下他的肩膀，“别急，医院不是还有一个吗？我已经让人守着了，那边一醒，我立马让人录口供。” “罪魁祸首就是牛红利，他想坑瓶子。” 仔细回想，这他么就是个圈套，就等着瓶子自己往里跳呢。 像这种亡命之徒，就应该下狠手，辣椒水，老虎凳，十八般武艺轮番上，就不信撬不开一个活人的嘴？ 程颢握着拳头，眼神深邃，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冷厉的气势。 常辉看着他，眼里都是遗憾，“你说当时你要是来我们单位多好，咱俩做个搭档，保正能成为绝代双雄。” 程颢懒得理他，直接离开，把张顺福送回家，让他不要担心，便直接去了戴晴家。 他记得小神棍今儿是夜班。 戴晴正躺在院子里吹小风，就听到有人敲门，当看到门口的程颢时，还忍不住好奇。这人怎么会来她家？ 好在不等她开口，程颢就说明了来意。 “张保平被拘留了。” 戴晴一愣，想到前阵子给他的忠告，无奈的摊摊手。 “既然逃不过，只能认命了。” “是我的错，应该极力阻止他的。”程颢语气透着歉然，他应该宁可信其有无可信其无。 “后悔也没用，走到这一步，只能说他命里有此劫。” 戴晴给他倒杯菊花茶，自己在旁边坐下来，看着他眉宇间凝聚的戾气，忍不住一愣，看来这个张保平在他心里的地位不一般。 “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他是个有福的面相，身边有贵人相助，虽然会遭遇一些磨难，都会化险为夷，不会有太大问题。” 听着戴晴的安慰，程颢懊恼的情绪果然缓和了一点。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何来这里。 “调查这个案子的人是我战友，瓶子在他的管辖下，倒不会出事……” 程颢也没瞒着，把局子里的情况给她叙述一遍，之后无奈的叹息一声， “现在就盼着医院那边传出消息，证明瓶子的清白。” 戴晴点头，这种事她着急也没用，不上忙。 “咳~，像那种说谎话的家伙，你这方面有什么可行的办法吗？”程颢眼神灼灼的看着戴晴，眼神认真。 “法律面前是要讲究证据的。” 戴晴忍着笑，前期不相信，现在把希望寄托到她身上，有屁用？ 面相这东西在法律面前根本站不住脚，别说站不住，还是对立的存在。 现在凡事讲究科学，而她，玩的是玄学，不一路。 第53章 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程颢面色一囧，是他急躁了。 看着这人着急的模样，戴晴还是有些讶异的，这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虽然我不能帮张保平寻找证据，但若是见见那个牛红利，兴许可以问些别的出来，供你们参考。相家常说，相由心生，境随心转，相面最终阐述的还是一个心字。” 听着她的提议，程颢心里一动，“我这就跟常辉打个电话，问他能不能安排一下，见见牛红利。” 若能旁敲侧击一些别的东西来，对瓶子来说也是好事。他始终相信，一个人再怎么铁石心肠，也总有令他触动的事情。 戴晴看他急匆匆的离开，眨了眨眼睛，直接窝到摇摇椅中，闭着眼假寐。 也就半个小时，程颢就回来了，“常辉说咱们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戴晴点头，一出门，就看到程颢停在门口的二八大杠， “骑车？” “走小路比公交速度快，” 程颢看着她抗拒的表情，神色微顿， “你放心，我骑车很稳的。” 一路到公安局，就看到门口等候的常辉。 “兄弟，麻烦你了。” “瞧你这话说的，瓶子也是我兄弟。” 常辉白他一眼，转头站向从他后座下来的戴晴，努努嘴， “你说她有办法撬开牛红利的嘴？” “就想试试，” 程颢没有一口应下，要不是这事不能拖，他也不会病急乱投医。 常辉摇摇头，来都来了，带他们进去看看也无妨。 戴晴跟着两人进了大门，顺着走廊走到最里面的一间审讯室，门刚被打开，一股阴冷之气就弥漫出来。让她下意识的催动丹田的那股气，屏蔽阴气入体。 之后抬手扇了扇鼻子，常辉看到她的动作，直接解释，“这间房常年不见阳光，潮湿，有霉味。” 房间一分为二，中间被一道铁栏杆隔断，靠墙的位置安装了铁门，上面挂着一把超大号的锁头 铁栏内，摆了一张长方形的桌子，一把椅子，旁边亮着一盏白炽灯，很刺眼的那种。 一个男人双手带着撩子，闭着眼睛仰着头，嘴角带着一片青色。 听到开门声，那人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看到常辉，扯了下嘴角，眼神很凶，全是红血丝，怎么看都像亡命之徒。 “牛红利，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实话，争取宽大处理是你唯一的机会。” “常队，该说的我早就说了，你咋就不信呢？我和保平是兄弟，我们有过命的交情。兄弟之间，保平一直告诉我，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啊。” 说着，牛红利嘴角咧起一抹恶劣的笑容，既然是兄弟，那就应该跟他一起滚在泥里，才不分高低贵贱。 戴晴看着牛红利眼里的恶意，往前走一步，白炽灯下，整张脸惨白，日角月角发黑，是父母双亡之相。眼睛猩红，形似蛇眼，属于心狠歹毒，无情无义之辈。 而且，他整个相貌宫上，都覆盖着一层黑气，其中还夹杂则星星点点的红色，这人身上有人命官司，还不止一条。 若是没有被抓，他也是横死之相。 第54章 薄情寡义之辈 戴晴凝神之际，突然发现，牛红利身后面飘荡着几团黑气形成虚影，张牙舞爪的啃咬着牛红利的身体。但也因为虚影太过薄弱，对牛红利根本造不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而且，这三团虚影太虚弱，已经快要消散了。 看着它们垂死挣扎的模样，戴晴心里莫名有些悲伤，本就是枉死之命，连魂魄都快散了。 戴晴握着胸口的玉牌，默默的念了声收，几缕黑气瞬间钻进了玉牌内。 正躺在石头上沐浴佛光的周倩，猛地看着天空掉下来几团黑影，连忙闪身躲开。等几团黑影落地之后，瞬间变成了生前的模样。 一个母亲牵着一个小男孩。另一个是染着红头发的小姑娘，看着也就十八九岁的模样。 三人跪在地上，作揖行礼，满眼激动。 “多谢大师搭救。” “待在里面可以修复神魂，等到合适的时间，我会送你们轮回。” 戴晴用神识交代她们，具体什么时候，她现在也不清楚，总比她们原地消散的强。 程颢一直注意着戴晴的神色，看她皱起的眉头，默默的凑近一点， “害怕了？” 戴晴看他一眼，挑眉，鬼她都见过，还怕一个人？ “这人是个亡命徒，身上背了几条人命，这样的人早就该抓起来了。” “嘿嘿……休想往老子身上扣屎盆子，不过现在我什么也不怕了，反正黄泉路上，有好兄弟相配，值了。” 牛红利眯着眼，盯着戴晴，目露凶光，就跟被毒蛇盯上了似的，让人脊背发凉。 戴晴走近一步，看着他面相，摇摇头， “按说你也是个苦命人，从小没了父母，吃百家饭长大。后来好不容易讨了老婆，却不知珍惜，竟失手把人打死了。但你因为怕担责任，便跟人说她受不了苦跟野男人跑了。” 此人奸门处长了黑痣跟恶纹，防克妻子，遭刑罚之相。 此话一出，不但牛红利愣住了，就连旁边的常辉也是一愣，这货身上还背了命案？ 牛红利死死盯着戴晴，“你这个臭娘们，少往老子身上扣屎盆子。那女人受不了苦日子，跟野男人跑了，全村人知道。” “是吗，你害人性命，身上沾染了阴煞之气，且田宅破败。你家后院的枣树下应该就是埋尸地。是与不是，去你家走一趟就能真相大白。” 常辉听着，眉头一跳，看着牛洪亮惊恐的眼神，都不用问，就知被这姑娘说对了。 真是没想到，程颢找来的小姑娘，还是个高手。 戴晴透过钢筋护栏看着他，眼神冰冷， “难怪你身上阴煞之气难消，男女宫深陷露枯骨，你妻子死时，应该已经有三个多月的身孕了。如此薄情寡义之人，注定一生无子，最后身陷囹圄，难逃刑罚。” 牛红利红着眼睛，就像一只被激怒的狮子，阴狠的盯着戴晴，恨不得即刻扑上来。 “不可能，那死女人跟了我还不安分，天天跟野男人眉来眼去，还背着老子跟别人私会。就算有孩子，也是野种……” 第56章 相术可以识人 程颢推着自行车，时不时地看她一眼，几次欲言又止。 “你有什么想问的？”戴晴看着他为难的样子，忍不住替他开口。 “你说的那些真的都是从面相上看到的？” 作为新时代的新青年，一直相信唯物主义无神论，坚决不信世上有超自然东西存在。但面前的小神棍，让他心里的信念差点崩塌了。 “我不是说了吗，相由心生，境随心转。做了亏心事，心神不安，就能通过五官体现出来。我能看出七八分，剩余的全是根据他的神色和态度推测出来的。” 戴晴看着程颢疑惑的神色，摊摊手，“这也是相术中的一种，算是识人的一种窍门。” 原来如此。 程颢点头，随即眼神深幽的看着她，“你这一身看相的本事，岂不是好人坏人在你眼前都无所遁形？” “也可以这么说，但作为相师，对方无所求，我们是不会主动给人相面的。费心神不说，若是泄露天机，对双方而言，都没有好处。” 戴晴看着他，直接开口。 程颢听着，眼睛依旧落在她身上，“咳~，我能请你给我看看吗？” “你？还是不要了，命越算越薄，若是没有棘手的难事，最好不要算命看相。” 戴晴瞅着她，这人命中注定的劫难已经度过，之后富贵无忧。 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她就看了这人的面相，官禄宫光亮莹润，伏犀贯顶，一生不犯官司的命格。最主要的天仓地库丰满明润，钱财成仓，是个富贵命。 程颢听着戴晴的语气，低笑一声，“那就算了，我目前也没什么烦心事，确实用不着看相。” 虽然他对相术依旧好奇，但毕竟是人家看家本事，他也不好究根问底。 比如他很好奇，就算是相面能看出牛红利身上背负的命案。但她连被害人埋葬的地点都能说出来是不是也太玄了点？ “时间不早了，我请你吃饭。”天色已经黄昏，她今天是夜班，吃过晚饭还可以睡一会儿。 戴晴稍微犹豫下，就点头答应了，跟着他忙活小半天，吃他一顿饭也是应该的。 程颢带她去了一个烩面馆，要了两碗三鲜会面，一个素调千张丝，一个黄花木耳。 “晚上你还上夜班，先简单吃点，回头再带去尝好吃的。” 看着程颢点的面和菜，戴晴心里微暖，这人知道她还在守孝，没点凉切牛羊肉。 吃了晚饭，把人送到门口，程颢才骑着车离去。 戴晴回到家，冲了个热水澡，去去晦气，直接打坐，就行练习心法。 今日是她第一次运用体内的真气，感觉很玄妙。 一个小周天运行下来，浑身的疲惫感也跟着消失了了。稍微躺了半个小时，就到点了，戴晴换上工装，进厂交接班。 因为上次的磕坏大滚筒，周云花看见她，就一直都拉着个脸。看她检查完机器，按了快速键，直接掉头离开。 对此，戴晴也懒得理，只要机器没问题，周云花态度好坏她才懒得管。 第57章 世事无常知足常乐 上夜班相对安静，人也容易犯瞌睡。或许就是因为如此，上夜班的人都会下意识的找乐子。不是嘀咕别人的八卦，就是不小心看到有人偷摸幽会啥的。 反正不管真假，就是凑乐子。 晚上炒的半个鸡子没吃完，戴晴用铝饭盒装了，带到班上当加餐，跟二组的同事坐在一起吃，边吃边聊，说的都是厂里近期发生的趣事。 年纪大阿姨偶尔也会说一两句家里的孩子啥的，表面上还是很和谐。 “哟，小戴今儿的伙食好，竟然带了鸡块，自己做的？” “是啊，厨艺不好，勉强做熟，您夹一块尝尝？” “那就不客气了，我家里那口子给我做的烧茄子，你也尝尝。” 两人换了一筷子菜，继续唠嗑。 “你们听说没，后纺有个老师傅，刚退休一个月，昨天突然生病，刚送到医院人就没了，可怜人呢。” “刚拿到退休金，人就走了，这也忒寸了？” “谁说不是呢，真真是可惜了，干了一辈子，好不容易熬到退休，还没享福呢，人就走了。” “唉，这种人命中注定就是劳碌命，不能闲……” 说到这个话题，众人惋惜不已。作为职工，努力上班的意义就是盼着退休后，去公园唱歌跳舞，遛鸟，过上悠闲日子。 “对了，下个星期，咱们纺织厂跟铁路职工搞联谊会，你们都听说了没？” “啥时候的事儿，我不知道啊。” “你都结婚了，不知道也正常。搞这种联谊会本就是撮合未婚男女的相亲会。咱们纺织厂女工多，铁路男职工多，刚好合适。” “往年都举办多少次了，还让带未婚家属，对未婚的小伙子大姑娘来说，能凑成一对是一对。” “这话没错，咱们纺织厂的待遇也不错，你们帮我打听一下，回头让我侄女也去看看。” 听着众人兴致勃勃的讨论联谊会的事情，戴晴默默的吃饭。这种联谊会每年都会搞个一两次，美其名曰关爱职工什么的。 “小戴，回头你也去看看，虽然你年龄还小，但也不妨碍咱去开开眼。” “张大姐，小戴才十八岁，明年再参加也不晚。能去参加联谊会的都过了结婚年龄，等不及的。” “这倒也是，男人都是急猴子，咱可不能吃亏。” 张大姐看着戴晴，笑眯眯的打量她。 “平时没注意，咱们小戴还真是个美人坯子。就冲着长相，根本用不着参加联谊会。” “你才发现啊，小戴可是咱们组的小美人。” 被人当着面夸赞，戴晴腼腆的笑笑，“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好，我爷爷一直说我最笨，不会说话。” “哎呀，这有啥的，小姑娘家家的文文气气才好。” 说笑间，吃饭时间用完了，大家散开，各自回到了岗位。 早上八点，交完班，戴晴收好工具，慢悠悠的往外走。刚走到回廊，就听到一声气急败坏吼声，而且被吼的对象还是程颢。 都是保卫科科长了，谁还敢如此吼他？ 第58章 相亲的联谊会 “你小子听好了，联谊会那天，我一定得看到你的人，要是让我知道你没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孙叔，我对联谊会不感兴趣，去了也没用。” “你不感兴趣？那你倒是把侄媳妇带回家啊，你都二十五了，连个女朋友的影子都没有，还好意思跟我说不去联谊会？这次我可是受人之托，我已经答应你爸爸了，拖也得把你拖到联谊会去。” “别怪我没提醒你，下星期六的联谊会你带队。” 程颢拧着眉头，一脸抗拒，“孙叔，我真不想去。” “一条光棍汉，没资格反对。”说完这句话，那位孙叔扭头上楼，连个眼神都没留给他。 程颢无奈，一转头，就看到戴晴站在走廊边，好奇的看着他。 “咳~，下夜班了。” “嗯，我们组长也说了，联谊会是个沟通感情的好地方，你确实应该去一趟。” 戴晴走过去，上下打量他一遍，心里有些好奇， “你找对象的条件应该很高吧？” 听着戴晴的询问，程颢眉梢一挑，“为何这么问？” “这还用问嘛，你个子高，长得好，还是个科长，应该有大把的姑娘追你才是。可是你都二十五了，还单身，除了你条件高还能有啥？” 程颢“……” 他的条件高吗？他就想找个有眼缘的而已，可惜一直没遇到。 看程颢不说话，戴晴感觉自己猜对了，“刚才那个大叔是你亲戚？” “孙国栋，前纺车间主人，也是我爸爸的战友。” 程颢摇头，就因为这一层关系，他天天活在这老头的眼皮子底下，为了躲避相亲对象，他上个班跟偷地雷似的，天天溜着墙根走。 戴晴点头，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么关心他的终身大事， 这年头，除了特殊情况，二十五岁以上不结婚的男人，确实老了点。 “你应该去看看的，听说联谊会上有很多俊男美女出现，万一有看上眼的呢？” 戴晴特意看了他的面相，有红鸾星动的征兆，但并不明显，还未到正宫的位置。这种机缘，往往都发生在一瞬间，说不定还真发生在联谊会上。 听着戴晴的劝说，程颢嘴角一抽，意味不明的看着她，“你对联谊会很好奇？” “是有点，我很好奇一大群人是怎么相亲的？”戴晴微微一笑，前世今生，她都只听说过，还没有见过。 “要不要我带你去看看？”程颢差点气笑了，小神棍看热闹不嫌事大。 “我去不合适，我们组的王大姐说了，但凡去联谊会的都是已经过了结婚年龄的男女，猴急猴急的，我这年纪不适合去凑热闹。”戴晴摇摇头，诚实的解释一句，听的程颢牙酸。 看着一脸坦诚的小神棍，程颢盯着她看了片刻，点头附和， “王大姐说的没错。” “你的红鸾星有松动的迹象，说不定命定之人已经出现了呢，加油。”戴晴冲他握了握拳头，转身离开厂子。 程颢“……” 他红鸾星动了？怎么可能？ 第59章 登门致谢 眨眼，两个夜班上完，又到歇班的日子了。 一下班，戴晴就开始大扫除，把家里里里外外清扫一遍，床单换洗，衣服洗净，又把竹子浇一遍水，才去睡觉。 补眠到自然醒，才拎着篮子去菜市场，照样从西头逛到东头，买了两把小白菜，两斤鸡蛋，一条鱼，外加四个烧饼。 路过那棵法桐时，戴晴看到蹲在那里的老人，眯着眼靠着树干，脸色比上次见的时候好了很多。刚把四个烧饼放到他身边，老人就睁开了眼睛。 “小姑娘，我终于等到你了。” “等我？”戴晴讶异。 “是的，我准备回老家生活了，你说的对，怎么活都是活，无非就是蹉跎岁月罢了。是你点醒了我，临走之际，就想给你告个别。” 老头说着，扶着树起身，看着戴晴的眼睛咧着嘴笑了一声， “你是善人，好人有好报。” “多谢吉言，你回家也好，守着老宅，心里也有归属感。” 戴晴冲她笑笑，把换开的零钱抽出五十块给他，今日凑巧拿了一百块出来。 “这点钱你拿着，够你到家了。” “谢谢，谢谢。” 老人接钱的手有些颤抖，浑浊的眼睛泛着水光，应该是许久没有得到关注了，心情有些激动。 回到家，戴晴闷了一碗米，把鱼清洗干净，直接做了红烧，又炒了一盘小白菜，一顿饭也就解决了。 晚饭后在院子里溜溜食，继续打坐练习心法。 自从修炼的心法有了用武之地后，戴晴对心法尤其热衷。 第二天，七点半准时睁开眼，出门小跑了一圈，顺便买了早餐回来，刚吃过，大门就被敲响了。 看着门口站着的张家父子，特别是张保平，戴晴讶异，“这么快你就出来了？” 那个常辉办事效率挺高的啊。 张保平一默，这还快？他度日如年了好嘛。 “小晴，今日贸然上门，还请见谅。”张福顺说着，连忙招呼身后的两人，“保平，小野，愣着做啥，赶紧把礼物拿进来。” “哎，好。” 张保平看到戴晴的那一刻，脸色就有些僵硬。他做梦也没想到，破解僵局的人竟然是她。 进了院子，张保平把礼物放到小方桌上，冲着戴晴九十度鞠躬。 “多谢大师相救。”是他有眼不识泰山，没把提醒当回事。 戴晴接受了他的感谢，她确实出力了，这礼她受得起。 “你是重情义之人，自有贵人相助，好在有惊无险。” 听到重情重义这句话，张保平脸色一热，他就是因为重情义，才会被坑的这么惨。 “重情义没有错，谁前进的路上还不遇见几个绊脚石？你人品没问题，就是缺乏识人的慧眼。经历此劫，你心中也应该有所判断才是。” “你为你朋友两肋插刀，同样你的朋友也为你劳碌奔忙。究其原因，都是情义二字，关键还是识人。” 凡事都有两面性，他吃情义的亏，也享了它的福。 戴晴给两人倒了茶，轻声开导了一句，免得他钻牛角尖。 第60章 不能贪心 听着她的说教，张保平眼神震惊，明明才十八九岁的年纪，口气怎么跟他家老头子似的，老气横秋的？ 根本不像个小姑娘。 张顺福听着，连连点头， “小晴说的对，这次多亏了常辉和程颢，改天你得好好感谢人家。吃一线长一智，下次可得把眼睛擦亮了。” “我知道，改天我们约时间再聚。”张保平看着戴晴，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 一字一句都被人算准了，他还一头扎进去，现在想想，要多傻就有多傻。 张顺福从小野手中接过一个厚厚的红包，放到桌子上， “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小晴不要推辞。我知道你早就提醒过这兔崽子了，是他没放到心上，差点闯出大祸。如今能化险为夷，张叔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唯有这点心意，你千万别推辞。” 儿子刚出事时，他就托朋友找关系，希望把儿子捞出来。 但对方一听跟毒品有关系，都说太费事，需要时间打听，让他别着急。 儿子马上都坐牢了，他怎么可能稳得住？ 他们两口子这些年虽然挣了不少钱，但若是连儿子的命都救不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好在程颢把小晴带去了，要不然，他儿子还不知什么时候能放出来呢。 所以，他是真心实意来感谢的。 戴晴看着红包的厚度，抿着嘴角，“这太多了，本来就是主动帮忙，没想要回报的。” “不多，真不多，比起这小子的命，我还觉得太少了。但也知道你们这一门的规矩，只能表示下心意。小晴就不要推辞了。” 听着老子的语气，张保平也连连点头，他的小命不能太便宜，要不会让人觉得他不值钱似的。 “小晴妹妹就别客气了，要不然我爸心里该不踏实了。” “确实该收，要不然他不长记性。”说话间，程颢从门口走进来。 “咦，你速度还挺快。”张保平看着程颢，直接扑过去抱着他，“够兄弟，要不是你把小晴妹妹请过去，我估计得在局子过中秋了。” 程颢把人扒拉开，跟张顺福打过招呼，坐在旁边，“常辉这阵子没睡几个好觉，等他得空了我们一起坐坐。” “那是自然，我随时奉陪，以后你俩就是我过命的兄弟，谁也越不过去。”张保平拍着胸脯子，誓言旦旦的保证。 “你这混小子，也就傻人有傻福，遇见了程颢和常辉，否则你被人卖了都帮人数钱呢。” 张顺福看着儿子，一言难尽，他多聪明的一个人呐，咋就生出这么个憨憨？ 当了三年兵，也没让他多长点脑子？ 真是急死人。 几人说了会话，张顺福就带着儿子先行离开了，家里还有一堆人等着呢。 戴晴抽出红包里的钱，数了数，刚好五千整。 “你知道咱们附近哪有福利救助类的机构？孤儿院最好。” 程颢看着她手中的钱，挑眉，“你想捐助？” “这个钱太多，我收一半就够了，另一半得送出去。” 第61章 无论什么事儿总有人去做 给多少钱，办多少事儿。 不图回报的事儿，别人给了，那是人家感恩。她不能照单全收，免得给自己扯上因果。 “收了会怎样？”程颢盯着她的眼睛，眼神好奇。 戴晴看着他，端起茶慢悠悠的开口， “你知道相术这行业的五弊三缺吧，五弊就是鳏寡孤独残，三缺，钱权命。但凡命中，除了泄露天机太多，被天道惩罚外。还有做了不该做的事儿，收了不该收的钱。比如多收钱，替坏人避灾一类。” 听着戴晴的解释，程颢讶异的看她一眼，好一会儿才开口， “你放心，我会给你找个靠谱的孤儿院，让你钱都花到刀刃上。” “既然做相师有这么严重后果，你为何还要做？” 戴晴抬头看着他，“我爷爷就是相师，我这是继承祖业。再说，不管哪行哪业，总有人去做，不是吗？” 眼前的小神棍，其实是个漂亮的姑娘，鹅蛋脸，杏仁眼，眼瞳又黑又亮。看人的时候，总给人一种清冷淡漠的感觉。但就是这么一双眼睛，却能洞悉人之善恶，往生未来。 “你说的对，什么事都得有人去做。但普通百姓都喜欢安逸富足的日子，你一个小姑娘，有如此勇气，我很佩服。” 明知道前途有那么多磨难，还毅然决然的选了这个行业，可见她内心的坚毅。 像他家里的那几个表姐表妹，都一心想嫁个有前途家庭条件优越的丈夫，让她们衣食无忧。 “那你以后呢，可有什么打算？总不能一直一个人吧？”孤单一人，尤其是个女孩子，未免太苦了些。 “我没想太远，但我做相师这个决定，永远都不会变。”戴晴眨眨眼，看着程颢凝重的神色，忍不住弯起唇角，“你不会在担心我吧？” “不能吗？咱俩好歹也算朋友。” 程颢挑眉，小神棍说起专业滔滔不绝，提起人情世故，还不如他这个老爷们细腻。 猛地听到朋友两个字，戴晴一愣，看着他深邃的五官，狭长的丹凤眼内，就像碎了钻的星辰大海，引人驻足。 有这样一个人当朋友，好像真的不赖。 “和你当朋友，我的荣幸。” 程颢看着她无比认真的态度，冷硬的脸庞都下意识的柔和下来，小神棍真是个有意思的姑娘。 “时候不早，我走了。” “明天星期六，你是不是要去联谊会了？”戴晴把人送出门，忍不住问了一句。 “天气热，联谊会安排在下午四点到六点。”程颢回头，漫不经心的开口，“到时候我带队过去。” “那祝你成功。” 夏天昼长夜短，八点才黑，有大把的时间相互了解。若是看对眼，吃了晚饭还能逛个公园。 听着戴晴鼓励的眼神，程颢抿着嘴角看她一眼，骑上车直接走了。 看着消失的背影，戴晴摇摇头，大龄青年都抵触相亲，说到底都是面子问题，她懂。 第二天下午，也是星期六，但凡厂里要去参加联谊会的男女，都可以提前一小时下班。 第62章 初中同学 为了职工的终身大事，厂里也是全力配合，让人有足够的时间让她们回家洗澡换衣裳，清清爽爽的出现在联谊会上。 戴晴正常交接班后，收拾东西回家。 刚洗了澡坐在院子里休息，就有人拍门，看着外面站的小姑娘，戴晴眼神疑惑， “娟子？” 王娟，王大妈的孙女，虽说都是同龄人，但她以前性格孤僻，不怎么合群，熟悉的朋友不多。 “是我，自从我到罐头厂上班，咱们都一年没见了，你倒是越来越漂亮了。” 王娟看着戴晴白皙的脸颊，又黑又亮的眼睛，很是意外。以前她总是低着头，敛着眉眼，她竟然没发现，这人竟然长了这么一双漂亮的大眼睛。 “都说女大十八变，你也跟以前不一样了，我差点不敢认你了。” 王娟中等身高，长了一张苹果脸，胖乎乎的很可爱。 她们俩曾经是初中同学，但她却因为被人排挤，内心自卑，在学校根本没有朋友。 王娟是为数不多能跟她说几句话的人。但她身边总是围着一群小朋友，她每次鼓起勇气上前，那些人立马一哄而散。 背地里说她是假半仙的孙女，谁跟她在一起玩谁都会倒霉。 久而久之的，她也习惯了，一个人上学，一个人写作业，再也不去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两人都是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的人。 “我今天休息，我奶奶社区有事，让我来跑一趟，说是商业大厦到了到了一批女款的自行车，什么颜色的都有，你要是想买，得赶紧去，晚了好看的颜色就卖光了。” 这个时期自行车是畅销产品，特别是颜色款式好看的，几乎一到货就能被抢光。而且，价格还不便宜，两百多块钱一辆。 听着娟子的提醒，戴晴一愣，前阵子王大妈巡查社区卫生，两人见过一次，闲聊时她说了句想买自行车的事儿，没想到竟被王大妈记在了心里。 “谢谢你跑一趟，我一会去看看。”她确实需要一辆自行车代步，以后出门，距离近的，就不用挤公交了。 “我陪你一起去看吧，刚好我也想去看看。” 王娟说着，圆圆的脸蛋透着粉红，眼睛弯成了月牙，一副情窦初开的娇俏模样。 戴晴看着她的脸，红鸾星动的迹象很明显，这是是心里有人了。 “好啊，刚好我一个人也无聊。” 有个朋友作伴，应该不赖。 她虽然不习惯，但得把前世的孤僻的性格彻底改了才是。既然要活出精彩，就不能总一个人。 戴晴回屋换了身衣裳，白衬衣搭配一条高腰西裤，一个斜挂小皮包，干净利索。 两人坐上公交车，一路去了商业大厦。 王娟是个爱热闹的性子，坐在车上也安静不了， “我奶奶在社区发挥余热，别的不说，消息灵活的很。你要是需要什么，只管跟她说。保证都给你打听的妥妥的。” “我奶奶还说，你一个人难免孤单寂寞，让我闲的时候多去陪陪你，咱们都是同龄人，共同话题多，到时候你可千万别嫌我烦啊。” 第63章 你心里有人了 “其实初中的时候我就很喜欢跟你玩，但别的小朋友都害怕你……那时候咱们都还小，不辨是非，现在我们都长大了，时代也不一样了，以前那种芥蒂也不会再有了。” 听着王娟叽叽喳喳的念叨，戴晴诧异的看着她，没想到她都知道。 “你性格开朗随和，我也喜欢你这么乐观的性格，但以后你找我聊天的次数不会太多。” “为什么？”王娟惊讶的看着她，跟个好奇宝宝似的。 “因为你心里有人了，以后会忙着谈对象，根本没时间找我闲聊。”戴晴看着她瞪大的眼睛，眉梢一挑。 “你……你真能看出来。” 王娟惊讶过后，连忙捂着脸，透过指头缝盯着她，刚到情窦初开的年纪，小脸羞红一片。 “我奶奶说你看相很厉害……” 说到一半，王娟立马住嘴，下意识的往周围看了看，发现没人注意她，才小心的拍了拍胸口，凑近戴晴耳边， “你真的会看相？没骗人？” “当然，看面相我可是认真的，从不说谎。” 戴晴她做贼似的表情，也不在意。 “你现在就是一副红鸾星动的模样，已经有人走进了你的心。” 说起心上人，王娟双眉之间的红鸾星就格外润泽。 “我……我……哎呀告诉你也无妨，我确实有了男朋友。但你得给我保密，不能告诉我奶奶。她们管得严，只准我二十岁以后再谈朋友，说太早容易被骗。” 王娟拉着戴晴的胳膊，轻轻的摇了摇，眼巴巴的看着她。 “王大妈说的没错，女孩子确实要保护好自己，她跟我也是这么说的。” 看着王娟祈求的眼神，戴晴点头，答应她不告诉家长。好在她遇见的人就是她的正缘，多相处了解也没坏处。 “还是你最好了，你放心，就算我谈了朋友。只要得空，我就去找你玩，保证不食言。” 两人说说笑笑的下车，站在商业大厦门口，戴晴看着这几个金色的大字，心里复杂的很。 商业大厦是国营的大商场，跟市中心的百货大楼一样繁华热闹。 但凡市面上紧俏的衣服款式和电器，都会第一时间出现在这里的展台上，对于西郊人来说，商业大厦就是紧跟时代潮流大商场。 她柜子里的几件连衣裙和面包服，都是在商业大厦买的。自从跟刘明结婚后，她连商业大厦的门都再也没进过。 重生归来，她忙着上班，捯饬她的小院子，今天还是第一次来逛商场。 “自行车在一楼南门展厅，我带你去看看。”王娟拉着戴晴的手，绕过中央展台，走到南门。 销售自行车的展位上，已经围了很多人，售货员穿着深红色西装制服，微微抬着下巴，扫视着周围的顾客，时不时地提醒众人，别碰坏了。 这些售货员都是正式职工，性格傲慢，这也是国营商场的弊端，等私人商场陆续开业，她们这些职工，也该大范围的下岗了。 这就是时代下的优胜劣汰，一旦有了对比，普通大众有了选择，自然不会上门找气受。 第64章 买辆自行车 王娟拉着戴晴挤进人群，指着一个粉色的框架的自行车，“小晴，你看这辆粉色的怎么样，刚好适合咱们这个年龄，你骑着肯定好看。” 戴晴看过去，嘴角一抽，粉粉嫩嫩的粉，连前面的车篓子都是粉色，上面被售货员系着几根粉色的丝带，好看是好看，但不适合她。 “太粉了，十五六的小姑娘骑着还行，我不是太喜欢。”主要是她心态老，享受不了这种粉。 “是吗，我觉得很好看啊。”王娟眨眨眼，等她的钱攒够了，就买一辆粉色的自行车。 “我看那个蓝白色不错，” 戴晴指着旁边的颜色，上面挂着售价，二百八十八块，确实不便宜。 那种二八大杠也才二百七十一块钱，没想到这种二六的女士自行车竟然就需要花费掉一个老职工一月工资。 果然，物以稀为贵，这话还真没说错。 “一个女士车子怎么比老爷们的车子还贵？”有人看过，忍不住嘀咕。 “也就颜色好看些，肯定没有二八大杠结实。” 此话一出，旁边站着的售货员脸色顿时就难看了， “这是新款自行车，大牌子，贵自然有贵的道理，有的是人买得起。想买自行车的到柜台开票，不想买的也别挤在这里，赶紧散了吧。” 众人看过新鲜，一部分人都散了，也有三四个人去柜台开票了。 戴晴看着那几个开票交钱的客人选的都是粉色红色，紫色什么的，她看了眼白蓝色的自行车，走到柜台。 “给我开一辆。” 售货员抬头看她一眼，“好看的颜色都被挑走了，剩余的都在那里。你若是都不喜欢，可以先交了钱预定，半个月后到货。” “我就要那辆白蓝色。”戴晴指着那辆，轻声开口。 售货员扭头看了眼车子，二话不说低头开票，戴晴也不废话，交钱取车，离开。 “小晴，你这么快就买了，都不考虑吗？”王娟跟在她身后，摸着软软的车座，“人家菜市场买棵菜还得挑挑拣拣呢，你咋推着就走？” “你看那些售货员是好说话的样子吗？买到我们需要的，说多了都是气，跟她们又不认识，因为她生一肚子气也不值得。” “这倒也是，我每次逛商场看到她们趾高气昂的样子也来气，但商场售货员都一个德行，咱们这些人势单力薄，确实没办法。” 王娟认同的点点头，两人推着车刚走到人行道，就听到身后有人喊。 “娟子，” “丁勇，你咋在这儿？” 王娟惊喜过后，转头跟戴晴介绍，“这是丁勇，也是罐头厂的职工。” “我懂，”戴晴冲她眨眨眼，王娟直接就脸红了。 “娟子，既然遇到了，我们去逛公园吧？”丁勇跟戴晴打过招呼，开口提议。 “这？我今天特意陪小晴来买自行车的。”王娟有些为难，“小晴，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公园？” “不用了，你们俩去吧，我刚好可以试试车子。” 戴晴冲她摆摆手，人家情侣约会，她才不去碍眼。 第65章 她发现直男一枚 看着两人相携着走进公园大门，戴晴才骑着自行车往回走，当她在路口等红绿灯时，就发现斜对面站着个熟悉身影。 一身白衬衣的程颢，推着他的二八大杠，身边跟着一个穿着红色套装的年轻女人，烫着时下流行的大波浪。 两人也不知说了什么，惹得姑娘捂着嘴直乐。 还别说，两人站在一起，倒是挺登对。 就在她盯着人看时，对面的程颢也转过了头， 四目相对，戴晴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 此时刚好红转绿，她连忙推着车过马路。程颢也不知跟那女人说了什么，骑上车追了过来。 直接挡在了她的面前，挑眉，“你跑什么？” “谁跑了，我回家呢？” “是吗？”程颢盯着她，看到她手中推着的自行车，“新买的？” “是啊，商业大厦刚到的货，我得着信就来了。”戴晴说着，回头看了一眼，“你就这么把人丢下了？” 程颢“……” 本来就不熟悉，谈什么丢不丢的？ 看他沉默，戴晴摇摇头，她发现了一枚直男， “那姑娘是从联谊会追出来的吧？人家肯定对你有意思，你直接把人丢到马路上，不礼貌。” “……我只答应孙叔把人带到联谊会，又没答应相亲。” 程颢差点被她气笑了，小神棍那是什么眼神，弄得他跟始乱终弃似的。那女人也是被家里逼迫来的，两人趁此机会一起离开，各走各的。 联谊会就在公园北门的广场上，人很多，为了保证联谊会顺利进行，连单位妇联的人都去坐镇了。被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浑身不自在，多一分钟都待不住。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对这种联谊会没兴趣。”一个大活人跟商品展览似的，往那一站， 戴晴看着他抗拒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着你挺厉害一个人，没想到也有害怕的时候。” “这能一样吗，我只是不想被人当成侯围观。”那一双双眼睛，恨不得扒了你的衣裳。如果可以，他宁愿上战场。 两人骑着车，一路回家。路过社区广场，买了个西瓜。 程颢跟在她后面进了院子，戴晴把西瓜切开，两人坐在院子里吹着小风吃着西瓜，偶尔说句话，轻松随意。 “孤儿院的事儿我想起来，郊区有一个李颖孤儿院，她是位军嫂，丈夫牺牲后独自一人抚养两个孩子。后来又捡了两个身体残疾的孩子，慢慢越养越多，还受到妇联表扬。对她的事迹进行了报道，但能给与的帮助却有限。” 程颢皱着眉头，叹口气， “李院长是个坚强的人，温柔善良，那些孩子都叫她李妈妈。她收养的孩子最大的一批都参加工作了，也开始回馈孤儿院。但毕竟僧多粥少，孤儿院依旧清贫。” “我就想着，与其帮助那些已经初具规模的爱心企业，不如关注一下弱小。她们是被忽视的一群孩子。” 戴晴点头，但凡被父母狠心丢掉的孩子，大多身有残疾，也是被人忽视的一类人。帮助他们确实迫在眉睫。 第66章 以谣传谣害人呐 她手中的那点钱，本就想救助一些人，如此倒是刚好。 “那你说我要是给孤儿院定制一批棉被过去如何？等冬天孩子们也有个暖和的被我？” “自然可以，孤儿院条件艰苦，不管给多给少，对他们来说都是雪中送炭。” “那行，回头你休息了，带我去看看。”她确定之后，再去纺织大世界定制一批被子。 “我随时都有时间，赶到你歇班吧，郊区远，来回就得耗费大半天。” 两人聊了几句，程颢吃了两块西瓜，才骑着车离开。 戴晴窝在摇摇椅中，休息片刻，把另一半西瓜放到篮子里，拎着去给王大妈送去。 “哟，你这孩子，咋这么客气。” “我去买自行车回来，刚好看到有人卖西瓜，我一个人也吃不完，特意拿来给您尝尝。” “哎哟，你这孩子真是有心，以后有啥事只管来寻大妈，只要大妈能帮的，绝不推辞。” “那我就先谢谢您了。” 戴晴把西瓜放下，没看到王娟出来，应该是约会没回来，就没久留，直接回家了。 第二天上早班，因为昨天的联谊会，班上热闹的很。大家都在打听联谊会上的消息。 但凡涉及男女关系的问题，所有人都很感兴趣。 趁着空闲，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相互讨论着，比如哪个工作好，哪个收入高，哪个长得帅， “对了，你知道吗，咱们保卫科程科长竟然也去了联谊会，可惜我还没找到机会打招呼，人就不见了。” “真的吗，程科长竟然也缺媳妇？人家可是转业军人，身体杠杠的，咋会找不到媳妇，你是不是看岔了？” “我骗你做啥，我真的看到了……铁路上的那几个女职工都看上他了，托人打听他的情况呢，但我听说程科长有残疾。” “什么残疾，看着挺好的，威武的很。” “腿，听说在部队上伤的，虽然不影响走路但不能劳累。” “那真是可惜了。” 一个大男人病歪歪的，那像什么话？还不能干活，长得再好也不能当饭吃啊。 厂子里本就人多嘴杂，一传十十传百，好好的蹆疾结果就被传变味了，到最后，直接就传成了身体残疾，不能生孩子。 原本还对程颢虎视眈眈人，顿时都哑火了，恨不得离他三丈远。 消息传到保卫科，众人愣怔片刻，也不知谁没忍住直接喷笑出来，茶水喷了一桌子。 “噗~，谁这么缺德，咋瞎传呢？” “哈哈……谁这么大胆造颢哥的谣，咱这一米八多的大个头，怎么看也不是那样子啊。” “颢哥，赶紧的啊，这要是任人传下去，你的桃花可就全熄火了，哈哈……对不住，我也不想笑的哈哈……” 听着众人肆无忌惮的笑声，程颢黑着脸瞅着他们，“你们都太闲了是吧，那就围着厂子跑十圈，跑不完不准休息。” 一群汉子憋着笑，围着厂区跑圈了。 程颢抿着嘴，握着茶缸的手指泛白，拧起的眉头能夹死一只蚊子。 第67章 八卦之光 他就说参加这种无意义的联谊会没有好处，听听这都什么话？他一个大好青年眼瞅着被人避之不及了。 也不知孙叔听到这个消息会什么表情？ 程颢平复好心情，慢悠悠的走到窗边，看着厂里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直到电话铃声响起。 “喂，颢哥，后天晚上，我家新开的酒店，三楼贵宾席，已经跟辉哥约好了，你顺便帮我邀请戴晴妹妹。” “好，” 程颢放下电话，犹豫片刻，直接下楼向车间走去。 嘈杂的机器声充斥在耳边，空气中弥漫着纱尘，看着带着口罩的工人，程颢一路走到戴晴的岗位。 看着她双手托举着棉卷下到机器里，再绕到机器前面替换棉条桶，一气呵成。 梳棉机就是把棉卷梳理成棉条的过程，号称小老虎，也是最笨重的机器之一，同样，也很费力气。 没想到小神棍会被安排在这个岗位。 看她努力的下棉卷，整个人忙得跟个小陀螺似的，程颢站在岗位旁，没出声打扰。 但是他一个保卫科的人突然出现在车间，顿时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刚议论过的人猛然间出现在眼前，众人眼中的八卦顿时就开始闪烁了。 有人探头探脑，有人凑一起嘀咕几句，看他黑着脸，倒也没人敢上前询问什么。 对于众人的探视，程颢一直抿着嘴角，冷着脸，目不斜视。 一轮棉卷下好，戴晴拿着毛刷刚准备做清洁，就看到岗位旁的程颢，直接走过去，略微抬高嗓音。 “你怎么在这里，特意来找我的吗？” 程颢点头，“瓶子后天晚上的答谢宴，让我帮忙请你。” “哦，他们父子已经感谢过了，心意我领了。你们战友聚会，我就不去了，替我谢谢他。” 戴晴想了下，直接拒绝，他们三个是战友，只有她一个小姑娘，又不能喝酒，干坐着也没啥意思。 “我就是个传达消息的，你要是不去，亲自给瓶子说。”程颢看着她的眼睛，略微凑近，低声开口。 “可是我后天是第二个中班，晚上没时间。”戴晴算了下，摇头拒绝。 “没关系，我让他改到大后天晚上，你刚好转夜班，吃完饭回来还能休息几个小时。”程颢想了下，直接开口。 戴晴“……” 不是说只传话吗？咋还做决定了？ “我就当你同意了。” 程颢看她一眼，转头离去。 戴晴拎着毛刷子，看着人走远，才回到岗位，刚拿着铁刷子清洁下前面的齿轮，邻岗的欧大姐就凑了过来。 “小戴，你跟程科长认识啊？” “我们住的不算远，以前凑巧帮过他一点小忙。”戴晴看着欧大姐眼里透着八卦光芒，故作不在意的解释一句。 “原来这样啊，还别说，程科长长得真是一表人才。要不是身体有缺陷，肯定有大把的女人往上扑。” 欧大姐说着，眼睛闪了闪， “小戴年纪虽然不大，但也可以谈朋友了。既然跟程科长熟悉，就没有想过发展发展？” 第68章 谁说我不准备在厂里找媳妇 听着欧大姐的提醒，戴晴一愣，“我们就是普通朋友，再说我才十八岁，谈朋友什么的对我来说太早了。” “倒也是，你还小，再等两年也不晚。” 欧大姐点点头，上下打量戴晴，又忍不住惋惜一句， “也不知传言是不是真的，程科长这么好的条件，要是身体好好的，我都想把我侄女介绍给他了。” 对于欧大姐的试探，戴晴没理会，刚好有台机器断头了，她走过去处理。 这些人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程颢那么壮的身体，怎么可能有问题？ 等关机打扫卫生时，又有两个大姐过来打听程颢的情况。 “小戴，你跟程科长很熟？” “也没有多熟悉，就见过几面而已。”戴晴很无奈，车间真是一点秘密都藏不住，总有几个好事的人存在。 “是吗，你可别瞒着大姐。你悄悄告诉大姐，程科长真的不行吗？” “咳……大姐，这事儿我怎么可能知道。”戴晴呛了一下，捂着嘴看着两人，“我就算跟人再熟悉，也不能问人家隐私吧？” “哈~，这倒是。”两人也觉得跟她一个小姑娘聊这个话题有点不合适，讪讪的离开了。 戴晴拿着毛刷，无语至极。 下班铃声一响，她立马回家，一刻也不耽搁，省的再被人拉着问些乱七八杂的问题。 下次遇见程颢得给他说一声，以后没事别往她岗位跑，免得给她制造麻烦。 洗了澡，换上轻便的裙子，戴晴刚歪在摇摇椅中晾晒头发，门就被敲响了。 看着出现在门口的程颢，戴晴往他身后看了看，“先进来再说。” 程颢不明所以，眼神疑惑， “你不知道，今儿你去我岗位一趟，好多人跟我打听你的情况，问你是不是真有毛病？” 说着，戴晴下意识的往他腰下看了一眼，没忍住打趣一声。 看着她狡黠的眼神，程颢脸皮一紧，眼神深幽的盯着她，语气低沉，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说我们不太熟，不清楚。” 看着程颢意味不明的眼神，戴晴摆摆手， “你放心，关于别人隐私的事儿，我一个字也不会多说的。” “是吗，那我谢谢你。” 说的跟他真有问题似的。 “咳~，我已经跟瓶子说过了，宴客挪到大后天晚上，我们一起打车过去。” “好，厂里人多嘴杂，有些人就喜欢以讹传讹，你也别往心里去。反正以你的条件，也不准备在厂里找媳妇，倒是不用理会太多。” 程颢“……” 看他皱着眉头，戴晴以为他听进去了，又忍不住劝了一句。 “人多是非多，有些事越描越黑，反正没人敢跑到你面前询问你的身体状况。” 程颢深沉的看着她，感觉自己并没有被安慰到。 涉及到男人尊严问题，程颢不准备跟小姑娘掰扯太多，临走之际，忍不住回头， “谁说我不准备在厂里找媳妇？” “啊？”戴晴看着他的背影，一时间有点摸不着头脑。 好在她也不是纠结的性子，想不通就抛之脑后了。 第69章 因果起于你 第二天下午，三点半的中班，戴晴拎着饭盒走进厂子，老远就看到广场上停着一辆桑塔纳轿车， 旁边站着一个穿着白衬衣黑西裤的中年男人，正气冲冲的跟另外两人怒吼。 “你们销售部是怎么做事的？已经签好订单怎么能说取消就取消？我们已经投入生产了，为了赶制这批货，所有人加班加点，机器不停的转，现在你让我怎么跟工人交代？” “孙主任，甲方采购那边出了问题，也已经赔了我们违约金，合同上也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放屁，就他们那一点违约金，够干什么的？我们这批货都是按照甲方的标准纺织的。如今他们说不要就不要，那我们当猴耍呢？这批货压在仓库就是废品，谁来跟工人发工资，谁来保证工人的生活？” “孙主任，这都是意外，我们销售部也无法自控。丢单失单再正常不过，我们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儿发生，但凡事都有意外啊。” “意外？你们一句意外，可知我们厂子要损失多少吗？原料下到前纺车间那一刻起，再去细纱，之后去后纺，全员总动员，就差装车出库了，你通知我们订单取消了？” 听着他们的争执，戴晴下意识的看向那个孙主任的面相，就发现印堂覆盖一层晦暗之气，直接延伸到准头，颧骨的位置。 这些位置不明亮，预示着有丢官破财事情发生。 而且，他印堂上已经出现赤符，铜钱大小，胸口呼呼的喘气，很有可能因为动怒引起脑梗心梗一类的疾病。 相学不止看凶吉，同样也能相病理。 就在这时，从办公楼内又跑出几人，冲在最前面的就是程颢，几人连拉在劝的终于把人稳住了。 孙主任哼了一声，冲着众人一摆手，大声后一句马上开会，就率先进了办公楼。 程颢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戴晴，迈脚走过来，挑眉， “吓到你了？” “你不是说孙主任是前纺车间的主人吗？怎么还管订单的事儿？”戴晴好奇的看他一眼，随口问到。 “孙叔是厂办公室主任兼任前纺车间主任。”程颢叹口气，“老一辈的人，你也知道，性格刚烈，眼里容不得沙子。” “那你得多注意点，让他随身带着药。他刚才生气时，印堂泛红，呼吸不顺，提前预防脑梗心梗。而且，他还有丢官破财之兆。” 程颢一默，这么严重吗？ “我本不该多言，但你出现了，因果起于你。” 看着戴晴离开的背影，程颢愣怔片刻，转身进了办公楼，这次他得提前看护好孙叔，再准备好速效救心丸，以备不时之需。 孙主任的事情过去后，戴晴也就不管了，进车间交接班。 因为梳棉机的危险性，但凡上班期间，她都一直很专注，不允许自己出岔子。 直到下班铃声响起，戴晴随着人流走出厂，刚拐到人行道上，胳膊就被人拽住了。 看着脸色疲倦的程颢，戴晴讶异，“你怎么在这里？” 第70章 时代不同了 夜色下，小神棍脸色白皙，一双大眼睛又闪又亮，就跟夜空中的星星似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摸一摸。 “孙叔住院了。” “啊？这么快？”她以为怎么着也能拖个三四天呢。 “今日紧急开会，孙叔在会上大发雷霆，怒急攻心，引起心梗，还好送医及时，情况已经稳定住了。孙叔一醒来就嚷嚷着辞去厂办公室主任一职，怎么劝都不听。” 其实他清楚其中的关窍，销售部主任是厂长的人，其中关系复杂，孙叔夹在中间确实为难。 程颢抬手捏了捏眉心，又被小神棍说中了，还真是料事如神。 “其实这样也不错，孙主任看着年纪不小了，卸去一些责任有利于身心健康。一个刚直的人对上那些只会逢迎拍马的人，只会被气吐血。” 这种老国营厂子，吃的是大锅饭，水深，关系杂。真正干实事的人并不一定得到重用，这也是后期国营厂慢慢萧条的主要原因。 时代在进步，那些跟不上形势的总归要被淘汰掉。 等到大面积下岗潮来临，大家的好日子也算是到头了。 听着戴晴的安慰，程颢倒是认同的点点头， “你说的没错，趁着这次住院，刚好让孙叔静静，毕竟时代不同了，很多东西都在改变。孙叔之所以执着，是不甘心，又不是傻。” 两人并肩走在人行道上，昏黄的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贴的很近，就像相识多年的老友。 “看你的样子，肯定提心吊胆了一天，赶紧回去休息吧，孙主任会安享晚年的。” 她看过了，孙主任地库光润，晚景愈好，而得安闲。 “多谢你提醒。”程颢看着她，认真的道谢。 从把孙叔送到医院，等在抢救室门外，一直到转到病房，孙伯母一家赶过来，他才脱开身。 也因为心情有些复杂，就漫无目的的走着，等他回神，已经站在了厂大门口。 看着陆陆续续下班的人群，他恍然失笑。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把小神棍看成了朋友。 不但相信她的能力，跟她说话有股让人安心的感觉。 想想真是令人发笑，明明才十八岁的姑娘，竟然让他一个大男人感到安心！ “你先进去，我这就走了。”程颢看着戴晴进门，又在门口站了片刻，才转身离开。 对于程颢的情绪，戴晴也没有过多纠结，都是性情中人，情绪受到干扰，也是人之常情。 洗漱之后，直接上床睡觉。 再睁眼，已经第二天上午十点半了。 戴晴穿上一件豆青色棉布裙，一双透明凉鞋，拎着篮子去菜市场。 买了一块豆腐，一块半片鸭，一把豆角，刚走出菜市场，就看到一对熟悉的身影。 曹英子和刘明。 曹英子挽着刘明的胳膊的，整个人红光满面的。反倒刘明，脸色有些苍白，走路的姿势也有些怪异。 “回家我给你做红烧肉，再卤上几个鸡蛋，保证让你吃的油光锃亮的，把失去的力量都给补回来。” 第71章 被人当情敌了 刘明听着曹英子毫无顾忌的语气，脸色僵硬的笑笑，一扭头，刚好看到戴晴拎着篮子走过来，赶紧别过脸，拉着曹英子快步离开了。 真是见了鬼了，每次在他最狼狈的时候，总能遇见熟人。 戴晴目不斜视的走过去，心里却早已乐开了花。 恶人还需恶人磨，果然没错。 转眼，到了赴宴的日子，下午五点半，程颢就来到了她的小院。 照旧是一件白衬衣，搭了一件蓝色牛仔裤，一双白蓝运动鞋，挺拔如松，休闲十足。 就像欧大姐说的那般，这人长得玉树临风，若是没有那般传言，就凭这人的条件，必然能让厂里的姑娘们疯魔。 真是可惜了。 也不知哪个没口德之人谣传的？ 程颢刚坐下来，就看到小神棍眼里的同情，忍不住一愣，“怎么了？可是我哪里不妥？” “没有，我去换身衣裳，马上好。”戴晴一囧，连忙进了屋子。 打开柜子，戴晴选了一条宽松版背带的牛仔裤，搭配着白衬衣，斜挎着一个小包包，一头秀发扎成马尾，青春又靓丽。 程颢看着她的装扮，眼睛一亮，“这种衣裳很适合你。” 虽然胖胖的，但并不显臃肿，反而给人一种青春靓丽的视觉冲击。 “走吧，早去早回，”戴晴把钥匙放到胸前的口袋内。 她这条背带裤上有三个大口袋，左右各一个，胸口一个，穿这种衣服都不用背包。 这种衣裳是今年流行的款式，刚上市她就买回来了。 一直被她挂在柜子里，没怎么穿。 两人拦了一辆黄面包出租车，直接去了瑞达酒店。 酒店大门口，张保平早早就候着了，看到程颢下车，连忙迎上来， “颢哥，戴晴妹妹，欢迎两位赏面。” “看你这样子，是恢复元气了。”被关起来那几天，蔫了吧唧的，一副生无可恋的架势，扭头就忘了。 “少揭我伤疤，哥们永远都只会往前看，这叫境界。”张保平说着，笑嘻嘻的帮戴晴挡住车顶，免得碰着她。 “保平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说话间，关玲一脸惊喜的跑过来，当看到站在他身边的戴晴，眼睛一眯，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了。 “她怎么在这里？” “玲子，你的礼貌呢，戴晴妹妹是我请的客人。”张保平也没想到关玲突然出现，歉意的看了眼戴晴，“玲子被家人惯坏了，脾气有点冲，但人不错。” 戴晴点点头，并没有在意。 就在这时，常辉也到了，张保平和程颢一起走过去，跟他打招呼， 关玲站在戴晴身边，张保平刚才对她的态度，对比下来，心里顿时就不平衡了。她瞪了眼戴晴，眼神审视的盯着她。 “你为什么会跟保平哥走这么近？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今儿是张保平准备的答谢宴，我是他请的客人。”一个被家人宠坏的姑娘，心思简单，一眼就能看出来，她没必要跟这种人置气。 “答谢宴？保平哥为什么请你？”其余的两个人她知道，都是保平哥的战友，但她凭什么？ 第72章 扞卫爱情的模样 “这很难理解吗？肯定是因为我帮助了他呗。”戴晴看着张牙舞爪的小姑娘，眼神好奇，在父母庇佑下的孩子，都这么天真吗？ 听着戴晴的解释，关玲也就愣了下，就抿嘴不说话了，但眼神一直盯着她。 “戴晴妹妹，外面热，还有蚊子，赶紧进来。”张保平招呼她，看到关玲，忍不住拧眉，“玲子，你去忙你的吧，今儿我要请几位贵客吃饭。” 关玲一噎，脸色涨红，之后又跺了跺脚，直接圈上戴晴的胳膊， “我今天没事，我也要留下来帮你陪客人。” “你……算了，你跟着吧。”张保平无奈的摇摇头，领着几人往包厢走。 关玲圈着戴晴的胳膊，故意落后几步，才低声开口， “张伯母跟我说过，你是个很厉害的相师。但我不准许你打保平哥的主意。” “你是不是喜欢他？” 听着关玲凶巴巴的样子，戴晴挑眉，看着她一副红鸾星动的模样，显然已经对人动心了。但她刚才看了张保平的面相，面上的红鸾星若隐若现，并不固定在一个位置，若她想抱得美男归，怕是得消耗不少时间。 被人戳破心思，关玲脸色一红，心虚又尴尬。 虽然伯父伯母都知道她的心思，但现在谁也没有戳破这一层。她虽然着急，但毕竟是女孩，也不能主动表白，万一被拒绝了，得多丢脸啊。 但现在被戴晴那双大眼睛盯着，一下子就看透了她的内心，心里顿时就紧张了。 “是又怎样，我就是喜欢保平哥……所以，你别打他的主意，他是我的。”关玲握着拳头，鼓着腮帮子，语气骄傲，又有些底气不足。 “你很勇敢。” 戴晴看着羞红的脸蛋，眼睛红红的，却依旧想维持着那份骄傲，有点让人想笑，还有点心疼。 “……你不笑话我？”关玲诧异的看着她，她开口之前，就做好准备让她羞辱一顿了。 即便如此，她也要保护自己的爱情。 “我为何要笑话你？敢为自己争取的女孩子总是耀眼的。” 这种勇气不是每个人都有，为了扞卫自己那点朦胧的爱情，敢站出来，单是这份勇气，就足够让她佩服了。 “你……你这人也很有意思嘛。”关玲一愣，表情立马就变了，“你放心，只要你不打保平哥的主意，我就和你做朋友。” “你放心好了，我对你的保平哥没意思。” 戴晴倒是有点羡慕她这种单纯的性格。几人一起进了包厢，就像张保平承诺的一样，果然够豪华，除了软皮的沙发，连吃饭的座椅都是软皮坐垫和靠背。 “小晴，你坐这里，咱俩挨着。” 关玲给她拉开椅子，把戴晴按在座位上，看的张保平好奇不已。 “你俩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刚才还拔剑弩张的，眨眼就和好了？ 女人的友情真是让人看不懂。 “这用你管，我也喜欢小晴妹妹。”关玲微微抬着下巴，理所当然的坐在了戴晴身边，拿起菜单摆在她面前。 第73章 都不见外啊 “既然有人请客，那就不要客气，点自己喜欢吃的。我给你说，这里有几个招牌菜，很不错……”关玲拿着菜单，给戴晴一个个的介绍，语气熟稔就跟十几年的朋友似的。 张保平看着两个姑娘，摇摇头，直接招呼两人坐下，“今儿都放开了吃，放开喝，好酒好菜保正管够。” “你放心，今儿来我就没准备客气。戴晴妹妹，先把那个葱爆海参给我点上，哥这阵子忙活的有点虚，得补补。” 常辉指尖夹着一支烟，没点燃，直接招呼。 “还有那个宫爆腰花，也给我加上。” “常辉大哥放心，这个店好吃的菜我都知道，我再给你加上几样，保准都是补身体的好菜。”关玲一听，笑眯眯的招呼着服务员，“都给记上，别漏下了。” 随着一道道菜品被端上桌，戴晴看了也觉得赏心悦目，涉及美食问题，她是个外行。只要好吃，至于什么材料，别问她，完全不懂。 张保平把酒满上，戴晴和关玲用橙汁代替。 “今日咱们能坐在一起，哥们心里感谢的很，让两位哥哥和戴晴妹妹费心了，我敬你们。”张保平站起身，举着酒盅，向几人示意，仰头灌下。 “都是兄弟，坐在一起吃个饭而已，太正式就见外了啊。”常辉放下筷子，一脸幽怨，“今儿好不容易吃顿好的，你别影响我食欲啊。” 他连着吃了大半个月食堂了，他们单位恭俭让，食材菜里没一点油水，他都饿瘦了。 “咱们是一辈子的兄弟，你以后别来这一套。”程颢吃了一块鱿鱼段，放下筷子，轻声开口。 戴晴端起橙汁喝了一口，看着张保平激动的眼神，语气平静，“原本我去就想试一试……”死马当活马医。 张保平端着酒杯，默默的看着三人，刚烘托的气愤就这么被浇灭了，“我不管，我连干三盅，你们随意。” 程颢和常辉对视一眼，两人端着酒盅轻轻碰了一下，仰头喝下，继续夹菜吃。 “这个红烧鳝段也不错，你尝尝。”关玲没理会几人，给戴晴夹了一块鳝段，放到她碟子里。 张保平“……” 行，都不见外。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 几人挪到沙发上坐着喝茶消食，常辉把烟卷放到鼻端闻了闻，又夹到耳朵上，“戴晴妹妹，你有没有考虑过考个心理咨询师？” “啊？”戴晴有点懵。 “咳~，我们局设有犯罪心理科，只要有心理咨询证，了解犯罪心理学知识，辅助办案，有经验者优先考虑。我感觉你应该合适，有能力，就应该用在能让人发光发热的地方，你觉得呢？” 戴晴一愣，犯罪心理科？ 想了下，戴晴有一瞬间的心动，之后就摇头拒绝了，“我现在挺好的，暂时没有考虑别的。” “这没事，只要你想通了，随时可以。”犯罪心理科刚成立，就缺一些精尖人才，若是她肯来，老领导会很高兴才是。 “我就想当相师。”没想过的事，就不要给人希望了。 第74章 又有八卦可以磕了 常辉一愣，看了眼程颢，希望他帮忙劝劝，可惜那货端着茶只顾自己喝，看都不看他一眼。 “那太可惜了……那我若是遇到像上次那种难题，能不能请你出山协助一二。” “这个倒是可以。”只要她时间允许，他有所求，帮他一把倒是可以。 “你放心，到时候我会向上头申请一些奖励给你，不会让你白忙活的。”拉不到自己阵营，成为合作伙伴也不错。 喝了会茶，张保平提议去迪厅坐一坐。 “好久没去了，今日咱们哥几个都在，刚好活动活动筋骨。” 程颢看他一眼，直接起身，“带着女生去什么迪厅，戴晴晚上上夜班，回去还得休息一会儿，我们先走。” “今儿好不容易不加班，我得回家看看，你嫂子都快半月没见着我了。” 常辉跟着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小子也该多陪陪张叔，别动不动就往那地方跑，跟疯子一样摇摆。” 张保平“……” 他就想带着兄弟们去乐呵乐呵，咋就被嫌弃了呢。 关玲看着几人陆续离开，走到张保平面前，“保平哥，要不然我陪你去，我也会跳舞。” “女孩子家家的，少去那种地方。走，我送你回家。”张保平回过神，瞪她一眼，率先离开。 戴晴和程颢拦了一辆黄面的，一起回家。坐在车上，程颢看着她盯着窗外的夜景，到底没忍住， “常辉的提议你为何拒绝，若是考上了，总比待在厂里好一些。最起码工作环境会好很多。” “我这个人不喜欢被束缚，若是去那里工作，必定有很多限制。”成为公职人员，她还怎么做相师？“而且，厂里的工作也是暂时的，等到合适的机会，我就不干了。” 程颢看着她坚定的眼神，了然的点头，小神棍立志要当相师，有了公职，必然不允许她明目张胆的搞封建迷信。 把人送到家门口，程颢提醒她，“你歇班时，我们去孤儿院，别忘了。” “知道了，早些回去休息吧。”戴晴点头，冲她摆摆手，掏出钥匙开门进院子。 回到家，才九点半，戴晴洗漱一下，就躺在床上休息，等到闹钟响再起床上班。 早中晚三个班，其实她比较喜欢上夜班，安静。 但同样，夜班比较损耗身体。 后半夜时，又有八卦传出来了，厂外的安全通道上，有情侣幽会，被人撞见了。 一个是粗纱机修工，一个细纱的挡车工。 厂里人这么多，谈个恋爱再正常不过。原本也没什么，但那俩人做贼心虚，一看被人发现了，拔腿就跑，结果可想而知，直接被摁住了。 人被带到保卫科，两人看事情闹大了，只能承认。 保卫科只负责厂区安全，对男女偷偷约会什么的完全不管。录了口供，又去车间核实两人的身份，调查清楚来龙去脉，才打电话让车间工长前来领人。 两人一回车间，好嘛，直接成焦点人物了。 这下子，全场皆知，再也不用偷偷摸摸了。 第75章 无法守成 大家正打瞌睡呢，就有乐子送到眼前。尤其是这种荤段子，添油加醋的听听还不过瘾，恨不得掰开揉碎了扒人家的细节过程。 一直到下班，车间的人都很亢奋。 戴晴照常交接班，之后回家洗漱睡觉补眠。 下午，她被一阵敲门声叫醒，起身去开门，发现门口站着两位六十多岁的老夫妻。 “真是小晴，看来我没走错。”先开口说话的老先生看着戴晴，笑眯眯的介绍，“不知你还记得我不，老张酒店开业典礼上，咱们见过。” “记的，你是王叔。”跟她一起坐主位的老爷子王富祥，曾经跟张顺福一起下海，经营海鲜，做的还不错。 戴晴看着他强颜欢笑的模样，赶紧把人让进院子，又给人倒了杯菊花茶， “天气热，先喝口水歇一会儿，有事慢慢说，不急的。我先去洗把脸。” 老爷子双颧赤红，青色，嘴唇发白，有中风的征兆。 “哎~，不急不急。”王富祥坐在葡萄架下，打量着小院，旁边的老太太拧眉看着他，“你说的就是这个小姑娘，靠不靠谱啊？” “别瞎说，来到人家的地盘，听从人家指挥，别说不中听的话。老张介绍的人，你还有啥不放心的？” 王富祥瞪他一眼，端起茶喝一口，看着墙边的竹子，“小晴姑娘是个懂生活的人，瞧这院子收拾的，看着就舒坦。” 王老太太点点头，“确实挺干净，一个小丫头能把日子过的井井有条，一看就是个规矩得体的人。” 戴晴洗漱好，挽成丸子头，穿一件宽松的棉布裙，才走出院子。 “让你们久等了，你们想问什么？” 王富祥立马坐直身体，踌躇片刻，“近几年，家财不顺，我想请大师帮忙指点。” 戴晴看着他的面相，下停部位掌管晚年，地阁关系到人的财富，应该朝向鼻子，准头，腮颊，口唇，还要与天仓呼应，则富贵无忧。 但他的天仓，地库部位低陷发暗，属于田宅耗尽的迹象。 他面相虽然暗淡无光，但五官长得不错，本人也是阔达勤奋之相。问题出现在他的子女宫。 子女宫显示一子，纹理杂乱，儿子前路艰难，心智平庸，无论怎么折腾，都只会耗财而无进项。 “王叔年纪大了，体力有限。有些事强求不得，不如放手。” 戴晴看着他，轻声劝了一声。 “你已经为儿孙创下家业，算是尽力，至于儿孙能不能守得住，就不要强求了。” “小晴的意思是？”王富祥紧张的看着她，希望她再解释的明白些？ “王叔创业辛苦，刚开始必定想让儿子发扬光大。但你儿子资质平庸，若是靠着你的人脉求稳，虽无大富，但也小康。但他注定稳不住，说白了就是好高骛远，志向远大，能力不足。” 戴晴看着老两口暗淡的眼神，叹口气，各人有各人的命数，强求不得。 她们家注定走下坡路，所谓妻贤夫祸少，儿子偏偏娶了位悍妇，两人碰到一起，雪上加霜。 第76章 人生最无奈老无所依 两口子听着，相互看了一眼，一时间都沉默了。 自己的儿子什么德行，她们自然是清楚的。人家大师连他儿子的面都没见过，都能说的一清二楚，让人不得不信。 “大师，难道就没有破解之法吗？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家产耗尽吧？” 王老太太站起身，直接冲戴晴鞠了一躬， “我们两口子年轻时只顾着拼搏，忽略了儿子，养成他一意孤行的性格。但我们老两口辛苦一辈子打拼的这点家产也不容易，要不是没办法，我们也不会求到大师面前。” 戴晴看着两口子期盼的眼神，也很无奈，她是相师，可以如实解答她们即将遇到的问题，想要改变，还得靠自己。 “凡事有舍就有得，看开就好了。性格一定，扭转不易。等手上没有余钱让他折腾，也就安分了。” 王富祥看着戴晴，身体抖了抖，脸上的红气更浓了些，嘴唇也更白了些。 “王叔，其实你早就知道这一点，来找我也就是图个心理安慰。既如此，你何必激动，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有些事终究不能两全。” 听着戴晴的劝解，王富祥苦笑一声，“你说的我都懂，说到底还是不甘心。年轻时拼了命的搏事业，忽略了儿子的成长，现在我想让他成才，终究是我贪心了。” “老头子……”王老太太拉着她的手，眼睛泛红。 “算了，儿子大了，孙子也有了。是咱们亏欠了他，就当还债吧。”王富祥说着，从兜里掏出早就准备的红包，放到桌子上，起身往外走。 “今日多谢了。”王老太太临走之际，看着戴晴，轻声道谢。 “您多注意王叔的身体，避免他激动，否则有中风的危险。保险起见，你还是让王叔住院检查下身体吧。” 戴晴轻声提醒一句，年轻奋斗一辈子，临了却发现儿孙保不住家产，确实心塞。 可惜，前有因后有果，儿子小时候缺乏父母陪伴，性格有缺陷，是父母忽视造成的。他们占用了儿子的时间去创业，如今算是有借有还。 听着戴晴的提醒，王老太太脸色一白，“你是说老头子的身体有问题？” “年龄大，身体本就容易出问题，太激动会引发旧疾。” 王老太太握着戴晴的手，眼睛湿润， “谢谢你，老头子年轻时太拼，身体早就透支了，如今儿子不争气，他有心无力，心里憋了不少气。我们也是没办法了，才求到您面前，真的无法挽救吗？” 戴晴无语，因果这东西，从来不讲情面，不是你可怜就能放过你。 “……也不是没有，除非你能狠心把儿子赶出家门，重新接手，最后交到孙子手上，算是置死地而后生。” 戴晴看着她瞪大的眼睛，轻声叹口气。 “你们一直觉得亏欠儿子，事事依着他。真若下了狠心，必然要一家人反目成仇了。” 王老太太愣怔的点点头，“我明白了。” 看着两口相携着离去，戴晴抿着唇角，看着湛蓝的天空，人生这辈子，最无奈的就是老无所依了。 第77章 去孤儿院 转眼，到了歇班，戴晴一回家，倒头就睡，今儿跟程颢约好了，睡醒一起去孤儿院。 中午十二点，准时起床，洗漱后，换上一件的确良的裙子，穿着透明小凉鞋，去公交站跟程颢汇合。 刚到公交站，就看到程颢大包小包的拎了不少东西。 “孤儿院孩子多，给她们带点零食。” 戴晴恍然，看着自己两手空空，有点不好意思了，“我都没想到。” “你没见过那些孩子，等你看到她们，下次再去就不用提醒，自己就买了。” 程颢轻笑一声，自从他和常辉几个认识李院长之后，隔段时间，总要带些东西过去看看。也算是自己的一片心意。 从纺织厂到郊区，需要一个小时，两人坐在最后面，看着路边的风景，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出了主城区，越往外走，越荒凉。 “孤儿院在郊区，生活是不是很不方便？”戴晴看着周围荒草，不远处还有菜地农田，临时搭建的草房子，生活条件真是太差了。 坐在公交车里，颠簸的说话都不囫囵。 “刚开始孩子少时，在市区一个废弃的四合院，有爱心人士捐赠物资，生活还行。后来孩子越来越多，捐赠却减少了很多，李院长一个人负担不起，就把自己住的房子卖了，搬到了郊区，虽然条件差，但地方大，自己种菜养鸡鸭，勉强过日子。” 听着这话，戴晴点头，原来如此，“这种大爱之人，令人敬佩。” “是啊，但却因为一些原因，无法得到审批，得不到政府的资助，只能这么干耗着。” 程颢说着，公交车停在终点站，两人下了车，顺着小道往里走。 半小时后，两人在一个铁门前停下，半人高的院子，有胜于无，防君子不放小人。 “你们是谁，来找李妈妈吗？”小孩透过门缝，看着她们。 “是啊，能不能去叫你李妈妈给我们开门？”戴晴弯着腰，笑眯眯的开口。 “你等着，我这就去。” 小孩答应一声，就听到蹬蹬的脚步声，一会儿功夫，大门打开，年逾五十的李院长系着围裙擦着手跟程颢打招呼， “小程来了，这姑娘是你女朋友吗？真漂亮。” 戴晴一愣，连连摆手，“李院长你好，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哦？是吗？”李院长听着戴晴的解释，也不在意，招呼人进去，“你上次来了以后，孩子们天天念叨你们，没想到还真把你们盼来了。” 说话间，几个小孩子已经跑了过来，“程叔叔，你来看我们了。” “程叔叔，你又给我们带好吃的了？” “程叔叔，我可想你了。” 看着她们纯真的眼神，听着让人心疼的话，戴晴站在旁边，看着眼前的院子。 四间平房，两间茅草屋，看着应该是后期搭建的，除了眼前一片空地，其余的都被篱笆圈起来，种植了各种蔬菜。距离墙边，垒了一排鸡窝，几老母鸡在篱笆园内溜达。 特别是这里的孩子，衣服有些脏，还很破旧，但眼睛明亮纯真，笑容灿烂。 第78章 天真的孩子们 还有接待她们的李院长，她刚才也看了一眼，是个慈眉善目的女人，命宫平坦宽阔，眉目清秀，福德宫匀称均衡，与天庭地阁遥相呼应，不但是个长寿之相，还是位德行高尚之人。 但子女宫和夫妻宫都出现断裂痕，她一生无子无夫。 她身上的富德以后全来自于院子里奔跑的这些孩子。 李院长在院子里摆了个小方桌，给两人倒上白开水，歉意的开口， “我们这里没有茶水，连像样的茶杯也没有，这都是我们平时吃饭的碗，但都刷洗干净了，白开水也都是地下井水，倒也甘甜。” “李院长不用客气，我们平时也喝白开水。”程颢也不在意，端起碗直接喝了一口。 戴晴自然也不会嫌弃，前世她什么破碗都用过，自从结婚后，吃的苦比孤儿院这些孩子都多。 坐了一个小时的公交车，确实渴了，戴晴端起碗喝了一半，就如李院长说的那样，井水甘甜。这时候的地下水还没有被污染，口感比纯净水还好。 来到这里后，看过这里的孩子，戴晴心里已经有了决定，也没隐瞒，直接说明自己的来意。 “程颢说这个孤儿院多亏李院长你一直撑着，给这些孩子一个家。我听了很感动，就想着也能为孩子坐垫什么，所以我想来问问院长，你们最紧缺的物资是粮食还是过冬的棉被？” 原先，她还想着准备些棉被让孩子们过冬。但现在她却发现，粮食才是紧缺物资。 但具体情况，还是李院长最清楚。 “果然，跟小程认识的都是好人，孩子们有你们的帮助，真是我们的福气。实不相瞒，我们这里的条件确实差了些，粮食和棉被都是必须品。” 李院长感激的看着戴晴，语气有些激动， “粮食我一直在想办法，勉强还够用。但孩子的棉被确实太过破旧了，早就不保暖了。早两年就该换新棉花了，但跟粮食比起来，总是要往后挪一挪的。” 戴晴点头，“一会儿李院长把床铺的尺寸给我，我给孩子定制一些被褥送过来，让她们有个温暖的被窝可以过冬。” “哎~，我这就给你拿，”李院长站起身，进屋拿了个本子出来，把被子和褥子的尺寸写下来递给戴晴，“我替孩子们谢谢你，我们这个孤儿院太需要你们这些爱心人士了。” “应该的，也是我个人的一点心意。”这里的环境差，条件差，以后她若是有能力，多关注一些，尽量帮孩子们改善一下条件。 “漂亮姐姐，你真好。”旁边的小姑娘走过来，怯生生的开口。 “你也很漂亮，你叫什么名字？下回来，我给你带棒棒糖。”戴晴捏了捏她的脸颊，“我们拉钩。” “我叫平平，我们拉钩，一百年不许变哦。” 小姑娘小拇指勾着她的，眼睛笑成了月牙，两个小辫子一翘一翘的，可爱的很。也不知什么人这么狠心，这么惹人爱的小丫头怎么就舍得扔了呢。 第79章 我请你吃饭 从孤儿院出来，戴晴看着程颢，“没看出来，你还挺招孩子们喜欢。” “都是一群孤儿，最缺的就是关爱。其实最先发现他们的还是瓶子，后来我们时不时地过来看看，送点东西，也就熟悉起来了。” 程颢回头看了一眼孤儿院，轻声解释。 “现在日子虽然比以前好了很多，但大家都是靠着工资过日子，手中并不宽裕，能给的帮助有限。” 这倒是，九零年城市内的条件勉强可以，但想要匀出多余钱出来，还是有些困难。 很多农村地区，很多地方连温饱都没有解决呢。 不过，既然答应了李院长，戴晴也不耽搁，两人回到家，已经晚上六点了。 “今儿辛苦你陪我走一趟，我请你吃饭，你说，喜欢吃什么？” 程颢一愣，静静的看她片刻，眼神深邃，“把你带到孤儿院也有我的私心……你帮着李院长解决了孩子们的被褥，我应该感谢你，理应我请你吃饭。” 小神棍虽然神神叨叨的，确实有爱心，令人敬佩。 争论几句，两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最后一起走进了一个面馆。 她们这里地处中原，米面都吃，但本地人还是喜欢吃一种面食，那就是烩面，灵魂就是高汤。 会面有三个口味，牛肉，羊肉，三鲜。 戴晴和程颢都选了三鲜，外加一排凉拌千张丝，一盘木耳。跟上次吃的一样，都是素食。 吃完饭，两人溜达着走在人行道上，程颢看着神色淡然的小神棍，不知怎么的，心里竟然有些心疼她。 明明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性子总是淡淡的。 就连那双好看的眼睛，总是清清冷冷的，缺乏这个年纪该有的纯真快乐。 想想她从小跟着爷爷相依为命，现在就剩独自一人，一个人撑起一个家，确实孤单了些。 “定制被褥你有什么计划吗？” “明天去纺织大世界走一趟，大批制作，应该能谈个批发价。” 纺织大世界的布匹齐全，也是最合适的地方，尤其是价格方面，量大优惠，都可以谈。 “我跟你一起去。”程颢点头，捐赠是牵的线，帮个忙也是应该的。 “你不上班吗？”保卫科虽然清闲，但到点打卯还是必须的。他这么明晃晃的摸鱼，真的好么？ “我好歹也是科长，再说，纺织大世界就在厂后门，费不了太多时间。” 主要是那里人员杂乱，她一个小姑娘拿着钱很容易引人注意，不太安全。 戴晴想了下，也没拒绝，两人约好明天上午厂后门见，就分开了。 第二天一早，戴晴起身，特意穿了那件带大口袋的背带牛仔裤，斜跨小背包，把钱分开放置，免得被小偷惦记了。 吃了早餐，坐上公交车，两站路，直接在纺织大世界下车。 刚走进市场街几步远，胳膊就被人抓住了，吓了她一跳。 “小大师，我终于又遇到你了。” 戴晴看着她激动的神色，好一会儿才想起第一次来纺织大世界买被罩时，遇见的那位大姐。 第80章 再次逛纺织大世界 一个多月未见，她子女宫暗淡之气已经消失了，还有些浅淡的纹理。好在已经没了性命之忧。看来是把她的忠告听进去了。 因为她的一嗓子，激动又嘹亮，直接把周围人的目光都引了过来，众人好奇的盯着两人，眼神好奇。 店铺大姐反应过来，立马哈哈一笑，“没事没事，我就是看到小妹妹太激动了。” “原来是你啊，” 戴晴看她面色红润的样子，孩子的危机解除了，心情敞亮，钱财赚的更多了。 “是我是我，可惜我不知道大师的住处，要不然我早就找上门感谢您了。现在我每天开门做生意时，都会留意街上的行人，就希望能再次遇见您。” 她越说越激动，拉着戴晴直接进了她的铺位，把她按在椅子上， “天气热，我给你拿饮料消消暑……真是太感谢您了，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要不是你提醒，我儿子……”差点自残了，她差点就失去儿子了。 “不用客气，你能听进去，就是缘分。” 这人是她第一次主动说漏嘴的，就当是缘分一场。最主要的就是她能听进去，倒也不枉她担了一场因果。 “大师说的对，您跟我们母子有缘，才会开金口。” 说着，她一拍脑袋， “瞧我高兴过头了，竟然忘了介绍，我叫姜娜，跟孩子他爸经营家纺的生意，儿子一直被奶奶带着，是我们做父母的不合格，孩子被坏孩子欺负了都不知道。” “那天您提醒过后，我特意早回家一趟，没想到刚好看到儿子换衣服……我带着孩子去了医院，又去学校大闹一场，不解决我儿子的问题，我就报警，让那些坏孩子进少管所。” “学校很重视，处理的还算公平，赔偿道歉，我已经给我儿子转学了，大夫说这种情况除了家人细心陪伴还要疏导心理，免得留下阴影……您就是我家的恩人。” 姜娜说着，眼睛泛红，心里后怕的很。 “我们厂工作效益不好，发不出工资，我才狠下心辞职，跑到纺织大世界练摊，一步步的开了这个店。亲戚朋友都说我敢干敢拼，是个铁娘子。但他们不知道，儿子才是我的全部，我这么拼，全是为了他，儿子若是出事了，我活着也没意思了。” 说着，她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包，双手奉上， “做生意几年了，我信这个，也知道你们这一行的规矩，这是我们一家人的心意，还请大师收下。” 戴晴看着诚恳的眼神，伸手接了过来，“好，” “大师，您说我儿子以后……” 不等她说完，就被戴晴打断了，“渡过此劫，有你们陪伴，孩子会慢慢好的。孩子还未成年，不宜推算过多。” “您说的是，是我太急切了。我们夫妻俩已经商量好了，轮流在家看护孩子，尽量多陪伴，星期天再带着孩子来店里帮忙，市场人多，希望性格也能开朗些。” 第81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 可怜天下父母心，发现问题，及时改正，就是合格当父母。戴晴对姜娜的做法很赞同，她从小没有父母，爷爷对她虽然疼爱，但父母的缺失，无法弥补。 所以，具体该如何，其实她也不太清楚。 相师这一行，本就亲情缘薄，有些事她无法理解。 “你直接叫我名字吧，大师这个称呼我现在还担不起。”现在的她，才入门不久，大师俩字有些托大了，做人得谦虚些才行。 “噗~，能力大小跟年龄无关，您可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大师……也罢，既然您不在乎身份，那我以后就叫你小晴，您要是不嫌弃，叫我一声娜姐，可是很有面子的事儿。” 戴晴听着，莞尔一笑，果然是个爽快的性子，她喜欢。 “娜姐是个爽快人。” “那是，咱们开门做生意，性格唯唯诺诺可不行。小晴以后需要什么，只管来找我，我在个市场好几年了，人脉还算可以。只要我能帮得上的，绝对不推辞。” 听着姜娜的提议，戴晴心里一动，这不是打瞌睡遇到送枕头的了吗？ “我还真有事问你，我需要定制一批纯棉的被褥，谁家质量好，价格公道？” “棉布的话我家就有，都是质量不错的棉布，但棉花需要去其他家购买了。但若做成被褥，还是在一家采购比较划算。但咱们这个市场店铺杂乱，每个人的进货渠道不一样，价格也有区别，需要认真对比。” 姜娜说着，皱着眉思考，“这些被褥着急要吗？不急的话等我家那口子过来，我让他去打听打听，争取在一家采购齐全。” “不是太急，我今儿过来就是先看看情况，中秋之前做好就行。”从采购到制作，交货，都是需要时间的，只要不耽搁孩子们过冬就行。 “那好，明儿是星期天，我们一家三口都来摊上，刚好带着儿子转转。” “那行，你帮我打听下信誉好的店铺，剩余的交给我就行。”戴晴跟她约好，就起身告辞了，她跟程颢约的时间也到了。 来到纺织厂后门，老远就看到门口那个挺拔的身影。在他的旁边，还有个熟人，张卫国，也是保卫科的一员。 轮流站岗值班，保护安全通道顺畅，是他们保卫科的职责，今天刚好轮到张卫国站岗。 程颢发现戴晴，扭头跟张卫国交代一声，就走了过来， “路上发生什么事了？” “遇到个熟人，耽搁了一点时间。” 戴晴也没瞒着，就把遇见姜娜的事给他叙述一遍，“她帮我打听靠谱的店铺，反正来都来了，咱们也转转，若是遇见合适的，直接定下也行。” 程颢诧异的看她一眼，没想到小神棍认识的人倒是挺多的。 “采购物品，确实需要多方对比，才能买到实惠的东西，你很聪明。” “不是我聪明，而是遇上了感恩之人，人家主动帮忙，我自然不会拒绝。” 戴晴弯了下唇角，采购东西她不擅长，有人帮把手确实能减少很多麻烦。 第82章 气场不和 两人走在市场内，遇见卖棉花的店铺，就去询问下制作棉被的价格。就像姜娜说的一样，市场杂乱，每个人的进货渠道限制了他们的价格。 报价五花八门，每个人都把自家的品质夸得天花乱坠，有些想拉住她这个客户，不惜贬低对手，来抬高自己。 但凡出现这种争夺战，戴晴便毫不犹豫的放弃，人品有问题，商品的质量她也不放心。 一条街转到头，戴晴忍不住皱眉，她虽然有耐心，但这种讨价还价的确不适合她，感觉脑子被掏空了似的。 “累了吧，要不我们找个地方歇一歇再转？” 程颢话音一落，身后又响起一声惊喜的声音， “大师？真是好巧啊。” 戴晴和程颢回头，就看到一身黑衬衣黑西裤的阎彪带着个秘书走过来。 黑衬衣被他束在西裤里里，腰侧的黑皮带上扣着一个带天线的手机，黑皮鞋擦得锃亮，曾经的寸头也长了许多，梳了个四六分的发型。 此时，这人双手插兜，笑眯眯的看着戴晴，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亲近，连眼角的疤都弱化了几分。 上次鼻青脸肿的分别后，第二次见面，简直判若两人。 “你变化很大。”财运依旧很旺。 “哈哈……还得多谢大师您的指点，要不是您，我还下不了决心去干一番事业。现在我们成立了公司，专门做布匹和原料批发业务，承接各种订单。” 阎彪眉宇间透着意气风发，眼神看向旁边的程颢，笑容透着客气， “程科长，都说不打不相识，我们也算是朋友了，以后还可能跟你们厂有业务来往，希望我们和平相处。” 程颢看着他，眼神依旧犀利，他跟阎彪的气场不和，注定成不了朋友，但也没有私人恩怨。只要对方不主动挑衅，他自然也不是好斗分子。 “我这人从不记仇，有仇当场就报了。” “哈哈……痛快，我就喜欢跟你这样的人交朋友。” 阎彪也不在乎他的态度，现在他已经不是以前的混混了。正儿八经的生意人自然不会在明面上打打杀杀。 “不知大师今日来市场买什么，我的公司就在前面，品种是整个市场最齐全的，今日我请客，请大师赏脸。” 戴晴看着他眉宇间的意气风发，也没瞒着， “去看看可以，但一码归一码，我不会占你便宜。我需要定制一批被褥，四十床左右，小孩子用的，质量得过关。” “大师是个爽快人，我既然做公司，质量肯定没问题，价格也请你放心，保证批发价。” “如此那就先谢谢你。”戴晴看着程颢，邀请他一起去。 对于戴晴的选择，程颢拧着眉，也没拒绝，冷着脸跟在戴晴身边，他本就是个性格内敛之人，冷漠起来有股生人勿进的气场。 对于一个无赖混混开的公司，说实话，他打从心里看不上。 但距离上次见面吗，阎彪确实改变了很多，值得深思。 阎彪跟在戴晴身边，也不在意程颢的态度，从头到尾都很客气。 第83章 邀请您来上班 几分钟的路程，阎彪对戴晴介绍了他刚成立不久的公司，以及一些运营状态，一副希望她多多指点的态度。 这架势，让身后的秘书惊讶不已，看向戴晴的眼神充满了敬佩，他下意识推了推眼镜，能让一个亡命徒如低声下气，这位小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大师请看，这就是我百福布艺公司的第一个店铺，主要经营床上用品，窗帘布艺，本地布，南方布，纯棉，丝质，全乎的很。原料就是各种棉花，长绒棉，短绒棉，细绒棉，您随便挑。” 戴晴在店里转了一圈，不得不承认，这人认真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听说长绒棉做棉被保暖性好，就用长绒棉做吧。被子的尺寸一米二乘两米，褥子九十乘两米，总共四十套，算算多少钱？” “杨秘书，赶紧给大师算一下成本价，这是咱们公司的贵客，不图赚钱，只想结个善缘。” “老板放心，我这就去算。”杨秘书答应一声，立马去柜台核算。 戴晴听着阎彪的语气，“其实你不必如此，给我批发价就行。你们开门做生意，还是以利为先。” “大师此言差矣，您对我而言，可是贵人。我阎彪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义气两字还是很看重的。大师只管放心，质量绝对有保证。” 阎彪哈哈一笑，引领人着几人去待客区，一边喝茶，一边闲聊。 程颢就默默的坐在戴晴身边，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但心里对阎彪的速度还是很佩服的。没想到短短两月之余，他就把公司搞成了。 确实是个雷厉风行的性格。如此魄力，当个混混确实可惜了。 “程科长，咱们年龄也算相当，你是个有能力的人，我一直很佩服。我这公司刚成立没几天，正是需要人的时候，您要是愿意屈尊，我公司愿意高薪聘请。” 听着阎彪的邀请，程颢瞅了他一眼，让他跟这个混混干活，想什么呢？ 不过，看他把公司搞得有模有样的，确实有两把刷子。 “多谢你能看得上，我目前对自己的工作很满意。” 保卫科的工作虽然平稳，但却没有任何突破性，以后的路怎么走，他现在还没想好，但也绝不可能跟这人混在一起。 他们俩不是一路人，注定吃不了一个锅里的饭。 “哈哈……没关系，程科长什么时候改变心意了，我这里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 听着程颢的拒绝，阎彪一点也不意外，哈哈一笑就揭过了，转头看着戴晴， “我们公司准备设立一个名誉顾问，不知大师有没有兴趣？您只要答应，上班随您心情，想不想来上班您随意，薪水按最高的来，有事我们登门请教，您只要偶尔帮忙解惑一些问题就成。” 戴晴一愣，直接摇头，“我这人不喜欢被束缚，入公司就免了。你若是需要解惑，直接来找我就行。” “可是大师不是在棉纺厂上班吗？”阎彪挑眉，有点没听懂。 第84章 姿态狂狷 “那是我爷爷的遗愿，也是我过度的地方。”戴晴没有隐瞒，她这辈子只想做个相师，其余的兴趣不大。 “原来如此，”阎彪点头，也不强求了。 “老板，大师，价格已经算出来。” 杨秘书拿着预算的单子走过来， “被子四斤重，褥子两斤半，棉布全部选择南方纯棉布，还有最低价的人工，成本加起来是三十块，四十套，总共下来一千二百块。” 阎彪接过单子看了一眼，直接递给戴晴，“棉花跟棉布的进价都列出来了，人工也是最低价，不知大师对这个报价可还满意？” 单是报价，戴晴心里就很满意了，比她预想的便宜很多。 而且，她选的长绒棉是边疆棉花，保暖性比普通棉花高出两三倍，还有棉被的面料，都比她预想的好。 “满意自是不用说，但你新店开业没多久，就这么搞，跟赔本赚吆喝似的，就不怕其他人有意见？” 就像他自己说的一样，阎彪这次对她释放了最大的善意，这情她领了。 “哈哈……大师言重了，虽然这个公司还有其他合伙人，但若是这点主都做不了，那我还混着有什么意思？” 阎彪哈哈一笑，眼神透着毫不掩饰的狂狷姿态， “大师不是说了吗？我财运旺盛，还怕赚不到钱？再说，赚钱的滋味我已经体会到了。” 别看只开业一个月，他已经接了好几个大单子，盈利早就够吃好几个月了。 戴晴看他如此，也不多说了，直接掏钱，“那就多谢了，中秋之前做好就行，时间倒是不着急。” 早点准备好，以防天气突变。 “这个没问题，大师把地址留下来，回头做好了，我们送货上门。” “先留我家的地址，但这些棉被是送给郊区孤儿院孩子们的，到时候我和你们的货车一起过去。” 阎彪听着，神色一愣，之后郑重吩咐杨秘书， “听到了吗？这是给孤儿院孩子们的棉被，一定得用心做，坚决不能缺斤少两，但凡让我发现哪个偷工减料了，立马辞退滚蛋。” “老板放心，我亲自盯着，一定不会出错的。”杨秘书立马保证，事情办完了，戴静把收据放入小皮包，跟程颢一起出门。 “大师是大善人，阎彪敬佩。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只管过来，阎彪也愿意尽一份力。” “那几先谢过严老板。” 戴晴回头看着阎彪的财帛宫， “纺织厂前阵子跟人签订的棉布合同出现了问题，甲方违约，因为那批棉布是按照甲方的标准织造的，规格受限，现在被压在仓库，你若是有意，可以去谈谈，价格应该不会太高。” 阎彪听着，眼睛一亮，他做的是布匹生意，什么标准的布匹都有涉猎，若是能低价收购一批，转手出去，就是翻倍的价格。 “多谢大师提醒。” 也就在此时，阎彪的财帛宫隐隐发亮，预示着这人又有财帛入手了。 “我只是送你一个消息，能不能成功，就看你自己的能力了。” 第85章 他是你男朋友吗 阎彪高兴的把人送出老远，直到人看不到，才转身回店，“杨秘书，赶紧召集人开会。” 有利益可图，他自然不会错过。大师是他的贵人，自然不会诓骗与他。 杨秘书一听，立马精神抖擞，那个戴大师果然不是一般人。 程颢跟戴晴走在市场里，看着她平和的神色，欲言又止。 “你想问什么？” “你一个小姑娘跟阎彪这种人走太近没好处，别看他们眼前有说有笑，转头就能举刀打架。即便是开公司，也是从黑转到白而已。本性是不会改变的。” “你说的没错，确实该防范。但他成立公司，就能带动一批人就业。有正当本事挣钱，想必有些人也不会再冒险做一个亡命徒，即便有一两个改邪归正，也是功德一件。” 戴晴仰着头，看着程颢，微微一笑， “我跟他没有利益冲突，单这一点，便不会有矛盾。” 看着程颢皱起的眉头，戴晴心里明白，这就是共产主义接班人和街溜子的立场对立。 两人骨子里流淌的是完全不同的血液，一黑一白，天生的对立者。 听着戴晴的解释，程颢静静的看她片刻，“你想让他趁机买下厂里积压的棉布？” “我只是送给他一个消息，能不能成就看他们自己了。不过，我看八九不离十，他能拿下来。” “再说，那批布压在仓库，就只能等着生虫了。” 被积压的货物，又不是个人的事情，一旦压在仓库，根本无人问津。 程颢“……” 路过姜娜摊位时，戴晴连忙过去，告诉她不用忙了，已经定好了。 “这么快啊，能定好就行，下次需要什么再来找我，” 姜娜有点遗憾没帮上忙，把人送到市场门口，才偷偷拉着她，低声询问， “这个是你男朋友吗？长得真好，看着也是个正派人，小晴真有福气。” 戴晴哑然失笑，“我们就是普通朋友，不是你说的那般。” 她现在哪有谈朋友的心情，一个人的日子不要太美哟。 “是吗？但我觉得你们俩很配啊，遇见好的应该及时抓住，错过就没有了，娜姐可是经验之谈。”姜娜看了眼程颢，忍不住劝了一句。 “凭我做生意这几年的经验，这小伙子绝对靠谱。” “回头我告诉他，让他感谢你的赞美。”戴晴笑着跟她告别，和程颢一起坐着公交回了家。 两站路到棉纺厂门口下车，两人走在人行道上，程颢看着她眼睛含笑，挑眉， “什么事这么高兴？” “娜姐以为我们是男女朋友关系，夸你长得好，是个靠谱的小伙子。” 戴晴说着，眼梢弯弯， “还让我及时抓住，错过就没有了，哈哈……” 听着她灿烂的笑声，程颢意味不明的盯着她，“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这丫头平时聪明绝顶，怎么这会儿没心没肺的。 “你很好啊，就像娜姐说的一样，你是个很好的朋友，比阎彪靠谱。” “你把我跟阎彪比？” 这小丫头想气死他？ 第86章 敢想敢拼就有出路 程颢盯着她，眼神幽幽，深不见底。 “我跟那个混混不是一路人，永远也不会成为朋友。” 戴晴听着他严肃的语气，这点她认同， “这点我早就看出来，你是个浑身充满正义感，嫉恶如仇的保卫科科长，妥妥的好人一枚。跟阎彪那种街溜子不在一个层面上，这点我还是分的很清楚。” 知道这人在乎名声，她明白了，下次不瞎比较了。 作为朋友，坚决不戳人肺管子。 听着她认真的解释，程颢忍不住莞尔，小神棍这性格真是好，一点不计较。 倒显得他狭隘了。 “其实阎彪也有可取的地方，胆大心细，敢拼敢干，单凭你给的一点建议，他就把公司搞了起来，还有模有样，可见他的野心有多大。” 今日见到的阎彪，跟前阵子判若两人，这点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越是这样的人，越能成功。” “你说的没错，敢闯敢拼的人总能闯出一片天，特别是眼下的大环境，但凡你勤快，好像就能挣到钱。倒是这些国营厂，每日按部就班，想改变，却不现实。” 戴晴看着他，再过几年，国营厂只会越来越萧条，效益也越来越差，到最后倒闭，大量的工人下岗。 到那时，就是各凭本事的时候了。 但下岗的人多了，再就业也变成了困难。 “你很看好下海？” 程颢认真的看着她，从他引导阎彪到现在，小神棍一直看好下海经商这条路。就好像她早就看到了什么玄机似的。 “是啊，现在大的国营厂效益不错，但一些小厂子已经出现发不出工资的事情了，与其在厂里消耗时间，还不如走出来拼一把。特别是南北方的差异，还是有很多机会的。” 这点程颢也不反对，他作为保卫科科长，也跟着厂长去过不少地方考察，学习经验。南北的差异他早就清楚。 只不过想要迈出第一步，对很多人来说并不容易。 就算是他，也得深思熟虑才能做决定，要不然，就是对家庭不负责任，愧对父母的安排。 “今天谢谢你，我先回去，改天你闲了，我请你吃饭，辛苦你陪我跑一大半天。”该说的不该说的，她言尽于此，至于怎么选择，她就不干涉了。 毕竟他的面相摆在这里，即便没有她的提醒，这人以后的成就依然不小。 回到家，戴晴换上宽松的棉裙，简单洗漱，就躺在摇摇椅中假寐。 一不小心，睡着了。 等她睁开眼，天色已经黄昏。 洗把脸去菜市场，买了点菜，顺便买一个大西瓜，晚上不想做饭，半个西瓜下肚，肚子饱饱的。 晚上继续盘坐在床上打坐，练习心法，经过这些时间多练习，体内的那股气团已经从花生米变成红枣的大小了。 游走一小周天，一天的疲惫便一扫而空，简直不要太完美。 今日照镜子，她也明显发现，自己的皮肤比之以前更加细腻了，特别是那双眼睛，眨一眨，顾盼生辉，她自己看着都喜欢。 第87章 被人当成骗子 第二天，又是一轮早班，她早早起来，先去外面吃了早餐，才悠达着去厂里接班。 今日又是忙碌的一天。 下班回家，刚洗了个澡，就听到敲门声。 戴晴披着一头湿发打开门，就看到站在门口的王老太太，有点好奇， “小晴，被你说中了，你王叔他住院了。” “王姨，先进来，别着急。” 戴晴看着她眉宇间的愁绪，安抚一声，把人请进来，给她倒杯水， “大夫怎么说，严重吗？” “得亏你提醒，我一直注意着他的情况，看着不对，立马打了急救电话。还好送医及时，说是轻微的中风，人已经醒了。就是半边身子还有些麻，需要住院一阵子。” 王老太太说着，用帕子擦了擦眼睛， “生养了一个孽子，都是命啊。” “事已至此，您就想开些，等王叔出院了，这个劫也算是过了。辛劳了大半辈子，年老平淡安然也不错。” 虽然钱财没有那么多，两老的养老吃喝还是可以的。 “你说的没错，我跟你王叔也是这打算的，我们尽力了，也不欠他了，就这样吧。” 王老太太看着戴晴，无奈的摇摇头， “原本我还跟老头子商量着，要不要单独培养孙子？老头子说年龄大了，精力跟不上，谁知刚好让那孽子两口子听见了，疯一样的跟我们吼，就跟仇人似的……” 王老太太说着，眼泪就止不住了，她从未想过，自己生的儿子竟然对他们恶语相向。 “你说的没错，就算我们要扶持孙子，最后也是出力不捞好。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就这样吧。” “王姨能想通就行。”血缘关系哪是那么容易斩断的？ 她们不忍心，但儿子媳妇又不争气，两人心底不错，面相也算平和。晚年虽然孤独，但也算平安。若是儿媳两口子经常在眼前晃，才是徒增恼火。 王老太太感激的看着戴晴，从包里又掏出一个红包递过去， “多亏了小晴你提醒，这是我们的心意，你再帮我两口子看看。” “王姨，上次已经给过了，我不能再收了。” 戴晴看着她的面相，这一家子已经开始走下坡路，再无好运，没有再相面的必要，不在收钱的范围内了。 “这？你还是收下吧，要不然我这心里不踏实。”王老太太年轻时也是四处奔波的人，见识不小，看戴晴不收钱，神色不安。 一个相师不收钱，可是大忌。 “王姨放心，感谢我心领了，这钱我真的不收。” 王老太太遗憾的把红包收进皮包，刚起身准备离开，门碰的一下就被推开了。 “好啊，我就说爸妈怎么突然变得不可理喻，原来是你这个小骗子捣的鬼。” 一对三十多岁的夫妻冲进院子，气势汹汹的盯着戴晴，尤其是那个女人，抬手就冲着戴晴的脸扇了过来。 “我打死你这个小骗子，坏良心的死丫头，我们要举报你，让你蹲局子。” 猛地出现这个变故，王老太太吓得脸都白了，哆嗦着嘴，想要上前，被那个男人按住了了。 第88章 好差的面相 “妈，你丢爸一个人在医院，就为了找这个小骗子？您真是太让人失望了。”王喜成一脸指责的看着老母亲，眼神怨恨。 戴晴看着动手的女人，眼睛一眯，也不知是不是练气的感觉，女人的动作在她眼里就跟放慢了似的，伸手就握住了她的手腕。 “好大的胆子，敢在我院子里撒野。” 戴晴冷着脸握着她的手腕，面前的女人，长着一双羊眼，白眼多，心思歹毒，骨肉相残。鼻端像鹰嘴，鼻孔仰露，肉薄，心思不正，破财之相。 而且，她奸门颜色暗淡，生有斜纹，男女关系混乱，妥妥的一个破败女。 “小贱人，你敢……” 郑月秀的手腕被捏住，脸色难看，刚要开口破骂，戴晴稍微用力，顿时痛的她龇牙咧嘴， “疼疼……疼死我了，老公，救我。” 王喜成黑着脸，撸着袖子就想动手，戴晴捏着郑月秀的手腕，把人推向他。 郑月秀稳不住身形，往后栽倒，吓得她哇哇大叫，王喜成赶紧把人接住，面色狰狞， “好一个狠心的死丫头，今日老子要是不教训你，我就不姓王。” “口气倒是挺大，好高骛远，自以为是的家伙。” 戴晴活动了下手腕，刚才动手时，下意识的调动体内的真气，她感觉自己这会儿力大无穷。 看着捶过来拳头，轻松接住，轻轻一掰，咔嚓一声，直接错骨。 听着王喜成的惨叫，戴晴也没客气，抬腿在他膝盖又补了两脚，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戴晴捏起他的脸，眼神凌冽，声音清冷， “面相真是差，鼻有三曲，不平直，地阁被黑雾笼罩，一直蔓延到仓库，印堂，金匮，悬臂，妥妥的家财破败之相。再加上你媳妇的面相，你们不但不能为家里创造价值，还要破败掉祖上的基业，最后一无所有。” “你自己算算，从你两口子继承家业到现在，店铺是不是越来越少，存款是不是已经见底了？” 王喜成疼的龇牙咧嘴，盯着戴晴的眼睛带着恐惧。 “放屁，你以为老子会信，还不是骗我妈爸得到的消息。” “呵~，你们两口子不愧是一对，都长了一双羊眼，有道是黑淡微黄色不清，瞳仁纱样却昏睛，祖财纵有无缘享，晚岁终年寒且贫。” “你……” 王喜成惊恐的看着她，特别是那双又黑又亮的眼睛，有点不敢直视，莫名心虚胆怯。 “放心，对于再无好运的人，我是不收钱的。” 王老太太听着戴晴这般说，脸色一白，哆嗦着嘴，她就知道，她就知道相师不收钱绝无好事。 郑月秀缩在旁边，听着戴晴的语气，眼睛闪烁。 想着公爹手中握的钱财，到底不甘心， “你胡说，你到底骗了我爸妈多少钱？赶紧还回来，要不然，我们告你欺骗老人，让你蹲局子，一个小姑娘进了那种地方，这辈子休想翻身。” 王喜成听着媳妇的提醒，立马回神， “小丫头片子，敢诅咒老子，老子弄死你。” 第89章 半斤八两 “怕是要让你失望了，你估计没时间找我的麻烦了，你身上发臭，就是那种鱼虾的腥臭味，你跟人谈的大生意怕是又得赔了。” 戴晴此话一出，王喜成一愣，她怎么知道自己有一桩生意？这件事他连爸妈都没有透过过。 看着她嘲讽的眼神，不知怎么的，王喜成心里慌得很。 “你胡说什么，我告诉你，胡言乱语，恶意造谣也是犯罪，只要我告你，你依旧跑不了。”小丫头片子，想跟他斗，还远着呢。 戴晴看着这两口子，又看了看一脸灰败的王老太太，眼中闪过怜悯，生养这么个讨债儿子，也是他们的因果。 “你这个逆子，你有没有一点良心，就算小时候没有尽心照顾你，但我们已经尽力弥补了，你还想怎样？家里就你一个孩子，到最后，什么东西不是你们的，还真想杀鸡取卵，逼我们去死不成？” “妈，你这是什么话，你们年纪大了，难免糊涂，家里的财政大权交给喜成才是正确的选择。他可是你唯一的儿子，我们也有孩子要养，你总不能看着我们作难吧？” 郑月秀嫌弃的看她一眼，翻翻白眼，老头子已经躺进医院了，万一老婆子也倒下了，那她手中的钱岂不没着落了？ “喜成，你看妈，就知道捂着那点钱，根本没把你当成亲儿子。果然，没养在身边长大，根本就不亲。” 王老太太涨红着脸，气的直打哆嗦， “你……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自从你嫁到我们家，哪点对不起你了，整天搬弄是非，这个家走到这一步，有你一半的罪过。” “呸~，老东西，说什么呢，你们千防万防，把我当外人。现在又把错误往我身上推，自己爪干毛净的一点责任都没有吗？走到这一步，都是你们活该。” 婆媳两人争论的激烈，面红耳赤，王喜成耷拉着眼皮，紧抿着嘴角，想来是认同自己媳妇的话了。 戴晴看着她们，摇摇头， “妻贤夫祸少，你们夫妻半斤八两，都不是贤达之人。要不然家里那点产业，交到你们手上之后，也不会越来越少。” 就在这时，王喜成腰间的电话响了，刚抬手去接就疼的吸了口凉气，赶紧换另一只手接听电话，片刻后，脸色灰败。 原本怨恨的眼睛充满了惊恐，慌乱的电话都拿不稳。 “喜成，怎么了？”郑月秀看着他的神色，忍不住皱眉。 “咱们定的那一批海鲜运输不当，全都坏了。”好几吨啊，本想着抢占先机，赶在中秋前备足货，大赚一笔，没想到会出这种失误？ “怎么会这样？” 郑月秀被吓了一跳，那可是一轮船的货物啊，他们把钱全部投进去了啊，说坏就坏了？ “我不信，怎么可能，罗军答应的好好的，说是会完好无损的交到咱们手中，他答应好好的……不行，我去找罗大哥，他不会骗我的。” 戴晴看着她，眼神讥讽，当她提到罗军时，奸门的颜色更加暗淡，隐隐有发黑的趋势。不用问，那个罗军就是她暧昧的对象。 第90章 要端着架子才行 王喜成头顶一片青青草原，不自知，一心扑在赚大钱上，连父母的死活都不顾，可悲可叹。 他回过神，看着戴晴的眼神充满了忌惮，但终究放心不下那些货，爬起来急匆匆的跑了。 看着两口子离开，王老太太歉意的看着戴晴，“小晴，给你添麻烦了，我今日就不该来。” “无妨，该来的躲不掉。”老两口第一次登门，因果就牵扯上了。 但她敢肯定，自此以后，王喜成两口子只有焦头烂额，没时间再登门。 送走王太太，戴晴活动了下筋骨，这一千块钱赚的太费力了些。要不是她力气大，差点遭受皮肉之苦。 怪不得，爷爷让他练习相术心法，关键时刻真能派上用场。 姜是老的辣，还是爷爷有先见之明。 终于安静了，戴晴窝在摇摇椅中，闭目养神，刚有点睡意，又听到有人敲门。 这次来的是社区王大妈。 小老太太气喘吁吁的进了院子，就左右查看，“小晴，有人来你家闹事？” 她正在社区检查卫生，就有人跑来告诉她，说是有人在小晴院子里又吵又闹，厉害的很。 担心小晴一个小姑娘应付不了，一路小跑就赶来了。 “老孙婆子谎报军情？” “大妈，人已经走了，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不愿意相信事实，心里不甘罢了。” 戴晴简单的给她解释一遍，最后无奈的摊摊手， “实话难听，作为相师，我又不能骗人，一时接受不了也情有可原。” “原来是这样，” 王大妈一听，拍拍胸脯舒口气， “看相算卦，都只想听好消息，那些不好的不但不乐意听，还不乐意相信呢。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以后给人看相，咱们也挑一挑，那些不好说话的不理他们。” “小晴可是厉害的相师，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让咱们点拨一二的。” 听着王大妈的提醒，戴晴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好主意。 “大妈说的对，以后看相我也挑一挑，不喜欢听实话的人直接拒绝。” “就得这样，本事在咱们身上，就得端着，让人求着才行。” 王大妈笑眯眯的看着戴晴，多乖巧的闺女啊，那些坏心眼的怎么好意思张嘴骂人呢？ 看天色不早，王大妈也没有久留，看她真的没事就回去了。 戴晴也开始做晚饭，前几天买的鱼还没吃，跟豆腐一起炖了，千滚豆腐万滚鱼，越炖越入味。 吃过饭，稍微消食后，继续练习心法。 第二天，也是第二个早班，戴晴准时接班。 刚摆好棉条桶，就看到一个人从车位前经过，戴晴拉着棉桶下意识的扫他一眼，就忍不住一愣。 刘明竟然上班了，他婚假休完了？ 不过，这人眼睛犯青，且湿润，仿佛有泪光点点，还有偷摸斜眼看人的毛病，淫邪之相尽显。才半月未见，这人竟然变了神采？ 果然，有曹英子那个猛女，这人占不得便宜，破罐子破摔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刘明看到戴晴，也就愣了下，就别开了眼，眸中的怨恨一闪而过。 第91章 怨天怨地就是不怨自己 如果不是她掉链子，自己也不会跟个肥猪一起生活，天天被欺压，还不能反抗。 二十天的婚假曾经是他梦寐以求的假期，如今却成了他的噩梦，好不容易熬完，他第一时间就赶来上班了。 一出现就被工友们围着调侃，还有人甚至幸灾乐祸。谁让他曾经换女朋友无数呢。没有遇见曹英子的时候，差不多三个月谈一个女朋友，也是女人堆里的香饽饽。 没办法，只要他说几句好听话，就有女人扑上来，还反过来给他买东西。因为这点，工友们没少嫉妒他。 以前有多妒忌，现在就有多想看他笑话。 原本这些都是刘明自以为是造成的，现在却全怪在戴晴身上。 原因很简单，一个人自负习惯了，总认为只要他点头，那些花痴女就离不开他的温柔陷阱。 从他把目光转移到戴晴身上后，就把她当成了囊中物。 可惜，对方没有按照他的设想走，不但眼里没有他，还对他不假辞色。要不是戴晴掉链子，他也不至于被曹英子盯上。 现在有多憋屈，就有多怨恨。 “死丫头，早晚让你付出点代价。”一个孤女，骄傲个什么劲儿？早晚有她哭的时候。 回到清花车间，刘明又忍不住回头，眼睛微眯，虽然很荒唐，但他总觉得这死丫头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注定就该是他的女人。 对于刘明心里的怨恨，戴晴不知道，即便知道，也不会放到心上。 她感觉自己的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一个人更逍遥自在。 下班回家，刚洗了澡，王娟就上门了， “小晴，陪我出门一趟吧？” “怎么了？”戴晴好奇的看她一眼，这人正在热恋，哪里需要她陪着？ “咳~，我朋友家的狗下崽了，他说送我一只，前天满月了，我想把狗崽抱回来。免得让人抢光了。” 娟子说着，脸色泛红， “我一人去他家有点不好意思，想让你陪我一起去。” 戴晴了然，看着她粉红的脸蛋，忍不住调侃， “这是拉我去壮胆啊？” “嘿嘿……不但想让你壮胆，还想让你用自行车托着我。”娟子嘿嘿一笑，拉着戴晴的手，摇了摇，“好姐妹，我今儿特意等你下班才来的。” “还真是只狡猾的小狐狸。” 戴晴一笑，换上一身轻便的衣裳，骑着自行车，带着王娟去了罐头厂家属院。 距离倒是不远，骑车也就半个小时。 刚拐进社区门口，就看到上次遇见的丁勇。 “娟子，这里。”丁勇站在一棵法桐树下，咧着嘴挥舞着手臂。 “丁勇，这是发小戴晴。我怕自己抱不住，特意叫她过来帮我。”王娟跳下车，笑呵呵的给两人介绍。 丁勇看着戴晴，憨厚一笑，打了声招呼，就带着她们回家。 顺着胡同七拐八拐，走到一片平房，丁勇打开一个小院子， “这就是我家，进来吧。” 戴晴看着周围的环境，罐头厂的效益不错，靠近厂区的家属院都是五层的筒子楼。后面这一片平房，还没有开始改建，私搭乱建很严重。 第92章 发现一只五黑狗 跟着丁勇进了院子，过道就一个人张开手臂的宽度，其余的都是一间一间的简易房。 走到一个草棚子下，一只田园犬正趴在窝里喂崽。 “这次大黄一次下了六只崽，你挑一只健壮的。” 王娟看着窝里几只狗崽子，两只土黄色，两只黑色，两只黑白花。 “都好可爱，我不知怎么挑？”娟子发现自己的选择困难症犯了，转头看向戴晴，“小晴，你帮我选一个，哪个好看？” 戴晴盯着这一窝狗崽，眼睛直接落到其中一只纯黑色狗崽身上，“你喜欢黑色不，纯黑的这只，看着不错。” “啊，这也忒黑了吧，天一黑都看不见了。”娟子看着黑色狗崽，摇摇头，“你看这个花狗怎么样，到时候我就叫她小花。” 戴晴“……” 自己都想好了，问我干啥？ “这个黑白花的狗子很健壮，好养活。”看她喜欢，丁勇直接把狗崽子从窝里拎出来，狗妈妈也就看了他一眼，便温顺的伏下了脑袋。 “这个好，我喜欢。”王娟把狗崽抱在怀里，还跟狗妈妈保证，“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养它。” 戴晴看着那只黑狗崽，没想到她竟然遇见了一只五黑狗。 这种狗可不多见。 爷爷曾说，狗血属阳，以五黑狗为贵。镇宅辟邪，招财纳福，还格外聪明。 所谓五黑犬，就是指头黑，尾巴黑，脚黑，舌头黑，总之全身上下都黑就对了。 王娟看着戴晴一直盯着那只黑狗崽，看了眼丁勇，“你家这几只狗崽都有主吗？” 听见王娟的眼睛，丁勇犹豫了下， “有两个亲戚说过来抱狗崽，但都还没来。反正狗崽多，我家也养不完，你喜欢就挑一只。” 女朋友的朋友，不太能太小气，这点他懂。 对于毛茸茸的动物，很多女生都难以抗拒，戴晴也不免俗，但她更喜欢这黑崽。 “那就多谢了，我想要这只黑狗崽。” 戴晴指了指那只最黑的，丁勇从狗妈妈怀里拎出来，递过去，“这只跟煤球一样，天一黑啥也看不见。” 戴晴接过，抚了抚狗头，从兜里掏出五十块钱递给丁勇， “这点钱你别嫌少，给狗妈炖点骨头汤。” “这怎么好意思？我不能收，狗崽本来都是要送人的。”丁勇看着戴晴递来的钱，连连摆手，“娟子，你朋友太客气了。” 王娟也没想到戴晴会掏钱，也就愣了下，就让丁勇接住， “我已经白要你一只了，小晴这人不喜欢欠人情，你就收下吧，狗妈哺育六只崽，确实得奖励它几顿骨头汤补补。” 女朋友开口了，丁勇也没客气，接过钱，“那我就不客气了。” “应该的，” 现在这年头，狗崽都是抱养的。但也得关系好才行，她本就蹭了王娟的光，自然不能白拿。 免得让朋友难做。 戴晴骑着自行车，王娟坐在后面抱着俩狗子，一起回了家。 “我妈说抱狗子养也是有讲究的，谁抱回来的像谁，所以得找家里最勤快的那个，才不会长成懒狗。” 第93章 有来有往才能长久 听着王娟的解释，戴晴忍不住轻笑一声，“那我得感谢你这个勤快人了。” 两人一起在路口分别，戴晴推着车，抱着狗子回家。 刚拐进胡同，就看到程颢站在那里，“你来找我？” “嗯，哪里抱这么一只黑狗崽？” 程颢看着她怀里的黑乎乎的小家伙，这狗子好丑。 “跟娟子一起抱来的，看着可爱，就要了。”戴晴让他帮忙扶着车子，开锁进门，找个纸箱垫几张报纸，把狗崽放进去。 洗手切西瓜， “吃西瓜，昨天买的，又凉又甜。” 程颢拿起一块西瓜，咬了一口，点点头，“我今天看到阎彪的人来厂里了，听说厂里已经准备把那批积压的棉布低价卖给他了。” “他倒是有些门道，是个做生意的料。”戴晴一愣，原来是特意给她通报消息的。 “你说的没错，阎彪对生意这一行很敏感，也有能力抓住机会。” 以前他或许看不上他，但经过几次相处，他感觉这人也有可取之处。 “他又欠你一个人情。” “如此刚好，我以后也有用到他的地方，有人情才好开口。” 戴晴放下一个瓜皮，微微一笑，被西瓜汁沁润过的唇瓣红润饱满，就像春日里绽放的红梅，让人移不开眼。 程颢看了一眼，立马转移了视线，拿起一块西瓜咬了一口，浸润略显干燥的喉咙。 一连两块西瓜下肚，才平复了燥热的心情。 “我记得你能吃辣，我发现了一个川菜馆，里面的麻婆豆腐跟宫保鸡丁不错，一起去尝尝吧？” 程颢清了下嗓子，特意看向她的眼睛，大大的杏仁眼一闪一闪的，透着灵气。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小神棍跟他刚认识的时候不一样了？ 至于哪里变了，他也说不清。 想起川菜，戴晴一愣，前世刘明喜欢吃川菜，每次酒足饭饱回来，就跟她吹嘘哪哪的川菜多地道，多好吃。 之后，一家子约着一起去品尝，唯独把她留下里，最后给她打包剩菜回来，一打开全是辣椒，一片肉都找不到。 即便如此，婆婆还嘱咐她别贪吃，让她用这些下面条，可以吃好几顿。 “好啊，刚好我请你。”戴晴回过神，满口答应，这人对她不错，陪着她跑一天，本就应该感谢她。 “我是大男人，哪有让女孩子请客的道理，传出去我这张脸还要不要了？”程颢无奈，小神棍什么都好，就是太较真，不喜欢欠人人情。 而且，她看人的表情永远都是冷冷淡淡的，说是无悲无喜吧又不像。但很少见她情绪波动过。 最关键的就是，越是相处，他感觉小神棍人聪明，做事果断，还有点不像这个年纪的沉稳冷静。越是如此，越令他感兴趣，跟她一起说话聊天，就跟老朋友似的，令人舒坦。 “饭店是我发现的，应该我请你。等你发现什么好吃的，再请我不迟。” 戴晴想了下，点头，“也对，” 朋友之间，有来有往才能长久，反正不能占人便宜。 第94章 观念一致才是王道 想通之后，戴晴也不纠结，回屋挎了个小包，把头发挽成丸子头，干净利索走出来， “骑车去还是坐公交？” “坐公交去，也就两站路。回来时，可以步行，就当消食了。”程颢起身，两人一起出门。 新开的川菜馆，人很多，大多都是年轻人。 程颢找了个两人位，把菜案递给她，“先看看，有什么喜欢吃的？” 戴晴接过菜单，瞅了一圈，“你喜欢吃鱼吗？” “都行，” “那要个酸菜鱼，看着菜量很大，还是用盆装的，一个菜就够咱俩吃了。”戴晴把菜单递给他，开口说了一句。 “那也不够。” 程颢又加了一份麻婆豆腐，一份宫保鸡丁，一个时令蔬菜，两碗米饭，才交给服务员。 整个川菜馆，充斥着一股浓郁的炸辣椒的香味。 等菜的过程中，就听到隔壁桌传来争执声，“你丢不丢人，好好的出来吃顿饭，你非要让我丢人是吧？” “咋就丢人了，这么多菜吃不完，带回家还能再吃一顿呢。”女人的辩解声响起。 “我就不该带你出来吃饭，丢人现眼，你看看这里，有哪个打包剩饭剩菜的？况且，也没剩下，这些都是料头，又不能吃。” 男人不耐烦的声音再次响起，虽然刻意压低了嗓音，但戴晴听得清清楚楚。 她回头看了眼，三盘菜，确实就剩下那些油烹过的辣椒和葱姜丝。 “料头咋了？这都是咱们掏钱买的，又不偷不抢。平时我炒菜只放一两个辣椒，这个带回去，能吃好久呢。” “懒得理你。” 那男人气坏了，直接起身离开。 这女人仍旧喊着服务员拿袋子打包，服务员忙的团团转，被叫的烦了，揪着俩袋子过来，看着桌子上的盘子，眼神顿时就不对了。 用她的家乡话嘀咕两句，单看表情也知道不是什么好听话，但那女人也不计较，每一盘都拨的干干净净，才拎着袋子满意的离开。 “你对打包剩菜有什么看法？” 程颢正对着那桌，自然看的清清楚楚， “那女人是个过日子的好手，贤妻良母，但这也得有人体谅认可才行。否则在人眼里，就是上不得台面。两口子过日子，观念得一致，才能少矛盾。” 戴晴讶异的看他一眼，“你说的有理。” 刚才那两口子，确实谈不上对错，就是想法不一样而已。 “两位，您的酸菜鱼好了，请品尝。” 服务员端上来一个盆，热油泼过的辣椒花椒焦香浓郁，鼻翼间还飘荡着一股酸菜的香味，确实引人食欲。 “尝尝看，”程颢给她夹了一块，示意她尝尝。 鱼片入口滑嫩，再加上酸辣味打开的味蕾，能让人身心愉悦。 “好吃，” 除了爷爷在世时，她不缺吃穿，嫁给刘明后，她再也没有下过馆子。 菜上齐，戴晴每个都尝了一遍，最后还是喜欢酸菜鱼。 一顿饭下来，两人吃的额头冒汗。 酸菜鱼被她吃了一半多，其余的全被程颢扫荡了，即便如此，他还多要两碗米饭。 第95章 有点喜欢 昏黄的路灯下，两人走在马路上，影子被拉得很长。 夏日的夜空，繁星闪烁，旁边的花草里，偶尔传出虫子的鸣叫。比起白天，晚上退去了燥热，吹着小风溜达着消食，戴晴觉得还不错。 程颢看她弯起的嘴角，深邃的眼神闪了闪，“今天我去看望孙叔，他跟我说了很多，想趁着这次住院，直接内退。” “孙主任也才五十多岁吧，内退是不是太可惜了？”内退的工资待遇会降很多，直到正式退休年龄才会恢复正常待遇。 更何况孙主任还是有级别在身的，内退于他而言，更不划算。 “孙叔说吃大锅饭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厂里的一些制度早就过时了，但却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与其看着生气却无能为力，还不如眼不见心不烦。” 程颢叹息一声，他身在保卫科，但凡厂里有什么动作，他们保卫科必须出面。就连厂里开重要会议，保卫科也得出席。 所以，他了解的情况会更详细一些。 以前他只想做好自己分内的职责，别的都不是他该操心的，但是经过孙叔这件事后，他突然萌生了大胆的想法。 与其窝在这乌烟瘴气的厂子里，还不如走出去闯一闯。 特别是南方那些沿海城市，潜藏着很多看不到的商机。 第一批下海的前辈早就赚到钱了，也算是给他们这些后来者蹚出了一条路明路。只要瞅准商机，就有他的一口饭吃。 心里这种想法越来越坚定，程颢尤的停下脚步，“小晴，我想从厂里辞职了。” “啊？” 戴晴一愣，虽然国营厂早晚走向没落，但目前而言，效益还是很不错的。 国营厂，铁饭碗，很多人眼里的香饽饽。 况且，眼前这位还是科长，属于领导级别，贸然辞职，得多大的勇气啊？ “因为孙主任？” “也不全是，转业之后，我一直待在纺织厂，虽然旱涝保收，但心里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就好像浑身是劲，却使不出来，觉得憋屈。” 想起这几年待在厂里的日子，程颢失笑，或许是他不安于现状，要不是家里压制着，他应该早就出去了。 “现在正是改革开放的大潮，我也想当一次弄潮儿，去南方闯一闯。” 听着他的打算，戴晴忍不住看向他的面相，印堂平正命宫牢，骨起天中是富豪，这人一旦做了决定，便是一路钱途。 “我支持你，去闯吧。到时候别忘了我这个贫寒朋友就行。” 趁着现在先抱一抱大腿，万一她落魄了，就去找他混口饭吃。 听着她语气，程颢定定地看着他，那双狭长的眸子就像潭水似的，深不见底。 “我们是朋友，不是你说的吗？”虽然她们认识不久，但小神棍给他的感觉很特别。 而且，他发现自己好像有点喜欢她了。 就因为如此，他才不能庸庸无为，必须做点什么，让小神棍看到他的能力才行。 要不然，他拿什么去追求？ 就凭一个保卫科科长，根本不足以吸引她的目光。 第96章 给我一个约定吧 这丫头跟别的女孩不一样，而且还是个有能力，办事果断的女孩子，要想抱得美人归，他必须更优秀才行。 程颢看着神色淡然的小神棍，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我跟你约定个时间怎么样？” “什么约定？” 戴晴仰头看着他，一不小心撞进那双深幽的眸子里，也许是练心法的缘故，这么暗的环境里，她竟然能在对方眼里看到自己的影子。 一直知道这人长了一双好看的眼睛，像璀璨星河似的明亮。现在盯着，还怪吸引人的。 “你给我两年的时间，两年后，做我的女朋友如何？” 现在小神棍才十八岁，而且一心扑在相术上，短时间内不会生出谈朋友的想法。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想给自己一个保障。 只要她答应，小神棍重诺，以后就是自己的小女朋友了。 戴晴“……” 我拿你当朋友，你拿我当老婆？ 她这辈子没想过嫁人啊。 “咳~，我现在才十八岁，谈这个问题，太早了吧？” “不早，我离开以后，短时间内就看不到你了。”遇见合心意的，不早点下手，难道还等她移情别恋？ 但在这之前，他必须有自己的事业才行，要不然，他拿什么许诺？ 戴晴仰着头，看着他认真的眼睛，说不出敷衍的话来， “实话告诉你，从我跟爷爷相依为命，到现在一个人生活，早就习惯了。至于结婚的问题，我从未想过。既然你问了，我也不骗你，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结婚。” “我是新时代的不婚主义者。” 戴晴盯着他的眼睛，认真的开口。 程颢“……” 明明才十八岁，语气怎么跟八十岁似的沧桑？ 如此倒是令他安心了，两年的时间匆匆过去，等他回来，陪在身边，总能把这颗心给捂热了。 “你现在还小，很多事情都不能下定论太早。” 他想起来了，小神棍说过她们这一行五弊三缺的命理，莫非她在担心这点？ 其实大可不必，他根本没放到心上。 触及到程颢执着的眼神，戴晴扯了下嘴角，“你这是确定要辞职了？” “嗯，辞职的想法脑子里早就有了，一直没有下定决心。今日看到孙叔的无奈，才算是坚定了。” 程颢说着，盯着她耳边的一缕乱发，想也没想的伸手帮她别在耳后，突然感觉这个动作过于亲密，脸色一囧，下意识的把手背在身后，捻了捻手指。 戴晴一愣，看着他窘迫的神色，继续往前走，心里忍不住反思。难道是她哪里做的不妥，让人误会了？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这样了？ 虽然前世她是结过婚的人，但却是飞蛾扑火，被人算计的一生，并没有享受到真正的感情。 严格说来，她也不知道真感情是什么样？ 程颢人品好，长相好，另一半必定也是优秀的，她还是别掺和了。 两人并排走在一起，一时间谁也没说话，气氛有点诡异。 程颢时不时地注意着她的神色，并不后悔捅破那层窗户纸，临走之际，必须让小丫头知道他的心意。 第97章 跑来找揍的 直到走到家门口，戴晴才转头看向程颢，“我到家了，今日谢谢你请客，川菜很好吃。你什么时候走，我给你践行。” “好，” 程颢颔首，眼神灼灼的盯着她，微微俯身，脑袋凑近她耳边， “两年的约定，我当真了。” 说完，也不等戴晴回答，直接转头离开。 直到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戴晴揉了揉耳朵，才回神，平时好好的一个人，怎么霸道起来也如此不讲理啊？ 虽然她没有结婚的打算，但万一冒出哪个看对眼的谈个小恋爱什么的，岂不违反约定了？ 想限制她的自由？ 戴晴开锁，还没进门，就听到一声嗤笑，“呵~，我当什么贞节烈女呢，不也看到男人挪不动脚步吗？” 刘明从阴暗中走出来，眼神嘲弄的盯着戴晴，他心里憋闷，出来透透气，没想到竟然鬼使神差的走到了这里。 看着漆黑的院子发了会呆，刚准备回去，就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相携着走来，吓得他赶紧躲了起来。 早就觉得这两人关系不一般，这才多久，竟然这么亲密了。 戴晴回头，看着刘明阴鸷的眼神，拧着眉头，“你一个新婚燕尔的人，不在家里陪老婆儿子，偷摸的跑到人家门口当门神？” 敢嘲笑她，戳不死你。 果然，刘明听到这，脸色就更难看了，曹英子虽然喜欢他，但更爱她儿子。 今日那小兔崽子一直哭闹不止，吵的他脑仁疼，才出来透透气的。 “怪不得你看不上我，原来是攀上高枝了，真是没看出来，你竟是这种嫌贫爱富的女人。” “你真是好笑，你给人当上门女婿不就是看上曹英子的家境了吗？要不然你会嫁一个二婚带儿子的，直接喜当爹？” 自己一身白毛，愣说别人是妖精，真是可笑。 刘明被戴晴挤兑的脖子上的青筋都凸起来了，他哆嗦着嘴， “你真是恶毒。” “恶毒？最无耻不是你们一家子吗？大家都说你爸妈为了钱，你弟弟为了娶媳妇，你妹妹为了有自己的房间，一起把你卖了。” 戴晴眯了眯眼经，那就让他见识下恶毒的嘴脸。 “你现在就是曹家的上门女婿，我劝你安分点，别到最后让人扫地出门，到时候娘家回不去，媳妇家不让回，那就可怜咯。” 自己都过成这样了，还有心思操心别人的事儿，看来还是太闲。 “你……看我不打死你这个嫌贫爱富的女人，我现在的日子还不是你害的。” 刘明瞪着一双充血的眼睛，举起拳头就冲了过来，势必要给她一点教训。 可惜，不等他冲上来，就被戴晴抬起一脚给踹了出去，蹬蹬的倒退几步，扑通一声，仰面栽倒。 戴晴走过去，又补了几脚，最后一觉直接踹在他心口。 “看，这才是狠毒，再敢招惹我，下次废了你。” 刘明眼冒金星的看着夜空，爬都爬不起来，看着戴晴的眼神，透着惊恐。 他眼里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竟然是个母夜叉，比曹英子下手还狠。 第98章 发现母老虎一枚 一个女人，为啥能下手这么狠？ “滚，再出现在我眼前，我不介意把你拎到曹英子面前，问问她，到底是怎么管教自己男人的，结了婚了还敢有二心？” 看着戴晴恶劣的眼神，想到曹英子的那一摊肥肉，刘明下意识的哆嗦一下。 以他这阵子对曹英子的了解，能把他搞废了不说，还能把他家闹的鸡犬不宁。 戴晴看着他眼底的惧怕，终于满意了，转身回家。 有怕的就行。 看着某个嚣张的女人开门进家，刘明仰面躺在地上，浑身的骨头都是疼的。做梦也没想过，他会有栽到女人身上的一天。 等他起身离开，楼道里悄悄探出两个脑袋，看着亮着灯的院子，直咂舌，“我的乖乖，没想到咱们楼下住着只母老虎啊。” “什么母老虎，跟踪女同志，就该打。” “那倒是，我就是好奇，这小姑娘平时不吭不哈的，下手真是狠，你觉么着咱俩是对手不？” “想什么呢，好好的她揍咱干啥？” 好歹住一栋楼，万一他们遇到事，也不知能不能请她帮忙？ 被人瞧见的事，戴晴也不在意，反正也不是她主动招惹人，刚好也让人知道，即便她一个女生，也不是好惹的。 刚进院子，听到房檐下传出呜呜的声音，想到刚抱回来的狗子，戴晴一拍脑袋，赶紧进屋把柜子里的麦乳精翻出来，挖两勺用水冲开，又把馒头捏碎了泡进去，端给狗子。 “吃吧，” 狗崽闻到奶味，整张嘴都扎进碗里，片刻功夫，大半碗就见底了。 之后仰着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呆萌呆萌的。 “以后你叫小黑，” 戴晴戳了戳它的脑袋，把院子里的灯打开，让它在院子里溜溜圈，自己找个方便的地方。 不愧是五黑狗，够聪明，晃晃悠悠的在院子溜达片刻，找了个墙角撒泡尿就回来了，用脑袋蹭着戴晴的手，嘴巴里发出呜呜叫声。 戴晴把狗子收进纸箱，直接端进屋，就上床睡觉。 第二天是中班，她睡个自然醒，起身洗漱后，又给小黑充了麦乳精泡馒头碎，才拎着篮子去买菜。 今天起，她决定带饭上班了。 每顿饭做多一点，分拨出来一份就把班上的加餐解决了。 拎着饭盒走进厂大门，就看到广场左侧站着几排精神抖擞的小伙子，一身蓝色的工作服，腰上扎着武装带，时不时地拍手叫好。 戴晴顺着看过去，就见队伍前面，程颢正在打拳，白色背心下的肌肉鼓鼓着，宽肩窄臀，线条硬朗，彰显着男性的力量。 看他一套行云流水的拳法，招招蓄满力量，还有那浑身的爆发力，估摸着十来人上去都不够他打的。 看着他的拳法，戴晴忍不住心里一动，她练习心法一段时间了，体内有力量，但都是蛮力，缺乏正经的搏斗。 回头问问程颢，能不能教她打拳？ 程颢一套军体拳打下来，刚收住身形，葛兵就殷勤的递上毛巾，顺便用胳膊碰他一下，冲他努努嘴， “颢哥威武，小戴同志盯你看半天了。” 第99章 一头扎进去 有葛兵的提醒，其他人瞬间转过头，好奇的盯着戴晴，有人忍不住起哄，“颢哥，还不赶紧去，别让人姑娘等急了。” “颢哥加油。” 程颢看着戴晴拎着饭盒站在不远处，把毛巾扔给葛兵，直接走了过来， “看我刚才打的拳法怎么样？” 戴晴点点头，“很有力量，能教我不？” “你想学？”程颢看着她，轻笑一声，“这是军体拳，力量型的，不适合女孩子，你要是想学拳法，我给你找一套合适的。” “我觉得这个军体拳就挺好，我有的的力气。” 戴晴看着他，微微一笑，调动内力推他一把，程颢没防备，蹬蹬的退了两步，讶异的盯着戴晴的手。 小丫头这么大力气？ “我一直力气很大，但都是蛮力，若是有一套拳法辅助，这身力气也算没白费。” 戴晴握了握拳头，比划了下， “若是有人挑衅，我也能打回去。” 戴晴说着，眼神闪过一抹冷色，想起昨晚被她揍的刘明，若是她有点功夫在身，必定把他打的鼻青脸肿，再也不敢犯蠢。 程颢看着她，眉头一拧，“谁欺负你了？” 难道他离开后，小神棍遇到麻烦了？不能啊，都送到家门口了。 还是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小朋友被人欺负过？ 想她一个女孩子，还是一个人居住，万一遇见心怀不轨的氓流，确实容易吃亏， “你想什么时候开始学，我去你家教你。” 有了功夫防身，也能让人忌惮些。就算是花架子，也比唯唯诺诺的害怕强。 “从后天开始吧，你下班来我家。”戴晴眼睛一亮，学拳这种事，自然是越早越好。 “一言为定。” 程颢点头，在他离开前，把所有事儿都安排好妥当才行。 原本想着临走之前把保卫科体能往上提一提，现在他感觉，还是小朋友的事更重要。 省的他不在身边，被人给欺负了。 看着小朋友离去的背影，程颢捻着手指，心里盘算着怎么教时，肩头就被人拍了一下， “颢哥，人都走了，还看呢。”葛兵调侃一句，嘻嘻一笑，“还别说，小戴同志跟颢哥确实很般配。不过，人家年纪小，颢哥得用心才行。万一人家小姑娘看不上你这大龄青年，可就麻烦咯。” “也没差多大，七岁而已，”程颢回神，看了眼葛兵，不以为意。 “啧啧~，颢哥心动了。” 葛兵故作夸张的叹口气， “铁树终于开花了，谁能想到你会一头扎到人小姑娘身上？，我记得，小戴同事才十八岁，你可有得熬了。” “小朋友冷静沉稳，不是一般的小姑娘，年龄不是问题。”想起两年之约，程颢微微弯起唇角，关键是小朋友看着还没开窍呢，急什么？ 在她开窍前，他总能想到法子把人留在身边的。 葛兵看他这样，摇摇头， “瞧你那一脸春心荡漾的样子，真是没眼看。” “继续训练，这几天你用心点，当了队长，以后我不在，你也能轻松些。” 第100章 八卦的大姐们 程颢看着葛兵，低声嘱咐他。从他进入纺织厂，这人就一直跟住他。虽然没什么大能耐，但人品不错，处着也舒坦。 范围之内，对他多照顾些也是应该的。 “哥，你真的决定了？我舍不得你。” 葛兵耷拉着脑袋，在一起混着习惯了，猛地离开，他真心舍不得。这几年他一直受颢哥照顾，以后科长换了人，说实话，他心里没底。 “早就应该离开了，”拖这么久，能认识小朋友，也值得。 戴晴拎着饭盒进了车间，带上卫生帽进入岗位，开始一天的工作。 拉空棉桶时突然发现，她供应并条车位的挡车工换人了，来了一个大高个的小姑娘。 个子估摸着得有一米七五的样子，微胖的身体，大圆脸，看人笑眯眯的，有些腼腆。 看她过去拉空桶，还冲她笑一笑。 邻车位的欧大姐观察一会儿，趁着空隙凑过来，“小戴，并条车位新来的小闺女你认识？” “不熟，就刚打了个招呼。” 戴晴摇头，相处一阵子，她也算了解了，欧大姐人不错，就是特别八卦，啥事都不能跟她说，要不然不到一刻钟，她就给你传的人尽皆知，最吓人就是她会根据自己的臆想加以演绎。 “那闺女长得不错啊，个子还高，看着年岁也不大，也不知有没有谈朋友？” 欧大姐看着对面的姑娘，眼睛闪闪发亮。 “我家大侄子二十多了，还没处对象。回头我去问问那闺女的情况，介绍两人认识认识。” 戴晴嘴角一抽，这是又惦记上了。 等到关机吃饭时，欧大姐直接拉住她的胳膊，“小戴，你陪我一起过去问问，大姐嗓门大，吓着人家闺女就不好了。” “欧大姐，人家刚来，咱们过去就问人隐私，不太好吧？”还算有自知之明，但拉着她算怎么回事，她不想掺和别人的私事。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遇见好姑娘要第一时间抓住机会，要不然就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欧大姐一副过来人的语气，拉着她往并条车位走去。刚走近就看到小姑娘已经被几个大姐围住了。 “燕燕，你是怎么进厂的？多大了？” 毛燕燕被几人围着，脸蛋红扑扑的，“我姑姑带我进厂的，她在常日班，我今年十九岁。” “哎哟，真是好年龄，瞧这个头，真招人喜欢，你个头有一米七二吧？” “我一米七五。”毛艳艳说起自己的身高，脸色有些尴尬。 “有没有谈朋友啊？阿姨手上有几个小伙子不错，回头给你介绍介绍？” “就是啊，瞧瞧这个头，还有这长相，一看就有福气，” 戴晴和欧大姐过来时，几人已经把人小姑娘的情况打听清楚了。欧大姐看着戴晴，努努嘴，看吧，咱们还是来晚了。 戴晴抖抖的嘴角，她一直知道纺织厂的女工热情，喜欢给人牵红线，但从来不知道，还带抢人的。 看着毛艳艳不知所措的神色，戴晴无奈，每个新来的职工都会被打探一遍身世，根本藏不住秘密。 第1章 你是我教官 即便如此，欧大姐也没有转头就走，笑眯眯的加入了打探大军。 “你叫燕燕啊，名字真好听，你姑姑在常日班做什么的？” “我姑姑在二楼技术部，”毛艳艳红着脸，乖巧的回答。 戴晴冲她笑笑，大个头却配个腼腆的性子，还怪有意思的。 询问了一遍，欧大姐便拉着戴晴离开了，两人拿了饭盒，坐下一起吃饭，“小姑娘还不错，可惜被那几个老娘们盯着，咱们不在一个组，机会不大。” 戴晴“……” 别的不说，欧大姐侄子侄女倒是不少。 晚上关机打扫卫生，毛艳艳就过来了，“那个你叫戴晴是吧，我看咱俩年龄差不多，我以后能给你坐一起吃饭不，我们组那几个大姐……我有点怕得慌。” 看着毛艳艳不好意思的脸颊，戴晴忍不住笑了起来，“当然可以，但我们这里也有热情的大姐，你得有个心里准备。” 人多是非多，特别是聚集‘人才’的厂子，闲着没事净八卦了。 “这个我知道，需要适应一阵子。”毛艳艳想到今儿的遭遇，眼神忐忑的很。 那些大姐一个个笑的跟狼外婆似的，她看着就瘆得慌。 两人成了朋友，只要有空，就坐一起说话聊天。有人跟她介绍朋友，毛燕燕为难时，戴晴就提醒她，可以用姑姑当挡箭牌。 毛艳艳虽然腼腆，但很聪明，一下子就转过弯了。 再有人给她介绍朋友，她就红着脸说，她的事姑姑已经安排好了，倒是让众人歇了心思。 转眼，两个中班上完了。 这天中午，戴晴睡到自然醒，洗漱过后，换上一身纯棉的衣裳，蓝色的褂子，黑色的裤子，一双千层底的布鞋。 干净利索，适合当练功服。 趁着时间还早，又拎着篮子出去买了两个西瓜。请教官上门教学，得准备周到些。 下午两点半，程颢准时出现。 “先坐下凉快会儿，知道你要来，特意买的西瓜。”戴晴把西瓜抱出来，切块，让程颢别客气。 “你不用给我客气，”程颢看着她忙得跟个小蜜蜂似的，忍不住轻笑一声。 “这不是客不客气的事儿，待客之道，我还是懂一些的。”戴晴拿起一块西瓜，边吃边说。 稍微休息一下，程颢站在院子里，用慢动作给她掩饰一遍军体拳。 “军体拳是拳打，脚踢，摔打，夺刀，夺枪等多种格斗动作组成的一种拳术。军体拳一共三套，第一套总共十六式，分为弓步冲拳，穿喉弹腿，马步横打……” 程颢每说一个名声，就做一个示范动作来演示，一遍下来，额头已经冒了一层汗。 戴晴听得认真，等他叙述一遍后，也记的差不多了。 “来，你跟着我一起练，先学会动作……” 听则程颢的示范，戴晴也不马虎，认真的跟着做，一套拳学下来，已经下午五半点了。 程颢收了招式，看了眼天色，“练功不急于一时，先歇一会儿，再熟悉一遍。” “好，”戴晴走到廊下，拿了两条毛巾一白一蓝，把蓝色递给程颢，“这是给你准备的，已经用热水烫过了，擦擦吧。” “谢谢，”程颢接过毛巾，全新的，带着肥皂的香味。 两人坐在椅子，吹着小风，让身上的汗渍稍微落一落。之后戴晴又起身，把军体拳十六式，从头到尾练一遍，竟然丝毫不差。 程颢讶异的看着她，点点头， “你很聪明，练熟后，慢慢把力量融进去，再打出拳，气势就不一样了。作为防身用，学会第一套就足够了，既然你有这方面的天赋，过几天，我把第二套第三套都教给你。” “那就先谢谢教官。”戴晴眼睛亮亮的， 程颢看着她运动后，精神抖擞，脸颊粉嫩，眼睛比夜空的星星都灿烂，手指捻了捻，压下心里的悸动。 “军体拳可以让锻炼心智，令其坚韧不拔，勇敢坚强。你在这方面有天赋，就多勤奋练习，结果必定让你惊喜。” “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教导。”戴晴点头，俨然把程颢当成了教官看待，语气中带着恭敬。 看着她认真的态度，程颢眉梢一挑，没开窍的小朋友就是可爱。 但愿他不在的这两年，小朋友能继续保持这种心态，等他回来。 晚上，戴晴为了感谢，特意炒了一只鸡子，用豆瓣酱炒成大盘鸡，配着白米饭，两人吃的都很满足。 饭后，程颢想起葛兵的提醒，看着戴晴蹲在纸箱边喂狗子，鼓起勇气开口， “咳~，晚上吃的多，我们去文化宫散散步，消食怎么样？” “文化宫？” 戴晴一愣，文化宫现在免费对外开放，里面不但有跑道，还有篮球排球场地，附近的市民可以进入园区散步。 她重生以来，还没有正儿八经的出去玩过。 “那里的跑道重新修补过，晚上遛遛就当舒展身体了。”程颢语气低沉，背在身后的手微微握着，敛下的眸子透着一股灼热，生怕戴晴拒绝。 戴晴也就犹豫一下，就点头答应了，“好啊，反正也不远。” 锁上门，两人一起，趁着昏暗的路灯，抄小道往文化宫走。 “以后你一个人在家，若是碰到晚上，尽量走大道，莫抄小路，不安全。”程颢看着寂静的胡同，出声提醒。 “多谢你提醒，我倒是不怕黑。”戴晴转头看他一眼，眼角带笑，她玉牌里还温养着几只鬼呢。 但也知道，有时候人比鬼更可怕。 文化宫门口，人来人往，进进出出，门口还有几个摆摊的，热闹的很。 两人顺着人流走进去，就看到中心的足球场，围着足球场就是一条跑道，很多年轻人在跑步。 还有些老年人蹲在照明灯下下象棋。 看着这么多人，戴晴忍不住拧眉，她好像有点不适应人多的地方。 “怎么？不适应？”程颢看着她，低笑一声，“你这个年纪就应该活泼些才对。” 戴晴一愣，无奈一笑，她倒是想抛开一切傻乐呵，但心态变了，她活泼不起来啊。 带着记忆重生，注定不能活成真正的十八岁。 第102章 解决麻烦 两人走在跑道上，身边跑过时不时有穿着背心的小伙子从眼前跑过，足球场内，孩子们追着足球在场地内奔跑，不远处，还有老年合唱团摇着扇子起舞。 晚上的文化宫，热闹非凡。 “自从文化宫分时段开放后，这里就成了市民锻炼身体的最佳场所。人多热闹，多来转转，也能调节心情。” 程颢走在戴晴身边，看着她一副沉稳的样子，有点心疼，小朋友太静了，一点都不活泼。 现在身边更是连一个亲人都没有，一个人独来独往，内心肯定很孤独。 听着程颢的提议，戴晴回神，摇摇头，“我喜欢安静，太闹腾的环境不适合我，这样的性格早就养成了，不好改变。” 虽然她不够活泼，但她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人多杂乱的地方，会令她烦躁。 毕竟她不是真正的十八岁。 看着她眼神清明，冷静，程颢静默片刻，也不勉强，“你说的有理，自己喜欢才是最重要的。” 小朋友说的没错，这些年她的习惯已经养成了，想要改变不容易。 如此，他则更需要努力，尽快把自己的事业做起来，以后有多多的时间陪着她，弥补她天生的缺憾。 两人围着跑道走了一圈，直接就回家了。 这次程颢把人送到门口，看着人进门，才转身离去。 戴晴现在还没有睡意，就把程颢教的军体拳从头到尾打一遍，再次加深记忆。 夜班准时到岗交接班，并条的毛燕燕就贴心的给她送来空棉桶，“小晴，我要住宿舍了，以后我能不能去找你玩？” “当然可以，女工宿舍楼距离我家也就十分钟的路程，随时欢迎你来。” 小姑娘虽然长得不是很漂亮，但却是耐看型的，两人年龄相当，偶尔说说话也不错。 “你姑姑怎么舍得让你住宿舍？” 单凭两人为数不多的谈话，就知道她姑姑很疼她。 “我姑姑不同意，是我主动提的。我都这么大了，能照顾自己。我姑姑家的房子也不大，我不想跟姑姑添麻烦。” 关键是她表弟也上初中了，总不能一直跟姑姑姑父一个房间，她单独占一间房有点不好意思。 戴晴点头，姑姑再亲还有姑父一家子，有时候确实很麻烦。好在女工宿舍的条件也不错，有楼管阿姨看管，杜绝任何男生进入。 安全上不会有问题。 “我一会儿去食堂买荤香馅包子，你要吃吗？我给你带。” “我也没带饭，咱俩一起。”戴晴一笑，晚上跟程颢一起吃饭，就没单独盛出来。 可惜，等到关机吃饭时，并条那边突然增了产量，不让关机，只能轮流吃饭。戴晴只好一个人去食堂，顺便给她带两个大包子回来。 顺着松树小道往回走，小风凉滋滋的，把身上的燥热都驱散了。 就在她走到拐角时，暗影中突然冲出一个人，拽着她的胳膊就往旁边拖。 戴晴眼睛一眯，一转身，抬手向黑影捶过去，不管三七二十一，抬脚就踢对方的命根子。 随着一声闷哼，那人直接弓下身体，后退了几步，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眼神阴鸷的盯着戴晴，“死丫头，我弄死你。” “死性不改，看来上次打轻了。”戴晴冷眼看他，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半夜三更耍流氓，你是不想干了。” “呵~，你敢说出去吗？要是被人知道你被人摸了，名声一样臭。都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刘明忍着痛，阴冷的盯着戴晴，被打的浑身酸痛，今天才好一点，怎么想都咽不下这口气。 “耍泼皮？很好。” 戴晴抿着嘴角，把包子挂在旁边的栅栏上，举着拳头就冲了上去，乒乓一顿乱揍，也不挑位置，主打一个随心所欲。 当然，也仗着她这一身蛮力。 有程颢教的军体拳，拿这个倒霉蛋练练手也不错。 砰砰砰~ “哎哟，你这个死丫头，竟然下狠手，啊啊……”刘明抱头鼠窜，恨得咬牙切齿，刚抓住她的手腕就被挣脱了，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不是这死丫头的对手。 出了口恶气，又踹了几脚出气，戴晴才拿起栅栏上挂的包子，哼了一声，转头离开。 刘明趴在地上，好一会儿才挣扎着爬起来，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是一顿骂骂咧咧捶胸顿足。 第一次被打，他没有心里准备，但心里憋屈，想趁着夜深人静，给自己出口气。没想到那贱丫头这么凶残。 直到他一瘸一拐的离开，从暗影处才走出两人， “啧啧……乖乖，我没看错的话，那姑娘就是咱们颢哥认定的对象吧？好凶猛啊。” “还是咱们颢哥有眼光，一般人还真享受不了。” “这话没错，瞧那小子被揍的，看着就疼。” “查查那小子是谁，敢撬颢哥的墙角，真想过去再揍他一顿。” 葛兵摩挲着下巴，眼珠子转了转，有人惦记颢哥的女朋友，真是作死。 戴晴边吃边走，到岗位时，手中的包子已经被她吃完了。 “燕燕，这是给你捎的，荤香陷的，还不错。” “谢谢，外面很热吗？你怎么满头大汗的？”毛燕燕看着她的额头，惊讶的开口。 “还好，是车间太热了。”戴晴笑了下，转身回了岗位，开机，干活。 至于刘明那个阴魂不散的家伙，是他先招惹她的，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原本还以为曹英子是个厉害的，应该能管住刘明，倒是高看她了。 下夜班回家，戴晴冲了个澡，直接躺下睡觉，下午两点半时，骑上自行车，直接去纺织大世界。 在百福布艺公司门口，刚把车子锁上，就听到有人叫她。 “大师，果然是你，我还想找机会谢谢大师呢，您上次送的消息及时，我们已经把那批布拿下了，质量很不错。” 阎彪胳肢窝夹着一个皮包，把手中的烟扔在地上，踩了踩，笑嘻嘻的走过来。 “那刚好，我也有事请严老板帮忙。”戴晴一顿，倒是省事了。 第103章 常辉求助 “大师有何吩咐，只管说，阎某绝不推辞。”阎彪满面春风，脸上的凶相都减弱了几分，“我办公室备有好茶，大师去尝尝？” “既然在门口遇见了，就不用麻烦了。”戴晴看着他，直接说明来意，“纺织厂清花车间有个叫刘明的修机工，给他制造点麻烦，被厂里开除就行，别的不用做。” 阎彪一愣，之后笑容灿烂的看着戴晴，“阎某一直以为，大师人美心善，不踩蝼蚁命呢，咳……那小子得罪您了？” 国营厂的正式工呢，被开除可是大事，弄不好一辈子抬不起头。 “我是相师，又不是菩萨，看他不顺眼，这点够不够？”戴晴弯了下唇角，笑意不达眼底。 “够够够，大师就是大师，光明磊落，处事果断。”阎彪哈哈一笑，他虽然走了明路，开了公司，但找几人对付一个小小修机工，小菜一碟。 戴晴点头，从兜里掏出二百块钱，递过去，“这是我的心意，给办事的兄弟喝酒。” 找人办事，这点她懂。 “大师客气了不是，一点小事而已。”阎彪看着戴晴的眼睛，笑意更加真诚。 “一码归一码，总不能让你的兄弟白跑一趟。”戴晴往前走一步，直接把钱放到阎彪手中，“我等你的好消息。” “放心，尽快搞定。”阎彪看着戴晴骑着自行车离开，才低头看着手中的票子，嘴角勾了勾。 这小大师，还怪有意思的。 “老板，我这就安排几个兄弟过去，就当成追债的就行。”杨秘书抚了抚眼镜，斯文的开口。 “嗯，找几个机灵的，你盯着，别给小大师搞砸了。”阎彪看着手中的二十张票子，心情愉悦。 “老板放心。” 杨秘书答应一声，伸手就去接阎彪手中的钱，抽了两次愣是没抽出来。 “老板？” 阎彪瞅他一眼，哼了一声，“从账上支出五百给兄弟们发福利。” 杨秘书“……” 可是大师只付了二百的佣金啊？ 事情办完了，戴晴骑着车回家，刚拐胡同，就看到常辉站在门口焦急的踱着步子。 “常大哥？” “戴晴妹妹，你回来了。”常辉看到戴晴回来，松口气，“有个棘手的事儿需要你协助一下。” 案子已经查清了，就属于误食。 但一家子在局里又哭又闹，手中又没有证据，但单靠猜测法律上根本站不住脚。 “现在吗？”戴晴讶异。 “是，”常辉点头，面色凝重，“你放心，不耽误你上班。” “好吧，我把自行车放家里，”刚才在路口，她看到一辆警车，应该是常辉开来的。 坐在车上，常辉把大概案情给她叙述一遍，戴晴心里也有了底。 “郊区出现孩子误食老鼠药的情况，孩子被送到医院抢救无效，都死了。一家人接受不了，直接把家里的三儿媳妇叫刘翠的女人给告了。说她心怀怨恨，报复家里，故意让孩子吃老鼠药的。” “具体原因是家里的婆婆重男轻女，前两个儿媳妇都生了儿子，就把刘翠生的孙女送人了，刘翠疯了一样一直找寻，可惜没啥结果。现在她们一家人都怀疑刘翠故意报复，让侄子误食老鼠药。” “他们早有家庭纠纷，走访的村民也说婆婆对刘翠不好，有作案动机……但刘翠一口咬定老鼠药是婆婆买的，跟她没没关系，说婆家一家子冤枉她。” 戴晴听着，脸色沉重，两条人命呢。 但有一点她也搞不清楚，这年头老鼠药为什么会做成彩色的，不但好看还有股香味。吸不吸引老鼠她不知道，但小孩子不知危险，好奇心重，为此丧命的已经不是一起两起了。 一般出现这种情况，都是家长看顾不严，不存在故意投毒，也就没人管。 要是真用老鼠药害小孩子，确实残忍了，老鼠药一旦吃了，几乎没法救。 还有就是不好提取证据，只要当事人不承认，确实麻烦些。 到了局子，还是最里面的一间房，常辉领着戴晴走进去，一个中年汉子坐在椅子里，垂头丧气，铁栏杆后面，坐着一个沧桑的女人，双眼无神。 戴晴就看了那女人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看向坐在外面的中年汉子。 常辉注意到戴晴的目光，连忙解释，“这是刘翠的丈夫，赵建民，其他人都在会议室等着。” 听到常辉的声音，赵建民也抬头看她。 戴晴一愣，这人长了一张猪脂面，就像涂抹了一层猪油，又好像有砾光，这种面相被称为沐浴天罗，克妻妨子。且他眉毛散乱不清，有亲人分离之苦。悬臂昏暗，也是家破人亡之兆。 总之这人面相，已经衰败了。 戴晴看过他的面相，心里差不多明了，往前走了一步，站在铁栏杆前，当她看清刘翠的面相时，心一沉。 她脸上黑雾笼罩，印堂黑暗，耳门周围发黑，黑气入口，已经是死相。地阁黑沉，躲不过牢狱之灾。 黑气之中透着星星点点的猩红色，这人手上确实沾了人命。 常辉发现戴晴严肃的神色，靠近一点，“你想问什么只管问吧。” 戴晴看着刘翠，“刘翠，你身体撑不了多久，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吗？” 听到有人叫她，刘翠恍惚的转过头，眼神死气一片，“你看出来我要死了？” 听到刘翠开口，原本呆坐着的男人猛地扑了过来，抓住铁栏杆猛晃， “刘翠，你终于开口了？你说，你为什么要对孩子下手，那可都是我亲侄子啊，都还那么小，你怎么狠心下手的，你怎么忍心？” “赵建设，我没有害你侄子，我先前已经说了，老鼠药是你娘买的，她才是那个罪大恶极的人。要不是她把老鼠药带回家，你侄子还活得好好的。” 刘翠盯着他，眼神猛地射向他，眼里都是恨意， “我闺女才是真的苦，不被你们喜欢就算了，刚会走路就被娘扔了，到现在都不知死活，你心里可曾想过她，可曾愧疚过？” 赵建民涨红着脸，呼呼喘粗气。 第104章 老实憨厚等于缺乏主见 听着刘翠的指责，赵建民呼呼喘粗气，想为自己辩解又不知如何开口的样子，看的戴晴忍不住摇头。 这人不但猪油脸，眉头生的也低，直接压住眼睛，眉梢低垂，既贫穷又懦弱。这样的人不但不会为自己争取，也护不住妻儿。 说好听了就是憨厚老实，难听了就是愚孝缺乏主见，一事无成。 刘翠看着他，眼睛布满红血丝，挤压许久的怨恨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出来了。 “你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男人，你心里从来没有我们娘俩的位置，闺女丢就丢了，死就死了，反正你娘和你哥嫂好好的就行。你也不想想，那可是你的亲闺女啊。” “咱……咱不是去找了吗……这些年一直没停过，不是没找到吗？我娘说她不是故意的。”赵建民憋红着脸，磕磕绊绊的辩解一句。 “呸~，这话你也信，我把闺女交给你看着，就是不放心你娘，结果倒好，你直接把闺女送到她手上……我就出去这么一天，闺女就丢了。你娘心思恶毒，眼里只有孙子，你也不是好东西。我其实一直都知道，你也想要儿子……是你们合伙把我闺女扔了。” “你住口，不许说我娘……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娘说的没错，你就是跟我不一条心。” 赵建设气的浑身颤抖，脸上凶光乍现，一副恨不得扑上去的架势。 “你说的没错，自从我闺女被你们丢了以后，我就疯了，你们一家子都是我的仇人，你们都不得好死。” 刘翠双手按着桌子，脸上的黑气覆盖着整张脸，一直蔓延到脖子。 “你这个愚孝的男人，也不撒包尿看看。你爹娘，你的兄弟哪个把你放进眼里了？我真是瞎了眼，当初竟然看你憨厚老实，可以依靠……你害了我们母女分离，你该下十八层地狱。” 看着她疯魔似的冲着赵建民谩骂，戴晴沉默的往边上站了站，让她发泄心中的怒气。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已经不是一方过错可说的清了。但凡事有因有果，做了就得付出代价。 常辉皱着眉，这里可不是她们打嘴仗的地方，刚准备制止，就被戴晴制止了。 “让她发泄吧，把心里的怨恨都发泄出来，以后才走的干净。” 爷爷曾经说过，那些心有怨气的人就是死了，也会滞留人间，害人害己。 听着戴晴的语气，常辉一愣，“什么意思？” “她身体已经衰败，就几日活头了，她自己也清楚，但她男人好像还不知道。” 说起来真是可悲，自己都油尽灯枯了，作为枕边人，竟然一点不知情。再用老实憨厚来形容，只会让人觉得可笑？ 常辉“……” 两人声音虽然低，但身边的赵建民同样也听见了。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刘翠，哆嗦着嘴，“你咋了？你病了？你为啥不给俺说？” “哈哈……给你说？你怎么知道我没给你说，是你不在意，是你没把我放到心上。我早就说我身体不舒坦，已经没劲儿干活了。你妈说我矫情，说我作幺蛾子，你不是就在眼前吗？” 刘翠看着她，悲凉的哈哈大笑，但眼角却流着泪， “我这一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嫁给你，害了我闺女，苦了我自己。累死累活也没有暖了你的心。” “在别人眼里，你是老好人，踏实能干，任劳任怨。但这些年，你挣的钱全交给你妈，我一分钱都没见过你的，连生孩子的钱都是我娘家人给的。你自己拍着良心说，你配做一个丈夫吗？你配做一个爸爸吗？” 赵建民憋红着一张脸，哆嗦着嘴， “咱们……咱们跟着妈一起住，又不缺你吃不缺你喝，咱妈也是为了咱们好。你为什么总计较这点？好好过日子不行吗？” 戴晴“……” 我去，拳头好痒怎么办？ 常辉抿着嘴，看着旁边的赵建民，深吸口气，“你作为一个男人，护着自己的媳妇是天经地义的，你让她受委屈，你的日子就过不好。” “……常队长，我……她天天闹，我实在是没办法。” 赵建民胸口上下起伏，盯着刘翠的眼神充满了埋怨， “好好的家让你弄成这样，现在你满意了，我早就应该听我妈的话，趁早离婚，也不至于出现这么大的惨祸。” “别说你，我也后悔，可是没有后悔药啊。” 刘翠盯着他，怨恨过后，又忍不住畅快的大笑一声，“老天长眼，你们恶有恶报，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你们这一家子终于要绝种了。” 戴晴冷然的看着赵建民，示意常辉把他带出去，她想单独给刘翠说句话。 常辉咳嗽一声，嫌弃的看着他，“你先出去候着，一会儿再找你问话。” 赵建民瑟缩了下，连连点头，“辛苦常队长，你们一定得问清楚了，我侄子真是可怜的很。” 看着门关上，常辉在办公桌后坐下，端起茶缸灌了几口，才舒口气。 刘翠双手握着桌沿，手背青筋凸出，大口喘气，再抬起头，覆盖黑气的脸上呈现一股潮红，看的戴晴直皱眉。 “你先冷静下，要不然你的身体支撑不住。有些人不值得你付出，便不要把希望放到别人身上，伤人伤己，何必呢。” “我自己的身体，我早就清楚。再说，我活着也没有意义。可惜了我闺女，也不知是死是活。” 刘翠说着，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报应啊，赵老婆子不是喜欢孙子吗？结果孙子全死在她手中了，真是老天有眼。” 戴晴抿着嘴角，幽幽的叹口气，她右颧骨高，泪堂还算丰盈，命中有一女，但却被一条黑色斜纹斩断，无人送终。 但她女儿颠沛之后，会遇到好人家收养，命理改变之后，日子还算安逸。最起码比跟着亲生父母强。 “不管你信不信，从你的面相上看，你闺女还活着，并且日子过的还不错。” “真的吗？”刘翠猛地站起身，手上的撩子刺啦一声响，限制了她的自由。 第105章 法不容情 “安静点，这里不是你撒泼的地方。”常辉站起身，黑着脸呵斥。这一家子闹腾一天了，弄得他脑门子疼。 但刘翠就跟没听到似的，直勾勾的盯着戴晴，“还请大师说的明白些，我闺女咋样了，她被扔到哪里了？” “具体在哪个位置，还需要时间。但我能保证你女儿遇到的养父母都不错，是个值得托付的人。当然，若是你想把她找回来，也不是没有办法。” 戴晴看着她突然亮起来的眼睛，轻声开口，只要她愿意，自己倒是可以帮她一把。 “真的吗？”刘翠激动的脖子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惊喜过后又缓缓地坐下来，整个人出奇的沉默。 “我女儿真的过的好？” “当然，你们有血缘关系，从你的面相上可以看到你女儿的大致情况，目前而言，她很好。” 常辉“……” 这也太玄乎了，连丢失的小孩也能看到？ “这就好，这就好。老天长眼，老天长眼……不能让她回来，赵家人没一个好东西，就算把闺女找回来，也没人善待她。” 刘翠双手合十，念念叨叨之后，猛地抬头看向戴晴， “多谢大师，就算现在让我死，也能瞑目了。这辈子我最大的遗憾就是丢了女儿。” “虽然你女儿的事情让人同情，也让你怨恨，但小孩子毕竟无辜。你却让怨恨冲破了头脑，害人终究是要付出代价的，何必呢。” 戴晴此话一出，常辉紧盯着刘翠，不想错过她任何表情。 刘翠经过刚才的大喜大悲之后，此时已经彻底平静了，好一会儿才轻声开口。 “家里闹耗子，啃坏了家具和棉袄，我婆婆很恼火，就买了耗子药回来。那一包耗子药好像是用萝卜丝做的，还染了颜色，花红柳绿的，颜色很好看，她用盘子装了，一个洞口塞一盘。” “家里的小子调皮，动过一次，被我嫂子发现，吵了一顿，又放回去了。那天我刚打听女儿的消息回来，婆婆看到我，劈头盖脸的就骂，我都习惯了，也不在意。但是她一直不停嘴，不但骂我，骂我娘家人，连丢失的闺女都不放过。” “说她是赔钱货，扫把星，害人精，搅和的一家子不得安宁，早知道出生时就该溺了尿桶……她也不想想，要不是她把我闺女扔到外面，我怎么会闹？” “她一边骂我女儿，一边亲着孙子，我当时恨得脑袋都是蒙的，想着她不是喜欢孙子吗？那就让她什么都得不到，让赵家断子绝孙，看她还怎么嘚瑟？” “心里冒出这个想法时，怎么也压制不住。听着他们一家子欢声笑语，却不知我女儿在哪里受罪，是死是活，我就趁人不在意，把耗子药往外挪了挪，是死是活就看命了。” “小孩子调皮，果然没让人失望，把两盘子的耗子药全吃了……我看到孩子们吐白沫，当时就后悔了，吆喝着把孩子送到医院，大夫说送晚了。” 戴晴默默的看着她，“你起了害人之心，两条人命有你大半的责任。” 虽然有大人看护不周，但刘翠身上的猩红之气，推却不掉。 “我知道，我也不逃避，反正我也活不长，以命抵命，我没有怨言。” 常辉已经不知该如何看待她了，听着她的遭遇，确实可怜，但现在她身上确实搭了两条人命。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她逃不掉。 “两条幼小的生命葬送到你手中，足够你吃枪子了。” “枪毙我吧，我是罪人，但也是被他们逼的。但现在我什么都不怕了，人在做天在看，我伏法，只要我女儿好好的，五马分尸我都没怨言。” 刘翠看着常辉，脸上还带着释然的笑容，看的常辉也没脾气。 戴晴抿着嘴角，有句老话是怎么说的，千万别欺负老实人，后果无法设想。 事情处理完了，戴晴看了眼刘翠，刚要转身出去，就被刘翠叫住了。 “大师，我闺女这辈子换了父母，是不是命运也跟着改变了？” “可以这么说，比跟着你们强。” 这点没必要骗她，况且，她女儿也不是被奶奶扔的，而是被卖的，她把卖孙女的钱给两个孙子买衣裳零食了。 这都是因果关系，刚才看赵建明的面相时，她就知道了。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刘翠嘴角带着笑，黑气弥漫的脸透着一股不和谐，但却能体现一股拳拳爱女之心。 走到大门外，戴晴长长的出口气，转头看向常辉，“像她这种情况，应该出不来吧？” “她自己承认了，就得负法律责任。”常辉低声开口，之后又忍不住看向戴晴，“你刚才说她快死了？身体有病吗？” “她身体消耗过度，腹脏有大病，你可以送她去医院检查，据我判断，半个月已经是极限了。” 常辉“……” 我让你来看相，怎么连看病也包了？ “你别不信，相术中包含医理，通过面相可以看出身上的病灶。” 常辉点头，原来如此， “我送你回家，今天真是谢谢你了，要不然，不知要耗到什么时候了。” “没关系，早就答应你的。”戴晴摇摇头，被刘翠弄得心情有些压抑。 警车停到胡同口，戴晴刚从车里下来，就看到同栋楼的邻居几人路过，惊讶的看着她。 “小晴，你咋了？” “就是啊，咋坐着警车回来的，可是有啥事？” “你不是被人告了吧？以后可得长记性，千万别轻易动手，打人当时是痛快，但进警局就不好了。” 戴晴“……”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们怎么知道自己打人了？难道那天晚上，真有人看到了？ 听着众人好言相劝的样子，常辉无奈的咳嗽一声，“你们都误会了，我是戴晴妹妹的朋友，在警局工作，今日刚好送她回来而已。” “啊，不是进局子了？” 众人一听，顿时尴尬了，“哎呀，误会，都是误会，哈哈……” 戴晴默默的看着众人一脸遗憾的样子，转头跟常辉摆手，“常大哥，再见。” 第106章 终于被开除了 几人看着警车离去，又不死心的凑过来，“小晴，你啥时候有这么一个朋友，看着很厉害的样子，他在警局干啥的？什么职位？” 得，还真是八卦无处不在。 不过常辉的信息，没什么可隐瞒的。 “常大哥是队长，大家都喊他常队。” “是吗，那还真不错。小晴怎么认识他的，关系怎么样？以后咱们要是遇上事，能请他多多关照吗？” 说话人叫张磊，三楼的住户，在纺织厂后纺工作。 戴晴看着他，弯了下唇角，“让警察出面帮忙的想法，还是不要有的好。” “就是就是，咱们才不跟警察打交道，咱们又不犯事。” “可不是嘛，警察都是抓坏蛋的，跟他们打交道可不是啥好事，这便宜咱们不占。” 听着几人嫌弃的语气，张磊讪讪一笑，“我就这么一说，自然不会真的找人帮忙。” 邻里邻居的，戴晴不得罪他们，也不想理会太多，打过招呼直接回了自己家，简单的做点晚饭，吃饱喝足，又开始练习军体拳。 打拳的过程中，试着把体内的真气融到拳法中，没想到效果还不错，竟然虎虎生风。 一套拳打完，戴晴收了招式，看着自己的拳头，惊喜不已。 终于有保障了，再有人动手挑衅，她也不担心打不过了。 晚上睡不着，戴晴坐在床上，盘腿练习心法，一个小周天下来，已经晚上十一点半了，也不用睡了，直接收拾下，去上班。 两个夜班顺利上完，又轮到歇班了。 自从养了狗子后，就算它吃了睡睡了吃，但依旧觉得跟自己一个人时有些不同，即安静又不吵闹，戴晴觉得很满意。 每次歇班，她都要在家里大扫除，把房间里里外外清扫一遍。夏天热，一楼容易潮湿有虫子，她特意买了点石灰粉，顺着墙角撒一层，能防止一些虫子乱爬。 昨个下夜班，她又领了到了一月工资，竟然有一百九十五块。 把九十五块钱当做生活费，一百块存进银行。 刚到家，程颢就抱着个西瓜过来了，“你打一遍拳我看看，若是熟练了。我再教你剩余的两套拳法。” 戴晴眼睛一亮，也没墨迹，拉开架势从头打一遍，最后利索的收住身形。 “很好，确实有天赋。” 程颢回过神，起身给她示范第二套拳法。 两个小时后，两人额头都冒了汗，戴晴把招式全部记住，就坐在葡萄架下吃西瓜。 “又让你破费了，你教我拳法，还给我买西瓜，我都不好意思了。” 戴晴拿着一牙西瓜，不好意思的笑笑。 “咱们俩就属于周瑜打黄盖，这都是我自己愿意的，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程颢自我调侃一声，他马上要离开了，并不想在这个时候跟小朋友争论该与不该，但愿她在自己回来之前，一直保持初心。 连着一星期，在程颢的指点下，戴晴已经熟练的掌握了三套拳法，想要运用的炉火纯青，就靠她自己勤学苦练了。 这天中午，她照常去上班，中间关机吃饭时，就听到了刘明被开除的消息。 听着众人眉飞色舞的描述，戴晴眉梢一挑，还别说，阎彪的动作果然够快，也够果断。 他们利用刘明的贪心，让他捡了一千块钱，等他把钱消耗光了，失主再出现把人堵到厂门口。 厂里进进出出这么多人，失主哭着求着让他把钱还了，那是病人的救命钱。闹了半天，惊动了保卫科，怕影响不好，保卫科直接展开调查，之后要求刘明两天内把钱还了，此时就了结。 但钱都被花光了，刘明根本拿不出，两天后失主又跑到厂大门口哭诉，又哭又嚷的，引了很多人驻足观看。 连续两天，保卫科终于坐不住了，直接把人请到门卫办公室，又把刘明叫过去协商，结果就是刘明没钱可还。 失主看到这情况，直接给他跪下来，声情并茂的说着自己的不容易，让厂里为他做主，把丢失的钱追回来。 按照眼下情况，钱的数额较大，又毫无归还之意，私自占有的行为，便属于不当得利。 需要承担法律责任，情节严重者，还要被处于两年以下的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罚金。 一千块钱对于很多工薪阶层来说，都是一笔不小的存款。还被刘明一下子挥霍完毕，属于品德败坏，严重影响了厂里的名誉，又耽搁了失主这边的病情治疗，影响积极恶劣。 保卫科把事情报到厂里党政办公室和刘明所在的车间。 一个职工的事情，党政办公室知道后，直接交给车间处理了。车间为此事还专门开了个会，之后一致决定，厂里不能留品质有问题的人，直接开除处理。 “哎哟，以前就知道刘明那家伙骚里骚气的，到处沾花惹草，不负责任，现在终于报应了。让人堵到厂大门口讨钱，对方又哭又求的，可怜的很。” “谁说不是呢，捡了人家的救命钱，不想着归还，竟然拿去全花在了自己身上，真是黑心啊。怪不得前几天他嘚瑟的跟人展示他新买的手表，听说还是进口的大牌子。” “我看见了，是那个一朵花的牌子，听说老贵了。还以为曹英子给买的，没想到是他自己捡的。除了手表，他从头到尾置换一新，一千块钱花的干干净净。” “人家失主找过来时，他花的一分不剩了。真是糟心啊，好不容易凑起来治病钱。刘明捡到不但不还，还心安理得的花了，净买些没用的东西。” “……” 听着众人议论纷纷，义愤填膺的神色，戴晴总算是明白了，也忍不住唏嘘不已，阎彪那货真不是一般的聪明，设计的竟然如此周全。 刘明落到这个地步，都是贪心惹的祸，自作自受。 若是他不招惹自己，大家相安无事，各过各的，她才懒得理会那种人渣，可他频频找麻烦，若是再退让，只会更加膨胀他的嚣张气焰。 如此，也算是为前世的自己出口恶气。 第107章 注定没有母女情缘 听说曹英子知道刘明被厂里开除后，直接拎着人骂了一天，之后就让他包揽所有家务。 对于曹英子的做法，戴晴有些讶异，她还以为以曹英子的脾气，就算不离婚刘明也得脱层皮，没想到，骂一顿就消停了。 估摸着曹英子对他还真有几分真情在。 不管怎么说，刘明的事情算是彻底解决了，以后厂里，再也没有碍眼的人在眼前晃悠了。 阎彪这事儿办的漂亮也够利索。 又是一个歇班的日子，戴晴躺在摇摇椅中，看着葡萄越来越大，估摸着再半个月，就可以吃了。 叩叩~ 戴晴开门，看着门口站着的常辉一愣，“又遇见麻烦事儿了？” “咳~，不是，刘翠吐血住院了，估摸着不行了，她想临走之际再见见你。”常辉一脸严肃，“我就过来传个话，你要是愿意去，我送你过去，不愿意就算了。” “去看看吧。”距离她推算的半月，还剩四天。 戴晴回屋换了一身衣裳，跟着常辉一起到了医院。 重症监护室， 刘翠带着氧气罩，脸色晦暗，已经没有一点血气了。 看到戴晴的那一瞬间，眼睛猛地亮了起来，她呼呼直喘气，氧气罩里一层水汽。 常辉把人送到病房，就退了出去，对于一个濒死的人，根本无需防护。 “大师……大师……” 看着她努力挣扎的样子，眼巴巴的盯着自己，戴晴无奈叹口气，“你是不是想亲眼看看闺女？” 赵家人已经激不起她的情绪了，这女人一辈子的执着就是她丢失的女儿。 听到戴晴的询问，刘翠眼睛骤亮，点点头，“可……可以吗？我就看一眼，别无所求，不让赵家知道她的情况。” “可以倒是可以，但这个需要一点时间。” 根据刘翠和赵建民的面相，她可以大概推测到人大概的范围，但要知道具体的地点，她得用占卜术……但目前而言，她还没有温习到，不熟练。 “你虽然生她一场，但却没有母女情缘，而且你女儿并不知道她是养女，过的很幸福。若是把人带过来，会改变她的命数，你还要见面吗？” 刘翠一愣，大口的喘粗气，眼泪从眼角流下，没入泛白的发丝中，看着可怜的紧。 好一会儿，她才伸出胳膊，从身下掏出一个灰色手绢包裹的东西，颤抖的打开，是一个银手镯和一个金手镯，递给戴晴。 “……既然我们没有母女情分，那就不见了。我如今这样样子，见了也没用。这是我出嫁时，我奶奶给我的陪嫁，我一直珍藏着，本就是留给女儿的……”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刘翠有点缓不过气，戴晴也不急，等她缓过气，继续说。 “这是我唯一能给她的东西，算是个念想吧，给她当嫁妆，麻烦大师亲自交到她手上……大师是我唯一信任的人，拜托你了。” 戴晴接过她的手绢，“既然你托付给我，就请放心，这些东西都属于你女儿。” 她暂时保管一阵子，等找到她，再转交。 刘翠点头，即便带着呼吸机，也有呼吸困难的迹象。 “我帮你叫大夫。” 戴晴把镯子包起来，直接收进玉牌内，利用玉牌内的虚拟戒子，净化一下金银镯子的纯度，也让光泽更漂亮。 镯子在刘翠眼前凭空消失，她也就愣了一下，就露出笑容。 “多谢大师，遇见您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儿。”怪不得大师一出面，就说出她女儿的情况，原来是遇到活菩萨了。 如此，她就是死也瞑目了。 心愿了，监护仪器突然响起滴滴滴的报警声，大夫就守在门口，冲进来刘翠就断了气，监护器上只剩一条直线。 看着大夫忙碌，戴晴走出病房门，常辉看到她，把指尖捏着的烟夹到耳朵上，“她求你什么了？” “托我把她的念想送给她女儿，然后就走了。”也不知什么原因，面对生老病死，戴晴心情一直都很平静，没有太大的波澜。 “也是个可怜人，不过这样走了也好，省的遭受那些。”常辉沉默片刻，法不容情，只要她活着，该担负的她跑不了。 不等戴晴说话，走廊尽头突然跑进几个人，为首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虽然满脸横沟，眼睛泛红，但却精神抖擞，满身的战斗力。 “那个扫把星呢，她在哪个病房，一个罪大恶极，丧良心的东西，有什么资格住病房？” “呜呜……我可怜的儿子，你咋这么命苦啊，遇见恶毒的害人精……” “真是没有天理了，害人精就该让她病死，肠穿肚烂，这样狠毒的人就不该让她住院啊。” 赵家人得到消息，嗷的一声就冲过来了，听得人脑袋嗡嗡的。 “病房重地，禁止喧哗。” 不等常辉呵斥，病房里的护士就走出来制止，小姑娘脸色难看的盯着赵家人， “这里都是病房，病人需要休息，你们咋咋呼呼的像什么样子？ “护士，刘翠在哪个病房，我们要去找她，我要问问那个黑心肝的，咋这么狠心……” 不等刘婆子嚎完，就被护士无情的打断了， “你们找的人已经死了，想找她只能烧纸了。”护士说完，端着搪瓷盘离开了。 听到这个消息，众人一愣，之后刘婆子一拍大腿，“哎哟，真是报应啊，恶人有恶报，老天爷都来收她了。” “死都好，但她烂命一条，根本不够给我儿子低命的。呜呜……我可怜的儿子啊……” 旁边的女人眼睛肿成桃子，哭的直打嗝。 戴晴看着刘婆子高耸的颧骨，皮不包肉，吊梢眼，泪堂紧绷，子孙有难，晚年凄惨。命宫晦暗，眼神露凶光，心思歹毒之人。 “多说了不要喧哗，听不到是吧？”小护士推着器械的小车过来，脸色已经很难看了，“非要让人赶你们出去是吧？” 连着被吼两次，赵家人立马噤声，怨恨的看了眼病房的位置，跺了跺脚转身出去。 “咱们走，反正已经死了，就当是下去跟我怪孙赔罪了。” 一行人气势汹汹的来，又不甘不愿的离开。又是走在最后的赵建民，回头看了好几眼，踌躇几步，便头也不回的跟上了家人队伍。 第108章 因果牵扯逃不开 一行人气势汹汹的来，又不甘不愿的离开。又是走在最后的赵建民，回头看了好几眼，踌躇几步，便头也不回的跟上了家人队伍。 护士看着她们，哼了一声，“什么东西。” 话音一落，刘翠病房的护士冲出来，“刘翠家属呢，让她们来处理后事。” 常辉看了眼已经没影的赵家人，深吸口气，“你们按照正常程序走，剩余的交给我，家属那边我去联系。” 不管是活化还是怎么的，都必须有家人出面签字。 戴晴和常辉刚到门口，就看到赵家几个人在争执什么。 常辉大踏步的走过去，“赵建民，你留下，处理你老婆的后事。” 不等赵建民开口，赵老婆子就蹦出来了，“刘翠她就是报应，老天长眼，把她收了。她一个人害了我俩孙子，我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死了算便宜了。” 赵建民抿着嘴角，张了张嘴，最后依旧沉默的站在了她妈身边。 常辉盯着她们，神色严肃，“刘翠和赵建民是夫妻关系，必须出面，除非你想挑战法律。” 戴晴看着那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彻底无语，嫁给这样一个窝囊的男人，本身就是一场灾难。 赵家人听着常辉的语气，脖子一缩，气势顿时消了，今日常辉没穿制服，也没有理会他们这些人，让赵家人产生了错觉。 猛地拉回现实，一个个跟鹌鹑似的缩着脖子，大气都不敢出。 “赵建民跟我回局里处理后续，其余的人散了。需要你们的时候，会另行通知。”跟这些人，好好说话根本就行不通，非得疾言厉色才能让他们安分些。 “常队长，我孙子的事情，就这么算了？她们还那么小。”赵老婆子踌躇了下，心里终究不甘心。 “人死了，便按照法律程序了结，其余的事情等候通知。” 常辉看她一眼，懒得理会太多。若不是这老婆子作妖，刘翠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究其原因，都是老人重男轻女造就的灾祸。 戴晴看着她眼里的不甘，终究没忍住，“凡事有因才有果，若不是你把亲孙女卖了，也不会有今天的祸事。” 赵建民“……” 啥意思，他咋听不懂？ “你……你胡说什么，我孙女是不小心跑丢了，你别诬赖人。” 赵老婆子看着戴晴的眼神，咯噔一下，心虚的别开眼。 “我是不是诬赖，你心里有数。但凡用脑子想一想，也不会编出这么蹩脚的理由，一岁多点的孩子怎么跑？勉强会走路而已。” 此话一出，赵老婆子顿时不说话了，抿着嘴唇把头扭向别处。 戴晴冷哼一声， “你不但重男轻女，还把卖孙女的钱花在孙子身上，自己牵扯的因果报应，冥冥之中早就注定了的，想躲也躲不掉。还有你们这两个当娘的，对于婆婆卖掉亲孙女的事儿，并不是不知情，只不过没有触及到自己的利益，选择了沉默而已。” “你们冷眼旁观或许还不会出事，但却不该让你们的孩子沾染不干净的钱财，有些人命薄，根本压不住邪财，早晚都会出事。” 听着戴晴的提醒，不光是赵老婆子震惊，连她身边的两个儿媳妇也瞪大了眼睛。 她们看着戴晴的表情，从震惊变成了惊悚，集体往后退。 “所以，造就今天的祸事，你们都难辞其咎。当然，最令人失望的就是你这个当丈夫的人，毫无主见不说，骨子里自私懦弱，但凡你有一点担当，也不会妻离子散。” 赵建民此时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听着戴晴的语气，他恍惚的看过来，眼睛红红的，蓄满泪水。 嘴角哆嗦半天，也没有问出一句话。 最后憋足勇气，转向赵老婆子，“妈……你不是说倩倩是自己走丢的吗？您咋给卖了？” 面对儿子的质问，赵老婆子有一瞬间的心虚，之后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直接一拍大腿， “哎呦，老天爷呦，你睁睁眼吧，辛辛苦苦一辈子，养了个白眼狼。外人一句话，他就敢逼问老娘啊……” 听着赵老婆子的哭嚎，赵建民一呆，整张脸涨红。 “妈……我……那可是我亲闺女啊。” “你闺女咋了，我还是你老妈呢。为了一个丫头片子顶撞老妈，你良心都被狗吃了？”赵老婆子转了转眼珠子，一拍大腿，直接坐在地上，开启撒泼模式。 “老天爷哟，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们兄弟拉扯大，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啊，现在你们翅膀硬了，开始嫌弃老妈不中用了啊……” 赵建民憋红着一张脸，无措的看着老妈坐在地上大哭，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盯着他指指点点，赵建民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最后无助的蹲下身，双手抓着头发，“妈，我错了，我不该气你，你打我吧。” 戴晴和常辉对视一眼，都忍不住摇头，这窝囊废，彻底没救了。 “你处理事情吧，我自己回去。”看着赵建民这糟心玩意，戴晴不想跟这样的人同行，免得膈应。 常辉抱歉的看着她，“那好吧，回头让我媳妇做几个拿手菜，请你来家里坐坐，刚好认识一下。” “好，就这么说定了。”程颢常辉张保平几人，只有常辉结婚了，听说还是同行。 戴晴坐着公交车回家，赶紧给狗子冲了一碗麦乳精泡馍，吃饱喝足，让它在院子里撒欢。自己坐在摇摇椅中，仔细回想爷爷教她给她的易经，排卦。 眯着眼冥想半天，对于易经的六十四卦，脑子里只有一些浅显的卦象，具体还得她努力再学一遍。 重生回来后，当她下定决心要走相师这一条路时，心里对相术的解悟就跟开了天眼似的，只要让她看到人，就能判断对方的凶吉好恶。 爷爷曾经说过，她天生就是当相师的料，只要她潜心认定，就能得到机缘。 现在，她已经体会到了，但对于易经的而言，还需要努力才行。 想要帮刘翠找到女儿，物归原主，还需要些时间。 第109章 孤儿院的孩子们 好在那小丫头还小，有的是时间。 入秋之后的天气，除了午后燥热一阵子，都是凉爽的天气。中秋节前，阎彪让人送来消息，被褥做好了，随时可以送货。 戴晴看了眼日历，决定八月初十去孤儿院，顺便给孩子们买点月饼，让她们过中秋。 趁着转班的空闲，戴晴骑着自行车去了小商品城，准备给小孩子们买点零食。 转了一圈，她才恍然发现，九零年还没有棒棒糖出现，都是水果糖和贵一些的大白兔奶糖。 看着彩色的水果糖，戴晴忍不住失笑，是她弄混了时间。 最后戴晴买了两斤水果糖，一斤大白兔，又买了几斤鸡蛋糕和六块老式月饼。 最后又给大一点的小朋友买了一些铅笔本子，整整一大兜子，花了九十块钱。 准备好后，戴晴上班途中，跟程颢说了一声，“初十我歇班第二天，准备给孤儿院送被褥，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好，我上去找你。” 程颢想起阎彪的样子，就忍不住皱眉，让那种人跟着小朋友一起出行，他不放心。 初十一大早，戴晴就起来了，换上耐脏耐磨的牛仔背带裤，小皮鞋，利索的丸子头，又把狗子喂了，才拎着包裹站在路口等着阎彪的货车过来。 “这么早？” 程颢拎着包走过来，看着两个大包裹，忍不住挑眉， “你这是把家都搬过去了？” “哪有，我给小孩子买了点吃的，这个包裹是学习用品，我上次看到那里的小朋友写字一个本子反正面都用完了，作业本应该紧缺，就买了一点。” 反正她现在一个人，能力范围内的，帮一点就当为自己积德了。 “那些孩子遇见你是他们的福气。”程颢静静的看着她片刻，“你们相家都不讲究一个缘分，相互遇见，你就是他们的贵人。” “孩子们的贵人是你，有你才有我。”戴晴轻笑一声，自从程颢给她说了那个两年之约后，他对自己的态度就跟以前不同了。 少了些距离感，多了些无形的关心。两人之间虽然保持了合理的距离，但相处起来，却很融洽。 说话做事，跟老朋友似的，双方都没有压力。 就在两人谈话时，一辆货车停在了马路对面， “戴大师，这里。” 杨秘书从副驾驶跳下来，扶了扶眼镜，小跑到两人面前，冲着戴晴鞠躬行礼， “大师，老板因为临时有朋友来访，不能前来，让我代替他跑一趟。” 杨秘书温和的解释，又冲旁边的程颢颔首示意， “若是哪里有问题，我先记下，回头再跟老板如实反馈。” “那就麻烦你们了，走吧。”阎彪来不来她根本不在意，其实她只需要个司机送货就行，既然阎彪想表示，她自然也不会拦着。 反正那边是孤儿院，多引人注意，对孩子们来说，也是好事。 就是卡车座位少，除了副驾驶，就是车厢。 作为女士优先的原则，戴晴坐在副驾驶，杨秘书和程颢跟被褥一起坐在车厢里，一起往郊区驶去。 有戴晴指路，一个小时的时间，车子停在孤儿院门口。 汽车的喇叭声响起，引起了孤儿院孩子们的注意，好几个小孩子扒着门缝往外看，看到戴晴从车上下来，院子里立马响起兴奋的呼喊声。 “哇~，大汽车，大汽车。” “上次那个姐姐又来了。” “快告诉院长妈妈，给大姐姐开门。” 戴晴站在门口，根本不用敲门，就有小孩子跑去打报告了。 片刻后，随着大门打开，李院长笑眯眯的走出来，“孩子们听说你们来了，高兴的手舞足蹈，自从你们上次来过后，孩子们就惦记上了。” “我也想她们了，过来看看，顺便把被褥送过来，咱们这边天气变化快，说冷就冷了。” 看着一双双天真无邪的眼睛，特别是悄咪咪凑到她身边的小姑娘，戴晴忍不住揉揉她的脑袋。 这些都是被人遗弃的孩子，最缺乏的就是关爱。 看到杨秘书夹着公文包过来，戴晴给他介绍，“这就是孤儿院的李院长，这些孩子都是她一人收养的。” “李院长好，您的大爱之心令人敬佩，我们老板说了您若是需要什么，可以给我们提。能力范围内，都可以满足。”杨秘书微微颔首，看着孤儿院的破败景象，把阎彪的意思转述一遍。 “你们都是大善人，我替这些孩子谢谢你们。”李院长握着杨秘书的手，连连感谢。 被称作大善人的杨秘书，下意识的扶了扶眼镜，含笑应下了。 之后，几人合力把被褥搬进去，几趟就运完了。 戴晴把大白兔奶糖拿出来，其余的交给李院长处理。她看着始终跟在自己身边的小丫头，拿出一个大白兔，蹲在她身边， “告诉姐姐，你叫什么？” “我叫花花，四岁半了。”小姑娘眨着眼睛，怯怯的开口。 “花花呀，真好听，奖励你一个大白兔糖果。” 戴晴把糖纸打开，把奶糖塞到她嘴里，看着小姑娘甜的眯起眼睛，就跟餍足的猫儿似的，又忍不住撸了撸她的脑袋。 “大姐姐，我叫朵朵，今年五岁。”旁边的小丫头急了，立马凑过来，眼巴巴的看着她手中的糖果袋子。 “朵朵也好听，姐姐也奖励给你一个。”戴晴也给她剥了一颗糖，送进她嘴里。 看着两人得了糖，其他小朋友都围了过来，叽叽喳喳的报着自己的名字和年龄，急切的不得了。 “都很好，先排好队，每个人都有，不要挤。”戴晴举着糖果袋子，冲着孩子们晃了晃。 孩子们左看右看，犹犹豫豫的站了一排，眼睛一刻也舍不得离开糖果袋子。 戴晴一个个的发，不管孩子大小，每人两颗，发到最后，还剩下不到半斤。 领到糖的孩子高兴的跟过年似的，整个院子都是欢声笑语。 李院长看着孩子高兴的来回奔跑，忍不住感慨，“孩子们好久没这么高兴了，多谢你们能看到她们。” 她虽然尽力照顾着这些孩子，但毕竟能力有限，勉强不饿肚子，已经是极限了。 第110章 给你申请的礼品 有这些爱心人士多来关注孩子们，日子也能好过些。 看着李院长眼里的感激，戴晴轻笑，“这些孩子很可爱，也很招人疼。” 因为缺爱，但凡给她们一点关注，就能看到她们眼里的光，让人心疼，也让人不舍。 但凡出现现在这里的孩子，除了个别健康的，大多都有各种各样的残疾。 就像跟在她身边的花花，左手畸形，被丢到孤儿院门口。五岁的朵朵，双耳畸形。小飞，男孩，坡脚。 她们因为身体的问题，被亲生父母遗弃，在刘院长眼里，却都是乖巧可爱的孩子，大家待在一起，没有嘲笑，也没有歧视，也是孩子们的福气。 杨秘书拿着笔记本，把自己看到的情况描述到本子上，回去跟老板汇报，很有敬业精神。 戴晴把剩余的大白兔交给刘院长，让她留着奖励表现好的孩子。 她被几个小朋友拉着，在院子里中间跳皮筋，挽花绳，整个院子欢声笑语，比过年还高兴。 程颢坐在旁边，看着跟孩子们疯玩的小朋友，神色不自觉的柔和下来，嘴角也勾起一抹笑。 第一个看她笑的如此灿烂，也就这个时候，她才像个十几岁的大孩子。 刘院长看着他，又看了看跟孩子们打成一片的戴晴，忍不住调侃，“你是不是喜欢人家姑娘？” “咳~，是，但丫头还没开窍。”程颢也没隐瞒，大方承认。 “既然喜欢，那就抓紧了。像小晴这么好的姑娘，很招人喜欢的。” 刘院长轻笑一声，她也是第一次见这么灵透的姑娘。旁的小姑娘在她这个年纪，只关注穿衣打扮，像她这般心性，很是少见。 “小晴心有大爱，身上有光，很容易吸引人的眼光，你要是不早早定下来，要是被人抢了先，可有你后悔的。” 李院长端着茶杯，看着跟孩子玩的尽兴的戴晴，忍不住笑了起来。 对于这话，程颢也认同，但他现在还不能给小朋友安逸的生活，最好还是不要打破眼下的平静。 坐在旁边的杨秘书，停下笔，抬起头，扶了扶眼镜，“我老板说，戴大师是有大智慧的人，一般人想要靠近，那是自不量力。” 程颢“……” 这是内涵他吗？ 李院长听着，愉悦的笑了起来，“你老板眼光独到，若是有机会，倒是想见上一面。” “李院长放心，用不了多久，您和我老板就能见面。” 老板一直想拉拢戴大师，若是通过孤儿院拉近关系，老板定然毫不犹豫。捐助一点物资给这里的孩子们，老板还能落个好名声，怎么算都不亏。 “那我可等着了，”李院长看了眼程颢，语气温和。 戴晴跟孩子们玩到三点，才坐着卡车回家。 杨秘书把他们送到戴晴家门口，把人放下，就跟司机回去交差了。 戴晴邀请程颢一起回家坐坐，喝杯茶歇歇脚。刚抬脚，就听到一声喇叭声。 叭叭~ 胡同口，停着一辆警车，常辉推开车门下来，从后备箱抱出两个纸箱，又拎下一桶油一袋米，一袋面。 “这是局里发的中秋节礼，我给你申请了一份，也是对你的协助表示感谢。” 连着协助他办了两个案子，按说是可以申请奖金的，但局里资金有限，暂时支不出来，只能帮她领一份中秋礼品。 提起这点，常辉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实在是经费有限。 “你们局这么抠唆，就发点米面油和水果啊？”程颢看着一箱苹果，一箱橙子，摇摇头，还没他们发的多呢。 “这也没办法，你也知道我们经费紧张，不但不够用，还超支，丁局为此事头发都秃了。” 常辉讪讪一笑，看着程颢， “你还嫌弃我们，就跟你们能发什么好东西似的，春节中秋这种大节日，哪个单位不是米面油？” “嘿~，这你说错了，我们除了米面油今年还有腊肉，我跟着兄弟们卸的货，估摸着这两天就发下来了。” 程颢轻笑一声，抱起两箱水果走在前面。 常辉摇摇头，“瞧他嘚瑟的。” 几人拎着东西往家走，被楼上的邻居看到都忍不住惊讶，“小晴，你警局的朋友又来看你了？” “呀，带这么多东西啊，真好。” “我是戴晴的大哥常辉，过节来看看她。” 常辉听着众人的语气，直接开口解释。前几天戴晴已经跟他们解释了常辉的身份，此时听着他温和的语气，众人倒是有点受宠若惊。 没办法，但凡是警察叔叔，不管年纪大小，总能让人敬畏。 程颢看着常辉跟人谈笑风生的样子，讶异的不行，这人平时总绷着一张脸，今儿笑的跟朵菊花似的。 进了院子，常辉把东西放到桌子上，才睨了他一眼， “惊讶什么，跟群众打成一片，融入到群众中间，是每一位民警的基本素养。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天天冷着一张脸，跟欠你二百块钱似的。” 程颢抿着嘴角，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的保卫科，他一直都这样，早就习惯了。也就在小朋友面前，才能放松心情，不让肌肉那么紧绷。 这些都是刻在骨子里的习惯，怕是改不掉了。 但看着常辉跟人打招呼的架势，他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 “过来喝茶了，大枣菊花茶，清甜可口。” 戴晴把茶放到葡萄架下，招呼他们过去。抬头看着已经变紫的葡萄，戴晴进屋拿了剪子，找了袋子，给两人各剪了两支， “我的一点心意，带回去跟家人一起尝尝。” “那我就不客气了，你嫂子最喜欢吃葡萄。”常辉笑着接下了，转头看着程颢，“你准备什么时候走，我给你践行。” “过完中秋办离职手续，到时候通知你。”程颢端着茶杯，把常辉送到门口，才转身回来，“要不要出去吃？” “今儿折腾一天了，在家吃，我现在就去买菜。” “我跟你一起。” 戴晴看着他，也没反对，两人拎着篮子一起去了菜市场，买了一条鱼，一块豆腐和几个番茄。 第111章 人心 买好东西刚走到菜市场门口，就听到一声嫌弃的语气，“让你买个菜都耽搁这么久，真是一点用都没有。” “里面人多，你去了也一样。”刘明脸色尴尬，下意识的辩解一句。 “干啥啥不成，还敢狡辩。刘明，你都被厂里开除了，你现在靠着我吃喝，还敢跟我顶撞，分不清大小王是吧？” 曹英子推着自行车站在菜市场门口，嫌弃的看着刘明。 看着这对奇葩夫妻，戴晴惊讶了下，才多久没见，这人已经大变样了。 同样是白衬衫，也不止几天没洗了，衣领处带着明显的污渍，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颓废萎靡。曾经的意气风发早就消失无踪了。 此时更显邋遢而已。 被曹英子毫不客气的当众揭伤疤，刘明憋的脸红脖子粗，紧紧的抿着嘴角，却一句话都不敢回。 “做人得看清现实，现在只有我还愿意养着你，就连你亲妈，估摸着也不愿意看见你，不信你回家住两天试试？” 听着曹英子无情的嘲讽，刘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想到他爸妈和弟弟的态度，心里沉了沉，不用回家住，也知道他妈的态度。 听说他被厂里开除之后，爸妈第一时间就跑来质问了，不但一点关心没有还炸的他脑门子嗡嗡的。 “你是不是疯了，好好的工作都能搞丢了。你妹妹到现在还没找到合适的工作，你倒好，一眨眼就给弄丢了。你知不知道咱们家的日子多难，原本还想让你帮衬帮衬，现在倒好，你自己都要喝西北风了。” “我的命咋就这么苦啊，一个个都不省心，好好的日子让你过的一塌糊涂……” 他妈哭，他爸唉声叹气，弟弟妹妹一脸嫌弃，刺的他眼睛疼。 哭闹一阵，他妈才拉着他的胳膊劝道， “既然已经这样了，你就好好跟英子过日子，好歹曹家的日子不错，不会缺你一口饭吃。证明当初妈的决定没有错，换了别人，谁家也不会养你一个吃闲饭的。” “哥，你以后跟嫂子好好过，我们也不会再给你添麻烦……嫂子脾气不好，你千万别惹她。”弟弟刘伟看着他，关心的劝了一句。 “你妈你弟说的对，先把日子过下去，慢慢再找个工作，去当个临时工，也不错。”刘父掐灭烟蒂，叹口气，直接拍板。 听着家人一副为他着想的架势，只觉得无比讽刺，握着拳头怒吼一声， “要不是你们只为了自己，收了曹家的东西，硬压着我跟曹英子结婚，我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哥，瞧你这话说的，这不是拿刀子戳咱妈的心窝子吗？曹家条件不错，你跟嫂子结婚，不但有大房子住，家具家电都齐全，咱家完全没有这条件给咱们哥俩准备这些物件。” 刘伟看着他，眼里带着谴责， “咱爸妈这些年不容易，你是知道的，我没大哥有本事，心里也不好受。” “呜呜……明啊，妈知道你心里难受，妈心里也苦，这不是没办法吗？说到底都是命，咱们都得认命。” 看着曾经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他无力的垂下胳膊，耷拉下肩膀，只想把人送走。 “咳~，明，听说你把捡的钱都花了，买了不少好东西。特别是那块手表，听说是个大牌子，反正你以后也用不着，你弟弟马上就结婚了，给他戴吧？” 听到这话，只感觉五雷轰顶，看着一家人期盼的眼神，他竟然忍不住笑了， “……你们离开吧，别再戳我的心窝子了。”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一个人偏心起来，简直令人胆寒。 他妈不甘心，还想再说什么，被他爸拦住了，拉着人离开了。 对于家人的态度，他只感觉浑身冒冷汗，眼睛发黑，他很疑惑，到底是怎么走到这地步的？ 现在他什么都没有了，人人都能嘲讽他几句。 这日子，真他么太操蛋了。 戴晴看着刘明浑浑噩噩跟在曹英子后面，无语的扯了扯嘴角。 人不作不死，风水轮流转，让他也尝尝被人嫌弃的滋味。 程颢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眼神闪了闪，嘴角勾起一抹笑。 他就喜欢小朋友这心狠的劲儿。 刘明那种手段，低劣至极，也就骗骗厂里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想在小朋友面前装大尾巴狼，这就是下场。 两人默契都没提刘明的事情，拎着菜篮子回到家，戴晴系上围裙，拎着勺子，开始做饭。 一个鸡蛋番茄，一个虾皮豆腐，一条红烧鱼，一份紫菜蛋花汤，一串葡萄作为饭后水果。 三菜一汤，全部吃完，两人都很满足。 程颢负责洗碗，之后，两人坐在葡萄架下，就跟老朋友似的，说话聊天，随意的很。 一直到八点，程颢才带着两串葡萄离开。 戴晴洗了个澡，又跟小黑玩了一会儿，才在院子里练习军体拳，之后，回屋继续练习心法。 第二天，早班， 戴晴早早的去了车间，先去工具箱，准备接班的工具， “小晴，昨天我去找你玩了，敲门你不在家？”毛燕燕带着卫生帽，正在整理套头的围裙，看到戴晴，立马凑过来，遗憾的开口。 “我昨天出门了，你怎么没有提前跟我说？”戴晴惊讶，她也没想到毛燕燕会真的过去找她。 “我也是临时起意，不过没关系，我又跟朋友去逛街了，还买了一件新款长袖衬衣呢。”毛燕燕喜滋滋的开口，“等天冷一点，我穿给你看看。” “好，你个子高，穿什么都好看。”戴晴夸赞一句，还别说，毛燕燕的性子真不错。 接了班，就开始忙碌了，今日生产任务高，临近下班才关机打扫卫生，根本没有时间歇息闲聊。 工作量有点大，戴晴下班回家，连忙冲了个热水澡，先躺下休息一阵，才起身去买菜。 吃过晚饭，又啃了个苹果，戴晴才拿个篮子，剪下两串葡萄，又拿了几个苹果，几个橙子，拎着去了王大妈家。 老太太对她不错，做人得懂得感恩。 第112章 被人惦记了 “小晴，你咋来了，吃饭了没？”王大妈看到戴晴，连忙把人让进屋里。 “吃过，院子里的葡萄熟了，给你送点尝尝味道。”戴晴走进屋子，才发现，屋内坐着几个人，连忙止住脚步，“家里有客人，我就不打搅了，回头有空再来玩。” “哎呦，你这丫头，都不是外人，坐下喝杯水。”王大妈拉住她的胳膊，笑着给她介绍，“娟子她大姑，二姑，旁边是娟子表哥，都是自家人不用客气。” 戴晴嘴角一抽，端起笑脸跟人打招呼，之后就退出来， “大妈我先走了，回头再聊。” 王大妈看着戴晴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这孩子，咋还这么怕人呢？” “嫂子，这就是会看相的那丫头吧？” “对，就是她，可乖了。”王大妈点点头，“就算只有她一个人生活，也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比娟子强多了。” “嫂子说的啥话，咱们娟子一点也不差，现在罐头厂的效益不错，以后再找个差不多的对象好日子在后头呢。”说起自己侄女，王大姑满脸都是笑。 王二姑点头附和，“大姐这话说的没错，咱们娟子长了一脸福相……对了，刚才那丫头跟娟子大小差不多吧？” “是啊，小晴跟娟子一样大，她在棉纺厂工作，也是正式工呢。” 王大妈说起戴晴，赶紧拿出一串葡萄洗洗，放到盘子里，放到两人面前， “这就是她院子里种的葡萄树，长的多好？” “虚岁也十九了，还有一年就到结婚年龄了。她一个姑娘家独居，还是早早结婚靠谱些。”王二姑看了眼身边的儿子，眼睛闪了闪，“嫂子，小晴经常跟人看相吗？” “也不经常，人家找上门那丫头才给看看，目前还是以上班为主。” “那就好，姑娘家最好还是踏实工作比较好。算卦看相传出去也不好听，又是个女孩子，影响找对象。” “她二姑这话可不对，小晴那孩子是有真本事的，又不是坑蒙拐骗。再说人家找她看相，每次都给封个红包，哪次不得百八十的，一个月看两三次，比八级钳工一个月的工资都高。” 王大妈看她一眼，这个二姐她了解，为人刻板，固执己见，又死要面子。她就是看不惯这点，但小晴具体挣多少钱，她从来不问的。 但找她看相的那几个人，穿戴看着就不错，肯定不会小气就是了。 “二百多块？再加上工资，她一个月能挣四五百块钱？” 王二姑算了下这钱，眼睛顿时就亮了， “嫂子，你看撮合她跟咱们国庆怎么样？那丫头是个孤儿，没个亲戚帮衬，身份是差了点。但没有七大姑八大姨的麻烦，也算落得清净，你说咋样？” 王大妈“……” 听到钱眼睛就发光，德行。 王大姑摇摇头，“瞧你这性子，嫂子刚才不是说了吗？人家姑娘才十八岁，距离二十岁还有两年呢，国庆都二十四了，耽误不起。” “这有啥？大不了咱们先定亲，两人相处着，到了年龄直接领结婚证就行了。咱们国庆勤快，跟咱们处对象，她不亏，总比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强。” 王二姑越说越觉得有理，眼睛热切的看着王大妈 “嫂子，你倒是说句话啊，我看小晴跟你挺亲，国庆又是你亲外甥，你可不能不管？” “咳~，她二姑，不是我不帮，而是不能帮。小晴早就跟我说了，她不急着定亲结婚。人家又不是我亲闺女，我也不能牛不喝水强按头啊。” “嫂子这话不对，你平时对那丫头多有照顾，她不能一点不念好吧。再说咱们国庆也不差，又知根知底，她有什么可挑的？” 王二姑微微抬起下巴，语气颇为骄傲， “咱们国庆是高中生，一表人才，工作也不错，配她一个孤女绰绰有余。” 王大妈看她还嘚瑟上了，敛下眉眼，淡淡的看她一眼， “我自己有儿有女，自家儿女的事情还不够我操心的，哪有心思管别人的事儿？人家一个人生活的好好的，我干啥凑上去找不痛快。干涉别人生活的事儿，我可不干。万一被左邻右舍知道，还以为咱们王家欺负孤女呢。” 王大姑坐在旁边，看着嫂子不高兴了，连忙拍了下王二姑的胳膊， “嫂子说的对，自己的糟心事还一大堆呢，哪有时间管别家的事儿。二妹也是操心国庆，回头咱们都操操心，多寻摸几个年龄相当的闺女相亲，总能遇见合适的。” 王二姑此时也反应过来，看着嫂子耷拉下的眼皮，讪讪一笑， “是我着急了，回头再看看吧。你们也知道，国庆憨厚老实，不会哄人开心，这种性格过日子实在，就是谈朋友时吃亏。” 王大姑跟着附和夸赞，王大妈淡淡的笑了笑，心里却忍不住吐槽，要不是小姑子性格霸道，什么都想参与，她儿子早就成婚了。 戴晴不知道她过来一趟会给自己招惹麻烦，回到家就在院子里打拳，练习心法。 拳法和心法结合后，戴晴就发现，体内的真气更加充盈了了。 第二天还是早班，刚下班回来，就看到门口站着一男一女，三十多岁的样子， “你们是？” “我们找戴大师，是张叔介绍我们来的。”男人看到戴晴，客气的打了声招呼。 “我就是，进来说话吧。” 戴晴看着她们，打开锁，请人进来，又给人倒好水， “请稍坐一会儿。” 两人点头应下，坐在葡萄架下，打量小院子。 旁边的女人拉了拉那人的胳膊，“这小姑娘比咱们还小，一会儿怎么好意思开口？” “来都来了，看看再说吧，张叔又不会骗我。”那人拍拍女人的手，安抚一声。好在他来之前，张叔已经说了，让他不要以貌取人。 戴晴简单的洗漱一下，把头发挽起来，又给狗子冲了麦乳精泡馍，才端着自己的杯子走到院子里。 “我姓冯，单名一个勇字，这是我爱人兰琴。” “你们好，来找何事？” 第113章 生孩子也找她？ 戴晴看着两人眉眼，尤其是女方，长了一双柳叶眉，细长眼，内外眼角间距大，弧度小。上停有昏沉疲惫之气，证明她原生家庭贫寒清苦，性格优柔寡断，但忍耐力强，是个贤妻良母，婚姻应该美满幸福的。 “咳~，我们来找戴大师算算，什么时候可以有孩子？”冯勇说罢，脸色微红。 戴晴一愣，生孩子找她做什么，去医院啊。 “大师，你就帮我们看看，我和我爱人跑了不少医院，各种药都吃了，连偏方都试过，就是没用……我们俩也检查身体了，都没毛病。前天偶遇张叔，他让我们两口子来您这里碰碰运气。” 开了头，冯勇也就不尴尬了，直接把他们的情况叙述一遍。 旁边的兰琴跟着点头，脸色微红，很是不好意思，但眉宇间又带着清愁。 戴晴看着冯勇，这人面相长得还不错，宅田宫丰盈有肉，财帛宫也就是鼻子丰隆挺直，气质儒雅，自信，财运不错，还是个长寿之相，父辈给他的产业不少，自己也有能力。 唯一的不足的就是卧蚕丰大下陷。卧蚕为子息宫，宽大丰满还下陷，生子毕晚。 这一点，女方眉眼之下，也是同样的情况。 兰琴看着盯着他们不说话，有点着急，“大师，我们俩是不是命中无子啊？” “不用担心，你们会有孩子的，就是比旁人晚几年而已。” “真的啊，勇哥，你听到了吗，我们会有孩子的。”兰琴激动的拉着冯勇的胳膊，眼睛都红了。 “你别激动，我就说我们好好的，怎么可能没有孩子呢。”冯勇面上带着喜色，再次看向戴晴，“请问大师，我们会多晚才有孩子？” “三十五岁到三十八岁之间，子嗣就来了。” “真的吗，勇哥你今年已经三十三了，还有两年，只要有孩子等两年也不怕，刚好趁着这几年咱们好好工作，以后能有更多的时间陪孩子。” 兰琴握着冯勇的手，激动地都有点颤抖了。 就连冯勇也一脸惊喜，安抚过媳妇后，从皮包里拿出一沓钱放到桌子上， “多谢大师指点，这是我们两口子的心意。” “对对对，大师千万别客气，我们太想要个孩子了，这些年在医院各种检查吃药，没少浪费钱，关键是受罪还没什么用。” 说起这几年的求子之路，兰琴又说不出的心酸。天天面对众人怀疑的目光跟阴阳怪气的试探，让她疲惫不已。 冯勇感受到媳妇的心酸，轻声安慰， “你放心，等咱们有了孩子，我就多陪陪你们，这两年我努力干，多给咱孩子存些钱。” 此话一出，戴晴就发现冯勇财帛宫弥漫出一股晦暗之气，破财之相凸显。而且，山根出现赤红色，且横过两眼，有血光之灾或者火灾发生。 这些面相都是冯勇提到工作时才显露出来的，出事地点必然是工作场地无疑了。 看着桌上放置的一沓钱，戴晴直接提醒，“近期工作多加小心，预防血光之灾或者火灾发生。” 冯勇“……” 这么严重？ “大师，啥意思，怎么还有血光之灾？”兰琴紧张的站起身，看着戴晴，希望她解释仔细些。 “你刚才提起工作时，财帛宫就涌出一股晦暗之气，且伴随着赤红色，是血光之灾跟火灾的预兆，既然跟工作有关，你们工作之地哪里必然有问题，多些小心肯定没错。” “而且，你身边的人也得警惕，防备背刺。” 听着戴晴的解释，冯勇一愣，这一年他只顾着跟媳妇跑医院了，很多事儿都交给下面的人去干。工地上确实有隐患，他巡查时，提出很多次了，就是整改不到位，确实有阳奉阴违的现象。 “多谢大师提醒，我会注意的，” 说着，冯勇又从包里拿出一沓钱，还没放下，就被戴晴制止了， “不用再给了，这些足够了。” 多了她也不能收，还得替他们捐了，麻烦。 冯勇一愣，想到张叔的交代，又把钱收了回去，“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慢走，” 戴晴把人送到门口，才转身回来。拿起钱数了数，整整五千块，不愧是干工程的人，就是有钱。 明儿上午，存银行。 收了茶杯，戴晴冲了热水澡，把头发擦半干，坐在院子里晾着，顺便翻看相书，温习功课。 直到黄昏时，她才起身做饭，一个人的饭菜简单方便，炒个鸡蛋番茄外加一碗米饭，吃的心满意足。 消食后，继续练习拳法和心法。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起身洗漱，一身白衬衣被带裤，拿着存折去了银行，把五千块存进去，抛去她的开支和捐献的被褥，现在卡上有一万六。 这是她全部的钱。 她这人很知足，这些钱虽然少，但在九零年也是一笔不小的存款了。 路过菜市场，买了一条鱼回去，准备做个红烧鱼，她的最爱。 刚到门口，就看到一人站在她门口探头探脑。 “你找谁？”有点面熟，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你是小晴吧，我是娟子的二姑，咱们前几天见过。”王二姑看到戴晴眼里的疑惑，咳嗽一声，“这孩子，记性咋这么不差呢？你给我嫂子送葡萄的那天晚上，咱们还打了招呼呢。” 戴晴恍然，那天她根本没仔细看，灯光又暗，打声招呼就走了，确实不记得。 “王二姑找我有事？” 这人眉毛压低眼睛，行为鬼祟，虚情假意，运势不佳，眉毛间有几根逆生似螺旋的眉毛，虚荣心强，跟兄弟姐妹的感情不和。 “咳~，也没啥事，那天见过你之后，二姑就想念的很，过来看看。” 戴晴“……” 非亲非故的，想念她？ “王二姑若是没事，就先回去吧，我下午还上班。”说罢，戴晴直接越过她开门回家。 听着戴晴不客气的下逐客令，王二姑一愣，眼神的不喜一闪而过，随即又扬起笑脸， “放心，二姑不耽误你上班，平时都你一个人住这里吗？” 第114章 直接撵人 王二姑跟在她后面进了院子，看着收拾干净利索的小院子，眼睛灼热。 一个小姑娘住这么大院子，真是浪费了。 站在葡萄架下，看着一串串的紫葡萄，王二姑随手摘下一个送进嘴巴，真甜。 戴晴把鱼放到厨房，一转身就看到王二姑正嚯嚯她的葡萄，忍不住皱眉， “你怎么进来了？” “你这孩子，咋说话的，我好歹也是你的长辈，一个女孩子，可不能没礼貌。” 王二姑吐了嘴里的葡萄籽，掏出手绢擦了把手， “放心，二姑不怪你，毕竟你也没个长辈教，以后若是有啥做的不对的地方，二姑教你。” 听着王二姑自以为是的态度，戴晴眼睛一眯， “王二姑要教我做人？就是不知，你想教我不请自入呢，还是随意乱动别人的东西？” 看着戴晴清冷的眼神，王二姑一愣，神色有些尴尬， “我爷爷自小就教我，堂堂正正做人，昂首挺胸走路，不惹事不怕事，做人懂得感恩，不要给人添麻烦。这些我一直记在心里，从不敢忘。不知王二姑还要教我什么？” 听着戴晴意有所指的语气，冷嗖嗖的眼神，王二姑脸色涨红， “你这孩子，咋还较真呢？” “王二姑都说到我的教养了，怎么不较真？难道我还任凭你诋毁我爷爷不成？” 戴晴说着，拿起扫把，走到她身边，把她吐在地上的葡萄皮扫到搓斗里， “我准备做饭了，慢走不送。” “你……你这孩子，咋还生气了呢……” 王二姑不愿走，还想再说几句，但触及到戴晴那双冷淡的眸子，直接没音了，最后只能讪讪离开。 这死丫头的眼神，看着让人怕怕的。 果然没教养，连待客的礼貌都没有。 戴晴关上门，转身去做红烧鱼，一条鱼全做了，吃一半带班上一半。 冯勇和兰琴开着车回家，两人激动又担忧，“兰琴，你先回家，我去工地上看看。” “好，你在路口把我放下，我刚好要去菜市场，咱妈昨天说想吃鱼，” 想到大师的提醒，兰琴担忧地看着他， “勇哥，你小心些，宁可信其有无可信其无，我觉得戴大师虽然年纪小，但却是个有本事的，你千万别有事，我只有你可以依靠了。” “放心，我心里有数。” 冯勇笑了下，以前还不觉得，今日听大师一言，很多被他忽略的事情都浮现出来了。他从爸爸手中接下的施工队，不能毁在他手中。 兰琴在路口下车，拐去菜场买了一兜菜一条鱼，刚进小区门口，就有邻居大妈凑了上来， “兰琴，你不在家啊，怪不得你娘家人都在楼下站着，不上楼呢。” 邻居大妈看着她手中拎着的菜和鱼，一脸假笑， “哟，买这么多菜招待你娘家人啊，要我说你婆婆真是好人，这药换了别人家，定然要生气的。” “多谢大妈提醒，我婆婆才不是那小气的人，她从来不管我们的闲事。” 兰琴淡淡的笑了下，想到娘家哥哥，又忍不住皱眉，她嫁给冯勇是自由恋爱，确实是她高攀了。 刚开始冯勇没少帮扶她娘家哥，但两哥哥都没啥能力，几次给他们一点小工程，都干不好，最后都是冯勇为他们收尾。 他们自己也知道不是干工程的料，也就消停了。 但她妈时不时地找她诉苦，说哥哥们的日子有多难，每到这时，她都会给一点钱，但最近两年，她一时没怀上孩子，婆婆就对她有意见了。 再看到她妈上门态度也冷淡了，她心里知道，娘家人不给力，不给她长面子，还一味地索要，婆婆有意见也是应该的。 她也厌烦这种日子，但她妈一点不体谅她，弄得她架在中间左右为难。好在冯勇一直体谅她，要不然，她早就心灰意冷了。 急匆匆的走到单元楼下，就看到她妈和两个哥哥站在那里，虽然穿戴也不差，但总感觉跟这个小区格格不入。 “小妹，你回来了？” “勤，你去买菜咋这么久？”兰妈看着闺女的菜兜子，“妈和你哥哥都在楼下都等一个多小时了。” “是吗，那你们咋不上楼？” 兰琴就当没看她妈眼里的不高兴，轻笑一声， “我婆婆把你们拒之门外了？” 听到闺女的询问，兰母脸色僵了下，“我们上楼敲门了，你婆婆说你不在，根本没请我们进去坐的意思……咱们好歹是亲家，这也太不像话了。” “就是，小妹，妹夫对你那么好，你婆婆真不是个善茬。” 兰琴看着她们母子三人，心里莫名悲哀，“我婆婆刚开始对我还是不错的，要不是你们索要无度，让人反感，我也不会被人嫌弃。” “小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冯勇对咱们有意见了，我去……” 不等儿子说完，就被兰母拉住了胳膊，她尴尬的看着闺女，讪讪一笑， “小琴，你也知道，咱家条件差，跟你婆家没法比，既然成了亲戚，拉拔一把不是应该的吗？再说，我这么乖巧孝顺的闺女都嫁给他了，帮一把大舅哥也就顺手的事儿，你咋还恼上了呢？” 兰琴听着这话，静静的看她片刻，苦笑一声。 “就因为我嫁给冯勇，他就永远欠咱们家了？我要是离婚了，以后回家和你们住，哥嫂愿意不？妈你愿意不？” “啥？离婚，好好的怎么会离婚?”兰母震惊的看着闺女，不相信她的话。 “冯勇啥意思？小妹妹好好的一个黄花大闺女嫁给他，说离婚就离婚，谁给他胆子？” 看着俩哥哥怒气冲冲，摩拳擦掌的架势，兰琴只有心酸。 “我跟冯勇结婚五年了，一直没有孩子，所有医院都跑遍了，连偏方都吃了，就是没动静。我婆婆想抱孙子，让冯勇跟我离婚，也就一句话的事儿，你们也知道，他是个孝子。若我真的被赶回家，哥哥真敢打他？” 几人听着兰琴的语气，看着她热切的眼睛，想着这几年她们的求子路，顿时蔫吧了。 第115章 原生家庭的悲哀 说归说，他们真动手。 冯勇干工程的，手中好几个工程队，人手一拉就是百八十号人，他们哪是对手？ 兰母眼巴巴的看着闺女，担心的不行，“小琴，冯勇真有离婚的念头？” “要是一直没孩子，走到那一步是早晚的事儿。” 兰琴看着她妈，无力的笑了笑，她婆婆虽然没说啥，但经常唉声叹气，她心里也不好受。 “要是两个嫂子不会生孩子，妈会不会有意见？” 面对闺女灵魂拷问，兰母顿时哑火了。 儿媳妇不会生，她肯定有意见，实在不行，离婚再娶，也不能让家里断了香火。 “咱家穷成那样，妈还想有个孩子延续香火。我婆婆为什么就不行？” 兰母三人“……” “我现在已经没有精力照顾你们了，你们要是想让我提前被撵出家门，只管闹腾。反正到时候离了婚，我就收拾包袱回家，我这些年也没少贴补家里，要求也不多，妈给我单独准备一间房就行。” 兰琴看着她们，心里只有悲哀，今日大师看她的眼神里带着同情，她就知道，大师肯定看到了她的处境。 她这几年，心思越发敏感，轻微的变化，她都能感知到。 兰母看着闺女认真的眼神，心里终于慌了， “咋会这么严重呢？女婿平时对你挺好的啊，咋能离婚呢？不行，不能离，你这些年为他们做牛做马，最后还让人扫地出门，太亏了，怎么着也得给你补偿。” “妈，自从我跟冯勇结婚后，就没有再工作，都是你女婿养着我。我吃穿都是冯勇给的，哪里亏了，怎么补偿？” 兰琴看着他们只关心自己的钱袋子，半分不考虑她的处境，心里就滴血，为什么她会生在这样一个家庭里，为什么会有这么贪婪的亲人？ “怎么不亏了，你好好一个黄花大闺女嫁给他这些年……” 不等她说完，就被兰琴断了， “妈，我到底是不是你亲闺女？你就不能盼我点好吗？这些年给你们的钱还少吗？没有冯勇，你们难道就不活了？” “……你哥哥不是没本事吗？有钱帮一把怎么了？” 兰母气弱，低声嘟囔一句。但心里也知道，一旦闺女被撵出门，她才是什么都没了。 “算了算了，再给我们最后一次，以后都不来了，你也不必用离婚吓唬我。” 说着，直接夺过兰琴的包，一打开，里面就是一沓医院的检查单子，兰母一愣，看着女儿没有一丝笑的脸颊，心里咯噔一下， 钱包里，除了几十块钱外，都是一些医院的收费单据。 “哎呀，算了算了，你好好养身体，我们走了，以后不来就是了。” 真是造孽，好好的闺女咋就不能生呢？ 看着她妈带着哥哥离去，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兰琴深吸口气，她以后要为自己而活，娘家人的债，她已经还清了。 “兰琴，我刚看到你娘家妈气呼呼的走了，可是出啥事了？”邻居大妈兴致勃勃的过来，上下打量着兰琴，眼里透着浓浓的八卦。 “我妈一直都风风火火的性子，怎么可能气呼呼？大妈看错了。” 兰琴恢复心绪，整理好包里的检查单子，今日去见大师，她特意把检查单子都带去了，没想到大师根本就不用看。 邻居大妈瞅了她一眼，又凑近一步， “你妈不是又来给你要钱的吧？你娘家那么穷，你嫁给小勇，也算是飞上枝头的凤凰，你娘家肯定扒着你不放。你妈每次从这走都是喜滋滋的，肯定没少拿。” “你也别瞒着，咱们小区都知道。不过大妈劝你一句，嫁人了就得多向着婆家，往娘家扒拉东西可不好。谁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是？” 兰琴木着脸看着她，端着一副为你好的架势，专戳你心窝子的人，都是嘴碎子。 也是她娘家人不给她长脸造就的结果。 “赵大妈有时间操心我家的事儿，还不如多管管您儿子，听说他刚处的对象又黄了吧？” 赵大妈看着她转身进了单元楼，哼了一声，“呸~，吃里扒外的东西，要是我有这么个儿媳妇，早就扫地出门了。” 兰琴回到家，看着坐在客厅里的婆婆，微笑着打招呼，“妈，我回来了。” “嗯，大师怎么说？” “大师说勇哥子息宫丰厚，必定有儿子，就是孩子来的比较晚，让我们耐心等待。”兰琴把菜兜子放进厨房，“我和勇哥身体都好，等勇哥三十五岁到三十八岁孩子就来了。” 冯母看她眼里带着喜色，点点头，“真的？如此就好，阿弥陀佛，菩萨保佑。我就说咱们家又没作孽，咋可能没孩子呢。” 听着婆婆的话，兰琴嘴角一僵，勉强维持着笑脸， “妈，今儿高兴，你不是想吃鱼吗，我这就给您做？妈想吃红烧还是清蒸？” “你手艺不错，自己看着做吧，我进屋躺一会儿。”冯母摆摆手，关了电视，转身进了屋。 看着婆婆的门关上，兰琴脸上的笑脸才落下，转身进了厨房，准备晚上的饭菜。 …… 上中班时，发放中秋节礼的通知来了，就像常辉说的那样，米面油是每个单位的必需品，除此之外，还有一块腊肉和一箱苹果。 第二天上午，厂门口领礼品。 戴晴推着自行车，把东西绑到后座，推回来，加上常辉送的，她这一年都不用买米面了。 把米面归类好，戴晴打开水果箱，苹果个头又大又圆，一口下去，脆甜多汁，还带糖心，品质真不错。 咬着苹果来到院子，一抬头就看到门口有人探头探脑，刚才推着自行车进门忘关门了。 “你是谁？看什么呢？” “你好，我是周国庆，我妈说你一个女孩子无依无靠的，让我来帮你干活。”周国庆红着脸，看着戴晴，抓了抓后脑勺。“有什么活你只管跟我说，我帮你干。” 戴晴“……” 这都什么品种？ “戴晴妹妹，你现在需要我做什么？”周国庆看着戴晴，眼神透着一股憨厚的愚蠢。 第116章 八卦到她身上了 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周国庆，戴晴脸色一冷，“我不认识你，不要再来我家，小心我报警告你私闯民宅，意图偷盗。” 真是服了他们母子俩了，脸皮不是一般的厚。 “戴晴妹妹别生气，我没有恶意，我真的是来帮忙的。再说咱们都是亲戚，你跟娟子关系好，我妗子对你也好，咱们都是拐着弯的亲戚。” 一听报警，周国庆连连摆手， “我妈说你一个女孩子怪可怜的，让我多来帮帮你，扛米抗面啥的我都能干，只要是力气活，你只管交给我。” 戴晴看着他的面相，不但眉毛压低眼睛，还是交加眉，眼睛短小，愚蠢清贫，薄情寡义没主见，注定庸庸碌碌之辈。 “你要是再不走，我就让王大妈把你领走，再有下一次，我肯定报警抓你。”真是搞不懂，就一面之缘，怎么招惹上这么厚脸皮的母子。 周国庆脸色一红，赶紧退出门，“不用叫我妗子来，我这就走。” 妈说了，他们找戴晴的事儿不能让妗子知道，容易坏事。妈说了，只要他和戴晴妹妹成了，这个院子以后就是他的了。 他妈都不会骗他，这个小院子收拾的干净整洁，他也喜欢，以后在院子里乘凉，肯定舒坦。 还有戴晴妹妹，那天晚上没不清，没想到竟然长得这么好看，比他们厂的播音员长得都漂亮。 等后天他下早班，再过来看她，妈说了，女人都心软，只要他表现好，戴晴妹妹一定会被他打动的。 戴晴关上门，吁口气，准备做午饭。 饭后午休一会儿，拎着饭盒去上班。刚走进厂大门，就看到程颢拎着一包东西出来，两人打照面，戴晴看着他手上的包袱， “你不是说节后在办理离职手续吗？” “这是我一点私人物品，先收拾回家。节后直接办理离职，就不上班了。”程颢看着她，眉宇间透着意气风发。 “等歇班，我在家请你吃饭，为你践行，怎么样？” 原本想着找个小馆子，请他到外面吃，但这阵子，她根本就没有往外跑，一般的小馆子，没有新意，吃着没意思。 “好，到时候我早点过去，跟你一起。” 程颢眼睛一亮，小朋友要开窍了？ “我已经交代葛兵和赵江河，你以后若是有事，可以找他们帮忙，不要怕麻烦他们。” 戴晴看着他的眼睛，如黑曜石一般，深沉又光彩熠熠，忍不住别开眼， “好，真有事需要帮助，我不会客气的。你慢慢收拾吧，我要去接班了。” 接完班开始干活，刚把棉桶摆好，隔壁车位的欧大姐就凑过来了， “小戴啊，你是不是跟保卫科的程科长在谈朋友啊？” “啊？没有啊，”戴晴一愣，他们只是普通朋友。 “哟，还不敢承认呢，我都看到了。你俩在厂门旁边的树下说了半天话。要不是男女朋友关系，用的着这么黏糊吗？” 欧大姐说着，冲她眨眨眼， “不用害羞，大姐是过来人，非常理解。女人啊，早晚都要嫁人生子的。” 戴晴无语，这是八卦到自己身上了？ 她都先入为主了，还来问我做什么？ 就目前而言，她准备做个新时代女性，不婚不育。但以后接触的人却会越来越多，这世上，除了女人就是男人，但凡是异性，都有可能被人想歪。 爷爷说过，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身处是是非旋涡，想要独善其身，太难了。 所以，自从她有了选择，也有了面对各种压力的准备。 欧大姐看着她不说话，直接当她默认了，左右看了看，凑近她耳边。 “虽然程科长长得不错，职位也高，家庭条件自然也没的说。但他那个不行，以后要是结婚了，可是要遭罪的啊。” 戴晴一愣，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造什么罪？ “噗~，到底是年轻人，不懂轻重。男女结婚生孩子都得那个……若是男人不行，光着急干不成事，就跟火上浇油似的，能不遭罪吗？” 欧大姐说完之后，看着戴晴懵懵的样子，直接一拍大腿，哈哈大笑起来。 “哎呦我的娘哎，你真是个乖丫头。” 戴晴看着欧大姐回了自己车位，神色才渐渐冷了下来，她们或许没什么坏心眼，但看人笑话的心思一直很浓厚，还不分人。 但凡她表现的害羞不好意思，不出半天，整个车间都是她的八卦。 她不是真正的十八岁，男女那点事自然是清楚的，但欧大姐不知，在她眼里，自己就是个十八岁的小姑娘。 用成年人的事调侃一个小姑娘，试探她有没有做出格的事儿，足够让人下头了。 如此没底线的调侃，若是换了其他小姑娘，但凡人家长不乐意，就能揪着她骂一顿。 上班前期，王大妈就曾嘱咐她，让她在厂里好好工作，自己家里的事儿不要往外说，免得让人借题发挥。 说严重点，今日的欧大姐，有点欺负人了。 中间关机吃饭时，戴晴直接端着饭盒去找毛燕燕了，避免跟欧大姐坐在一起。 即便如此，临近下班时，全组人员都知道她跟程颢谈朋友了。 戴晴很无语，但也懒得解释。 拎着饭盒顺着人流往外走，毛燕燕突然追过来，拉着她的胳膊，“小晴，她们都说你跟厂里的程科长谈朋友，是不是真的？” “怎么连你也信？”戴晴扯了下嘴角，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哎呀，我刚才跟那几个大姐走在一起，她们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我才来问你的。” 毛燕燕嘻嘻一笑，凑近她耳边， “那个程科长我见过，长得好看，听说还是个退伍军人，你要是真跟他谈朋友，我觉得行。” “我跟程颢是普通朋友，机缘巧合帮他一点小忙才认识的。”戴晴看着她眼巴巴的眼神，无奈的再次解释。 “原来如此，普通朋友也行，慢慢了解后，也可以当成男女朋友嘛，一切都有可能。” 毛燕燕嘻嘻一笑，凑在她耳边， “那些大姐说程科长身体有病的事你不用担心，我姑姑说了，都是谣传，不用理会。” 第117章 吓的屁滚尿流 戴晴很无语，看着毛燕燕挤眉弄眼的样子，心很累怎么办？ 回到家，先给狗子加餐，又冲了个热水澡，把工作服洗了晾在院子里，反正第二天倒夜班，可以睡个自然醒。 等她睁开眼，刚好中午十二点。 戴晴躺在床上发了会呆，起床洗漱，给自己准备午饭。 一碗炝锅面，外加一个煎蛋，吃的饱饱的。 饭后拿本书，坐在葡萄架下翻开，继续温习相书，一不小心，又睡着了。 等她再睁开眼，已经下午三点半了。 戴晴看着偏西的太阳，无语的抖抖嘴角，王大妈经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闺女家要勤快能干，进得厨房出得厅堂，里里外外一把手，才能招人喜欢，找个好婆家。 她这样懒散随性的样子若是被王大妈看到，指不定就被念叨了。 回屋换了身衣裳，一件蓝衬衣搭配牛仔背带裤，清新随意，厚度刚好。 既然答应程颢来家吃饭，就得提前准备起来了。 拎着菜篮子去趟菜市场，买了一只鸭，两斤鸡蛋，一条三斤重的草鱼，一盒牛肉罐头，一瓶水果罐头。 至于时令蔬菜，当天再买，要不然就不新鲜了。 拎着篮子回到家，把鱼和鸭子清理干净，鸭子剁成块，草鱼片成片，先收进冰箱，罐头都是现成的菜，倒出来直接摆盘就成。 天色擦黑时，戴晴为自己准备晚饭，还没开动就听到敲门声。 当她看到门口的周国庆时，脸色顿时黑了，“你还来做什么？” “小晴妹妹，我们厂发了一箱橘子，我给你送来一点。” 说着，周国庆把装橘子的兜子递到她眼前，眼里带着惊喜。他妈这次真的好大方，平时厂里发东西都是妈收着，没想到竟然舍得让他送人。 戴晴“……” 没完没了是吧？ “快接着啊，橘子可好吃了，酸甜酸甜的，我妈平时都不舍得送人的。”周国庆往前一步，就把兜子往戴晴手中塞，被她躲开了。 想到王二姑的性子，戴晴突然笑了，“你怕鬼吗？” “啥？”周国庆疑惑的看着她，有点不明白她什么意思。 “你来，看看这是什么？” 戴晴说着，捏着手中的玉牌，把正休养的周倩叫了出来，让她以跳楼后的姿态让周国庆看一眼。 “大师……这不太好吧？”万一吓死了算谁的？ “没事，死不了，”戴晴把人薅出来，随着周倩的突然出现，小院里顿时刮起一阵阴风，莫名让人起鸡皮疙瘩。 “小哥哥……你是来找我的吗？” 周倩一身红裙子，披头散发，脑袋扁了一半，脸上流着血，凸着眼珠子，咧着嘴看着周国庆。 “啊……鬼啊……” 周国庆眨了眨眼睛，看到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鬼脸，嗷的一嗓子蹦了起来，转身往外跑，一个没注意就碰到了门框上，砰的一声响，戴晴都替他疼得慌。 周倩也被他吓得不轻，嗖的一下躲到了戴晴身后， “大师，可……可以了吗？” “很可以，进去吧。” 戴晴把戴晴收进玉牌，走到门口，“哎呀，你怎么了？不是犯病了吧？” “你……别过来，鬼……你是鬼啊……”周国庆惊恐的看着她，双腿发软，爬着也要往外挪。 戴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刚想嘲笑两句，就闻到一股怪味，才发现地上一滩水。 这货被吓尿了？ 戴晴无辜的摸了摸鼻子，摇摇头，就这小胆，还敢惦记她？ 留下阴影了吧？ 活该。 回院子捡起地上的几个橘子，戴晴数了数，刚好六个橘子，真是大方啊！ 看着周国庆屁滚尿流的跑远，戴晴拎着几个橘子，直接去了王大妈家。 “小晴，你来了，吃了吗？赶紧的坐下一起吃点。”王大妈看到她，热情的招呼，就连王大妈两个儿子也都热情的邀请她坐下一起吃饭。 “不了，我吃过了，过来找大妈说点事儿。”戴晴拒绝她们的好意，她也不想饭点来的，但周国庆太膈应人了，她一刻也不想耽搁。 “啥事你说？”王大妈边解围裙边跟着她往门口走。 戴晴也没有瞒着，把周国庆母子俩的作的幺蛾子给她叙述一遍， “请大妈转述二姑她们，不要再往我家跑，我也不想谈朋友。”说着，又把手中的橘子递过去，“这是周国庆送的橘子，替我还给他们。” 王大妈听着戴晴的语气，看着递来几个橘子，老脸臊的通红， “……真是丢人现眼，小晴你放心，这事儿交给大妈，保证不让她再打搅你。说起来也怪大妈多嘴。” “那天你来送葡萄，随口说了几句，你也知道，我那小姑子自小就不省心，说到你给人看相的事，我气不过，就多说了几句……没成想她竟然入心了。” 王大妈看着戴晴，眼神愧疚，“早知道我就不理会她了，没想到给你带来麻烦。” 听着王大妈的解释，戴晴恍然，原来如此。 二百多块就让王二姑惦记上了？若是她知道每次都是一千块的红封，岂不得疯？ “也不算啥事……我也没惯着他，估摸着周国庆以后不敢再来找我了。” 但愿他身体硬朗，别被吓出病来。 王大妈看着她嘴角的笑容，眉梢一挑，“咋的，还有事儿？” 那母子俩真是没一个省心的，她真不愿意这样的亲戚，丢人现眼。 “嫌他缠的烦，就吓唬他一下，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小，被吓哭了。”尿裤子的事儿就不说了，她也膈应。 “活该，一个大小伙子，一点主见都没有，他妈说啥是啥。他二姑把儿子养废了，还沾沾自喜呢，真是造孽。” 王大妈叹口气，拉着戴晴的手轻声安慰， “好孩子，让你受委屈了。这事交给大妈处理，保证让你满意。” “没事，我就是来给您说一声，免得二姑找上门你还不知情。”事情说完了，戴晴也没久留，直接回去。 王大妈看着手中的几个橘子，摇摇头，这抠搜的性子，也不知随了谁？ 挑帘进屋，众人看到她手中拎的橘子， “小晴又来跟咱送水果了？” 第118章 谁家都有几个糟心亲戚 “切，小晴才没这么小气，这是你二姑送的。” 王大妈也没瞒着，叭叭的给几人学了一遍，最后把网兜挂到墙上，哼了一声， “看看你二姑办的这破事，让人笑掉大牙不，就她儿子那窝囊样，还敢惦记小晴。也不怕风大闪了她的舌头，幸亏小晴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孩子，不跟她们母子计较，这要是换了别人，不闹到她们家去才有鬼？” 几人听着，又相互看一眼，二姑什么脾气她们自然是知道的，但却没想到她竟然敢把主意打到戴晴身上去。 他们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二姑哪来的大脸？ 王金国看着她妈拎着的几个橘子，忍不住乐了。 “别说，这确实是二姑的作风，不过这也太让人下头了。小晴愿意跟咱们亲近，也是妈真心换来的，二姑这吃相太难看了。” “这何止难看，简直丢人现眼好不好，这要是传出去，让咱怎么见人?” 大儿媳张鸽冷着脸，她最烦的就是家里的二姑，平时来走亲戚十次有八次都空着手，走的时候还想顺走点东西。 这样的亲戚，她早就不想要了。 王大妈也很无语，摊上这样的小姑子，搁谁谁头痛。 “谁让你二姑是咱家亲戚呢，她惹的祸，咱得赔礼，回头我去买点东西，给小晴送去，表达下歉意。” 张鸽一听，心里更加郁闷，她儿子一直想要双足球鞋，她犹豫到现在，都没舍得买，现在还要浪费钱去给二姑补人情，咋想咋糟心。 “妈，二姑总这样，咱们家什么时候能安生。您得想个法子，以后让她少来咱们家，都一大家子的人了，哪有闲功夫天天跟她擦屁股。” “已经入秋了，娟子想要钱买件新衣裳，和平也想要新球鞋，我一直压着不让买。如今却要浪费掉，让人心里不舒服。” 晚辈抱怨长辈虽然不好，但为人不尊，也怪不得别人。 听着儿媳妇的抱怨，王大妈看了眼旁边抿着嘴的老头子，摆了摆手， “你放心，这次的赔礼用你爸的退休金，不从公中掏钱。” 她是一家之主，每人每月都得往公中交伙食费，一个月总要改善几次伙食，确实不富裕。 但谁让他们摊上这么个小姑子呢，烂摊子总得收拾。反正老头子的钱在她手上，想怎么用就怎么用，自己亲妹子不长脸怪谁？ 王老头点了支烟，沉默着应下了。 张鸽撇撇嘴，公爹的私房也是王家的钱，早晚要花到孙子身上的，只要从她们王家出钱，就只有亏的份。 王大妈看了眼儿媳妇，也不多说，她活了大半辈子，早就明白，人多心思就多，只要面子上过得去，其余的她也不想理会太多。 如今她一把年纪，还在社区发挥余热，就是不想一脑袋扎进厨房里，还落一兜埋怨。 戴晴回到家，便在院子里练习军体拳，她现在已经打的有模有样了，再把体内的真气融入到拳法中，就算程颢这个师傅来了也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心里冒出这个想法，戴晴眼睛一亮，等程颢过来时，拉他一起练练，试试伸手。 那人在部队待了好些年，最有战斗经验，找他当陪练，最适合不过。 练了两遍拳法，洗漱过后，戴晴直接上床睡觉，晚上最后一个夜班，她就歇班了。 明天刚好是中秋节，虽然就她一个人，也得好好过，吃顿好的。 班上，邻车位的欧大姐几次试图找她说话，都被她不经意间躲过去了，对于一个嘴碎子，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说话。 但凡你说一个字，她也能给你自动脑补很多东西，然后满车间乱传，让你瞬间出名。 就连下班，她也快速交接班，赶紧回家洗澡，洗衣裳，打扫院子，一头栽到床上睡觉。 一觉睡到自然醒，下午两点半了， 戴晴起身刷了个牙，把一头长发变成鱼骨辫，发尾系上一朵蓝白相间手绢头花，很符合这个时代的特色，青春靓丽。 自从入秋之后，她就特别钟爱牛仔背带裤，不但宽松舒适，还结实耐脏，关键是兜兜大，能装很多小东西，有了背带裤，连挎包都省了。 刚拎着菜篮子准备出门，程颢就拎着一条鱼一颗酸菜到门口。 “今日中秋节，你怎么来了？”她们约的日子好像明天吧？ “陪你一起过中秋，不会不欢迎吧？”程颢掂了掂手中的鱼，“酸菜是我妈腌制的，味道特别正宗，我姥姥的祖传手艺都被我妈继承了。” “关键是今儿是团圆的日子，你不在家，你妈会不会揍你？” 她跟爷爷相依为命的日子里，每年过年中秋，爷爷都会给她准备好吃的，过年发大红包，中秋给她买各种流行的花布，让她去裁剪新衣裳。 这两个团圆的节日已经刻在了骨子里。 听着戴晴的语气，程颢一愣，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瞧小朋友那双惊讶的眼神，就跟他犯了大错似的，真是可爱的很。 戴晴“……” 有这么好笑吗？ “我跟我妈说，要陪一个很重要的人，她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原本没准备来太早的，可是跟老妈一提，二话不说就给她赶出来了。 想想老妈同事的儿子们，一个个的不但结婚了，有的连儿子都抱上了，他还是个老光棍。 戴晴半信半疑，既然人来了，践行宴提前一天也无妨。 把昨天买的鸭子，鱼片都拿出来解冻，两人又去了趟菜市场，买了时令蔬菜，小白菜和一块豆腐几个土豆和一些调味料。 想到程颢，她又灌了五斤啤酒，她们社区就有卖散装啤酒的，她自己从未喝过，却见很多人买，口感应该不错，刚好她炖鸭子也需要啤酒。 回到家，戴晴就开始准备晚上的饭菜，一个盆啤酒鸭，一个盆酸菜鱼，一盘虾皮豆腐，一盘牛肉罐头，一盘什锦水罐头，一盘蒜蓉小白菜。 主食就是米饭。 这些足够他们两个人吃的了。 全部做好，端上桌，已经六点了。 第119章 他们的关系是不是太近了 吃饭之前，戴晴在院子里摆上供桌，给月神娘娘供奉月饼，各种水果和点心，每一盘都是三枚，寓意吉祥如意。 民俗传统，神三鬼四，不能搞错。 又回屋给爷爷上柱香，两人相对而坐，戴晴给他倒一杯啤酒，自己以水代酒，举起杯， “这是为你准备的践行宴，也谢谢你陪我过中秋。我以茶代酒，敬你。” “不用客气，说实话，能跟你一起过中秋，我很高兴，没想到你会做这么多菜，着实令我意外。” 程颢看着桌上的饭菜，冷硬的神色不自然的柔和下来，这是第一次有人为他烹制一桌菜肴。 不管味道如何，都足够让他记一辈子。 “尝尝看，喜不喜欢？” 前世她最大的收获，就是练就了一身厨艺和忍耐力。刘老婆子想吃好的，又不舍得去饭店，都会指使她去做。 做不好，得挨骂，为了耳根子清净，她每一餐都很用心。做着做着，也就摸到了敲门，很多菜肴也能举一反三，口味都不错。 程颢夹了一块鸭肉入口，眯着眼，“醇香，紧实，满口的肉香，好吃。” 戴晴轻笑一声，夹了一块鱼认真的吃了起来，感觉油腻时，吃一块水果罐头解解腻，又可以继续吃肉。 “尽量多吃菜，别客气，你们当兵的体质，都能吃，这点我还是知道的。” 戴晴看他钟爱口味重的鸭肉，往他面前挪了挪。 戴晴一边吃饭，一边听他说起在西南边陲当兵一些趣事，其中就有这一道炖鸭子。 一顿饭吃完，除了虾皮豆腐还剩下点，其余的基本全光。 饭后，程颢把刷碗的活包了，戴晴站在院子里，看着夜空中挂着的月亮，又大又圆，把整个夜空都照亮了了。 老人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她仰着头看了半天，也没觉得哪里扁。 “来，吃月饼。” 祭拜过月神娘娘的供品，可以和家人一起品尝，也是祈福的一种。 “我买的五仁馅和枣泥的，口感都不错。” 刚吃过饭，肚子没啥空余的地方，两人分了一个月饼，坐在院子里赏月。 “今天月色好，要不要跟我出去转转，听说公园里还有灯展。”程颢咽下最后一口月饼，站起身，把她拉起来。 沉稳有余，活泼不足，就得到人多的地方多转转，兴许就被感染了。 戴晴看了眼时间，才七点半，倒是可以去公园溜达一圈。 “走吧，我们去坐公交车。” “今天不坐公交，我骑车带你去。”程颢从兜里掏出车钥匙，在她眼前晃了晃，“吃了你的饭，不出点力怎么好意思？” 程颢骑着二八大杠，她坐在后面，一起前往公园。 坐在后座，看着高大的脊背，戴晴眨了眨眼睛，有点不好意思，她们之间好像走的太近了，超过了普通朋友的范畴。 她对婚姻没任何想法，若是因此耽误程颢，那就太渣了。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跟他说点什么的时候，程颢回头看她一眼，轻声开口。 “过完中秋，离职的事两天就办完了，二十号我就得出发了，带上我这些年全部的存款，去南方闯一闯，等我稳定了，给你写信。” “好，直接寄我家来就行。”算了，反正这人马上就离开了，就不扫兴了。 距离公园老远，戴晴就被人群给吓到了。 “这也太多人了。” “每年灯会都这样，你以前没来看过？” 戴晴一默，这时候公园要票，嫁给刘明后，她再也没有去过公园。但她跟爷爷生活时，从来不缺零花钱。 站在公园外，只能看到朦胧的灯展，园方为了赚钱，但凡有花灯的地方要么有树木遮挡，要么用围挡遮盖，反正不买票，你坚决看不清。 即便如此，公园周围依旧徘徊着很多人，都是想看又不想买票，也有些想顺势挤进去，所以门口站着好几个体型超标的工作人员，以免被人趁乱摸进去。 也因为灯展，公园的票比平时贵，一块钱一张，程颢买了两张票，被程颢拉着挤进去，顺利进入公园。 对着公园大门，就是嫦娥奔月的花灯，人多人围着拍照。现在的相机都需要放交卷，光线也得找准了，要不然洗出来也曝光。 “早知道带相机过来了。”程颢看着姑娘们一个个的摆姿势让男朋友拍照，才恍然发现，自己遗漏了东西。 “没关系，下次有机会再拍，” 戴晴两手插兜，看着姑娘们脸上的妆，特别是脸蛋上突出的腮红，莫名有点想笑。 这时期的人对化妆的技巧都不怎么熟，很多人还不如不化。 戴晴跟程颢走在人群中，跟着人群一个个的欣赏花灯，整个公园，就跟赶庙会似的。 平时公园十点闭园，今天中秋节，延续到十二点，众人的热情空前高涨，戴晴受到众人的影响，脸上也带着笑。 这种热闹的氛围，她好久没有体会过了。 程颢一直注意着她的表情，看她嘴角高高翘起，更加确定了心里的想法，看吧，小姑娘就得多凑热闹才行。 围着公园转了一圈，把所有灯都看了个遍，也才过去一个半小时。 就在她想着回去时，前面的兔子灯盏处突然出现骚乱，伴随着尖叫和谩骂。 “啊……流氓，你摸我?” “谁摸你了，我自己有女朋友，摸你干嘛？” “不是你是谁，刚才就你站在我身边，你个臭流氓，趁机占我便宜。” 此话一出，女生和男生身边的人瞬间就散开了，男生怕被当成流氓，女生怕被人耍流氓。 就在这时，旁边冲出来一个青年，冲着那人的脸就是一拳，看对方摔倒在地，也不知从哪捡了一根棍子，上手就抽。 “我打死你这孙子，敢摸我女朋友。” “我要报警，告你耍流氓。”女生涨红着一张脸，指着那小伙子怒吼。 “啊，别打了别打了……我再说一遍，不是我摸的，哎哟……” 程颢直接护着戴晴往旁边站了站，“你在这里别动，我过去看看。” 第120章 见义勇为 看着程颢冲着骚乱走过去，戴晴弯起唇角，这就是热血青年该有的气魄，遇见不平，该出手时就出手。 当程颢气势全开的走过去，制止打斗时，那挺拔的身姿，锐利的眼神，不自觉的透出一股铁血气质，让那些看热闹的人下意识的后退几步，给他让出足够的空间。 拦下那人的棍子，程颢冷冷的看他一眼， “你这样不分轻重，会死人的。” “我不管，他耍流氓，就该人人喊打。”年轻人拽了拽棍子，几次用力都纹丝不动，诧异的看着程颢，“兄弟，错的是他，你拦着我做什么？” “……我没有摸她。”不等程颢开口，躺在地上的小伙子就呲牙裂嘴的为自己辩解。 “看花灯的人多，本就混乱，很难说的清。但就算定罪，也不是单凭你们一句话，实在不甘心，就找园内的工作人员过来调查。但无论如何，你私自动手，就是不对。” 程颢说着，稍微用力，把棍子从对方手中夺过来，转头看向旁边的女生， “你确定就是他动的手？” “……不是他还有谁，当时就他挨我最近。” 触及到程颢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女生下意识的躲开，一看就是心虚。 “都跟你一样主观臆断，还要警察做什么？” 女生“……” 就在众人僵持时，园区管理人员才急匆匆的过来， “都干啥呢，散了散了。好好的看个花灯，能不能别捣乱？敢在园区闹事，影响别人看花灯，全都关小黑屋。” “还有你这小伙子，躺地上干啥，没事赶紧起来。” 众人一看管理人员来了，七嘴八舌的把刚才的事儿叙述一遍，最后指着程颢，“还好这位大哥及时制止了，要不然就把人打残了。” 管理人员打量着程颢的气质，笑呵呵的赞扬一声，“真是见义勇为的好青年，咱们身边就缺你这样的英雄。” 程颢抿着嘴角，把棍子都给他，看了眼地上的人，“这人伤得不轻，你们还是给处理一下吧，万一在你们园内出事，也不好交代。” 戴晴走过来，看着躺在地上的小伙子，忍不住一愣，赤红色从印堂延伸到年上，会有意外之灾，遭棍棒殴打。 只能说这人足够倒霉。 “哎哟……我骨头好像断了，我要报警，我要告他们……” 打人的男女听着这话，直接就心虚了，但仍旧一口咬定他先耍流氓在先，就算到了警局也不怕。 公园管理员看着打人的男女，呵斥一声，蹲下身看着地上的小伙子， “你怎么样，能不能走，实在不行，就到办公室休息一下，大过节的去派出所调解，多不吉利?” 那人说着，跟同事使个眼色，两人搀扶着小伙子，“走，我们办公室有医药箱，我给你上点药。” 戴晴看着小伙子一瘸一拐的被他们扶着离开，嘴角一抽，这几个管理员只想和稀泥。不过，这时候又没有摄像头，就算去了派出所，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的结果，还是各打五十大板。 “都散了吧，赶紧去看花灯，还有一个多小时就闭园了，错过可就等明年了。” 管理人员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握着棍子，看向动手的男女，“你们就烧高香吧，幸亏这位兄弟见义勇为，要是把人打个好歹，你就有免费饭吃了。” 经过这么一会儿，两人已经歇火了，不甘不愿的离开了。 “小伙子，好样的，你这身板，一看就是当兵。今日谢谢你，赶紧去看花灯吧，明儿要是再来，我给你免票。” “不用了，我们看过了。” 程颢拉着戴晴的手，两人一起出了公园，骑车回家。 把人送到家门口，程颢看着她进门，“今天是我过的最快乐的中秋节，早点休息。” 戴晴抬头看了眼空中的那轮圆月，又转向他，心里有些复杂，她也没想到程颢会特意过来陪她过中秋。 有人陪着散心说话，其实也挺有意思的，但她不能许诺什么，还是少说为妙。 “早点回去吧，还能跟家人一起赏会月。” 程颢静静的看她片刻，“小朋友，两年之约，你别忘了，到时候我会回来兑现承诺。” 说着，也不等戴晴说什么，骑上车就走了。 锁上大门，戴晴也没开灯，一个人坐在摇摇椅中，安静的看了会月亮，就在院子里打军体拳，打累了，洗个热水澡，去睡觉。 第二天自然醒，已经九点多了，洗漱过后。戴晴端个盆，把葡萄一串串的剪下来，跟楼上的邻居分一分。 她没有亲戚，葡萄一下熟了八九串，吃不完也坏了。 送完下楼，盆里多了几个苹果和香蕉，都是邻居的回礼。 上午天气好，戴晴把小黑放出来，让它在院子跑一跑，她歪在摇摇椅中，拿一根香蕉吃。 叩叩~ “小晴在吗？” 戴晴看着王大妈站在门口，手中拎了一抓香蕉。 “王大妈，你这是做什么？” “小晴啊，大妈今儿专门来道歉的，她二姑的事真是对不住，给你造成了困扰。” 王大妈歉意的看她一眼，她也没想到随口一言，竟然给人添了麻烦。说到底还是她小姑子贪心，八字还没一撇呢，竟然惦记上人家的院子了。 光是听她就嫌臊得慌。 国庆那小子被吓着了，现在正发烧呢，提起小晴就害怕的直哆嗦，说她院子里有鬼。 这小院收拾的干净又整洁，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听着王大妈的语气，戴晴摇摇头，“王大妈不用客气，我没放到心上。” “哎，大妈谢谢你，我知道你是个心胸阔达的好孩子。国庆正在家发烧，以后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了。” 听着王大妈的解释，戴晴眉梢一挑，还真被吓到了？ 看着在院子里奔跑的狗子，王大妈惊讶一声， “这狗子被你养的真肥，比娟子养得好。那丫头自从把小花狗抱回来以后，就宝贝的不行，还单独给它弄吃的，有时候还偷偷给它喂鸡蛋糕，被她妈念叨好几次。” “就这也没你养的好，瞧瞧这一身毛，油光水滑的。” 第121章 冯勇再上门 王大妈走时，戴晴把香蕉留下，又给她剪了一串葡萄带回去，这事儿算是翻篇了。 中秋节过去，天色越来越冷，早上要穿外套了。 程颢出发之前，又来看她一次，二十号的火车，直接去南方了。 作为好朋友，突然离开了，戴晴心里空落了下，又恢复了平静的生活。 这天，她转夜班，正在院子里逗狗子，冯勇两口子就上门了，特别是冯勇，一手拎着礼品一手用绷带吊在脖子上。 上次被戴晴提醒过后，他就在工地上严查，倒是发现很多需要整改的地方，特别是仓库，堆积了不少杂物和废弃管道，一旦引起火灾，根本无法施救。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晚上工人偷喝酒，在仓库睡着了，烟头点燃了仓库。 直到火光冲天，才被发现，施救过程中，有人突然喊一嗓子，说仓库还有人。 他当时脑子一懵，拎了一桶水从头灌下，又打湿了一条被子，冲进了火海，把昏迷的家伙救了出来，自己也被仓库架子砸断了胳膊，好在有惊无险，没有人员伤亡。 虽然工地上偶尔有工人受伤，但却从未闹出过人命。要不是大师惊醒，他也提着十二分的小心，这人就没了，幸亏抢救及时。 “戴大师，我们今日特意上门感谢您的，亏得您上次提醒，要不然我可出大事了。” 冯勇说着，把礼品放到桌子上，冲着戴晴鞠了一躬，恭敬至极。 就连旁边的兰琴也是心有余悸，红着眼跟着鞠躬， “幸亏大师提醒，才避免灾祸，要不然，我们一家子可就散了。” 戴晴看着两人激动的模样，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先坐下说话吧，我给你们倒杯水。” “不用不用，我们不渴。”兰琴连连摆手，态度虔诚的很。 现在的戴晴在她眼里，就是指点迷津的神仙。她们一介凡夫俗子，怎配的让神仙倒茶？ 把两杯红枣菊花茶放到两人面前，戴晴才开口。 “灾祸避过去就没事了，你们没必要再跑一趟。” “不不不，我们两口子只想当面感谢，要不然不足以表达我们的感激之情。”冯勇客气一句，又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红包，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感谢大师吉言相告。” 戴晴看着红包的厚度，倒是没拒绝，相师这一行，有钱多收些，倒是不算违背规则。 冯勇看着戴晴，眼神诚恳，“大师，您看我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但说无妨，您不必顾虑。” “你这人财运很好，很得手下人的敬重，但也会因为意见不一产生口角，提早防范就好。” “好的，我会注意。”冯勇听着，眼睛一亮，连忙应下。 送走冯勇两口子，戴晴看着她们送来的礼品，忍不住挑眉，倒是用心了，除两箱橙子，还有四罐麦乳精。 刚好小黑的口粮要断了，正好续上。 看着小黑蹭过来，戴晴摸了摸它的脑袋，“真是个有福气的狗子，你又有口粮了。” 要是被王大妈知道她的狗子喝麦乳精，嘴上不说，心里也会责怪她浪费好东西。 红包里有两千两千块，等明儿再存到银行去。 两个夜班过去，戴晴不但赶上歇班，又赶上了国庆假日，一下子可以休息九天。 九天的长假，她得好好计划一下，怎么玩一下。 下午睡醒后，毛燕燕就跑来了，“小晴，你假期有什么安排吗？” “还在想，你不是要回老家吗？”上夜班时，毛燕燕就说了她的打算，这是要变卦了？ “原本是要回去的，今天上午我爸给我姑打电话，说是要带着我奶来这里看病，顺便来看看我，让我别来回跑了。” 毛燕燕噘着嘴， “好不容易赶上一个长假，我可不想浪费，要不我们去爬山吧？” “可是咱们近距离也没什么山可以爬的啊？” 戴晴想了下，他们这里是平原，想去有山的地方，坐大巴车就得五六个小时。不过，国庆节倒是个看红叶的好时间。 “想不想去首都看升旗？再去香山看枫叶？”这是她前世都想实现的愿望。 “啊？是不是太远了？” 毛燕燕挠了挠头，她爸要是来了，不见她，肯定要念叨了。 “我不敢跑太远，怕姑姑不让。” 就在她俩纠结着怎么玩时，王娟也跑来了，“小晴，假期你有什么打算？” “我们正在想。” 戴晴跟她介绍毛燕燕，之后把两人的想法给娟子说了下。 “先前没想法，临时抱佛脚，有点犯愁。” “嘿嘿……这不赶巧了吗，我们一起去看古城，石窟吧？距离也不远，坐大巴四五个小时就到了。” 娟子坐在旁边，托着下巴，眼巴巴的看着戴晴， “我跟丁勇早就商量好了，但我要是自己去，我妈和我奶肯定不同意，所以来找你打掩护。” 戴晴“……” 她就知道，这丫头能想到她，肯定有猫腻。 “你就不怕我告诉王大妈？” 戴晴看着她一副春心荡漾的模样，摇摇头，一个栽进爱河的女人，是没有智商的。 “嘿嘿……我们可是好朋友，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王娟抓住戴晴的手，晃了晃，眼神恳求。 “燕燕，你快帮我劝劝，反正都是出去玩，大家一起多开心。” 戴晴抽出手，揶揄一眼，“你开心了，我们凑过去就是碍眼。” “怎么可能，我已经跟丁勇说好了，他的一个哥们也带着女朋友一起，咱们人多力量大，肯定能玩的开心。” 毛燕燕皱着眉，摇摇头， “你们成双成对，我们就不凑热闹了。我想跟小晴去京都看升旗，去香山看枫叶。” 戴晴抽出手，回屋给她们每人洗了一个苹果，“燕燕说得对，我们不去凑你们的热闹，怕长针眼。” “哎呀，你们说啥呢，我们都规矩的很，哪有你们想的那样？” 看着戴晴调侃的眼神，娟子红着脸，咔嚓一口，咬了一口苹果。 “不去就不去，我们自己去，反正到时候我就说跟你一起出去玩了，你可别说漏嘴啊，除非你想看着我挨打。” 第122章 出去旅个游 戴晴看着她桃花盛开的样子，直接别开眼，恋爱期的小姑娘，没眼看。 王娟也不在意，坐在旁边啃苹果，时不时的发表下意见。 毛燕燕看着戴晴，“咱们去首都，是不是得坐火车啊？我听说火车站乱的很，扒手很多，一不小心就被偷了，我有点怕。” 对于这点，戴晴清楚，火车站的治安，确实有很多顽疾需要治理。而且人员复杂，丢东西，几乎很常见。 “谨慎些确实好，但也不至于不能出门。”戴晴看着她，轻声开口。 “要我说，你俩也别纠结了，跟我一起去看石窟吧，人多壮胆，到时候咱们还可以买团体票，价格能便宜很多呢。” 娟子把苹果核丢到旁边的垃圾筐里，笑嘻嘻的提议。 “我不跟你们成双成对的凑热闹。” 戴晴不客气的回绝她，就算是自己一个人，她也想去首都看看。 “行吧，不勉强你们。对了，你要是出门，可以把你家小黑放到我家，让我奶奶帮忙看着。我家小花就托付给奶奶看了。”娟子离开之前，不忘嘱咐戴晴。 “好，” “我也要跟姑姑说一声，回头再来找你。” 等两人离开，戴晴把家里收拾一下，还给花草浇了水，才开始在院子里练军体拳。等到天色擦黑时，毛燕燕脸色萎靡的过来了。 “小晴，对不起，我去不成了。我姑姑不让我跑太远，让我跟她一起去郊区玩一圈，然后一起等奶奶过来。” “没关系，正事重要。” 戴晴安抚一句，其实她更喜欢一个人独来独往。有伴虽然不寂寞，但照顾对方的安全也得费心思。 把人带出去，也得有能力把人安全护送回来才行。 “那你一个人还去吗？”毛燕燕很愧疚，但又不能不听话。 “去啊，等我熟悉了路途，再带你去看看，首都是个人杰地灵之地，景色众多，一次根本看不完，且得多跑几趟呢。” 戴晴捏了捏她的脸，安抚一句。人家有长辈管着，是件幸福的事儿，不像她，孑然一身，想去哪都不会有人拦着。 “嗯，那就说定了，下一次，我一定跟你去。”听着戴晴的提议，毛燕燕两眼放光，又在院子里玩了一会儿，才回家。 戴晴找了个小背包，装了一身换洗的衣裳，一把雨伞，冯勇给的两千块钱还没存，刚好用上。 准备好后，戴晴又给小黑喂饱，拎着一兜苹果橘子去了王大妈家， “小晴，你咋有空来了？” 张鸽正在院子里洗衣裳，看到戴晴，特别是她手中拎的一兜水果，笑容灿烂。这丫头只要来她家，就是找婆婆有事。 “张阿姨，我找王大妈，我明天要出去玩几天，想托付王大妈帮我看几天狗子，到时候我会把狗子的食物也带来，帮我喂喂，带它溜溜。” “这事好办，娟子说过了，反正一只也是养，两只也是带，有伴还老实些呢。” 张鸽想也不想的就应下了，反正她们家也是一楼，虽然小院子是共用的，但她家用着最方便。 “谢谢张阿姨，明儿我出发时就把狗子送来。” “哎~，成，阿姨一直在家呢，随时都能抱来。” 张鸽看着她把水果放到桌子上，连忙擦手， “一点小事，哪用客气，一个人过日子，得精打细算才行，这水果你拿回去，自己留着吃。” “不用，我家里还有，这是特意送来给阿姨的。”戴晴客气一句，转身离去。 张鸽看着一兜子的水果，脸上的笑容就断过，看看，这才是人情往来，看着就让人舒坦。 她婆婆说的没错，小晴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孩子。二姑一家子，根本配不上人家。 戴晴回到家，把所有东西都准备好，早早的睡觉，第二天一早，洗漱过后，戴晴换上一件碎花的衬衣，搭配牛仔背带裤，一双白色运动鞋。 梳了一个鱼骨辫，发尾用皮筋固定，清爽干净。 先去外面吃了早饭，又给狗子准备了六个馒头，六个鸡蛋，俩苹果，牵着狗子去了王大妈家。 “小晴来了。”张鸽接过绳子，挂到院子里石榴树叉上，看着狗子吃的东西，瞪大眼睛，“你这是给狗吃的？” 娘哎，怪不得狗毛溜光水滑的，原来吃这么好。 “嗯，我特意问了，狗子吃煮鸡蛋可以使毛色亮，有益健康，少生病。”思量再三，她没敢把麦乳精带来，免得被念叨不会过日子。 “哎哟，你这孩子，真是不会过日子。不过这狗子也好命，遇见你这么大方的主子，竟然舍得喂鸡蛋。” 张鸽惊讶过后，还是没忍住念叨两句。前几天，娟子拿鸡蛋糕喂狗子，被她逮住没少念叨，没想到这还有个更夸张的。 现在的年轻人跟她们那代人真是不一样，估摸着是她们思想退步了。 看着张鸽心疼的神色，戴晴轻声解释一句。 “我没有喂过狗子，特意咨询了兽医，他们说狗子吃的好一点，少生病，也是变相的省钱，我觉得有理，就给加了鸡蛋。” “你们年轻人的心思阿姨不理解，不过阿姨不干涉。” 虽然心疼，但毕竟是别人的事儿，她不能干涉，免得让人不舒坦。 这丫头本就是个大方的，想想昨天送来的一兜水果，就知道不是抠抠索索的人。 “既然出去了，那就玩的高兴些，不用着急回来。” “那就麻烦阿姨了，我一回来就来抱狗子。” 戴晴感谢过后，转身回家。 背起准备好的背包，又拎了几个橙子一个水杯，坐着公交车去火车站。 现在的人，旅游意识还不算强烈，但凡假期，除了朋友们坐一坐，就是在家休息。要么一家人去郊区转一转，出远门的不多。 火车站是流动人口的聚集地，什么时候来都有很多人。戴晴背着小包，去窗口排队买票。 轮到她时，只有晚上八点半的车票了，特快硬座，一张四十九块，历时十一小时三十分钟，到达首都第二天早上六点半。 第123章 有人叫我戴姐 没想到车票这么紧张，戴晴也没犹豫，直接买了。既然选择出门，就得适应起来，刚好夜里眯一会，不耽误白天旅游。 时间还早，戴晴买了票，正犹豫着，要不要回家睡一觉再来，就听到有人叫她。 “戴大师，好巧，你这是准备出远门？” 大师两个字一出，周围几个人都扭头看了过来，当看到几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时，下意识的躲远了。 “严老板，好巧。” 阎彪带着几个手下走过来，几人虽然穿着西装，也没染黄毛，但身上气势一看就不好惹。 “确实好巧，也证明咱们有缘分，大师这是想去哪？”阎彪一身白衬衣，黑西服套装，梳着大背头，皮鞋锃亮，倒是人模狗样的。 而且，他财帛宫透着明黄之色，准头也就是鼻尖的位置，隐隐透着一抹浅淡的紫色，这人二十天内，必定进财，还是个大财运。 不得不说，这人的财运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出门在外，叫我的名字就行。” “不敢直言大师名讳，您若是不嫌弃，我叫您一声戴姐？”阎彪摇摇头，自谦一句，他从不小看眼前的小姑娘。 人不可貌相，自从他见过这位之后，就彻底服了。 “随你愿意。” 戴晴看着他，这人跟程颢年龄大小差不多，叫她一声姐，倒是能屈能伸。 “戴姐爽快，如此咱们的关系又近了一步。对了，您这是准备去哪，若是同行，也能作个伴。” “趁着假期去首都玩一玩。” “哟，这不是巧了吗，我们也去首都，刚好一起。”阎彪眼睛一亮，扭头跟身边人吩咐，“虎子，鑫娃，你俩赶紧去买票。” 这个时候买票不用身份证，只要掏钱就能买。 而且，俩人也不排队，直接挤到了窗口，排队的几人看着他俩，敢怒不敢言，戴晴看的嘴角一抽，这几人虽然表面上改了，骨子里还透着黑。 阎彪看着几人的架势，等他们拿着票回来，才抬脚踢了过去， “混小子，大庭广众之下，一点公德都不讲，平时怎么教育你们的，要遵守纪律，爱护公物，不能欺负弱小。” “老板，对不起，刚才一激动忘了。” 虎子揉了揉被踢的屁股，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我下次一定记得，出门在外，讲文明懂礼貌，不随地吐痰，不乱扔纸屑。” 戴晴“……” 装也不装的像点，听着跟过家家似的，幼稚。 “晚上八点半的车，也可以，睡一觉就到了。”阎彪看了眼票，“戴姐是几车厢，看看能不能换到一起，也好方便照顾？” “不用麻烦，我是六车厢十三号。”戴晴看了眼票。 “啊？那是硬座啊，戴姐怎能坐硬座，怎么也得硬卧啊，十来个小时呢。” 阎彪不赞同，抽出她的票就要给他换硬卧，被戴晴拦住了。 “不用换，我就想体验一下。” 硬卧的价格稍微高些，也不是买不起，就是觉得没必要，再说这个时期的火车还没提速，慢悠悠的晃荡，躺着也不舒服。 还不如坐着冥想，就当练习心法了。 但阎彪不懂，还以为她舍不得票钱，说什么也要给他换个硬卧，戴晴急了，直接捏着他的手腕，从他手中抽走票。 “我就要硬座。”说完，捏着票走出了售票大厅。 阎彪“……” 好大的力气，他竟然动不了。 直到戴晴的身影消失不见，阎彪还愣愣的回不过神。旁边的虎子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老板，老板……戴姐都走远了。” 阎彪回过神，伸手弹了下虎子的脑瓜崩，“去你小子，想什么呢。” 等他追到外面，戴晴已经不见了身影，好在都是一列火车，倒也不用着急。 “时间还早，去准备点火车上吃的东西，零食啥的，多买一些，再给我带盒烟。”阎彪看着人来人往的广场，低声吩咐。 “哎~，我这就去。” 戴晴出了火车站，在附近的小商品城转了一圈，才九点半，觉得没意思，直接坐车回了家。准备睡一觉，六点坐公交来车站都不晚。 一觉睡到下午四点，起来做个炝锅面，又加了一个煎蛋，胃里舒舒坦坦的，五点半背起小包坐着公交去车站。 检票入站，按照座号找到自己的位置，上面已经坐了一位中年大叔。 “不好意思，这是我的座位，麻烦你让一下。” 中年大叔看着戴晴，直接从兜里掏出票，“小姑娘，大叔给你换个座位咋样？” 戴晴看着他手中的坐票，是首都前一站，“大叔，你跟我的站点不一样，我到首都，你这不到，我若是跟你换了，最后一站就得站着了。” “咋能让你站着？到时候我们下车，再把你叫过来。” 中年人说着，爽朗一笑， “请给点方便，我们一家人坐在一起，也能说说话，要不然这一路太枯燥了。到站后，我保证把座位让给你。” 听着他的承诺，戴晴看着他的面相，倒不是奸猾之人。 “你的座位在哪里？” “在车厢零一号位置。” 不等戴晴回答，身后就响起一声嘲笑， “哟，这是仗着自己人多，欺负小姑娘呢？人家都说了，你们不是同一个站点，后面上的人越来越多，挤都挤不动，你这边刚站起来，那边就有人占位，你拿什么保证？” 说着，阎彪双手搭在两侧的座椅上，努努嘴， “让我请你起来吗？” 中年人看着阎彪不好惹的样子，又忌惮又生气，“人家小姑娘都同意，你嚷嚷啥？我们换座位，又没给你换？” “呵~，你还有脸说，还不是欺负人家姑娘心软，你们一家子倒是团聚了，不管别人了？你这叫强人所难知不知道？” 阎彪盯着他，眼睛一眯，眼角的疤痕也跟着动了下，凶相显露。 中年人一愣，看着身边的媳妇老娘跟儿子，一时词穷。 听着阎彪的维护，戴晴一愣，她前世今生都没怎么出过门，只知道火车人多，但多到什么情况，并不清楚。 第124章 是她缺乏外出经验 若真是挤不动，她也不想烂好心，到最后让自己受罪。 重活一世，她只想过的舒坦些，能力范围内，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其余的不在她考虑范围。 但阎彪生怕她开口让，直接拦在了她面前， “戴姐，你很少出远门，不知道火车人挤人的场面有多可怕。咱们这是始发站，后面一站站的都有人上，根本动不了。就算他想把座位还给你，自己都做不了主。” 阎彪说罢，看着中年男人，“看你拖家带口的也不是第一次坐火车，你拍着良心说，你怎么把座位还回来？” 中年汉子脸皮一紧，有些窘迫，“到站时，我……我先把座位还给小姑娘，她坐到这我再走。” “嗤~，不提前往出口挪，到时候你得跟着我们一起去首都。”阎彪看着他，冷笑，“成全自己为难别人，良心不痛吗？” “当家的，算了，别换了。”旁边的女人看着阎彪，神色害怕。拉了拉男人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再多说。 “爸，我过去坐，别换了。” 旁边的年轻人看了眼戴晴，直接起身，那中年人讪讪的挪过去，也就在这时，他眉宇间突然冒出一股怒气，印堂弥漫了晦暗，被阎彪挤兑一顿，心态也跟着变了。 戴晴看着他，微微皱眉，这是占不到便宜就翻脸？ 阎彪似笑非笑的看他们一眼，转头看着戴晴，“戴姐，这里太挤，我那边有空位，过去坐吧？一路十个来小时，一个人坐久了也烦躁不是？” “不用了，我坐着挺好。”戴晴摇头，把背包塞到架子上，“你回去吧，我要是有事再去找你。” 阎彪无奈，叹口气，“戴姐真是不给面子。” 抱怨归抱怨，倒是没生气。 阎彪瞅了座位上的其他几人，转身离去。跟她换座位的一家人全程听着他们的对话，看着戴晴的眼神透着疑惑和忌惮。 明明是个软嫩的小姑娘，怎么看年龄也不大，咋还被人叫姐呢？ 虽然想不通，但刚才那个刀疤脸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倒是没人敢问什么。 戴晴眯着眼，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外面星星点点，等到十点后，车厢灯灭了，戴晴眯着眼，慢慢的调息，练习心法。 一个小周天运行下来，差不多俩小时，火车路过一站，又上来一批乘客，有部分人是站票，车厢两侧的连接处，黑压压站了一片人。 零点以后，车厢大部分人都陷入了睡眠，呼噜声不绝于耳。戴晴拧眉，还算在忍受范围之内。 等又一波乘客上来之后，车厢便开始拥挤了，有人站在过道里，有人挤在过道中，进出很不方便。 戴晴看着人挨人站立的乘客，想要挪动都需要半天，终于了解阎彪叙述的场景了。 如果她跟人换了座位，还真不一定能挤的过来。 果然，出门在外，她还是缺少经验。 就在这时，她就发现对面的中年人站了起来，把手伸到了存放行李的架子上，摸到她的背包，使劲往旁边推。 但却因为上面的行李多，根本推不动。 他停顿片刻，一手抬起一个编织袋大小的行李，把她的背包往下塞，直到完全看不见才松开。眯着眼的眼睛里透着戾气，下意识的看向戴晴，直接就愣住了。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气氛顿时凝固。 “我劝你给我放回原处。” 中年男人瞅着她冰冷的目光，心里虚得很，做坏事被当场抓包，实在是太尴尬了。 都后半夜了，他以为这丫头已经睡着了。 想到那个刀疤脸，中年男人深吸口气，又伸手把她的黑色背包从行李中掏出来，放到原来的位置，才讪讪的坐下。 “我就想拿个东西，不是故意的。” “明白，我没让你一家人团聚，你心里不痛快。”戴晴嘲弄一声，“原本看你还算是个正派人，却因为要求未被满足就恶从心生，如此心态，早晚吃大亏。” 中年人“……” 戴晴看了眼他身边坐着的老人，正靠在椅子上睡觉，闭上眼睛不再理会。 “你该庆幸你老娘在你身边。” 别说他晚上有小动作，就连走廊站着的虎子跟鑫娃换班，她都知道，更何况自己眼皮子底下的人了。 经过这个小插曲，中年男子彻底不敢动了，倒不是怕眼前这个机灵的丫头，而是怕她身后的人。 对于恶从心起的人，戴晴也不予理会，继续假寐，反正最后倒霉的是他自己。 提前半站，中年男人的儿子就挤了过来，等快要到站时，两人搀扶着老太太往车厢出口挤。 几乎是他们的屁股离开座位，过道上站着的人就挤了过来，霸占了座位，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 戴晴看着他们艰难的往门口挤，但人太多，行动缓慢，站台上的工作人员扯着嗓子喊，让下车速度快些。看到人下不来，直接伸手往下拽。 很多人因为太挤，有哭的，又闹的，也有人想去厕所憋哭的。 最后一站，很多人都不睡了，开始整理行李，随时准备下车。 天色微微亮时，戴晴看着窗外一闪而逝的风景，等火车缓缓进站。戴晴才背起自己的小包，顺着人流下车，站在站台上，才深深呼吸下新鲜空气。 “戴姐，你要去哪里，我送你过去。” 阎彪带着虎子几人过来， “我已经联系朋友过来接了，戴姐不是要旅游吗？要不要先去市中心，那里有很多古建筑，很有看头。” “你有正事要办，我自己过去就行。” 戴晴看着他，财帛宫的黄气比在她们当地还浓厚，额头上的官禄宫，也隐隐透着红黄之气，很显然，他这次的财气在首都。 财气已经显露，但迁移宫，也就是太阳穴的位置突显青色，预示着这次的生意有他担惊地方，虽然有波折，但好在贵人及时出现，有惊无险。 听着戴晴的语气，阎彪眼睛闪了下，跟戴晴并排往前走，顺便低声询问，“戴姐，你看我这次的事儿成功几率有多大？” 第125章 她就是那个贵人 他现在是生意人，出差到首都，除了见个老朋友，还有一笔生意要谈。 至于能不能成功，阎彪自己心里也没底。但机会摆在眼前，不争取一下，又不甘心。 昨个一夜，他都在盘算，怎么才能拿下这单生意？ 只要这单签下了，这一年他们就有保障了。 看着阎彪眉宇间的焦虑，戴晴安抚一声，“不用担心，虽然有些波折，但只要按照自己的心意走，财运自然来。” 阎彪一听，眼睛顿时一亮，立马从包里抽出一个红包，塞到戴晴手中， “借戴姐吉言，只要这次的生意成了，回去我请戴姐去国贸吃饭，那里接待的都是外宾，豪华的很。” 自从认识这位姐之后，他包里随时带着红包，已经养成习惯了。 “那就提前恭喜你心想事成了。”戴晴没拒绝，直接塞到包里。 几人一起出站，刚好二一二路公交过来，戴晴跟他们告别，直接上公交离开了。 阎彪看着公交车离开，才拿出手机拨出去，联系朋友。 上了公交车，戴晴买了票，就坐在窗前看着车水马龙的大道，不愧是首都，果然不是她们那种市区可比的。 每到一站，售货员喊着标准的老城区口音，倒也是一景儿。 当公交车路过钟楼站时，戴晴直接下车，开始了一个人的游览。 在此之前，先找个早餐点，吃了一碗豆沫，两根油条，肚子饱了，才有力气逛。 临走时，还跟老板讨要了一杯热水拎着。 刚走一段路，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香甜味，戴晴走过去才发现是个糖堆店，买了一串糖葫芦，边吃边逛。 这是她第一次出远门，确实没啥经验，只能走哪算哪。 围着钟楼转一圈，就拐进了旁边的街道，这里坐落着很多四合院，中间串联着窄小的胡同，都是时代特色的东西。 第一次感受其他城市的风景，好坏不谈，新鲜感十足。 就在她逛新鲜的时候，就看到几个金发碧眼的老外拿着相机对着一个门楼子两侧的石狮子咔嚓咔嚓的拍照片，戴晴才恍然想起，她忘了买相机了。 这个时候，最流行的就是傻瓜相机，卡上交卷就能用。 看着她们对这里的建筑嘀嘀咕咕的谈论着，表情透着惊讶，除了个别单词她能听懂，但串联到一起，就不明白了。 也怪她上学时英语太差，发音不准。她的英语水准只能做卷子，不能开口说话。 逛了大半天，戴晴看了眼时间，下午两点半了，她得先给自己找住的地方。 这里是老城区，周围的宾馆不少，但她一个女孩子，得找个正规的宾馆入住。 看了几个，最后选了个顺眼的走进去，定了三楼的一间房，一天的费用是三十块钱，对普通百姓来说，价格有点高。 登记过后，拿着钥匙进了房间，纯白的床单被罩，收拾的倒是挺干净，一点褶子都没有，卫生条件还可以。 宾馆提供热水洗浴，她坐了一夜的火车，总觉身上有味，赶紧冲了个热水澡，吹干头发，换上干净的衣裳，坐在窗边看下面的行人。 休息一会儿，戴晴便背着包下楼找吃的，特意问了宾馆的人，说是附近有家炸酱面做的不错，让她去尝尝。 出了宾馆右拐，走了十分钟，戴晴就看到店员给她介绍的面馆，这会刚下午五点，吃饭的人还不多。 她要了一碗面，等老板端上来时，戴晴惊讶，单是配菜就有好几种，葱丝，芹菜丝，红白萝卜丝什么的，看着挺养眼。 店老板看她是外地人，特意教了她拌面，也不知是不是自己跑一天饿了，口感不错。 一碗面下肚，饱了。 想着回宾馆睡觉太早，又在附近溜达一圈，也算是消食了。等她回到宾馆，手中拎了俩炸糖糕，有人推着小车出来卖，看着金黄酥脆的，就买了两个带回来当宵夜。 回到宾馆，戴晴继续练习心法，一个小周天后，睁开眼，已经晚上十点，刚好睡觉。 等她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八点半了。 洗漱过后，再次背起她的小包下楼，去服务台咨询了附近的景点，戴晴想着自己的假期，又付了一天房费，准备在这附近再逗留一天。 有昨天溜达的经验，戴晴顺着小胡同找到了一间早餐馆，喝了一碗豆腐脑，五个煎包。 听着当地人说国庆假期间，哪里人多，哪里老外多，哪里好玩。 一边走一边问，走走看看，虽然没有什么目的性，但对于一个第一次出远门的戴晴来说，还是很有意思的。 一天的时间，她看了足够多的特色小胡同，古建筑，四合院。 等到天黑时，又遇见一个小馆子，专门吃涮锅的，闻着里面飘出的香味，戴晴就没忍住，进去了。 炭火涮锅，她一个人进来时，老板还意外了下，特意问她几位。 结果，她一人吃了一盘羊肉，一盘牛肉，一盘时令青菜，一盘豆皮，外加一碗主食，花了她将近五十块钱，虽然心疼，但吃着真香。 花钱的时候，她就发信，自己还是太穷了，得努力赚钱，花着才没有压力。 临走时，老板还冲她竖了个大拇指，也不知是说她能吃，还是说她胆大？ 出了小馆子，戴晴想了下回宾馆的路线，从这里往前走，穿过两个小胡同，就能看到宾馆的大门。 老城区的路灯也不够亮，昏昏暗暗。但自从她练了军体拳后，就发现，自己胆子大了不少。 艺高人胆大，说的就是现在的她。 艺高不高她没实践过，但胆子确实窜挺高。 想到这些，戴晴忍不住弯起嘴角，就在拐进第二个胡同时，就看到前面有人斗殴，伴随着骂骂咧咧的语气。 “哪来的野小子，敢在爷们手下夺食？” “啐~，孙子，也不撒泡尿照照，爷们在这活了几十年，若是栽在你头上，爷们还不如一头撞死得了。” “谁都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你小子胆大，一点不忌讳，爷们倒也佩服你是条汉子。” 第126章 初试身手 被人挤兑到墙边的阎彪陪着笑，双手抱拳，“邝哥，都是误会，买卖不成仁义在，我们从未想过从您手中抢生意，这中间肯定有误会。” “呵~，面都见了还跟我说误会，你是不是觉得我像傻子？” 邝松涛拧着眉头，一双鱼眼微微向外凸出，露着凶光， “我邝松涛在这块地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些年南来北往也算有点见识。没想到，被你一个外来人骑在脖子上拉屎，你当我死的不成？” 说着，他揪着阎彪的衣领子，耸了耸，语气凶狠， “不是你的东西你拿不走，我劝你最好不要再见董爷，那批货我要定了。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 “邝哥，有话好说，我们初来乍到，不明白你们这边的规矩，如有冒犯之处，还请担待一二。” 阎彪憋红着脸，语气透着讨好，刚出门就被这帮孙子盯上了，是他高兴太早，忘了防备。虽然不甘，但强龙不压地头蛇，这次算他栽了。 “算你识相。不过，惹了咱们，不掏点利息，怕你不长记性。”邝松涛把阎彪甩开，抬手向后招呼一声，“哥几个，给客人松松皮。” 戴晴眯着眼看着抱头挨打的几人，地赖子，都这么霸道吗？ 那几人动手后，越打越狠，下手连个分寸都没有。戴晴活动了下手腕，想着阎彪在他们当地也算是个地头蛇，没想到在这里被人压着脑袋揍。 把背包往地上一放，拿出一个口罩带上，调动体内的真气，助跑几步，飞起一脚就把邝松涛踹翻了，惯性向后滑行一米多。 发现自己的能力后，戴晴眼睛一亮，辛苦练习果然有收获。 突然出现的变故，让几人一愣，也就这空挡，戴晴一鼓作气，瞬间就把几人都撂趴下了。 几人疼的倒在地上打滚，邝松涛一手捂着腹部，一手扶着墙，勉强站起身。 “你是什么人？” “共产主义接班人呗。”戴晴眯着眼看着他，“倒是你们，和平社会主义下，竟然打架斗殴，欺负外来人，真是给首都人民丢脸。” 戴晴故意压低的嗓音透着清冷，阎彪也就愣了下，眼底闪烁着亮光，握着的拳头微微颤抖。 对于戴晴的回答，邝松涛气的眼睛都瞪圆了， “你到底是谁？我可曾得罪过你。” “没有，路见不平，见义勇为。” 邝松涛“……” 去你妈见义勇为，在他的地盘上，敢惹他就得承担后果。 “哥几个，给我收拾他，小丫头片子，我要让你好看。” 几人努力爬起来，活动了下筋骨，眼神凶悍。 六个人一起向她冲过来，一副不抓住她誓不罢休的架势。 戴晴刚才小试牛刀，心里对自己的身手也算是有了底，看着人冲过来，往旁边错身的同时，借用墙体的力量腾空而起，一脚踹到冲在最前面那人的腹部。 砰的一声响，那人惯性的往后倒，直接砸躺两个，另外三个冲上来时，戴晴运用军体拳，刚好拿他们练手，片刻功夫，几人再次躺一地。 哀嚎声响起，把经过路口的人都吓跑了，生怕沾染上麻烦。 已经扶着墙站起来的阎彪，看着戴晴的眼神亮晶晶的，跟电灯泡似的，透着灼热。 我的个乖乖，真人不露相啊，怪不得第一次见面，就不怕他。 这么好身手，确实用不着害怕。 戴晴没理会阎彪瞪大的眼珠子，拍了拍手，走到邝松涛面前，平静的看着他， “你还要打吗？但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邝松涛看着戴晴，又看了眼倒了一地兄弟，脸皮僵硬的颤抖几下，“女侠厉害，是我邝松涛有眼不识泰山，今日算我栽了。” “呵~，什么算你栽了，本来就是你输了。输了就得认，现在是和平年代，大家凭本事赚钱，你竟然还搞小动作，真是让人下头。” 戴晴看着他扭曲的脸，摇摇头， “我劝你还是做个好人吧？要不然你的下场会很惨。” 邝松涛“……” 他么的，这是哪儿冒出来的傻妞，在这儿跟我上课？ “我可没骗你，你在红线边缘一直蹦哒，早就被记录在册了，但凡你不改过向善，早晚沦为走路栽跟头，喝水能噎着的地步。” 那些人跟看傻子一样看着她，换做平时，他们早就哈哈大笑了。 但现在被人揍趴下，有点没脸。 唯独阎彪听得认真，看着邝松涛的眼神带着同情，戴姐能开口，那就是金口预言，听了能避祸呢。 “今日我邝松涛认栽，哥几个松涛狠狠的看了眼戴晴，几人相互搀扶着离开。 等他们走远，阎彪立马凑到戴晴面前，惊喜的看着她， “多谢戴姐出手。” 虎子几人听着老板的称呼，眼珠子差点没脱窗而出，一个不知人间险恶的小姑娘，竟然这么厉害？ 戴晴看着阎彪，眉梢一挑，没想到他这次的贵人竟然是自己。 “你们怎么在这里？” “不瞒戴姐，我有个朋友叫穆大伟，以前曾在咱们那边住了几年，我因缘巧合帮他一次，成为朋友，这次的生意也是他介绍的，今日大伟介绍我跟董老板见面，双方还算满意，谁知道出门就被堵了。” “幸亏戴姐及时出现，要不然，我们不但生意保不住，身体也得半残。刚才那个邝松涛是个狠角色……其实我俩的经历差不多，但他没我幸运，遇见了戴姐指点迷津。” “大伟跟我说过这人，让我小心他，我本想着签了这单生意，咱就回去了，等着接货就行。没想到邝松涛一点规矩都不讲，直接动手。” 戴晴点头，大概是明白了。 “既然没事了，你们忙去吧，前面左拐五米有个药店，买点碘伏纱布消消毒。” 虽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阎彪跟邝松涛还是有区别的。 前者听劝还是老乡，后者死犟又心狠。 阎彪看着戴晴，眼里都是感激，“戴姐，您真是我的贵人，只要遇见你，准有好事。” “这次首都之行，我确实是你的贵人，麻烦已经过去了，该干啥干啥去吧。” 第127章 讨价还价跟吵架似的 戴晴背起小黑包，在几双眼睛的瞩目下，离开胡同，消失在拐角。 “我的娘哎，戴姐一个小姑娘，咋嫩厉害啊？” “一个人打七个，干净利索，一点不拖泥带水，我要是啥时候有这身手就好了。” “少废话，你要是跟戴姐一样厉害，我叫你哥。”阎彪抬起一脚，踹在鑫娃屁股蛋子上，让他赶紧去买碘伏消毒伤口。 戴晴顺着记忆回到宾馆，进入大厅后，服务员一眼就认出了她，“还以为你迷路了呢？” “在路上看到个涮锅小馆子，吃的久了点。”戴晴温和一笑，转身上楼。 进门后，直接洗澡，把一身的疲惫全都洗掉，等她吹干头发，坐在窗边。 看着路灯下人来人往的大街，还有很多夜市小摊子，心里忍不住感慨，谁能想到这边繁华闹市人声鼎沸，那边偏僻的小胡同拳打脚踢呢。 不管任何时候，人的悲喜不相同。 等到头发彻底干了，戴晴盘坐在床上继续练习心法。 今日是她第一次跟人动手，自我感觉还是不错的。照这样练下去，只要没人突突她，自保是没问题了。 第二天睁开眼，早上八点。 戴晴洗漱完毕，把衣裳都收进背包里，确保无遗漏才下楼退房。今天她要去看皇城，明天一早看升旗，就不能在这一片住了。 出门时，还特意跟客服询问了公交车，坐上车直达皇城附近，走路十来分钟到达售票处。 现在的票价还没涨价，参观票五块钱。 前世刘明曾经跟着朋友一起来首都，好像是九六年，票价已经涨了，淡季四十块，旺季六十块。参观回去后，跟她嘚瑟了好一阵子。 为了让自己玩的尽兴，戴晴想了下，花十块钱找了个导游讲解员。 有人领着进门，戴晴也不用自己规划游览路线，跟着导游进入午门。 一个客人好带，导游看着她的眼神很温柔，语气也温和， “您需要寄存行李吗？午门西边的小门洞就是行李寄存处。” “不用了，我的包不沉。”戴晴摇头。 “好吧，咱们先在广场看看，这里拍照片好看，有五座金水桥，分表代表仁义礼智信，古代的皇帝直走中间那一座……” 戴晴跟在她身边，听着她的讲解，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圈，之后跟着她继续往里走，每一座宫殿都有它的故事，或许是就她一个游客的原因，导游讲解的很仔细，也很有意思。 转到储秀宫时，导游提议，“你要是喜欢邮票印章之类，可以在这里办，有专门的工作人员盖戳。” 已经跑一趟了，戴晴也不吝啬，选了几张有特色的明信片，让工作人员给贴上邮票盖上戳，回去珍藏也好，送人也罢，都是个纪念。 整个皇宫转了一圈，用了两个小时，两人又回到广场，导游的工作结束就离开了。 戴晴坐在台阶上，看着晴空万里的天空，从包里掏出水杯，补充点水分，歇歇脚。 假期的原因，来参观的人不少，欢声笑语的，感觉生机勃勃。 从皇宫出来，戴晴又熟悉了周围的路线，便开始找落脚处。 穿过一条街，终于找到一个差不多的宾馆，或许是距离皇宫近的原因，价格也比上次住的贵一点。 她这个人要求条件不高，只要房间干净，供应热水，就可以凑合。 办了入住，戴晴在房间休息一会儿，就出门找吃的，今天她准备吃特色招牌菜烤鸭，不去大酒楼，只找胡同里掩藏的小馆子。 这也是她逛胡同时，跟人打听到的消息。 七拐八拐终于让她找到了，古朴的青砖瓦房外，飘荡着烤鸭的香味，离的近，顺着味道就能寻过去。 她一个人要了一整副烤鸭，鸭架炖汤。 也不知是不是练习心法的原因，她饭量很大，一只烤鸭下肚，还喝了两碗汤，肚子刚刚好。 旅游的最高境界，就是吃好玩好。 吃饱继续玩，一路到了步行街，听说全国最时髦的衣裳首饰都在这里，只要有钱，什么都能买到。 她第一次看到如此热闹的步行街，很新奇，还有那些装修特色的店铺，穿礼服的店员，哪哪都很新奇。 首都就是首都，跟她们那些小城市不在一个档次。 路过一间成衣店时，戴晴进去转了一圈，看中一件浅蓝色的面包服，戴帽子，中长款，穿上跟北极熊似的。 但若是瘦高个穿，则显得很可爱，呆萌。 简单来说，这种衣服挑人。 “这件多少钱？” “这个面包服三百五，港货，新款，旁边还有短款，夹克款式，二百六，你都可以穿。” 服务员先扫了她一眼，才开口介绍。 “你给拿个号试试。”戴晴指着那个长款。 售货员取下让她试，戴晴穿上照了照镜子，跟她预想的一样，她一百斤的体重，一米六五的身高，穿上还算可以。 “能便宜点吗？” “你要是喜欢，就给便宜十块钱，三百五拿走。”店员看她一眼，直接开口。 “一百六，卖吗？”她一月工资才一百九十块，若是没有额外收入，打死也买不起。 “什么？你以为我这是杂货摊呢，有你这么还价的吗？我这是品牌店，这里的衣裳都是港货，还有很多欧洲大牌。” 店员盯着戴晴，语气不善。 “我不懂太多，但知道一点，开门做生意讨价还价很正常，你不愿意咱们再讨论就行了，生气犯不上吧？” 戴晴脱下棉袄，淡然的回视她。 店员平复下心情，“三百四，不能再少了。” “还是高，一百八，你要是同意我现在就掏钱拿走。” “我看你就不是诚心买衣服的。” “谁说不是，你只要同意我这就掏钱，一件衣服，花我一月工资了，确实心疼，再多就不行了。” 戴晴说着，拎起背包，回头看她一眼，意思很明显，你要是不买我就走了。 店员气呼呼的看着戴晴，“三百块，一口价，爱要不要。” “二百块，一口价，你给我就拿，不行就算了。”戴晴说罢，背起包准备离开。 第128章 她又助人为乐了 店员看她真的毫不留恋，直接开口，“算了，给你拿一件，我都没见过像小妹妹这么会还价的，看着您像外地人，能进咱们的店，也算缘分。” 看着店员突然大变脸，麻利的给她打包，装到袋子里。 戴晴心里只有一句话，草率了。 付了钱，拎着面包服，戴晴走出店铺，心里再次感叹，有钱真好，花着够舒坦。 等她出了步行街，包里又多了几个发卡，都是时下最流行的款式，是给毛燕燕和娟子的礼物。 拎着东西回了宾馆，稍微休息一下，才下去吃晚饭，是她路过的一个小巷子，里面隐藏着个一个面馆，家庭作坊的炸酱面。 面条劲道酱香浓郁，里面还夹杂着小小的五花肉丁，两块钱一碗，很划算。 晚上，她没有到处溜达，直接回了宾馆，在房间练习心法，准备早点睡觉，计划着明天去看升旗。 听说，每次看升旗的人都有很多，她得早点起，占个好位置。 凌晨四点半，戴晴睁开眼，起身洗漱，喝了点热水，就下楼了。 从宾馆走路过去，也就一条街的距离。 借着昏暗的路灯，老远就看到人头攒动，很多人比她到的还早，前排的位置已经被人占完了。 戴晴顺着护栏往前走了一段，在稍微偏一点的位置站到了护栏边，等待升旗。 距离天亮还有一个多小时，戴晴扒在护栏耐心等待，听旁边的人窃窃私语，低声谈论身边的八卦和趣事，也不算寂寞。 五点五十四分时，耳边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看着护旗手慢慢出现在眼前，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站直身体，停止攀谈，聚精会神的看向迎面走来的仪仗队。 乌泱泱的人群，在这一刻就跟按了暂停键似的，喧闹戛然而止。 直到红旗冉冉升起，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戴晴不自觉的捂着胸口，只感觉内心激情澎湃，眼睛热热的。 在她的旁边，有两个中年汉子，默默的用手绢擦眼泪。 参观过升旗仪式后，戴晴随着人群缓缓往外走，老远回头，还能看到迎风招展的那片旗帜。 这次出门旅游，观看升旗仪式是最重要的一环。之后她要坐旅游大巴去香山看枫叶。 回到宾馆，戴晴稍微收拾了下东西，问了宾馆服务员路线，直接去坐旅游大巴。 一路到香山公园，把行李寄存之后，买票进入。 国庆节正是游览香山看红叶的最佳季节，不管是广场上，还是林荫小道，三五成群的游客已经到了不少。 远处的黄栌树林在秋天变得如火焰一般鲜红，确实令人惊艳。 戴晴顺着台阶慢慢的走着，有点应接不暇，再次遗憾没有买台相机出来。 站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戴晴由衷的感慨，如果不出来走一走，大胆的迈出第一步，她根本没机会看到眼前的美景。 就在她感叹之余，突然听见前面的亭子处，传来一声声难受的低吟。 戴晴拧眉，这里到处都是游客，有人倒是不奇怪，但有人受伤就不好了。 这块地儿只有她一人，若是遇到了自然得伸把手，把人送到巡护员的手中，举手之劳的事她不会推辞。 顺着台阶走到凉亭，就看到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趴在凉亭中间的石桌上，难受的五官都拧到了一起。 他身上穿着灰色的中山服外套，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颗。 戴晴纳闷，下意识的往周围查看了一圈，这么大年纪的人独自一人游览香山，家人也放心？ “老人家，你怎么了？” 老爷子微微睁开眼，但却说不出话来，一手抚在左侧心脏的位置。 老爷子心脏病犯了？ 戴晴把人扶起来，帮他把衣服扣子解开两颗，一不小心，碰到左侧挎兜的东西。 来不及多想，戴晴直接掏出来，才发现是个葫芦状的小瓷瓶，速效救心丸。 能随身携带，老爷子心脏病无疑了。 戴晴打开盖子，倒出一粒塞进他口中，用自己的杯子盖倒点水，帮他送下去，让他靠在栏杆休息。 五分钟过后，老爷子缓缓睁开眼，看着坐在旁边陪着他的小姑娘，轻笑一声。 “多谢你了小姑娘，多亏遇见你。” “没事就好，你身体不舒服，怎么不让人陪同？”戴晴看着他恢复过来的神色，轻声询问，“你一个人出来太不安全了。” “我知道，他们不让我出来，我自己偷偷溜出来的，想去甘露寺看看，若是有缘还能跟人下盘棋。是我高估自己的身体了。” 老爷子说着，幽幽的叹口气， “年纪大了，不中用了，只会给人添麻烦。” “谁都有年龄大的时候，您是有福气的人。” 戴晴坐在他对面，才发现，这老爷子的官禄宫透着紫气，单这一点，这人的身份就不低。官禄宫主权贵，且他的印堂黄亮，贯穿到奏书，也就是两眉头。 这位老爷子还有官职在身。 老爷子听着戴晴的语气，笑眯眯的看着她，但浑身的气势也在霎那间泄露了几分，也多了几分压迫。 “小姑娘这话从何说起，我就是个不听儿女话的老头子。” 感受到老头的气息变化，戴晴讶异的看他一眼，心里了然，这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 “怪不得你家儿女不让你出门，像你这般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应该不是第一次了。你儿女孝顺尽心，为了您的身体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戴晴直视他的眼睛，温和一笑， “这里空气纯净，山林空旷，是个修养的好地方。置身此中，对身体大有益处。” 听着戴晴的语气，老头眼中闪过一抹讶异，温和的笑了起来，虽然表面上看着和蔼可亲，但眼睛深不见底，让人倍感压力。 好在戴晴只是随手帮忙，并不图报，也不在意他的探究。 看他身体已经恢复过来，直接起身， “既然你没事了，就在此歇息，你的儿女得知你不见了，必然出门寻找，想必很快就能找到这里了。” “就算短时间找不来，现在是假期，游览香山公园的人多，也能遇到其他游客寻求帮助。” 第129章 这天没法聊了 老爷子见状，轻声喊住她， “小姑娘留步，其实我就在这山里住，麻烦小姑娘陪我在这山林里走一段如何？我身体不好，来这里修养，前面有个疗养院，也就是养老院，我就是从那里溜出来的。” 戴晴看他笑眯眯的样子，心里叹气，她不想沾染麻烦。 “我？合适吗？”别到最后把人送过去，把她给留下了？ “助人为乐不是你们当代年轻人应尽的义务吗？”老头看着戴晴，脸上带着笑，眼神囧囧有神。 “你说的没错，所以我听到动静才过来查看的，要不然，您也见不到我啊。” 小老头还挺狡猾，拖着不让她离开几个意思？想到去世的爷爷，戴晴到底没忍心拒绝他，就当日行一善了。 “哈哈……好机灵的一个小丫头。老头子现在需要帮助，请小姑娘伸把手，帮老头一把如何？” 老爷子看着戴晴微微拧起的眉头，爽朗的笑了起来。 戴晴前后左右的看了一圈，确定周围没人之后，只能认命的扶起老头，缓缓的下了台阶。 “您指个路，我送您过去。” “先往左走，遇到岔路口再往右……” 老头拄着拐杖，缓缓的往前走，路不平时，戴晴就搀扶着他的胳膊，遇见好看的景色，两人也停下来欣赏片刻。 一老一小走在小道上，就跟祖孙似的，格外和谐。 “丫头叫什么名字？是特意来这里看红叶的？” “我叫戴晴，听说这里的红叶特别，一直想亲眼看看。趁着假期，就跑来了。”戴晴也没瞒着，轻声开口。 “嗯，是个有胆气的小丫头。”老头迈脚往前走，“你这年纪，应该还在大学吧？” “我高中没上完，已经参加工作了。” 戴晴也不觉得不好意思，虽然她很想体验一下大学的生活，但她重生的时间点不对，爷爷不在了，她需要工作养活自己。 若是重拾书本复习，按照她以往的成绩，不一定能考得上。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老头子我也没上过大学，不照样混的风生水起？只要有恒心，总能闯出点名堂的。” 老头语气轻快，也不知是安抚，还是夸自己，反正戴晴也不在意。 “你能单独出来游玩，可见你有个开明的家长，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才能身心健康。” 这是拐着弯的安慰她？ “咳~，我没有父母，从小跟着爷爷生活，五月时爷爷也去世了，现在我一个人生活，在别人眼里，我算是个孤儿。” 老爷子“……” 这天聊的…… 好惨的孩子， 戴晴看着他抿着嘴角，一言不发的样子，忍着笑，清了下嗓子，“您不用安慰，我一个人生活也挺好的，可自在了。” 老爷子沉默，多坚强的一个孩子。 “那丫头有什么愿望吗？” 老爷子停下脚步，看着戴晴的眼睛，他突然想帮一帮这个小朋友。 “如果条件允许，你最想做的是什么？” “我的愿望就是做个最出色的相师。” 说起自己的职业，戴晴眼睛闪闪发亮，浑身上下透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自信，看的老爷子都愣了下。 “相师？玄学？”现在的小姑娘都喜欢这些？ 还是他避世太久，外面的世界已经跟他想的不一样了？ “没错，我爷爷就是个厉害的相师，我这叫继承祖业，定然也要做一个出色的相师，不能给爷爷丢人。” 戴晴嗓音温和清亮，但凡涉及自己的专业，她的精神就莫名亢奋。 老爷子静默的看她片刻，点点头，“好样的，不管做什么，有志向就是好的。那你能给我看看吗？” “我刚才说了，您是有大福气的人，身份贵重，不一般。” “哦~，说说看，如何不一般了？”老头语气轻松随意，压根没太放到心上。 “福德宫主权贵，而您福德宫隐隐透着紫气，印堂黄亮，且黄亮贯穿到眉头部位，路过边城，驿马到达准头，也就是鼻子，有此相者，官居要职。” 老爷子“……” 戴晴看着老爷子惊讶的看着自己，就知道她全说对了，下意识地挺起胸膛。 “我爷爷说我天生就是做相师的料，有天赋，属于老天爷追着喂饭吃的那种。” 出门在外，坚决不能给爷爷丢脸。 老爷子抿着嘴看她片刻，再次哈哈大笑一声，“生来的天赋胜过别人九十九分的努力，丫头厉害。” 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块怀表，“这个送给你，看相的报酬。” “太多了，” 看着他那块有年代感的怀表，戴晴摇头，能让他带在身边的，必然是个念想，她不会夺人所爱。 不等老爷子说什么，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两人回头，就看到五六个人神色焦急的跑过来。 为首的穿着一身作甚作训服，黑色军靴，目测有一米八五的身高，眉眼舒朗如寒星，让人看了如寒芒在背。 “爷爷，您怎么又单独跑出来了？” “子凯来了，你身上带钱了吗？”老头看到孙子，直接伸出手。 唐子凯一时没明白爷爷的意思，下意识的摸兜，才发现自己出来的着急，根本没来得及换衣服。 转身看向身后的几人，几人赶紧翻兜，加一起凑了五百块。 唐老爷子看着几人手中的钱，特别是一分没有的孙子，眼神嫌弃，“你真是穷的叮当响，啥也指望不上。” 唐子凯“……” 人丢了，他都急成什么样了，哪里还记得装钱？ 注意到爷爷身边的小姑娘，唐子凯看着她，眼神透着探究，爷爷要钱是为了她？ “爷爷，您要钱做什么？我可以给您取。” “指望你黄花菜都凉了。”老头瞪他一眼，转头看着戴晴，“丫头，虽然有点少，但别嫌弃。” 唐老爷子把钱塞进她手中，“既然你特意来游览的，我就不耽误你的功夫了。子凯，你给晴丫头当导游，带她看一看这里的风景。” 唐子凯“……” 戴晴看着他一脸抗拒的神色，直接摇头，“不用了，我自己随便看看就行，不用陪同。” 第130章 身不由己 唐子凯听到戴晴的拒绝，神色稍微缓和，“爷爷，人家是来旅游的，已经被您耽搁了不少时间，您也不能太霸道了。” “混小子，晴丫头是个助人为乐的孩子。就是因为耽搁了她的时间，才让你做她的导游，好好看看香山的景色，你平时没少在这里跑，哪里好看你不是最清楚吗？” “有你带路，晴丫头也能少走很多弯路。”平时挺聪明的一个孩子，怎么就不开窍呢？ 唐老爷子盯着自己孙子，几个孙子中，就这个长得最像他，但就是性格太冷，除了他的工作，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虽然年轻人热爱工作是好事，但恨不得二十四小时扎进去，也是麻烦。如此下去，他什么时候抱上重孙子？ 他还盼着四世同堂呢。 唐子凯抿着嘴角，脸色紧绷，全身上下透着抗拒，让他去跟一个不认识的人当导游，他非常不乐意。 戴晴看着他，眉梢一挑，直接把老爷子给的五百块钱，装到兜里，挥挥手， “再见了。” 你不乐意，我还嫌烦呢。她一个人逛，走哪算哪，身边多个陌生人，她也不舒服好不好？ 祖孙俩看着戴晴顺着台阶往旁边拐，唐老爷子恨铁不成钢，“傻小子，那丫头可不是一般人，你呀，脾气总是这样可不好。” “爷爷，咱们还是先回去吧，大夫说近期要变天了，你这身体得好好养护，不能再偷跑出去了。” 唐子凯上前，搀扶着老爷子的胳膊，顺着青石板路往前走，至于戴晴有多不一般，他根本没放到心上。 “唉，你呀，算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缘法，爷爷不逼你。”唐老爷子拄着拐杖，慢腾腾的往回走，“你突然跑来，工作不管了？” “我有一星期假期，今天刚好回家收拾东西，假期一过就要出任务了。” 唐子凯抿着嘴角，老爷子又突然不见了，大夫担心，电话打到家里，他刚好接到了。 “爷爷，已经深秋了，天气无常，您身体又不好，不能想一出是一出，万一出点事，家里会担心的。” “哼，担心我死了不能给他们庇护？我早就说过，他们都不是那块料，有个安稳的工作就行，甭瞎折腾。但你看看，一个个的都不消停。我老了，管不住了，随他们的便吧，只要最后别摔的太惨就行。” 老爷子轻声哼了一声，又幽幽的叹口气，眼神透着黯然， “爷爷虽然还未卸任，但已经把权力下放了，很多会议都不参与了。就因为如此，你父亲胡乱蹦跶，才没人理会。他的能力摆在那里，也折腾不出花来。” “咱们唐家，也就你有出息，是个干事的的料。所以，爷爷把希望都压在你身上，但一个人挑着整个担子，毕竟太累了，爷爷总觉得愧对于你。” 没办法，儿子不争气，眼高手低，还不安现状，闹了不少笑话。 为了唐家，他只能越过儿子，培养孙子，尽力维护唐家的一席之地。 好在孙子争气，是整个唐家最出色的儿郎，也是同一辈人中的佼佼者，他这几年的辛苦也算没白费。 就是因为如此，其他人认为他偏心，根本看不清局势。就这点格局，还想往高处走，简直做梦。 越是如此，他越是觉得亏欠孙子。从小在他的严厉管制下，没有孩子该有的活泼，从懂事起，就在为家族努力，一心扑在事业上。 现在眼瞅着二十五岁了，除了一表人才的外表，心就跟冰棍一样冷。 “是爷爷给你的压力太大了，有时候爷爷总想，是不是做错了？” “爷爷没错，一个家族总要有人站出来的，父亲和二叔也想，只不过他们心有余而力不足罢了。” 唐子凯看着爷爷蹒跚的步伐，低声劝了一句。他一点也不后悔自己的付出，为了唐家，也为了他自己一展抱负。 “爷爷年纪大了，护不了唐家几年了，以后就靠你了。” 唐老握着拐杖，仰着头看着远处的风景， “你也老大不小，自身的问题也得解决，遇见喜欢的女孩子就赶紧成个家，说不定爷爷还能看到重孙呢。” “……爷爷，我没有喜欢的女孩子。” 他们特战部动不动就出任务，一走两三个月很正常，哪个姑娘愿意干等着？ 与其浪费人家姑娘的青春，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招惹。 “咦？你看对面的亭子里，是不是晴丫头？”唐老眯着眼，指着对面半山峰，“今天多亏了她，要不是她突然出现，你就看不到爷爷咯。” 说着，唐老摸出挎兜里的葫芦瓷瓶， “我这一个大活人，竟然要靠这个维持生命，真是不服气啊。” 唐子凯眯着眼看着对面山峰驻足远眺的女孩，神色柔和了一点，“她是爷爷的救命之恩，以后若是有机会，我自会报答。” “你？让你当个导游都不愿意，还说什么报答？你是不是觉得爷爷我好骗？” 老头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 “你走吧，让他们陪着我回去就行了。” 孙子哪哪都好，就是太无趣。尤其是涉及到终身大事，根本一窍不通。 但愿这孩子是个有福气的，能遇上陪伴他一生的伴侣，努力的路上有人陪伴，也不至于太寂寞。 看着爷爷跟着大夫离开，唐子凯抿着嘴角，看着对面的凉亭，深深的叹口气，拐向旁边的岔路口。 戴晴转了一座小山峰，欣赏了一路的红叶，心情格外舒畅，而且一点都不觉得累。 抬头眺望对面的香炉峰，听说那里都是陡壁，不好攀爬，俗称鬼见愁，她倒是想去见识见识。 顺着前面的台阶缓步而上，偶尔会遇见几个游客，听着他们的谈论，都是冲着香山枫叶来的。 刚走出一段距离，戴晴就顿住脚步，皱着眉看着站在前面不远的唐子凯，这人不是陪着他爷爷离开了吗？ 什么时候跑自己前面去了？ “咳，我熟悉这里的景点，你要是不介意，我可以带你去看看。” 第131章 我给你看相吧 爷爷的救命恩人，他确实不该冷待，是他失礼了， “其实我自己逛着玩挺好的，你看着就很忙，且时间宝贵，浪费在游玩上，有些不划算。” 有些人天生就是实干家，工作才是他的重心。让这样的人跟她一起浪费时间，心里大抵是不乐意的。 她从不强人所难。 唐子凯微微皱眉，深邃的眼神透着探究，不是他多疑，而是处在他们这个位置，小心谨慎已经形成了天性。任何一个突然出现在身边的人，都会下意识的警惕， “刚才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我是认真的，没有故意拿娇。你现在应该处在很重要的阶段，我自然不会占用你的时间。”戴晴看着他的面相， 这人印堂发黄明亮，准头和两颧骨都透着明黄色，期间夹杂着碎米般的紫色，原本此相貌会有很好的职位。 但他的山根部位却透着青色圆点，准头也隐隐透着赤红色，如果处理不当，官职虽然不会改变，但却会调配到不太好的地方任职。 所以，他近期将会面临一次重要的考核，决定着他的去留。 唐子凯看着戴晴盯着他一直看，忍不住拧眉， “我在假期，不会耽误工作。你是不是想去香炉峰？那里的景色确实不错，还有三个很有特色的亭子，重阳亭，踏云亭，紫烟亭。” “踏云亭因秋雨后春雨前，屡屡云丝穿行亭内外，犹如踏云一般而得名。紫烟亭，因晨夕之际的薄雾淡淡如紫色云霭，时隐时现，颇有日照香炉生紫烟的味道而得名。” 唐子凯走在前面，语气清缓，不疾不徐，给他介绍各个景点意境，倒真像个尽职的导游。 戴晴跟在他身边，听着他的讲解，抬头向上看，倒也不算太高。 “香炉峰海拔五百七十五米，以咱们现在的速度，半个小时就上去了。” 唐子凯看着她的神色，直接解惑。 这小姑娘表情都在脸上，不属于心机深沉之人。 半个小时后，戴晴站在紫烟亭，举目远眺，除了一片火红色还有些金黄色，景色确实宜人。 “除了香炉峰，还有玉华岫，红光寺，香山寺，都是不错的景点，你要是想祭拜，可以去寺院转转。其余还有翠微亭，勤政殿，知松园，眼镜湖……” 唐子凯站在她旁边，轻声叙述，一副让她随便挑选的架势。仿佛只要她点名，这人立马就能带她过去的架势。 “既如此，你就做主吧，让我看一看你认为比较好的景色。我第一次来香山，大多都是听别人说的，具体却不清楚。” 唐子凯也不怀疑她的话，直接点头，算是应下了她的要求。 一天下来，戴晴跟着唐子凯转了不少景点，这人确实尽心尽责，每到一处，都跟她仔细的讲解这些景色特点，故事由来，让人受益良多。 一天下来，两人转了一大半，最后坐进一个小馆子里，唐子凯好像认识这里的人，带她进了一个小包间，要了几时令菜色。 “还有几个景点有点远，今天转不完，明天定个时间，我再带你去。” 听着唐子凯的提议，戴晴愣了下，摇摇头， “今天已经转了不少地方，比我一个人的效率高太多，剩余的我自己随便逛逛就行。” 这人肯定是被他爷爷骂了，否则不会如此尽心。 虽然神色略显僵硬，语气清冷，是个负责人的，他的确熟悉这里的地理环境，总能带她抄近道过去，节省了不少时间。 但她举手之劳的事儿，本就没想图报，自然不会再浪费对方的时间。 对此，唐子凯不置可否，看着菜上来，让她随意，自己则出去打个电话，回来时，看戴晴还没有动筷，忍不住看她一眼。 “怎么不吃，不合胃口？” “不是，客随主便，自然是等你一起吃。” 作为客人，她又不是不懂礼貌，怎么好意思先动筷子，让主人吃她剩下的？ 唐子凯愣了下，眼神难得有些歉意， “没关系，我不在乎这些。你是个聪明的姑娘，看我的穿戴应该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平时训练忙，吃饭没什么讲究，你大可随意。” 话说到这份上，戴晴自然不会再跟他客气。一天除了一杯水，她一直没吃东西，确实饿了。 一碗米，六个小菜，被她俩全部扫荡一空，一点没剩，绝对是光盘行动。 唐子凯没想到一个女孩子竟然这么能吃，还真是少见。平时赶上过节，亲戚聚会，他也见过那几个表姐表妹，吃饭跟猫一样，几口就饱了。 他还以为女孩子都一样呢。 “今年的新茶茉莉花，口感还不错，尝尝看。”唐子凯给她倒杯茶，示意她尝尝。 “香气浓郁，清爽。” 茶汤倒进杯子时，她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茉莉花香。戴晴尝了一口，果然是不错的茶。 “今天谢谢你，我这人向来不喜欠人人情，我给你看个相吧，算是报答。” 唐子凯一愣，静默的看她片刻，“你救了我爷爷，这都是应该的。” “那是我跟你爷爷的缘分。” 戴晴看着他，眼神专注，就发现他印堂上的明黄之气在缓缓游动， “你生来贵气天成，但责任也重大。但在这之前，多少还是有些磨难的，比如眼下，你虽然很受重视，机遇触手可得。但却有人阻挠，一旦心性不够坚毅，很有可能被调到别处任职。” “以你现在的处境，被调到外地应该不是你所愿吧？” 唐子凯“……” 他遇见神棍了？ 这就是爷爷说的不一般？ “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一来一往，我们两清了。” 戴晴看着他惊讶的样子，也不生气，自从立志当一名相师后，她早就有了心里准备，应对各种质疑不信任。 “……以你之见，我该如何应对？”唐子凯回过神，突然间就有点想笑，实在是他这二十多年，第一次有人在他面前使用怪力乱神。 以前倒也听说过，有些家族信奉什么天师，但他却从来不信这一套，今日猛地听见，只觉得有些好笑。 第132章 准备启程回家了 戴晴看着他眼里不经意间露出的笑意，就知道他没相信自己。不过，这也不妨碍她的提醒，尽到心，对方听不听劝，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等事情发生的那一刻追随本心就行。” 这是个有真才实学的人，就算遇上绊子，解决起来也不难。 “你的对手能力也不弱，就是心态没你稳，在你们这一行里，心态稳定应该算重中之重吧？” 唐子凯一愣，有点认真的审视她，这些真是她看出来的？不是爷爷跟她透露的？ 想着爷爷的性格，又觉得不可能。 “我就是很好奇，你小小年纪，怎么会学这个？”现在外面的小姑娘都这么会玩吗？ 还是他经常不露面，已经跟外界脱轨了？ 或许，他可以听取爷爷提议，趁着假期多出去走走，跟朋友聚聚，免得跟大众脱节了。 戴晴看他一副沉思的模样，也不在意，“我爷爷就是个厉害的相师，我继承祖业。” “姑娘家一般都不喜欢这个，你倒是例外。”唐子凯点头，原来有承传啊，怪不得。 “我有天赋，你爷爷也说了，天赋这东西可以胜过九十九分的努力，这话我也赞同。”戴晴轻声开口，语气温和。 唐子凯“……” 还挺骄傲。 吃饱喝足，两人走出小馆子，门口停了一辆吉普车，“走吧，你要去哪里，我送你过去。” “载我去最近的宾馆吧，我在这里住一夜，再逛一天，就准备回去了。” 出来好几天，虽然花费不少，但又赚了回来，首都之行，还是很划算的。 对于戴晴的安排，唐子凯自然无异议，直接送她到了一个中档宾馆门口，“这里周围还有很多不错的景点，要是时间允许，可以多转转。” “我是有这个打算，看情况吧。”戴晴下了车，跟他挥手，“多谢你今日的招待。” 唐子凯点头，掏出斜挎兜上卡着的钢笔，在本子上写了一个电话号码， “这是我的私人电话，你若是有事，可以找我。若是没人接，就是我在出任务，结束了我会给你回过去。” “谢谢，我会记住的。”戴晴接过，随意的塞在裤兜。一面之缘的人，她就算有事，也不会求到他头上。 进宾馆定了一间单间，洗了个热水澡，吹干头发，戴晴就坐在床上练习心法。 跑了一天，还是有些累的，运转下体内真气，可以消除疲劳。 一个小周天过去，晚上十点半，戴晴才闭眼睡觉。 等她睁开眼，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八点半了，虽然房费贵了点，但宾馆提供早餐，也算是不错了。 戴晴下楼喝了一碗豆腐脑，一个煮鸡蛋，一个油条，退了房间，继续逛香山另一边的景区。 有昨天唐子凯带路的经验，戴晴先了解了几个景点的分布图，再挨个参观游览。 今日，她还特意带了些零食和一杯热水，又额外买了一瓶矿泉水塞到包里，随时补充水分。 不经意间，她走到了一片别墅群，看着坐落有致的亭台楼阁，一条小溪从中蜿蜒而过，小溪两侧是一排翠竹，微风吹来，沙沙的响。 这些人真是好享受，这里环境幽静，空气新鲜，住在这里，心情都能多舒朗几分。 站在这片小广场上，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有几双眼睛盯着自己。能在这里建别墅，估摸着也不是一般人居住。 戴晴看了几眼，直接转身离开，顺着青石板路，往回走。 等她前脚离开，后面别墅区的一扇门就打开了，“唐老，那小姑娘已经走了。” “嗯，倒是是个机灵的小姑娘。” 唐老爷子拄着拐杖，捋着胡须轻笑一声，就是他那孙子，做事太不周全了，明明自己有假期，咋就把小姑娘一个人丢下不管了？ 一个香山公园，戴晴用了两天游览，算是看了个大概。 眨眼，五天时间过去了，戴晴提着自己的行李，准备启程回家了。 要是赶到返程期，人必定有多又挤。 出发前一天，她特意去买了首都的糕点，京八件，梅花糕和桃酥，这都是标志性的糕点，价格还可以接受。 赶到火车站买票，只剩下午四点的一列火车，第二天凌晨两点半到站。 回家的车，晚一点没关系，她现在并不怕夜路。 好在她买的东西不多，只增加了一个包，最占面积还是她的面包服。 检票进站，戴晴如愿的上了火车，找到自己的座位，这次她依然买了硬座，依旧是靠窗的位置。 戴晴把包裹塞到行李架，背包放到小饭桌下面，刚坐好，火车就启动了。 她的对面是一家三口带个孩子，看孩子的病弱神色，应该是来首都看病的。 孩子妈妈拿着个军用水壶，一会儿给孩子喂口水，神色带着愁苦。 晚上六点半时，随着又一波乘客上来，车上的座位几乎满了，也到了饭点。 很多旅客把自己带的干粮拿出来吃，出门在外，煮鸡蛋是首选，一时间车厢里弥漫着一股复杂的味道。 戴晴不喜欢煮鸡蛋的味道，刚想掏出一块桃酥垫吧垫吧，就听到对面的小孩睁开眼， “妈，我饿了。” “饿了？好好好，妈这就给你拿吃的。”说着，那女人从包里掏出个吕饭盒，打开后，里面半盒炒土豆丝一个馒头。 女人掰了一半馒头，夹了点土豆丝，递给孩子。 “吃吧，妈早上特意给你炒的，可香了。” 小孩子咬了一口，还没嚼两下，就吐了，好像有点咽不下去，还伴随着一阵阵干哕。 “你这孩子，嚷嚷着吃又吐出来，多浪费啊。” 年轻妈妈赶紧给孩子擦干净，才把孩子放到男人怀里，自己收拾一下，又把垃圾处理了才回来坐下。 小孩子没吃成，扭着身体哭闹。 夫妻俩怎么哄都哄不住，戴晴从包里掏出一块桃酥，递过去， “给你吃，别哭了。”这个时期的人大多都很朴实，送给人吃的，只会得到感激。 “这怎么好意思？俺们不能要你的东西。” 第133章 人生最无奈 孩子妈妈看着递过来的桃酥，脸色一红，连连摆手，但孩子的手已经伸过去接住了，还快速的咬了一口，两口子顿时尴尬的不行。 想吵孩子又有点舍不得。 “一块桃酥而已，拿着吧。” 戴晴看着孩子的脸，惋惜不已，这娃生了大病， “他身体不舒服，吃点东西能缓解也是好事。” “谢谢，谢谢。” 孩子妈妈红着眼眶，“我孩子命苦，打从生下来就体弱，好不容易养到五岁，我和他爸省吃俭用，攒了些钱，带他去首都大医院……” 没说完，孩子妈妈就哽咽的说不出话了，孩子爸爸拍了拍她的肩膀，嗓音有点哑， “在孩子面前，别哭。” 孩子妈妈捂着嘴，极力忍耐，眼睛红的带着血丝，看的人都忍不住心酸。 旁边的中年夫妇从包里掏出两个煮鸡蛋，塞到孩子爸爸手中， “给孩子在路上垫垫肚子。” “……谢谢您。” 孩子爸爸紧紧地抿着嘴角，才没有露出自己的脆弱。但脖子上凸出的青筋却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一时间，她们面对面坐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缓和了一会儿情绪，孩子妈妈擦了把眼睛，对着她们勉强扯出一抹微笑。 “你们都是好人，谢谢你们，我和我爱人都是人民教师，一直在我们县城教书育人。我儿子从出生身体就不好，三天两头进医院，这眼看都六岁了，身体还不达标，看着跟三四岁孩子似的。孩子奶奶说贱名好养活，给他取了狗蛋的名字。” “我们县城医疗条件落后，缺乏先进的医疗器械，大夫让我们有条件去大医院检查。我和爱人努力攒钱，又东拼西凑借了点，这才带他去首都大医院……检查后，大夫却说去晚了。” 孩子妈妈满眼慈爱的看着坐在旁边乖巧吃桃酥的孩子，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是我们耽搁了孩子的病情，也是我这个做妈妈的没用。” 别人生的孩子都健健康康的，唯独她的孩子，自从出生后，就没一天好过，天天病歪歪的。 有时候她都忍不住想，是不是她上辈子做了孽，这辈子专门来惩罚她的？ 看着她自责的神色，孩子爸爸拍了拍她的肩头， “别伤心了，我们尽力了。” 送鸡蛋的中年大叔看着孩子蜡黄的小脸，叹口气，“这种事摊到谁头上都受不了，这都是命，你们看开些。” “是啊，我家这口子虽然说话难听，但也是这个理儿……有些孩子来是报恩的，有些孩子是来要债的，你们就当前世欠了他的，好好待他一场，也算还了。” 话虽然残酷，但也是现实。 戴晴看着两口子满脸的苦涩和疲惫，心里只有感慨，人生最无奈的事儿莫过于父母看着孩子难受，自己却无能为力。 眼下的医疗条件有限，那些精密的医疗器械只有大城市才有，但一般的家庭，收入受限，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有心无力。 小病小灾包点药，熬一熬就好了，严重的挂点水，也能接受。但再厉害的，就只能看天意了。 看着小孩子面相，戴晴默默的叹口气，相术这一行，除了面相，骨相，手足相，命相，还有相疾病。 通过一个人的面相，骨相和神气，再结合四季的颜色，基本就能推断出这人哪里生病了。 但凡相疾病，先观察人体的整个面部，鼻子被称为明堂，是脸的主宰，从它的上下左右就可以看出五脏六腑的病变。 明堂的骨头应该高耸直平，五脏在中央，六腑在它的左右两侧，印堂代表心，直下代表肝，肝左侧是胆，再下面是脾，准头上代表胃，中央部位代表大肠，挟大肠两侧的是肾，面主以上是小肠，面主以下是女人子宫和膀胱。 赤、黄、青、白、黑，出现在以上部位或者这些部位出现地陷，就会生病。 特别是青色，黑色出现的人，必定内脏有病。 狗蛋这孩子的天仓部位暗淡发黑，眼眶和浑身肌肉干枯，脸部和耳朵的颜色黑，夹杂着赤红，神气外露，这孩子已经到了元气衰竭，脾脏和肝脏都有大问题。 别说以目前的医疗，就是往后再挪十年，也无法救治。 小小年纪造次大难，确实可怜。 路途漫漫，他们六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直到入夜，身边的中年夫妇相互依靠着睡觉。对面的一家三口，除了孩子，两人都瞪着眼睛，默默的盯着怀里的孩子，生怕他们一眨眼，孩子就没了似的。 戴晴手肘支在窗边，默默的看向窗外的漆黑，偶尔能看到一点灯火，也转瞬即逝。 因为狗蛋的事儿，她心情也很复杂，根本毫无睡意，这种事，她帮不上忙，就连安慰的话也显得苍白。 直到火车到站，众人收拾包裹，按照顺序下了车，又跟着人流缓缓出站。 戴晴看着一家三口落寞的背影，妈妈抱着孩子，爸爸双手提着住院用的两兜子锅碗瓢盆，换洗衣裳什么的。 出了站，看着她们落寞的站在昏黄的路灯下，戴晴紧走两步，把手中准备好的五百块钱和一兜桃酥递给她， “这是我给孩子的一点心意，拿着吧……大夫应该给你们说了，这孩子估摸着还有半年，带他吃点好吃的，玩点喜欢，陪他走最后一段吧。” 她还是心软，见不得这样的苦楚。 就当她曾经淋过雨，知道滋味不好受，也想给人撑把伞吧。 孩子妈妈震惊的看着她，看着手里的钱和桃酥，猛地拽着戴晴的手腕，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您是怎么看出来的？您是不是有办法救一救我的孩子？” 首都的大夫出了摇头，就是让他们带着孩子赶紧回家，好好陪陪他，尽到心意就行了。 她当时只觉得晴天霹雳，怎么也不愿意相信事实。经过这些天的平复，她已经认命了。但猛地听到小姑娘的劝解，心里莫名腾升出一个希望。 既然她能看出来，必然有办法帮一帮她的孩子。 第134章 她露馅了 她是老师，必须相信科学。但眼下她就是个无助的妈妈，只要能帮助她的孩子，就算是怪力乱神，她也毫不犹豫选择相信。 戴晴“……” 看着周围看过来的异样眼神，戴晴稍微用力，把母子俩一起提起来。 “我是个相师，能通过孩子的面相看出来，但却救不了，很抱歉。” 病理这个东西，还得找大夫。 听着戴晴的语气，夫妇俩眼里的亮光瞬间灭了，哆嗦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现实很残酷，我不会说好听的话，但你们作为父母很合格，狗蛋有你们这样的父母，这一趟没白来。” 狗蛋妈妈看着戴晴，缓缓蹲下身，压抑的哭泣。就连旁边一直坚强的父亲，也红了眼眶。 “妈妈……我不怕。”狗蛋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抬手给妈妈擦了擦眼泪，虚弱的开口。 “呜呜……老天爷不公平，你的人生还没有开始……” 戴晴沉默的看了片刻，转身离去。 拦了辆出租车，直接回家。 出门一个星期，终于回到了家，戴晴把买来的东西归类，简单打扫了下卫生，洗了个热水澡，弄干头发，倒头就睡。 等她自然醒，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 洗漱后，戴晴穿了件白衬衣牛仔裤外打了一件棕色的毛线马甲，盘了丸子头，简单利索。 又给自己冲了一杯麦乳精，一块桃花糕，一个苹果，解决了午饭。 拎着一斤京八件，去了王大妈家，刚进院子，就被一阵惨叫吓了一跳。 她来的好像不是时候。 “你这个死丫头，胆大包天，瞒着我们谈朋友就算了，竟然还跟着人家一起出去玩。你到底有没有长脑子，孤男寡女的，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妈，妈，别打了，我错了，我们就是正常交往，啥事都没做……妈你相信我，我真的听你的话，一直守着底线呢。” “死丫头，你要气死我，妈不反对你谈朋友，但却不能瞒着家里，现在倒好，还敢跟人家往外跑。万一你们两个以后成不了，但凡人家随口说个一两句，坏了名声，你这辈子休想再嫁给好人家。” 张鸽拿着个鸡毛掸子，上下招呼，气的脸都绿了。她是真没想到，自己生的闺女竟然在她眼皮子底下糊弄她。 “啊啊……别打了，我错了，奶奶，救命啊……” 王娟顾头不顾腚，猛地从房间冲出来，一眼就看大门口站着的戴晴，直接冲了过去，抱着她，激动的不行。 “你咋回来的这么晚，我露馅了。” 她昨天回来后，她妈也不知咋回事，路过戴晴家，非要叫她来家吃饭，结果就给她炸露馅了。 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戴晴嘴角一抽，她只是保持沉默，从来买答应为她掩护，但这丫头恋爱脑上头，什么谎都敢撒，她也没办法。 “我多玩了一天。” 戴晴看着张鸽拎着鸡毛掸子追出来，王大妈拎着一颗小白菜走在后面，看到门口的戴晴，咳嗽了一声。 “小晴，你回来了，赶紧进来说话。” 王大妈瞪了眼孙女，招呼戴晴进来坐。 张鸽讪讪的收回鸡毛掸子，在外人面前，她还是很顾及闺女名声的。 戴晴走进院子，“这是我在首都买的京八件，特意给大妈送来尝尝。” “哎哟，那我可有口福了，真是好孩子。”王大妈也没客气，直接接了过来，“昨天娟子妈叫你来家吃饭，才知道你去首都玩了。” “是的，我一直想看看升旗仪式，想着假期长，就去了。”戴晴看着旁边哀怨的盯着她的娟子，送她一个无能为力的眼神。 张鸽打量着戴晴，再看看跟鹌鹑似的闺女，勉强忍住气， “你这孩子，胆子真是大，一个人都敢跑这么远？” “没想太多，但出去见见世面的感觉还不错。” 戴晴温和一笑，跟两人聊了几句，才牵着小黑回家，刚出门，娟子就追了上来， “我去你家躲躲，我妈现在看我不顺眼，时刻准备揍我一顿，这家不能待了。” 娟子揉揉胳膊，跟在戴晴身边，不停的抱怨， “我虽然跟丁勇一起出去玩，但我们真的一点越规矩的事儿都没干，我妈就是不信。” “你妈那是关心你，怕你被骗。” 戴晴瞅着她，这事换到哪个妈妈身上，都得逮着揍一顿，轻了都不解气。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哪那么容易被骗，我妈就是瞎操心……当然，我也知道我妈是为我好，但丁勇不是那样的人，他不会欺负我的。” 娟子哀叹一声，看着戴晴盯着她的眼神，无辜的摸了摸鼻子，不说话了。 “你得知道，这个世上，除了你爸妈不会骗你害你，谁都有可能。” 身在福中不知福，说的就是娟子这样的。 回到家，戴晴把小黑撒开，让它在院子里撒欢，进屋把卡子拿出来，“我带回来的礼物，你挑一个。” “哇~，小晴，你太好了。”娟子拿起一个紫红色的发卡，戴在头发上，“好看吗？” “我亲自挑的，自然好看。” “真够意思，被我妈打一顿就打一顿吧，有发卡温暖我，值了。” 娟子把头发跟戴晴一样，盘成丸子头，用发卡固定在旁边，俏皮可爱。 戴晴递给她一个苹果，跟她一起坐在葡萄架下，说话聊天。 再休息一天，后天就该上班了。 最后一天，戴晴哪里也没去，一直在家里休息，下午的时候，毛艳艳跑来了。 “我就知道你该回来了，首都好玩吗?” “好玩，要不然也不会耽搁这么多天，唯一的不足的就是没有相机，没拍照片回来。”戴晴把最后一串葡萄洗了，两人一起吃，又把送给她的发卡拿出来。 “为了弥补你没去的遗憾，特意给你买了个发卡，我可是认真挑的，听说是首都那边流行的款式。” “真好看，谢谢。” 毛艳艳惊喜的接过，跟娟子一样，直接卡在了头上，“我们陪着奶奶在郊区转了一圈，又逛了公园，就送她回家了，其余的什么都没干。” 第135章 竞争关系 戴晴看着她遗憾的眼神，安抚一声，“你是个孝顺的好姑娘，你们一家子难得团聚一下，你单独离开确实不大好。” “姑姑也是这么说的，说我以后有的是机会跑出去玩，不能任性。” 毛艳艳幽幽的叹口气，反正假期都过去了，再纠结也没用。 “其实有时候，我很羡慕你的胆量，想去哪就去哪。我就不行，胆量小，顾虑太多，用老年人的话说，就是优柔寡断，不够干脆。” 戴晴一默，有句话是怎么说的？ 灯下黑，越是有什么越不在乎，越是缺什么越想拥有。 第一天上班，戴晴早早的起来，昨天睡得够早，今日六点半就醒了，直接起来做饭，准备带到班上吃。 上班第一天，很多人还没有从假期里缓过劲，人来了，脑子落在了家里，直接开冷机器，棉条断头，跑空车的几率频繁发生。 即便如此，计划任务也增加了不少，一直干到下班才勉强够，对班都来接班了，好多人还在打扫卫生。 下班回到家，戴晴赶紧冲了个热水澡，拿着一个苹果，躺在了摇摇椅上，八个小时的班，除了吃饭，一点没闲着，确实累的慌。 一个轮班下来，戴晴才适应了班上的节奏。 期间，跟大姐们坐一起吃饭时，才听说，业务部又接了两个大单，下半年的任务量比较紧迫，以后每天都会很忙。 赶到她歇班时，阎彪带着杨秘书过来了。 “戴姐，托您的福，首都的货已经收到了，品质好，价格也合理。主要是面料和花色都是今年最新的，刚上货就备受欢迎。这次的首都之行，真是太值了。” “那就恭喜你日进斗金了。” 对于他的发财，戴晴一点不意外，这家伙财气旺盛，挡都挡不住，她也羡慕的很。 “借您吉言，这次要是没有戴姐出手帮忙，我们也不会如此顺利。” 想起邝松涛的狠劲，他到现在还头皮发麻，幸亏戴姐从天而降，救他们于危难。想到这点，阎彪从包里掏出一个厚厚的红封， “这是我和兄弟们的一点心意，请戴姐收下。董老板知道了我们的遭遇，已经警告邝松涛了，也跟我们签订了一年的供货合同，跟戴姐说的一样，有惊无险，大赚。” “戴姐什么时候有空，我在国贸大酒店定一桌，那里的大闸蟹味道一绝，我们一起去品尝。” “红包我收下，饭就不去吃了。你最近应该不得闲，我就不耽误你赚钱了。” 只要有钱，她想吃，什么时候去都可以。跟这些人一起，她怕影响食欲。 听着戴晴的提醒，阎彪不但不生气，眼睛更加明亮，他现在对戴晴的每一句话，都极其信任。大师说他忙，那肯定不得闲。 两人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戴晴打开红包，又是五千块的收入。 旅游她带了两千块，前前后后一千块钱没花完，留下足够的生活费，其余的全都存到折子上，存款也两万二。 国庆节过后，天气越来越凉，从单件衣裳到添加外套，再到薄棉袄，时间到了初冬。 远在首都一百公里外的山林演练营，唐子凯刚结束一期的对抗赛，在营地休整，帐篷的门猛地被甩开了， “唐子凯，你的布局我不赞同，明明有更好的战术，你却弃之不用，我很费解，你在怕什么？” 唐子凯眯着眼看着严成元，放下手中的茶缸， “我倒认为，目前的战术才是最明智的。你的战术伤亡太大，急功近利，不符合我的要求，别忘了，我才是这次演习的指挥官。” 严成元握紧拳头，一张涂满油彩的脸上，透着不服气， “演习的目的，就是要增强防范能力，增加自信心和心里承受能力，使人在突发事件中反应能力，而不是凡事求稳，拖慢进度。否则就失去了演习的意义。” “你错了，再稳妥的演习都会有突发状况出现，没有哪个演习是一成不变的。特别是单兵作战能力，应变能力和组织协调能力，都是演习的一部分，目前的速度也符合演习规则。” 唐子凯站起身，眼神淡然的盯着他， “你那种豁出一切只为达到目的的演习我不赞同，你可以保留意见，也可以向上级汇报，但现在正是演习的关键时刻，请你保持理智。” 也就这个时刻，他突然想起戴晴的提醒，眼神微敛。他跟严成元都是从普通新兵一步步走上来的，作为一代兵王，他有自己的作战规则。 这几年，严成元一直被他压一头，早就不服气了，这点他心里清楚。这次演习之后，上头会参考这次的演习成绩，给他们调派新的任务。 这也是严成元沉不住气的最大原因，这人或许再也不愿意看到他了。 可惜，他也有自己原则，并且坚持到底。 严成元紧着嘴角，脸皮紧紧绷着，“我自然会保留意见。” 两人的争执不欢而散，旁边的王兵摇摇头，“头，你这次要小心了，他是对你威胁最大的竞争对手。” “公平竞争，我怕过谁？”唐子凯端起茶杯，猛灌了一口。 “咳~，除了公平竞争，还得防范私底下打小报告。” 王兵说着，冲他努努嘴。要是让他选领导，他也会选一个作战部署更全面，跟稳妥的指挥员，而不是贪功冒进，急功近利。 一个月后，演习彻底结束，就在他们拔营归队时，接到了上头的命令，让他回去开会。 而严成元，已经早他两天就回去了。 “头，小心谨慎啊，咱们不怕流血流汗，就怕背后搞小动作。”王兵拍了拍唐子凯的肩膀，“这种事儿，兄弟帮不了你，保重。” 唐子凯弯了下唇角，“放心。” 以前或许他会恼怒，但自从被戴晴看相之后，心里就莫名的踏实了。 小神棍不是说了吗？只要他坚持本心，必定有所收获。 既然都被她说中了，结果自然也不会例外。 车子驶入大本营，刚下车，就有人等待了，让他直接前往会议室。 第137章 运气不在他这边，他认命 严成元抿着嘴角，脖子上的青筋凸起，“我当时就说过，我保留意见。结束后向上级反映情况是我的权利。这一点，我不认为是小报告，而是光明正大的提意见。” 他递交了自己的战术计划，上级也研究过。虽然最后还是赞同了唐子凯的战术，但也肯定了他的部署，证明他的努力也是得到肯定的。 只不过这次的演习更适合唐子凯，运气站在他这边他认，但人心都是偏的，唐家的威望在，很多人都会看在唐家的面子上，给他开方便之门。 这就是他不服气的地方。 “事情已经定局，我认输。” 看着严成元离开，唐子凯双手插兜，看着倔强的背影，抿着嘴角，这人什么都好，就是个犟种，但凡被他认定的事儿，说什么都没用。 为了证明自己，他连命都不要，在上级眼里，确实是个好苗子，但也仅此而已。 一个不懂变通的人，是做不了掌舵人的，也难以服众。 没有人愿意把自己命运交给这样一个领头羊的身上。兄弟们需要的是一个有担当，有胆量，有谋略的指挥官，而不是急功近利的人。 要说他这次犯的错，就是不够稳，他急躁了。 …… 一大早，戴晴起来，地上已经落了一层白霜，地上一层落叶。 先给狗子弄了点吃的，才出去喝了碗豆腐脑两根油条，才拎着饭盒去了厂子。 今天早班，又是忙碌的一天，就连吃饭也是组长带着几个辅助工看看机器。大家都知道生产任务重，也没人抱怨，吃完赶紧忙活。 就在大家忙碌的时候，二组的一台机器着火了。 也不知是不是机器轮番运转，摩擦起热造成的还是清洁不到位，棉絮太多堵塞机器造成的，场面有些吓人。 冒着黑烟不说，整个车间内都弥漫着一股糊味，把工长都招来了。 所有的辅助工都跑过去帮忙，把机器旁边的棉卷全都挪走，杜绝一切可引燃的媒介。 忙活一个小时，火终于扑灭了，机器停下，组长带着修机工一起开始检修。在厂里干了了半年，她也了解了，但凡梳棉机的组长，都是修机工出身。 而且技术还不低。 虽然这次的起火没有造成伤害，但下班后，整个前纺车间还是开了一次大会，就是关于防火，和规范造作机器的会议。 要求所有工种都必须参加，不得缺席请假，否则扣钱。 会议的结果就是，车间要进行一次防火演练，每个人都得参与，还得学会使用灭火器。 一听消防演练，还是占用休息时间，很多人就不高兴了。有些泼辣的大姐，当场就开始埋怨了。 “好不容易休息两天，还搞什么防火演练，这不是吃饱撑的吗？” “谁说不是呢，上班的时候小心谨慎不就行了，为啥非要浪费大家时间呢，我们是并条的，不存在着火的事情，我不想参加。” “梳棉机出的事情，应该有梳棉的人参加，拉上咱们做什么？” 听着众人的议论纷纷，抱怨连天，工长脸都黑了。 “什么叫警钟长鸣，防火是咱们厂的重中之重，每个人都不能忽视，除非你不想干了。” 此话一出，会议室一静，工长发火了，谁敢不敢在这个时候冒出头。 虽然私底下依旧有抱怨，但却再也不敢嚷着不参加了。 因为开会，回到家已经五点半了，戴晴洗了个热水澡，吹干头发，拎着篮子出去买菜。 到了菜场，先买了四个馒头，一块豆腐，一条鱼，一颗大白菜，两个萝卜。 进入冬天，很多绿色蔬菜都不见了，偶尔出现芹菜和菠菜，价格都不便宜。 但萝卜白菜到处都是，价格便宜的很。 她一个人，饭量也不小，一条鱼分两次，鱼头炖汤今天吃，鱼肉红烧明天带到班上吃。 再炒个虾米白菜，一顿饭就做好了。 小黑快三个月了，个头很大，肉嘟嘟的，戴晴用鱼汤给它泡馒头，吃的一点不剩。 饭后继续练习心法，晚上十点准时睡觉。 因为昨天机器着火，大家都很小心，组长也来回巡查也就罢了，就连工长也跑来两三次，看看情况，生怕再出什么意外。 棉花是易燃物，纺织厂最害怕的就是火灾，连常日班的机器检测工也都过来，挨个检查机器的性能。 严成元抿着嘴角，脖子上的青筋凸起，“我当时就说过，我保留意见。结束后向上级反映情况是我的权利。这一点，我不认为是小报告，而是光明正大的提意见。” 他递交了自己的战术计划，上级也研究过。虽然最后还是赞同了唐子凯的战术，但也肯定了他的部署，证明他的努力也是得到肯定的。 只不过这次的演习更适合唐子凯，运气站在他这边他认，但人心都是偏的，唐家的威望在，很多人都会看在唐家的面子上，给他开方便之门。 这就是他不服气的地方。 “事情已经定局，我认输。” 看着严成元离开，唐子凯双手插兜，看着倔强的背影，抿着嘴角，这人什么都好，就是个犟种，但凡被他认定的事儿，说什么都没用。 为了证明自己，他连命都不要，在上级眼里，确实是个好苗子，但也仅此而已。 一个不懂变通的人，是做不了掌舵人的，也难以服众。 没有人愿意把自己命运交给这样一个领头羊的身上。兄弟们需要的是一个有担当，有胆量，有谋略的指挥官，而不是急功近利的人。 要说他这次犯的错，就是不够稳，他急躁了。 …… 一大早，戴晴起来，地上已经落了一层白霜，地上一层落叶。 先给狗子弄了点吃的，才出去喝了碗豆腐脑两根油条，才拎着饭盒去了厂子。 今天早班，又是忙碌的一天，就连吃饭也是组长带着几个辅助工看看机器。大家都知道生产任务重，也没人抱怨，吃完赶紧忙活。 就在大家忙碌的时候，二组的一台机器着火了。 也不知是不是机器轮番运转，摩擦起热造成的还是清洁不到位，棉絮太多堵塞机器造成的，场面有些吓人。 冒着黑烟不说，整个车间内都弥漫着一股糊味，把工长都招来了。 所有的辅助工都跑过去帮忙，把机器旁边的棉卷全都挪走，杜绝一切可引燃的媒介。 忙活一个小时，火终于扑灭了，机器停下，组长带着修机工一起开始检修。在厂里干了了半年，她也了解了，但凡梳棉机的组长，都是修机工出身。 第138章 帮助抓坏人 戴晴骑着自行车，托着毛燕燕，一起去了大广场喂鸽子。 今日赶巧，刚好是星期天，很多妈妈带着小孩子来玩，广场上很热闹，目测，光是小孩子，就有三四十个。 戴晴和毛燕燕各买了一包粮食，先去湖边看天鹅。 果然，小湖中间，两只白天鹅在湖上悠达，抬着长长的天鹅颈，荡着水波纹，确实是小湖的一景。 “看吧，是不是很好看？”毛燕燕指着湖里，之后疑惑的看她一眼，“你说天鹅跟家鹅有什么区别？” “这个？应该是天鹅的脖子长一些吧，还有就是叫声不一样。”至于其余的有什么区别，她也知道，除非有个家鹅混进来，让她对比一下。 “我以前读过很多赞美天鹅的句子，今天是第一次看到真的天鹅。”毛燕燕惊艳过后，扭头看向广场上喂鸽子的人群，“今天小孩真多。” 广场的鸽子到处都是，只要喂食，就能引来很多。毛燕燕钢爪出一把，就有一只鸽子停在了她的胳膊上。 “小晴，你赶紧去跟我叫照相的人，让她给我拍下来，我要留作纪念。” “好，你等一下。” 戴晴看着她兴奋的样子，真正十八九岁的年纪，天真灿烂，无忧无虑，真是让人羡慕。 刚好，照相的师傅正给一对母子照相摆姿势，戴晴也没催，站在一旁候着。 就在她等待的时间，眼角余光，好像看到了熟人，一扭头果然跟常辉的视线撞在一起，他手边还牵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 这人工作这么忙，根本不是带孩子逛公园的人。况且，常辉虽然结婚了，还没生孩子呢。 常辉看到戴晴，也意外了下，但他跟在意不远处石墩上晒太阳的男人。 注意到常辉的眼神，戴晴不经意间往旁边看了一眼，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一声倒霉，那人虽然眯着眼，但地阁黑如浓墨，红色红命门贯穿山根，单是这一点，这人就逃不过牢狱之灾。 现在她终于明白，常辉为何出现在这里。 但距离石头很近的毛燕燕，丝毫没有感觉到危险，一动不动的站在石头旁。此时，她的肩膀上也落了一只鸽子。 瞅着她露出灿烂的笑容，就等着她叫照相师傅过去呢。 没注意还不觉得，现在越看那人越是诡异，虽然躺在石头上，但姿势很奇怪，警惕性也能很强，眼睛时不时地睁开一条缝，观察周围的情况。 戴晴迅速让冷静下来，冲着毛燕燕挥挥手，慢慢的走过去，万一惊动鸽子，让男人警惕，坏了常辉的布局，可是浪费警力的事情。 “照相师傅忙着呢，你得等一会儿了。总抬着胳膊也不是个事，咱们先去旁边歇一下，我这里还有一包粮食，足够你照相用了。” 戴晴轻轻的走过去，就算目不斜视，余光仍旧发现那人冲着她看了一眼。 “这里鸽子太多，味道太浓，我有点受不了，咱们先去看天鹅。” 走到毛燕燕身边，戴晴拽着她离远一点，看了眼常辉，冲他眨眨眼，准备靠边站，不耽误他们抓坏人。 常辉拧着眉头，递给孩子一块钱，低头交代了什么，那孩子就一溜烟的跑开了。 戴晴抿着唇角，把毛燕燕拉到足够远的地方，轻声在她耳边嘀咕一句，让她不要乱动。自己则是返回几步，时刻注意着石头上的男人。 即便如此小心，晒太阳的男人还是觉察到了异常，在石头上一滚，利索的翻身而下。 戴晴这才明白，原来他刚才那个姿势，就是方便逃走。 男人跳下的一瞬间，戴晴就发现，这人长了一双鹤眼，眼睛发红，凶光乍现。 鹤眼之人，心性无比狠毒，一般人都望尘莫及。 他跳下的方向，刚好跟戴晴相撞，吓得她下意识的后退一步，那人一看，嘴角带着一丝冷笑，直接冲她冲了过来。 常辉大惊，直接从腰里摸出一把手枪，冲过来。 顿时惊叫声四起，那些看孩子的妈妈一个个的脸都吓白了，各护各的孩子，胡乱跑。 隐藏在周围的人也都跳了出来，开始疏散稳定人群，让她们添乱。 戴晴看她冲自己过来，心里倒是踏实了，看着他伸来的爪子，抬胳膊一挡，抬脚就是一踹，嘭的一声响，那人被他踹出了两米多。 那人也没想到自己看走了眼，立马爬起来往孩子多的地方跑。戴晴握着拳头，快速拦在他面前，二话不说，冲着他的额头就是一拳头。 砰的一声，那人凶狠的看两眼戴晴，两眼一翻，向后倒去。常辉趁机过去，直接拧起他的双手，背在后面，撩子给扣上了。 之后抬起头看着戴晴，眼里透着震惊，“小晴，你拳法，还有这力气够可以的啊。” “赶巧了，我发现自己力气大，就跟程颢学了军体拳，没想到今天正好派上用场。” 戴晴轻笑一声，揉了揉拳头，知道自己的实力后，她刚才那一拳根本没用全力，她怕把人的脑袋打爆了。 “常队，这妹子是谁啊，这么厉害？” 坏人被抓住了，其他人神色一松，都围了过来，看着戴晴的眼神亮晶晶的。 “特别是刚才那一脚，真够力。” “小妹妹，你是不是学武术了？” 常辉把人丢给手下，拍了拍手，“你们收敛点，别吓着人，这我妹妹，叫戴晴，前阵子没少帮咱们忙。今天要不是遇见她，咱们也不可能这么顺利。” “妹妹好，我叫大海，你可以叫我大海哥，以后空了，来我们队里玩。” “我叫乐军，是常队的左右手，欢迎你来队里玩……” 不等他说完，就被常辉给打断了，“行了行了，一个个的没事忙了是吧，赶紧收队，把人带回去好好审讯。” 被队长瞪一眼，众人也不在乎，嘻嘻哈哈的笑闹几句，呼啦一下全散了。 “这帮子混小子，一个个的没个正型，你别在意。”常辉尴尬一笑，“程颢给我打电话了，说在那里一切都好，等他彻底安顿下来，再给你写信。” 第139章 见义勇为奖 提起程颢，戴晴一愣，那人走了好几个月了，确实没给她来信，孤身一人在外闯荡，肯定不容易，这点她明白。 “没事就好，只要平安就行了。” 自从跟程颢认识后，就把他当成了最好的朋友。 听着她老气横秋的态度，常辉忍不住笑了起来，“每次听你说话，总觉得你比我年纪还大。” 还是学玄学的人都喜欢故作老成？ 隔行如隔山，他虽然不大明白，但尊重。 “太缺乏活力了是吧？我也想活泼起来，但就是这性子，改不了。”想想自己刚才的语气，戴晴也忍不住笑了，心态不年轻，她也没办法。 或许这就是重生的弊端。 已经得了泼天的好运，不能太贪心，什么都占全了。 “我还有事儿，先走了。回头空了，让你嫂子做几个小菜，咱们坐一坐。” 说到这句话，常辉尤的住口了，神色讪讪的看着戴晴。这话他说了已经不止一次了，但一次也没有兑现过，不是他嘴贫，而是真的很忙，一直腾不出空来。 现在又许诺，他也觉得脸皮发烫。 看着常辉窘迫的神色，戴晴笑着摆手，“我知道你一直忙，饭什么时候吃都可以。其实我很佩服你的敬业，要是都跟常大哥你一样，咱们这里肯定夜不闭户，也不带担忧的。” “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忙确实是真的。” 常辉歉意一笑，看着周围恢复了正常，几个同事已经安抚住了那些妈妈们，就准备收队离开了。 “你今天帮了我们大忙，否则后果难以估量。我会如实向上汇报，看看能不能给你申请个见义勇为奖励。” 今日得到线报，说在逃犯逃窜到他们区域，怕他伤害群众，才秘密部署便衣盯梢，随时监控对方的动向。犯罪分子的反侦察能力很强，狡猾的很，发现异动竟然选喧闹的广场出没。 对方本就是穷凶极恶之徒，视法律于无物，早抓获便能减少损失，思前想后，他才决定，扮作市民前来查看情况，以防嫌犯做出伤害孩子的事件。 以原先的计划，本想着把人引开，远离孩童集中地，再进行抓捕。没想到遇见戴晴这个胆大心细的姑娘，真是帮了他大忙了。 如此不顾危险的往前冲，能称得上十佳好市民的称号。 这次，可以给她申请个见义勇为奖，就算没有奖金，有张奖状也是对小姑娘的鼓励。 听着常辉的提议，戴晴赶紧推辞，“不用了，就是赶巧了而已，换做别人也会这么做的。” 会不会做，她不知道，但这么说，便能给人留个好印象。 她不做亏事心，做事有自己的原则，但也不会当个滥好人。 孤身一人生活，多几个保障有益无害。 果然，常辉听她这么一说，轻笑一声摇摇头，“你是个好姑娘，初生牛犊不怕虎。但下次，可不敢这么冒险了。” 万一出点什么事儿，他怎么跟程颢交代？ 等常辉走远，毛燕燕才捂着嘴跑过来，上下打量戴晴，“天哪，小晴，你刚才真是太厉害了。也很勇敢，那可是坏人，你怎么敢上前的？” 敢冲上去就算了，关键是她真敢动手，一拳头把坏人打晕了，她刚才吓的，差点咬住舌头。 不等戴晴开口，毛燕燕就捧着她的拳头，上下打量，“跟我的手也没啥差别啊，就是比我的白一点，嫩一点，都是五个手指，咋就这么厉害呢？” 戴晴听着她的嘀咕，直接乐了。 “也是我运气好，坏人看我是个小姑娘，没把我放到心上，是他轻敌了。” “那也是你厉害，换做我肯定腿发软，跑都跑不动，更别说帮忙了。” 毛燕燕瞪着大眼睛，眸中满满都是敬佩， “我请你照相，我要把今日留作纪念，让你一辈子都忘不了我这个朋友。” 说着，也不等戴晴开口，直接跑去找照相师傅。 经过刚才的变故，照相师傅也是刚刚恢复脸色，看到戴晴，也是佩服的不行。 “小姑娘厉害，好样的。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拍个最好看的照片。” “师傅，我们拍两张，一张用天鹅做背景，一张用鸽子。” 提起程颢，戴晴一愣，那人走了好几个月了，确实没给她来信，孤身一人在外闯荡，肯定不容易，这点她明白。 “没事就好，只要平安就行了。” 自从跟程颢认识后，就把他当成了最好的朋友。 听着她老气横秋的态度，常辉忍不住笑了起来，“每次听你说话，总觉得你比我年纪还大。” 还是学玄学的人都喜欢故作老成？ 隔行如隔山，他虽然不大明白，但尊重。 “太缺乏活力了是吧？我也想活泼起来，但就是这性子，改不了。”想想自己刚才的语气，戴晴也忍不住笑了，心态不年轻，她也没办法。 或许这就是重生的弊端。 已经得了泼天的好运，不能太贪心，什么都占全了。 “我还有事儿，先走了。回头空了，让你嫂子做几个小菜，咱们坐一坐。” 说到这句话，常辉尤的住口了，神色讪讪的看着戴晴。这话他说了已经不止一次了，但一次也没有兑现过，不是他嘴贫，而是真的很忙，一直腾不出空来。 现在又许诺，他也觉得脸皮发烫。 看着常辉窘迫的神色，戴晴笑着摆手，“我知道你一直忙，饭什么时候吃都可以。其实我很佩服你的敬业，要是都跟常大哥你一样，咱们这里肯定夜不闭户，也不带担忧的。” “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忙确实是真的。” 常辉歉意一笑，看着周围恢复了正常，几个同事已经安抚住了那些妈妈们，就准备收队离开了。 “你今天帮了我们大忙，否则后果难以估量。我会如实向上汇报，看看能不能给你申请个见义勇为奖励。” 今日得到线报，说在逃犯逃窜到他们区域，怕他伤害群众，才秘密部署便衣盯梢，随时监控对方的动向。犯罪分子的反侦察能力很强，狡猾的很，发现异动竟然选喧闹的广场出没。 对方本就是穷凶极恶之徒，视法律于无物，早抓获便能减少损失，思前想后，他才决定，扮作市民前来查看情况，以防嫌犯做出伤害孩子的事件。 第140章 信则有不信则无 即便如此，也少不了消防演习，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一早，戴晴换上工作服，就到了厂大门的院子里。 一起参与的还有保卫科的同志。 “戴晴妹妹，颢哥今儿给我打电话了，说让你注意收信。”葛兵走过来，笑眯眯的开口，“颢哥是我见过最有能力的人，他一定能闯出名堂的。” “这点我也相信，他有能力。”戴晴点头，“我等着收信。” “好嘞，那我去忙了。”葛兵把消息送到，转身离开了。 “小晴，开始准备了？”毛燕燕冲她招手，消防演习也分小组，每人负责一项，“刚才跟你说的人是谁啊？” “保卫科的葛兵，跟程颢是好朋友。” “哦，原来如此。” 毛燕燕点点头，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在各组组长的带领下，她们几人合力抱着水管，往指定的地点跑。 水管子又沉又长，有的还带着泥巴，一轮下来，把人累的满头大汗。 刚歇息一会儿，又开始学习灭火技巧，灭火器使用方法……大半天的时间，累的人仰马翻，气喘吁吁，总算是结束了。 “小晴妹妹，喝汽水。” 戴晴跟毛燕燕刚坐在旁边的台阶上，葛兵就递来了两瓶汽水。 “谢谢，” 戴晴接过来，把另一瓶给毛燕燕，“演习的事儿你们保卫科怎么也参与进来了？” “厂里的决定，保卫科负责厂里治安，防火防灾也都是范围之内的事。”葛兵笑了下，转身离去。 消防结束，戴晴回到家，洗了个热水澡，坐在屋子里擦头发，就听到有人敲门。 冯勇和一位陌生男士站在门口。 “戴大师，叨扰了。” “进来说话。”戴晴把人让到客厅坐下，又跟人倒了茶水，才在一旁坐下来，看着旁边的陌生男人， “你有事详询？” 男人点点头，看着戴晴的眼神虽然沉稳平静，但眼中难言焦躁，看她的眼神隐隐透着疑惑。 冯勇是个有眼色的，一听戴晴询问，顺势起身， “这是我的一位朋友，他近期有些困扰，还请大师解惑。你们慢聊，我出去吸根烟，有烟瘾，戒不掉，真是没办法。” 看着冯勇出门，那人才动了动身体，看向戴晴，“冯勇说你是个很厉害的相师。” “厉害谈不上，简单的面相还是可以看看的。”戴晴瞅着他，语气平淡，“这种事，信则灵，不信最好不要问。” 听着戴晴直白的语气，那人也不恼，静默片刻，才轻声开口，“大师能帮我看看，我遇到的事情可有解？” 戴晴看着他的面相，好一会儿才开口。 “你面相不错，脸上透着明黄之气，且从准头，法令，廷尉贯穿到鼻梁，气色属于大吉。但命门和悬壁却隐隐透着暗沉色，说明你近期职位会有所调动，位置怕是不太好。” 戴晴话音一落，就发现这人眼神一闪，神色顿时认真起来。 “调任的事情已经板上钉钉，你无力改变，只能听之任之。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防止调任途中生病和遇险，不可马虎。” “生病遇险？我身体好的很啊。”那人一愣，紧皱眉头，看着戴晴的眼神又透出了疑问。 “你来问，我来答，信不信由你。” 戴晴看着他命门的颜色越发暗沉，这人疑心病太重，除了自己根本不信任任何人。 “……抱歉，我近期繁杂事务太多，搞的心力交瘁，态度不好，还请大师不要见怪。” 发现戴晴不高兴，这人立马反应过来，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解惑。要是把人得罪了，岂不是白跑一趟？ 就是因为走投无路，才出现在这里，现在又在这里置气，也是可笑。 想到这点，这人直接站起身，冲着戴晴鞠躬道歉， “对不住，是我心不甘，太急躁了。还请大师见谅。” “无妨，我并不生气，能遇见都是缘分，你的情况已成定局，保重身体就行。” 有些事不是他道个歉就能解决的，他的气运也不是一天造成的，走到如今地步，对于他来说，也算不错了。 “大师，我真的会生病？” 戴晴看着他的命门和疾厄宫， “中停部位气色暗淡，生病还是遇险，就看你个人造化，做好防范总归没错。从流年运势来看，你现在就是气滞，需要潜心，三五年必然好转，期间有一贵人出现，他就是你的转机。” 听着戴晴的叙述，那人眼睛一亮，猛地站起身，“多谢大师。” 之后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封放到桌子上，恭敬的退了出去。 冯勇坐在院子里抽烟逗狗子，看到门推开，连忙掐灭烟蒂， “刘哥，看完了？” “嗯，走吧，你介绍的大师很厉害，这次谢谢你。”刘兆兴拍了拍他的肩膀，率先出门。 “刘哥说笑，能帮到你我很高兴。要不是亲身体验过，我也不敢带刘哥来这里。” 冯勇客气一句，看着戴晴走出来，赶紧冲她告别，追着刘兆兴离开了。 戴晴看着两人离开，上前把门关上。 刚才那人身上的气质，必然是在哪个部门任职的，人家有意隐瞒，她自然不会主动挑破。 但他目前受到了职业生涯的最大挑战，能越过去，也就沉寂个三五年，还有站起来的希望。若是越不过，以后就跟医院相伴了。 戴晴拿条帚清扫了院子里的卫生，又跟狗子玩了一会儿，才进屋查看了红包。 六百块，很符合他的面相，戴晴并不意外。 有收入她就喜欢。 趁着时间还早，拎着篮子去了菜市场。今日运气好，竟然看到了新鲜的番茄，这可是反季节的蔬菜，大棚出品。 看到番茄，她就想起了番茄炒鸡蛋，番茄蛋花汤，糖拌番茄，都是她的最爱。 当然，价格也很美丽，两块五一斤。 番茄不多见，戴晴还是忍痛买了五块钱的。刚付了钱，把番茄放到菜篮子里，就听到旁边熟悉的声音。 “妈，我想吃番茄炒鸡蛋，你给我买几个番茄吧？” “你个死丫头，这个时候哪有番茄？吃的怪新鲜。” 第141章 偏心到极致 “那不是吗？我都看到了。”刘敏嘟着嘴，直接拉着她妈往番茄摊位走。 戴晴一回头，就看到刘敏冲摊位老板招呼，“老板，给我称几个番茄。” “好嘞，六个够不够？保证给你称的高高的。”摊主拿着盘子称，捡了几个番茄称了下，“五块五毛钱。” “啥？你抢钱呐？啥番茄需要五块五？” 刘母一听，就炸了，甩开闺女的手，冲到摊子边，凶巴巴的盯着摊主， “你想讹人也不看看老娘是谁，小心我把你的摊子砸了？” “咦，你这人咋恁厉害啊，砸了我的摊子，就得赔钱。我的番茄可是新品种，刚从大棚里摘下的，个个都新鲜的很。” 摊主不怕他，站起身瞪着刘母，眼神鄙夷， “你是不是买不起？这个季节的番茄本身就贵，两块五钱一斤大家都能接受，就你嫌贵，买不起就不要吃，旁边有萝卜白菜，你去买就成了，干嘛盯着我的番茄？” 被人一顿输出，刘母脸色涨红，但她平时撒泼惯了，根本不服输，掐着腰，昂着脖子，干架的姿势直接打开了。 “你咋说话的，谁说我买不起了，一个破番茄，你竟然敢要两块五一斤，黑心肝的奸商，就不怕我告你，罚你个倾家荡产。” “咦，看把你能嘞，你有本事就去告啊，看看管理员会不会罚我？我卖的就是反季节的蔬菜，成本高，价格自然也高。你买不起，别人买得起就行。你看这个小姑娘，刚买了两斤，不是也没说啥？” 戴晴“……” 她就是一个看热闹的，怎么扯上她了。 也怪她，不该存侥幸心理看乐子，活该。 刘母顺着摊主的手指看向了戴晴的菜篮子，脸色一阵扭曲，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别人买咋了，有人愿意当冤大头我不管，但你休想从我这里讹钱，什么反季节蔬菜，指不定怎么搞出来的呢。” 戴晴“……” 你才冤大头，你一家子都是冤大头。 “我这是科学种植，一看你就是啥都不懂的家庭主妇，我不跟你计较，你不要就算了，别耽误做生意。” 摊主也是见多识广的人，一看刘母的架势，就知道是什么人，把盘子称里的番茄拿出来重新摆好，催促母女俩离开。 看着摊主嫌弃的表情，刘母的气焰一下子又飚起来了。 “呸~，什么科学种植，我看你就是心虚了，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你黑心坏良心，也不怕天雷劈了你。” “一个破番茄就敢要两块五一斤，夏天的时候两毛我都不吃。” “你这婆子咋不讲理呢，我都让步了你还想怎样，买不起就不要买，给我犟有啥用？走走走，别耽误我做生意。” 戴晴看着两方人纠缠不清，越吵越凶，默默的退了出来，看着刘母唾沫横飞的样子，无语的摇摇头。 番茄两块五算什么，八二年冬天的时候，天价黄瓜还十块钱一斤呢，照样有人疯买。 都是反季节蔬菜，又刚好赶到过年。那时候，谁家的饭桌上要是出现了一盘拍黄瓜，可是倍有面子的事情。 这几年的反季节蔬菜，一直都很受欢迎，尤其是年节时段。 刘母天天从牙缝里抠钱的人，但凡贵一点的蔬菜，都不会碰，自然不清楚价格。 激烈争吵的场面，直接把市场管理员引来了，了解过程后，和稀泥似的各打五十大板，直接让人散了。 “他一个大男人，冲着我们孤儿寡母的就是一阵骂，气的我心口疼，我要让他赔偿。” 刘母还不服气，气呼呼的抓着摊主的衣裳不让离开。非要让人赔偿她，直接被管理员呵斥了， “行了，别撒泼打诨了，人家又没逼着你买，你嫌贵不买离开就是了，哪有不依不饶闹腾的。两个巴掌拍不响，都有错，散了吧。” 管理员看她一眼，天天在市场转悠，见惯了占小便宜的人，这母女俩什么德行，还能瞒过他的眼睛？ “你若实在不愿，咱们就按照治安管理条例，找个地方好好判判。” 一听这话，刘母立马蔫吧了，转头看着鹌鹑似的躲在身后的闺女，直接拍了她一刮子， “赶紧走了，贪吃的丫头，都是你惹出来的事儿，我咋生出你这个贪吃嘴，让老娘丢人现眼……” 母女俩骂骂咧咧的离开，众人见没什么热闹可看，也都散了。 买番茄的大叔啐了一口，骂一声晦气，又继续看摊了。 戴晴拎着菜篮子往家走，刚走出生活广场，就看到母女两人又拽着刘明在争执什么。 “哥，你给咱妈点钱吧？家里紧巴的都吃不起菜了，刚才我想吃个番茄，咱妈都不让买。” 刘母看着儿子，几个月不见，儿子都憔悴成这样了？ “明啊，你过的咋样，妈一直想过去看你来着。但家里总是一大堆事儿，走不开，妈天天都快愁死了。” “妈，我没有工作，还能咋样？我成为这样，不都是你们造成的吗？要不是你们贪图曹家的东西，我用得着委屈求全吗？” 刘明看着她，眼睛泛红，他的一生都被自己的亲人毁了，再也回不去了。 “哥，现在你还说那些做什么？反正嫂子有钱，你给她要就是了，我想吃番茄。”刘敏抓住他的胳膊，噘着嘴，满脸不高兴。 看着他曾经疼爱的妹妹，刘明神色淡漠，“我要跟曹英子离婚了……” “啥？离婚，你没有工作，离婚了怎么生活？” 刘母听到离婚俩字，立马把闺女推到一边，焦急的看着儿子， “过日子哪有不磕磕碰碰的，忍忍就过去，要是离了婚，你可怎么办，吃住咋弄啊？” “家里不会连一张床也不给我吧？”刘明静静地盯着眼前的亲妈，眼神带着嘲讽，“还是说，家里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 “哥，你的房间爸妈准备给二哥当婚房用，二哥的小房间给我了。” 刘母瞪了眼闺女，心虚的很，也知道瞒不下去，索性摊开了， “咳~，你弟弟到了结婚年龄，要是连一间房都没有，女方那边肯定不乐意。” 第142章 以恶制恶等于魔法打败魔法 刘母说完这句话，脸色也有点挂不住，讪讪的看着儿子嘲弄的眼神，眼圈也红了，“儿子，不是妈偏心，实在是家里房间紧凑，你总不能看着亲弟弟打光棍吧？你是老大，照顾弟弟妹妹也是你的责任。” “所以，你们就理所当然牺牲我？” 刘明白着脸，这半年，他过的就跟做梦似的，从意气风发被人踩到了尘埃里，连翻身的机会都不给留。 要不是这次的变故，他到死也不知道，自己的家人会这么自私，无情无义。 他这个长子的存在，就是随时用来牺牲的。 “儿子啊，听妈一句话，好好的过日子，别再折腾了，我们家折腾不起了。” 刘母拉着他的胳膊，眼里都是祈求。她不能让儿子离婚，就曹英子那个泼皮性子，只要离婚，肯定会把那些东西全拉走，没了齐全的家具家电，老二的亲事也就黄了。 听着亲妈的祈求，想到他们的做法，虽然在情理之外，但也在意料之中。但亲耳听到，还是觉得不可置信，直戳他的肺管子。 “哟，原来你们在这一家亲呢，那是不是我来的不是时候啊？” 说话间，曹英子踩着新买的高跟鞋，嘎达嘎达的走了过来，眼神轻蔑看了眼刘家母子，吹了吹新抹的指甲油， “婆婆，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怎么还哭了？” 看到曹英子过来，刘明吓得脸皮一紧，下意识的往旁边退了一步，顺势掩下眸中的情绪。 刘母看到曹英子，连忙擦了擦眼睛，脸上立马换成笑脸， “英子来了，我刚买了菜，就遇见明了。赶紧跟妈一起回家吃饭，你们两口子好一阵子没有回家了，今儿咱们一家人刚好团聚团聚。” “那好啊，婆婆买了什么好吃的？” 曹英子睨了眼刘明，皮笑肉不笑的看了眼刘母的菜篮子，几个干瘪的土豆子和几颗皱巴巴的萝卜。这些菜，她平时看都不看一眼。 刘敏缩在旁边好一会了，此时终于轮到她说话了，“嫂子，我想吃番茄，妈不给买，要不嫂子给我买吧？” “番茄？那可是大棚蔬菜，价格不低，好几块一斤呢。” 曹英子看了眼小姑子，眼神鄙夷，对于这个好吃懒做的小姑子，她一直看不上。 “两块五一斤，也不算太贵，反正嫂子有钱，你就给我买呗。”刘敏丝毫没发现曹英子的鄙夷，眼神若热的盯着她。 刘母脸上倒是有些不自在，但到底没有开口阻止。 “唉，嫂子家的日子也不好过，你哥被厂里开除了，没有一点收入，现在全家上下全靠我一个人养着，时不时地还得靠娘家贴补。要不然，单凭我那点工资根本，早就饿肚子了。” 曹英子叹口气，看着婆婆跟小姑子， “刘明失业好几个月了，家里入不敷出，你们作为亲人，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没饭吃吧？我听说，以前刘明的工资，都全数交到了家里的，现在他遇到难处了，你们肯定不会看着不管的，是吧婆婆？” 触及到曹英子似笑非笑的眼睛，刘母恨不得原地消失，想跟她要钱，怎么可能？ 老二马上就结婚了，用钱的地方多的是，哪有钱贴补他们？ “英子，明失去工作，我比任何人都心疼。但咱家的情况你也是清楚的，我跟妹妹一直没工作，家里全靠你爸和老二的工资，实在是紧巴的很。妈一直知道你是个能干的，娘家里人也个个都有本事。就劳烦英子费费心，再给明找份工作，就算是临时工也行，有工作就有收入，慢慢的日子就好了。” 刘母看着她，语气透着讨好， “我和你爸都没啥本事，明以后就靠你了。两口子过日子，磕磕绊绊很正常，只要咱们不往心里去，日子该咋过就咋过。” “婆婆说的对，但刘明因为工作，天天焦急上火，整个人都颓废了。我也想给他找个工作，但你也知道，现在托人情什么的都得花钱，单凭一张嘴可没人乐意给你办事。” 刘母“……” 这事她也明白，托人托关系都是钱，就因为如此，闺女的工作一直没有着落。但儿子结婚了，这事就得让他们两口子自己上心，她们当父母的也有心无力。 看着婆婆防备的眼神，曹英子笑的更灿烂了， “今天既然遇上了，婆婆回去给公爹说说，先拿五百块钱给我疏通下关系。你们要是不乐意，就自己给刘明找工作，我也没意见。” “啥？五百，你抢……咳咳，英子，家里真没钱，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刘母惊了一下子，差点没有原地蹦起来。看着曹英子的眼神立马就不善了。 “怎么算是为难呢，二弟不是要结婚了吗？听说你们准备大操大办，我跟刘明结婚，你们可是一点没破费，我不指望你们一碗水端平，但也不能偏的太狠。” 曹英子压根不在乎婆婆的态度，抚了抚红指甲， “你们要是实在没钱，就把我买的家电都还给我们吧，把那些东西买了，兴许够买些礼物送人走关系。原本那些东西也是我买给刘明的，现在用在他身上，也算物尽其用。” 听着曹英子的语气，刘母脸色青红交加，气的胸脯子上下起伏。 不等她开口，刘敏就抢先了，“不行，那些东西都是我们的，没有那些家电，二嫂是不同意结婚的。” 妈早就答应她了，等她结婚，把洗衣机给她当嫁妆，怎么可能让大嫂拉走？ “嗤~，你一个姑娘家，还是个农村户口，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天天靠着哥哥工资过日子，哪有你多嘴的份？” “我给你们一天时间，好好想想，要么给钱，要么拉东西，二选一，否则别怪我曹英子翻脸无情……当然，我也可以把刘明还给你们，把东西全都拉走，一拍两散。” 说完，也不等刘母反应，踩着高跟鞋转身就走，两三米之后，又回头看了眼刘明， “还愣着做什么，想离婚跟你家人团聚？” 第143章 她好像也不是好人 刘明回过神，看着亲妈一脸纠结的神色，不知怎么的，心里竟然莫名涌出一股畅快感。 他妈是什么脾气，自己心里再清楚不过，没想到也有栽到曹英子身上的时候，不得不说，恶人自有恶人磨。 前脚刚追上曹英子的脚步，刘明脚步一顿，突然看到倚在电线杆旁的身影，看她幸灾乐祸的态度，也不知看多久了。 自己的狼狈，家人的贪婪，全被她看到眼里，刘明只感觉整张脸都快燃烧起来了。 天下间最倒霉的人就是他了吧？ 想到他曾经的算计，现在的窘迫，估摸着也早就被人看透了。 戴晴把没吃完的瓜子重新装兜里，叹慰一声，看八卦的心情真好，看着对方遭殃，她不但没有同情，还有一丝小兴奋，估摸着她骨子里也不是什么好人。 吃完瓜，神清气爽的回家，哼着小曲做饭。 饭后，依旧在院子里打拳，练习心法。 这些事儿她天天做，已经养成了习惯，一天不打拳，不练心法，总觉得缺点什么。 锻炼过后睡觉，也特别香甜。 第二天，又开始了一轮的早中晚班，经过昨天的消防演习后，车间终于恢复了正常，不再天天被领导盯着干活了。 关机吃饭时，欧大姐又把目光落到她身上了，“小戴，我才听说那个程科长辞职不干了，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欧大姐怎么知道他不干了？”戴晴看她一眼，好奇的问了一句。 “嗨，还不是昨天的消防演习，保卫科的人不是也参加了吗？我看有几个小伙子长得不错，就跟他们说了几句话，这才知道，程科长竟然辞职不干了，这么好的工作，说辞就辞了，真是太草率了。” 其他人听着她唏嘘的语气，也跟着点头附和， “科长呢，大小是个官，咋就舍得呢？” “现在的年轻人还是冲动，也不知家里人怎么同意的？” “反正换做我儿子，他要是好好的工作不干，我肯定打断他的腿。” 听着几位大姐的惋惜的语气，戴晴抿着嘴保持沉默，不过也理解。 作为长辈，都希望孩子有个安稳的工作，旱涝保收。 不管你出去挣多少钱，都不如稳定的温饱线。 欧大姐眼睛眨了眨，盯着戴晴，“小戴不是跟程科长谈朋友吗？他为啥辞职不干你肯定知道吧？是不是觉得厂里待不下去了？” 此话一出，几人的眼神都落到了她身上，眼中闪着八卦的光芒。 “哟，小戴谈朋友了，可真够保密的，跟大姐们说说，我们也帮你参考参考？” “这话没错，大姐们都是过来人，看人还是有几分眼光的，有些人不能只看长相，能过日子才是关键。” “是呢，越是人模狗样的越不靠谱，憨厚老实的才是过日子的人。” 戴晴“……” 别说她现在没谈朋友，就算谈，她也得找个看着顺眼的，要过一辈子的人，她怎么能恶心自己？ 什么憨厚老实，说白了就是长得不咋地还蠢呗。 “你们都想多了，我跟程科长只是普通朋友。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夸张，再说我才来厂里多久，年龄还小，怎么可能谈朋友？” “再说，我爷爷才去世几个月，我还要为爷爷守孝一年呢。这一年内，别说谈朋友，就是红肉我都不吃，守孝的事情，不诚心可不行。” 几人听着戴晴认真的态度，想着她的身世，神色顿时讪讪，看向欧大姐的眼神充满了责怪。 拿人家守孝的小姑娘八卦，有点过分了。 不等欧大姐辩解，组长就走来了，吆喝一声， “吃完了赶紧开机干活，咋还唠上了？” 话题终结，戴晴收拾好饭盒离开，继续干活，直到下班。 交接完班，戴晴直接回家，洗了个热水澡，把工作服清洗出来，晾在院子里，就听到门口有人敲门。 看到门口邮差的师傅，戴晴顿时想起，程颢要给她写信了。 “戴晴，你的信，还有个包裹。” “谢谢师傅，”戴晴接过一封信，还有个水果箱大小的纸盒子。也不知程颢给自己寄了什么？ 搬到屋里，重量倒是没多少。 先打开信，一张信纸上，一行行苍劲有力的钢笔字，很符合程颢的这个人，沉稳，锐利。 从头看到尾，戴晴不得不佩服这个人，眼光跟判断力，都是杠杠的。 从他出发到现在，用身上仅有的存款，先从服装下手，买港版的款式回来打板，然后选料，再批发出去，短短几个月，就赚到了第一桶金。 从一个展墙发展到一个档位，可谓是顺风顺水。每天从睁开眼就去档位接订单，下午去厂房制作，每天如此，忙得跟个陀螺似的。 从一个人到两个人合作，多了人分担，他又孤身一人跑了港区一趟，亲自选了几套高定版，回来制作，直接一炮打响他们的批发生意，算是站稳了脚跟。 程颢说，他近一年都会专注在服装批发生意上，等他积累一定的经验，就做一个在自己的品牌，流行全国。 看着他字里行间的豪迈，言语中的自信，戴晴也替他高兴。同时也知道，那人是报喜不报忧的性子，出门闯荡，哪有容易的？ 嘴上说的顺风顺水，其中艰辛只有他自己才清楚。 好在程颢本就是个有毅力，能坚持，又有格局的人，早晚能闯出自己的一片天。 戴晴放下书信，把箱子打开，才发现是一箱子的衣服。 一件泥色的大领风衣，一件飞行夹克，一身小西装套裙。 这都是他做出来的衣服，还别说，款式真不错，就是往后再挪个几年，也不过时。 就在她想着穿上试试时，门口又响起一阵敲门声。 “小晴，小晴，赶紧开门，大喜事。” 听着王大妈的声音，戴晴赶紧出去开门。 看到大门口乌泱泱的一群人，为首的就是王大妈和一身制服的常辉。 “你们这么大阵仗干啥？” “哎呦，我的傻孩子，你真是为咱们社区争光啊，这是公安局的同志，特意给你颁发奖状的。” 第144章 命中注定吧 其实看到常辉的那一刻，戴晴就想到了，但是她没想到会这么快。 “进来再说。”戴晴错身让开，请人进来说话。 王大妈热情的招呼众人进来，“同志，赶紧进来喝茶，我们小晴可是个好孩子，平时热心助人，邻里关系和睦，现在还见义勇为，我们社区有她这么个好孩子，脸上都跟着增光呢。” 社区的动静有点大，把整栋楼的人都引来了，一起来的还是社区的工作人员。 听到王大妈夸赞，其他人都跟着附和， “是啊是啊，小晴一直是个好姑娘，邻里友爱的很，我们每年都能吃上她家的葡萄呢。” “这个我最有发言权，小晴家的葡萄结的又大又圆，关键还甜得很。” 常辉听着众人七嘴八舌的嘻嘻哈哈，清了下喉咙， “张主任，我要送给戴晴同志颁发奖状了，其余的人安静一下。” 社区张主任一听，连忙冲众人摆手， “都安静，安静，听常队长说话。” 奖状被卷成筒，用一根红色的彩带绑着。常辉接过来，彩带打开。 “戴晴同志，面对歹徒敢挺身而出，见义勇为，展示人性的光辉，传递社会的温暖，也用行动诠释正义与良知，是我们学习的榜样。我局研究决定，特发此奖状，给与鼓励和嘉奖。” “实际奖励是一百块钱，虽然不多，但也是一份心意，希望戴晴同志一直秉持着助人为乐的初衷，一路前行。” 听到一百块钱的奖励，众人看向递给戴晴的红包，都羡慕的不行，好后悔星期天没有去广场遛一遛，要是她们在场，说必定这份奖励就属于她们了。 一百块啊，大半月的工资呢。 听着常辉严肃认真的态度，众人羡慕的眼神，戴晴忍着笑，有股接圣旨的感觉。 “谢谢领导的重视，我会继续坚持自己的信念，为社会尽力所能及的力量。” 戴晴接过奖状和红包，温和的开口。 此话一出，张主任一脸欣慰的直点头， “不愧是新时代的年轻人，有激情，有热情，这个时代是属于你们的，小戴同志，真是好样的。” “可不是嘛，我们小晴从小就是个助人为乐的好孩子，当然也因为小晴厉害，力气特别大，一般人可不是对手。就因为如此，面对歹徒她才能稳住，这要是换了一般人，看到坏人，指不定腿肚子就软了。” 王大妈站在戴晴身边，看着众人的眼神，感叹一声。 常辉听着，直接点头， “这话确实没错，戴晴同志临危不乱，歹徒身上还带着刀子，都没有让她退缩，一拳头就把人打晕了。当时周围还有很多妈妈带着孩子，戴晴同志可是帮了我们大忙了。” 虽然歹徒没来得及掏出来，但身上有家伙也是事实。 一听说歹徒身上有刀，大家眼里的羡慕顿时变成了敬佩。 刀子啊，可不是一般人能抵得住的。一不小心，就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这么危险的事情，别说一百块，就是一千块，万一被捅了，小命也交代了。 “小晴真是好样的。” “确实，换我还真不一定敢上。” “别说上了，说不定直接就给吓瘫了。” 张主任摆摆手，招呼社区小王过来，“小王赶紧的，给小戴照张相，咱们也合个影，洗出来贴到社区宣传栏，让大家都学习学习。” 一时间，众人都忙活开了，挨个跟戴晴合照。 常辉他们本就带来了相机，让她拿着奖状一起合了个影，鼓励几句，才开车离开。 等院子里只剩下王大妈，戴晴才拉着她的手坐下，“谢谢王大妈帮我说话，要不然这种场合我都不知该怎么应付了。” “谢什么谢，大妈把你看做自己的孩子，大妈不想你做了好事，还被人念叨。这些人啊，也没多大的坏心眼，就是看到别人得好处了，心里会不舒服，难免会有些酸言酸语。” “说开了，让他们知道你这些奖励都是用命换来的，也就歇了心思。” 没办法，人多是非就多。提前预防，总是好的。 戴晴听着，不得不佩服，姜还是老的辣。 “大妈凡事为我考虑，遇见您真是我的福气。爷爷带我搬到这里来，是最最正确的一件事。” “噗~，你也是个机灵的丫头，知道话该怎么说。要是你自己不懂，大妈做再多也没用。” 王大妈笑呵呵看她一眼，心里叹息，要是她家娟子也跟小晴一样聪明，该多好？ 这几天，家里天天鸡飞狗跳。都是因为娟子那丫头谈朋友的事情引起的。 送走王大妈，戴晴把奖状重新卷起来，用彩带绑上，放到爷爷的照片旁边，又给爷爷上柱香。 “爷爷，你看，我得奖状了，我生活的很好，您可以放心了。” 因为奖状的关系，她在社区忽然成了名人，出去买个菜，好多不认识的人都跟她招呼，特别是遇见年纪大的，总用慈祥的眼神盯着她，弄得怪不好意思的。 搞得她好几天没敢去菜市场，生怕被人拉着夸赞。 转眼，半个月过去了。 戴晴又赶上了歇班，一个人在院子里打扫卫生洗衣服时，冯勇上门了。 看着他垮着脸，戴晴挑眉，“为上次那人而来？” “大师，刘主任在上任的路上被砸伤了。”冯勇说着，一脸惋惜，“虽然我不知道你们都说了什么，但从他的表情看，应该是听进去了，没想到还是出了意外。” “命中注定的事情，也是他半信半疑造成的。” 对于这一点，戴晴没有太大意外， “我已经提醒他，职位无法改变，注意路上意外之灾。既然躲不掉，那就是天意。” 冯勇回过神，就跟戴晴叙述了刘主任的遭遇。 “刘主任，曾经是区委的主任，任期到了，原则上应该不会出市的，也不知其中出了什么变故，被调派到下面县市的岗位，没想到去的路上遇见了山体滑坡，车被埋了。” “幸亏当时一起出发的有两辆车，还算救援及时，李主任除了断两条肋骨，一条腿骨，其余的都没事。” 第145章 还得抓紧赚钱 听着冯勇庆幸的语气，戴晴抖抖嘴角，都半残了还没事？连惊再吓的的，这些伤最起码修养半年，半年后，会变成什么样，还不一定呢。 尤其是他们那种事业编，人才济济，一不小心就被人取而代之了。 “那你今日来？”冯勇做的是工程项目，其实就是个大包工头，凡事自然以利益为先。 “咳~，实不相瞒，因为一些工程招标，我跟刘主任也算是朋友。他突然变动，对我而言，没有好处。若是能转危为安，自然再好不过。若是实在没办法，我也好提前打算。” 冯勇看着戴晴，也没隐瞒，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我是做工程的，但凡涉及道路施工方面，很多地方需要跟政府人员接洽，有个熟人好办事，这点大师应该明白。” 戴晴点头，理解他的顾虑。 “他出身贫苦，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已经耗费了不少心血。孤身而立，路途艰难，现在又遭劫难，后期虽然枯木逢春，但能不能把握住，还得看他自己。但即便运气回转，也不会高于之前。” 那人生性多疑，轻易不相信别人，警惕没错，但过而不及。 “多谢大师指点。” 冯勇从包里掏出一个红封，放到桌子上，“再劳烦大师一句，我近期要参与招标河道清淤重建的工程，不知可有希望？” 听着冯勇的询问，戴晴才去看他的面相，忍不住挑眉，鼻翼光明，‘金神’部位出现在黄紫气，这是行好运的征兆。 还别说，这人的运气真是不错，失去一个贵人，又有贵人冒出头。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财运不错，即将有贵人出现，好好把握就成。” 冯勇一愣，眼神振奋不已，直接起身，“多谢大师指点，时间不早了，不打扰大师安静。” 从认识以来，大师总是一人在家，想来是个不喜欢热闹的人。 想想也是，真正有本事，自然不愿意陷在世俗之中。 送走冯勇，戴晴打开红包，又是一千块钱入账，这人一向出手大方，做人爽快，她自然也不会吝啬自己的言语。 刚收拾好，毛燕燕就兴致勃勃的跑来了。 “小晴，相框我做好了，这个给你。” 戴晴接过，一个木质的小相框里，卡着她们两人的合影，彩色的照片，背后是一对游泳的天鹅。 “好看吧，我姑姑只看照片，就说你是个有灵气的姑娘。” 毛燕燕看着她的脸蛋，忍不住伸手捏了捏， “真羡慕你的皮肤，好嫩啊，好像能掐出水似的。再看看我的脸，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平时她觉得，自己皮肤还不错，但一比较，就凸显出来了。 “每个人都有特长，你个子高，这点就是我所不及的。”戴晴轻笑一声，看着她这细高挑的个头，都可以去搞体育了。 提起自己的个头，毛燕燕自得的挺起胸脯，“这倒也是，做人不能贪心，我挺知足的。” 戴晴冲她点点头，毛燕燕虽然五官平平，没有大富大贵，但也没有挫折，平平淡淡的一生，算是很好的面相了。 “对了，我要去相亲了，我姑姑给我参谋了几个人，挑了两个不错的，让我去看看，选个顺眼的先谈着，一两年后就可以结婚了。” 毛燕燕抓住戴晴的胳膊，憧憬又有点忐忑。 虽然她也很想谈朋友，但心里还有点害怕。她是农村户口，万一被人看不上，可怎么办？ “你姑姑那么疼你，给你筛选的人肯定不错，人品估摸着不会有大问题，让你去见，也是让你择优而取罢了。你怕什么，有你姑姑做后盾，大胆选个自己喜欢才不算辜负你姑姑的一遍心意。” 正是花一样的年纪，哪有不憧憬爱情的？ “嘿嘿……你说的也没错，到时候你陪我去行不行，我一个人有点不好意思。” “不行，让你姑姑陪着你就行了，人多了反而不好。等你选到合适的，都熟悉了，再带来给我看看就行。” 别人相亲，她不好跟着去。 进入冬天后，天气一天比一天冷，直到迎来第一场雪，戴晴在bj买的面包服终于派上了用场。 干净的纯蓝色，厚厚的棉层，穿在身上，保暖的很。 被王娟看到后，羡慕的不行， “你这样的衣服，真好看。也不知咱们这里有没有卖的，回头我去百货大楼转转，看能不能买得到？” 戴晴听着她叽叽喳喳的语气，忍不住好笑，自从这人的恋情曝光之后，她和丁勇就光明正大的交往了。 张阿姨不放心，还特意叫丁勇来家里吃了顿饭，顺便替闺女考察了下对方的人品，才彻底同意两人的事儿。 戴晴顶着风雪上班，刺骨的寒风刮在脸上，刺辣辣的痛。现在她无比庆幸自己住的近，不但不用骑车，走路也就十分钟的距离。 看看那些距离远的，赶到厂里，脸都冻紫了。 外面突然降温，车间的温度和湿度也受到了影响，特别是梳棉机，棉花沾卷，棉条断头，稍微清理不及时，机器就被棉花堵塞，噎死机了。 机器故障多，计划产量依旧没变，八个小时下来，所有人都累得不轻。有些年纪大的职工，直接找组长抱怨，告锅炉房的人不尽责，温度不合格，连累所有人的进度。 纺织厂很多都是老职工，工龄长，技术也好。一个两个三个的都有意见，工长就得出面协调，要求锅炉房给足燃料，保证车间温度。 从上班到下班，戴晴也是连轴转，累的不行，交接过班，立马收拾东西回家，洗个热水澡去去乏，擦干头发，一头躺到床上。 要不是银行卡里的钱还不够多，她都不想干了，占用时间不说，还累。 但这工作是爷爷费心安排的，她还舍不得轻易丢弃，也不想辜负爷爷的苦心，怎么着也得坚持几年。 好在每个月的工资够她一人的吃喝，也不算太差。 想通之后，戴晴翻身而起，给自己做个小砂锅，鱼头炖白菜豆腐，再放两根朝天椒，滚烫火辣，吃完浑身冒汗。 第146章 命中有一女 天气冷，戴晴本身也懒得动，除了上班，就窝在家里看书，温故而知新。 这天中午，一个女人出现在她面前，请她相面。 “大师，我叫田彩霞，是兰琴介绍来的，她说您算的特别准。” 戴晴给她倒杯水放到她面前，才想起兰琴是冯勇的媳妇，点点头，“那是个温柔的女人。” “大师说的没错，兰琴脾气好，对婆婆非常孝顺，我们认识好多年了，相互了解，她知道我的情况，才让我来找大师解惑的。” 说起自己的朋友，田彩霞脸上带着微笑，但因眉宇间透着愁绪，神色暗淡疲倦，整体有些昏沉。 “你想询问孩子的问题？”戴晴看着她面色发黄发黑，身体不佳，月经不调。 “对对对，果然是大师，我还没说您就算到了。” 田彩霞眼睛一亮，搓了搓手，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了。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我也是没办法。再这样下去，我可能就疯了。” 听着她极力压抑的痛苦，戴晴拧眉，看着她的面相，轻声安抚一句， “你放心，我尊重客人的隐私。” “多谢大师，我婆婆是个传统的人，一心只想要孙子，说是没有孙子，就断了香火。我和爱人都是正式职工，我爱人是中学老师，我在玻璃厂上班，也算是知识分子家庭，我俩都看的开，男女都一样。” “刚结婚那会，我爱人想要往上升一升，想评个高级教师的职称，那两年就没有要孩子。我爱人也不负众望，评上了职称，还提拔成了主任。这是大喜事，我也跟着高兴。婆婆便催着我们要孩子。” “我们俩也在积极备孕，也不知是不是天天被婆婆催促的，心里压力大，第一个孩子刚怀上没坐稳胎就流产了。我当时很伤心，休养了半年，又怀孕了，好不容易挨过三个月，去医院产检，婆婆得知是个女孩，说什么都让打掉。” “我自然是不同意的，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男女都是我肚子里的肉，怎么舍得打掉。我爱人也不在意男女，但婆婆天天哭闹，搞得我心情非常不好，四个月的时候，不小心碰到桌角，又流产了……” 田彩霞说着，捂着嘴，眼泪就流下来了， “从那以后，也不知我是身体出了问题，还是心里怨恨过重，就再也没有怀过孩子，连着两三年，肚子一直没动静，婆婆天天冷言冷语，上个月，突然跟我们提议，让我们过继大哥家的孩子。” “那可是我爱人的亲侄子，过不过继都是亲人。再说，不是我自己的孩子，我也不能保证对他好，与其到时候变成仇人，还不如刚开始就不同意。” 戴晴听着，点头认同，“你这样做也没错。” “但是我婆婆不容易，天天闹，说我断了她们家的香火，如果不同意过继，就让我跟爱人离婚。我让她闹的实在是没办法了，想求大师给我指一条明路。” 听着田彩霞的诉求，戴晴看着她的面相，印堂无色，命里没有儿子，即便生了也是夭折之命。但她卧蚕丰满，风池部位也就是右眼红润，命中有一女，且命格极贵，以后成就不低。 以目前看，她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若是你还有个女儿，会如何？” 听着戴晴的询问，田彩霞一愣，之后下意识的抚着肚子，苦笑一声， “自从连着失去两个孩子后，我的身体就出现了毛病，经期不准，再也没有怀过孕。” “或许就是老天爷对我的惩罚，这辈子估摸着再也不会有孩子了。真要有一女，我会拼了命的保护她。” “如此就好，从你面相上看，你现在已经有了身孕，快两个月了，你去医院查一查便知。需要警告你一句，这是你唯一的孩子，若是再失去，此生都不会再有。” 戴晴说着，直接按住她的手，防止她因为激动猛起，出现变故。 看着她因为激动发红的脸，还有下意识抚肚子的动作，算是个好母亲。 “你肚子里是个女儿，且命数很好，是个难得的贵女，你将来的福气都在她身上。” “真的吗，不管贵不贵，只要是我的孩子就好。我就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不想过继也不想领养。” 田彩霞激动的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转身抓住戴晴的手，热切的询问， “敢问大师，我应该注意什么？” 戴晴“……” 她是相师，又不是大夫，问她做什么？ “这个你去医院产检，问大夫比较好，我只能看出你怀孕了，怎么保养胎儿是大夫的专业。” “对对对，是我高兴糊涂了，大师莫怪，莫怪。” 田彩霞松开手，有些语无伦次，之后打开自己的包，从里面掏出一个红包，也不知是不是觉得里面的钱太少，又把兜兜翻了个遍，把身上的钱全部放桌子上。 “大师别嫌弃，这是我身上所有的钱，都拿来感谢你。” 看着桌子上零零散散的钱，连一毛两毛的都有。戴晴看着她的眉眼，心里忍不住感慨，果然，孩子能改变一个母亲。 戴晴捏起桌上的红包，向她示意， “有这个就够，只要诚心，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对于一般的工薪阶层，她适量收取。 田彩霞站起身，冲她深深鞠了一躬， “大师是大善人，要不是兰琴，我也不会来到这里。我近两年身体不好，也没幻想再有孩子，差点疏忽了，多谢大师提醒。” “还不足三月，禁止情绪起伏过大，你还是去医院看看，听医嘱才行。” 戴晴冲她摆摆手，看着她兴高采烈的回去，才捏起桌上的红包，里面是五十块钱的红包。 习惯了千八百多红包，这五十块，确实入不了眼。 但也不能不收，否则对双方都不好。 转眼进入腊月，三九四九冰上走，天气冷，河面都结冰了。 下夜班时，毛燕燕凑到她身边，“小晴，下去咱们去公园滑冰吧？广场的小湖结冰了，好多人都去滑冰，咱们也去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