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情深》 第 1 章 “都大老远跑过来玩了，怎么还在忙这些呢？亭霜，这儿可是酒吧，不是你的办公室。” 四周嘈杂喧闹，伴随着劲爆的音乐鼓点声，侯颖不得不凑到叶亭霜耳边去吼两声，见她终于肯放下手里的笔了，才笑呵呵地给她倒酒。 “难得来这边玩，就好好放松放松，别再纠结你那些设计稿了，我看你那眉毛就没松过。” 闻言，叶亭霜抚了下眉头，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说我现在是不是在逃避？” “什么逃避？你不是出来找灵感的吗？我还不知道你，一没灵感了就到处跑，经常找不着人。” 叶亭霜哂然一笑。 她灵感枯竭好一阵子了，这次特地从E国飞到M国来参加老同学的生日会。两人原本只是高中的普通同学，因为同是留学生，联系自然频繁了起来。 昨天陪着侯颖过完了生日，得知她没有灵感，侯颖今晚带着她来酒吧找点热闹了。 她痛苦地按了下太阳穴：“我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设计出作品了。” “一个月而已，慌什么？” 叶亭霜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外行人很难理解她的焦虑，何况她自己都从未有过这样的焦虑。 毕业后她就和同学成立了Seeli工作室，这两年终于步入了正轨，可她却因为这些事务塞满了行程，等终于能静下心来准备做更好的设计时，却发现怎么都不满意了。 “你这次跑出来打算玩几天？”侯颖问道。 “合伙人给了我一个月的时间，让我随便玩。” “这么爽？” 叶亭霜：“那是因为我几乎没休息过，刚成立工作室的那一年，我一天能拿出两三个设计出来，梦里都是在做设计。可能是过度透支灵感了，我现在压根拿不出让自己满意的作品了，所以合伙人才给我放这么大假，让我好好休息。等结束假期后，我肯定得拿出设计图才好交代吧？” 侯颖瞅了眼她旁边垃圾桶里快溢出来的废纸，抽出根烟递给她，安慰道：“还有一个月呢，不急，我记得你以前画的老快了，哗哗哗就是一张图。” “那是速写。”叶亭霜接过烟，借着她的火源点燃后，含进嘴里，落寞地吸了一口。 “没事，大不了咱回家继承家产嘛。” “没兴趣。” “那去谈个恋爱吧。” “话题转这么快？” “不是都说爱情容易激发灵感吗？你想啊，谈个恋爱，什么新鲜感、痛苦开心、占有欲、嫉妒、性.爱，都能体验到，难道不就是你们追求的极致体验吗？” “没兴趣，我独身主义，你知道的。” “真搞不懂你们独身主义！”侯颖看了眼手机，嘿嘿一笑，“Jack应约了，等会就到，巨帅，金发碧眼，今晚我一定要把他拿下！” “嗯......那祝你成功了。” 音乐终于肯放一首轻缓点的，叶亭霜一只手撑在台面上，支着半边脸颊，视线在场内随意地飘。 酒吧里人不少，各种肤色眼睛发型的都有，华人也不少。一旦出了国，好像都会习惯性地对黑眼睛黑头发的国人产生一种亲近的感觉。当然，随便抛媚眼的除外。 叶亭霜扫了眼远处冲她撩骚的男人，低头喝了口酒，忽然听到侯颖“嘶——”了一声。 “怎么？” 侯颖从别的地方收回视线，不屑地撇撇嘴：“喏，就那个女人，出国留学的费用都是当小三搞来的，现在又来酒吧打工钓人，看见有钱人就上，赚了不少了，天天穿名牌背名包呢。” 叶亭霜不以为意：“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她之前钓我的同学，什么都抖出来了，反正就是摆明了靠这个赚钱嘛，主打一个你情我愿，明码开价，包月的话可以便宜点，十万起。”侯颖啧啧两声，往后面一指，“看吧，又在那跟一群男人撩骚。” 叶亭霜顺着视线望过去。 五彩斑斓的灯光在头上旋转。 眼前人来人往。 拦在视线前方的人渐渐散去，露出一道靓丽的身影。 斜倚在栏杆上，手持一个酒杯，笑容满面地和周围五六个男人周旋。 红色的光斜落在眉眼上，白色光铺在侧脸和红唇，蓝色的光晕映在白皙的胸口。 叶亭霜瞳孔缓缓聚焦，透过这变幻的灯光审视着她的身材和五官。 “是那个穿女仆装的吗？”叶亭霜缓缓问道。 “嗯，她们这里打工的都是穿女仆装的。”侯颖低头喝酒，正要回头，忽然间看见了高高帅帅的Jack，眼睛都看直了，头也不回地拍拍叶亭霜的胳膊，“Jack来了，我先去找他玩会，你要是累了就早点回去。” “去吧。”叶亭霜点头，抖了抖烟灰，侧过头继续盯着那个女人看。 头发如同海藻般浓密，犹如美杜莎，在光怪陆离的世界里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 叶亭霜手指夹紧烟，下意识就想往画本上杵去，当烟头烫到纸，晕出淡淡的焦黄时，才急忙地拿开，恍惚地自嘲一笑。 重新含进嘴里后，才拿出笔，对着她的蓬松卷发画了几个弧度，总觉得还能再发散出一些有意思的想法。 是什么呢？ 她抬起头，却看见那个女人和其他人道别，转身准备离开了。 情急之下，连她都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走到了女人面前。 如果生活是场电影的话，那刚才的几秒钟，一定会是浪漫而唯美的慢镜头。 可惜现实并不是电影。 当时，明霜正准备离开，就看见一个女人跌跌撞撞从人群中冲过来，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坦荡荡地直视着她的脸庞。 一副欠她八百万还理直气壮的样子。 明霜：“？” 女人深吸一口气，说：“我给你钱。” 明霜：“嗯？？”还有这好事？？？ 女人：“接下来一个月的时间，你归我。” 明霜：“嗯？？？” 明霜彻底懵了。 这到底是哪里来的人，在跟她胡言乱语些什么呢？ 她身体往前倾，鼻子凑到叶亭霜的颈边。 叶亭霜微微侧头，近距离看着她的眉眼，浓密纤唱的睫毛像是用碳素笔一笔笔画上去的，长短有致，很想上手去拨动一下。 “你喝酒了？”明霜嗅了嗅，一抬头，就注意到她异常深情的目光。 得，原来又是一个被她美貌俘获的可怜人罢了。 “我没醉。”叶亭霜环顾一圈，看着这群外国人，道，“换个地方聊吧。” 明霜耸耸肩：“聊什么？” “生意。” “？” “跟我来。” 明霜看着她大步离去的背影，有些莫名其妙，可更多的是好奇。 一旦产生了好奇心，那么再离谱的事都有可能发生。 于是她跟着这个女人走出了酒吧，两人杵在路边，大眼瞪小眼。 “一个月十万，我可以付给你。”叶亭霜率先开口。 “十万？”明霜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新奇道，“给我做什么？” “买你的时间，接下来一个月你陪着我就好。” “不是......你是的意思是要花十万包我？” 见她默认，明霜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但我不在乎。” “......” 明霜弄明白了，这是觊觎自己的美貌，打算靠金钱来把她拿下呢。 这种人见得多了。 可是，还真没见过这么抠的！ “十万，太少了吧。”明霜好笑道。 “我可以加钱。”叶亭霜也猜到她应该是没接过这种生意，毕竟自己是女人。 “加多少？”明霜好奇道。 “两万？” “......” “五万？” “......” “188888吧，吉利。” “............” 叶亭霜见她还是不肯答应，想了想，便说出了自己的条件：“这个钱只是买你的时间，不需要你献身。” “哦？”明霜来劲了，“那我要做什么？” “陪着我就行，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包括献身。” “哦，聘我当丫鬟呗，还不是那种通房丫鬟。” “......你要这么理解，也不是不可以。” “就这么简单？” “嗯，怎么样，这笔生意做吗？” 明霜双手环胸，打量着眼前的女人。 怎么说呢，她也见过很多美人，眼前这位算不上绝色，但气质还蛮特别的——有种不怕死的气质。 总之就是，她对这个女人产生了好奇。 所以说更离谱的事真的发生了。 “好，这单我接了。”明霜眸光闪烁，玩味一笑。 “那我们先加个微信吧。”叶亭霜说。 “好。” 两人互相加上微信，明霜第一时间就是点开她的朋友圈，发现什么内容都没有。 “你是不是用的小号？” “你不也是？”叶亭霜将她的朋友圈空白页面亮出来，“你叫什么？” “嗯......小明。” 还挺谨慎，知道给自己随便取个代号。 “你呢？”明霜反问。 “就叫我老板吧。” “好的老板。” “第二件事，你有传染病吗？” “打哈欠算吗？” “......不算，我说的是你......的职业病。”叶亭霜委婉道。 “哦，职业病啊，已经近视了，颈椎腰椎目前良好，但以后可能会出现毛病，还可能出现失眠多梦掉发的症状，毕竟我现在还没正式就业，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叶亭霜见她避而不谈，索性直接问：“你体检过吗？” “年年体检，去年居然还查出了过敏性鼻炎。” “好我知道了，第三件事，合约期间，你不能对我动感情。” “？？？？？？” 明霜不屑冷笑，高傲地抬起头颅，睥睨着她：“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指不定谁对谁感情呢。” 叶亭霜不与她多言这个话题，问道：“你有住的地方吗？” “干嘛？” 叶亭霜给她发了个酒店地址：“明天起就搬到我这里来吧，一个月后再离开。” “这就住一起了？你确定不让我献身？”明霜饶有趣味地问道。 “不会，我性无能，行了吧。” 明霜一噎：“......你牛逼。” “这是定金，一个月后再给你付尾款。”叶亭霜给她转了一笔账，“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没事就赶紧回去收拾东西吧，明天见。” “行。”明霜转身就往酒吧里走。 “诶，那个......小明？”叶亭霜叫住了她。 明霜停下脚步，回过头，眉眼微扬：“老板，还有别的吩咐？” “这个月你要陪我的话，就没时间来酒吧打工了吧？记得等会去请个假，我不希望你在给我工作的期间，还接其他的活儿。”叶亭霜说。 明霜嘴角微翘：“放心，今晚过后我就不在这里打工了。” 叶亭霜点头，再次打量着她的五官，很是满意。 这样直接的目光落在明霜身上，她也适应良好，借着明亮的光打量对方。 一缕风扬起发丝，落在叶亭霜的鼻头上，可是对方一动不动，仍旧在盯着她看。 明霜笑了一下，伸手捋开那一缕发丝，道：“老板，你一直这么看着我，不怕先毁约，爱上我了吗？” “不会，再见。”叶亭霜淡淡道。 第 2 章 深夜，明霜回到公寓，泡了个澡。 门铃响了起来。 她换上睡衣，打开门看着面前的女人。 “不好意思回来晚了。”朱冰之嘟着嘴卖惨，试图萌混过关。 明霜手指勾起那套女仆装，扔到她身上去，嫌弃道：“给我之前也不洗洗。” “事发突然嘛，我也是临时被教授叫走了，不然怎么也不会求你来帮忙的。总之今天很感谢你，改天请你吃饭！”朱冰之抱着衣服感激道。 在她团衣服的时候，几张纸条从口袋里掉了出来，她捡起来一看，全是电话号码，还有一张是住址。 “可以呀你，艳福不浅。”朱冰之好笑道。 “送你了，看哪个号码顺眼就去打吧。” “开什么玩笑，又不是看上我的。”朱冰之笑笑，望着倚在门边的女人，好奇道，“那你今晚有看上的吗？” “没有，都是些......”明霜说着说着，忽然停了下来。 “咦？真有看上的？” “不是，就是遇到个很奇怪的女人。” “是你喜欢的类型吗？”朱冰之立马八卦起来。 “不是。” “话说，你喜欢的到底是什么类型？” “不知道，看感觉。” “一般说看感觉，其实就是颜控，看脸罢了。不过你已经长得这么好看了，估计很难有人能让你有感觉了。” “你说得对。”明霜面无愧色地接下她的褒奖。 “......” “对了，明天十点钟，我要是没给你发消息的话，你就帮我报个警。”明霜叮嘱道。 “报警？出什么事了？！”朱冰之登时紧张起来，担忧地问道。 “也没什么事，就是我被一个女人包了。” “？？？？？” 朱冰之瞠目结舌，话到嘴边咽了又咽，最后还是不可思议地问：“什么意思？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对，我，明霜，被人包了。”明霜云淡风轻地说道。 朱冰之纳闷得很：“你还需要被人包吗？不对不对......谁会包你啊？超级富婆吗？” “看起来不像，毕竟她只出得起十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这还是包月价。”明霜摇头，说着自己都笑了。 “？？？？？？？？” 朱冰之大脑都要宕机了：“到底是她有毛病，还是你有毛病？” “大概都有吧。” “你图啥啊？你是缺这仨瓜俩枣的人吗？” “好玩。”明霜露出一排皓齿，“她要真出高价了，我还懒得搭理她呢。” 朱冰之感觉外面的世界好玄幻：“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所以才让你帮个忙嘛。” * 翌日上午，明霜来到酒店，站在房门口敲门。 没多久，一身休闲家居服的叶亭霜打开房门。 “老板早。”明霜龇牙，“小明来报到咯。” 叶亭霜看了她几眼：“进来吧。” “好的呢。”明霜大摇大摆地走进房门，将行李包放在角落，抬起头巡视一圈。 这是一个套房，客厅的茶几上摆放着一些纸张和画笔，阳台上的光线很明亮，摇椅还在轻微晃动。 “吃早饭了吗？”叶亭霜走在前面，赤着脚踏过地板。 “吃了。” “哦......” “老板，需要我做什么吗？” “去帮我买份早餐。”叶亭霜低头给她转了笔钱。 “......好的呢。”明霜微微一笑，问清需要什么后，就转身下楼去当跑腿了。 叶亭霜站在阳台上，伸了个懒腰，将茶几上的废纸都收拾了，这时，合伙人July的电话来了。 “Shuang，设计进度怎么样了？”July用英文问道。 “有一点头绪了。” “那就好，我相信你很快就可以创造出更好的作品，工作室这边先不用担心，你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找回灵感。” “嗯，谢谢你。” “不客气，你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 进行到花钱包了个女人这一步了...... 叶亭霜哭笑不得地挠了下耳垂。 很难说昨晚那一时冲动到底肾上腺素飙升，还是酒精的作用，反正现在“丫鬟”已经来报到了，合作也达成了。 “开始绘图了。” “好的，等你的好消息！” 过了一会，明霜就带着早餐回来了。 “你就住那间房。”叶亭霜指了指主卧旁边的小卧室。 明霜颔首，提着行李包走进那间小卧室，里面干净整洁，应该没有别人进来过。 放好东西后，她回到客厅，见叶亭霜盘腿坐在沙发上吃早餐，也不知在想什么，有些心不在焉的，一不小心还咬到了舌头，“嘶”了一声，可怜地捂住了腮帮子，片刻后又慢慢吃了起来。 “......”明霜看了眼时间，掏出手机就给朱冰之发了个消息。 Ming：【警报解除。】 朱冰之：【确定安全了？】 【嗯。】 明霜看了眼叶亭霜的窘态，很难相信她能做出什么危险行为。 叶亭霜细嚼慢咽地吃完早餐，又舔了舔舌头上的伤口，才起身收拾桌上的残余，忽然间瞥见明霜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差点忘了这里还有人。 “你怎么不出声？”叶亭霜问。 “你也没让我出声啊，我要出吗？”明霜反问。 叶亭霜抿了下嘴，看在她漂亮的份上，不与她计较，将垃圾扔掉后，她就要准备干正事了。 然而等她刚走几步，就听见明霜突然叫住了她。 “等等。” 明霜起身回房，拎出一双新拖鞋，丢在她面前：“喏，刚刚顺手买的。” 叶亭霜低头看看鞋，又看看她，半晌，又看看鞋，道：“我有鞋，酒店也有备用的，需要的话直接让客房送过来就是。” “那你怎么不穿？” “不想穿。” 明霜撇撇嘴：“那这鞋怎么办？” “你自己用吧。”叶亭霜绕过她，“以后别做这种无聊的事，没让你做的事都不用做。” “得，当了回吕洞宾。”明霜耸耸肩，嘀咕了一句。 房间很安静，这句略带抱怨的话自然也落进了叶亭霜的耳朵里，她不以为意地回到房间，喊道：“进来吧。” 明霜回头，看着她在卧室里忙碌，缓缓眯起了眼睛。 叶亭霜将工作台整理好，一回头，和客厅里的明霜对视上了。 良久，她才问道：“怎么还不进来？” 明霜走到门口，单手扶着门框，嘴角微勾：“进来做什么？” “进来，坐。”叶亭霜指着床边说道。 “做？”明霜笑容微僵，旋即在她身上打量片刻，道，“那你先脱，脱了我再进来。” “？？？” 叶亭霜不得不提醒她：“现在我是你的老板，按约定你得乖乖听话。” “你的约定里也没说让我献身啊。” 叶亭霜愣了半天，才无语地抿直了嘴角，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句地解释：“我说的是，进来坐、着，不是进来做/爱。” “喔......”明霜看了眼她指的方向，半信半疑地走到床边，坐了下去，翘起一条腿，抬头看着她：“然后呢？” “就这样，别动。”叶亭霜低头凝视着她。 明霜不躲不闪，直勾勾地回望着她，抬手捏住她的下巴，缓缓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叶亭霜伸手将她胸前的一撮卷发往后放去，然后将她的手往下一放，道：“我想做什么，是我的事，你无需多问。” 明霜还想说什么，却见她已经走向了对面的书桌，隔着一米多的距离，拿起笔开始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明霜仰起头颅，想看清楚她到底在做什么。 “别动。”叶亭霜抬起头，笔撑着下巴，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明霜又坐了回去。 没过一会，明霜就猜出她大概是在画画，而自己好像是她的模特？ “你多大了？”坐得久了，多少有些无聊，明霜就忍不住和这个陌生女人搭话。 “无可奉告。”叶亭霜头也不抬地说。 “你是在画画吗？” “不用你管。” “你认识我吗？” “不认识。” “那你为什么找我谈生意？” “因为你漂亮。” 明霜嘴角一弯，换了条腿翘着，身体前倾，胳膊肘撑在膝盖上，手托着下巴，略带笑意地问：“那你喜欢我吗？” 叶亭霜停下笔，抬头，严厉道：“别动。” “......” 明霜好整以暇地换回原来的坐姿。 叶亭霜继续画画，半晌才回答：“不喜欢。” 明霜扯了扯嘴角。 快一点时，叶亭霜才让明霜下楼去买午饭。 走出酒店大门，朱冰之就迎了上来：“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明霜笑道。 “真的假的？富婆都让你做什么了？” “让我进房间。” 朱冰之瞪大了双眼：“Oh gd！然后呢？” “然后她让我做模特，给我画了一幅肖像画。” “不会吧？富婆花钱包你一个月，不让你献身就算了，还特地给你画画？！”朱冰之简直不敢想这是多美的事，“她还缺模特不？我也可以啊！” 明霜摇头：“不知道。” “不过照你这么说的话，我简直都快怀疑她是想花钱来泡你了。” “美女所见略同。”明霜笑道。 “快给我看看富婆给你画的画！”朱冰之兴奋道。 “你确定要看？” “嗯！” 明霜打开手机，将偷拍的照片展示给她看。 朱冰之兴致勃勃地凑过去了一眼，又一眼，缓缓看向她：“这画的是什么？” “鬼画符？”明霜也不明白，那女人是怎么能对着她这么漂亮的脸蛋，画出一堆乱七八糟的线条的？ “你确定她是比着你画的？” “不然呢？她就让我一直坐在她对面不动，时不时盯着我看一会，不是画我的话，叫我坐那干吗？” “起个装饰作用？” “......算了算了，先去吃饭。” 明霜带着她去外面吃完了饭，结账时才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任务在身，于是又去打包了一份午餐。 “对了，我刚去附近的亚洲超市买了几瓶老干妈，给你也来一瓶吧。”朱冰之从袋子里掏出一瓶老干妈。 “......我不好这口。” 朱冰之：“迟早会好的，咱这中国胃终究是改不了的，我到现在都没吃惯这洋餐，出来了才知道这老干妈真是我亲妈！” 最终明霜还是收下了朱冰之的心意，拎着饭菜回酒店，一推开门，就看见叶亭霜奄奄一息地趴在茶几上，懒懒地抬起眼，一副快要断气的嗓音：“怎么才回来？” 明霜登时有些心虚，把饭菜放在她面前：“饭点了，人太多，等了好久才买到。” 叶亭霜撑着茶几坐起来，打开袋子，从里面取出汉堡和牛排沙拉，以及一罐老干妈？？？ 明霜眼皮一跳，正准备拿回来，就听见她说：“这个不错，在哪买的？” “啊......你喜欢这个？” 叶亭霜有气无力地拧了下瓶子，没拧动，再拧一次，还是没有拧动，她起身就去厨房，拿出一把菜刀。 明霜：“......” 叶亭霜走近，发现盖子已经被拧开了，她疑惑地指向明霜：“你干的？” “嗯！你先把刀放下再说话！！！” 第 3 章 叶亭霜用汉堡蘸着老干妈，不紧不慢地吃完了一大个。 “好吃吗？”明霜坐在一旁，全程盯着她的吃相，忍不住好奇道。 “差点意思。”叶亭霜摇头，“还是中餐好吃。” “你出来几年了？”明霜问。 叶亭霜起身去扔垃圾。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国？还是在外面定居？”明霜又问道。 叶亭霜扭头，沉默地看着她，眼神已经将答案告诉她了。 “好的，是我多嘴了。”明霜在嘴边做了个封条的动作。 “你自便吧。”叶亭霜拿着咖啡进了卧室，关上门，开始琢磨设计。 明霜在客厅里晃了两圈，也回房间复习功课了。 现在是期末周，还有最后两门课程，考完就可以放松一阵子了。 天色不知不觉暗了下来，明霜走到阳台上，望着夕阳从另一边落下去，又看了眼主卧那张紧闭的房门，走到门口问道：“老板，要我去买饭吗？” “可以。”里面传来回答声。 “你想吃什么？” “随便。” “随便是什么？” “就是随便。”叶亭霜灵感正上头，压根不想停下来思考吃饭的问题。 “行，那我就随便买了，你可不许不满意。” “嗯。” 明霜下楼，在街上逛了一圈，走进了超市。结账的时候，发现队伍卡着不动了。她往前一看，好像是有人钱包不见了，正着急地在翻包。 队伍后面的人都在催促，明霜看了眼那个女生，走上前，问收银员：“多少钱？” 收银员用英文回道：“一百三十八。” 明霜自掏腰包帮那女生结了账，又继续买自己的单。 “谢谢，明霜，谢谢你，我会把钱还给你的！”侯颖感激地跟她说道。 明霜听见她说中文，笑道：“你认识我？” “我认识你，咱们学校离的不远，我进校不久就听说你的大名了，只是你不认识我而已。”侯颖局促地笑了笑，提上东西跟她一起往外走，“你留个电话吧，我明天就把钱给你送过来。” “不用了，都是老乡，小意思。不过你现在回去还有钱吗？需不需要我——”明霜准备掏腰包，却被她拦住了。 “没事没事，我朋友就住在这附近，我去找她就好了，今天真是谢谢你啊。”侯颖说。 “行，那我就先走了，你自己注意安全，拜。”明霜走出超市，又来到另一家甜品店，挑选了两个甜点，才踏着悠闲的步伐，往酒店走去。 谁知刚走到酒店楼下，就接到了叶亭霜的电话。 “你到哪了？” “刚到酒店，怎么了？” “我突然想吃斯洛文尼亚菜了，你去买点。” “？？？？？？” 明霜不可思议地问：“你说什么菜？玩我呢？” “你先去找找吧，没有就算了。” 明霜安静片刻，抬起头望着豪华的酒店装修：“你是不是在故意支开我？” 片刻后，她听见手机里传来一声轻笑。 “是的。”叶亭霜大方承认。 “......” “我朋友来了，我不希望其他人知道我们的事。” “行，我见不得人呗。”明霜挂断电话，打上车就回了自己的公寓，一口气把两个甜点都吃了。 而另一边，叶亭霜给侯颖借了一笔钱。 “来都来了，我就不能在你这住一晚吗？反正不是有多余的房间吗？”侯颖指着次卧问道。 “不方便。”叶亭霜一脸正直地说道，“我最近得作息很乱，日夜颠倒，会影响你休息。” “我不怕。” “我怕，作息不同是会互相影响人的。” “好吧，你也别太焦虑了，现在有一点灵感了吗？”侯颖问。 叶亭霜沉思片刻，点头：“有了。” “那就好，从哪来的灵感？”侯颖高兴道。 “说不上来，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诶对了，你要不要多交几个朋友？就我刚说的那个留学生，可漂亮了，人也大方，你要认识一下不？” 留学生都有自己的圈子，大家老乡见老乡，一个拉一个，慢慢就都认识了。 “不用了，我在这也呆不了多久，再者说，你看我现在是有精力去结交朋友的状态吗？” “那好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待侯颖离开后，叶亭霜给明霜拨了个电话：“回来吧。” 明霜一声不吭。 “生气了？” 明霜仍是一言不发。 “你先别气。” 明霜晃了晃腿，等着她的后话。 “把我的晚饭带回来再谈。” “......” 哄不了一点是吧？ 明霜撇撇嘴，给她把晚饭送过去。 叶亭霜捧着一盒泡面：“就是这个？” “你不是说的随便吗？我就随便买买咯。”明霜挑衅地睨了她一眼。 “行。”叶亭霜进厨房去烧水，泡好面后，等待三分钟，揭开盖子，埋头吃了起来。 泡面这东西吧，平时一点不爱吃，可要是从别人那里闻到味了，就有点受不了了。 明霜的表情逐渐从生气转变为痴馋。 叶亭霜缓缓看向她：“开水还没用完。” 明霜起身就拿起另一桶去泡了。 “我很好奇，你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你现在包了个美女吗？”两人坐在地毯上，并排趴在茶几上吃面，明霜的嘴又停不下来了。 “没有。” “啧，我以为你们起码会有点炫耀的心理？” “不要擅自揣摩别人的心理，上帝都猜不准我们的心思，你能猜准？” 明霜笑了一下，扭头看着她，发现她侧脸还挺好看的，下颌线清晰流畅，鼻梁微挺，嘴唇被热气熏得嫣红湿润，慢条斯理地吃着泡面，吃相很好看。 这是她对叶亭霜观察一天下来的结论。 无论是吃沾着老干妈的汉堡，还是泡面，她都能吃出极致的享受感。 看她吃东西，还挺下饭的。 就连她这个不爱吃泡面的人，都忍不住干了一桶。 “喂，你谈过恋爱吗？”明霜没按捺住八卦的心思。 “没有。” “那你一直都只是包养别人吗？” 叶亭霜侧目：“你是第一个。” “因为我漂亮？” “对。” “总有比我还漂亮的人吧？” “时间、地点、人，都很重要。”叶亭霜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回答道，“你出现的时机和地点都正合适，所以我就只看到了你。” 明霜双眸微颤，被她一记直球打懵了，凑到她面前，注视着她的严肃认真的双眼，追问道：“你是不是在跟我表白？” “不是，我只是在阐述事实。”叶亭霜又转回头，继续吃面。 明霜甩了下秀发：“行，看你嘴硬到几时。不过我提醒你啊，我这人呢，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的，你要是喜欢我就直接追，说不定还有成功的机会。要是只搞些小把戏，我可没心思去猜来猜去，到头来你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咯。” 叶亭霜扯了扯嘴角：“多虑了。” “咱走着瞧呗，迟早有你露出狐狸尾巴的那天。”明霜说。 “是不是很多人追求过你？” “严谨点，是巨多。” “难怪这么自信。”叶亭霜将面桶推到她面前，“去把垃圾扔了。” 明霜斜了她一眼：“你还真是头一个这么指使我的人。” “毕竟没让你献身，体力活总得分担点。”叶亭霜自认为这些条件合情合理。 “......” 深夜，叶亭霜看了眼时间，道：“可以去洗澡休息了。” 明霜看了眼唯一的一间浴室：“我先？” 叶亭霜点头。 明霜意味深长地扫了她一眼，起身去洗澡。 叶亭霜在阳台的摇椅上坐下来，欣赏着这座城的夜色，光怪陆离的灯光像是一颗颗五颜六色的宝石，嵌在浓墨的夜色里。 她就这么盯着这些灯光，脑海里不断排列各种色彩组合，时间不知不觉就溜走了。 “我洗好了。”明霜穿着一条吊带睡衣走到阳台上来，“你去吧。” 叶亭霜的目光移到她身上，落在她突起的锁骨上。 摇椅缓缓停下，叶亭霜来到她面前，手指点了下她的胸口。 明霜握住她的手指，好整以暇地问道：“做什么？” “你这里缺条项链。”叶亭霜说。 “我有，只是洗澡的时候取下来了。” “我看见了，C家的经典款，不过......”叶亭霜视线从锁骨上缓缓上抬，掠过她纤长的脖子，最终在她明艳的五官上停留，“它衬不出你独特的美。” 明霜再次被她的直球给锤了一下，嘴角弯了弯：“花言巧语。” 叶亭霜没有回答，因为她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成形的设计，迫不及待地回到房间，关上门后将其记录下来。 明霜看着她迅速跑回房间的样子，嘀咕道：“这是......被戳穿所以害羞了？” 第 4 章 一大早，叶亭霜就准备出门去看材料，收拾好东西后，才敲了下隔壁房门。 没有听到动静，便试着按了下门把锁，结果还真打开了。 床上的人终于睁开了眼睛，睫毛颤动几下，才懒洋洋地翻了个身：“有事？” “你没锁门？”叶亭霜好奇道。 “不行吗？难道你半夜还要偷摸进来？”明霜问道。 叶亭霜摇头，说起了正事：“我要出去办点事，今天你自由活动。” “哦，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确定，等我消息吧。” “行，没事我就继续睡了。”明霜闭上眼睛，睡了个回笼觉，听到闹钟响了，才迅速起床，赶去学校。 考完一门试后，好几个同学都邀请她去参加party，说是个变装舞会，会有很多美女参加，她立马答应下来。 一行人说说笑笑地走出校门，忽然有人叫住了她：“明霜。” 明霜回过头，看着向她跑过来的女生，有些眼熟。 “好巧啊，我来这里找朋友，我把昨晚的钱还给你。”侯颖说道。 明霜一下就想起来了，笑道：“不用了，一点小钱，不用在意。” “那怎么行，我......” “先不说了，我们有点急事，有空再聊。”明霜转头就被同学们拉走了。 “你认识她吗？”侯颖的同伴问道。 “昨天刚认识的。”侯颖回道。 “我听说过她，是我们学校最漂亮的华裔留学生，家境还非常好，而且......” 侯颖见她不好意思说下去，便接道：“对，她喜欢女人。” 同伴脸一红，小声问道：“那你觉得我有机会吗？” 侯颖摸了摸这小学妹的脑袋：“不是我打击你，她谈过的可都是极品，保质期还非常非常非常短，你要是不想尝爱情的苦，就别去碰她。” 同伴不由得泄气。 “Ming，e here！” 今天是同学凯瑟琳的生日，所以举行了变装party。明霜一踏进院里，凯瑟琳就在二楼的阳台上冲她挥手，身边还站着一个女孩。 明霜穿过楼下各色各样的人群，来到了凯瑟琳身边，对方一身小丑女打扮，高兴地勾住她的脖子，冲她对面耳语道：“这是我的老同学，你喜欢吗？” 明霜扭头，看了眼她对面的陌生女孩，装扮成了猫女，高挑性感，一双眼睛漂亮得很，笑意中带着几分志在必得的傲慢。 明霜勾唇：“喜欢。” “那你们慢慢聊。”凯瑟琳使了个暧昧的眼色，然后就去别的地方玩了。 party进行到一半，在舞池里晃动的明霜突然感觉到手机在震动，摸出手机一看，暗叹一声，走到一旁去接听了起来。 “我回来了。” “嗯。” 叶亭霜听见那边声音十分嘈杂，问道：“你在哪儿？” “在参加party呢！”四周太吵，明霜不得不拔高音量。 叶亭霜被她一嗓子吼得耳朵有点麻，下意识将手机拿远一点，默了默，又问：“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呢，还没尽兴，你来不来？” “我？” 叶亭霜知道大家都爱叫各自的朋友一起去参加party，可是她们才认识一天吧，这就邀请上了？ “来吧，这里有好多美女呢！”明霜笑道。 “好，地址发给我。” “......” 怎么比我还色？假正经！ 明霜把地址发过去，顺便提了一句是变装舞会，让她换套衣服再来，就接着去舞池撩妹了。 当叶亭霜站在大门口，看着里面拥挤的人群时，突然有些后悔了。 别说来这里发现美了，光是认清这些是在扮演着什么人都难，还有好几个无脸男，钢铁侠蜘蛛侠，脸都看不见。 一个小丑女经过她身边，冲她做了个搞怪的表情，叶亭霜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咦？你是谁？”凯瑟琳眼神逐渐迷茫，反正不会是自己邀请来的，便问道，“你是谁的朋友？” “呃......”叶亭霜张了张嘴，竟然说不出一个准确的名字。 两人对视的眼神越来越尴尬。 凯瑟琳盯着她这副东方面孔看了半天，试探道：“你是Ming的朋友？” “Ming？”难不成真叫小明？ 凯瑟琳拉着她挤进舞池。 人群推搡，灯光摇晃，好不容易站定，叶亭霜便看见那人穿着一身明艳的旗袍，在如梦似幻的光线里，在喧嚣沸腾的人声里，摇曳生姿，顾盼生辉。 “Ming！这是你的朋友吗？”凯瑟琳大声问道。 明霜回过头，一眼便看见了叶亭霜，眼神微微颤动，略略惊喜。 “是的。”她走向前来，目光毫不遮掩，直直地落在叶亭霜身上。 叶亭霜穿着一套马面裙，头发盘了起来，突出了立体的五官，一对翡翠耳饰更是点睛之笔，温润透净，气质立现。 “怎么会穿这个？”明霜问。 “不好吗？” “非常好，给他们一点震撼。”明霜笑了起来，又忍不住摸了下她耳朵上的翡翠，“这个还挺特别的，在哪买的？” “不错，有点眼光。”叶亭霜嘴角噙着笑，这可是她自己的作品。 这时，“猫女”也走了过来，目光在叶亭霜身上打量一圈，扭头问明霜：“一起玩？” 明霜征求意见：“要不要来跳舞？” “不了，你们玩吧，我四处看看。” “行吧。” 明霜转身和猫女继续去跳舞，却又忍不住回过头，扫了一眼叶亭霜离去的方向。 叶亭霜踏上台阶，立在楼梯上，许多经过的人都会和她搭讪几句，随后她来到二楼的走廊上，可以俯视整个party的场景。 四处浏览过一圈后，视线最终还是落在了舞池中央里的人。 明霜抬起头，四目相接，片刻后，她又低下头，和“猫女”说说笑笑。 过了一会，她再次抬起头，发现叶亭霜背靠着栏杆，对面站着个高大的男人，也不知聊了什么，男人裂开嘴，露出一排大牙。 她好奇得很，频频抬头。 只见那男人离开后，又有几个女生挤到了叶亭霜的身边，指着她的裙子问来问去。 明霜看见叶亭霜掏出手机，似乎和那几个女孩加上了联系方式。 “你喜欢她？”耳边忽然响起猫女的声音。 “开什么玩笑。”明霜收回视线，笑着搂住她的后腰，“我喜欢你这样的。” “猫女”笑了一下：“那要跟我交往吗？” “不要，最近有点忙，等我有空了再谈这个吧。”明霜笑道。 这时，猫女抬起头：“你朋友走了。” 明霜仰起头，果然没有再看见叶亭霜的身影，她踮起脚，四处张望一圈：“抱歉，我去找一下朋友。” 人是她邀请来的，要是出了什么事，她可不好交代。 明霜四处找了一圈，神色越来越焦急，拿出手机刚要拨打电话，就听见身后响起一道不轻不重的声音：“你在找我吗？” 明霜转过身，松了口气：“你跑哪去了？” “去洗手间了，你找我做什么？” “谁找你了，别这么自恋行吗？”明霜撇嘴。 叶亭霜没再多问，也没告诉她，刚刚去完洗手间，回到原位后发现人不见了，下楼去询问猫女，猫女说是来寻找她了。 两人沉默地杵在角落，叶亭霜问：“不去跳舞了？” “不去了，累了。”旁边不远处就是阳台，她走过去吹风。 身边有人靠近，她扫了一眼叶亭霜的侧脸：“你不喜欢party？” “喜欢啊。” “......”明霜看着她一脸冷淡的神情，真的很难看出她到底哪里喜欢了。 “你不信吗？”叶亭霜迎着她充满质疑的目光问。 “不信。” “没关系，你信不信，都是你的事。”叶亭霜若无其事道。 “你对喜欢的事都表现得这么冷淡吗？”明霜不解。 “冷淡吗？”叶亭霜沉思片刻，缓缓道，“我心里高兴就行。” 明霜无言以对，随后转移话题：“你今天去干嘛了？” “选宝石。” 明霜诧异地看向她：“去购物了？” “差不多吧。” “你还喜欢这些？” “嗯。” “选好了吗？” 叶亭霜侧目，视线轻飘飘地从她的脸庞落到脖子上，摇头：“没有。” “明天还去？” “嗯。” “这边有个宝石市场，你去过吗？”明霜说了个地址。 叶亭霜摇头，道：“你带我去吧。” 明霜明天有考试，立马拒绝：“没空。” “这是给你买的，你亲自过去我也好挑选。” 明霜再次睁大了眼睛。 “你这是什么表情？” “你个抠鬼，居然要给我买宝石？！”明霜难以置信道。 叶亭霜不悦地皱起眉：“说谁抠鬼呢，明天有空吗？” “有，晚上去！” “好。”叶亭霜颔首，转身准备离开。 “你去哪？跟紧我，小心别被人拐走了，我可不一定找得到你。”明霜提醒道。 “你才应该担心这个问题吧。”叶亭霜回过头，“我看你今晚可能就要跟着那猫女回家了。” “今晚不至于，以后就说不准了。”明霜饶有趣味地打量着她的神色。 可惜叶亭霜仍是一脸寡淡的表情：“理解，她确实是个大美人。” 明霜上前一把勾住她的脖子，低声问道：“喂，小色女，有看中的美人吗？喜欢那个猫女吗？” “说谁色女呢？”叶亭霜轻轻剜了她一眼。 见状，明霜突然放声大笑：“原来你还是会别的表情的，来，再给我剜一个。” “病得不轻。”叶亭霜总结道。 明霜笑得脑袋都抵在了她的肩膀上。 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叶亭霜无语地瞅了一眼笑得正欢的人，回答她上一个问题：“我看来看去，还是你最入我的眼。” 明霜笑容微顿，掀起眼帘，墨黑的瞳仁里映着她认真的侧脸，片刻后，明霜再次放肆地笑了起来。 “......”四处传来探究的视线，叶亭霜不想当别人的乐子，伸手捂住她的嘴，“别笑了。” “唔。”明霜张开嘴，往她手掌一咬。 “你还真咬啊，没大没小。”叶亭霜赶紧撤回自己的手，“小心我扣你薪资。” “噗哈哈哈！扣我薪资？”明霜听着新鲜，笑得捂着肚子蹲了下去。 “算了，你这么做，一定有你的毛病。”叶亭霜决定不再跟她计较，并快速离开这个丢人玩意的身边。 第 5 章 考完最后一门考试，明霜走出教室，伸了个懒腰。 一只手突然从后面伸出来，勾住了她的脖子。 “嘿，你怎么搞的，我特地安排你和凯蒂见面，结果她和别的女生交往了！”凯瑟琳恨铁不成钢地抱怨道。 凯蒂就是昨晚的猫女。 “恭喜她。”明霜笑道。 “你都不感到遗憾吗？”凯瑟琳追问。 明霜两手一摊，无谓一笑：“人与人的缘分其实很短。” 这个道理她很早就明白了。 高一那年，姐姐不顾家里反对嫁给了一个男人，被迫与家里断绝了关系。 母亲也在那年因病去世，她用了一年的时间去接受这个事实。却在一个深夜，看见父亲带着一个女人回家，并通知她以后这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而那个女人，只比她大四岁而已。 她在家里大吵大闹，阻止那个女人进家门，结果却被她父亲打包送到国外来了。 她连跟同学朋友们道别的机会都没有。 等到互相联系上的时候，聊天内容也变得生疏尴尬了起来。 而她那个为了爱抛弃一切的姐姐，最近也在准备离婚手续了。 连当亲人的缘分都这么浅，更遑论朋友和爱人了。 “缘分很短，享受当下就好了。”明霜拍拍凯瑟琳的肩膀。 “这倒是，今晚去哪玩？把你那个朋友叫上一起玩。”凯瑟琳很快就不再纠结这件事，与她一起享受当下。 “今晚我们有别的事，改天吧。” 明霜回到酒店，并把凯瑟琳的邀约告知了叶亭霜。 叶亭霜正在看珠宝视频，暂停了一下，回道：“你们玩吧，我没时间了，何况我也不是你们的朋友。” 明霜放包的手顿了一下，瞅了她一眼，无所谓地往沙发上一坐：“也是，咱们连朋友都算不上呢。” 叶亭霜颔首，看了眼时间，起身道：“天快黑了，我们快出发吧。” 明霜兴致缺缺地跟着她出门，十分后悔昨晚为什么要主动应承这么件差事。 当她看见叶亭霜走向提地铁时，上前两步揪住叶亭霜的后领：“走错了，对面可以打车。” 叶亭霜气定神闲地拍开她的手，整整衣领，正：“现在是晚高峰，路上肯定塞车，而且地铁过去更方便，还便宜。” 明霜皱起眉，疑惑地在她身上扫来扫去：“你都舍得花十八万来包我了，怎么连个打的的钱都舍不得？” 叶亭霜：“正是因为包养了你，所以才要在别的地方省钱。能省则省，节约是美德。” “......” 明霜不想再跟抠鬼讲话了，转身就大步朝地铁走去。 车厢里的人不少，也算她们倒霉，车厢人又多，还不知道从哪里散发出一股臭味。 明霜捂了捂鼻子，看了眼若无其事的叶亭霜，问道：“你没闻到吗？好臭。” 叶亭霜侧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眉头紧皱，于是拉住了她的手腕。 明霜一愣，疑惑地看着她，紧接着那只手就抓着她往前面的人群中挤过去。 为避免和其他人有过多接触，明霜弯着腰，缩在叶亭霜身后，很快就挤到了另一节车厢的角落。 明霜直起身，环视一圈，人还是不少，但好在现在站定的这块地方略微宽敞，难闻的气味也没有了。 对方松开了她的手。 她无意识地捏了下自己的手腕，问道：“你平时经常搭地铁吗？” “视情况而定。”叶亭霜说完，忽然反问道，“你没坐过？” 明霜没有回答，怕她问及原因。 她父亲别的不行，但在给钱这方面还是挺行的，可这些事压根不需要跟一个连朋友都算不上的说呢。 见她沉默，叶亭霜便没有再多问。 两人一路保持沉默，终于到站了。 人潮往出口涌去，明霜走着走着，忽然发现人不见了，回头张望，看见她驻足在一个广告牌前。 “看什么呢？”明霜倒回去。 叶亭霜抬了下下巴，示意她看广告牌上的女模特：“好看吗？” “当然好看了，这可是好莱坞影后啊。”明霜道。 “我是说她脖子上的钻石项链。” “既然是代言人，肯定会给她戴好看的呀。”明霜说。 叶亭霜凝视着那条闪烁的项链，也不知在想什么，随后在明霜的催促声中走出了地铁站。 进入市场后，叶亭霜才意识到她说的宝石市场和自己想要的不一样。 这里几乎都是成品，而她要的是原料。 “这边几栋楼都是卖珠宝的，分类也挺多，你想要什么样的？”明霜问。 “随便看看吧。”来都来了，逛逛也行。 明霜一边玩着手机，一边陪着她四处闲逛，却发现她的眼光真不赖。 叶亭霜偶尔才在某一个柜台停下来，仔细欣赏的每一款，都让明霜心动，直接叫店员包起来。 叶亭霜看着她手里的七/八个手提袋：“你买得起？” “小意思。” 嗯......看来是赚了不少钱，叶亭霜没再理会她的买单速度。 在逛了三个多小时后，明霜终于走累了，在沙发上坐着等待，看见她买了一枚男士戒指，款式挺年轻时尚的。 待对方走过来后，她忍不住好奇道：“给谁买的，不会是男朋友吧？” “不是，给家人的。” “哦，哥哥还是弟弟？” 叶亭霜一声不吭地接着去逛。 明霜目睹她又挑选了一对西装袖扣，一条钻石项链，和广告牌上的那条一模一样。 明霜猜她是送给父母的，随后见她在一个柜台前愁眉紧锁，罕见的露出了纠结的表情，最后还是买下了一对造型 别致的耳钉。 这应该是送女生的吧，谁啊？女朋友吗？还是前女友？ “这是买给谁的？”明霜直接问了。 “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耳钉挺好看的。” 闻言，叶亭霜叫店员又拿了一对一模一样的耳钉，递到了她手心里。 明霜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两对八折，正好。” “哎哟，那还真是......谢谢金主咯！”明霜爽朗地笑。 “难听。” “谢谢老板！” “嗯。” 两人走出大楼，时间已经很晚了，可明霜却有点饿，指着斜对面的面包店说：“我去买点吃的。” “嗯。” 明霜刚跑两步，回过头，发现她也跟了上来，道：“这么晚了，地铁肯定停了，你打个车吧！” “知道了。”叶亭霜忍不住好笑。 明霜瞧见她嘴角翘了一下，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转身推开面包店的门。 结账时，她扭头看了眼门外的人，对方站在马路边等车，一个卖花的小女孩正在试图让她买花，可是对方却坚定地摇头。 她赶紧结账，心里祈祷着小女孩还没走远。 推开门，果然没看见小女孩了，她快步走上前，正准备询问小女孩离开的方向，就看见叶亭霜手里捧着一捧花。 五颜六色的雏菊一枝一枝地挤在一起，像是把春夏秋冬都揉在了一块。 明霜指着花，一时惊不知该从何问起。 叶亭霜将花递到她手上，然后伸手拦了辆的士，打开门，抬头：“还愣着干什么，上车。” “啊？哦，来了！”明霜抱着凌乱的花上车，居然有些局促不安。 昏黄的光线不停在脸上穿梭，她侧目，发现对方在看窗外的景色。 “你怎么想起给我送花了？”明霜憋不住问道。 “我不喜欢花，别浪费了。” “不喜欢那你买来干嘛？” 叶亭霜垂眸，眼前浮现起小女孩可怜又期待的脸庞，还有那只带着伤疤的手。 “想买就买了。” 半晌，明霜兀的笑了一声：“你这人，真有意思。一边抠抠搜搜地搭地铁，一边又给我送耳钉。嘴上说着我们不是朋友，却又给我送花。” 这不是欲擒故纵是什么？ 真是诡计多端！ “耳钉是因为两件八折，花是因为——”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不用解释了。”明霜伸手打断她欲盖弥彰的解释。 就算打八折，那耳钉也不便宜呢。 深夜，叶亭霜洗完澡出来，看见客厅里多了个白色小水桶，里面摆着一堆雏菊。 “这个桶是从哪拿的？”叶亭霜问。 “阳台啊，这里没有花瓶，就先用它将就一下吧，不过你在阳台放个桶干什么？” “......” 那是洗画笔用的，放在阳台上当然是因为忘了收回来啊！ “我瞧着这桶装花也别有一番趣味呢，怎么样，好看吗？”明霜笑着问。 “......睡了。”叶亭霜两眼无神地回了房间。 明霜见她这副无语的样子，猜想她大概是不太喜欢。 谁知隔天起床，打开房门，就看见叶亭霜站在清晨的一缕阳光里，给雏菊浇水。 而浇水工具是画笔。 只见她左手提着另一个小桶，用画笔蘸些清水，甩到花朵上，花瓣颤动着迎接着些水珠， “醒了？”叶亭霜抬起头。 “嗯。”明霜走到她旁边，看着她浇水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真不喜欢这些花呢。” “是不喜欢，可是谁让带它们回来的主人迟迟不起床呢。”叶亭霜将水桶和画笔递给她，“剩下的你来吧。” 明霜浇了两下，抬眸看着晨曦中的人，好似蒙上了一层滤镜，竟觉得她其实也非常漂亮。 原来是耐看型的美人啊。 “喂，你真不打算告诉我你的名字啊？”明霜微微低头，在她耳边问道。 叶亭霜双手环胸，监督着她，闻言，注视着她的眼睛，问道：“知道我的名字，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没什么好处，就是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那对我有什么好处呢？” “......” 明霜决定撤回一个赞美。 什么耐看型的美人，明明就只是个耐看型的人罢了！ 第 6 章 吃完早餐后，叶亭霜就回房间去继续构思创作了。 昨晚只给家人们买了点小礼物，并没有选中的材料，于是只好等回去后再慢慢挑选。 她坐在桌前，安静地闭上眼睛，脑子里蓦地复现起出雏菊，一朵接一朵，白的黄的蓝的......簇拥在一张漂亮的面孔前。 昨晚车子抵达酒店，她付完钱下车。 明霜就站在她一米远的地方，低头整理着怀里的雏菊，抬起头望过来，酒店的光映在她侧脸上，光与影的叠加，让她仿佛从油画中走出来一般，带着浑然天成的一身色彩。 雏菊啊...... 落笔时就有了雏形。 一气呵成地完成了三套草图，突然听见肚子“咕”了一声，才离开房间准备去觅食。 明霜坐在沙发上，大腿上搁了个平板，戴着耳机，聚精会神地看视频，连她的脚步声都没被惊动到。 叶亭霜走到她身后，往屏幕里望了一眼，似乎是金融访谈类的节目，于是拍拍对方的肩膀。 明霜回过头，取下耳机：“干嘛？” “吃饭了吗？” “没有。” “下去买点饭吧。” “......”明霜关掉视频，下楼去买饭，又接到她的电话。 “对了，我能吃辣，可以买点辣的。” 半小时后，叶亭霜盯着一大袋辣条，陷入了沉默。 “店员说这是最辣的辣条了，别的没有了。”明霜说。 叶亭霜忽略掉这一袋辣条，从另一个袋子里取出两份盒饭，味道都挺一般的。 要想在国外吃到合胃口的中餐，真是难得很。 她不由得叹了口气。 “是不是特别想吃一口正儿八经的中餐？”明霜拿起筷子问。 叶亭霜点点头。 “我也是，不过好在我有个邻居，很会做饭，我经常能蹭到她的饭。你呢？会做饭吗？” 叶亭霜嘴里咬着排骨，没空回答。 “你还认识其他留学生或者华人吗？说不定也可以去蹭一蹭呢。”明霜给她出完主意，又多嘴问了一句，“对了，你出国多久了？” 叶亭霜吐掉骨头，不慌不忙地反问：“你呢？” “七年了。” 叶亭霜略显惊讶，看着她年纪并不大：“出来挺早啊。” “嗯，我爸不想看见我，嫌我烦，就把我扔出来了。”明霜打开一罐冰啤酒，滋滋地冒着声音，手指贴着冰凉的壁沿，递了叶亭霜的手边，“喝吗？” “不喝。” 滋滋的声音消失了，明霜收回手，仰起头咕咚一口喝了一大口，流畅的下颌线宛如碳素笔一笔勾勒而成，没有一丝钝感。 “那你想回国吗？”叶亭霜盯着她的下颌线，脑海里不由得浮现一个可怜的小女孩，独自在异国打拼，各种艰辛不难想象，或许这就是将她逼上歧路的原因？ “我一个人，天高海阔，自由自在，回去做什么？”明霜笑了一声，扭头看向她，“你呢？你出国多久了？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叶亭霜埋头吃菜，装聋。 见她充耳不闻，明霜也就懒得再问了，想必问也就只能一句“不用你管”的冷漠回答。 吃过饭后，叶亭霜又回了房间。 片刻后，房门响了。 她打开门，望着倚靠在门口的人。 “今天不出去了？”明霜问。 “嗯。” “那我呢？” “今天没你的事了，你想去哪玩就去吧。”叶亭霜说。 “行。”明霜转身就大步离开，潇洒得很。 明霜回到自己的公寓，看见对面的房门大开着，朱冰之正在客厅里整理东西。 她敲了一下门。 “哟，回来啦？快进来坐会吧，我马上就弄完了。”朱冰之招呼道。 “在干嘛呢？”明霜走进去。 “过两天考完试，我就要回国过暑假了嘛，收拾收拾，看看要带些什么回去。” 朱冰之小她几岁，现在在读大三。 朱冰之刚搬到这里时，语言吃力，全亏了这位同胞帮忙，才没有太吃苦，也不至于太寂寞。 “下个月就回来了，你有什么要我带的吗？”朱冰之知道她寒暑假都不回国，问过一次，没得到答案，也就没有再问了，只是回回都给她带点特产来。 “没有。”明霜环顾一圈，“你的室友们呢？” “有一个考完，已经走了。另一个和男朋友去旅行了。”朱冰之说。 这一屋住了三个人，就朱冰之一个华人，但并不妨碍明霜与其他两个人交朋友，一群人经常聚会吃饭。 “你明年毕业就得回国了吧？”明霜问。 “是啊，回去工作，你呢？明年就念完MBA的课程了，打算留在这边了？” “有这个想法......再说吧，还有一年呢，计划赶不上变化。”明霜翘起腿，背靠着沙发，闭上眼睛休息。 窸窸窣窣的声音终于停止，朱冰之拿着一袋薯片在她旁边坐下，问道：“你和富婆进展如何了？” “什么进展？”明霜缓缓睁开眼，抬手从袋子里捏起一块薯片，嘎吱一声嚼进嘴里。 “她不是借包养之名追你吗？” “嗯......她给我送了这个。”明霜从包里掏出一副耳钉。 “哇塞！富婆挺有眼光啊！！”朱冰之惊喜地拿过耳钉欣赏了起来。 明霜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神秘道：“还不止呢，你知道送完这个又送什么了吗？” “什么？” “花！” “你收到的花不少了吧？至于这么兴奋吗？” “谁兴奋了？”明霜绷直嘴角，解释道，“你不懂，她送的是雏菊，很便宜，但是当时那个时间地点吧......反正就......哎，还挺喜欢那花的。” 朱冰之笑嘻嘻地靠近她，质问道：“你到底是喜欢花，还是人啊？富婆是个美人吧？” 明霜拍开她的脸，道：“喜欢花而已，她压根就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好吧，就是有点不得劲。她一会冷着一张脸，压根不正眼瞧你，一会又含情脉脉地盯着你，恨不得把你钉在眼睛里。” 朱冰之拍着大腿直笑：“你算是遇到对手了。你一向喜欢直接热烈的，偏偏碰上个喜怒无常的，倒叫你拿不准她的心思了。” 明霜深深地叹了口气：“你说，这是不是她的手段？” “保不齐还真是，这叫什么——欲擒故纵啊！你遇到高手了。”朱冰之说。 明霜摸摸下巴，揣摩道：“我都跟她明说了，喜欢我就直说，可她就是不承认。” “你想让她承认？” “我只是想确认一下而已，我可不习惯主动权握在别人手里。” “那她既然嘴上不承认，你就看她的行动、身体、眼神呗，这些总不能骗人吧？你就往她床上一躺，看她有多大忍耐力！”朱冰之说。 明霜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你谈过恋爱吗？就在这当情感军师？” “你看哪个军师亲自上战场的？” “......” 没呆多久，明霜就回自己公寓去了，顺手将耳钉放在桌上，过了一会，又走出来，站在镜子前戴好耳钉。 “还挺好看的嘛。”她嘀咕道。 收拾了几套衣服，准备带到酒店去，刚关上门，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回到房间，取出一套睡衣，塞进包里。 楼下拦了辆车，刚把包扔进去，楼道里就响起朱冰之的声音：“等一下——！” 明霜回过头，见她提着一大袋零食冲了出来。 “这些再不吃就要过期了，不要浪费了，你帮我收拾掉吧。”朱冰之二话不说就把袋子塞进了车里，跟她挥手，“好了，走吧，拜拜。” 明霜无奈地点了下头，然后带着一包衣服，和一袋吃的回了酒店。 客厅里空无一人，她走到隔壁房门口敲了下门：“喂，你在里面吗？” “什么事？”叶亭霜打开门。 “没事，就是看看你在不在而已。”明霜笑了一下。 “去买东西了？”叶亭霜看了眼她放在桌上的塑料袋，里面是一些零食。 明霜不置可否，随手从袋子里拿出一个牛角包，问道：“吃吗？” 还真有点饿了，叶亭霜接过来，走到塑料袋旁边，从里面拿出一盒牛奶。 “这牛奶不错。”叶亭霜喝完一口，又接着喝了好大一口。 “是当地的鲜奶，不过我不怎么喜欢。”明霜说。 “不喜欢你还买？” “朋友硬塞给我的。”明霜讪讪一笑。 深夜，一声惊雷响起。 暴雨忽然而至。 门外一声闷响。 叶亭霜打开门，看见明霜倒在地上，一只手不停地揉着脚腕，嘴里一声咒骂。 “怎么回事？”叶亭霜走过去，伸手扶着她坐起来。 “突然打个雷，吓我一跳，一个没注意就踩滑了。”明霜生气地看了眼外面的大雨。 她刚洗完澡出来，头发湿润地披在肩后，锁骨上还有未擦干的几滴水珠，黏着几缕发丝，明艳的脸庞被清水洗过后，素致洁净，脸上的色彩似乎只剩下睫毛的黑，嘴唇的红，愈加吸引人。 “喂，你看什么呢？”明霜对着她的直勾勾的视线问道。 “你真是个漂亮的女人。”叶亭霜直白道。 明霜挑了下眉，垂眸看了眼自己的睡衣战袍，黑色吊带，勾了勾嘴角。 小样，还不把你迷死？ 想到朱冰之的话，再看看叶亭霜此时的眼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明霜傲慢地挺直背，伸了伸腿，张开双手：“抱我起来。” 叶亭霜看了眼她的脚腕，把她搂进臂弯，起身——没起成功。 下一秒，明霜就“哎哟”一声，滚落在地毯上。 她抬起头，杏目圆睁。 叶亭霜：“不好意思，你好像有点重。” ？！！！！ “老娘身材绝好，怎么会重！你自己菜，关我体重什么事？！”明霜一屁股站起来，气得一瘸一拐地回了房间。 第 7 章 早晨起来，雨已经停了，地面还是湿的。 明霜一边刷牙，一边看天气预告，接下来一个星期都有雨。 “起来了？”叶亭霜突然出现在卫生间门口，目光下移，盯着她的脚问道，“脚没事了？” “好得很。”明霜扭了扭脚腕，瞥她一眼，重重地出了口气，放好牙刷，把位子交给她，然后下楼去。 走了一会，她才突然停下来，懊丧地跺了下脚：“臭脚，谁让你下来买早餐的？” 算了，来都来了，还是先去买早餐吧，毕竟自己也是要吃的。 酒店也有早餐，但那个讨厌鬼似乎不喜欢，回回都让她下楼去买别的。 提着两袋小笼包回去时，叶亭霜已经洗漱完毕，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等待了。 “没有豆浆吗？”叶亭霜问。 “卖完了。” 叶亭霜只好打开零食塑料袋，将里面最后一瓶牛奶拿了出来，道：“牛奶要没了。” “你喜欢喝这个？” 叶亭霜嘬了一口，点头，才开始吃小笼包，随后问道：“你们这边有什么好玩的吗？” “这几天都是下雨天，没啥好玩的。” 叶亭霜扭头，望向窗外，发现外面又飘起小雨了，看来不适合外出散心找找别的灵感了。 好不容易这几天找到了一点感觉，老呆在房间里也不是回事，总归还得多出去走走，看看新鲜的人和事。 “有什么室内活动吗？” “你想出去玩？” “嗯，我对这边不熟，你有什么推荐的地方吗？” 明霜悻悻然道：“不好意思，我在这边呆了几年了，已经觉得腻歪了，都那样吧，没啥好玩的，除非......” 叶亭霜：“除非什么？” “除非去别的州玩玩？” “好主意。”叶亭霜打开地图，视线转了一圈，手指指向其中一个地方，“就去这里吧。” 明霜凑过去一看，略显诧异：“不是吧？你要去赌城？” “嗯，我还没去过呢。” 照她这该省省该花花的性格，明霜很难相信她会去豪赌，问道：“你不会只是去参观打个卡吧？” “不行吗？”叶亭霜挑眉。 “......行，你想怎样就怎样咯，什么时候去？” “今天就可以出发。” “那我就回——” “你也一起去。” “哈？我去干嘛？你只是去打个卡，就没必要带上我了吧？” “我一个月的钱都花了，你自然得跟着我，帮我拎包也是好的，这叫物尽其用。”叶亭霜说。 明霜撇撇嘴，不过左右无事，去玩玩也行。 “护照给我吧，我来买机票。” 叶亭霜刚起身，又缓缓坐下来，冷静道：“我来买吧，你护照给我。” 明霜疑惑地看向她，慢慢才反应过来：“你怕暴露你的身份信息？” 叶亭霜不置可否。 “那你也别想看我的身份信息，护照不可能给你。”明霜双手环胸，与她沉默对峙。 半晌，叶亭霜道：“那就开车过去吧。” “只能这样了。”明霜拿起手机去找租车公司，叶亭霜去收拾行李，两人分头行动。 路程不算短，十几个小时的车程，还得去买点吃得放在车上。 明霜挑完自己爱吃的，走到收银处，看见叶亭霜早已等候多时，而台面上，有且只有一整箱当地产的鲜牛奶。 明霜：“......” * 车里一片寂静，明霜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在红绿灯停下时，扭头看向握着牛奶瓶一声不吭的叶亭霜。 “那玩意有这么好喝？” 叶亭霜点了下头：“你要吗？” “我不要。”明霜转回头，继续前行，过了一会，说道，“给我瓶水。” 叶亭霜低头扒拉脚边的袋子，片刻后，掏出一盒牛奶：“没有水，只有这个，要吗？” “？” 明霜诧异道：“你就没买瓶水？” “我以为你买了。” “我以为你带了！” 两人同时叹了口气。 “算了算了，将就着喝点吧。”明霜妥协了。 叶亭霜将吸管插.进去，递到她面前，明霜目视前方，低头喝了一口，不够解渴，又猛吸了一口。也不知怎地，莫名觉得这个画面有点好笑，嘴角一咧，两行牛奶就从嘴边溢了出来。 “怎么还喝吐了，喉咙过敏啊？”叶亭霜问道。 “噗。” 最后一点牛奶全喷出来了，明霜道：“喝奶呢，你别逗我笑。” “谁逗你了，这么经不起逗吗？”叶亭霜拿出纸巾给她擦着方向盘上的残渍，顺手擦到了她面前的衣领上。 “抬一下下巴。” 明霜抬起下巴，纸巾在她的脖子上擦了一下，她视线掠了一眼，对方侧着身子，睫毛微垂，正专注地给她收拾残局。 “好了。”叶亭霜扔掉纸巾。 明霜继续开车。 “下巴可以收回来了，翘那么高，不累吗？”叶亭霜问。 “咳。”明霜尴尬地收回下巴，目视前方，“你懂什么，我这优越的下颌线，一天不展示就浑身难受。” “这倒是。”叶亭霜手搁在窗边，撑着脑袋，扭头盯着她的侧脸，“下颌线确实很优越。” “......那你也不用一直盯着我看吧，都十几分钟了，眼睛不酸啊？”明霜目不斜视道。 “专心开车，少管我。” “......”真服了，流氓耍的这么理直气壮。 车子靠边停了下来，明霜低头解安全带：“换你开。” “两个小时都不到就换人了？” “我困了。” 叶亭霜无奈地和她交换座位，重新上路后，明霜哪里有犯困的迹象，还兴致勃勃地学着她刚才的样子，撑着脑袋，目不转睛地盯着叶亭霜开车呢。 可谁知，她眼睛都要盯酸了，叶亭霜也不为所动，毫无反应。 明霜忽然靠过去：“难道你没注意到我这炽热火辣的视线？” “注意到了。” “那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有反应啊。” 明霜不解：“哪里有反应？”明明连眼神都没斜一下。 “心里反应，我已经在心里骂过你了。” “......” 明霜哼了一声，又坐了回去，偏头看车外，闭上眼睛睡觉！ 叶亭霜扫了眼她气鼓鼓的侧脸，嘴角不自觉弯了一下。 明霜一不注意真的睡了一觉，直到几个颠簸，将她摇醒了。 她睁开眼，被夕阳晃了一下。 已经到了另一个州，公路两旁房屋稀少，四周只偶尔出现一栋房屋，前面路上一望无际，两边全是黄土，夕阳如同一层纱，覆盖在辽阔的土地上。 明霜放下窗，风立即灌进来，连同叶亭霜的头发都吹了起来。 她打开音乐，车里响起乡村摇滚音乐，她随着音乐晃动起来，时不时跟着唱两句，任由风吹乱她的头发。 车子靠边在旁边的空地上停了下来，叶亭霜下车去后备箱取东西。 “你干嘛？”明霜伸出脑袋，看见她拿着相机走过来，站在车边拍夕阳。 明霜打开车门，走到她旁边，看了一眼成片：“厉害啊，拍这么好。” 叶亭霜拍了几张照片，忽然扭头看着她：“你会跳舞吗？” “什么舞？” “上次你在聚会上跳的。” “那不就是随便扭一扭吗？” “嗯，扭吧。” “......这么干吗？” 叶亭霜弯腰探进车里，将音乐开到最大声：“这下不干了吧？” 明霜见她举着相机，猜到她要做什么，冲着镜头笑了一下，大大方方地扭了起来，在空地上旋转起舞。渐渐地，她忘记了镜头的存在，和以往每一次跳舞的地方不同，这里天高地阔，日落黄昏，音乐声阵阵，已经沉浸在这场随性而起的独舞中。 直到夕阳在地平线留下一条黄线，她才缓缓站直，安静地注视着那最后一点光亮坠落。 四周只剩下灰暗的浅白。 她回过头，看向叶亭霜，嘴角微弯：“我从没在夕阳下跳过舞。” “我也从没拍过夕阳下的美人。”叶亭霜晃了下相机。 两人相视一笑，明霜大步跑过来，弯腰去看相机：“拍得怎么样？” “先上车。” 明霜坐上副驾驶，接过她的相机，听见她叮嘱道：“不要删任何一张照片。” “那不行，要是把我拍的太丑的话，我可是要删的。”明霜理直气壮道。 “相机还我。”叶亭霜伸出一只手。 “好好开车，别管我。”明霜用她的话堵回去，别说，还有点爽。 “......” 明霜哼着歌开始看相片，拢共就拍了十几张照片，几乎没有废片，多是她的侧影与逆光。 光与影的构图相当精湛，发丝仿佛都在发光，清晰的、模糊的，都有说不尽的味道，那肆意舞动的身影就像是从电影里走出来的。 她越看越喜欢，还有两张正面照，头发和裙子被吹乱，白皙的脸庞上却映着笑容，眼神纯粹。 “你不会是摄影师吧？”明霜不停地翻着这几张照片，每一张都欣赏好半天，十分满意。 “不是。” “业余的都拍这么好？” “审美是互通的。” “那你到底是做什么的？”明霜想起她第一次去酒店，对方就照着她的样子画了一副潦草的线条画，不可思议地问道，“总不能是个......画家吧？” “不是。” 明霜松了口气，这水平要是能成画家，那前途真是要堪忧了。 不过说不准是个压根不担心前途的富二代呢？ 这么一想，就说得通了。 相片看完了，相册里按到了其他的照片，是那一桶小雏菊，在晨曦中鲜活的盛开着。 嘴上说着不喜欢，身体倒是很诚实嘛，偷偷拍了这么多雏菊的照片。 她一直往下按着，突然又看到了自己的照片，是自己坐在阳台上晒太阳时的场景。 照片里，她慵懒地靠在椅子上，脑袋向后微仰，头发半垂半落，下巴仰起，拉长了天鹅颈，锁骨突出，胸与腰勾勒出起伏的线条，两条腿自然交叠，踩落在地上。 她仔细回忆了一下，压根不记得当时摆出这么诱惑的姿势，但是从那双半阖的眼睛上可以看出来，她当时一定是犯困了。 难怪都没发现这个狗仔呢。 明霜意味深长地看了叶亭霜一眼，哼，小心思被发现了吧？ 她接着又往下一按，一张抠脚的照片就出现在视线里。 ？？？？ “这是什么！？”明霜指着照片问叶亭霜。 叶亭霜扫了一眼：“不认识自己了？” “当然认识了，我当时是不小心踩到了东西，才去抬起脚去查看的，你这个角度拍得我像在抠脚！” “嗯，你说不是就不是吧。”叶亭霜毫无感情地附和。 “本来就不是！”明霜立马把这张照片给删了，然后举起相机，报复性地给她随手拍了一张。 一看，虽然有点模糊，但竟然还有几分好看。 “可恶。”明霜放下相机，双手抱胸，闭上眼睛睡觉！ 几分钟后，她突然睁开眼睛：“我真不是在抠脚。” “嗯，你说不是就——” “真不是！我就只说解释这一遍了。” “嗯，行。” 一分钟后，明霜捶了她胳膊一下：“我真没抠脚！不许憋笑！” “嗯......噗。” 第 8 章 “前面不远有个小镇，要不要去吃个饭，休息一下？”明霜看着导航问道。 “好。” 车子驶出公路，没多久就停在了小镇上。镇子不大，街道宽阔，没什么人，只有几个小孩在马路上打闹。 “吃什么？”明霜问。 叶亭霜停在一个金发碧眼的小朋友面前，向他打听：“你好，请问这边有什么好吃的吗？” 小朋友指了下后面的道路：“我外婆家的披萨很好吃。” 叶亭霜问：“那你可以带我们过去吗？” “当然，跟我来。” 几个小朋友跑在前面，时不时回个头，怕她们没跟上。 这时，明霜突然跑了起来，作势要追他们，几个小朋友放声大笑，快步往前跑去。 一眨眼，叶亭霜就被远远甩在了后面。 “快来呀！”明霜回过头，冲她挥挥手，“最后到的买单！” 叶亭霜顿了一下，抬脚就追了上去。 “啊啊啊啊啊！”小朋友第一个到达，笑嘻嘻地看着陆续追上来的两个大人，豪爽道，“我让外婆多送你们一块奶酪！” “谢谢，小帅哥快去把菜单拿来吧，有人要请大客呢。”明霜笑着拍了拍他的后脑勺。 叶亭霜半靠在门上，气喘吁吁，半天没挪动。 “看把你给累的，多久没运动了？”明霜拉着她的胳膊就往窗边的位子坐下来。 没多久，小朋友就端着披萨过来，笑眯眯地看着她们。 “要一起吃吗？”明霜问。 小朋友转了转眼睛：“可以吗？” “当然可以，反正有人请客。”明霜拍拍旁边的位子。 小男孩立马坐了上来，好奇地看着她们，问她们是从哪里来的，又不停地追问她们家乡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 明霜一边吃披萨，一边耐心回答他的问题，直到对方突然问她们名字，她抬起眼眸，好整以暇地看向叶亭霜：“老板，这位小老板问你呢，你叫什么？” 叶亭霜给小老板又递了块披萨，半晌才回答道：“Lily。” Lily......Lily？ 明霜在心里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听见小朋友又问她：“那你呢？” 明霜看了叶亭霜一眼，见她正在看外面的景色，朗声道：“Ming。” 结账后，小朋友站在门口，挥手送别：“拜拜！Lily，Ming，欢迎你们再来吃披萨。” 两人同时转身，挥手道别。 回过身时，明霜扭头问道：“Lily真是你的名字？” “你觉得呢？”叶亭霜径直走着。 “我觉得不像，这么脱口而出，不像你的作风。但我也实在不懂，既然都说的是英文名，为何还要说一个假名给他？”明霜说道。 叶亭霜扯了下嘴角：“一个名字符号而已，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来这里吃披萨了。即使来了，他也不一定记得我，那Lily、Nana，Maria，又有什么分别？” “你是一点情怀都不讲啊？万一你明年就来这里吃披萨了呢？” “那他就会再见到我这个Lily，在这里，我就是Lily。”叶亭霜说。 明霜被她说得无言以对，脚步慢了下来，看着她的背影走过路灯，留下一个长长的影子，有些看不真切。 她一脚踩上影子，跟了上去：“这也是你不跟我说名字的原因？” “只是其一。” “还有什么原因？” 叶亭霜停下脚步，等她跟上来后，才说：“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之间的事，你应该也不想吧？” 明霜嘴角一咧：“实不相瞒，在你包我的当天晚上，我就告诉我的朋友了。” 叶亭霜还挺佩服她的心理素质，又一想，她可能是早已习惯了。 经过便利店时，明霜进去买了几瓶矿泉水，在里面嚷嚷道：“Nana，快来买单！” 叶亭霜走进去，一边付钱一边问：“你喊我什么？” “Nana啊，有什么问题吗？名字只是一个符号而已，这话不是你说的吗？”明霜笑问。 “......” “我懂。”明霜语重心长地拍了下她的肩膀，“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嘛，是吧Maria？” “......” 看她憋不出话，明霜心情就有点爽，提着袋子哼着歌出门，突然听见对方在身后喊了一句：“Ming。” 她微微一愣，回过头看着台阶上的女人。 “你真的叫小明？”叶亭霜问。 “你猜。”明霜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上车后，明霜开了一段路，看看时间，问道：“今天不会要通宵开车吧？” “不用，不赶时间，找个旅馆住一晚再出发也不迟。”叶亭霜说。 “那就行。” 这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叶亭霜看了明霜一眼，才接通电话，小声说道：“喂。” “姐，我放暑假了！但是暑假要补课，我不能来找你玩了。”电话那头响起一道明亮的男声。 “没关系，都要高三了，学业为重。”叶亭霜道。 “可是我们已经两三年没见过面了，你也不回来看一看，难道一点都不想我们吗？”对方抱怨道。 “想啊，但是工作室的事太多了，等稳定下来后，我一定回来看你们。”叶亭霜说。 “你说的啊，最起码我的毕业典礼你得回来。” “嗯，一定。” “哎，你出国留学工作，二姐也搬出去好几年了，家里就剩我一个孩子，成天被老妈管着，快郁闷死了。” 叶亭霜无声地笑了一下：“珍惜吧，没几年你也可能要离开家了。” “对了，我能喊二姐回家吃饭吗？我一个人在家的时候真是太无聊了，你又离我这么远......我也想找个人帮我偷偷去家长会呢哈哈！” “可省点心吧你，都快高三了还要被叫家长吗？”叶亭霜顿了顿，说道，“你想喊她就喊吧，她愿不愿意回来都不一定。” “那我就多喊喊呗。”叶亭远说，“啊，不说了，我要和同学们去玩了。” 叶亭霜听到那边有个女生在喊他的名字，瞧他这着急样，多半是有点情况。 “谁啊？你弟弟？”明霜看她挂断电话，问道。 叶亭霜收起手机，安静地看着她。 “随口问问而已，又不是要查你户口，用不着这么警惕吧？” “出门在外，警惕总是好的。”叶亭霜无谓道。 “你对谁都这么警惕，我很好奇，你有知心朋友吗？” “没有。” 明霜啧了一声：“人生该多无趣啊。” “不会。只要做我自己喜欢的事，就不会无趣。朋友也只能陪我们一段路而已，每个阶段的人生都遇到不同的人。” 明霜突然发现她俩的内心想法是一致的。 人与人的缘分就那么浅。 可是结果却不一样，因为缘分浅，所以她更在意享受当下，倘若因为别的事而中断了这些关系，那她也不会后悔。 可是对方却因为终究会失散的结果，而不在意当前的情感联系。 “你会后悔吗？” “后悔什么？” “也许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后悔没有对当时的朋友更好一点，对用心去爱当时的恋人？” 叶亭霜想了想，摇头：“起码我现在不后悔，未来是未来的事。何况，每个选择都是我自己做的，无论结果如何，都是我应当承担的，所以我从不后悔。” 明霜勾了勾嘴角，不置可否。 十点多钟，车子在一家小旅馆停下，明霜去开房，却得知单人间都没了。 她回过头，冲走过来的叶亭霜喊道：“巴勃罗·迭戈·何塞·弗朗西斯科·狄·保拉·胡安·纳波穆西诺·玛莉亚·狄·洛斯·雷梅迪奥斯·西普里亚诺·狄·拉·圣地西玛·特里尼达·路易斯·毕加索，双床房可以吗？” 叶亭霜顿住：“你喊我什么？？” “巴勃罗·迭戈·何塞·弗朗西斯科·狄·保拉·胡安·纳波穆西诺·玛莉亚·狄·洛斯·雷梅迪奥斯·西普里亚诺·狄·拉·圣地西玛·特里尼达·路易斯·毕加索啊。”明霜一手撑在前台上，冲她得意地笑，“怎么样，现在后悔你随便起名字符号的决定了吗？” 叶亭霜走上前，和她沉默对视片刻，无奈一笑：“说真的，还真有点后悔了。” 第 9 章 旅馆比较破旧，配备的东西也不够齐全，好在是个小阳台，可以吹吹风。 明霜从狭窄的浴室出来，满屋找吹风机都没找到，只好放弃，跟阳台上的人说道：“这里好像没有吹风机。” “嗯。”叶亭霜应了一声。 “你在干嘛呢？”明霜发现她许久没有进来，走到阳台一看，见她站在三脚架前，上面摆着相机，凑过去一看，镜头对着星星。 “拍这么久还没好？” “拍星轨。”叶亭霜手里握着手机，回复完别人的消息，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 明霜抬头看了眼夜空，许久没有看到这么多星星的夜晚了。她也回房搬个小板凳，坐在一旁看星星。 楼下传来谈话声，有房客正在跟老板聊天，而她们这里却安静得很。 “在我很小的时候，在外婆家也看过这么多星星，她住在乡下，晚上没有路灯，但是星星多到数不清，密密麻麻的挂在天上，就跟小灯泡一样的，给我们照亮回去的路。外婆牵着我们的手，一手一个，讲恐怖故事来吓我们，吓完了又告诉我们不要怕，她以后会变成星星，一直保护我们。”明霜缓缓说道。 叶亭霜侧目：“你外婆多少岁了？” “六十八，她永远都是六十八岁。”明霜笑了一下。 “痛苦吗？”叶亭霜问。 明霜摇头：“没有受太多病痛折磨就走了。” “我问的是，你呢？” 明霜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她的眼睛波澜不惊，从里面找不到任何关心或是心疼的情绪，连语气都是这么平静，反倒让自己有些放松。 “你想听实话吗？”她说，“我不痛苦。” “外婆一直住在乡下，我们很少机会能回去看她，有记忆以来，拢共也就见过三四次。年轻小，不知道死亡到底是什么，只是觉得应该要伤心，所以在葬礼上哭的很可怜。但是，我好像很快就把她忘记了。要不是今晚看见星星，我可能压根都不会想起她。” 明霜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人与人的缘分果然很浅。” “不浅。”叶亭霜抬起头，望着漫天繁星，轻声道，“一看见就会想起，这缘分是刻在血液和骨子里了。” 明霜怔了怔，凝视着她的侧脸，好半天没说话。 突然有人敲门。 明霜蹭地一下站起来：“我去看看。” “你好，请问你们要一起来玩吗？我们在楼下准备BBQ。”敲门的是一个外国中年女人，脸上堆着友好的笑。 “稍等一下。”明霜回头和叶亭霜说了一下，征求她的意见。 叶亭霜看了眼楼下的院子，下面有十几个人，在准备BBQ的材料，左右无事，便答应了。 “哎，洗早了。”明霜换上衣服准备下楼。 “要是麻烦的话，不去也行。”叶亭霜说。 “那怎么行，这种热闹我最爱凑了。”明霜喜欢这边自由自在的环境，也爱这种随时都能交朋友的氛围。 大家来自五湖四海，但可以不问出处，短暂又热闹地聚一起，然后各奔东西。 一下楼，明霜就开心地加入到其中，和一群陌生人自我介绍道：“你们好，我是Nana，她是Lily。” Lily扫了她一眼。 “向你学习学习。”明霜得意地眨了眨眼。 叶亭霜耸了下肩：“你高兴就好。” 组局的是一对中年夫妻，他们是丁克，打算环游世界，享受生活，已经在路上结交了上百位朋友了。 大家一边听着他们讲述旅程里的趣事，一边烤着羊排。有人开始弹吉他，也有小情侣挨在一起说悄悄话，明霜从车上拿了些零食跟大家一起分享，说说笑笑，氛围很好。 旅馆老板带着一箱啤酒加入，场面顿时更热闹了，大家吃着烧烤喝啤酒，明霜将一瓶酒递到叶亭霜面前：“能喝吗？” 叶亭霜接过去，和她碰了下瓶子，仰起头喝了两口。 弹吉他的男人想要喝酒，便问有没有人要玩吉他。 明霜站起来：“我试试。” 她坐在位子上，拨了下弦。 叶亭霜扭头看着她。 旋律响了起来，大家都不约而同停下话茬，纷纷望向她，身体随着旋律晃动，却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只为等待那一刻—— 明霜环视一圈，笑容微扬，目光正好转到叶亭霜身上时，进拍的第一个音响起，全场一起放声唱了出来。 “——hey，judy。” “dn''t make it bad。” “Take a sad sng and make it better。” “Remember t let her int yur heart。” “Then yu start t make it better。” 这首披头士的《hey，jude》传唱至今，旋律深入人心，大家等的就是这一刻，挥起手摇摆，声音越来越高，脸上都洋溢着最纯粹灿烂的笑容。 明霜注意到就叶亭霜一个人没有开口，但脚却在随着旋律轻轻点地。 她笑了一下，伸出自己翘着的那条腿，脚尖在她小腿上碰了一下。 叶亭霜露出茫然的表情。 明霜不再看她，转头去看别人，最后站了起来，跟开演唱会似的，跟每个人都互动一下，在这首歌结束后获得了热烈的掌声。 众人嚷嚷着再来一首，旅馆老板说想听一听中文歌。 “唱什么好呢？”明霜转身问叶亭霜。 “你随意，反正他们也听不懂。”叶亭霜道。 “虽然说得很对，但你也实在是没有情调。”明霜低头拨弦，唱起了《水调歌头》。 旋律慢了下来，一群外国人聚精会神地听着她唱歌，哪怕听不懂，也丝毫不影响音乐带来的共鸣。 叶亭霜听得懂，却与他们相反，忽略了旋律，专注力全放在她的歌声上了，想不到她和这种曲子也意外的合适。 看来这次是找到了一个很不错的旅伴，随时随地都能发现新的惊喜。 明霜唱了两首后，坚决不再唱了，把吉他还了回去。 叶亭霜问她为何不继续了。 “尝尝鲜就行了，我又不是卖艺的，一直唱多累啊。”明霜懒散地往椅子上一坐。 叶亭霜观察她半天，忽然道：“你该不会是只会这两首吧？” “......你知不知道有个词叫做看破不说破？”明霜好笑道，“都是小时候学的，为了应付表演，只专心学了几首，其实还有一首我拿手的，只是现在这个场合不适合拿出来。” “那什么场合适合？” “婚礼。”明霜将被风吹乱的头发撩回去，“看在你人还不错的份上，我可以免费去你的婚礼上表演哦。” “谢谢，但不用了。” “怎么，看不上我三板斧？” 叶亭霜摇头：“我不会结婚的。” 明霜颔首，拿起桌边的啤酒，在她酒瓶上撞了一下：“好巧，我也不会。” 这时，叶亭霜忽然抬手，摸了下她的头。 明霜微怔，新奇地看着她。 “头发干了。”叶亭霜摸了摸她的头发。 “哦......”明霜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头发，“天气热，一会就干了。” “你们是朋友还是情侣？”忽然有人问了她们一句。 叶亭霜松开手，明霜突然笑了起来，表情玩味：“你说呢？” 叶亭霜看向那人，回道：“生意伙伴。” “哦，原来是生意伙伴，看你们这么亲热，我还以为是情侣呢。”那人没心没肺地扯着嗓子笑，然后举起酒隔空敬了她们一下。 叶亭霜疑惑地看向明霜：“亲热吗？” “实话说，确实挺亲热的。” “......” 烤的龙虾也好了，大家一起瓜分着吃了，还有些意犹未尽，于是又接着烤。 在等待的时间里，有人提议来玩游戏。旅馆老板拿来了桌游纸牌，众人围着桌子坐下来，了解完游戏规则后就开始了。 明霜是聚会达人，这个游戏玩过多次，早已熟记于心，可叶亭霜是第一次玩这个，看着她认真记规则，谨慎出牌的表情，不禁觉得有些可爱，时不时瞅她一眼，看她什么时候露怯。 结果还没等到她露怯，就已经有一个年轻女孩输了，输了是要接受惩罚的，抽了张惩罚牌，牌面是罚三杯。 女孩爽快地喝完三杯，游戏继续。 接连玩了八/九局，叶亭霜都没输，明霜偷偷看她一眼，发现她的表情已经舒服自在了起来，出牌也游刃有余了。 啧，到底是什么时候熟练掌握技巧的？ 正开小差呢，叶亭霜突然扭头看向她。 四目相对，明霜被抓了个正着，一时心虚，迅速挪开视线，就听见她说：“你输了。” 明霜一看牌，懊悔得直拍大腿：“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快接受惩罚吧，智者。”叶亭霜抿了抿嘴角的笑。 明霜抽了张惩罚牌，看了一眼，笑笑没说话。 其他人忙问是什么惩罚，旁边的人凑过来一看，顿时兴奋地喊道：“是与旁边的人亲吻。” 其他人都笑了起来，开始起哄。 明霜往左右两边看看，冲旁边的男人微笑一下，然后迅速转过头，在叶亭霜唇上亲了一下。 众人哈哈大笑，刚刚问她们是什么关系的人更是兴奋地上蹿下跳。 “这可不怪我，愿赌服输嘛。”明霜笑道。 “我怪你了吗？”叶亭霜问。 明霜眨眨眼，追问道：“感觉怎么样？” “一股龙虾味。”叶亭霜给了个中肯的评价。 “......”失误，大失误，她可不允许别人在她这里得到不好的亲吻体验。 明霜拿起她还剩一半的牛奶，连喝好几口。 叶亭霜正纳闷她这是闹哪出呢，就猝不及防又被她亲了一下。 “这次呢？”明霜一手按在她椅子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反应。 叶亭霜舔了舔唇：“还行，又是龙虾又是鲜奶的，像是吃了一顿无实物的夜宵，晚上不会闹肚子吧？” 明霜：“............” 第 10 章 一群人玩到十二点多才散场，叶亭霜先回去洗澡，明霜跟着其他人一起收拾场地。 回到房间时，看见叶亭霜穿着睡衣在阳台上，捣鼓她的相机。 “这么快就拍完了？” “不拍了。”叶亭霜收回相机，回房间去导照片。 明霜擦完脸，就选了张靠外面的床躺下了，打了个哈欠：“还没弄完吗？” “马上。” 话音刚落，明霜的手机就响了一下，又一下。 她拿起手机一看，发现对方竟然给她发了两张照片，一张是不完整的星轨照片，星星都只走了一条短短的路，像流星。 另一张则是满天繁星的照片。 她愣了一下：“拍得挺好的，不过......我的个人照不发，给我发这个做什么？” “个人照是我的，但今晚这些星星是你的。”叶亭霜放下手机，去了厕所。 明霜望着照片出神，想起她们在阳台上的对话，也想起了她的外婆，牵着她和姐姐一起走过的乡间小路。 “谢了。”明霜低声说完，没有得到回应，也不知道里面的人听没听见。 她把朋友圈背景墙的照片换成了这张照片，然后发给了她的姐姐。 Ming：【你还记得外婆家的星星吗？】 明月：【&％￥）PV=是）】 Ming：【你在发什么癫？】 明月：“你是谁呀，我饿饿饿~” 一听这软萌奶呼呼的声音，就知道又是小朋友偷玩她妈的手机了。 “小宝，我是你小姨呀，叫声小姨听听，给你买冰淇淋。”明霜发了条消息过去。 “小姨姨~你是小姨呀？妈妈，小姨来电话啦！” 明霜听着这条语音，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什么呢？”叶亭霜从厕所出来，就看见她笑得像个二傻子。 “没什么。”明霜收敛起笑容，等她上床后，就关了灯，“晚安。” 良久，明霜突然出声：“你还没回我呢。” “回什么？”叶亭霜在黑暗中睁开眼。 “晚安啊。” “......” “没礼貌。” “晚安，行了吧？” “你很不耐烦诶。” 许是酒喝多了睡不着，不能陪她闹下去了，叶亭霜只能顺着她来，非常耐烦地说：“晚——安——咯。” 明霜听着她用最冷漠的声音，念着最温暖的话，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 “刷”地一声，窗帘被拉开，阳光一下撒了进来，晃得明霜翻了个身，含糊道：“干嘛呀。” “不早了，起床。”叶亭霜说。 明霜摸索半天，眯起眼睛看手机：“这才七点多，多早啊。” “还得开车呢，争取在天黑前到赌城。”叶亭霜说完，就去洗漱了，出来时发现她又睡过去了，走过去拍了拍她搭在床边的腿。 “大早上的，别撩拨我。”明霜骄矜地把腿收了回去，在床上打了个滚，才艰难地坐起来，头发凌乱，仰着头望向她，呆呆的。 叶亭霜伸出一根手指，戳到她的额头上，轻轻往后一推，明霜向后一倒：“嗷呜。” 叶亭霜轻笑一声。 明霜起床洗漱，收拾东西的时候叶亭霜已经先一步下楼了。 好在行李也不多，明霜提着行李包下去，在楼梯上就听见她和那对环游世界的夫妻在院子里聊天，话多的像个陌生人。 三两步下了台阶，走出大门时看见那对夫妻上了车，正和叶亭霜挥手。 “你们聊什么呢？”明霜好奇地走上前。 叶亭霜挥了下手，转身朝她们的车子走去：“聊她们旅程，原来她们昨天才去跳过伞。” “所以呢？”明霜系好安全带，刚准备开导航，旁边的人就抢先一步输入地址了。 “所以，我们也去吧。”叶亭霜说道。 “啥？？”明霜惊讶地看向她，“这么突然的吗？赌城不去了？” “去，跳伞的地方就在下一个城市，来都来了。” 来都来了，这四个字的威力可太大了。 “那就去吧！”明霜开始有点期待与兴奋了，“你之前去过跳过吗？” “没有。” “我也没有，只蹦过极。” 上一次蹦极还做了好几天的心里预设，才豁出去玩了一把。没想到这次的决定来的这么猝不及防，但这种刺激的活动越拖就会越难，倒不如就这么样爽快一点，来个说跳就跳的行程。 到达跳伞的城市时，已经快中午了，两人随便找了家餐厅吃饭，然后直奔跳伞基地。 工作人员先带她们进行了一□□检，确定没有问题后才缴费。 “老板，靠你了喔~”明霜抛了个媚眼。 “......”简直没眼看。 叶亭霜付完两个人的钱，然后听教练讲解注意事项，等了一会，就被带上直升机了。 升到高空时，轰鸣的声音越来越大，心脏也被吊了起来，明霜下意识抓住了旁边叶亭霜的手，大声问道：“你紧张吗？怕不怕？” 叶亭霜握住了她的手：“没事，有教练一起飞，不会出事故的。” “有教练也不是百分百的安全啊，好吓人！” “想放弃的话就放弃吧，别拿命赌。”叶亭霜说。 “放弃是不可能的。”机舱门打开，外面的风急剧地窜进来，明霜压根没心思去整理头发，跟教练指了指外面，“我们出发吧！” 叶亭霜新奇地看着她，上一秒还在喊害怕的人，下一秒就勇敢地跳下去了。 “啊——！！！” 跳出来的那一刻，明霜大脑都窒息了一瞬，尖叫声压根追不上心跳的频率，双腿都是软的，直到降落伞打开，她才慢慢缓了过来，有心情去欣赏下面的风景了。 降落后，大脑还有些兴奋，刚拆掉完身上的装备，就看见叶亭霜也安稳落地了，带着一股子劫后余生的爽感，她一路奔跑过去，张开手紧紧抱住叶亭霜。 “你感觉怎么样？爽吗？”明霜兴奋地问。 “还可以。” “你看起来好淡定，真厉害啊。”明霜松开手，盯着她的脸说。 “嗯。”叶亭霜低头去解装备。 教练给她们一人递了一瓶水，明霜低头，注意到她伸出手去接水时，手心里全是汗。 明霜喝着水，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是装的淡定，突然笑了起来，差点呛水，咳了几声。 叶亭霜略带嫌弃地看着她。 两人朝基地走去，忽然间，明霜牵住了她的手。 叶亭霜甩开，加快步伐。 “跑什么呀，让我牵一下嘛。”明霜在后面不慌不忙地跟上，手指摩挲着略带湿润的掌心，笑了笑，与她探讨起整个过程的心理变化。 “你跳之前有没有想过要立个遗嘱啥的？” “没有。” “那有没有在一瞬间想起来的遗憾？” 叶亭霜默了默：“有。” “是什么？” “我还没给你结清尾款，要是你真出事了，就麻烦了。” “？”明霜呆愣地眨眨眼，万万没想到居然是这事，伸手笑道，“那你现在给我结清。” “现在安全了，等期限到了再说吧。” “既然这样......走，咱再去跳一回。”明霜抓着她就要跑。 “不要。”叶亭霜怎么甩也甩不掉她的手，经过一棵树时，赶紧用另一只手抱住了树，抱的紧紧的不撒手，“要去你自己去。” “哎哟，你真可爱。”明霜笑着松开她，捏了下她的脸蛋，忽然小腿被踹了一脚。 “唔——！” “不好意思，条件反射。” “不能捏脸？” “不是，听不得可爱。”叶亭霜一本正经道。 “......” 第 11 章 回到基地，可以去购买跳伞的视频，叶亭霜并不感兴趣，转头去洗手间了。 明霜却十分有兴致，去查看自己的视频，看完后立马买了下来。她又找工作人员要了叶亭霜的视频，叶亭霜就在跳下来的那一刻叫出了声，之后一直咬着嘴唇不出声，面色紧绷，脸都白了一个度。 “你朋友是我见过最淡定的人了，几乎没怎么喊过。”叶亭霜的教练跟她说道。 “那可不一定。”明霜嘴角含笑，把这个视频也买了下来，然后发送给了叶亭霜。 叶亭霜在洗手间打开手机，看完整个视频，然后删了。她找到明霜，道：“我的视频删了吧。” “为什么要删？” “你留着又没用。” “可这是我花钱买的，刚到手你就要我删了，考虑过我钱包的感受吗？” “多少钱我补给你。” “你为什么一定要删？给我一个理由。” “我不怎么留自己的相片和视频。” 明霜诧异地看着她：“我明明看到你相机里存了很多张照片啊。” “都不是我本人的照片。” 明霜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不过也可能是相机自拍没那么方便：“手机里也一张自拍都没有？” 叶亭霜点头。 两人一边往停车场走去，一边谈话。 “你可真是个奇人，摄影技术这么好，居然不爱自拍，多浪费啊。难道你就平时就不想拍几张，留个纪念吗？” “都记脑子里了，不用照片记。” “可是脑子要记得事情那么多，肯定不如照片更直观吧。等将来的某一天，你翻看着以前的照片和视频，一定会回忆起很多东西。”坐上车后，明霜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一年比一年老，你不想记住自己年轻漂亮时候的样子吗？” “年纪对我来说不是问题，何况，我又不漂亮。” “谁说你不漂亮的？”明霜脱口而出，“你明明很漂亮。” 叶亭霜顿了一下，继续系安全带：“谢了，但是不用夸我。” “我没安慰你，说真的。”明霜发动车子，目视前方，“如果是不自信的话，完全没必要，你有你独特的美，我就好奇，你为什么会在这方面不自信？难道没有人夸过你漂亮吗？” 叶亭霜手撑着脑袋，顺着她的话思考片刻：“这几年倒是挺多的。” “那以前怎么没有？” 那是因为你没有一个长得跟天仙似的妹妹，所有人都会在看到她的第一眼，情不自禁地赞美一句，然后才顺带礼貌性地夸夸她。荒唐的是，这些人从不敢当着爸妈的面夸妹妹，而是出于讨好之心来夸她叶亭霜。 任她们想方设法地把她夸成一朵花，也不及她们背后的闲言碎语。 “这姐妹俩脾气一个赛一个的古怪，都不好惹。不过要说相貌和成绩，还是小叶更胜一筹。” “你怎么不当大家面这么说？” “我哪敢啊？” 这么多年，她已经习惯了这些伪装好的夸奖声。她懒得去分辨真与假，说到底，真真假假又与她何干呢？ “难不成是你小时候长得丑，慢慢长开了？”明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拉回了她的思绪。 “兴许吧。”叶亭霜扯了扯嘴角。 下午的阳光晒得人晕乎乎的，空调吹得舒服，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直到听见车子的鸣笛声，叶亭霜才缓缓睁开眼睛，身上多了条毯子，驾驶座的人消失了。 她茫然地坐直，发现前面堵车了，而不远处的空地上，她的司机正和几个人站在一起聊天。 她放下车窗，喊道：“前面怎么了？” 明霜望过来，下一刻就快步跑过来，撑在车窗边：“你醒啦，前面出车祸了，还不知道要堵到什么时候呢，你要不再睡会？” “不睡了。”叶亭霜已经没有了困意，回头从后座拿了瓶牛奶，然后玩手机打发时间。 这几天July偶尔跟她汇报一下工作室的消息，目前运营一切正常。就运营方面来说，July比她厉害，她主要负责设计。确定没有其他消息后，她才收起手机，注意到明霜还在和那几个人聊天，不一会儿，她就带回来一袋薯片：“嘿，碰到个华人，也是去赌城的，给咱们送了点吃的。” 叶亭霜偏头看了一眼，果然在人群里瞧见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看着才十七/八岁。 那女孩接收到她的视线，小步跑过来，一脸阳光地打招呼：“Lily姐，你好，我是可可，你也可以叫我的英语名字C。” 听到这名字，叶亭霜笑了一下：“你好，谁跟你说我名字的？” “Nana姐。”可可指了下明霜。 明霜立即得意地抬起头颅。 叶亭霜：“......” “Lily姐，你果然跟Nana姐姐说的一样，好漂亮啊。”可可说。 明霜的头颅抬得更高了。 叶亭霜：“......” “呆车里多闷，要不要出来吹吹风？”明霜问道。 “不用了。” “行吧，那我们去那边玩了。”明霜带着可可又去空地上和别人一起聊天了。 叶亭霜掏出本子和铅笔，开始构思作品。沉思片刻，她取出相机，反复翻看昨天在夕阳下拍的照片，在某一瞬间，终于在脑海里抓住了线。 这条线是有由小到大的圆形设计连接而成，圆形里有光影般的波浪在浮动，串连在一起便是黄昏的光线。 而线的中间，是一个圆形吊坠，吊坠里勾勒了一个转身时的侧脸，头发甩出的弧度正好接上了夕阳的光。 正修改草图时，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她打开一看，是明霜发来了一张偷拍的照片。 照片里她坐在车里，低垂着头思考，眉目平和，正好窗外的风吹起她耳边的长发。 她疑惑地望过去，明霜隔空冲她晃了晃手机，然后低头打字。 下一秒，新消息就弹出来了。 【很漂亮。】 “......” 叶亭霜没再搭理她，草图修改的差不多的时候，才伸了个懒腰，下车走过去。 之前加入的人越来越多，这会已经有十来个人了，明霜见她来了，招招手。 叶亭霜刚走过去，就听见那一圈人的纷纷开口了。 “你就是Lily吧？” “果然漂亮极了！” “Lily，你单身吗？” “我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东方面孔。” “......” 叶亭霜无语地看向明霜，明霜挑眉：“看我干什么？我不过是跟他们说你叫Lily而已，还不许人家夸你了？” 叶亭霜无奈地跟其他人互相客套几句，转身又回了车上。 “不玩了？”明霜走到车边问道。 “嗯。”早知道是这种社交场面，还不如不去呢。 明霜不愿意在车里呆着，拿着薯片绕过车子时，忽然手往车头盖上一撑，一屁股坐了上去。 车子往下陷了一下，叶亭霜抬起头，与她对视。 明霜眨了眨眼，又往上爬了两步，盘腿坐在车顶上，视野开阔得很。 “前面真是堵得不像话呢，你要不要来看看。”明霜将薯片从上面递到车窗边来。 “你小心点。” “小心着呢，吃不吃？” “不吃。”叶亭霜打开车门下车，抬起头看着她。 明霜嘎吱一声咬碎了薯片：“真不吃？” “不吃。”叶亭霜背过身靠在车上，眺望着四周的景色。 明霜望着她，盯得久了，忽然间发现她的耳垂上有一颗很小的痣，像是用眼线笔点上去的，新奇地多看了几眼。 风吹动头发，遮住了她的耳朵，明霜抬眸，看着她的后脑勺，没忍住抬手摸了摸，手感真不错。 叶亭霜恼火地回过头：“你的手刚摸过薯片。” “没事，我舔干净了的，不信你自己摸摸看。”明霜龇牙一乐。 “......” 第 12 章 前面的车子终于开始慢慢挪动了，明霜从车上跳下来：“可以出发了。” 移动的速度有些缓慢，好在是终于过了这段堵塞的路。 “到赌城的时间大概是后半夜了。”明霜看了眼导航，本来能赶上晚饭的，没想到因为跳伞和堵车给耽搁了。 “半夜肯定很疲劳了，找酒店也麻烦，等会还是找个旅馆先住下吧。”叶亭霜说道。 “行。”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明霜沿着路线在经过的第一家旅馆处停了下来。 可能是因为堵车的缘故，导致今天来住宿的人特别的多，老板告诉她们房间已经住满了。 两人一搜地图，这里距离下一个住的地方还有两个多小时，正讨论要不要继续去下一家碰碰运气时，老板娘忽然说还有一间阁楼可以住，价格很便宜，前提是她们不介意狭窄的话。 “先去看看房间吧。”叶亭霜说。 阁楼是斜坡式的屋顶，房檐低矮，抬手就能摸到天花板，环境相当逼仄，连独立的浴室都没有。 老板娘说洗澡可以去她女儿的浴室，她女儿出去旅行了。 “你说呢？”叶亭霜可住可不住，将选择权交给上了明霜。 明霜抬起头望向天窗，片刻后，她忽然关了灯。 老板娘下意识叫了一声：“发生了什么事？” “不要担心，她就是想看看能不能看见星星。”叶亭霜解释道。 灯光重新照亮房间，明霜笑吟吟地看向她：“这都被你知道了？” 叶亭霜大概已经猜到她的答案了，转身去看窗台下的花花草草。 “就这个吧，不过这里实在太小了，价格能不能再便宜点？”明霜跟老板娘说道。 “已经给你们最便宜的价格了，不过我可以请你们吃晚餐。” “好，谢谢。” 老板娘下去准备晚饭了，叶亭霜轻轻抚摸着花瓣：“你倒挺会讲价。” “跟朋友学的，出门在外多砍价，多费一句口舌的事，能砍一点是一点。”明霜说道。 “我当你还大手大脚惯了。”叶亭霜想起她不止一次地骂自己抠鬼了。 “全凭心情。” 叶亭霜打开窗户，然后指了指外面。明霜走过去一看，原来是一个露天阳台，可是唯一的一扇门是通到走廊上的，要想去阳台上玩，就只能...... 叶亭霜看着她从窗户上翻过去，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裙子，想着反正天黑，四下无人，也就无所谓了，撑着双臂翻了过去。 谁知刚落地，就听见明霜饶有趣味地说：“你走光了。” “......” 叶亭霜轻描淡写地扫了她一眼，径自在阳台上走了一圈。 “你现在是不是在用沉默掩饰尴尬？” 叶亭霜不答。 “是不是开始恼羞成怒，在心里骂我了？” 叶亭霜回头，眼神锐利，似在警告。 见她这般，明霜偏过头笑了起来。 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这两天很爱逗她生气。 “嘿！Nana姐，Lily姐！好巧啊！！”楼下突然响起一道清脆的声音。 两人低头一看，可可站在楼下冲她们挥手。 “你们也住这？”明霜问道。 “对，我们定到了最后两间房！” “所以我们就只能住阁楼了。” 两人下楼，正好晚饭也准备好了，便跟着老板一家子吃饭。可可凑了过来，明霜邀请她一起，可可摇摇头：“我们刚刚在车上吃了泡面，饱得很。” 没过一会，可可的爸妈也下楼了，和她们互相点头致意后就出去了。 可可看了几眼，还是跟出去了。 吃过饭后，叶亭霜就上楼了。明霜在旅店附近转了一圈，没什么好玩的，也回了房间，发现屋里没人，阳台也没有。 “Lily、Lily！Lily！！！” “叫魂呐？”头顶上传来无奈的回应。 明霜翻出窗，回头一看，见她躺在阁楼的屋顶上，好不惬意。 她也爬上去，在旁边躺了下来，盯着天上那几颗零星的小灯泡说：“这里的星星少了好多，天公不作美啊。” “有就不错了。” “那倒是。” 明霜安静地盯着天空，发了一会呆，慵懒地张开手：“好久没这么放松过了。” 叶亭霜侧头，对她这话信不了一点：“我看你每天都挺放松的。” 不是在酒吧里当女仆，就是在party上热舞，还能在车顶上扭屁股，你骂她像二百五，她还说这样很酷！ “那当然，日子总要开开心心的过嘛。”明霜说。 这时，楼下房间忽然响起敲门声，以及可可的声音：“Nana姐，你们在屋里吗？” “什么事？”明霜回到房间，打开门问道。 “我爸妈在吵架，我可以在你们这里玩一会吗？”可可问。 “进来吧。”明霜把她领进屋，指指头顶，“要不要去屋顶上看星星？” “好啊！” 三个人并排躺在屋顶上，可可跟个漏斗一样地开始抖搂心事：“爸妈总是吵架，有的时候还当着我的面大打出手，我真的不知道该帮谁，也不知道怎么做。” 其他两个人安静地听着她诉说心事。 “大人的世界都是这样的吗？你们的爸妈也会吵架吗？” 一片静寂。 良久，才听到明霜说道：“我爸妈从来不吵架，他们一直都很相敬如宾。” “真好。”可可感慨道。 “可是，我妈过世后不久，我爸就找个年轻姑娘，比我姐还小一岁。而且那个人，还是他的员工。” 可可诧异地看向她，随后又看向她旁边的叶亭霜，希望她能说点什么。 “我爸妈也不吵架，他们感情非常好。”叶亭霜说。 “真的吗？”可可松了口气，“那就太好了。” “但是呢？”明霜扭头问道。 “什么但是？” “你这句话后面，应该有个转折才对。” 叶亭霜张了张嘴，到嘴边的却是：“为什么应该有转折？” “你说这话的底气不足，压根不像你平时说话的样子。” 这才认识几天，就能听出她的语气了？ 可她却没法反驳，故事确实有转折。 ——但是，他们心里有根刺。 这根刺扎在家里每个人身上，大家都努力维持着最和谐的样子，怕扎着别人，于是相处得小心翼翼。 “你要是不想说，就不说。”明霜说。 “对对，我只是随便问问，并不是想听你们的八卦的。”可可赶忙说道，内疚地看着明霜。 明霜笑了起来：“你怎么看起来比我还伤心，我早不在意了，就是一乐子罢了。” 叶亭霜侧头，总觉她的笑容像是从别人脸上偷来的。 这就是她说的日子总要开开心心的过吗？ 过了一会，可可的妈妈给她打电话，把她喊回去了。 屋顶上就剩下她们两个人，叶亭霜坐了起来，拿出手机回复别人的消息。 明霜枕着双臂，余光注视着她的侧脸，也坐了起来，问道：“我能借你的肩膀靠一下吗？” 叶亭霜看向她，想了想，还是默许了。 明霜靠着她的肩膀，过了一会，又问道：“我能借你的胳膊抱一下吗？” “少在这装可怜，你给我下去。”叶亭霜无情拒绝。 明霜笑着下了屋顶，转过身，见她低着头在看手机，于是伸出手，挑起她的下巴：“你刚刚是在可怜我吗？” 叶亭霜还未说话，她就自顾自地说：“我，小明同学，铁骨铮铮，不需要任何人可怜。” 叶亭霜握住她的手，往旁边放去：“你想多了，我只是单纯看你有点犯困而已。” 明霜打了个哈欠，把她一把拽了下来：“这倒是，走吧，一起睡觉。” 叶亭霜抓住她的胳膊，反手一个擒拿，将她制服：“没大没小的，你睡床底。” “那不行。”明霜干巴巴地求饶，“啊，好疼疼，轻点啊，你弄得我好疼，嘤，你坏坏。” “......” 叶亭霜都想寻求法律援助了。 第 13 章 屋里就一张床，只能是一起睡了。 叶亭霜也不是那种矫情或是有洁癖的人，非得一个人睡才行。 “洗澡还真要去老板娘的女儿那里呀？”明霜有些为难，要去一个陌生人的房间洗澡，还真是不习惯，可是现在是夏天，白天又出了汗，不洗澡不行。 叶亭霜拿上手机和睡衣：“一起去吧。” “鸳鸯浴啊？”明霜上下打量她一眼，“行吧，我接受。” “我不接受。”叶亭霜无语地走在前面，去跟老板娘打招呼，然后就被带到了她女儿的房间。 进屋后，叶亭霜用探测软件四处检查了一下摄像头，确认无误后，让明霜先去洗澡，自己则在沙发上坐下，抱着衣服玩手机。 浴室里传出哗哗的水声。 叶亭霜下意识望过去，才发觉这玻璃虽然是磨砂的，可是在被水打湿后，竟然能看见里面的人影。 虽不是特别清晰，但足够她欣赏到对方的身材曲线了。 她的眼神逐渐认真起来。 想起了以前的人体模特课，大多都是肚皮松弛的大叔大妈，缺乏美感。偶而有年轻一点的，身材也不够完美。 不过课上追求的是写实，并不是完美的模特。 乍一眼眼前出现个若隐若现的完美模特，真是眼前一亮一亮又一亮。 明霜打开浴室门，就撞见她一副如痴如醉双眼放光的表情。 “？” “有人跟你说过你身材很好吗？” “家常便饭，突然问这个做什么？”明霜擦了擦头发，不知想到了什么，猛地回头，看着那块玻璃，什么都明白了。 “这便宜给你占的。”明霜摇头失笑。 这便宜确实占了，叶亭霜没法否认，她拿好睡衣，准备进浴室：“你先回去吧，这里挺安全的，不用再这儿守着了。” “那不行，你都把我看完了，我总得看回来吧。”明霜双手环胸，义正辞严地说。 两人无声地对峙了一会，叶亭霜转身进去：“随你。” 反正对方之前都是接男人的生意，接她这单也不过是看在钱的面子上，都是女人，看看又没所谓，说不定只是嘴上呈呈威风而已。 明霜见她应得干脆，一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呆愣地看着她关上门。 不一会，里面的热水就打开了，玻璃上的雾气渐渐晕开，现出她白皙的肌肤。 明霜站在玻璃前，抱着绝不吃亏的想法，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身影，可慢慢就忘记了最初的想法，眼眸晃动，视线随着那双手在身上不断游离。 当看到肩膀上堆了一坨泡沫时，她下意识抬起手，指间触碰到玻璃，才停了下来。 隔着一厘米的玻璃，里面的人影时而朦胧时而清晰，吊的她的心七上八下的，呼吸都延长了。 她转过身，背靠着玻璃门，冷静了一会，才大步离开。 一定是在故意勾引我！ 明霜越想越觉得这就是对方的小把戏，偷看她身子不够，还将计就计来色/诱她咧。 还好及时刹住脚了，不然岂不是叫她得逞了？ “这么早就准备睡了？”叶亭霜洗完澡回来，推开门就看见她躺在床上，双眼紧紧闭着。 明霜突然睁开双眼，一错不错地看着她。 叶亭霜忙完所有的事，准备上床，看向躺在外侧的女人：“把脚收一下，占位子了。” 明霜收起腿。 叶亭霜往上一爬，不小心踩到她的睡裙，想要撤回脚，却滑了一下，重心突然往下，压在了明霜的身上。 四目相对，明霜缓缓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眼神耐人寻味。 “不好意思。”叶亭霜往旁边挪过去，总算躺下了。 “你跟我交个底吧。”明霜说。 “什么底？”叶亭霜一脸疑惑。 “你半夜会不会趁我睡着的时候偷袭我？” “我为什么要偷袭你？” “你自个心里清楚。” “我不清楚，睡了，关灯。” 黑暗里，明霜始终沉不下心，总觉得下一刻她就要有所行动了。 真要了这一步的话，她要怎么做呢？ 是激烈地反抗呢？还是故作矜持欲拒还迎一把呢？ 满脑子一团想法，越想越乱，也不知过了多久，她都要等麻了，对方还迟迟没有动静。 这么不积极？还是在装睡？ 明霜心里犯嘀咕，用很轻的声音问了一句：“你睡了吗？” 没有得到回应。 真睡着了？ 算了算了，睡觉！ 可是根本睡不踏实，半夜醒了好几次，每一次都忍不住去检查对方的手放在哪里，确认对方几乎没怎么动过后，才又不甘心地继续睡。 ——等等，她为什么要不甘心？！ 睡觉睡觉！ 翌日，阳光从天窗上透进来，直接照在她们的身上和脸上。 明霜晃了晃脑袋，睁开眼睛，躲避着视线偏过头去，映入眼帘的便是叶亭霜的睡脸。 对方晚上睡得很规矩，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翻过身的，阳光正好洒在她的侧脸上，给清冷的脸庞覆了一层淡淡的柔软的光。 明霜眨了眨眼，观察着她沉睡的侧脸，手贱得很，想去把她闹醒。 手指刚要戳到脸颊时，忽然间一顿，她缓缓靠近对方，鼻翼翕动，新奇地看向对方。 平时这么冷淡一人，身上居然有淡淡的奶味，是牛奶腌入味了吗？ 她再度靠近，都要贴上对方的脸了，只觉这味道真是越闻越好闻，于是真手贱地把人搂进怀里，狠狠闻个够。 “你干嘛？” 明霜抬头，看着已经醒过来的叶亭霜，嘿嘿一笑：“醒啦，你知不知道你身上——啊！！” 扑通一声，明霜被一脚踹下了床。 “不好意思，忘记提前通知你一声就踹了。”叶亭霜说。 明霜：“......” 你还怪有礼貌？ 第 14 章 下楼去觅早餐时，正好撞见老板娘。 老板娘问她们昨晚睡得怎么样？ “不好，一点也不好。”明霜有气无力地回答，双眼写满了疲惫，揉揉屁股，充满怨气地看向叶亭霜。 “实在是不好意思，你们还没吃早饭吧？我去给你们准备三明治。”老板娘说道。 “谢谢。”明霜又开朗起来了，嘴上不停地赞美，“你的厨艺真是没话说，昨晚那顿饭吃得我梦里都在馋，你说人长得这么漂亮就算了，厨艺还这么厉害，真是了不起的老板！” 老板娘朗声大笑，直夸她更漂亮，然后开心地去做三明治了。 叶亭霜拿起加了超多料的三明治，傻了，感觉一口压根咬不住：“这么大份？” 明霜跟老板娘挥了下手，竖个大拇指，对方爽朗地回了个大拇指。 “太热情了，没办法。”明霜说完，狠狠张大口，一口咬上去，“嗯~大满足！” 这一刻，她在叶亭霜心里的完美外形全毁。 “吃啊，老板娘看着呢，再不吃就该怀疑你是不喜欢吃了。”明霜催促道。 叶亭霜张了张嘴，放在嘴边试探了一下，于是将嘴张到最大，一口咬进去，塞满了整张嘴，慢慢咀嚼。 见状，明霜一边笑着看她吃，一边张大嘴吃下一口。 两人看着对方的丑态，还挺下饭。 吃完后，两人上楼去收拾东西，楼梯间有人要下来，叶亭霜便在转角处停下，让他们经过。 “诶，等等。”明霜抓住她的胳膊，见她嘴边残留了一点沙拉酱，抬手给她抹掉了。 叶亭霜看她一眼，转身继续上楼。 “也不知道说声谢谢。”明霜看了眼手指上的沙拉酱，含进嘴里，啜了一口，又一步跨两个台阶地往上走，“等等我啊，走那么快干嘛，赶着去输钱啊。” 两人将行李放进车里，明霜扬言昨晚没睡好，让她开车。 叶亭霜不太开心地看了她一眼，还是接过了钥匙，这时，二楼有人喊她们：“姐姐们，你们现在就要出发了吗？” “是啊。”明霜抬头回答。 “你们等我一下！” 几分钟后，可可就跑了出来，手里握着手机，期待地看着她们：“我可以加一下你们的微信吗？我们下午也去赌城那边，说不定又可以碰到呢。” “行啊。”明霜爽快地加了她微信。 “Lily姐？”可可又期待地看向叶亭霜。 “我平时不常用微信，作用不大，你加她就够了，这几天她不会离开我的。”叶亭霜说道。 “那好吧，我们赌城见。”可可笑着冲她们挥挥手。 上路后，明霜才问：“你是不是不想加她？” 叶亭霜：“不是说了嘛，如果是要在这几天联系的话，加你不就行了？” 明霜：“可你不是有微信小号吗？加她一个也不费事啊，要是小姑娘以为你不想加她，岂不是会伤心？” “我们不过是萍水相逢，她不至于为这点事就伤心吧？如果真伤心了，说明她还不够坚强，正好磨炼磨炼她心性，让她知道社会的险恶，不是所有事都能如她所希望的那样发生。” 明霜大无语！ 虽然是很清醒的发言，但总让人觉得有些冷漠了。 “喂，咱微信上大号说话？” “小号不是说得挺好嘛，能联系上人就行，管它大号小号。” 话是这么说，但明霜心里又憋了一股闷气，于是打开天窗，让风吹进来，总算舒坦一点。 过了一会，明霜搓搓胳膊，被风吹得有点冷，关上天窗，听见叶亭霜吩咐道：“帮我开一盒牛奶。” “喝喝喝，就知道喝，你都腌入味了知道不？”明霜没好气地给她拿牛奶，插好吸管，递到她面前。 “什么？”叶亭霜没明白她在说什么，一只手接了过来。 “没什么，赶紧喝吧你。” 明霜望着她出神，真是搞不懂这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总给她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 有时候，她觉得这个女人非常迷恋自己，一切都只是用来勾引她的小计谋。 可有的时候，她又在这个女人身上看到了不该有的冷漠，那近乎到有些不近人情的清醒，像是竖起了一道冰冷的栏杆，与所有人都隔绝开来，没有人能靠近她。 “今天是怎么安排的？”明霜思来想去也想不明白，决定暂时不去猜这个女人的心思了，先享受好这段旅程，这才是最重要的。 “下午就能赶到，酒店定好了，吃完晚饭就可以去玩了。” “终于要到了。”原本一天的行程，竟拖了三天，明霜不禁感慨道，“今天好像很顺利，我却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不会又到不了吧？” “别乌鸦嘴。” 沙漠公路上视野开阔，明霜心情愉悦地欣赏着路上的景色，忽然间，有些疑惑地问：“前面怎么还有烟......等等，好像是车在冒烟！” 车子已经靠边停了下来，叶亭霜迅速熄火下车，打开车盖，烟雾是从排气管里冒出来的，伴随着一股难闻的汽油味。她仔细查看着排气管上的油污块，道：“机油烧了。” “你会修吗？”明霜问。 叶亭霜摇头：“你呢？” “我也不会啊。”明霜掏出手机，“还是叫人吧。” 跟附近的维修点打过电话后，又给租车行沟通了一下情况，然后在原地等待。 站得累了，她就蹲下，没一会腿就麻了，于是到后面的草地上躺下。 叶亭霜见她如此随意，走到她身边，垂眸：“舒服吗？” “舒服，要不要试试？草地一躺，神清气爽。”明霜拍拍旁边的位子。 叶亭霜转过头，盯着车子的情况。 “哎呀没事的，小问题，要是真炸了，咱俩黄泉路上还有个伴呢。” “闭嘴吧你个乌鸦嘴，你是真乌鸦嘴啊。” 明霜这才发现刚刚随口说的话，居然还真应验了。 乌鸦嘴无疑了。 “老天爷啊！！”明霜突然站起来，张开双手朝老天喊话，“你下点美金吧！还有别墅、豪车，再捎两百个肤白貌美大长腿的漂亮女佣！拜托了！！！” 叶亭霜：“你确定求的是老天爷，不是阎王爷？这些我以后都可以烧给你啊。” “............” 第 15 章 维修店比较偏僻，除了旁边有家便利店，四周再无其他房屋店铺了。 明霜在便利店里买了两个面包，走出去递给叶亭霜一个：“吃点吧，午饭是泡汤了。” 叶亭霜无奈地接过来，嚼了几口，面露苦涩：“好干啊。” 明霜转身进去买了几瓶水，又重新换了个面包给她。 两人吃完干巴巴的午餐，找老板借了两张椅子，坐在房檐下，盯着对面修车的情况。 无所事事地坐了一会，午后的阳光令人昏昏欲睡，叶亭霜背靠着墙壁睡着了。 隐隐约约间，她似乎听见明霜在和别人说话，声音很小，仿佛是在梦里的场景。 她缓慢睁开双眼，看见明霜在维修店和一个女工人说说笑笑。女工人古铜色肌肤，抬起手臂，露出结实的肌肉。 明霜伸手捏了捏，直竖大拇指，余光瞥见叶亭霜醒了，笑着走过来，看了眼手表：“哟，才睡十几分钟就醒了？” 叶亭霜揉了揉脖子：“这么快就又交到朋友了？” 明霜回头，冲女工人比了个心，笑道：“她也叫Lily呢。” “什么叫也？我又不叫Lily。” “那你叫什么？”明霜微笑脸。 叶亭霜转过身，去看车子的维修情况。 明霜跟了上去，大老远就喊道：“Lily。” 叶亭霜回头，和她视线相接，明霜眨眨眼，指了指不远处正在修车的Lily：“我喊的是她。” “......我知道，不过是看看你想说什么而已。”叶亭霜高贵冷艳地转回头。 明霜暗笑。 叶亭霜询问老板还需要多久，Lily抬起头说：“一个小时内就能搞定，放心吧。” “Lily真厉害！我可太喜欢你了！”明霜立即拍马屁。 Lily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我也喜欢你，晚上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恐怕吃不上了，我们还得去赌城。” “这上面有我的电话，要是你们把车都输掉了的话，可以打给我。”Lily笑着给她递了张名片，上面沾了些手指上的油污。 “没问题。”明霜往空白的地方亲了一下，落下一个红印，“没法回家的话一定打给你。” Lily爽朗地笑了起来。 “你们不会是在调/情吧？”叶亭霜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是吗？这也算调/情？”明霜暧昧地贴近她的耳边，“那我跟你又是接吻又是一起睡的，算怎么回事？” “形势所迫而已。” “可是，你睡着的时候，Lily向我打听——你是不是我女朋友诶？” “她为什么会这么问？” “当然是因为你睡着的时候一直靠着我的手啊，多暧昧啊，谁见了不得问一句这对狗女女是什么关系？” “......”叶亭霜简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槽，半分钟后，她才后知后觉地说，“我靠的明明是墙，怎么会是你的手？” “那还不是因为你脑袋往旁边倒，我怕你栽下去，才伸手给你托住的，托得我手都麻了呢。”明霜说着揉了揉胳膊。 “你刚才分明说我才睡十几分钟，总不至于我一闭眼就睡着了，这么短的时间里深度睡眠的时间更是少的很，所以你不可能手麻。”叶亭霜说。 明霜动作一顿，抬手扇扇风：“行吧，报告大侦探，手是没麻，人麻了。” 叶亭霜轻笑一下，看向车子。 片刻后，明霜听见她说了一句：“谢谢。” “不客气。”明霜嘴角扬了起来。 车子修好后，明霜跟Lily告别，然后同叶亭霜继续赶路。 她坐在副驾驶上，想玩会手机，可是这边信号不好，一直连接不到网络。 “好无聊啊。” “无聊就睡会。”叶亭霜说。 “也只能这样了。”明霜闭上眼睛的那一瞬间，听见车里的音乐声音弱了下去。 “醒醒。” 明霜感觉有人在推她胳膊，她迷茫地睁开眼：“干嘛啊~” “看。”叶亭霜指向前方。 明霜顺着视线望过去，看见了铺成一片的重重叠叠的晚霞，像一个金色的网拢下来。 她缓缓坐直，惊叹这一刻大自然赠予的礼物。 两人坐在车里，寂静无声地看着晚霞渐渐淡去，车子才重新启航。 “你把我叫醒，就是为了看这个吗？”她扭头看向叶亭霜。 “不值得一看吗？”叶亭霜反问。 “值得，太值了。”明霜笑着看向前面即将抵达的出口，“这一路的风景都值得。” 有那么一瞬间，她希望这段旅程不要结束，这种出其不意的未知旅行，实在是太对她胃口了。 距离酒店还有一段距离，但车子已经进入了繁华的市区，明霜说道：“这附近有家特色餐厅，味道非常不错，这么多年我始终记得它家的味道。” “你来过？” “以前来旅行过一次。” 看来把她带来真是明智的选择，正好现在有点饿了，叶亭霜索性把车停下：“走吧，先吃饭，带路。” 半小时后，明霜气喘吁吁地叉着腰，仰起头望着招牌：“奇怪，我记得明明是在这条路上的，怎么会没有呢？” 叶亭霜摸了摸快饿瘪的肚子，尽力保持淡定：“是不是倒闭了，你上次是什么时候来的？” “九岁的时候？” “......” 第 16 章 叶亭霜一把揪住她，把她扔进了面前的餐厅大门：“不管了，就吃这家吧。” 这家是个电影主题餐厅，价格偏贵，味道却有些不合胃口。两人吃了个半饱，就去结账了。 出来后，叶亭霜将车开到酒店，然后去办理入住。她们相当有默契的一前一后去登记，不去查看对方的个人信息。 尤其是明霜，一开始还有些好奇，现在也坦然接受了她的旅伴可以叫任何名字，还挺酷的。 “双床房？”明霜刷开房门，有些惊讶地往里面走去，“我以为你会订个套房？” “这里的套房多贵。” “你就抠吧。”明霜放下行李就开始巡视房间的设施。 “套房早就被那些来豪赌的富豪们定完了，还能抢到双床房就不错了，总好过挤阁楼。”叶亭霜走进洗手间去洗手。 “那倒也是，今晚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这卫生间倒是挺大。”明霜此时也进来查看环境了。 叶亭霜下意识看了眼浴室，眼前却被一个人缓缓挡住了视线。 “看什么呢？是不是在琢磨偷看洗澡的事？”明霜饶有趣味地问道。 “你又不是没看回来。”叶亭霜挤了点洗手液。 明霜垂眸，看着她细长的手指缠绕搓洗，洗手液带出白色泡沫，洗的双手白嫩光滑。 “给我弄点洗手液。” “就在你旁边放着呢。” 谁知明霜却在她手背上抹了两把，掳走一些泡沫：“我就爱洗现成的。” “......懒死你得了。”叶亭霜打开水龙头冲水，旁边又伸出一双手，与她抢水。 “你故意的？”叶亭霜斜了她一眼，趁其不备，将手上的水甩到她脸上。 “诶？有本事你别跑啊！” 明霜追了出去，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人拽回面前，用湿哒哒的手贴上她的脸：“怎么样，舒服吧？” 叶亭霜别开脸，把她推开，一下没推成，对方反而更用力地把她抓住，身体微微前倾，眼看着要碰上她的脸了，忙撑住她的胸口，缓了缓气口：“好了，不闹了，收拾收拾准备出门。” “去哪？”明霜不情不愿地松开手。 “逛逛。” 赌城不只有它的特色产业，还是度假购物的天堂，街道上商铺琳琅满目，各式各样拥有建筑色的酒店，都是拍照打卡的好地方。 叶亭霜举着相机，走走停停，时不时拍几张照片。 明霜发现她拍的东西挺杂，有创意的店铺、酒店建筑，还有路上穿着奇怪的人。 纸醉金迷的地方，出入来往的不只是富翁，还有一些流浪汉，他们有的躺在路边睡觉，有的跪在地上求人送钱，还有的坐在路边哭泣，可是在这喧嚣的街道上，路人给予的也只是片刻的窥探。 见一个流浪汉朝她们这边走过来，叶亭霜抓住明霜的胳膊，转身就进了旁边的商铺。 那流浪汉在门口徘徊了几步，才转头去找别人。 “你是怕有危险，还是不想给钱？”明霜好奇道。 “都有。”叶亭霜拿起商铺里的创意小摆件把玩。 “要是他只是来单纯找你要瓶水喝呢？” “他也可以找别人要。” 明霜无言以对，笑了笑。 叶亭霜回头，看了眼窗外离去的人影：“这里的流浪汉，要么是看中了有钱的游客，发点善心都够他们吃很久了。要么，就是赌的倾家荡产回不去，或是想翻身的。我为什么要给他们钱？” “万一真的有人不是这两种情况呢？” “我不是救世主，只渡自己不渡人。” 走出店门，叶亭霜在街边找了家咖啡厅坐下，欣赏着来来往往的人。 明霜买了块蛋糕，自顾自吃了起来，吃到一半发现吃不完了：“你吃点不？” “不吃。” “挺贵的。”明霜迎着她质问的目光，语气无辜，“刷的是你的卡。” “......”叶亭霜没好气地拿过那半板蛋糕，吃了起来。 明霜撑着脑袋看她吃东西，嘴角不自觉扬了起来：“你有没有想过去当吃播博主？” “你有没有想过闭嘴？” “没有呢哔哔哔叭叭叭嘻嘻嘻嚓嚓嚓......” 叶亭霜不厌其烦，张大嘴吃掉最后一口，干脆利落地起身，察觉到她跟上来之后，加快了脚步。 “等等我！”明霜大喊。 眼看着要被追上了，叶亭霜索性跑了起来。 两人跑过热闹的街，光怪陆离的灯光不停闪烁，穿过人群，明霜不慌不忙地追在她的身后，嘴角噙着笑。 终于在转角处，叶亭霜背靠着墙，喘着气歇息。 “跑够了？”明霜笑着在她面前停下。 “你体力还挺好。”叶亭霜看了她一眼。 “那当然，健身健得可勤了，毕竟干我这一行的，伤身体。” 闻言，叶亭霜抬起头，半晌才问：“你有没有想过换一行？” “为什么要转行？虽然是有点伤身体，但我也是真的喜欢，何况它还是高薪行业。”明霜说道。 “你喜欢干这个？”叶亭霜神色不明地看着她。 “嗯，我很早就想干这一行了，这一看就不像是我能干的行业，但是吧，别人觉得我不能干的，我偏干！多酷啊！” “......”叶亭霜噎了噎，半晌才憋出一句，“职业素养还挺强。” “那肯定。” 叶亭霜长叹一口气，凝视着她这张挑不出毛病的脸，忽然好奇她的职业素养到底有多强。 “那你会和女人接吻吗？” 明霜呆住。 “我的意思是——”叶亭霜话未说完，面前忽然笼下一层阴影。 蜻蜓在点水，搅乱了一池温热的水，水声微微作响。 明霜缓缓退出她的领域，呼吸比方才跑步时还要重，她控制着气息，垂眸盯着那双湿润了的唇瓣。 “你说呢？” 第 17 章 这女人的职业素养实在太强！ 叶亭霜真是多余问她这事，她咽了下口水，脑子里却是刚刚那一瞬间被挑起来的情/欲，是她这清汤寡水的日子里唯一一次尝到的新鲜滋味。 并不令人讨厌。 “吻技不错。”叶亭霜拍拍她的肩膀，以资鼓励。 “还要吗？”明霜嘴角微弯，刚要贴上她的唇，叶亭霜却往旁边偏了一下脑袋。 “有个电话。”叶亭霜摸出手机，走到一旁去接了起来。 明霜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望向脸已红透，却还在故作淡定的某人，无声地笑了起来。 给叶亭霜打电话的人是叶亭远，这小子有空了就找她闲扯，现在放暑假了，更是闲的没事干。 “姐，你那有没有什么小众特别一点的饰品？最好是让别人看不出，我想送人。” “你要送谁？什么年龄阶段？” “就......我同学。” “女生？” “嗯。” “你小子谈恋爱了？” “没有！” “等会我把图片发你，你自己选吧。” “好，谢谢姐！” 挂断电话后，叶亭霜看了眼时间：“不早了，先回酒店休息吧。” 明霜点点头，跟在她旁边走着，转过几条街，无意中抬起头，然后朝天上一指：“我想坐那个。” 叶亭霜顺着视线望去，夜空中摩天轮缓缓转动。 “你去吧，我先回酒店了。” “别呀，回去也没什么事做，难道你不想看看这城市的夜景吗？”明霜拉住她的胳膊问。 叶亭霜被她说动了，改道去乘坐摩天轮。 等待的人不少，两人站在队伍中间，各自玩着手机，叶亭霜把照片给叶亭远发过去后，就没什么事了，仰起头看头顶上的摩天轮。 片刻后，明霜也跟着她抬头看：“看什么呢，看这么久？” “要是摩天轮突然故障，从上面摔下来怎么办？” “......思维倒是够发散的，还能怎么办，黄泉路上一起走呗。”明霜说。 这话有些耳熟，叶亭霜回想起上次说这话的时候，不禁笑了一下。 明霜视线缓缓落在她的笑容上，又若无其事地看看天，跺跺脚，摸口袋，摸出一块巧克力：“吃吗？” “嗯。”叶亭霜刚伸手去接，却见她先咬了一口，然后将剩下的半块递到她嘴边。 “只有这一块了，我吃点都不行啊？”明霜回答她眼神里的疑问。 “我又没说不行。”叶亭霜嘀咕着，将剩下的半块吃了。 明霜嚼着巧克力，瞥了她一眼，笑一下，又瞥一眼，再笑一下。 这时，她注意到对方一直盯着某个地方出神，顺着视线望过去，是一对外国情侣在摩天轮的下方激情拥吻。 “好看吗？”明霜凑到她耳边问道。 “还行。” “......” 叶亭霜仍旧望着那边，想到自己的弟弟都开始恋爱了，忽然问道：“你谈过恋爱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明霜反问道。 “好奇。” “怎么，你没谈过？”明霜不可思议地问道。 叶亭霜沉默，明霜目瞪口呆：“真没谈过？” “我是独身主义。” “独身主义啊......影响你谈恋爱吗？”明霜问。 “不影响，但是没必要。” “为什么？” “我不会结婚，恋爱没有结果，又何必浪费时间精力呢？” “对你来说，恋爱不是一种结果吗？”明霜又问。 叶亭霜张了张嘴，一时却不知道该如何与她争辩，索性闭嘴，将所有的言论都拦在嘴边。 队伍也走到了最前面，上了摩天轮，刚才的话题中断后，都没再继续，因为两人都忙着看风景。 半空中视线更加广阔，对这五光十色的城市斑斓有了更直观的视角，她们安静地看完大半个城市的夜景，一前一后地走出车厢。 “还要不要再坐一圈？”明霜见她还有些意犹未尽。 “不了，人太多了，还是回去睡觉吧。”叶亭霜看了眼比刚才还长的队伍，顿时打消了心思。 明霜见她还打了个哈欠，连续两三天都没休息好，想来是真的困了，只好一起回酒店。 “我先去洗澡了。”叶亭霜拿上睡衣就进了浴室，等出来的时候，却发现房间里没有人影了。 “你去哪了？”叶亭霜在电话里问道。 “我出来买点吃的，晚饭没吃饱。” “可以叫客房送吃的过来。” “不想吃这里的，不好吃，我刚刚在外面看到了喜欢的。” “早点回来，太晚了，不安全。” “很快很快。”明霜提着一袋子吃的，手腕上绑着一个米老鼠气球，回到酒店，推开门就看见她在窝在沙发里睡觉。 “回来啦？”开关门的动静将叶亭霜吵醒，她睁开眼，见人回来了，迷迷糊糊地起来，去床上睡。 “你刚刚不会是......在沙发上等我回来吧？”明霜呆愣地站在她旁边问道。 “回来了就赶紧睡觉，别一个人跑出去了，死不听话。”叶亭霜裹在被子里，嘟囔完就翻了个身。 明霜走到另一边去吃东西，打开盒子，尽可能地放轻声音，默默吃了起来。 香味很快就弥漫到整个房间，正当她快吃饱的时候，旁边忽然多了个身影，吓了她一大跳。 “你怎么一声不吭就爬起来了？”明霜惊恐地看向披头散发的叶亭霜。 “你在吃什么？” “蛋炒饭。” “给我吃点。”叶亭霜在她旁边坐下，眼睛一直盯着饭盒。 “给你，都给你。”明霜将剩饭全部给她。 “味道挺好。”叶亭霜吃了几口，又加快了速度。 “你先吃，袋子里还有饮料和面包，我去洗澡了。”明霜站起来，气球也随之一动。 她将气球解下来，往叶亭霜的手腕上系去。 “你买这玩意干啥？”叶亭霜顾着吃饭，也就任由她折腾了。 “谁让人家老板会说吉利话呢。”明霜笑着给绳子打上蝴蝶结，“人家说了，米老鼠会给我带来好运，不仅赌运亨通，还会遇见我的灵魂伴侣，现在我把这份好运送给你了。” “谢谢，但不用了，你收回去吧，这份好运有点扎手。” “......” 第65章 完结 第65章 完结 “找我们有事？”叶亭霜问道。 叶亭远说：“你看见我游戏机了吗？就那个?红色的。” “没有。” “奇怪, 丢哪儿去了。”叶亭远转身又去寻找，末了又回头叮嘱一句，“你俩要是真?有病, 就去治。” “” 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下楼后, 顿时吸引起其他人的目光，因为她俩的衣服是一模一样的。 “小姨好漂亮！大姐姐也?漂亮！”小宝鼓着掌欢呼，从叶毅云的腿上滑下来，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围着她俩转。 “我就说明霜穿着会好看, 霜霜, 你说呢？”付婕神情颇为得意。 “还是您眼光毒辣。”叶亭霜缓缓竖起大拇指。 明霜笑了起来，优雅又做作地?落座。 “真?是一对姐妹花啊。”奶奶笑呵呵地?说。 众人都笑了，看破不说破。 晚饭期间很热闹，谈话声不停，一片欢声笑语。吃过饭后, 奶奶就打开电视, 戴上老花镜，准备看春晚。 叶毅云和小宝在沙发上玩游戏，两?姐妹和两?姐弟则上了牌桌。 付婕在三边转悠，一会陪奶奶看看电视，一会去围观一老一小玩游戏。听见牌桌那边吵起来, 赶紧跑过去观战。 “不行，你故意放炮给姐！”叶亭远控诉道?。 “啊？不是你说的打麻将要给你姐放炮吗？”明霜一脸虔诚地?问。 “现在就不行！再说了, 你忍心这么对你亲姐吗？”叶亭远试图将炮火转移, 看向明月。 明月却温和一笑：“我没关系的。” 叶亭远不满地?撅起嘴：“不行，咱们要光明正大地?来一场。” “行行行, 没问题。”明霜说道?。 下一局，叶亭远抓耳挠腮地?盯着自己的牌，就差临门一张牌了。 “八条。”明霜扔出一张牌。 “啊！我胡了！终于?开张了！”叶亭远兴奋道?。 又陆续玩了几把，叶亭远就发现明霜总能在关键时候给他点个?炮，但是其他两?位美女?都没吭声，那他也?不吭声，去他的光明正大哈哈哈！ 几个?小时下来，叶亭远赢得最多?，得意地?开始数钱。 “要到零点了，收工吧，过来吃点东西。”付婕笑道?。 叶亭远看看时间，把烟花都提出来，摆到院子里。 几个?年轻人都出去帮忙摆放，随后站在一旁等待，明霜低头时，发现叶亭霜的手冻红了，握起来搓了搓：“回屋里等吧。” “还有几分钟了，不碍事。” “有手套吗？” “没。” 衣服也?没个?口袋，明霜看了眼时间，匆忙跑进屋里拿了件外套，披在她的身上，握着她的手一起揣兜里。 叶亭霜本来不觉得有多?冷，现在有了温度后，就觉得特别?温暖了。 “小远，差不多?可以准备了。”付婕扶着奶奶，叶毅云也?抱着小宝一起出来。 叶亭远拿着打火机，跟着春晚倒计时一起倒数，数到一时，引线被点燃。 “哇哇哇！”小宝听着嗖地?一声，仰起脑袋，看着巨大的烟火在夜空里绽开，高兴得直拍手。 其他人纷纷抬起头，望着不停盛开的烟花。 明霜侧头看了叶亭霜一眼，清丽的脸庞泛着淡淡的微笑，眼里盛着斑斓稀碎的光芒，像是一颗颗钻石镶嵌进眼眸里，熠熠发光，无?比耀眼。 她侧过身，挡住其他人的目光，飞快地?在她眼角处吻了一下。 叶亭霜眼皮微颤，扭头看向她，又一个?吻落了过来，她闭上眼睛，那个?吻便安然无?恙停在眼皮上。 “最后一个?，你们谁来放吧？”叶亭远放了好一阵，准备给杜河若录一个?完整的视频。 在场另一名男士还抱着娃娃，明霜立马举起手：“我来！” 她接过打火机，朝烟花走去。 “小心点。”叶亭霜在后面喊道?。 点燃引线，又是嗖的一声。 所有人同时抬起头看烟花，叶亭霜却目不转睛地?盯着明霜转身朝自己走来。待行至面前，叶亭霜抬眸，烟花在明霜的头顶上盛放。 “你发什么呆呢？”明霜见她神情怔愣，在她面前挥了挥手。 叶亭霜握住她的手：“我想起第一次见你时的心情了。” “什么心情？”明霜眨眨眼，新奇地?问。 “一见你，周围都黯然失色了。”叶亭霜说。 明霜缓缓勾起一个?笑，低头正欲吻她，就听见小宝在不远处喊小姨。 她回过头，小宝喊道?：“小姨！我也?要亲亲！” 明霜：“” 其他人都看了过来，旋即明白了什么，纷纷移开视线，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只有奶奶又眼花又耳背。 时不可失，明霜飞快转回头，还未等她有下一步动作，唇瓣上就浮上来一个?吻。 两?人笑吟吟地?看着彼此。 烟花燃尽后，大家又回到屋里，付婕给每个?人都包了红包，男女?老少?都有。 几个?年轻人一边接红包一边说吉利话。 明霜握着红包，悄悄跟叶亭霜说：“好久没有收到过红包了，今年这个?年才?像个?年嘛，多?热闹啊” 叶亭霜听出她话里的欢喜与怅然，道?：“明年还来我们家一起过年吧，不，是以后的每一年。” 明霜愣了一下，笑道?：“好啊，那你可不要半路把我丢了。” “是你不要半路跑了。” “不会，在你丢我之前，我是不会跑了的。” “在你跑之前，我是不会丢你的。” 明霜低头笑了起来，想来真?是不可思?议，她竟然如此迫切地?希望能看到两?人的未来，看看她们是不是能一起到白头。如果到不了，她也?一定会像这次一样，把人找到，然后让她再也?逃不开了。 因为她从未有过如此真?切而又热烈的感受——她好想，好想，好想和她天长地?久啊 时间太晚，付婕把明月母女?俩也?留下来了，大家陆续去准备休息。 上楼的时候，叶亭远嚷嚷道?：“妈，你怎么这么快就发朋友圈了？” “拍完就发了呗。”付婕说。 “你都没给她们修图就直接发了，小心挨骂哦！” “看来你没少?挨骂啊。”付婕笑道?，“她们一个?个?赛天仙，还修什么修。” 明月说：“我也?没修。” 明霜却说：“你赶紧撤回来，我有包袱，你给我好好修修！” “我是直接盗你朋友圈的图。”明月早有预料。 “那就好。”明霜满意了，先陪姐姐和小宝去今晚睡的房间，呆了一会。 叶亭霜回到房间后，好奇地?点进明霜的朋友圈，发现什么也?没有。旋即才?想起来这是小号，又翻到大号去。 上次互相加上大号时，她在忙手头上的事，过后也?就忘了看看人家的朋友圈。 第一条朋友圈就是发了几张除夕夜的照片，有不少?合照。 但上面还有三条置顶的朋友圈。 第一个?是单独的一行文字：【捉迷藏，找到你了。】 时间是大半年前，正是她们在机场重逢的那一天。 第二个?，是一捧雏菊，配文：【新家新面貌】 第三个?，是抱着一大捧花的自拍照，配文：【没错，花是女?朋友送的，人是女?朋友接走的】 再往下翻了下以前的照片，自从搬到新家后，更新频率就每天都保证有一条，都是拍的家里的花。 但自从她去公司里接过明霜后，朋友圈里就有许多?她的身影了。背影、侧面、局部特写都有，压根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偷拍的。 这时，她发现明霜又发了一条新动态。 照片里是两?人看烟花时相视而笑的画面，配了一行字：【朝朝暮暮，长长久久。】 想来这照片应该是明月拍到的，所以私下里只发给明霜了。 “付阿姨真?是太喜欢小宝了，还想留小宝在这玩一天呢。”明霜喜笑颜开进屋。 “那就留下来吧，热闹。”叶亭霜说。 “不会添麻烦吗？” “你看我妈像是怕麻烦的人吗？比起麻烦，她更怕寂寞。” “行，我明天跟姐说一下。”明霜一跃翻到床上，抱着她蹭了蹭，又去洗手间上了个?厕所。 躺上床的时候，拿起手机查看消息，回复了一些祝福后，点开朋友圈刷了起来，往下一滑，手指猛地?顿住。 叶亭霜竟然用大号发了个?朋友圈！ 认识这么久，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叶亭霜发与工作无?关的朋友圈。 照片是盗用了她朋友圈里的两?人合照，配文也?很省事，照搬过去后挪了一下位子，很叶亭霜的风格。 【长长久久，朝朝暮暮。】 明霜惊喜地?看向她：“你不是不爱刷朋友圈吗？怎么还发了这个?？” 叶亭霜裹紧被子，只露出脑袋，缓慢地?眨了下眼：“想发就发，你管不着。” “嘴这么硬，非给你啃软了不可。”明霜闷声笑了起来，抱着她的脑袋狠狠亲了一通。这一亲便越发不可收拾了 凌晨三点多?，两?人气?喘吁吁地?躺平，叶亭霜犯了困：“睡吧，又是新的一天了。” “嗯。真?好。” “怎么？” 明霜吻了下她的额头：“又是新的一天，而你还在我身边。” 第66章 番外一 第66章 番外一 冬雪消融, 万物?复苏，四处一片春意。 工作室楼下的街道两旁的树开满了花，引得不少人来逛街拍照。 叶亭霜坐在窗边, 吹着风。 “老板这是在干嘛呢？她都坐窗边大半个钟头了，不会出什么事吧？”新来的?员工担忧道。 年后复工, 叶亭霜又招了两个熟手，才稍微空闲了些。 “在想设计图呢。”明?月解释道，“她一想思路，就容易走神。” “是在想陈曦的?那一单吗？”新员工又问。 “是啊，陈曦这人选择困难症, 反反复复改方案, 太麻烦了。”明?月摇头叹气，看了眼窗边的?叶亭霜，低声说道，“改到最后，又让老板全权做主, 所以现?在正在想设计呢。” “这种甲方是最难搞的?了。”新员工颇有经验, “一般没啥要?求的?，就说明?心里没个标准，反而最难达到她的?要?求。” “可不是，不过陈曦与老板也?算是朋友，因为?她小小带火了一下工作室, 所以老板又接了她这一单。走吧，别去打扰她了。”明?月说。 吃饭的?时候, 叶亭霜也?心不在焉的?。下午又画了两个稿, 始终不太满意，决定出门去走走, 看看能不能找到灵感。 她在街道上?的?长椅上?坐着，观察着经过的?人们。 直到天黑，也?没有个明?确的?思路。 明?霜打了个电话过来，委屈兮兮地说：“我今晚要?加班~” “好。” “呜呜，好想跟你一起吃饭的?说。”明?霜哀叹道。 叶亭霜看看时间：“那我现?在过来，一起吃饭吧。” “嗯？你有时间？” “嗯，反正今天也?想不出来了，我马上?过来。”叶亭霜开着车去正和。 刚走进大堂，就碰见几个明?霜的?同事。 “又来接明?霜下班啊？”同事们笑问。 “不是，来跟她一起吃饭的?。”叶亭霜回答。 几个人一边跟她说再见，一边凑在一起捂着嘴尖叫。 叶亭霜也?挺纳闷，上?次来接公司的?时候，也?有好几个人看看她，又看看明?霜，然后一起捂着嘴偷笑，跟做贼似的?。 明?霜说这是因为?有的?人爱嗑CP，公司里还有不少人在嗑她俩呢。 真是令人费解。 在沙发上?坐了没一会，明?霜就匆匆下来了，问道：“想吃什么？” “牛肉。” “走，这附近有一家牛肉很鲜。” 饭桌上?，两人又聊起工作上?的?事，明?霜抱怨加班太多，好久没休息了，原本还想跟她一起去踏青呢。 “今年踏不成，还有明?年后年呢。”叶亭霜说完，又开始苦恼设计稿的?事。 “没事的?，不急，灵感这东西不是说来就来嘛，兴许你睡一觉，灵感就哗哗哗涌进来了。我相信叶女士，没问题的?，没有任何困难能打倒她。”明?霜说。 叶亭霜笑了笑：“谁说的?，我现?在就有个困难难以打败呢。” “什么困难？” 叶亭霜把?饮料瓶子递给她：“咯手。” 明?霜拧开瓶盖，递给她：“喏，困难这不就打败了？有时候你也?别一个人钻牛角尖，可以多跟其他人沟通沟通思路嘛，虽然我不懂你那些专业上?的?东西，但?你不介意的?话找我聊聊也?行啊。”明?霜说。 “嗯，那你觉得陈曦这张剧照好看吗？她现?在在拍民国戏，给我发了这张剧照。”叶亭霜打开手机里的?照片，陈曦一身民国造型。 明?霜脸色一垮：“不好看。” “这张图给你什么样的?视觉感受？” “没感受，不喜欢。” 叶亭霜收起照片，好笑道：“吃肉吧。” 隔天，明?霜临时要?出趟差，好在是国内。 叶亭霜回到家，打扫完卫生，又将?自?己买回来的?花放进花瓶里，拍了张照片发给明?霜。 明?霜回了张自?拍美照。 她又拍了张自?己尝试做的?饭菜，虽然还是红里透点黑，但?已?经进步很多了。 明?霜又回了张自?拍美照。 睡前，叶亭霜躺在床上?，随手拍了张窗外夜景的?照片发过去。 明?霜还回了张自?拍美照。 “” 也?说不清是报复还是好玩，她举起手机，拍了张枕在枕头上?的?自?拍发过去。 那边隔了半分钟才回消息，是条语音，语气颇为?哀怨：“你不能这样勾引我啊这大半夜的?，谁受得了啊” “？”叶亭霜回复，“谁勾引你了？那你给我发那些照片，难道也?是勾引？” “是啊，这么明?显的?企图，你竟然没看出来吗？”明?霜直白地问。 “”还真没有。 察觉到她的?沉默，明?霜直接打了个视频电话过来，对着镜头开始解睡衣，问：“现?在呢？看出来了吗？” 叶亭霜脸色渐渐红了起来，视线却没转移过：“嗯，看出来了，但?看不清。” 两天后，叶亭霜跟陈曦在电话里沟通了一下，依然毫无进展。 她端着咖啡，站在窗边，盯着树上?的?花放空。 “叶亭霜！” 似乎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出走的?思绪被拉回来，她低下头，楼下街道站着个人，右手挥舞着手里的?雏菊，蹦蹦跳跳的?举起手，笑容洋溢地喊道：“叶亭霜！看这里！” 春风和煦，轻轻吹动着花瓣，散发出淡淡的?香味。 层层叠叠的?花瓣下，明?霜扎着高?马尾，发丝与手里的?雏菊一起颤动飞扬，脸上?笑容灵动明?媚，胜过三月里的?阳光。 叶亭霜心中一动，一瞬间抓住了灵感，心脏开始猛烈跳动。 明?霜见她没有回应，又跑进电梯，哒哒哒地跑进办公室：“我回来了，想我了吗！” 叶亭霜走上?前，一言不发地仰起头，吻住她的?嘴唇，而后如同仰视神明?般注视着她。 “这么想我啊。”明?霜笑道。 “这个吻，献给我永远的?缪斯。” 60-64 第61章 临近过年, 工作室却越来越忙，叶亭霜每天早出晚归，有时候回来得比明霜还晚, 但是?家里的花依然是鲜艳的。 无论?多晚，明霜都会带一束花回去, 就算叶亭霜半夜回去，也能看见客厅里的花，心情就会?好起?来。 这天晚上，她回到?家里，发现花还没换, 第一时间就去卧室找人, 看见明霜正站在窗前打电话，顿时松了口气，走上前从后面抱住她。 明霜回过身，一边跟国外的客户谈话，一边搂着她。 叶亭霜听着她不疾不徐说着英语, 声?音悦耳, 靠在她身上，疲惫地闭上眼睛。 明霜挂完电话，低头?一看，发现她不知在何时睡着了，就这么个?姿势也能睡得着, 明霜又好笑又心疼，把她抱起?来。 叶亭霜一瞬间惊醒, 看见是?她之后, 迷迷糊糊地问：“客厅里的花怎么还没换？” “还没来得及呢，客户那边就打电话来了。”明霜把她放到?床上。 “嗯我?还以为是?你没回来呢。”叶亭霜嘀咕一句, 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明霜给她盖好被子?，才去客厅换今晚带回来的花，然后去卧室，掀开被子?，里面已?经很暖和了。 关掉灯，在黑暗中抱住叶亭霜，把叶亭霜弄醒了，翻个?身，把她抱住，呓语了两句，一同进入梦乡。 早晨起?来，客厅里的花苞开了，明霜新奇地指着花说：“这两个?昨晚还是?花苞，现在开花了。” “是?吗？”叶亭霜也看过来，笑吟吟地说，“真有生命力啊。” 两人盯着花看了一会?，耽误了吃饭，只能去公司解决。 上午，老太太又来店里了。 她想复原的戒指在昨天就已?经交给她了，老太太当时握着戒指一直抹眼泪，给店里几个?员工都看哭了，明月更是?想起?自己的母亲，躲到?厕所里去抹眼泪。 今儿老太太却是?喜气洋洋的进来的，陪同的还有位怀孕的中年妇人。 “叶老板，我?老太婆又来找你啦。”老太太乐呵呵地说。 叶亭霜起?身去接待：“是?戒指不满意吗？” “满意，满意得不得了。”老太太指着旁边的妇人说，“这是?我?儿媳妇。” 叶亭霜意外地看了她们一眼，原以为老太太只有个?独生女，没想到?还有儿子?儿媳，肚子?里还有一个?，惊讶之余也替她开心：“那您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托你的福，我?找回了女儿的戒指。现在又想给孙女留点东西，原来还不知道留什么，也没个?什么传家宝。来你这一趟啊，我?就知道了，给她留一套首饰吧，也不知道我?能陪她多久，就给她准备一点结婚礼物吧。”老太太笑说。 叶亭霜犯了难，原来帮忙复原戒指只是?想帮老太太园个?梦，压根不赚钱，可现在如果要来定制的话，店里的价格并不便宜，正琢磨着要如何委婉地跟她沟通时，老太太就先一步问道：“你这一套首饰要多少钱？两百万拿得下?吗？” 叶亭霜诧异地看着她，老太太见她没吭声?，又问：“三?百万？还是?五百万？你就说吧，只要不超过一千万，都好说。” “您” “放心，我?有钱。”老太太哈哈笑，“前几天离了婚，得了不少财产，平时还有六十几套房子?可以收收租，养老没问题，所以才想着给后人留点啥。” 叶亭霜笑了：“您福气还在后头?呢。” “那就借你的吉言了，不过首饰这些东西我?也不懂，特地把儿媳妇带来了，你直接跟她商量吧。” “好。”叶亭霜把她们请进办公室，看了眼妇人的肚子?，好奇道，“已?经确认是?孙女了吗？” “错不了，他们专门?跑港城去验的。”老太太笑道。 叶亭霜点点头?，这才与?她们沟通想要的款式。这儿媳妇打扮也挺朴素，对珠宝也是?一知半解，聊着聊着发现还是?老太太在主导：“算了，这些款式我?们也不懂，我?相信叶老板你的眼光，你就往好看往大了做，图个?大气，费用都好商量。” 就这样，这一单就成了叶亭霜回国?后的第一笔大单。由于?金额大，叶亭霜不敢怠慢，直言道：“工期可能会?比较长，我?会?争取在她周岁之前做出来。” “行行行，那就这么定了。” 老太太当场就交了一半定金，虽然这次老太太是?直接来找叶亭霜谈的，但第一次上门?却是?因为明月，所以叶亭霜还是?把这单定在明月的头?上，可以拿到?提成。 员工们掐指一算，这提成可真不少，急吼吼的喊着明月请客。 明月入职三?四个?月，终于?顺利拿到?了丰厚的提成，自然高兴，晚上请大家去火锅，把明霜也叫来了。 明霜临时开了个?会?，去晚了些，进到?包间里，脱掉外套往叶亭霜旁边一坐：“不好意思来晚了，我?自罚一杯。”说着拿起?面前的橙汁就喝了一杯。 其他人哈哈笑，叶亭霜扭头?看着她，问道：“外面冷不冷？” “冷，在化雪，路面滑得很。” “那你不多穿点？我?妈给你买的羽绒服呢？” “在家呢，舍不得穿。” “买来就是?给你穿的，留着干啥，当殉葬品啊？” 明霜噗嗤一声?笑了：“穿穿穿，我?明天就穿。” 明月见她们俩一坐下?就跟安了屏障一样把其他人都屏蔽开了，转头?去跟其他人说话，又逗小宝给大家说吉利话，把其他人逗得直乐。 吃过饭后，她们还想去唱歌，叶亭霜想着这阵子?大家都辛苦了，于?是?给她们订房，又安排了按摩的套餐，让她们去好好放松一下?，然后带着明霜先走了。 两人牵着手在街上散步，明霜：“你不想去唱歌吗？” “吵。” “按摩不吵啊，你不去放松放松吗？” “不想去，跟你呆一块就很放松。” “啧啧啧，你这张嘴啊。”明霜偏头?在她脸上啄了一下?，笑道，“真让人喜欢。” 走了没一会?，就冷的有点受不了了，叶亭霜钻进车里，明霜却在外面跺跺脚，环顾一圈，然后弯腰说道：“等我?一下?，我?去买点东西。” “买什么？”叶亭霜刚问完，人已?经跑远了。 过了一会?，她看见明霜从转角处跑了回来，手里还拿着一枝花。 忽然间，脚下?踩到?冰块，扑通一下?滑到?，屁股摔在了地上。 明霜：“” 好疼！好丢人！ 叶亭霜赶紧下?车，把她扶起?来，屁股湿了一块不说，看这表情也是?摔得够狠，忙把人搀回车上。 回家扒裤子?一看，青了一块。 叶亭霜拿着膏药，贴在她的屁股上。 “跑那么快干嘛。” 明霜趴在床上，哼哼唧唧：“不是?你怕等久了嘛。” “你没来，我?能走吗？” 明霜笑了一下?，指了指放在床头?柜上的花：“你去换它。” 叶亭霜换完花，见她趴在床上玩手机，问道：“明天还能去上班吗？” “能啊，就是?走路会?有点丑。” 隔天，叶亭霜送她去公司，把人搀到?办公室。有同事看她这样，前来关心问候，又指着叶亭霜问她是?什么人。 明霜：“室友。” 叶亭霜：“女朋友。” 同事们惊讶地看看叶亭霜，又看看明霜。 两人对视一眼，叶亭霜云淡风轻地说：“晚上我?再来接你。” “好，你路上注意安全?。” 待叶亭霜离开后，同事们才抓紧时间八卦：“她到?底是?你室友还是?女朋友啊？！” “既是?室友，又是?女朋友嘛。”明霜说。 她这性向大家早就知道，只是?迟迟没见她有动静，还以为是?单身呢，没想到?猝不及防冒出来个?女朋友，还挺让人惊讶。 倒是?她的那个?女下?属，曾经在飞机上看见明霜盯着一张照片看，现在见到?了照片上的人，也并不惊讶，只是?觉得这女人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气质，就像她的前同事叶楠柠。 她跟同组的人提了一嘴，大家没几个?当真。 倒是?对面组的胡佳旭搭腔：“我?也觉得她们很像。” “是?吧，无论?是?气质还是?脸型，都蛮像的。” “是?啊是?啊。”胡佳旭直憋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姐妹呢。” “就是?。” 天黑之后，叶亭霜又开车来接明霜，一走进大办公室，就发现许多人盯着她看。多半都是?八卦份子?，想探询她和明霜之间的事。 明霜见她来了，立马关电脑，起?身走了两步，然后等着对方?走到?身边，才把手搭到?她肩膀上。 叶亭霜忽然低声?问：“你早上为什么不承认？” 说的是?她为何提两人是?室友，却不承认是?对象的事。 明霜悄悄在她耳边说：“拜托，你可是?正和长公主诶，要是?他们知道了，肯定以为我?在抱大腿吃软饭，故意勾引你，两对你我?影响都不好。” 叶亭霜想了想，小声?说：“没几个?人知道我?是?谁，不用怕。” “那我?就放心了。”明霜立马挺直了腰杆，和围观他们的同事打招呼，“老李、老张、老秦、老谭、小美、佳佳、胡佳旭，我?先走啦嗐，没办法，女朋友来接，我?让她别来，非得来。” 叶亭霜：“” 隔天，叶亭霜又来送她来上班，还没到?上班时间，所以有几个?仗着和明霜关系好，又善于?社交的人主动跟叶亭霜搭话，无非是?好奇她们是?怎么在一起?的。 叶亭霜说是?在国?外认识的。 又问她们谁追的谁。 叶亭霜掐头?去尾地说是?她表的白。 明霜抬起?头?，笑吟吟地看向叶亭霜。 众人听她这么说，都下?意识认为是?叶亭霜先追的明霜，便纷纷说起?明霜的好话，话里话外地夸她眼光好。 晚上下?班时，明霜看了眼时间，又看看手机，还没收到?消息或是?电话，想着对方?工作室也挺忙，估计今晚是?没时间来接她了。 没过一会?，手机忽然响了，她立马拿起?来，却看到?来电人是?胡佳旭，顿时又有些失落，接通后有气无力地问：“干嘛？” “我?靠，你快下?来！长公——你女朋友拿着好大一捧花，就在楼下?！”胡佳旭在电话那头?嚷嚷道。 明霜疑惑地走到?窗边，朝下?面看去，楼层太高，看不太清楚，但密密麻麻站了不少人。 她赶紧下?楼，走出大堂门?，就看见叶亭霜被人围在中央，有的是?在围观，有的是?她同事，而胡佳旭正在跟一旁叶亭霜聊天。 她立马跑到?跟前去，呆呆地说：“你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去买花，耽误了点时间。”叶亭霜解释道。 明霜这才低头?看花：“你这是?要干嘛？” “来接你回家啊。”叶亭霜把花递给她，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牵着她的手走了。 于?是?公司里很快就传出明霜女朋友爱她爱到?无法自拔的消息。 车里，明霜美美地抱着花坐下?，看一看，又闻一闻，还拿出手机跟花花来了几张自拍，然后才扭头?问：“今儿到?底是?什么日子?？”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 “你的屁股是?什么时候好的？”叶亭霜问。 “” 哎呀，露馅咯。 第62章 叶亭霜带着明霜离开后, 留下一群吃瓜群众，全都在讨论明霜女朋友的高调示爱，有人怀疑是来宣示主权的, 明霜长那么漂亮，追求者不少, 肯定是不放心了。 有人猜测是两人吵架了，女朋友来求和的。也有的是单纯羡慕两个人的恩爱，还有的去跟胡佳旭打听，她和明霜关系好，知不知道什么内情。 “我也?不知道啊, 就白白吃这么大一口狗粮。”胡佳旭也?搞不懂, “都散了吧散了吧，回家去。” 众人各自散开后，徒留一个目瞪口呆的男生，站在大堂里面，好半天没回过神。 “这是怎么回事?啊？！”叶亭远双手抱着头搓了搓。 他原本是上周就要回家的, 可因为?杜河若要回老家, 所以就先把杜河若送回去，又?玩了几天，今天下午才?回来。 付婕出?去办事?了，他在家呆着也?无?聊，所以就来正?和看看老爸。 结果没想到?在办公室窗边看到?楼下有热闹看, 兴冲冲地跑下来，刚走到?大堂, 就看见叶亭霜捧着一束花, 送给那个叫明霜的女人，周围人全都在说她俩在谈恋爱。 谈恋爱？！ 有没有搞错啊！ 到?底是他出?现了幻觉, 还是他姐被?夺舍了？ 他可还记得以前姐信誓旦旦地说这辈子不打算结婚，所以也?懒得去恋爱的，结果现在一声不吭地跟一个女人谈了恋爱？ 上次感觉世?界观这么颠覆，还是在发?现叶楠柠和杜溪冉的奸.情啊不，爱情的时候。 他急忙赶回家，付婕已经?回来了。 “妈，你知道”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了，万一叶亭霜还没跟家里人出?柜，那他不就坏大事?了吗？ “知道什么？”付婕问?。 “知道我姐去哪了吗？”叶亭远随口问?道。 “能去哪，在上班呗。”付婕走到?他面前，打量几眼，“胖了。” 叶亭远泄气道：“大过年的，不许说难听话。” 付婕笑了笑，问?了下他的学习情况，又?追问?他和杜河若进展怎么样了。 “嘿嘿嘿。”叶亭远捂着嘴在她耳边偷偷说，“我俩谈恋爱了。” “能耐啊你。”付婕也?挺高兴，“怎么不把人带回来玩玩？” “她回老家了，要跟家人团聚的嘛。” “也?是。” 晚上十?点多钟，叶亭远看看时间，问?道：“姐怎么还不回来？” “回来干嘛？”付婕疑惑。 叶亭远更疑惑：“当然是下班、回家、睡觉啊？！” “哦，她不回来了。” “为?啥？” “她也?谈恋爱了，搬到?外面住去了。” “什么？！”叶亭远冲到?叶亭霜的房间去，里面果然空旷了许多，他又?跑出?来，“你知道她谈恋爱了？” “知道啊。” “她是不是在和那谁谈？”叶亭远试探道。 “谁？” 叶亭远冲下楼，捂着嘴在她耳边偷偷问?：“明霜？” “是啊。”付婕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我还以为?她跟你说过了呢，搞半天你还闷在葫芦里啊。” “这么说，你们都知道了？！” “是啊。” “”叶亭远又?问?，“那你们同意了？” “是啊。” “不行，我不同意！”叶亭远气呼呼地跺了下脚，本来他对明霜的第一印象就不好，第二第三印象也?没转好，转身就要出?门，“我去问?问?我姐到?底怎么回事?！” “等等，现在这么晚了，还让不让她们休息？” 叶亭远又?倒了回去，隔天一大早，就准备去找叶亭霜，结果发?现工作室里好几位客人在等待。 “回来了？”叶亭霜看见他，欣然问?了一句。 “嗯。”叶亭远刚想说事?，就有员工来把她叫走了。 “我现在有点忙，你没事?的话就先回家吧。” 叶亭远又?垂头丧气地回去了，到?了晚上，也?没能出?门，因为?奶奶来了。 在家陪了奶奶一天后，总算是见到?叶亭霜了，地点还是在酒店里。 按照正?和的惯例，过年前有一场大型年会，在酒店里举办。 奶奶是个好热闹的人，听到?年会上有表演，想去看，于是付婕和叶亭远又?把奶奶一起带到?酒店去。 秘书把他们的位子安排到?叶毅云的旁边，奶奶忽然说：“大孙女还没来呢，给她留一个位子。” 叶亭远问?付婕：“跟姐说了吗？” “打过电话了，等会就到?。”付婕说。 叶亭远回头张望了会，也?没看到?叶亭霜，倒是看见员工们陆续进来了。没多久，就瞥见明霜和同事?们走进来，找到?位子坐下了。 “听说叶总的家人们也?来了。”一同事?说道。 “真?的吗？在哪儿呢？”其他人纷纷仰起头，寻找起叶总的家人。 明霜也?望了过去，正?巧和叶亭远对视上了，她愣了一下，嘴角刚扬起来，就见那小子转回了头。 “？”又?是哪儿惹到?他了？ “可惜叶楠柠不在，不然这会她可能就得坐第一排去了吧？”同事?笑道。 “是啊，那个是叶总夫人吗？真?有气质啊！” “旁边那帅哥是谁？！” “不知道啊。” 明霜：“叶总小儿子。” 同事?：“你怎么知道？” 明霜：“就坐叶夫人旁边，你说还能是谁？” 同事?：“有道理，长得可真?帅，你看我还有机会吗？” “没了，他应该已经?谈恋爱了吧。”明霜琢磨道。 同事?：“你咋又?知道？” 明霜：“长那么帅，还有钱，能没对象吗？” “合理。” 几个同事?又?聊起了其他八卦，明霜低头玩手机，给叶亭霜发?消息，问?她来不来年会。 那边一直没回复，要么是在工作室忙，要么是在开车。 “明霜，你在干啥呢？跟谁聊天？”同事?问?。 “女朋友。”明霜等不到?消息，便揣起了手机。 同事?们的八卦又?围绕到?她的恋爱上来，问?她谈了多久，到?哪个阶段了。 “国庆谈的，已经?见家长了。”明霜说。 “这么快？！”几人震惊脸。 “我也?没想到?这么快，主要是她跟家里人出?柜了，等我知道的时候，就已经?被?她父母给接纳了。”明霜笑道。 “天呐，这是什么神仙家庭？” 明霜得意扬了扬眉，又?指指怀里抱的羽绒服：“这衣服也?是她妈妈给我们买的，一人一件。” “狠狠羡慕了！”一同事?指着胳膊上的袖标说，“这可不便宜，还是个有钱家庭啊。” 另一同事?说：“明霜自己就有钱，对象有钱也?不稀奇。” “也?是，世?上有钱人这么多，为?何不能多我一个？” 几人笑了起来。 这时，音乐声盖过了她们的声音，年会正?式开始了。 主持人在台上滔滔不绝地说起了正?和的发?展史和辉煌业绩，下面的人听得都要犯困了。 “啥时候才?开始表演啊，听说又?请了明星来呢。”同事?嘀咕道，几个人小声谈论起来。 明霜正?准备加入话题，忽然手机震动了一下，叶亭霜终于回她消息了。 【刚从工作室赶过来，马上就到?。】 明霜立马抬起头，盯着前后门的位子，不停张望。 “你看什么呢？脑袋上发?条了？”旁边的同事?问?道，跟着她一起望起来。 这时，前门进来一个身影，先是在场内逡巡一番，然后低着头朝第一排的空位上走去。 “咦？刚刚进来那个人，好像明霜你女朋友啊。”距离有些远，同事?看得有些模糊，另外几个人也?抬起头瞧热闹。 “不会吧？” “哪呢哪呢？” “你看错了吧？第一排坐着的都是些啥人啊，她女朋友又?没在公司上班。” “那女生坐的叶总夫人旁边了，她是不是叶总的女儿？” “叶总女儿不是叶楠柠吗？” 明霜低头又?看了一眼手机。 Y：【到?了，没看见你。】 Ming：【我看见你了。】 Ming：【[亲亲]】 Y：【[白眼]】 Ming：【[亲亲]】 Y：【[白眼]】 Ming：【[可怜]】 Y：【[爱心]】 明霜嘴角翘了起来，脸埋进羽绒服里偷笑。 舞台上终于开始表演节目了，其他人都在热闹地看节目，手机不停地拍摄，明霜却一直低着头，和第一排的人在手机里拉拉扯扯闲聊。 “姐，姐姐，你听得到?我说话吗？”叶亭远凑到?叶亭霜的耳边说。 “音乐太吵了。”叶亭霜抬起头，“有事?等会再说吧。” “好吧。” 没多久，就开始了第一轮抽奖活动，把叶亭远的注意力给转走了，他拿起位子上的号码条：“爸，这个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参加？” “对，每个位子上都有号码。”叶毅云回道。 “太好了。”叶亭远看了眼自己的号码，是八号，非常吉利的数字，一定能中！ 然而四轮抽奖都过去了，也?没中，他泄气地靠在椅子上。 “没事?，还有一个特?等奖呢，说不定就中了。”叶亭霜安慰道。 “幸运奖都没中，别说特?等奖了。”叶亭远宛如一条死鱼瘫在位子上。 接下来是最后一个节目，一位歌星上台演出?，场内顿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叶亭远又?活过来了，拉着奶奶的手一起挥舞。 叶亭霜低下头，继续和明霜聊天，连什么时候结束了表演都不知道。 最后一轮抽奖，由叶毅云亲自抽奖，所有人都盯着老板抽出?的那张号码条。 主持人接过叶毅云递过来的字条，朗声道：“恭喜七号获得特?等奖，欧洲双人豪华十?日游！” 遗憾与羡慕的叫声夹杂在一块，所有人都在等七号上台领奖，却发?现迟迟没有人站起来领奖。 叶亭远看看自己的八号，又?扭头看看奶奶，九号。 于是他推推叶亭霜：“姐，你是不是中奖了，快上去。” 叶亭霜疑惑地抬起头，拿起椅子上的号码，果然是七号，在叶亭远的催促声中，缓缓走上舞台。 明霜突然笑了起来，拿起手机录视频。 旁边的同事?看见灯光下的叶亭霜，终于看清了正?面，不禁大惊失色：“她、她不是明霜的女朋友吗？！” 闻言，其他人一看，一个比一个惊讶。 不止她们这一圈，其他地方?也?坐着一些目睹叶亭霜给明霜送花的人，都在这时候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这还不是最令她们震惊的。 她们看着明霜的女朋友在台上和叶毅云嘀咕了两句，叶毅云又?给主持人嘀咕两句，主持人才?宣布道：“家人们，先安静一下，由于中奖人是叶总的家属，所以她自愿放弃特?等奖，下面我们重新?抽奖！” 台下一片尖叫声，不只是因为?重新?抽奖，更是因为?这位叶总的家属。 叶亭霜走下台，明霜这才?结束视频录制，收起手机，突然发?现四面八方?都投来了如同严刑逼供般的目光。 她讪讪一笑。 “你老实说，刚刚台上那位，就是你的女朋友吧？！”同事?问?道。 这下是瞒不住了，明霜只能缓缓点头。 “那她是叶总的女儿？” “嗯，她老大，小叶老二。” “那你刚刚说的见家长，也?是见的叶总？” 明霜再次颔首，不再说话，留给她们缓冲的时间。 场内的活动差不多结束了，接下来要去用餐，大家陆续退出?。 明霜被?大家围着问?话，压根走不开。 “我们还是回家去吃饭吧。”付婕道。 两姐弟扶着奶奶起来，叶亭霜回头张望，看着散去人群，一时间找不到?人在哪。 这时，叶亭远忽然朝某个方?向指去：“她在那儿。” 叶亭霜这才?从人群的夹缝中看见明霜，付婕也?望了过去，说道：“对了，你去问?一下明霜，看看她是和同事?们去酒店吃饭，还是去我们家里吃饭。” “好。” 叶亭霜朝那边走过去，发?现原本周围还叽叽喳喳的声音突然就安静下来了，所有人都盯着她看。 她礼貌地朝这些人点了下头，然后问?还坐在位子上的明霜：“去家里吃饭吗？” “啊？现在吗？”明霜问?。 “嗯，奶奶来家里了，妈想让你见见。”叶亭霜环顾一圈，其他人纷纷望向别的地方?，她才?低下头，在她耳边小声说道，“要是你觉得不方?便，也?可以不去，改天再去玩就是。” “方?便方?便，我去。”明霜起身拿着包，回头和同事?们道别，然后和她一起离开。 同事?们眼睁睁看着她俩走到?门口，叶总夫人笑眯眯地拍了拍明霜的胳膊，随后一同消失在她们的视线里。 “我好像在做梦。” “我也?是” “我们都是。” 叶亭霜开着自己的车载明霜，叮嘱道：“奶奶还不知道我们的事?，我妈的意思是不用告诉她，万一她接受不了，气出?个好歹来。” “明白，放心吧，我有数。”明霜笑道。 到?家后，奶奶听说明霜是叶亭霜和叶楠柠的好朋友，乐呵呵地夸她真?漂亮。 吃完饭后，奶奶就困了，付婕把她扶回房间去休息。 叶亭远倏地站起来，指着她们俩问?：“你们谈恋爱了？” 两人一愣，对视片刻，明霜以为?她早说了呢，叶亭霜心虚地看向叶亭远：“嗯。” 叶亭远双手环胸，很生气：“不行，我不同意这门亲事?。” “为?什么？”明霜问?道。 “因为?你配不上我姐。”叶亭远居高临下地说。 “叶亭远，你好好说话。”叶亭霜提醒道。 “本来就是，她以前还咒你死呢，那趾高气昂的模样还以为?你欠她八百万呢。” 明霜想起她们在机场见面的情形，当时自己是气急了才?说的气话，没想到?当时射.出?去的子弹却在这时正?中眉心，真?是叫人哭笑不得。 “你还笑呢？”叶亭远见她低着头笑，不满道，“别以为?你有几分姿色就可以做我姐夫——啊呸，做我姐的女朋友，没门。” 明霜笑着抬起头：“那我要怎么才?能可以做你姐夫——啊呸，做你姐的女朋友呢？” 付婕退出?奶奶的房门，听着楼下叶亭远咋咋呼呼的声音，以为?是在吵架，便下来看情况，叶毅云也?跟出?来了。 叶亭远：“你知道我姐最喜欢吃什么吗？知道她最害怕什么吗？最大的理想是什么？最后悔的事?是什么？最讨厌的人是谁？” 明霜一时间竟被?问?愣住了。 “你压根什么都不知道！” “不，弟弟啊，有些事?是会改变的，她以前喜欢害怕和讨厌的东西，未必以后还是一样的。”明霜说。 叶亭远又?问?：“那你能做到?热了给她扇风，渴了给她喂水，困了给她铺床，累了给她按摩，饿了给她做饭吗？” “我能啊。” 叶亭远一哽，想了想，继续问?：“那你能在她打麻将的时候给她放炮、在她上学的时候给她背书包、在她偷偷抽烟的时候顶包、在她挨骂的时候转移炮火吗？” “弟弟你过得挺惨啊？”明霜真?心实意道。 叶亭霜扶额。 叶亭远：“你懂什么，这是因为?我爱姐姐，我就是姐姐最忠诚的狗，你是吗？！” 明霜：“弟弟咱就非得当她的狗吗？” 身后传来付婕和叶毅云的窃笑声。 叶亭远：“” 糟糕，口误了！ 明霜看他都要碎了，知道不能再逗了，起身拍拍他的肩膀：“弟弟放心，我不跟你抢在你姐心里的位子，你做她最忠诚的狗，我就做她最可爱的舔狗哇~” 叶亭远：“哇，你卖萌，好恶心。” 明霜嘴角抽了抽，看向叶亭霜，好家伙，这厮已经?快笑抽了。 再回头，叶毅云和付婕蹲在地上笑。 明霜：“哇，你们笑点好低哦~！” 三人：“哈哈哈哈哈！” 第63章 叶亭远洗完澡, 刚准备躺床上，忽然房门?打?开，吓了他一跳, 双手捂着胸口，看着推门?而入叶亭霜：“姐, 你怎么也不敲门啊？” “我以为你锁了呢。”叶亭霜走进来?，在桌边坐下，“我们谈谈吧。” “谈什么？”叶亭远掀开被子躺下。 “你真的很不喜欢明霜吗？” “是的。” “那如果我是和别人谈恋爱呢？比如July，就是我的合伙人，你见过的。”叶亭霜问。 叶亭远仔细想了想：“不喜欢, 她是外?国人, 不合适不合适，你们生活习惯和文化背景都?不一样?。” “那娜娜呢，以前咱们的邻居，长得非常漂亮，又阔绰。” “不喜欢, 她从?小?就谈恋爱, 玩了多少个男人了，一看就会辜负你。” “那刘亦菲谈呢？” “不行不行，她是大明星，你们一年都?见不了几次面。” 叶亭霜沉默地看着他，忽然笑了：“我跟谁谈都?不行是吧？” 她掏出烟盒, 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放了回去, 起身原地转了转, 手指不停地捻。 见状，叶亭远说：“想抽就抽呗, 我又不告状，盒子里没有了？” “不是。”叶亭霜又拿出烟盒，盯着看了半天，慢慢揉烂，扔进?垃圾桶里，“不能抽了。” “怎么？” “她不让我抽。” “”叶亭远一屁股坐起来?，指指点?点?，“我以前让你别抽的时候，你怎么没这么听话？” “我又不用跟你接吻。” “”叶亭远直挺挺地躺下，无语地望着天花板。 叶亭霜低头看他一眼，弯腰轻轻弹了下他的额头：“不好意思，之前一直忙，都?没来?得及跟你说一声姐姐恋爱了。” 叶亭远委屈的表情这才慢慢显露出来?：“你每次做什么决定，都?是最后一个告诉我，出国留学也是。” “对不起，是我忽略了你，总以为你还是个小?屁孩，忘了你现在已经成年，是有自己主意的大人了。”叶亭霜说。 听她这么说，叶亭远害羞别扭的像只猫，裹进?被子里疯狂摇尾巴。 “睡吧，我不打?扰你了。”叶亭霜说道。 “等等。”叶亭远拉开一点?被子，抬起头叫住她，“要是我跟明霜同时掉进?海里，你会先救谁？” 叶亭霜笑了：“要是我跟杜河若同时掉进?海里，你会先救谁？” 叶亭远想了想，脑袋又靠在枕头上：“没事了。” “晚安。” “等等！” “还有什么问题？”叶亭霜再次停留。 “要是她敢欺负你，你一定要跟我说。” 叶亭霜笑了笑：“好。” 等她离开后，叶亭远才拿起手机，跟杜河若分享这一天的心情。这时，有人敲响他的门?，他扬声道：“进?来?吧。” 本以为是哪个家人来?找他，没想到居然是明霜，吓了他一跳，把?被子裹得更紧了：“你来?干嘛？我姐呢？” “她洗澡去了，我偷偷来?的，你别跟她说。”明霜小?声说。 “找我什么事？” “就是想跟你谈谈心而已。”明霜笑着拉过椅子，坐在他的床边说道。 “咱们有什么心好谈的？” “我们都?有一颗爱叶亭霜的心呀。”明霜正色道。 叶亭远安静地看着她。 “我知道为什么你不喜欢我，我也有个亲姐姐，她当时跟我说她谈恋爱的时候，我也非常不喜欢她口中的男人。尽管我从?没见过，也不妨碍我十分讨厌那个男人。因为我打?从?心眼里觉得没有人能配得上我姐，也不希望突然冒出个人来?把?姐姐占有，自己在姐姐心里的地位好像莫名其妙就低了一层。”明霜缓缓道。 叶亭远非常认同，但面上却?摆着一张臭脸，问道：“那你姐姐现在很幸福咯？” “她离婚了。” “”那你说个屁啊！ “但有个非常可爱的孩子。” “你和我姐又不可能有孩子。”叶亭远早就想着以后要当最帅气的舅舅呢！ “没有孩子，但有弟弟啊。”明霜笑道。 叶亭远脸色一红，哼了哼：“别以为我会被花言巧语说动?。” “我不是来?说服你的。” “那你是来?干嘛？偷看我睡觉啊？” 明霜笑了起来?：“我只是来?跟你闲聊而已，顺便表达一下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你可以一直不喜欢我，正好起个警示作?用，提醒我不能一直沉溺于?现在的幸福景象里。你都?不知道我现在有多感谢她带给我的一切，无论是新家，还是你们这个家。” 叶亭远看着她离开，忽然喊道：“记得把?门?拉上。” 明霜回到叶亭霜的房间，等了一会，对方才洗完澡出来?，给她拿了套自己以前的睡衣，道：“下次来?的时候，你带几套衣服在这里放着备用吧。” “好。”明霜进?了浴室，洗到一半，忽然打?开门?伸出个脑袋，“沐浴露是哪瓶，我不认识日文啊。” 叶亭霜进?去给她指了一下，瞥见她被热汽熏过的身体，白里透着红，像是蒸熟的水蜜桃，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伸手挤出沐浴露：“我帮你洗吧。” 明霜眨了眨眼，粲然一笑：“好啊。” 泡沫贴在肌肤上，空气里都?是香甜的味道，用水冲干净后，房门?依旧是紧闭的，味道久久没有散去，朦胧的玻璃门?上映出两个交缠的身影，隔着明霜浅浅溢出的声音。 身上的睡衣先是沾了泡沫，现在又打?湿了，叶亭霜只好脱下，重新冲了一下，视线不经意间扫过沐浴露的瓶子，发现自己竟忽略了上面的中文标签。 她回过头，好整以暇地看着明霜。 明霜脑袋仰靠在玻璃门?上，鼻翼上也不知道汗水还是水汽，微垂着眼看她，缓过劲来?，勾了勾嘴角，上前两步，后面搂住她，低头在她肩膀上开始吻，双手像藤蔓一般缠绕。 翌日清晨，叶亭霜居然还比明霜起来?的还晚，下楼的时候看见明霜在客厅里跟奶奶讲上学时的趣事，付婕在一旁跟着笑。 “起来?啦。”付婕抬起头，“去把?小?远也叫起来?，一天天就知道睡。” 叶亭霜转头又去喊叶亭远，然后下楼，坐在明霜另一边，纳闷道：“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咳，什么叫今天，我明明每天都?起得很早。”明霜偷偷给她使?眼色。 付婕低头笑了笑，装作?没看见。 吃完饭后，叶毅云要去公司，问明霜要不要坐顺风车一起过去。 明霜担心会惹出闲话，可又不好意思拒绝叶毅云的好意，正琢磨着如何回答时，叶亭霜放下筷子，擦擦嘴：“我等会送她过去，您先走吧。” “行，那我就先走了。”叶毅云说。 明霜松了口气，又喝了口豆浆。 “快点?，你快要迟到了。”叶亭霜站起来?说。 “嗯？”明霜看她拿起钥匙出去，连忙跟付婕和奶奶说了一声，就追出去了，低声问道，“你真打?算送我过去啊？” “不然呢？” “我以为你就是帮我解个围呢，你工作?室不是很忙嘛，我自己过去就行了。” “上车。”叶亭霜坐上车说。 明霜麻溜钻进?车，一方面心疼她辛苦，另一方面又很高兴，原来?有人接送是这么令人开心的事。 “辛苦大宝了。”明霜侧过身，抱着她的脸蛋猛亲了一口。 叶亭远正准备出来?找叶亭霜商量事，一追出来?，就看见这一幕，哼了一声，转头就回去了。 到了公司，明霜走出电梯门?，就看见自己办公室里站着好多人，疑惑地走进?去：“你们在这干嘛呢？” 里面不只有下属，还有其他组的几个朋友，胡佳旭说：“沾沾喜气呢，这儿是宝地啊，先后出了两个驸马姐，她们也想蹭蹭热度。” 明霜哭笑不得：“这跟宝地有啥关系。” 另一人问：“那跟什么有关？” 其他人都?凑了过来?，逼问她怎么瞒了大家这么久，又是用什么法子让长公主对她爱到无法自拔的。 “全?凭平平无奇的美貌罢了。”明霜乐道。 众人：“啧啧啧。”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骚动?，大家望过去，见叶亭霜又来?了。 这群人屏气凝神，看着她一步步走进?办公室，敲了下门?：“你们是在开会？” “没有没有！”其他人立马摇头，“我们就是来?玩的。” “打?扰了。”叶亭霜走到办公桌前，把?手里的围巾递给她，“这个忘拿了，下班前给我发个消息，我来?接你。”说完她就转身走了。 众人目送她离开后，才立马按住明霜：“你丫头命是真好啊！” 明霜乐不可支：“她命也好啊。” 上班时间到了，大家陆续退出去，胡佳旭留在最后，打?了个响指，恍然大悟道：“我知道长公主为啥上次来?接你的时候，大张旗鼓地带花了！” “为什么？”明霜都?还纳闷呢，上次也不是节假日，更不是什么纪念日，怎么就突然带着花，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在楼下等着，一点?不像符合她低调行事的风格。 “她是为了跟大家表明是她追的你，她有多喜欢你！你知道昨晚公司好多群里都?在讨论你俩的恋情吗？大家吃瓜归吃瓜，但一致默认是长公主追的你，对你用情至深，都?在羡慕你命好、运气好，可没人说你攀高枝抱大腿之类的话。”胡佳旭说。 明霜愣在原地，想起叶亭霜上次送她来?办公室，为她为什么不直接承认关系的时候，她给的回答是怕被人说闲话。 当时叶亭霜什么也没说，下午就带着花来?了。 明霜一拍脑子，当时真是被幸福冲昏了头脑，这么简单的事都?没想到。 下班后，明霜立马开车回原来?的公寓，拿了个东西，然后又赶去叶亭霜的办公室。 这个时间了，店里还有好几个客人在咨询，放眼望去，没看见叶亭霜的身影，正好注意到明月送客人出来?。 等客人们进?了电梯后，明霜才抓紧问：“她人呢？” “工作?间。” 明霜刚迈出两步，又倒了回来?：“你们最近是不是都?特忙？” “你说呢，每天十点?多才能回去呢。” “那她呢？” “更晚，不过有两天倒是回去的早，但是隔天就得赶工，连饭都?没时间吃。” 话音刚落，明霜就已经跑向工作?间了，刚准备敲门?，又马上停住了。 说不定正在忙，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她转身回到休息室等待，过了一会，手机忽然响起来?了，是叶亭霜的电话。 “一不小?心忙晚了，怎么还没给我发消息，是要加班？” “不加班，我在你休息室里。”明霜说。 片刻后，叶亭霜打?开门?，就看见她悠闲地坐在沙发上，冲自己笑。 “你怎么跑这来?了？”叶亭霜问。 “接你下班啊。” “不是说我去接你的吗？我还得有一会，你先回去吧。” “没关系，反正回去也没事做。” “那你去帮我健个身吧，办了卡都?还没去几次，不要浪费。”叶亭霜说。 明霜哭笑不得：“你还真是该省省该花花，一点?不浪费卡啊。” “不去就太亏了，不知道你能不能用，去试试看吧。”叶亭霜从?办公室抽屉里找到卡，递给她。 “行，咱们一卡换一卡吧。”明霜接过健身卡，又从?兜里摸出另一张卡，交给她。 “这是干什么？”叶亭霜疑惑地看着那张银行卡。 “我的工资都?在里面了，全?部交给你，密码是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日子。”明霜说。 “交给我？”叶亭霜意外?道。 “对，我的经济命脉可都?交给你了，你现在是不是贼有安全?感？”明霜喜笑颜开地问，抬起脸，等一个感动?的夸奖或是亲吻。 “安全?感？”叶亭霜笑了笑，两指夹起卡片，轻轻拍着她的脸颊，“听说你微信里躺着好多美女?的号？嗯？” “！！！” 明霜笑容瞬间凝固。 是谁！是谁告的密？！ 第64章 “你?听我解释！那些都是好久以前加的, 而且基本都?没联系过，真的，我发?誓！不信你?可以检查我微信, 我还可以把手机密码都?给你?！”明霜赶忙表衷心。 “不用了。” “不，我就要给你?看?。”明霜在她面前打开微信, 不停地往下刷，刷着刷着，忽然发?现一件事。 “咱俩是不是没有加大号？” 叶亭霜冷静地扫了她一眼：“当然。” “嗐，一直跟你?用小号聊天，都?快用成大号了。大号里现在全?是同事和客户, 已经是个工作号了。”明霜打开小号, 除了上面?置顶的就是Y，下面?全?是些生活微信，什么办卡的、物业的 “喏你?看?，我这小号每天都?只跟你?聊天了。下面?这个人，还是家里的保姆。”明霜自证完, 又打开大号的二维码, “你?扫我呗，加个好友。” 说来也是好笑，认识这么久，恋爱都?谈上了，两人这才加上大号, 尽管都?更习惯在小号里聊天。 叶亭霜收起手机，又把银行卡还给她：“这个你?自己拿着, 我又不是你?财务总管。” “真不要？”明霜追问。 “如果心在外?面?, 即使身无分文一样能拈花惹草。”叶亭霜说。 “你?说的很对，但?我怀疑你?是在暗示我, 这就把那?些美女删了。” “不用，要是有特别漂亮的，也可以介绍给我。” “？？？”明霜惊恐道，“你?要干嘛？” “看?看?美女养养眼，说不定还能找到新灵感。”叶亭霜一脸正气地说。 “哈、哈。”明霜干笑了两声，埋头就开始删人！ “你?去?健身吧，我忙完工作再联系你?。”叶亭霜说。 “好。” 明霜去?了健身房，结果在门口就被拦住了，这家是弄的面?部识别，一下就给她识别出非卡主了。 她没有再回去?，免得影响叶亭霜工作，于是又在这里办了张卡，方?便?以后再这边等叶亭霜下班。 没一会，就来了好几个男人搭讪，她每次都?微笑地说：“我喜欢女人。” 说到后面?已经有点条件反射了，一个男人来到她面?前，她脱口而出：“我喜欢女人！” “啊？哦好的好的。”男人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拿走落在她旁边的手机，转身就跑。 明霜：“” * 上完最后一天班就放假了。 明霜带着小宝去?游乐园玩了一天，又在家打扫了一整天的卫生，还在家门口贴上了对联，家里也摆了些喜庆的摆件。 不过两人都?不能在新家过年。 叶亭霜得回叶家，明霜也得跟明月和小宝一起过年。 除夕那?天，叶亭霜早早起来，看?了眼还在睡梦中的人，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明霜睡眼惺忪地睁开眼，双手搂住她的脖子，用力把她拽回床上，挠她的痒痒，房间里充满了叶亭霜挣扎的笑声。 两人玩闹了一阵，才一起收拾出门。 “初一见？”明霜问。 “不确定，争取最晚初二就回来。”叶亭霜说。 “好，新年快年。”明霜坐在车里，冲旁边车里的人做了个飞吻。 叶亭霜回到叶家，家里布置得很喜庆，喷泉也开起来了，叶亭远正站在喷泉前面?，穿着红卫衣，跟杜河若视频。 她走进客厅，看?见老爸穿了身红色的唐装，老妈穿着加厚的红色旗袍。 “回来啦，去?换身衣服。”付婕一看?见她，就乐呵呵地去?拉她。 “不要了吧”叶亭霜试图抗拒。 但?抗拒无效。 她也被迫穿上了红色的旗袍。 “明霜呢？怎么没来？我给她也准备了一件呢。” “她在家陪家里人。” “好可惜，我还想看?她穿旗袍呢，身材那?么辣，肯定特好看?！”付婕扼腕道。 “就这么厚的料子，身材再好也难以穿出来吧？”叶亭霜指着衣服说。 “那?是因为你?身材不够有料，当然看?不出来了，明霜一定行。” “再见了妈妈，今晚我就要去?寻亲妈。”叶亭霜去?看?奶奶，奶奶也是一身红，正在看?电视《傻根与二丫》，压根没空搭理?她们。 午饭一桌盛宴，叶亭远给叶楠柠打了个视频过去?，秀了一下丰盛的午餐，给那?两人馋的要死?。 “我们这儿还是半夜呢，就给我们看?这些，实在是太可恶了！”杜溪冉说。 叶楠柠直点头。 “你?们那?边准备怎么过年？”叶亭远笑嘻嘻地问。 “我们打算自己做饭，我现在厨艺老好了，快出师了。”杜溪冉嘚瑟道。 叶楠柠又点头。 “二姐，你?也光顾着点头，也说几句话啊。”叶亭远说。 “呃春节祝福送四方?，东方?送你?们摇钱树，西方?送你?们永安康，南方?送你?们成功路，北方?送你?们钱满仓。四面?八方?全?送到金银财宝当头照，祝你?们春节快乐。”叶楠柠有感情地朗诵道。 众人：“” 杜溪冉率先笑了出来，其他人也笑破了相。 这么多人聊起来没完没了的，等结束视频的时候，菜已经快凉了。 下午一家人陪奶奶打麻将，叶毅云时不时接一个电话，难得能放松一天，便?把手机直接交给付婕，让她去?接听。 叶亭霜偶尔也接到客户的电话，又让付婕来接班。 “怎么搞得我最忙了，不行，得再找个来换班的。明霜呢？真回老家了？”付婕问道。 “没有，还在B市。”叶亭霜打完电话，跟她重新换了位子。 “什么？我还以为你?说她回老家了呢，既然还在B市，把她叫过来玩会吧。”付婕说。 “可是她要陪姐姐和外?甥女。” “她爸妈呢？” 叶亭霜沉吟片刻，道：“她妈妈过世了，爸爸再娶了。” “所以她现在是和她姐姐在一块过年？” “嗯。” 叶亭远补充道：“她姐姐好像也离婚了。” “那?多冷清啊，家里就三个女孩子。把她们一块叫来吧，晚上一起吃饭，正好饭菜那?么多吃不完。”付婕说完，又问其他人，“你?们有没有意见？” 奶奶戴着老花镜看?牌，表示都?可以。 叶毅云：“没有意见。” 叶亭远：“来俩换班的也行，我还要给杜河若打电话呢。” “霜霜，把她电话给我，我来邀请她。”付婕说。 明霜和明月正在客厅里陪小宝玩过家家，就接到了付婕的电话，挂断后，她煞有其事地说：“姐，付阿姨在电话里郑重邀请我们三个去?她们家里玩，你?去?吗？” “付阿姨是？” “亭霜的妈妈。” 明月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又问：“你?确定也邀请了我和小宝了？” 明霜颔首：“对，你?愿意去?吗？” 明月思索片刻，见她眼神里充满了希冀，笑道：“去?吧，怎么说也是你?娘家人，总得去?见见面?，给你?撑撑腰不是？” “娘家人？”明霜笑倒在地毯上，手机又响了起来，这次的叶亭霜的视频电话。 她一接通，就听见叶亭霜问：“你?们来吗？” “来！” “嗯对了，明月姐和小宝有没有红衣服？” “有吧？你?问这个做什么？”明霜好奇道。 叶亭霜将镜头一转，对着麻将桌边四个红彤彤的人。 明霜噗呲一声笑了。 “为了显得不那?么显眼，你?们还是穿红色的来吧。”叶亭霜哭笑不得地说。 “行，我也有好几件。” “你?不用了，我妈给你?准备好了。” “哇哦！期待！” 叶亭霜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一翘：“我也期待。” 姐妹俩回房间重新打扮了一下，明月给小宝穿上一套红色汉服，头发?扎两个揪揪，很是可爱。又去?商场里买了些礼物，才出发?前往叶家。 路上，明月担心小宝怕生，于是找明霜要了张叶家人的照片，以前给小宝一个个认人：“这些都?是你?小姨的家人，他们都?是很善良的人，也会喜欢你?的，等会见了她们不要害怕，好不好？” “嗯嗯！小姨的家人！”小宝兴高?采烈地拍拍手。 明霜开着车，嘴角噙笑。 “这个大哥哥，我见过！”小宝指着照片里的叶亭远说。 “是吗？那?你?喜欢他吗？”明月问。 “喜欢！他好看?，我想我想嫁给他！”小宝害羞得在她怀里打起滚。 姐妹俩笑出了声。 车子驶入叶家，里面?的人闻声而动，除了奶奶行动不便?，其他人都?出来迎接了。 “叔叔阿姨，新年好啊。这是我姐姐，明月。这是我外?甥女，你?们可以叫她小宝。”明霜从车里取走礼物，笑吟吟地给她们介绍。 “来就来嘛，还带什么礼物。”付婕让叶亭远去?接，然后上前跟明月打招呼，“你?们姐妹俩长?得可真像，都?是大美人，来来来，快请进。” “本来应该是我们主动来拜访的，还让你?亲自邀请，实在是过意不去?。”明月温声道。 “有什么过意不去?的，以后都?是一家人，不要在乎这些虚礼，以后想来就随便?来玩，我就喜欢热闹。”付婕乐呵呵地拉着她往里面?走。 叶亭远提着东西先一步进屋。 明霜凑到叶亭霜面?前去?，两人低着头说悄悄话。 小宝仰着头，发?现没人搭理?她，努力地踮起脚，想要找点存在感。很快，她就发?现还有一个人也没人搭理?，于是小步走到叶毅云面?前，仰起头，仔细辨认。 叶毅云低头，和她对视上了。 “爷爷。”小宝终于和照片上的人对上了，按照妈妈的交代，主动打了个招呼。 叶毅云紧绷的脸色顿时柔和起来，眼角堆起皱纹：“你?在喊我吗？” “嗯！你?是小姨的家人！那?也就是我的家人咯！” 其他人这才想起还漏了个小宝，全?都?回头望去?，见小宝和叶毅云牵着手，但?个子太小，亦步亦趋地走着。 “老叶，你?走慢点，小宝都?跟不上你?。”付婕笑弯了腰。 叶毅云立马僵住，等小宝动一步，他才动一步。 其他人都?笑了，付婕和明月嘀咕：“小宝真是可爱，我们好多年没带过这么小的小女孩了。两个女儿小时候都?严肃的要死?，老叶做梦都?想要女儿们他撒娇呢。” 本来，付婕邀请明霜她们过来，是为了凑人打麻将。可小宝一来，大家都?不打麻将了，连叶毅云都?放弃放松时间，转而来陪小宝玩。 小宝挨个叫了一遍人，叫到叶亭远时，忽然不叫了，转身就趴在在距离最近的叶毅云的膝盖上。 “她为什么不叫我？”叶亭远纳闷。 “她害羞了。”明月解释道，“她喜欢你?，想要嫁给你?。” “(⊙o⊙)是吗？”叶亭远立马蹲到她旁边，戳戳她的肩膀，“小宝，你?要嫁给我吗？” 小宝羞的爬上叶毅云的腿，不敢看?他，把所有人都?看?笑了。 叶毅云更是合不拢嘴，小心翼翼地圈住她，免得摔下去?。 在一片其乐融融的笑声里，叶亭霜偷偷扯了下明霜的手：“上楼去?换衣服吧。” “好。” 叶亭霜拿出老妈准备的另一套旗袍，明霜换上后，拉着她一起站在镜子前：“真般配啊！” 说完，却发?现叶亭霜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胸前，她挺直了背：“看?什么呢？这是免费就能看?的吗？” “” 果然是厚布料都?遮不住有料啊，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哀叹一声。 明霜顺着视线也瞅了一眼，顺手就捏上去?了。 叶亭霜拍开她的手，那?只是手顺势往下一落，贴到她的肚子，感慨道：“你?爸这么喜欢孩子，要是你?生了孩子，他还不得宠上天啊？” 叶亭霜侧头盯着她平坦的小腹，手心也贴了上去?，抬头笑道：“那?你?给我生一个？” “为什么不是你?生？” “我宫寒。” “我月经不调。” “我经常患流感，容易传染给孩子。” “我患有过敏性鼻炎，小心遗传给孩子。” “你?俩有病啊？”叶亭远上来找她们，一推开门就听见她俩背着人在这偷偷比毛病。 两人：“” 第65章 完结 第65章 完结 “找我们有事？”叶亭霜问道。 叶亭远说：“你看见我游戏机了吗？就那个?红色的。” “没有。” “奇怪, 丢哪儿去了。”叶亭远转身又去寻找，末了又回头叮嘱一句，“你俩要是真?有病, 就去治。” “” 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下楼后, 顿时吸引起其他人的目光，因为她俩的衣服是一模一样的。 “小姨好漂亮！大姐姐也?漂亮！”小宝鼓着掌欢呼，从叶毅云的腿上滑下来，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围着她俩转。 “我就说明霜穿着会好看, 霜霜, 你说呢？”付婕神情颇为得意。 “还是您眼光毒辣。”叶亭霜缓缓竖起大拇指。 明霜笑了起来，优雅又做作地?落座。 “真?是一对姐妹花啊。”奶奶笑呵呵地?说。 众人都笑了，看破不说破。 晚饭期间很热闹，谈话声不停，一片欢声笑语。吃过饭后, 奶奶就打开电视, 戴上老花镜，准备看春晚。 叶毅云和小宝在沙发上玩游戏，两?姐妹和两?姐弟则上了牌桌。 付婕在三边转悠，一会陪奶奶看看电视，一会去围观一老一小玩游戏。听见牌桌那边吵起来, 赶紧跑过去观战。 “不行，你故意放炮给姐！”叶亭远控诉道?。 “啊？不是你说的打麻将要给你姐放炮吗？”明霜一脸虔诚地?问。 “现在就不行！再说了, 你忍心这么对你亲姐吗？”叶亭远试图将炮火转移, 看向明月。 明月却温和一笑：“我没关系的。” 叶亭远不满地?撅起嘴：“不行，咱们要光明正大地?来一场。” “行行行, 没问题。”明霜说道?。 下一局，叶亭远抓耳挠腮地?盯着自己的牌，就差临门一张牌了。 “八条。”明霜扔出一张牌。 “啊！我胡了！终于?开张了！”叶亭远兴奋道?。 又陆续玩了几把，叶亭远就发现明霜总能在关键时候给他点个?炮，但是其他两?位美女?都没吭声，那他也?不吭声，去他的光明正大哈哈哈！ 几个?小时下来，叶亭远赢得最多?，得意地?开始数钱。 “要到零点了，收工吧，过来吃点东西。”付婕笑道?。 叶亭远看看时间，把烟花都提出来，摆到院子里。 几个?年轻人都出去帮忙摆放，随后站在一旁等待，明霜低头时，发现叶亭霜的手冻红了，握起来搓了搓：“回屋里等吧。” “还有几分钟了，不碍事。” “有手套吗？” “没。” 衣服也?没个?口袋，明霜看了眼时间，匆忙跑进屋里拿了件外套，披在她的身上，握着她的手一起揣兜里。 叶亭霜本来不觉得有多?冷，现在有了温度后，就觉得特别?温暖了。 “小远，差不多?可以准备了。”付婕扶着奶奶，叶毅云也?抱着小宝一起出来。 叶亭远拿着打火机，跟着春晚倒计时一起倒数，数到一时，引线被点燃。 “哇哇哇！”小宝听着嗖地?一声，仰起脑袋，看着巨大的烟火在夜空里绽开，高兴得直拍手。 其他人纷纷抬起头，望着不停盛开的烟花。 明霜侧头看了叶亭霜一眼，清丽的脸庞泛着淡淡的微笑，眼里盛着斑斓稀碎的光芒，像是一颗颗钻石镶嵌进眼眸里，熠熠发光，无?比耀眼。 她侧过身，挡住其他人的目光，飞快地?在她眼角处吻了一下。 叶亭霜眼皮微颤，扭头看向她，又一个?吻落了过来，她闭上眼睛，那个?吻便安然无?恙停在眼皮上。 “最后一个?，你们谁来放吧？”叶亭远放了好一阵，准备给杜河若录一个?完整的视频。 在场另一名男士还抱着娃娃，明霜立马举起手：“我来！” 她接过打火机，朝烟花走去。 “小心点。”叶亭霜在后面喊道?。 点燃引线，又是嗖的一声。 所有人同时抬起头看烟花，叶亭霜却目不转睛地?盯着明霜转身朝自己走来。待行至面前，叶亭霜抬眸，烟花在明霜的头顶上盛放。 “你发什么呆呢？”明霜见她神情怔愣，在她面前挥了挥手。 叶亭霜握住她的手：“我想起第一次见你时的心情了。” “什么心情？”明霜眨眨眼，新奇地?问。 “一见你，周围都黯然失色了。”叶亭霜说。 明霜缓缓勾起一个?笑，低头正欲吻她，就听见小宝在不远处喊小姨。 她回过头，小宝喊道?：“小姨！我也?要亲亲！” 明霜：“” 其他人都看了过来，旋即明白了什么，纷纷移开视线，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只有奶奶又眼花又耳背。 时不可失，明霜飞快转回头，还未等她有下一步动作，唇瓣上就浮上来一个?吻。 两?人笑吟吟地?看着彼此。 烟花燃尽后，大家又回到屋里，付婕给每个?人都包了红包，男女?老少?都有。 几个?年轻人一边接红包一边说吉利话。 明霜握着红包，悄悄跟叶亭霜说：“好久没有收到过红包了，今年这个?年才?像个?年嘛，多?热闹啊” 叶亭霜听出她话里的欢喜与怅然，道?：“明年还来我们家一起过年吧，不，是以后的每一年。” 明霜愣了一下，笑道?：“好啊，那你可不要半路把我丢了。” “是你不要半路跑了。” “不会，在你丢我之前，我是不会跑了的。” “在你跑之前，我是不会丢你的。” 明霜低头笑了起来，想来真?是不可思?议，她竟然如此迫切地?希望能看到两?人的未来，看看她们是不是能一起到白头。如果到不了，她也?一定会像这次一样，把人找到，然后让她再也?逃不开了。 因为她从未有过如此真?切而又热烈的感受——她好想，好想，好想和她天长地?久啊 时间太晚，付婕把明月母女?俩也?留下来了，大家陆续去准备休息。 上楼的时候，叶亭远嚷嚷道?：“妈，你怎么这么快就发朋友圈了？” “拍完就发了呗。”付婕说。 “你都没给她们修图就直接发了，小心挨骂哦！” “看来你没少?挨骂啊。”付婕笑道?，“她们一个?个?赛天仙，还修什么修。” 明月说：“我也?没修。” 明霜却说：“你赶紧撤回来，我有包袱，你给我好好修修！” “我是直接盗你朋友圈的图。”明月早有预料。 “那就好。”明霜满意了，先陪姐姐和小宝去今晚睡的房间，呆了一会。 叶亭霜回到房间后，好奇地?点进明霜的朋友圈，发现什么也?没有。旋即才?想起来这是小号，又翻到大号去。 上次互相加上大号时，她在忙手头上的事，过后也?就忘了看看人家的朋友圈。 第一条朋友圈就是发了几张除夕夜的照片，有不少?合照。 但上面还有三条置顶的朋友圈。 第一个?是单独的一行文字：【捉迷藏，找到你了。】 时间是大半年前，正是她们在机场重逢的那一天。 第二个?，是一捧雏菊，配文：【新家新面貌】 第三个?，是抱着一大捧花的自拍照，配文：【没错，花是女?朋友送的，人是女?朋友接走的】 再往下翻了下以前的照片，自从搬到新家后，更新频率就每天都保证有一条，都是拍的家里的花。 但自从她去公司里接过明霜后，朋友圈里就有许多?她的身影了。背影、侧面、局部特写都有，压根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偷拍的。 这时，她发现明霜又发了一条新动态。 照片里是两?人看烟花时相视而笑的画面，配了一行字：【朝朝暮暮，长长久久。】 想来这照片应该是明月拍到的，所以私下里只发给明霜了。 “付阿姨真?是太喜欢小宝了，还想留小宝在这玩一天呢。”明霜喜笑颜开进屋。 “那就留下来吧，热闹。”叶亭霜说。 “不会添麻烦吗？” “你看我妈像是怕麻烦的人吗？比起麻烦，她更怕寂寞。” “行，我明天跟姐说一下。”明霜一跃翻到床上，抱着她蹭了蹭，又去洗手间上了个?厕所。 躺上床的时候，拿起手机查看消息，回复了一些祝福后，点开朋友圈刷了起来，往下一滑，手指猛地?顿住。 叶亭霜竟然用大号发了个?朋友圈！ 认识这么久，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叶亭霜发与工作无?关的朋友圈。 照片是盗用了她朋友圈里的两?人合照，配文也?很省事，照搬过去后挪了一下位子，很叶亭霜的风格。 【长长久久，朝朝暮暮。】 明霜惊喜地?看向她：“你不是不爱刷朋友圈吗？怎么还发了这个?？” 叶亭霜裹紧被子，只露出脑袋，缓慢地?眨了下眼：“想发就发，你管不着。” “嘴这么硬，非给你啃软了不可。”明霜闷声笑了起来，抱着她的脑袋狠狠亲了一通。这一亲便越发不可收拾了 凌晨三点多?，两?人气?喘吁吁地?躺平，叶亭霜犯了困：“睡吧，又是新的一天了。” “嗯。真?好。” “怎么？” 明霜吻了下她的额头：“又是新的一天，而你还在我身边。” 第66章 番外一 第66章 番外一 冬雪消融, 万物?复苏，四处一片春意。 工作室楼下的街道两旁的树开满了花，引得不少人来逛街拍照。 叶亭霜坐在窗边, 吹着风。 “老板这是在干嘛呢？她都坐窗边大半个钟头了，不会出什么事吧？”新来的?员工担忧道。 年后复工, 叶亭霜又招了两个熟手，才稍微空闲了些。 “在想设计图呢。”明?月解释道，“她一想思路，就容易走神。” “是在想陈曦的?那一单吗？”新员工又问。 “是啊，陈曦这人选择困难症, 反反复复改方案, 太麻烦了。”明?月摇头叹气，看了眼窗边的?叶亭霜，低声说道，“改到最后，又让老板全权做主, 所以现?在正在想设计呢。” “这种甲方是最难搞的?了。”新员工颇有经验, “一般没啥要?求的?，就说明?心里没个标准，反而最难达到她的?要?求。” “可不是，不过陈曦与老板也?算是朋友，因为?她小小带火了一下工作室, 所以老板又接了她这一单。走吧，别去打扰她了。”明?月说。 吃饭的?时候, 叶亭霜也?心不在焉的?。下午又画了两个稿, 始终不太满意，决定出门去走走, 看看能不能找到灵感。 她在街道上?的?长椅上?坐着，观察着经过的?人们。 直到天黑，也?没有个明?确的?思路。 明?霜打了个电话过来，委屈兮兮地说：“我今晚要?加班~” “好。” “呜呜，好想跟你一起吃饭的?说。”明?霜哀叹道。 叶亭霜看看时间：“那我现?在过来，一起吃饭吧。” “嗯？你有时间？” “嗯，反正今天也?想不出来了，我马上?过来。”叶亭霜开着车去正和。 刚走进大堂，就碰见几个明?霜的?同事。 “又来接明?霜下班啊？”同事们笑问。 “不是，来跟她一起吃饭的?。”叶亭霜回答。 几个人一边跟她说再见，一边凑在一起捂着嘴尖叫。 叶亭霜也?挺纳闷，上?次来接公司的?时候，也?有好几个人看看她，又看看明?霜，然后一起捂着嘴偷笑，跟做贼似的?。 明?霜说这是因为?有的?人爱嗑CP，公司里还有不少人在嗑她俩呢。 真是令人费解。 在沙发上?坐了没一会，明?霜就匆匆下来了，问道：“想吃什么？” “牛肉。” “走，这附近有一家牛肉很鲜。” 饭桌上?，两人又聊起工作上?的?事，明?霜抱怨加班太多，好久没休息了，原本还想跟她一起去踏青呢。 “今年踏不成，还有明?年后年呢。”叶亭霜说完，又开始苦恼设计稿的?事。 “没事的?，不急，灵感这东西不是说来就来嘛，兴许你睡一觉，灵感就哗哗哗涌进来了。我相信叶女士，没问题的?，没有任何困难能打倒她。”明?霜说。 叶亭霜笑了笑：“谁说的?，我现?在就有个困难难以打败呢。” “什么困难？” 叶亭霜把?饮料瓶子递给她：“咯手。” 明?霜拧开瓶盖，递给她：“喏，困难这不就打败了？有时候你也?别一个人钻牛角尖，可以多跟其他人沟通沟通思路嘛，虽然我不懂你那些专业上?的?东西，但?你不介意的?话找我聊聊也?行啊。”明?霜说。 “嗯，那你觉得陈曦这张剧照好看吗？她现?在在拍民国戏，给我发了这张剧照。”叶亭霜打开手机里的?照片，陈曦一身民国造型。 明?霜脸色一垮：“不好看。” “这张图给你什么样的?视觉感受？” “没感受，不喜欢。” 叶亭霜收起照片，好笑道：“吃肉吧。” 隔天，明?霜临时要?出趟差，好在是国内。 叶亭霜回到家，打扫完卫生，又将?自?己买回来的?花放进花瓶里，拍了张照片发给明?霜。 明?霜回了张自?拍美照。 她又拍了张自?己尝试做的?饭菜，虽然还是红里透点黑，但?已?经进步很多了。 明?霜又回了张自?拍美照。 睡前，叶亭霜躺在床上?，随手拍了张窗外夜景的?照片发过去。 明?霜还回了张自?拍美照。 “” 也?说不清是报复还是好玩，她举起手机，拍了张枕在枕头上?的?自?拍发过去。 那边隔了半分钟才回消息，是条语音，语气颇为?哀怨：“你不能这样勾引我啊这大半夜的?，谁受得了啊” “？”叶亭霜回复，“谁勾引你了？那你给我发那些照片，难道也?是勾引？” “是啊，这么明?显的?企图，你竟然没看出来吗？”明?霜直白地问。 “”还真没有。 察觉到她的?沉默，明?霜直接打了个视频电话过来，对着镜头开始解睡衣，问：“现?在呢？看出来了吗？” 叶亭霜脸色渐渐红了起来，视线却没转移过：“嗯，看出来了，但?看不清。” 两天后，叶亭霜跟陈曦在电话里沟通了一下，依然毫无进展。 她端着咖啡，站在窗边，盯着树上?的?花放空。 “叶亭霜！” 似乎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出走的?思绪被拉回来，她低下头，楼下街道站着个人，右手挥舞着手里的?雏菊，蹦蹦跳跳的?举起手，笑容洋溢地喊道：“叶亭霜！看这里！” 春风和煦，轻轻吹动着花瓣，散发出淡淡的?香味。 层层叠叠的?花瓣下，明?霜扎着高?马尾，发丝与手里的?雏菊一起颤动飞扬，脸上?笑容灵动明?媚，胜过三月里的?阳光。 叶亭霜心中一动，一瞬间抓住了灵感，心脏开始猛烈跳动。 明?霜见她没有回应，又跑进电梯，哒哒哒地跑进办公室：“我回来了，想我了吗！” 叶亭霜走上?前，一言不发地仰起头，吻住她的?嘴唇，而后如同仰视神明?般注视着她。 “这么想我啊。”明?霜笑道。 “这个吻，献给我永远的?缪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