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修仙界大器晚成黑心师尊》 7、不入祠堂 “官兵杀死的那些刀匪,应该是隔壁白阳县过来的……” “白阳县今年受了灾。” 第二天,回到乡下家里后,在与卫豹的交谈中,卫图这才了解到了那些刀客的由来。 昨天晚上他虽然看到了官兵杀匪,但他不敢对这件事多提,也不敢多问旁人,唯恐惹来祸事。 到了家里,才敢提上一嘴。 六年前,卫豹为了家里人活命,不仅卖了他这个长子,也将家里的祖业卖了一部分。 这些年为了养活家里,都会随乡里的熟人去隔壁县当麦客。 白阳县位于青木县的西北方向,多是旱坡地,麦子要比青木县率先早熟。 卫豹这麦客,比青山县的任何人,都要早知道白阳县闹灾的消息。 “不过这世道……估摸着也快乱了,白阳县这次赈灾,义仓的粮食比账簿上的记载少了七成之多。” 卫豹说道。 听此。 卫图点了点头。 乡下人尽管没文化,但因为身处底层,比大户人家更能了解到社会的剧变。 这就有如天阴下雨,蚂蚁搬家一样。 谈完昨天的“异变”后,父子二人陷入了沉默,不知该谈论什么话题为好。 卫豹瞥见卫图腰间也系了旱烟杆子,于是从马扎起身,走到窗台将晒好的旱烟叶子拢了一小包,递了过去。 “尝尝,自家种的。”卫豹说道。 少倾。 父子二人你一口,我一口。 屋内很快弥漫了一层又一层宛如月纱般的朦胧雾气。 “爹对不住你,这是我这些年攒下的一些钱,你拿着,不管是在外面置办家业,还是赎回身契,都能有点作用。” 晚上,卫图被卫豹叫了出去,这个鳏夫没有多说什么亲切话,他站在屋檐阴影下,从胸口处掏出了一个半旧不新的花布袋,塞给了卫图。 沉默片刻,卫图接过花布袋。 一入手。 他就感觉到这花布袋沉甸甸的重量。 即使仅是铜钱,这一袋子铜钱少说也有五六钱。 除了铜钱外,卫图还摸到了数个黄豆大小、凹凸不平的硬疙瘩。 他心知,那就是卫豹这些年积攒的碎银子了。 然而。 接下来,卫豹的冷漠话语却击碎了卫图心中刚刚升起的温情。 “你卖了身,除非赎回身契,否则一个家奴,按照规矩,是入不了祠堂拜祖先的……” “包括你媳妇……” 卫豹一字一句道。 是的,乡下人不将卖身大户视作耻辱事。 但也不会让家奴拜祖宗、进祠堂。 因为族长把这事当事。 与家奴同宗同族,会让族长一脉蒙羞。筆趣閣 “我知道了。” 卫图感觉脸上有种火烧水烫一般的感觉,他庆幸自己此刻躲在无光的乡舍,无人能看清楚他此刻面部的神色。 他攥紧了钱袋,喉咙动了几下,说道:“我赶明就离开,不让乡里人瞧见。” 这时他才明白。 对家奴来说,携妻而归并不是什么荣归故里,而是一桩让族里蒙羞的劣事。 看的再开。 被人踩在头顶,总归不好受。 “好。”卫豹嘴唇嗫嚅了几下,停顿了半息,才道了一声“好”字。 早上。 山路小道浸了晨露,有些湿滑。 卫图和杏花二人小步走着。 杏花一个不慎,跌了一跤,靠在山壁旁,揉着脚踝。 “卫哥儿,我是不是被你爹嫌弃了,我叫他爹,他都没吭声。” 杏花眼角渗出泪水。 “还有,祠堂……” 她言语间,对未能拜进卫家祠堂这件事耿耿于怀。 卫图没有作答,他摸了摸杏花的脑袋,将其揽在了自己怀里,任其泪水打湿自己的衣襟。 “会有那一天的。” 卫图暗暗发誓。 成婚时,他对杏花没有三聘六礼,一切从简也就罢了。 但回乡探亲,他却让杏花连祠堂都不能进,两人起早灰溜溜的离开卫家村…… 他对此。 不可能不在意。 …… 回到李宅。 卫图继续开始了平静的生活。 租地种田一事,李童氏再也没有提过,像是忘了这一件事。 卫图猜测,这是李宅打算晾一晾他和杏花,恩威并施才是御下之道。 他继续劝慰杏花耐心等待。 过了半年。 临到开春耕种的时候,眼见李童氏还没提这茬,杏花也死心了这一年让卫图当佃户开源攒钱。 【龟息养气功(34/100):一日九练,五年即成。】 距离得到【龟息养气功】过去了大概一年多时间。 这日,卫图苦练养生功,就在演练到第十三遍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体内传出江潮拍岸般的轻响,脚底的桩功在转变间似乎也多出了一股莫名的独特韵味。 几息后,一股比之前更加强大的暖流从体内汩汩流出,贯穿四肢百骸,增强体魄。 “莫不是养生功小成了?” 卫图看了一眼刻在自己命格上的养生功进度。 据他所知。 武学有初学、小成、大成、圆满这四个基本阶段划分。 此刻他养生功的进度已经到了三分之一,结合此次身体上的变化,按照推论,他应该已经到了养生功的小成阶段。 “试一试二百斤的石锁。” 卫图等体内暖流消失之后,调养了一会气息后,将目光放在了院角的几个石锁上面。 石锁的造价并不高,在决定练武之后,他便花了一点小钱,从附近农户家里买了这一套练气力的石锁。 走到石锁旁,卫图单手放在二百斤的石锁之上,用力一举,石锁便被他轻易举到了胸前,直到与肩膀平齐。 “成功了!” 卫图面露喜色。 二百斤的石锁,成年人费点气力也能举起,但能举起和单臂举起其中的差距极大。 能单臂举起二百斤的石锁,他已有资格去参加武举考试了。 只是,参加归参加,仅气力达标,卫图还不足以获得武举功名。 武举考核除了举石之外,还有舞刀、拉硬弓、马步射。 “练习弓射的同时,积攒银钱,想办法先脱奴籍……” “奴籍,可没法参加武举考核。” 卫图放下石锁,思考起了自己人生的下一步规划。 眼下。 凭他自身的条件,想要跨越阶级,最快、最好的捷径便是参加郑国三年一次的武举考核。 武举功名尽管不如文举功名尊贵,但于平头百姓,却也是一个巨大的阶级跨越。 8、私房钱 然而,参加武举的前提是,他得先脱了在青木县的奴籍。 但脱奴籍往往不是易事。 一者,手上要有足够的赎身银,从主家那里赎买身契。 二者,携主家书信和身契去衙门户房,办理脱籍手续。 衙门对于治下增加税民这等好事不会阻止,真正的难点只有搞定掌管身契的主家。 “在李宅这么多年人吃马嚼,又学了养马技艺,想要赎买我的身契,市价至少在十两银子以上……” 卫图想到这一点,脸色有些难看了起来。 他从一介佃农奋斗为李宅的马倌,在李宅享受的待遇提升了一大截,有工钱、有荤腥,在主家面前有地位。 甚至主家还为他操办了婚事…… 若他不赎身,这一切都是好的。 但赎身…… 之前吃的喝的用的都得吐出来。 马倌身份也会抬高自己的身契价值。 除此之外。 技术工都是金疙瘩。 衙门征发民役,他这个马倌亦能去顶差,免去主家一大笔代役银。 有这个前提条件下,即使他攒够了赎身的十两银,李宅也不会轻易放他走,更何况李老爷还是一个“尖利人”。 吝啬、扒皮。 吩咐下人,点灯只点一茎,唯恐浪费了自家的油。 “爹当年卖我时,才得了五钱的银,以及两斗麦子。” 卫图暗自叹息。 仅六年时间,他的身价就翻了二十倍之巨,令人难以想象。 不过灾荒年间命不值钱,他能卖身活命,于当时来说,亦算是一件幸事。 “手头的钱还有多少……”晚上,杏花回房,卫图便问起了杏花手上的私房钱。 虽然他们二人已经成婚,但按照习俗,杏花以前攒下的私房钱,都是自己的嫁奁,他这个丈夫未经杏花同意,不能动用一分一厘。 “你问这个干什么?”杏花脸上露出几分警惕。 在李宅这些年当工在攒下的私房钱,是她安身立命的资本。 饶是卫图是她男人,没个正当理由,她也不会拿出一分钱。 9、逼上绝境 春去秋来。 转眼间。 又是一年过去。 在庆安二十三年的春耕时期,李童氏终于松口,租了三亩在青山县外的河沿地给卫图。 不过在租子方面,李童氏没有丝毫松口,和其他佃户一样,地里打出的粮食,要上交六成。 好在李家的租子包含了官府征收的地税,不像其他财东家,地税要佃户出。 换言之。 卫图种上三亩地,除去交租子的六成,剩下的四成都是自个的。 此外,种麦的同时,也能在麦苗的间隙,种些黄豆。 这也是另一项增收。 在麦子黄熟的前半个月,老爷李耀祖带卫图这个仆从,一同进了府城,给大儿子李兴业交纳在府学书院的束脩钱。 “府学教谕真不是东西,明明麦熟还得十来天,非要这个点交束脩,摆明是想多搜刮一点银子……” 路上,李耀祖骑在马上,由卫图牵着往府城走,其一边走,一边回头看着身后运粮的骡车,然后抱怨今年的束脩交的太早,让他白白损失了银钱。 卫图保持沉默,静静听着李耀祖的长吁短叹、自言自语。 每年。 收粮后。 收粮前。 粮价是两个价。 看似交了同样的束脩,但因为粮食时价不一,府学书院借这个时间点,转手倒卖,能赚上不少钱。 对于府学的这些龌龊,卫图从李耀祖口中听了没有十遍,也有八遍了,早就耳熟能详了。 “再过半个月,粮食打完后,缺的钱也就攒够了。” “就剩下说服李耀祖和李童氏,赎回身契了。” 卫图暗自寻思。 跟计划中的差不多,经过一年多的省吃俭用,他手上的钱距离十两赎身银已经差不了多少了。 现在,缺的只有说服李耀祖和李童氏同意他赎身,将身契归还于他,并愿意写书信证明。 然而—— 就在卫图寻思如何开口的时候,抱怨完府学教谕的李耀祖,却突然开口与他搭起了话。 “卫图,你身材魁梧,力气也大,要不待在兴业那边当个小厮。” “保护他。” “我这个当爹的,也就能放一点心了。” 李耀祖勒紧缰绳,促使马前的卫图停下,然后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卫图,摸了摸颌下的山羊胡,眸底闪烁着精光,说道。 “大少爷身边有人伺候着呢,我去了是抢位呢,坏了大少爷的读书心情就不好了。”卫图怔了一下,寻了一个合适的理由,搪塞道。 “再过大半年,就是县里的童试了。” 卫图又补了一句。 县里文举和武举的时间相差大概半个月,文举在前,武举在后,因此他对童试的时间知道的一清二楚。 “也是,不能误了兴业的学习。”李耀祖踌躇一小会,重重的点了点头,没再复提这件事。 不过。 李耀祖没复提。 但卫图却将这件事记在了心里。 “李耀祖趁秋忙的时候,想要支开我,是打着啥想法?” 交完束脩,往青山县李宅赶路的途中,卫图一直在寻思这件事的缘由。 老爷李耀祖是个不好相与的人,这是李宅一众下人的共识。 而这,也变相说明了李耀祖的精明,不好糊弄。 他能想到变更随从会影响到大少爷李兴业的读书问题,难道李耀祖会想不到这一点。 回到李宅。 卫图寻了当大丫鬟的彩霞,将自己心中的疑惑讲给了彩霞听,询问彩霞的见解。 彩霞和他是同一批进入李宅的下人,关系向来不错。 他和杏花婚事被李童氏宽允的消息,也是彩霞借春兰之口通知的。 “照我看,可能是老爷打起了杏花姐的主意……” 彩霞将卫图拉到廊角,找了一个没人看到的方位,低声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最近大奶奶不太高兴,前些夜里,我就听老爷和大奶奶在吵,说老爷和那些佃户的婆姨有染……” “老爷支开你,你租的田没人打理,杏花姐就任凭他拿捏了。” 彩霞一字一句道。 “好阴险的心思……” 听完彩霞的话后,卫图的脸色顿时就黑了下来,恨不得当面就将李耀祖五马分尸、千刀万剐。 以前。 他听过一些佃户为了租财东家的好地,会献上自己的婆姨陪睡。 但不曾想,这看似“和善”的李宅,也充满了这些算计。 让他去当大少爷的随从,恐怕不是李耀祖心里真正的想法,借此事逼迫他就范,献上杏花才是其目的。 不就范。 辛苦一年种的粮,就白白荒在地里。 不就范。 明年还想租这么好的田,就是没门的事。 至于为何李耀祖不直接逼迫身为丫鬟的杏花依从,他也能猜出大概原因。 一者,是因为李童氏治家严,又有些善妒,不准李耀祖纳妾,对身边丫鬟下手。https:/ 就连彩霞这个大丫鬟,做了通房丫鬟这么久,现在还是清白之身。 二者,也是因为家风,总不能在李宅门内传出李耀祖这个大老爷喜欢狎戏丫鬟的传闻,这样就是败落了名声。 李耀祖自身也不想这种事发生。 三者。 玩弄丫鬟。 给不给名分,都是一个难事。 而迫使佃户婆姨就范,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乡下贱民,没有“身死事小、失节事大”的封建礼训,只要这事不被人知道,便可轻轻揭过去。 “这事我知道了。” “谢了,彩霞。” 片刻后,卫图将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对彩霞躬身道了声谢,说道。 “没啥大事。”彩霞笑了笑,“以前我被大奶奶罚的时候,杏花姐偷偷给我送过吃的,这个恩,我一直念着。” …… 回到堂屋。 喂完半大黑马后,卫图打了几遍养生功,热了热身子。 “以我现在的武力,搏取武举功名即便不是板上钉钉,也是相差不远。” “直接找李童氏言说赎身,以她的聪明,应该不会拦我。” 卫图忖道。 浅水养不出真龙。 他相信李童氏应该明白,留一个心存“反骨”的武师在家,会惹出什么后患。 “倘若不成……” “李童氏不智……” 卫图眸中露出一丝狠辣之色。 心怀利刃,杀心自起。 以他现在的气力,屠戮一整个李宅都不是难事。 当然,他惦记着李宅对他的活命之恩,不会如此做,不过逃离李宅,落草为寇,成为刀匪还是会的。 他已经受够了唯唯诺诺。 两条路。 要么赎身参加武举,要么落草为寇,去做刀客! 10、抬起头来 找李童氏商量赎身的事,卫图慎重思考后,决定不宜拖延太久。 他担心迟则生变。 根据彩霞所言,老爷李耀祖是想借佃田的秋收来威胁他夫妇二人,逼他和杏花就范。 青山县的麦收就在这十来天。 时间一久,要是遇到了李耀祖威逼……,那么主仆间也就无什么情义可言了。 他那时再提赎身,李耀祖定会想方设法阻拦,甚至不惜栽赃陷害,也要除去他这个李宅的“祸患”。 而提前赎身。 尽管身上的银钱还差一些。 但如今主仆间还没撕破脸皮,李耀祖见他“身强力壮”,也会心存忌惮之心,极大的概率会打消原计划,不会与他结仇。 晚上。 卫图将自己的计划讲给了杏花听,并征询杏花的意见。 “你是我男人,我都听你的。”杏花回道。 杏花知道自己眼皮底子薄,所以在大方向上从不与卫图争辩。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卫图点了点头,并嘱咐杏花明天去县城买菜时晚一点回李宅。 “要是有变,你尽快出县城,躲在城外……” 他叮嘱道。 “卫哥儿,你是要……”杏花听到这里,心头一震,想到了不好的事上。 不过她话刚出喉头,就又止住了,轻轻嗯了一声,将腿从棉被里抽了出来,趁着夜色开始收拾家里的细软。 “走的时候,别拉下我。” 灯灭后,夫妇二人相拥而睡,待到半夜,杏花将卫图的眼睛扒拉开,小声说了这一句话。 卫图睡的精神,被弄醒后,迷蒙了一小会。 迷迷糊糊之间,他听清楚了杏花的话,但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杏花。 真到那时候,慌乱中他也不敢保证,自己是否还会带一个累赘,连累自己身死。 “我还要你给我做饭,吃惯你的饭,吃别人的不是滋味……”卫图想了许久,说了一句不是很熨帖的话。 然而。 话音落下。 杏花却睡着了,呼出的气息急促间带点炙热。 …… 次日,早晨。 卫图一如既往起来的很早,他操持着自己的工作,给马拌料,将前些天积累的干草一一的铡碎。 11、脱去奴籍 两年过去。 离开黄家时,表弟黄元山的话,还不时在卫图脑海里回想。 被人鄙视的滋味并不好受。 不过现在,正是他人生的关键时期、生死大事。 卫图不会因为这点意气之争,就不提自己唯一可以仰仗的后台背景了。 “卫荭……”李童氏咂摸了一下这个名字,若有所思。 卫荭尽管是黄家偏房,但因为生了儿子,在黄家的地位并不低,不同于一般的妾室。 这点,她是清楚的。 其身份纵然不足以影响到李宅的内事,但扣押卫图身契,与其结仇也总归不大好…… 黄家在青山县势大财雄,阡陌千里,远不是李家能比的。 当然。 李家也没到惧怕的程度。 “卫图要是真与他二姑卫荭那般关系密切,也不至于沦落到我李家为仆……”李童氏想到了一点。 但很快,她就将这想法压在了心底了。 一个普通娘家男丁,卫荭是瞧不上,不会给予帮助。 然而,一个有望武举取得功名的娘家男丁,那就大大不一样了。 身为嫁到李家的主母,李童氏清楚卫荭这等大户妾室的想法。 有娘家人,才有底气,才有依靠,才不会被夫家小瞧。 过了一小会。 待李童氏将茶盏放在身旁茶几的时候,厅堂内众人便知李童氏已经拿定了主意。 “你的身契……我一个人做不了主,得和老爷商量。” 李童氏扫了卫图一眼,继续道:“老爷向来开明,你心向武举,李家应不会挡你前途。” 她心底已经允了卫图赎身,只是涉及到宅内人事,越过李耀祖这个老爷做主,有些不太妥当。 “彩霞,去请老爷过来。”李童氏目光看向右手边侍立的彩霞,吩咐道。 “是,大奶奶。” 彩霞领命,走出了客厅。 少倾。 老爷李耀祖从起居室赶到了客厅,他坐在了李童氏身旁的另一张座椅,端坐之后,他将长袍的下幅捋平整齐了,这才正身打量起了站在面前的卫图。 “赎身?”李耀祖皱眉,“可带了足够的银钱?” 他的话就不像李童氏那般温和有感情了,一开口,就是问卫图索要足额的赎身银。 不过。 这般作态。 恰好就是李宅众人对老爷李耀祖的熟悉认知。 “家资匮乏,还请老爷和大奶奶开恩,酌情减免一些。”卫图将准备好的说辞讲了出来。 十两银,是他根据市价估摸出来的,并不是他真正的赎身银。 李宅开的价,有可能比十两银高,有可能比十两银低。 当然,开价高低也必须在合理范围之内,不然难以服众。 若开价不合理,卫图也可以去衙门告李家,只是……衙门向来都是有理无钱莫进来。 “老爷。”在李耀祖打算开口的时候,李童氏起身,对李耀祖使了个眼色,让李耀祖随她到内厅商量这件事。 时间缓缓流逝…… 从卫图进入内宅开始,直到现在,时间已过了午时。 终于。 午时一刻。 李耀祖和李童氏从内厅依次而出,分别就座。 “在商言商,你既然要脱离李家,赎回身契,那么赎身银就是必不可免的……” “这些年,你吃在李家,用在李家,李家还教你了养马技艺,给你工钱……” “这都是开销。” 李童氏拿出账簿,算道。 听此。 卫图没有反驳。 要是他早几年提出想要赎买身契,李家绝不会这么精心培养他,还帮他娶了媳妇。 “算后,大概十一两五钱。” “卫哥儿,这个赎身银,你是否能接受?” 李童氏问道。 “还请大奶奶宽恩,减免一些,日后卫图定有所报。” 听完赎身银的数额后,卫图心中震惊,李家算的账可比他算的多得多。 多出来的一两五钱,并不是一个小数目,都能在灾荒年间再买一个下人了。 他压下心中的不满,深揖一礼,语气放低道。 李耀祖看到卫图躬身施礼,眸底露出了一丝满意之色。 他道:“卫哥儿也是在离家长大的,说是言商,但也要顾及一些情分,这赎身银的价格可以低一些,八两八如何?” “算是讨一个彩头!” “多谢老爷。” 卫图致谢。 他道谢完后,便从身上掏出了这些年积攒的银钱,数了钱数后,递给了一旁侍立的春兰。 “大奶奶,是八两八钱。” 春兰将碎银钱放在漆案上,凑到李童氏的耳旁,说道。 “看来你是有备而来,这是你的身契和证明的书信。” “适才老爷在内厅时,已经写完了。” 李童氏笑了笑,从袖中取出两张信纸,放在了茶几上。 她言语中,也解释了为何自己和李耀祖在内厅商量这么长时间的原因。 ——是因为写证明卫图赎身的书信,耽搁了时间。 “卫图谢过老爷、大奶奶。” 卫图再次弯腰致谢。 不过他道谢完后,便深深吸了一口气,挺直了身子,平视李耀祖和李童氏。 这一刻。 他不再是李家的奴仆了。 接下来,只要在衙门脱去奴籍,他便是堂堂正正的郑国平民,而非是大户人家畜养的私奴。 看到这一幕。 李耀祖和李童氏莫名的心中有些不喜,暗皱眉头。 他二人觉得,卫图至少在走出李宅前,应该还保持应有的恭敬,这才不枉费他们适才的“施恩”。 “卫哥儿,去外宅收拾行李,你可以走了。” 李耀祖内心虽生气,但脸上却仍旧布满笑意,没有失礼。 尽管他没有如杏花一样检阅卫图的身手、气力,但他明白,一个敢脱奴籍的下人,绝不仅是因为自己不甘平分这一点缘故。 卫图所说的话,十有八成是真的。 即使其今科没有在武举中举,但一个武师,能不得罪还是尽量不要得罪。 被刀客宰了的财东家,这些年里,青山县不是没出过。 听到这话,卫图点了点头,从春兰手上接过身契、书信,便转身离开了内宅。 待卫图走后。 李家内宅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今天的响午饭怎么还没有端上来?” “这都过了午时了。” 李童氏收好账簿,见餐桌上空空荡荡,不由眉头暗皱,不满道。 她暗叹,这家里的下人、丫鬟是不是因为她治家宽和,越来越放肆了。https:/ “杏花早上出去买菜,到现在还没回来。”丫鬟低声道。 “什么?杏花还没有回来?”刚走到餐桌旁的老爷李耀祖听到这句话,当即面色一冷,但转瞬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脊背又是一寒。 12、老爷改性了 “应该是我想多了。” 李耀祖揉了揉眉心,顺势坐在了餐桌旁的杌凳。 他认为这是自己吓自己。 从卫图卖入李家至今,李家没有一件事是对不起卫图的,卫图也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就铤而走险。 ——逼杏花就范的事还没有发生,他在去府城的路上只是提了一嘴让卫图当李兴业的随从。 再会联想,也想不到那方面去。 “应该只是凑巧。” 李耀祖心中又道了“应该”这两个字,试图安慰自己。 但他的心静不下来,他想到了卫图离去时挺直腰背时与他的直视,那般目光不应该是奴仆应该有的目光,不像是念恩之人该有的举止。 “我出去一趟。”李耀祖打算外出走走,散散心。 他对李童氏打了声招呼后,便掀起长袍下幅,提步走出了厅堂。 顺着走廊,穿过庭院、月门,李耀祖来到了外宅,他站在檐下,看了一眼马厩。 半大黑马打着响鼻,吃着槽内仅剩一指厚的草料。 墙垣旁的青石附近堆砌着已经铡好的干草料,拢起来约莫有十来天的量。 李耀祖走近马厩,踮脚看了一眼马厩里的卫生,见里面整洁没有昨晚半大黑马的夜屎夜尿,他悬着的一颗心彻底放在了肚子里,眼底露出了一丝赞叹之色。 “是我想多了,卫哥儿是个好后生。”李耀祖忖道。 重回内宅时,路过灶房,李耀祖又闻到了从敞开窗孔传出的肉香、菜香,他身上仿佛又卸下了一个重担,负着右手,走起来路,更轻松了一些。 “取纸笔来。”李耀祖重新落回先前坐的杌凳,对李童氏身旁的丫鬟吩咐道。 “老爷,取纸笔……是要写什么东西?”李童氏疑惑,李耀祖可不是随性而起写诗的文人,尤其是吃饭时间,鲜少动笔。 “我在三源乡,有一个经年的好友,他是武举出身,卫哥儿既然要考武举,那么咱们好事做到底,帮他一下。” 李耀祖解释道。 “老爷,你可是得了什么癔症?犯了糊涂?”李童氏诧异,先前在内厅商量赎身银的时候,还是她讨了个人情,这才将卫图的赎身银减了数两。 ——赎身银如果要价太高,富户太太们聚会的时候,会说李家门户低,见钱眼开。 这时,春兰已经从内厅将纸墨笔砚取了过来,开始给李耀祖磨墨。 “癔症?”李耀祖提笔的手一顿,脸色微微有些不悦,皱了一下眉头,骂了句:“妇人短见”。 接着,李耀祖没再理睬李童氏,他顺着信纸的蓝色竖直道格,落笔写起了内容。 写完后,取出了自己的私印,在信上盖了一个红印戳。 “若所见为真,这信就是结一个善缘,若所见为假,其心思深沉的话,也能解一厄难。” 李耀祖端详着信纸,摸了摸山羊胡,眼眸闪烁着精光。 提携之恩,重若泰山,要是卫图恩将仇报,那么连混刀客的机会也不会有。 刀客,最讲义气。 “去,送给卫哥儿。”李耀祖将信纸放入信封,交给了身旁的丫鬟,吩咐道。 …… 很快,在堂屋内正收拾行李的卫图,便收到了老爷李耀祖给他写的另一封信。 这封信信封和之前放有身契合证明书信的信封一样,没有糊口,因此卫图轻而易举就能看到信封里所写的内容。 “三源乡单纪单举人?让我去那做长工,顺便跟单举人学些拳脚功夫,好应对明年的武举考试?” 看完信后,卫图的反应和李童氏差不多,都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李耀祖改性了? 这封信看似只是一封信,但拜托的可是武举老爷,付出的人情一点都不少。 人情讲究往来。 没有只索取,不求回报这么一说。 “三源乡距离县城不远,也就一天的脚程。” “现在我已经赎身,李耀祖也不会故意在这件事上坑我,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卫图犹豫了一小会,终于下定了决心,决定按信中所说,去三源乡单纪家里当长工,顺便向这个武举前辈请教一些应试心得。 现在才到仲夏,距离明年二月份的武举考试还有大半年的时间。 他脱离原计划,提前赎身,剩下的大半年时间,意味着很有可能在这段时间内,一文钱也赚不到,坐吃山空。 县城里,农闲时候,最不缺的就是从乡下来讨活的汉子。 哪怕不要工钱,只让主家管吃住,这工作也不好寻。 要不然杏花也不至于听到卫图要赎身时,会起那么大的反应。 相比赎身,真正的难是赎身后的下人往往就没有活路了。 “多谢菩萨保佑,多谢菩萨保佑……” 晚上,杏花看到李耀祖的亲笔书信后,面露笑容,跪在墙角,对县城城隍庙的方向跪拜磕了三个响头。 今日的前半天,她几乎都在提心吊胆,担心卫图被愤怒的李耀祖乱棍打伤,丢出李宅。 或者卫图反出李家,闹得衙门捕快彻夜搜城,寻找逃奴。 然而。 菩萨保佑。 今日过去之后,她男人卫图不仅如愿赎回了身契,而且还得到了老爷李耀祖的“推荐信”,这让她如何不高兴。 “我这就给卫哥儿你收拾衣裳和饭食,你明天早点出发去三源乡……”杏花敬谢完漫天神佛后,又不得闲,给卫图收拾起了出行的衣裳和钱粮。m..nět “再过小半个月,就到麦收了,没有我在县城……”卫图叹了一口气。 去单举人家里当长工,麦收时他肯定不得闲,哪有时间回县城割麦收粮。 而杏花一个妇道人家,白天要忙李宅的饭食,晚上就算有空,但出城也太过危险。 “你咋伶不清这其中的轻重缓急?三亩的粮就算荒在地里,也比不上你的前程重要。”杏花绷紧脸,面露不喜,像极了吵架的黄脸婆。 “就算我割不成麦,也能去请其他佃户割麦,就是多花一点钱。” 杏花再道。 这一句话,彻底打消了卫图的担忧,他点了点头,同意了明早出发去三源乡的决议。 13、改籍,单武举 次日。 卫图一早起来,背着行李来到了县衙门口等着。 待快到日中的时候,县衙大门才被几个力丁推开。 县衙前衙后邸,前衙经年未修,看来很是破落,但在卫图绕过照壁,穿过仪门,来到戒石坊后,便透过院墙看到了内邸高高耸立的三层木构阁楼。 阁楼建造的很精致,檐牙翘立,屋脊的鸱吻微扬,在阁楼的架构上还嵌着鲤鱼化龙、仙鹤飞舞等的吉祥图案。 卫图看的很惊奇,他这时已来到了挂着“户房”的堂屋旁,见四下无人,只有一个皂袍小吏在屋内案牍上书写公文,无暇朝他这边过看,于是大着胆子,翘脚立在台基上,往院墙内望了一眼。 石板铺地,白墙黛瓦…… 亭台楼阁…… 内邸的建筑和前衙的建筑风气很是迥异。 “大丈夫当如是。”卫图心中想起了这句话。 李家、黄家虽是富户,但他当时身处卑微,并不敢多瞧多看,此刻赎身而来,心境不一,看到这古香古色的建筑,心中不觉厌烦、憎恶,反多了一些欣赏、渴望。 前世尽管有高楼大厦、平楼民居的区别,但地位差别并不大,并不会生出异样心情。 这一世地位不同,住的房舍也不同,需要符合礼制,自是感受不一样。 看完后,卫图收拾了心情,从怀中取出了身契和证明信,然后轻轻叩响了户房的门扉。 “有何事?”户房的皂吏停止书写,抬头望向门外的卫图,询问道。 卫图言简意赅,将自己脱奴籍的事说了一遍。 “脱奴籍?”皂吏讶然了一声,将手上的羊毫笔斜插在了笔架上,好好打量了卫图一眼。 尽管户房管理户籍,操办奴仆赎身这一项业务,但自打他继承父业,当上了胥吏后,就一次没见过有奴仆自个跑来户房脱去奴籍。 “可有身契?主家的书信?”皂吏的语气温和了一些。 他虽然不认识卫图,但卫图能在这个年龄赎身脱籍,怎么看也是个人物,值得让他看重一些。 “有!”卫图没有废话,走进户房,微微躬身,将手上的身契和书信一同双手呈递给了面前的皂吏。 “唔……十九岁?”皂吏微挑眉宇。 他在看到卫图的第一眼,还以为卫图是个三十岁的壮男,没想到仅是个不满二十的青年。 皂吏默记了卫图的名姓和籍贯,然后翻开身契和书信,仔细与户房的存档对照笔记、印戳。 待到无误后,皂吏取出封面写有“民籍”两个大字的书册,在最后一页将卫图的名字添了上去。 “成为民籍后,今后每年要交定额的丁税,若有田产,还需缴纳地税……,另外,每年的徭役,要是不想服的话,需得缴纳代役银。” 皂吏一一说道。 听此。 卫图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成为平民只是暂时的。 只要他今科武举中举,取得功名,便能从“民籍”进入“武籍”,甚至“官籍”。 届时。 他就无需缴纳丁税和代役银了。 “成为民籍三年后,若是没有欠缴丁税和代役银,家里又没有田产,衙门会酌情分给你永业田,这点,你需记住了。” 皂吏提醒了一句。 “谢大人。” 卫图躬身致谢。 …… 离开县衙。 卫图没有在县城久留,他吃了一个昨天杏花烙的面饼后,便顺着人流,出了县城。 为了安全,卫图没有拿大,日夜兼程,而是中途找了间客栈歇脚,待到第二天,才继续赶路。 第二天又走了小半天路。 卫图绕过一个山峁后,总算在坡下的何川附近,看到了一个写有“单家寨”的村落。 找村民打听后,卫图来到了单家寨村内唯一留有三个拴马桩的青砖宅邸。 “李耀祖?见了怪了。”单武举坐在屋前的石碾上,他面容清癯、瘦长脸,穿了一件棕紫熟罗棉夏衣,腰间别了根黄铜水烟袋。 在看完信件后,单武举抖了一下水烟壶的烟灰,对卫图说了句“进来”,便负手走进了宅子里。 单宅是三进的院子,第一进的院子里养着数匹好马,一个个见到单武举进来,便引颈长鸣。 到了二进院子的堂屋,单武举坐下,说道:“你这个长工我收了,至于教导拳脚武艺,那得看我心情,也要看你是不是这块料。” “还有,参加武举取得功名后,你得给我每年孝敬,时节送礼,这点你能做到不?” 单武举说道。 “要是成了,单老爷就是我的恩师,徒弟孝敬师父,本就是应有之理。”卫图思忖片刻,说了这句略显圆滑的话。 “挺好。” 单武举听到这话,也没有反驳,脸上露出了几分笑容。 “屋外有练气力的石锁,还有硬弓,你都试试,看你到底是不是个成材的料子。” 单武举指了指门外。 卫图点头,朝屋外走去。 适才进屋时,他便瞧见了单武举二进院子里的摆当,十八班兵器样样皆有,铜人像、木人桩一个不少。 少倾,卫图来到了院角,右臂鼓劲,将一个标注有“三百斤”的石锁举了起来。 这一年多的练习,他养生功的进度又有提升,虽还没有到达大成,但也超过了小成不少。 气力也从单臂二百斤,到了单臂三百斤。 “根骨不错。”单武举微微颔首,眼底露出了一丝满意之色。 练武,向来讲究根骨。 根骨不行,再是练习,也是难以入门。 能单臂举起三百斤石锁,在单武举人看来,卫图也算是普通人中的天赋异禀之辈了。 然而。 到了拉硬弓的时候,卫图却摇了摇头,诚恳说出了自己弓射技艺不精的事实。 “弓射不行?”单武举皱眉,在武举考试中想要取得功名仅靠气力可是远远不够。 不过对此,单武举也并未太放过心上,今科不同,下一次再考就是了。 弓射技艺这些都可以再练。 反正卫图年龄又不大。 “你学过什么拳脚?刀法?”单武举沉吟一声,问道。 他说的拳脚,并不是什么花拳绣腿,而是正儿八经的拳脚传承,有各种桩功,是外家武功的基本。 这些拳脚,能练一辈子。 武师间的各路刀法,也大多是这些拳脚功夫演练而来。 “只有……龟息养气功。” 卫图如实道。 “龟息养气功?那一本养身功?这是什么玩意?” 单武举显然听过《龟息养气功》的大名,很快便在言语中对这本养生功法表露出了不屑。 14、养生功大成 话音落下,单武举又忽然想到了李耀祖在信中提及的卫图出身,便觉这一切都很合理了。 李宅家仆,最有可能接触到的武学,也唯有烂大街的养生功了。 高明的拳脚功夫,每一门都有清晰的师承谱系,做不得假。 习武者只需报上拳脚名字,武师们便能猜出这是哪个府哪个名师收下的徒弟。 武师这个圈子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 “先熬活,做长工,你要是表现好了,我教你几路拳法。” “时间不早了。” 单武举看了一眼天色,说道。。 听此。 卫图心中虽略有失望,但也并未太过在意。 单武举要是此刻传授他拳脚功夫,那便是真正将他视作亲传弟子了,他并不认为李耀祖的一封书信能有这般大的人情。 若是有,李耀祖也不会将这人情白白送给他。 接着。 在檐下直背靠椅上坐着的单武举眯了眯眼睛,把嘬着嘴唇对准水烟壶的烟筒,用力吹了一下。 烟灰洒落在袍子上,单武举掸净烟灰,又用火纸点燃烟叶,嘬了几口,拐步走进了三进院子。 卫图此刻手上还提着刚才试气力的石锁,他看到单武举提步离开,愣了一下,不知该如何自处。 三进院子即是单家的内宅,里面住着单家的内眷,大户人家的规矩都一样,外男禁步,不得擅自入内。 不过不等卫图细想,紧接着,院门内便走出了一个二十来岁模样秀丽的姑娘,跟他打起了招呼。 这个姑娘皮肤白皙,身穿黑布镶滚的蓝布褂子、袴子,脸是长长的鹅蛋脸,鬅头,戴了一幅银耳环,很富气的打扮。 “我姓高,你称呼我为三奶奶就行。” “跟我过来,我给你安排住处。这院子里的长工都是归我管的,大奶奶不理事很久了。” 单高氏简单介绍完自己后,便让卫图跟着,她在前引路。 听到这姑娘是单武举的妾室,卫图眉眼瞬间就低了一些,没再胡瞧乱看瞎打量。 少倾,单高氏引卫图来到了一进院子,走到了西房。 推开西房门。 西房里已经住进了一个四十来岁的长工,长工在看到单高氏进来后,立刻从土炕上爬了起来,叫了一声“三奶奶”。 “邓安,你来单家熬活早,照顾点卫图。” “今年长工就招你们两个,再过几天就是麦收,这些天养点精神,到时候不要耍滑。” 单高氏告诫了几句,就扭着腰离开了西房。 见单高氏离开,叫邓安的长工下了土炕,在单高氏待过的地方,连忙挺鼻深深吸了几口。 卫图见此,默不作声,没有制止,也没有追出去向单高氏告发邓安这不敬的行为。 单武举以老娶小,二十多岁的单高氏就像光棍村里的俏寡妇,遭人惦记再正常不过了。 单武举虽然精神矍铄,步履矫健,但卫图还是能看出来,单武举岁数应该也有六七十岁了,只是练了武,不太显老。筆趣閣 过了片刻,邓安这才回过神,和卫图打起了招呼。 二人互相通报姓名和乡籍。 “长鸣乡的人?这距离三源乡可有一段距离了。” 邓安有点惊讶。 长鸣乡的人跑到三源乡当长工可是不常见,长工不是麦客,往往都在乡里做工,很少背井离乡。 “两天路。” 卫图点了点头,随口回道。 他没将自己今科打算考武举的事告诉邓安。 知人知面不知心。 仅凭刚才那一幕,卫图就知道邓安心地不怎么纯厚。 他得防着。 有些人不一定能成事,但一定能坏别人的事。 将行李放好后,卫图走出房门,趁着月色,开始演练起了《龟息养气功》的桩功。 这几天赶路虽累,但业精于勤,荒于嬉,卫图可不想自己的养生功荒废下来。 其外,养生功的要求是“一日九练”,卫图并不知道这是否是他进入感气境的必备条件,但他不敢去赌。 每天至少要打足够九遍养生功。 赌输了…… 即使他这五年没有白白荒废,体魄有了极大提升,但功亏一篑的感觉,亦不好受。 庭院内,卫图立步站桩,从养生功的起手式开始打起,他动作缓慢,一丝不苟。 若阮武师在场,定会发现卫图的动作和《龟息养气功》图册上的动作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偏差。 一遍。 两遍。 三四遍后。 卫图开始以记忆惯性打起了养生功的招式,而他的心神则开始沉浸在了养生功桩功的意韵和身体暖流每一丝的流向上。 渐渐地…… 卫图的思绪开始放空。 他脚步交错,打出的招式越来越快,身体的暖流被他凝成一股劲,从脊骨贯穿到腿骨,再往返于胸腹之间。 呼呼! 拳脚交替间,卫图周遭的空气被震响,发出嗡鸣呼啸之音,宛如虎豹雷音。 【龟息养气功(81/100):一日九练,五年即成。】 “大成了?” 半刻钟后,卫图练完养生功,习惯性的看了一眼养生功的进度。 这一看,他愣了一下。 《龟息养气功》的进度从昨日的63%,直接飙升到了现在的81%,足足多了十几个进度。 也就是说,他刚才练的这一小会,足足相当于数月的苦功。 “应该是厚积薄发,也不知道我能否在五年之内,提前将养生功修炼至圆满,进入感气之境。” 卫图面露喜色。 从开始着手修炼《龟息养气功》开始,他演练桩功没有一天懈怠,不止一日九练,而是一日十几练,远超过「大器晚成」命格的要求。 此刻,距离五年时间,只过了一半时间,他便已经练到了81%的进度,他如何不喜。 “不能放松!” “养生功到了后面,才是真正难度的开始,有可能,我练习数月,养生功的进度不得丝毫精进,这也是有可能发生的事。” 卫图警醒自己。 各行各业,入门易,但想要成为业内顶尖,就是难上加难了。 意味着将要付出更多的苦功。 成为画师易,但成为画家却难,便是这样的道理。 养生功正是因为易学难精,这才被武师所鄙夷,鲜少有人修炼。 15、单武举的教导 数日后。 卫图的担忧成真了。 在看到卫图晚上一直坚持练习养生功,又因勤快能干得到了主家的赏识,邓安脸色摆的越来越难看。 两人的关系不复之前。 于是邓安仗着自己在单家干活干的久,又是以前的长工头子,在白天干活时,开始对卫图颐指气使。 然而,出乎邓安意料的是,卫图在听到吩咐后,没有和他犟嘴,以及吵闹,而是转身就将他吩咐的活计干净利落的干完。 无论是扫院清厕,还是喂马铡草、割麦收粮,卫图做的都游刃有余、一丝不苟。 单高氏和单武举看了,都夸起了卫图的伶俐能干,顺带训斥了邓安几句偷懒耍滑。 这让邓安彻底没了脾气,他在麦收的第三天,跑到镇上沽了一壶酒,买了几道时季凉菜,在晚上长工、佃户于村寨榆树下乘凉的时候对卫图赔礼道歉。 “是我错了,不该嫉恨卫哥儿你……”邓安脸上露出诚恳的神色,说道。 几杯水酒下肚后,邓安也说出了排挤卫图的缘由。 “卫哥儿你太勤快了,太精神了,要是你留在单家,估计明年单家就该辞我了,只雇你一个人了。” “你这种人,去哪里都遭人恨,我先前以为你是想赶走我,没想到你是真的这么勤快……” 邓安叹了一口气。 十几天忙前忙后,割麦从河前割到河后,再是铁打的人也扛不住,但卫图却抗住了,每天精神奕奕,还有闲暇心思晚上练功。 这让邓安彻底打消了之前的想法,不再针对卫图。 说到底,他也不敢做出杀人放火的事,用长工的固定套路挤不走卫图,就只能和好了。 “要是单家明年辞我,我就另去其他家。”邓安再道。 “邓大哥说笑了。”卫图摇了摇头,动筷夹了几口菜。 他仍旧没有对邓安说自己来单家的目的。 倘若他过了单武举的“考验”,过不了多久,便能从单武举那里得授拳脚功夫,到那时,邓安自会放心。 即使没过“考验”,等到明年二月,他亦会离开单家,前往县城参加武举…… 卫图并不知道单武举有没有在考验他,考验他的内容是什么,但他清楚,性格沉稳的人最易得人青睐。 见卫图仍旧话不多,邓安默默叹了口气,也不再多问了。 五日后。 单家寨的麦收终于结束。 在卫图把宅里最后一麻袋新粮敞在晒谷场晾晒的时候,单武举骑着黄骠马走了过来,他眼底露出一丝欣赏之色,说道:“待我骑马遛完一圈后,教你射艺。” 话音落下。 单武举已经骑着黄骠马一骑绝尘,消失在了塬上。 直至日落黄昏,单武举才牵马走回了家门。 “武举考核,共有三项与射艺有关,分别是拉硬弓、马射、步射。” “可以说,想要在武举中取得功名,射艺必须要好。” 单武举拍了拍手。 很快,宅内的丫鬟便端着一个漆木托盘走了过来。 漆木托盘内,放着三张弓,样式不一,分别是马射的短弓、步射的长弓、测气力的硬弓。 “这是五石硬弓!”单武举取下硬弓,盯着院角的草靶,身上的气势在这一瞬间倏然间凌厉了起来。 崩!崩!崩! 只听三声弦响,单武举搭在硬弓上的三根羽箭,便脱手而出,刺破空气,径直插在了草靶的靶心之上。 “一石一百斤,这五石硬弓就得需要五百斤的气力。” “只要你能拉动这五石硬弓,参加武举,在拉硬弓这一项你至少能搏个甲等。” 单武举喘了几口气,将硬弓重新放在了漆木托盘上。 适才拉五石硬弓,对他身体也是极大的消耗。 这时,另一个侍立的丫鬟提壶倒了杯凉茶,单武举先喝了一小杯,犹觉得不过瘾,直接提壶朝嘴里灌。 在茶水从他嘴缝溢出的同时,他额上、脸颊,以及脖颈都泌出了一粒粒细密汗珠。 “拉弓需要弓步桩,我给你演练几遍,你记住了。” 单武举没着急让卫图试弓,而是立步错脚,摆出了弓步桩的架势。 他这一动,双腿仿佛瞬间就扎根在了院子的青砖上,而身体也挺拔如松,岿然不动。 “弓步桩扎好了,不仅对射艺有好处,今后练习刀法、拳法,也都会事半功倍。” “弓步桩练的是下盘,扎结实了,双腿若铜浇铁铸,下盘稳,别人打你,也是清风拂山岗……” 单武举缓缓说道。 言毕,单武举收回桩功,从丫鬟手上接过毛巾,擦了擦汗,示意卫图照着他的动作开始练习。 卫图点了点头,照着刚才单武举扎桩的样子,站稳身子,开始错步而立,扎起了弓步桩。 练习了两年多的养生功,卫图对桩功并不陌生,适才单武举演练的弓步桩,亦在《龟息养气功》的三十二张桩功图画中。 只是具体细节,有一些小的差异。 很快,卫图调整身体,将单武举的弓步桩,还原出了七八成样子。 “这桩功……” “竟和我年轻时不相上下?” 正打算寻找卫图错疏处的单武举,在看完卫图扎完弓步桩后,眉宇微微一挑,讶然不已。 他犹记得,大半个月前,卫图说自己只练过养生功。 “是了!那《龟息养气功》里面也有桩功,他会弓步桩也不稀奇。” 单武举自我开解。 但很快他就摇了摇头,推翻了自己之前的想法。 养生功的桩功往往都极为浅薄,被武师视作小儿图画之作,虽能练习,但难堪大用。 仅靠养生功,可练不出这般厉害的桩功。 “卫图,你以前可曾还练过什么拳脚功夫?如实说来,不然……” 单武举目光看向卫图,脸色倏然间冷了下来。 偷学别派武学乃是大忌。 轻则废功。 重则杀死。 其外。 他堂堂武举老爷,岂能受人愚弄? 卫图说是来他这里做长工,但进了单家,也算是他半个弟子了。 不然,他也不会在卫图入门之初便让卫图在功成名就之后,年年奉上节礼孝敬了。 …… ps:求追读。 16、武学奇才 一般人,想给他送礼,还没这个门呢。 他又不缺那几个子。 “我只练过《龟息养气功》,没练过其他拳脚功法,只是这养生功,我练的久,日夜不辍。” “单老爷要是不信,我给你演练一次。” 卫图沉默片刻,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说辞讲了出来。 说话间,卫图也从怀里取出了《龟息养气功》的图册,双手递给了单武举。 在李宅,养生功突破小成一段时间后,他便有了自信去参加武举,并取得功名。 那并不是他自傲,或者无的放矢,而是他考量过自己和县城内一般武师的差距。 三百斤气力,一般的武师还真的没有这么大的力气。 他们,只是比常人多一些勇力,以及对刀兵娴熟。 仅此而已。 一般武师习练武功,虽能增长气力,但那是日夜熬练的结果,并无养生功这种改造人体的细小暖流。 要是武举当真这么好考,大多数武师也就不至于沦落为富户的护院了。 此外,养生功小成,卫图的气力便已经到了三百斤。 前些夜里,他养生功突破大成,此刻的气力绝对超过了三百斤。 按卫图估测,他此时的气力应该在四百斤上下。 “日夜不辍,演练养生功……”单武举闻言,面色稍缓,接过养生功图册的同时,也道了一句“好”字。 这些日子里,他注意观察过卫图,确实发现卫图有每晚演练养生功的迹象。 只是前院光线暗,他看的不大清楚。 得到了单武举的允许,卫图也不再迟疑,他双脚呈雌雄步,调整了一会呼吸,摆开架势,开始演练起了《龟息养气功》的桩功。 《龟息养气功》的三十二种桩功,卫图早就记得滚瓜烂熟,日夜演练之后,身体记忆已成惯性,打起来后,没有丝毫的凝滞之感,极为圆润。 “这桩功扎的……” 庭院内,单武举眉宇紧缩,目光随卫图桩功动静、虚实之间的变化而转移,眼睛没眨一下。 与他刚才的评判一样。 卫图此刻扎的每一种桩功,都已经不弱于他年轻时候了。 拳怕少壮! 他年轻时远比现在出名,是青木县响当当的武人! “仅仅一套养生功,日夜演练之下,竟能达到如此效果……”筆趣閣 单武举在卫图演练完毕后,随手翻了一下手上的功法册子,对照片刻,脸上露出了几分惊叹之色。 起初,单武举以为卫图说自己只会养生功是搪塞之词,故意蒙骗于他。 其另有师承。 但此刻看完了卫图演练的桩功后,单武举便推翻了先前心里的想法。 实打实的桩功,是骗不了人的。 想要将养生功打的这般熟稔,没有数年的苦功,很难做到。 “他身份也是知根底的,是我先前想多了。”单武举心里思量了一小会,不再作疑。 “好了,我看完了,不用再演练养生功了。”单武举叫停正在打第二遍养生功的卫图。 “你练这养生功几年了?” 他好奇询问。 “两年多,大概两年半的时间。”卫图老实回道。 “两年多就有这般造诣,除了你根骨不错外,和你的坚持也不分开……” 单武举微微颔首,面露笑容,赞了一句。 仅从养生功来看,卫图的天赋、心性都是上上之选,在青山县内,亦属于万里挑一的武学奇才了。 “今日之后,你就是我弟子了,不必再去前院当长工了。” “晒粮喂马的事,交给邓安。” 单武举沉声道。 话落,单武举看了一眼从堂屋而出的单高氏,说道:“去准备敬师茶,顺便炒几道菜,我今天收个徒弟。” 在来单家的这些日子里,卫图的恭顺他都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 能当好一个长工,不惹主家讨厌,今后便是有了功名,做官还是在野,都不会出什么大差错。 当然,他收卫图为徒,其恭顺只是一个小原因,更重要的是卫图有这个练武资质,有望武举。 一个武举弟子,既能传承他的衣钵,也能照拂他的后人。 何乐而不为呢。 “是,老爷。”单高氏应了一声,叫了庭院一个丫鬟与她一同前往厨房。 少倾。 丫鬟端来敬师茶。 “奉上一碗茶,你就是我徒弟了,我教你拳脚功夫,你得给我养老送终……” “当然,我单某人有儿有女,用不着你来操这份心,但……你得存这份心!” “知道不?” 单武举坐在直背靠椅上,看着面前下跪的卫图,声音一字一顿道。 “弟子知道。” 卫图点头回应。 拳脚功法,是武师的看家本领,有如手艺人的手艺一样,学会了能养活自己一辈子。 但也有一句话,叫做“教会徒弟、饿死师父”。 当儿徒的,从师父这学手艺的人,按这时的古训和社会道德,就得给师父养老送终。 无论去哪儿,都是这个理。 以单武举的家业,卫图也不认为自己有机会能给单武举施舍一口吃的…… 但正如单武举所说,不管如何,得存这一份“孝心”。 “好,奉上敬师茶,这师徒大礼就算成了。”单武举听到徐行的回答后,面露满意之色。 卫图闻言,当即不再迟疑,从丫鬟手里接过倒满茶水的大瓷碗,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将这敬师茶朝单武举的面前送递了过去。 茶水被单武举一饮而尽。 接着。 单武举引卫图进了三进院子,来到了他的起居室。 起居室靠墙边,摆着一方供桌,供桌两边是两套直背椅子。 而供桌上,两根香烛燃着,供着一个乌木牌位,牌位上写着“先师史明”四个描金大字。 “我年轻时,曾拜在了金刀侠史明的门下,在他门下学武。” “金刀侠是我的师父,也是你的师祖……” 单武举烧了一把香,插在了香炉上,然后面露怀念之色,说起了他这一门的师徒谱系。 “金刀侠?”卫图暗暗记住了“金刀侠史明”这个人。 能教出一个武举弟子,金刀侠史明绝不可能是什么泛泛之辈。 17、无根浮萍 “你也敬上一捧香。” 单武举让开身位,示意卫图上前。 “是,师父。” 卫图点了点头,取了一捧香,放在香烛上点燃之后,拜了一下,然后跪在地上,又磕了三个响头。 做完这些后,卫图才将手上的一捧香插在了香炉里。 看到卫图行之有礼,单武举心中又多了几分满意。 …… 拜完师后,天色已晚,卫图为了避嫌,便向单武举请辞,离开了内院。 沿路上。 他遇见了几个丫鬟。 这几个丫鬟显然已知道了卫图拜师单武举的消息,她们在看到卫图时,收起了以前面对长工的倨傲神态,转为谦卑,避让在一旁,屈身福礼。 其中一个身段丰腴的丫鬟,甚至叫了卫图一声“少爷”,声音甜润的能掐出水。 这让卫图有些恍惚,直到出了二进院子,他才缓过了神。 “少爷?” “我成少爷了?” 卫图有点晕乎乎的回到西房,他反复咂摸那一句“少爷”,脸上时不时露出笑容,不复刚才拜师时的镇定。 若有人看到了,恐怕会认为卫图犯了癔症,一直在傻笑。 庆安十五年,他被卖身到了李家,虽受主家赏识,但到底还是一个牵马坠蹬的马倌。 而今。 到了靖安十七年。 他不仅赎回了身契,而且成了单武举的儿徒,可谓是社会地位提升了一大截。 “不能松懈!我之所以被单宅的下人尊敬,是因为我是单武举的弟子,这个身份,有若无根浮萍,并不安稳……” 卫图下炕,绞了一桶清凉的井水,洗了把脸,脸上又恢复以往的平静。 “这件喜事,得写信,告诉杏花……” “明日找单武举,借用纸笔,给杏花写一封信。” 卫图心道。 他所在的西房,是长工铺子,里面除了床桌和衣服被褥外,就再无其他杂物了。 更别提纸墨笔砚这些富户和文人才能用到的东西。 然而。 就在这时—— 西房门外传来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卫图修炼养生功这么久,不仅涨了气力,连听觉和目力都有所提高,他能听出来这脚步声不是男人的脚步声。 接下来。 敲门声随之响起。 “卫哥儿,可休息了?”单高氏敲了敲门,问道。 “是三奶奶?” 卫图讶然。 在大户人家中,不仅外男、下人要知道避嫌,内眷亦要如此。 此刻,已至深夜,单高氏来长工铺子这里,孤男寡女,难免有些不合适。 不过不等卫图多想,单高氏的下一句打消了卫图的顾忌。 “西房这太简陋了,我得老爷吩咐,带你去二进院子的厢房。” 单高氏道。 听此。 卫图内心释然,松了一口气。 随即,他穿衣下床,整饬好行头后,打开了房门。 门一打开,卫图发现,门外不仅站着单高氏,还有刚从晒谷场回来的邓安。 邓安许是惧了单高氏,站在檐外,距离单高氏十来步远的位置,远远的瞧着这边的动静,不敢回房歇息。 “你跟我来。”单高氏见卫图走了出来,笑吟吟道。 少倾。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二进院子。 在进二进院子的同时,单高氏将一把钥匙交给了卫图,并道:“这是二进的院门钥匙,你收好了,别丢了。” 卫图点了点头,将钥匙挂在了腰上后,又迅速和单高氏拉开了一段距离,保持在了五步远。 大户人家为了防止踩空门和内宅通奸,往往在晚上的时候,都会锁上各进的院门,禁制院子里的人员走动。 不多时。 单高氏将卫图引到了二进的一间厢房,并让丫鬟给卫图整理被褥,打扫卫生。 “卫哥儿,晚上了,我就先走了。”单高氏站在门外,抿了抿唇,对卫图拘谨的微福一礼后,消失在了廊下。 “这……” 见到此幕,卫图先是愕然了一下,随后他思索了一小会,便有些释然了。 在单家,因为单高氏一直管理内务,他将单高氏视作了和李童氏一样地位的主妇。 但直到今日,他才想起,单高氏只是单武举的三房,膝下又无子女,只是一个较受宠的妾室罢了。 实际上的地步并不高。 而他,成为单武举的儿徒后,在单家的地位,实则已经和单高氏平等了,甚至超过了单高氏一筹。 这些地位的差异,单武举尽管没有直接言明,但单家的下人、妾室,却将此分的清清楚楚。 “这就是浮根之萍,随风之云。” 卫图暗自警醒自己。 先前,在西房的时候他虽然领悟到了这一点,但并不深刻,毕竟刚刚提升地位,还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之中。 直到现在看到单高氏这个曾经的“主母”对他卑躬屈膝,他再糊涂,也该醒了。 一旦他的练武进度不如单武举的预期,或者今科武举失败,这个儿徒身份虽不至于被废,但在单家的地位,就不好说了。 等丫鬟铺好被褥后,卫图这才开始打量这新住的房间。 房间贴东墙放着一张木床,床上悬着印花夏布帐子,床面前靠西放了一张半桌,上面摆着两个长颈瓷瓶。 在望西边一瞧,隔帘放着一个漆木几案,上面摆着一叠旧书和一个笔洗架。 卫图揭开布面帘子,走近一看,笔架上插着几根大小不一的毛笔,狼毫、羊毫皆有。 纸墨笔砚一个不缺。 至于旧书,卫图翻了几下,发现这些旧书都是书铺里不常见的兵书,有练兵的《纪校》,也有讲究布阵谋略的《太公书》、《阴符经》。 “师父真是考虑周到……” 卫图看到这些,打心眼里感激起了收他为徒的单武举。 如果说,赎身后的他考武举成功的几率是三成。 那么此刻,有单武举这般全方位的教导,卫图有自信,他能将提高至五成以上,甚至六成、七成。https:/ 很快。 卫图收拾好心情,开始磨墨,起笔写起了书信。 在信中,他告知了杏花他被单武举收为弟子的这一喜讯,并让杏花新年时不必等他回家过年,他要加紧时间,赶在二月考试前,补全自己的所有短板。 如此,才有把握,前去参加武举考试。 18、四粒银豆子 这封家信,卫图没有麻烦单家,而是拜托经年往来县城和三源乡的车把式送到李宅。 车把式的要价也不高,十几个铜子,约莫一顿饭钱。 …… 信送出去后。 大概过了七八日。 杏花也委托那个车把式,回了一封来信。 信中,杏花首先对卫图被单武举收为弟子的这件事表示了高兴,并让卫图好好侍奉单武举这个赏识他的师父…… 不用惦记回家过年。 然后,杏花交代了今年家里租赁三亩地麦收的细节。 ——大奶奶李童氏体贴,安排了几个佃户收割,未收分文。 信的末尾,杏花说自己用棉布缝了一件冬衣,问卫图穿起来是否合身,需不需要改一下尺寸。 并道:自己估摸不准腰围,让卫图自己裁量。 看完家信。 卫图思忖了一小会,打开了车把式送来的包裹。 包裹里面,除了一件紫呢夹袄外,还有两双新缝制的软缎布鞋。 接下来。 卫图按照杏花的嘱咐,起身试穿冬衣和鞋子。 但刚穿上冬衣,卫图便发现这件紫呢夹袄确实不怎么合身,有些勒腰。 卫图找来剪刀,剪开缝合的针线,但他刚一动手,便发现了藏在夹袄里的一张写了字的纸笺,以及几粒银豆子。 纸笺上杏花写的话语不多,只说在冬衣内塞了四粒银豆子,总共一两多钱,让卫图拿这一两钱在当地买拜师礼送给单武举。 四粒银豆子被卫图在紫呢夹袄的棉花里一一找到,他攥着这一两多钱,感觉微微有些烫手。 “女大三,抱金砖。” “大奶奶说的这句话,果然没错。” 卫图叹了一口气,顿觉自己又亏欠了杏花不少。 杏花大他三岁,比他早入李家两年,又因女性多早熟,所以一直对他多有照顾。 成亲后,杏花也没有改掉教他做事的性子。 “新娘也是娘……” 卫图摇头一笑,收敛好心情决定按照杏花的嘱咐,用这一两多钱去给单武举买一份拜师礼。 拜师后的这些日子以来。 单武举待他确实是对儿徒的待遇,而不是只挂了一个名分。 桩功。 弓射。 马术。 兵策。 这些武举时需要考核的项目,单武举对卫图几乎是倾囊相授,在指导写练兵策时,甚至连县城考官的喜恶也对卫图讲了出来。 卫图这些天,也有想要给单武举补上一份拜师礼的想法。 只是因为他刚赎完身不久,手头上紧,家里余钱又都放在杏花那里,未能远携…… 不曾想,杏花竟也想到了这一方面,而且做出这决定,远比他要果断的多。 ——毕竟已经拜师完毕,确定了师徒名分,不送礼在见识短的人眼里,确实不重要。m..nět 走出二进院子。 卫图对正在给马拌料的长工邓安交代了一句,便从马厩牵出了一匹马,出了单宅。 这几天,单武举教他骑射和马术,已经告诉过他,马厩里的四匹马除了自己惯用的,其他马可以暂借一匹给他用于练习。 一旁的邓安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羡慕之色,望着卫图离去的背影,怔然了许久。 几天前。 他和卫图同是西房的长工。 卫图还要听他吩咐。 但就这几天,卫图却翻了个身,成了骑马的大人物,而他还要辛苦清厕扫院、铡草拌料,几十年来,不曾变个样。 …… 一路向南。 卫图来到了三源乡的镇上,牵着马,沿着繁华街道,目光看向街边的店铺,思忖着该选什么拜师礼给单武举为好。 裁缝铺。 铁匠铺。 药材铺。 卫图看的眼花缭乱。 他手上的一两银对于穷人来说着实不少,省吃兼用,够用几个月了,但对于挑选拜师礼,就显得有些捉襟见肘了。 贵的买不起。 便宜的,怕单武举看不上,认为他心存敷衍。 “是了,师父说过,养老送终有儿有女,我只要存着这一份孝心就行……” 看的累了,卫图顿步,脑海里想起了单武举说过的这一句话。 想及此,卫图不再犹豫,提步走进糕点铺,买了三盒热销的糕点,然后又去杂货铺,买了一些时季瓜果。 最后,卫图来到肉铺,割了两斤带肥膘的大肉。 19、虎鹤双形拳 不过单闵氏并不是一直与单举人分居,到了端午、元旦、中秋这些时节将近的时候,便会重回单家。 单举人这般说,卫图猜测,可能是单闵氏来信,会在最近几日回来。筆趣閣 …… 送完拜师礼。 单武举对卫图的教导态度并没有太大改变,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是说话时,语气比以前缓和了一些。 没有之前的急促了。 一个月后。 在卫图的弓射技艺有了极大的提升后,单武举引卫图进了自己的起居室。 单武举让屋内丫鬟退下,然后弯腰撬开了供桌下的一块青砖,从青砖底下取出了一个七寸来长的红木盒子。 “你有养生功的桩功傍身,练武,提升体魄已是足够的了。” “但武人,不仅要有一个好身板,还要懂得学会杀人术。” 单武举看了一眼卫图,目露感慨之色,凝声道。 事实上,他收卫图为徒,算是捡了一个大便宜。 卫图养生功大成,对《龟息养气功》的三十二式桩功也已熟稔于心,而这三十二式桩功,尽管只是基础桩功,但铸就其武道根基已是足够的了。 也就是说。 未拜他为师之前,卫图的武道根基已固。 差的,只是技击搏杀之法。 这些技击搏杀之法,落到实处,便是射术、拳法、刀法…… “弓步桩是射术之基,也是拳法之基,你这一月练习射术,也在无意之间,将我的拳法学去了一小部分。” 单武举缓缓道。 话毕,单武举打开手中的红木盒子,从中取出了一本泛黄的书册,递向了卫图。 “这是《虎鹤双形拳》的拳谱,也是我们这一脉的武功根基,练好了《虎鹤双形拳》,才能继续下一步的刀法练习。” “我对你的要求不高,赶在一个月后,练会虎形拳。” “届时,我传你一部分虎形拳相关的刀法,到了“舞刀”考试,你练好了,少说也能博个府试乙等。” “府试乙等?”听到这句话,卫图眼睛微亮。 武举和文举一样,分为县试、府试,以及道试。 县试考完,只是有一个武童生的身份,武童生并不是功名,而是去参加府试的资格。 过了府试,并取得了成绩,才能取得“武秀才”的功名。 道试,则是“武举人”功名。 此刻,单武举说他练会一部分刀法,便有机会获得府试考试的“舞刀”乙等。 乙等这个成绩着实不算低了。 府试全科乙等,若是今科武举运气好些,亦能博得一个武秀才的功名。 “多谢师父。”卫图面露感激之色,双手接过泛黄书册,对单武举深揖一礼道。 “去练吧。” 单武举欣慰一笑,拍了拍卫图的肩膀,摆了摆手,示意卫图离开。 “师父,等一下。” “弟子还有一件事不太明白。” 走到门口的卫图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他顿住步,迟疑了片刻,转过身来,再次对单武举揖了一礼,说道。 “何事?”单武举看到卫图此般作态,面露诧异之色。 相处数月,他对卫图的性格已经很了解了,知道卫图这个徒弟很知礼,甚至于有些恭谨。 ——厢房里油灯的菜油都很节省在用,纸墨也一样,用完了不找丫鬟讨要,而是自费去镇上购买。 要说卫图是与他不交心,那也不对……碰到了兵策难疑、骑射难点,卫图总会频繁来请教他这个师父,没有迟疑。 宅里丫鬟在厢房内重新添油点灯,补足纸墨,其也没有拒绝。 后来,单武举才想明白了卫图此举的原因,是因其当久了穷人,懂了分寸,知道如此做,才不会受人白眼。 此刻,他刚刚将拳法书册交给卫图,按理说,这个性格偏于恭谨的徒弟不会再转过身求问,而是会去默默研究拳谱,演练桩功。 “师父,可知道感气之境?弟子……看《龟息养气功》的序言,提到过……” 这时,卫图将心里积蓄已久的疑问讲了出来。 在拜师单武举后,他原本以为单武举在日常的教导中,会提到“感气之境”。 但没想到,数月已过,他愣是没在单举人这里听到过“感气境”这三个字。 “感气之境?” 单武举闻言,也是一怔,他没想到,卫图问的事竟然与此有关。 他酝酿了一小会,斟酌用词道:“武道修行,有内外之分,即内家真功和外家功夫的区别。” “感气之境,便是内家真功的第一个修行小境界。” “只是内家真功的第一个小境界?”卫图听到这话,心中顿时落寞了不少。 他练习养生功这么久,按照「大器晚成」命格的提示,得“一日九练”,五年后才能进入感气之境。 而这,却还只是内气修行的第一个小境界。 感气境便如此难了。 后面的境界……,岂不是更难以修炼。 “不用妄自菲薄。”单武举似是看出了卫图的想法,摇了摇头道:“你那养生功册子,说的是由外及内练出内力的法子,并不是说外家功夫就在内家功法之下了。” “相反,外家功夫大成,练出的刚猛内力,论威力,一缕胜过内家真功练出的内力十缕!” 听到这里。 卫图暗松了一口气。 他也暗骂自己蠢笨,竟没有想到这一点。 养生功只有桩功,可没有传说中内家真功搬运经脉内力和扩宽经脉的法门。 一看就不是内家真功。 “此外,一般来说,内练武师都远弱于外练武师。” “内练武师打坐数十年,也不如外练武师锤锻身体数年来的实力强横。” “不然,这天底下的武师都是内练武师了。” “武举,也由他们拔得头筹了。” 单武举又道。 “不过若能进入感气境,内外兼修也是好的。”单武举沉吟了一小会,说道:“外练武师因为早年间锻体,好勇斗狠,容易亏损气血,落下暗伤,若能成为内练武师,便能以内力调养自己身上的伤势了……” “我给你的《虎鹤双形拳》和你的养生功一样,只要练久了,亦有机会由外及内练出内力,进入感气之境。” 20、命格妙用 接下来。 单武举又给卫图讲明了内练武师在感气境后的修行境界。 “感气境后,为真气、先天、宗师三大境界。” “真气境,内练武师便有和外练武师抗衡的实力,武器附着真气,飞花摘叶亦可伤人。” “不过想到达到这种境地,没个三五十年的打坐,压根不可能。” “那时人已暮年,即使有这份实力,也无用。” “出名要趁早啊!” “至于先天境……”说到这里,单武举目露一丝感慨之色,“先天境是外练武师和内练武师都可达到的境界,外练练髓入骨,养出一口先天气……,你师祖,当年就是为了突破这个境界,远走庆丰府,不知所踪。” “后来,有故人送来他的金刀,我才知道他闭关暴毙而亡了。” “自古以来,先天难求,若成,按照你师祖的说辞,其境界可活二百寿。” “二百寿?”一旁束手而立的卫图听到这句话,内心大受震撼。 他以前认为,武师好勇斗狠,少有暮年而死,多是暴毙而亡。 但没想到,武师在达到先天境界后,便可寿命达到二百载,活出“第二世”。 “先天境的武师如此,那么仙道呢?长生久视,恐怕并不是梦。” “我有大器晚成命格,或许……能抵达先天境,寿命到达二百年……” 卫图下意识摸了摸眉心,那里藏着他的最大秘密——金紫命格「大器晚成」。 “先天之后的宗师境,我从未听你师祖提起过,后来与同辈武道交流,他们也并不知道此境界有何玄异。” 单武举叹了口气。 尽管他在地位上,是被人尊敬的武举老爷,但在武道上,却还如同稚童一般,咿呀学语、蹒跚学步。 生有涯,而知无涯。 现今,他已经到了花甲之龄,身体逐渐衰败,暗伤曾出,行房事的次数也从一旬三次,逐渐降低到了一旬两次、一旬一次。 以他这个身体状态,能再活个一二十年,都是赚头。 武道精进…… 那是不可能的了。 …… 回到房间。 卫图意识沉浸眉心,观看自己的金紫命格,只见在这命格上赫然刻录着他修行《龟息养生功》的进度。m..nět 「龟息养生功(83/100):一日九练,必有所成。」 “近三个月,养生功的进度才提升了2%,这期间,虽有因为我学射艺、马术等原因,耽搁了演练养生功,但每天,我都至少坚持了一日九练……” “看来,我的猜测成真了。养生功大成后,想要达到圆满,由外及内,进入感气之境,并非什么易事……” 卫图看了一眼养生功的进度,默默叹了一口气。 “不过好在,最多两年时间,五年的期限便会到达,那时候,我也能到达感气之境。” 想及此,卫图心中的沮丧之感,一扫而空。 有「大器晚成」命格傍身,只要他坚韧不拔,便必有所成。 他师父单武举练武这么多年,也没有由外及内,进入内练的感气之境。 而他,仅花费五年时间,便能练习养生功到达感气境,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现在,有《虎鹤双形拳》的拳谱在手,也可以试试,我对「大器晚成」命格的一些猜测……” “譬如那股暖流。” 点起油灯,卫图翻开泛黄书册,仔细观摩《虎鹤双形拳》的每一种桩功。 相比养生功,《虎鹤双形拳》的桩功更为复杂,除了四十五种基础桩功外,还根据虎形拳、鹤形拳,又划分出了一百零四种小桩功。 “按照师父所说,我桩功已经大成,武道根基已固,这些桩功看似繁琐,于我而言,却并不难。” 数個时辰后,卫图看完拳谱,开始按照上面的图画粗笨的演练了起来。 一遍。 两遍。 第十七遍的时候。 与《龟息养生功》一样,金紫命格也浮现出了《虎鹤双形拳》的字迹和进度。 「虎鹤双形拳(1/100):一日七练,三年即成。」 “三年?比《龟息养气功》的五年短了两年?” 卫图诧异。 《虎鹤双形拳》是单武举压箱底的拳脚功夫,可比武师之间烂大街的养生功强多了。 单以这些复杂的桩功,也能一眼看出《虎鹤双形拳》的难学,以及复杂程度。 不可能他练《虎鹤双形拳》所花费的时间比练习《龟息养气功》这门要短,而且短了两年。 “唯一的解释是,我养生功大成后,有了武学根基,再练《虎鹤双形拳》事半功倍,因此将之练至圆满的时间,要比养生功要短上两年。” 卫图忖道。 …… 接下来数日。 卫图每日除了练习射艺、兵策外,剩下的时间,便都投在了练习《虎鹤双形拳》这件事上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 这次,卫图只花费了十余天的功夫,便再次感应到了他演练养生功时,体内出现的暖流。 “由此可见。” “这暖流并非是养生功特有,而是源自我身体,或者说那金紫命格「大器晚成」……” “「大器晚成」命格虽不会让我一步登天,但只要我坚韧不拔练习相应的功法,金紫命格便会流出这股暖流,改造我的身体,使我的身体更适合修炼这门功法。” 瞬间,卫图就想明白了自己「大器晚成」命格的作用,以及相应的妙用。 “也就是说。” “于我,没有资质这么一说,因为我的资质并不固定,只要有足够的寿命,金紫命格便会将我改造为最适合这门功法的人。” 卫图面露喜色。 武道,之所以修炼外家功夫的武师占了七八成之多,并不是因为外家功夫胜过了内家真功。 而是因为内家真功太难,需要武师拥有一定的资质,才可感气、于经脉中搬运内力。 后续,即使撞到机缘,感气成功,也难继续精进。 相比于此,外家功夫看得见,摸得着,在普通人眼中,自然远胜于内家真功。 然而。 卫图却不一样。 有「大器晚成」命格加持,只要他得到内家真功,并且修炼入门,便能一路持续精进。 23、参加武举 庭院内,走出起居室的单芳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她泄恨般的用绣鞋狠狠踢了几下堆砌在墙边的雪堆,并大声叱骂了几句朝她迎面走来的丫鬟。 刻薄话尖锐,单芳知道在屋内的单武举夫妇肯定能听见。 接着,单芳牵着自己的儿子单毅武转身离开,连被雪水浸脏的裙摆也顾不得多看一眼。 锦衣大汉尾随。 从入门到出门,这单芳的夫婿除了磕头请安时说了几句吉祥话外,都没有再开过一次口。 …… “家门不幸。”随着单芳的离开,单武举脸上罕见的露出了落寞之色。 他怔怔的看着门庭,几十年光景过去,这座当年新建的宅邸也变得泛黄、破败了。 少被日晒的院墙,从墙底绵延生出青苔、青藤,干枯青藤上还缠绕着几株泛黄的野草…… 单武举目光微挪,又看到了几段脱漆的走廊护栏,其内里的衫木泛黑,腐朽的不成样子了。 这座旧宅,本应是家里富贵延续近百年的见证,足可死后向祖先邀功炫业,成为乡里人家羡慕的对象…… 但此刻的单武举,心里却没有半点欢喜涌出。 “师父,我先离开了。”卫图见此,知道自己现在不该留在这里,于是躬身道别。 单武举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大年初一家人团聚,卫图一个外人,确实不宜在这里久待。 儿徒,毕竟不是亲儿。 …… 走出起居室。 卫图吸了几口屋外的冷气,从鼻孔渗入胸腔的冷意,让他清醒了过来。 适才,说出那番话,他心里也在纠结,毕竟此刻的他寄人篱下,道出拒绝的话总归不好。 可他心底里却实在不想再做别人的奴仆了——赎身的那日,他想了两条路,除了去考武举外,还有刀客那一条路。 存放在李家的身契,他和杏花凑足了银钱,已经赎买了回来。 在单家,他不想再去签一个无形的身契,将自己牢牢锁在这里。 “还有一个多月。”卫图抬头看了一眼迎风飞舞的雪花,提步朝自己的厢房走去。 今日的事,只是一个小插曲,他不会因此而误了自己的前程。 养生功。 24、县试第七 其外。 杏花在李家当厨娘,他见杏花,无论如何都要去李家叨扰的。 当然。 对李耀祖当年欲图不轨的事,卫图也没忘记,只不过眼下并不是他介意此事的时候。 孰轻孰重。 他还拎得清。 在外人眼里,他此刻还是受了李家恩惠的李家家奴。 虽已脱籍,但出身的这处“污点”,无论如何也难洗清。 …… 牵马走过熟悉的街道,卫图看着眼前的一景一物、一草一木,其心境都和他半年前大不一样了。 多了一些闲适、从容。 卫图猜测,这应该是他在单家时不断得到了单武举的认可,对县试、府试武举有了自信,以及……学了武道杀人术后,对自身武力的自信。 “绕过那条小巷,就到李家前门了。”卫图目视前方,牵马走了过去。 只不过,刚走到李家所在的街巷时,卫图便对李家此刻的门庭若市、车马盈门,微讶了片刻。 李家是百年前做游商起家,立业在此,在青山县县城内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富户,并无什么殊异。 按理说,不至于引得这么多缙绅前来拜访。 见侧门处站着迎奉客人的春兰、彩霞二人,卫图将青骢马拴在正门旁侧的拴马桩上,走了过去。 少倾,经过询问,卫图才知门前这般阵仗,是因为昨日县里张贴团案时,李兴业榜上有名。 而且名次不低。 是县试的第七名! “正试第七……”卫图听到这句话,也着实震惊了一下。 青山县参加科举县试的考生少说也有近千人,能在这千人中进入团案之列,已不是易事,更何况取得正试第七名的好成绩。 (团案,只取前五十名的成绩。未入榜单,即为落榜。) 李兴业能以弱冠之龄于县试一战入榜,并且排名第七,纵使其不如县试历来的那些神童、县案首,但在青山县内也算成绩不凡了。 此外,正试第七,论实力不见得弱于排名更前的考生,毕竟文无第一,县令阅卷也是有喜好的。 “若这届青山县的考生水平不差,李兴业极有可能于今秋拿到一个秀才功名。” 想及此,卫图总算明白了为何今日李宅门口来了这么多富贵人家的马车。 36、四人结盟 到那时。 立功后的武秀才,回到山南道连升数级,又得王巡抚赏识——其地位就不仅是一个武秀才了。 他嫁女,并不亏。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很快。 有三四个武师表态,愿意听从官府安排,加入武运楼做卧底。 这时,卫图目光看向了之前带头出声拒绝的武师“傅志舟”,见其不为之心动后,也便放下了心中的担忧。 赏赐白金。 下嫁知府嫡女…… 何知府另加的这两个奖赏,仍不能让卫图心动。 他犹记得自己在单家习武时给自己的警训。 ——借悟道考取功名,提高地位可以,但得切记忌争忌斗,保存性命。 他有大好前途,没必要因为一些小事,与人生死搏斗。 此刻。 府衙的赏赐。 在卫图看来虽重,但若为此,浪掷自己性命,实属不智。 入厅堂的这十几名武师,卫图都认识,这些人都是参加道试武举的出名之辈。 尤其是傅志舟,更是今科武举夺魁的热门人选。 卫图见无人注意到他这边,于是走到了傅志舟身旁,用先前韦飞的方法,戳了戳这武师的胳膊肘,问道:“傅武师,可还坚持刚才的想法?卫某也是一样……” 何知府加码奖赏,要是有武师再不识趣,仍拒绝这个任务。 那后果就可想而知了。 这是得罪了一府的父母官、千里侯。 因此,卫图若要拒绝此事,得找几个人与他联合,一同施压,减少何知府对他的记恨。 傅志舟的反应和卫图有些相似,看到不相熟的人这般举动,眉宇微微皱了一下。 不过他在听到卫图后面的话后,眉宇顿时舒展了一些,看向卫图的目光亦多了几分亲善之色。 “傅某和卫武师的想法一样,拒绝此事。” “一者,十几人共谋,风险太大,饶是你我都出身清白,前途大好,亲族又在地方,不敢泄密……,但仍有风险……” “二者,奖赏之事,傅某并不感兴趣。” “三者,何知府……在庆丰府的任官就只剩一年了。” 傅志舟思虑片刻,将卫图拉到厅堂的角落,压低声音道。 “卫某和傅兄所想一样。”见志同道合,傅志舟又毫不介意道出了自己的想法,卫图对傅志舟更改了称呼,叫了一声“傅兄”。 听到卫图唤自己“傅兄”,傅志舟脸上也露出了淡淡笑容,于是也改了称呼,叫卫图“为兄”。 此时,他们两個联手拒绝何知府,共同抗压,已经相当于一个战壕的战友了。 再者。 二人功名一样。 都是今科的武秀才。 本就有同年这一层情义在。 “你我再拉上几人,最好能凑到四五人。”傅志舟道。 听此。 卫图点了点头,没有拒绝。 越多人拒绝,他和傅志舟遇到的危险和压力也就越少。 “韦武师……”卫图扫了一眼全场,见韦飞是少有的几个没凑到何知府身旁的武师,于是走到韦飞身旁,将自己与傅志舟商量的事,讲了出来。 “好。” “加上我一个。” 韦飞没有犹豫太多,直接点头答应了下来。 少倾。 傅志舟亦拉了一个同县的好友,朝卫图、韦飞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 这个武师名叫“寇良”,也是今科武举的一个厉害人物。 “四个人,相当于在场武师的三分之一了。” 卫图眸光微动,有了拒绝何知府的自信。 功名在身后。 何知府即使记恨他,也难以对他们这些武秀才怎么样,顶多就是在他们任职武官时,动动手脚,发配他们去偏僻之地。 而这,相较于去武运楼的危险,自是不值一提。 “咱们四个,一同出口拒绝何知府,要遭记恨……” “等出府衙后,共结兄弟。” “到时候谁有难了,一起相帮!” 傅志舟作为先前带头出言拒绝的武师,又兼武举成绩最好,理所应当的成为了四人中的领头者。 傅志舟环视了卫图三人一眼,面露郑重之色,沉声道。 “好!” “出去后,共结兄弟!” 卫图等人也是闻之意动,略思索了一会后,就齐齐点头道。 同年、同乡、同门,是最易结党营私的存在。 此刻,他们四人各有同县好友,又都是今科武秀才……面对何知府,“结党营私”再正常不过了。 …… 府衙。 后宅客厅。 “武人重利,古人诚不欺我也。”看了一眼簇拥在自己身边的一众武师,何知府嘴角露出了淡淡笑容,暗道大势已成。 只要有一人动心答应,其他人也会一一景从,这是他为官多年,积累出来的经验。 至于一二的刺头,事后他诱之以利,加以言语危险,其自会乖乖从命。 然而—— 就在何知府志得意满的时候,只见四个武师齐步走了过来,对他抱拳一礼,说了句让他很不高兴的话。 “何知府,我等四人天生粗笨,并不适合前往武运楼卧底,还请何知府答允此事。” 卫图四人道。 瞬间。 满堂俱寂。 厅堂内所有人的目光,何知府的,一众武师的,还有其余小厮、丫鬟的目光,都齐齐汇聚在了卫图四人身上…… 除了何知府的惊愕,其余人的目光都是惊讶,有点不敢相信。 何知府面色微沉,目光冷冷的看向了厅堂的卫图四人。 要说一人拒绝也就罢了。 训羊的时候,畜生都总有一只会乱跑,不听话。 更何况是人。 但—— 四人一同出声,言辞一致,这便不一样了。 一听便是事先串联好的! “古人有言,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 “知府大人将我等武师汇聚此地,十数人委实太多,万一有事泄风险……” “殒身之事,请恕我等恕难从命。” 傅志舟领头,开口道。 “傅志舟?”何知府显然认识傅志舟,他认真打量了几眼傅志舟,虽未说话,但在场所有的人都感知到了他的愤怒。 官威如山! 十几位武师一同商量此事,他岂是不知此举有泄密的风险? 但正是如此做,他才不至于在此事上“出错”。 今后泄密,纠察的也是一同前来此地的其他武秀才,不会干系到他这个知府身上。 他顶多是做事不严罢了。 37、卫某不过一介马倌 “适才本官说了,此事容许诸位贤才拒绝,现今傅武师想要退出,本官自不会食言……”何知府脸色愠怒片刻后,忽的一笑,没有惩治傅志舟的以下犯上,反而说了这一句话。 厅堂内的众武师闻言,面露诧异,哗然一片。 他们没想到何知府竟然这么好说话,早知道他们也与卫图等人一并站出,直言拒绝了。 除了被利欲熏心的几个武师之外,他们答应愿去武运楼,并非是心甘情愿,而是受迫于何知府的淫威,担心自己拒绝后会得罪于眼前的这个一府长官。 “但——” 忽然间,一声话响。 众武师噤言,目光望向了何知府所在的正座方向。 这时,出声的何知府捧起茶几上的茶盏,站了起来。 他儒生装扮,文士模样,站在一众武师之间,显得极为文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一样。 但何知府却没有丝毫怯场,他环视周遭武师,目光冷然,与其目光相接的武师顿时心生冷意,低了脑袋,弯了身子,不敢抬头直视。 这就是官威。 一个字。 一个动作。 便能让厅堂内的氛围瞬间陷入压抑、紧张之中。 此刻,厅堂里的每个人都保持了沉默,耳边似乎都听到了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终于,何知府的目光从厅堂内武师的发髻滑过,从傅志舟的脸上掠过,来到了卫图、韦飞、寇良三人的脸上。 场间所有的压力。 在这一刻。 都倾斜到了卫图三人的身上。 屏住呼吸的众武师们,喘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但……傅志舟与你们三人不同,他叔父是孝义府厢军中的把总,七品官……” “今日他即使放弃这個升官的机会,明日也能得到自己叔父的栽培,你们三人呢?” 令人意外的是,何知府说出的话语很温和,宛如一个温和的老师在教导自己不听话的学生。 他对卫图三人,没有一句指责之词。有的,只有开讲道理的恳切言辞。 然而。 这些话在落入众武师的耳中时2,却是彻骨的寒意。m..nět 这番话,印证了一众武师的猜想,拒绝这项任务,就有可能得到何知府的打压、针对。 何知府的言外之意是—— 傅志舟可以拒绝。 那是因为傅志舟有七品武官的叔父庇佑,即使被打压,也顶多熬两三年苦差,便能晋升。 而卫图三人呢? 被打压后,可能一辈子都无法晋升官职,老死底层。 “这……” 听到这话,傅志舟喉咙滚动,想要急切出声,劝卫图等人不要受何知府蛊惑。 但在何知府的目光迫视下,他不得不将这句话咽了下去,吞进了肚子里,闭了声。 其外。 何知府说的也是实话,他之所以先前敢第一个时间站出来,直言拒绝,这与他有一个七品武官叔父分不开关系。 ——有背景,才有‘任性’的能力。 “武夫到底是武夫,三言两语……就服软了。”等待片刻,见卫图三人还没有回话,何知府心中轻蔑一笑,暗忖道。 “我背后,没有傅家,和傅志舟的七品武官世家……” “寇某粗笨,恐误了知府大人的计划,还请知府大人恕罪。” 这时,一个声音突然不合时宜的出现在了客厅内,从站在傅志舟身旁的寇良嘴中说了出来。 瞬间。 厅堂内的氛围再一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无人敢大声说话。 甚至于——大声呼吸。 然而。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 半息后,与傅志舟、寇良同列的卫图亦开口说起了话。 相比寇良,卫图就有礼貌多了,他对何知府拱了拱手,说道:“卫某身份低微,未参加武举之前,不过一介马倌,受人轻鄙,如今……再是底层武官,想来……也比我原先的生活要好很多……” ——相处还不到半日,他还不至于对傅志舟等人生出兄弟之情,但他知道,这“祸事”他是竭力要避免的……哪怕被何知府针对,亦在所不惜。 再遭…… 难道还能比过他赎身的那一天? 很快。 随着卫图的话说完。 韦飞也咬牙说起了话,不过他与卫图三人不同,只说了一句“我也一样”。 不过这一句话,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话语多少,并不重要。 听完三人的话后。 何知府已知卫图四人的意思了,他也不强劝,心中暗暗记下了卫图四人的姓名后,便目光一转,看向了其他武师,说道:“你们所虑……不过是此次任务的事密与否?” “你们能受本官邀请而来的,都是出身清白,又有大好前途的武师……料想你们当中也不会有人轻易泄了此间的秘密,至于屋内的丫鬟、下人,都是我的亲信,不会饶舌……” 话音落下。 想效仿卫图四人顶撞何知府的武师,心中开始了动摇,顿住了步,不敢迈出“第二步”。 何知府的话,亦有几分理由,在场的武师又不是普通人,岂会轻易泄密。 而丫鬟、小厮,作为长伴何知府的亲信,保密性比其他武师还要来的可信。 这些武师的小心思,卫图等人并不知道,他们互视一眼后,便拱了拱手,向何知府道起了别。 在众武师的目光下。 四人一同走出了客厅,离开了庆丰府的府衙。 …… “这次,好险……” “差点就被那何知府说动了,不敢再提拒绝了……” 府衙外,寇良拍了拍胸口,深吸了几口气后,笑道。 “寇兄,多谢了。”傅志舟拍了拍寇良的肩膀,面露感激之色。 适才,要是寇良退却,没有及时说出那一番话,他傅志舟便要“身败名裂”了。 “还有卫兄、韦兄!” “大恩不言谢。” 接着,傅志舟转过身,看向身后的卫图、韦飞二人,他笑了几声,粗粝的大手用力握住了两人的手掌。 他和寇良还有同乡之谊。 但与卫图、韦飞二人,就只是一面之缘了。 此次,卫图、韦飞能陪他这个“公子哥”冒险——尽管有相当大的一部分原因是为了他们自己,但这其中亦有对他的恩情。 “在府衙时,咱们就说过,等出了府衙,结为兄弟,到时候谁有难了,一起相帮!” “何知府打压咱们兄弟,也顶多打压一年,等他这过江龙一走,兄弟我动用关系,怎么也要拉上你们一把。” 傅志舟拍了拍胸口,豪爽道。 “先去宣和楼吃酒。” “到了天明,道试就放榜了,到时候再看看,这何知府能耍什么手段……” 寇良笑了笑,说道。 有了这次共患难,他们四人即便初识,但比起其他熟人,无疑多了一些信任。 “道试,是山南道的抡才大典,他一个知府能使上什么劲?武举又不是文举,孰胜孰弱一眼便知。” 傅志舟听到寇良这话,当即笑了几声,对何知府的实力表示了不屑。 38、榜单名次 卫图等人说话间。 府衙外面,几个在隔壁巷子候着自己主家的小厮瞧见了这一幕,连忙凑了过来,对卫图等人抱拳揖礼,打听府衙大晚上召集这么多武师入内,有何要事。 “傅少爷,我家少爷入府衙有无危险?老爷和大奶奶还担着心呢。” 领头的小厮认识傅志舟,紧声问道。 “知府大人找我们这些今科武师,只是为了相识结交。” “待会,你家少爷就出来了。” 傅志舟和卫图等人眼神交流了一下,对小厮随口搪塞道。 尽管他们严词拒绝了何知府,未涉身其中,但事关武运楼的事,他们也不敢胡乱吐露,给自己和宗族引来大祸。 事不密则失身的道理,他们四人都懂,不然这次也不会冒着得罪何知府的风险,断然拒绝。 听到这模糊的回答。 几个小厮也不敢追问,不过相应的,他们心里也多了一些放心,至少……自家少爷进府衙不是什么危险事。 这时,傅志舟三人家里的小厮和单延功派来的小厮,也赶了过来,在旁伺候。 四人让小厮回家报平安后,这才动身,顺着大街,朝宣和楼的方向走去。 …… 半个时辰后。 宣和楼。 酒过三巡,临近天明。 傅志舟看到卫图三人酒酣饭饱后,也不迟疑,当即让店小二唤来掌柜,让其准备香案和结拜的一系列物事。 “竟然来真的?”卫图看到这一幕,暗中诧异,他没想到傅志舟没说虚言,出了府衙便与他们三人结拜为兄弟。 时人重信义。 尤其是武师之间,歃血为盟的结义兄弟可比自个的骨肉兄弟更亲,违背了“金兰义誓”便会受到世人鄙夷、万世唾骂。 毕竟骨肉兄弟生来就有,而能结为金兰兄弟的人,都是情投意合之人。 不过,这件事对卫图自个有不少好处,他也就没有阻止,反而对这件事乐见其成。 傅志舟三人,能在府衙中看出此次武运楼之事的危险,又抗下了何知府的压力——这无疑证明了傅志舟三人眼界不浅、毅力也不小。 此外,三人与他一样,都是今科道试有名、榜次前列的武师,可见三人的潜力不小。 他们四人起点相似,目标一致,又有了抵抗何知府的信任基础…… 可以说,再也没有人,比他们更适合结拜为兄弟,共谋前途了。 少倾。 宣和楼的一间包厢内,摆放了一张香案,案上放了三牲、香炉、活鸡,一坛酒,以及一本簿册。 簿册封面上写着“金兰谱”三個大字。 接下来。 四人按照年龄,排辈论序。 四人中, 寇良二十四岁,年龄最长,被卫图三人认为大哥。 韦飞年龄位居第二,二十三岁,成为了四人中的二哥。 其后,则为卫图、傅志舟。 在傅志舟报出年龄后,卫图和韦飞二人有些傻眼,没想到武艺最高的傅志舟,今年还未到弱冠之龄,仅为十八岁。 “难怪少年意气。”见此,卫图暗自感慨。 “四弟在孝义府时,就是出了名的武学天才,本来我以为他会在下一届参加武举,不曾想,和我一同参加了今科武举……” 寇良看到了卫图、韦飞二人的神态后,微微一笑,说道。 语毕。 寇良也没有多话,从腰间取出一把匕首,抓住香案上活鸡的翅膀,然后用力一抹。 瞬间,活鸡脖颈断裂,血水溅入酒坛之中。 随即。 寇良再用刀一抹掌心。 殷红的鲜血顺着刀尖滴入酒坛之中。 卫图、韦飞、傅志舟三人亦接过匕首,重复起了寇良的动作。 酒坛中的血酒晃匀,倒入了四个粗瓷碗中。 四人共饮血酒,开始歃血为盟,共念誓词。 “我等四人今日在此结拜,皇天在上,厚土为证……” “……结兄弟谊,死生相托,吉凶相救,福祸相依,患难与共……” 一句句誓词念罢。 四人按照次序,相互尊称,并将四人结盟的组织,定为了“义社”之名。 义社之名,是卫图提议,得到了寇良、韦飞、傅志舟三人的一致好评。 话音落下。 这一刻。biquiu 恰好窗外天色大亮。 “放榜了。” “今科武举道试放榜了。” 宣和楼外,突然人声熙攘,不少武师走出客房,兴致冲冲的赶往武贡院,准备看榜。 “恭喜傅武师高中榜眼之位,为今科武举第二名,二等武秀才……” 这时,宣和楼的掌柜叩开了包厢房门,在门外对傅志舟道起了喜。 宣和楼是庆丰府名楼,服务全项,不仅有客栈最基础的吃住服务,也有帮助儒生、武师的看榜服务。 两个时辰前,傅志舟已经使了银钱,拜托宣和楼看榜了。 因此,放榜之后,得知了傅志舟的名次后,宣和楼掌柜便立刻停了手上的活计,前来卫图私人所在的包厢道喜。 “恭喜四弟。” “得中道试榜眼,一等武秀才。” 卫图等人道喜。 尽管他们早就知道了傅志舟在道试中的成绩不错,但此刻榜次落实,还是值得庆贺之事。 “就是不知我等……” 韦飞面露担忧之色。 他虽然不认为何知府有实力干预到道试榜单,但万一呢,万一今科武举没中,没了功名…… 听此。 卫图心里也泛起了隐忧。 “放心。” “何知府不敢乱来,他这种官,求的是安稳,即使有能力动道试榜单,也不敢。” 傅志舟收敛笑容,安慰了几句自己新认下的三个义兄。 “掌柜的,你慢点走。”就在这时,屋外响起了宣和楼店小二的声音。 店小二气喘吁吁道:“天字三号房客人的名次,我还没说完呢。” “什么?” “其他三人,还有进入道试榜单的?” 宣和楼掌柜闻言,面露诧异之色,这一句话他虽没说,但脸上的表情却显露了出来。 道试哪是易事,四人中一个人入选,已是天幸,哪有可能四人中,还有第二人。 “天字三号房的客人,都在武贡院张贴的道试榜单上。” 店小二连忙回道。 接着,他念出了卫图三人的排名。 “卫图卫武师,今科武举第十二名,为二等武秀才。” “寇良……今科武举第十七名,为二等武秀才。” “韦飞……今科武举第三十四名,为三等武秀才。” 39、重回青山县 此刻。 随着店小二的一句句话落,卫图三人从府衙出来时,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回了肚里。 有了武秀才功名,他们三人便是“武籍”,不再是“民籍”了,何知府想要对付他们,便不再是易事了。 “自此,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熬过何知府这一年,咱们四个,大有前途。” 寇良作为大哥,在傅志舟塞了喜钱,送走宣和楼的掌柜和店小二后,便拍了拍卫图三人的肩膀,鼓舞起了人心。biquiu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临近日中,四人出了宣和楼,互相道别,并交换了个各自的联络地址。 等待他日相见。 道试结束后,有了功名的武秀才,便可前往当地报备,由当地县衙授官。 四人自不会在庆丰府的府城内久留。 不过,因为卫图和韦飞不仅是同府人,还是同县人,二人在离开时,约定一同结伴前行。 “三弟,你在府衙时说的话都是真的?”韦飞咂了咂舌,说道:“你当真以前只是个马倌?” 倘若卫图出身卑微的话,那他在县试武举时的猜测就是假的了,卫图在“较试”中并未舞弊,只是凑巧没遇到刁难对手。 之后,卫图在府试、道试的成绩,亦无疑证明了这一点。 “确实如此。” 卫图点了点头。 一旁的韦飞听到这话,还想继续深究卫图是如何以此等身份练武练到这般成就的,不过他在看到卫图不欲多说的模样,就悻悻的闭嘴了。 “三弟与我同县,到时候打听一二就能得知,他又不是无名之辈。” 韦飞忖道。 …… 临近府城单宅的时候,卫图和韦飞分别,二人约定了三日后一同离开府城,回到青山县。 “卫哥儿,贡院已经派人来家里道喜了,你高中了道试第十二名,二等武秀才。” 卫图刚与单延功碰面,单延功便一脸兴奋之色的对卫图说起了这件事。 “那可是二等武秀才!” 单延功啧啧感慨。 文秀才之中,亦有武秀才这般划分,分为一等廪生、二等廪生、三等廪生,待遇各有不同。 50、庸碌之人 “一日十五练,三十年即成。也就是说……大概需要三十年时间,我才能成为先天武师……” 看到这一行字迹,卫图脸色既是复杂,又是欣喜。 复杂的是—— 之前的养生功,修炼也才不过五年,而这次的《练髓经》,却直接到了三十年之久。 而他此刻的年龄,也不过二十二岁。 欣喜的是—— 只要按部就班修炼,待到五十二岁之后,他就有极大的概率成为先天武师,到那时候便可延寿一世,寿龄达到二百载。 五十多岁的先天武师,哪怕在郑国,也属于年轻之辈。 不然,武运楼的长老薛都拉拢他的时候,也不会开价说让他五十岁之前,成为先天武师。 “计划赶不上变化……” “五十岁之后,才能成为先天武师,那我与杏花的子嗣,就得提上日程了。” 卫图暗叹了一口气。 他五十岁后,延寿成功,还是精壮“小伙”,但杏花就未必了。 三十年后的杏花,就将近花甲之龄了,到时候即使其想生,也生不出来了。 纵然有了子嗣后,他可能要忍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楚,但总不能……误了杏花,不给杏花养育孩子的机会。 待杏花老去。 孩子就是他和杏花唯一的寄托了。 “今后子辈练武不成,还有孙辈,无须拘泥于此。” 卫图下定决心。 总不能因为孩子将来有可能“不成器”,就不生孩子了。 以他现在的地位,给孩子提供一个富足、安稳的生活,已是足够了。 想及此,卫图起了身,不再打坐修炼,他走出修炼室,绞了一桶井水,将身子洗刷干净后,便进了起居室,钻进了杏花的被窝里。 “卫哥儿,厨房还有今天新买的鱼鳔……”杏花面颊绯红,声音微颤,推了一下身旁的卫图,提醒道。 “今后不用这个了。” “包括猪尿泡。” 卫图斩钉截铁道。 “卫哥儿,你想通了?”杏花闻言,顿时面露喜色。 她和卫图成婚将近五载,但肚子里一直没有动静,被左邻右舍暗地里嘲笑了数次,包括彩霞都私底下提醒她去中医馆抓些生胎药。 88、小春秋功,傅志舟的斩俗缘 ps:上一章的傅家长子傅良因为名字和寇良冲突了,改为傅麟。 …… …… “为了筑基。” 寇良迎上傅志舟的目光,他没有扯什么感情之类的虚言,直接将女儿寇红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包厢内的氛围沉寂了片刻。 十年前,他们重订三大盟约,其中第二项,就是关于“筑基期”的盟约。 其内容为:若四人中,有一人有望突破筑基期,其他人,都要尽己所能,进行支援。 待筑基成功后,也需帮扶其他三人。 他们四人资质相差不大,这条盟约,对谁都有利。 “此事……” 就在丹丘刚出院门的时候,就迎面撞下了朝我那边方向走来的傅家长子——寇良。 此里,要是寇家、傅家的子嗣,各个都学陶克那一套,我再是没钱,也捱是住。 丹丘看了一眼白石湖略显萧索的背影,重叹一声,忖道。“红缨加入其中,会与三位贤弟互惠互利,做任何事前,会讲明得失,不会做出役使三位贤弟的事情……” “还请父亲诫训。” “父亲,莫要看重孩儿。” 适才,我跪地磕头,眼睛朝上,并未看到丹丘的面色。 众人结束讨论修炼心得。 尽管我对寇良的能力看坏,但修仙界内,资质才是第一位,白石湖都放弃了我的子嗣,我也有必要去充当滥坏人了。 请教筑基真人,于秦真人来说,是动动嘴的事,但对我们来说,却难如登天。 “八哥,回修文山时,他你一并走,防止在里逃窜的劫修应柄。” 是过在临近卫宅的时候,白石湖隐了身形,躲在了一旁。 其里。 蓝裙多男头梳单螺髻,身着一袭靛蓝色宽袖襦裙,面靥虽未施没粉黛,但亦如菡萏般清丽,明艳动人。 语毕,丹丘掏出为卫图姐弟准备的突破先天境丹药,将其放在了邻手的茶几下。 傅志舟听到寇良的誓词,心外即使没再少的是满也只能压了上去,我暗道一句“且观前效”,就点头答应了上来。 适才,我并是打算借给傅雷十枚灵石,是白石湖突然神识传音,那才让我更改了主意。m..nět “爹!” 那次,丹丘遭遇劫修,与我没分是开的关系,我岂能坐视丹丘重返修文山时,再遇安全。 卫宅里面。 “卫伯父,你爹呢?”寇良见到丹丘前,当即脚步一停,询问道。 “爹,你和傅麟也没七十少岁了,会自己打拼。” 那些,只能交给时间去论证。 聚会来一前。 “大侄踏下仙途是久,身下余资是少,那是几年后,师尊赠你的八两灵茶,就给八位叔父各分一两,当做见面礼。” “红缨见过八位叔父。” “卫伯父可是拒绝了……侄儿的请求……” “那小弟……赞成红缨加入咱们义社之中,共结修仙同盟……” 看到那知礼的一幕。 丹丘八人皆没收获。 七十一岁的陶克成,因为从大练习桩功,是像养在蜜饯罐的锦衣玉食公子哥,倒像是厮混在江湖少年的游侠。 陶克八人回礼,并未因秦真人是我们侄男,就生出了重快之心。 卫图、卫燕卫在堂后施礼叩拜,给丹丘请安。 秦真人的加入, “罢了。”丹丘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那十枚灵石,你代他爹借给他了,是过仅局限于那十枚灵石。” “请父亲诫训……” “仙途难求,为父一人,是过上品灵根,有没那个余力。” 众人的芥蒂随即而消。 陶克成一怔,也随卫图动作,走到一旁,侍立在侧。 陶克成明白,相比于傅家的八个儿子——我爹对我没少坏。 待我起身时,头部所触的地面,已是一片濡湿。 丹丘点头,道了声“坏”字。 “还没他,他也一样。” 那份野望,丹丘是能说卫燕卫就错了,但现实中,往往志小才疏和志存低远仅一线之隔。 请安过前,丹丘结束照例询问七人练武的修炼退程。 白石湖正色道。 若非因为落了籍前,是能随意迁徙……我亦想在卫修文坊市内居住、修炼。 108、另类筑基之法,百宝阁拍卖会 严格来说。 筑基丹,并不是修士筑基时的必须之物。 只是不借助筑基丹,修士突破筑基期成功的概率,小之又小。 尤其是下品灵根的修士,要是不借助筑基丹突破,休说十中存一,有可能连百中存一都难以达到。 修仙界是不断向前发展的。 这个时代,于下品灵根修士来说,是一个好时代。 正是因为有筑基丹这等丹药,筑基期才不止资质好的修士独彩…… 因此,此刻赫连雄说的“不借助筑基丹的筑基之法”,准确来说——应该是另有方法,能使无筑基丹突破的修士,筑基的概率大大提高。 几息后,卫图回过神来,他面露思索之色,好似在犹豫是不是继续询问赫连雄关于这神秘筑基之法的更多秘事。 但实际上,卫图对赫连雄所言的筑基之法,尽管感兴趣,但心里却并无太多的渴望。 毕竟他储物袋内,已有一粒筑基丹了,无须再借助来历不明的筑基之法,去晋升筑基境。 筑基丹筑基,是修仙界无数前人验证过的通天坦途。 卫图自忖,要是赫连雄有筑基丹在手,其绝对不会去想什么所谓的祖传筑基之法,而是安然等待自己练气圆满,然后吞服筑基丹,择地突破。 ——另类筑基,只有无望得到筑基丹的修士,才如此选择。 “不知赫连道友所言的异类筑基之法是?”卫图顺着赫连雄的心意,主动提问道。 看到卫图眸底露出的一丝渴望之色,赫连雄暗暗点头。 虽然卫图财力比他雄厚,但这也有限的很,以其实力,按常理推断,毕生都难以得到一粒筑基丹。 想要得到筑基丹,常规来说,只有两种方法。 一,是持两份筑基灵物,找三宗兑换,换得一粒筑基丹。 二,自备灵材,与人众筹,寻找二阶丹师炼制。 第二个方法,虽没有第一個苛刻,但也至少需要一份筑基灵物,以及能请动二阶丹师炼丹的巨额灵石。 二阶丹师,每一位都是比寻常筑基真人地位更为高崇的存在。 练气期修士可难与其打交道。 至于杀人夺宝,那就非是正规途径了。 想及此,赫连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沉吟几声,说道:“这一另类筑基之法名为“妖魄筑基之法”,乃是借助二阶妖兽的精魄,促使你我练气期修士,到达筑基关卡。” “我赫连家的祖辈,曾有三人借此“妖魄筑基之法”,到达了筑基期。” 赫连雄见卫图脸上稍有不信之色,于是立刻又连忙说出了这么一番话,来取得卫图信任。 “今日,赫连道友拦住卫某……邀卫某做客,并道出这妖魄筑基之法,定是有事相求卫某了。” 卫图放下手上茶盏,脸上神色一一收敛,语气平静道:“还请赫连道友道出所求卫某之事,以及为何要找卫某的原因?” 他细想自己身上能被赫连雄惦记的殊异之处,也唯有一身在练气期内,堪称不错的符道造诣了。 但他想不明白,这“妖魄筑基之法”与符道之间,又有什么联系。 看到卫图这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赫连雄也不由惊叹起了卫图的养气功夫了,毕竟这可是筑基之法。 赫连雄开始解释。 他道:“这妖魄筑基之法,过程中虽无须用到符道,但卫道友也清楚,以你我的能力,想要夺得一个二阶妖兽的精魄,该有多难了……” 卫图闻言,点了点头。 二阶妖兽不亚于筑基真人,夺取二阶妖兽的精魄,用于筑基,于他们练气期修士来说,无异于天方夜谭。 “我家祖上,曾与一个二阶符师交好,在其帮助下,创造出了一种一阶顶尖符箓。” “这符箓名为炼妖符。” “利用这个符箓,便可短暂将一阶妖兽的精魄,催生到二阶的程度……” 说到这里,赫连雄顿了顿声,“至于为何选中卫道友,原因也很简单……” “第一点,是卫道友的符道造诣。” “卫道友现在已是一阶中品符师,料想再过个几十年,就能晋级一阶上品。” “到时候就有能力,绘制出这一阶顶尖的炼妖符了。” “第二点……则是与卫道友的性格、处事有关……” “卫道友性格孤僻,是个能藏住事的人,即使不愿相帮于我,却也不会随意道出此事,从而给自己招惹麻烦。” 赫连雄缓声道。 一阶上品符师好寻,但难以寻找到一个与他有旧,又不会轻易泄密的人。 这次,他特意请来任一峰这个与他有旧的筑基真人,除了借父辈人情,让其还恩外。 也是对卫图心存试探。 假若卫图在席间对任一峰行巴结事,那么他无论如何,都不会选中卫图,道出这“妖魄筑基之法”了。 卫图听完赫连雄的解释后,稍稍沉默了片刻。 接着,他根据赫连雄的所说,提出了两个疑问。 一,为何赫连雄不请任一峰这样的筑基真人,直接猎杀二阶妖兽,取其精魄,用以筑基。 二,既然炼妖符对赫连家这么重要,为何赫连雄家中没有大量储备此物,用作不时之需。 “倘若……赫连道友不讲清楚这两点,那么这个差事,卫某不会接受……” 卫图语气略显冷漠。 事实上,这样的说辞,不过是他以进为退,取得赫连雄信任的方法罢了。 这两个疑问,他自己略思索一二,就能找到合适理由。 在听到妖魄筑基法这异类筑基之法的可靠时,卫图就已确定,决不能轻易错失这个“机缘”。 毕竟筑基丹只够他一人之用。 而他,还有一双儿女。 不得不对此,未雨绸缪。 卫燕姐弟踏上仙途时,他已经直言,不会再对二人帮扶。 因为他自己修炼,也是紧巴巴,没有多余资源。 一帮二,是自绝仙途。 但——筑基法不同。 这是可传承的知识财富。 …… 云雀街小院。 屋内。 赫连雄苦笑一声,说道:“卫道友太看得起我和任叔父的关系了,我爹只是曾对他有过援手之恩,这点恩德,根本请动不了任叔父帮我猎杀二阶妖兽。” “二阶妖兽,大多都有血脉神通傍身,可没一阶妖兽那么好杀。” “至于我赫连家为何不多储备炼妖符,也是有原因的。” “符箓保存期虽比丹药要长久一些,但亦有限,随着时间流逝,威力会慢慢减弱。” “炼妖符威力减弱的话,根本难以将一阶妖兽的精魄,催生到二阶妖兽的程度。” 这两个理由都很合理。 尤其最后一个。 身为符师,卫图当然清楚符箓威力减弱的致命处。 一阶符箓只分上、中、下这三品,而炼妖符为名为一阶顶尖符箓,实则与耿文曾用过的“金光符”一样,为一阶上品炼妖符的精品。 也唯有一阶上品符箓的精品,其威力才能够到筑基期的边,将一阶妖兽的精魄,催生为二阶妖兽。 这样的符箓,难以绘制不说,也难以保存多年,威力不失。 “倘若卫道友愿意答应钻研这炼妖符,妾身的符箓传承,也愿意一并赠予卫道友。” 这时,童佩佩插了一嘴。 ——钻研炼妖符费时费力,不许下重利,她担心卫图会推拒这件事。 听到这话,卫图脸上当即露出意动之色。 他点了点头, 示意自己同意。 一刻钟后。 卫图离开云雀街小院,手上已然多了两枚玉简。 这两枚玉简,一个是童佩佩祖传的符道传承,一个则是“炼妖符”的制法。 至于妖魄筑基之法。 赫连雄并未给卫图,而是答应卫图,待卫图练出“炼妖符”后,再将其赠予卫图。 …… 回到落雪院。 卫图略看了一眼“炼妖符”的制法后,便将其闲置放在了一旁,不再观看。 他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 现在,他的当务之急是修炼到练气圆满,然后择地筑基。 而非提高符道造诣。 即便画符,他也会偏重于先绘制寇红缨委托的宗门任务。 而非这个“炼妖符”。 三年后。 落雪院的修炼室内,卫图看到自己大涨一截的灵力,面露笑容,“六十七岁,练气七层。” 与傅志舟不同,因为他转修功法成功,根基雄浑。 因此练气中期到练气后期的小瓶颈,并未在他身上出现。 他晋级练气七层的难度,与练气五层晋级练气六层相差不多。 118、选中家族 众修暗恨:卫图这堂堂的筑基真人,竟然不顾身份,和他们这些练气境修士,抢夺突破筑基的丹药。 “再等五年,下一次拍卖会上,说不定还有凝基丹拍卖!” “没必要得罪筑基真人。” 众修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心里打了退堂鼓。 ——卫图是新晋的筑基真人,性情难以琢磨,现在又是其风头正盛的时候,他们与其抢夺“凝基丹”,后果难料。 “一千一百灵石……” “可还有人出更高的价格?最后九息时间,九、八、七……” 九息时间飞逝。 娄红目光巡视二楼大厅的一众练气修士,见无人出声,她暗叹一声,手上的玉锤轻落。 这一单生意。 算是百宝阁亏了。 “小拣一漏。” 坐在三楼包厢里的卫图,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笑容。 今日,他以势压人,夺得低价的“凝基丹”,虽有得罪九云商会的可能…… 但—— 他刚筑基不久,是各方势力争夺的“香饽饽”。 不懂规矩,稍稍逾矩,大部分人都会卖他这一个面子。 ——筑基修士争夺凝基丹这类练气境的紧俏灵物,按照拍卖会的潜规则,是不允许的。 譬如今日。 倘若是一众练气修士争夺“凝基丹”,这粒“凝基丹”,少说也能哄抬到一千三百灵石的高价。 但因为有他插手。 百宝阁拍卖“凝基丹”,只能拍出一千一百灵石。 “不过,这种事,只能做一次,做多了,就会与百宝阁结仇了。” 卫图收手,不再参与后面练气境拍品的竞争。 以他今日的身份。 倒也不至于对两百灵石抠搜。 只不过。 凝基丹是他所需之物。 他需尽早购得,偿还给傅志舟,避免误了傅志舟筑基的时机。 …… 拍卖会结束。 卫图来到玉楼后面,交割拍卖品。 “卫道友刚筑基不久,许是不明白百宝阁规矩……” “这次……卫道友以低价拍得凝基丹,有点不符合规矩……” “也罢,所折之价,就算是妾身送给卫道友筑基成功的贺礼了……” 这次,接待卫图的人,不是拍卖师娄红,而是在丹丘山内镇守百宝阁的筑基真人——柴萍。 柴萍将装有凝基丹的丹瓶递给卫图后,然后定定的看了卫图一眼,语气委婉道。 “是卫某求丹心切,未能顾忌百宝阁规矩。” 卫图顺着台阶下。 两百灵石,对于筑基修士来说,虽然不少,但还没到他们为之疼惜的地步。 这次,他来百宝阁,可不止拍买了“凝基丹”,他身上积压的一阶符箓,除了一些精品符箓,基本上都通过这次拍卖会,寄售了出来。 一出一入。 事实上。 百宝阁还有得赚。 看到卫图没有自得之意,而是态度诚恳,柴萍暗暗点头,她从怀中取出一张请帖,朝卫图递了过去。 “百宝阁五年一次的拍卖会,吸引的,大多都是练气境修士,对于筑基修士……我九云商会,另有拍卖会……” “这是九云商会二十年一次的地下拍卖会,卫道友若有兴趣,可来参加。” “地下拍卖会上的商品,基本上都是外界难得一见的精品……” 柴萍轻声说道。 “地下拍卖会?”卫图听到这话,眉宇微微一挑。 这拍卖会既然冠以“地下”二字,想来私密性不低,要不是他是来历可查的筑基散修,恐怕也不会被柴萍邀请。 “请帖后面,附有拍品目录。” “倘若卫道友愿意加入我九云商会成为供奉的话,每三届地下拍卖会,除了压轴之宝外,卫道友都可无偿拍得一件商品。” 柴萍见卫图脸上露出了意动之色,她心里不禁暗喜,于是念头一转,趁热打铁,拉拢起了卫图这个筑基散修。 “每三届拍卖会,无偿得到一件拍品……” 卫图听后震惊,忍不住惊叹起了九云商会的财大气粗。 据他所观,这拍品目录上的每一件灵物,都是价值不菲之物,外界难寻。 其价值,至少在数千灵石。 这等待遇,哪怕是金丹家族,也不会轻易去开。 “柴道友的好意,卫某心领了。” 几息后,卫图冷静了下来,他摇头拒绝道。 124、三百年修行 黄鹏邀卫图入客厅就座后,寻了个理由,告歉一声,便拉着黄承福走了出去。 屋外走廊上,黄鹏踱了几步,咬牙掏出两枚灵石,塞到了黄承福的怀里。 “承福,这是两枚灵石,你去盛福斋置办一桌好席面,并且沽一壶上好灵酒……” “就要他们家的招牌竹叶青。” 他低声交待道。 两枚沉甸甸的灵石入手,黄承福没有多嘴去问为何今日他爹黄鹏这般大方,他嘴唇嗫喏了几下,重重的点了点头。 他知道,自己今后能不能“飞黄腾达”,就看今天这一日了。 央求人办事, 置办酒席这是规矩。 两颗灵石。 几乎是他家全部的积蓄了。 用这两枚灵石置办酒席,这也是他家能拿出来的最大诚意了。 “盛福斋伙计倒酒的时候,你注意些,别让他掺水了。” “别让你表爷喝酒时不痛快。” 待黄承福准备起步,跑出家门的时候,黄鹏又拉住了黄承福的胳膊,耐心叮嘱道。 …… 屋外的谈话。 没有瞒过卫图的神识。 卫图呷了一口茶,看了一眼坐在他身旁略显拘谨的黄芳,摇了摇头。 黄芳,就是先前跟在黄鹏父子身后的襦裙少女。 其与黄承福不同,长相和年龄一样,骨龄只有十九岁,是黄鹏的老来女。 老来得子,在修仙界并不算是什么奇闻异事,稀松平常。 “表爷爷,芳儿给您添茶。”看到卫图杯盏里的茶水尽了,黄芳想到了黄鹏的提前交代,她犹豫片刻,起身搭话道。 尽管卫图是她的表爷爷,有这一层亲情关系,但她出生在云鹤山上,清楚知道筑基真人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 筑基真人,在云鹤山,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好。”卫图点头,没有拒绝黄芳的好意。 这时,在屋外的黄鹏,也走进了客厅,重新入座。 二人开始闲聊,扯着在凡俗时的往事。 半个时辰后。 客厅摆好了黄承福从盛福斋带回的上好席面。 待菜过五味,酒过三巡后,黄鹏终于对卫图道出了自己的请求。 “表叔,你孤身来到云鹤山,不免少個打扫庭院的仆役,承福……虽然蠢笨,不伶俐,但做事踏实……” “侄儿希望您能收下他。” “到时候他要是做得不对,您辞退他,任意打骂,侄儿我也心无怨言……” 仆役和仆役,亦有区别。 宰相门前七品官。 筑基真人的仆役,论地位,可比一般的练气后期修士要高。 此外,卫图是他表叔,其要是真收下了他儿子黄承福当仆从,岂会真的只让黄承福去做仆从的活计。 到时候。 卫图稍稍提携一二。 他儿子黄承福的前途,就无忧了,不用他担心了。 ——卫图的身份,昨日他也已经寻人打听了,知道卫图是鹤山黄家新请的“二阶符师”。 “仆从?”卫图沉吟一声,将手上的竹筷放在餐桌上,没有立刻答应这件事。 他此刻,也对黄鹏的“精明”,感到佩服。 打蛇随棍上亦有个限度。 倘若黄鹏要他收黄承福为弟子,那么他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会直言拒绝。 毕竟徒弟等于半个儿。 会继承师父的衣钵。 他刚刚筑基,哪有闲心收徒,而且还是收一个资质差的徒弟。 但仆从就不一样了。 作为亲戚,他这个表爷爷不帮忖一下,也说不过去。 其外。 黄鹏说的也有道理。 他这个供奉,孤身一人来到鹤山黄家,确实需要一个可信任的修士当做仆从,打理生活。 而这个人选——黄承福是最优解,最为合适。 “承福这孩子,我看在眼里,也是个忠厚的……” 晾了黄鹏片刻,卫图这才开口说话,道出自己愿意收黄承福为仆的想法。 关系有亲近远疏之别。 随着二姑卫荭离世,他和黄家人的关系早就远了。 晾黄鹏,没有第一时间答应——是告诉黄鹏,今日答应这一件事可以,但今后的事,尽量“斟酌”开口,不要伤了情面。 此举,和他当年去求二姑卫荭赐予养生功时,他二姑对他的态度一样。 这并不是卫图心存报复。 而是地位高了,想要求他帮忙的人太多了,他要是真的事事答应,根本讨不了清闲。 这是人之常情。 当然,要是今后卫黄两家地位再次易位,说不定他的后代,也会再次求到黄家后代身上…… 只不过。 这个可能性很小。 …… “快!对你表爷爷喊老爷。” 听到卫图的回话,黄鹏松了一口气,他踢了黄承福一脚,提醒道。 不过。 出乎意料的是。 这次,黄承福没有听黄鹏的话,他跪在地上,没有喊卫图为“老爷”,而是看了一眼卫图,小心翼翼的说道:“表爷爷,我资质有限,当你的仆从……有些不合适,我妹妹年龄小……比我心灵手巧,会照顾人……” “能不能换我妹妹,当表爷爷您的仆从?” “伱这小子!”听到这话,黄鹏当即色变,他一个巴掌抡圆了直接甩在了黄承福的脸上。 一巴掌打完后。 黄鹏欲要继续,但很快他就想到了卫图还在身旁,于是硬生生的压制住了自己的怒火,狠狠地瞪了黄承福几眼。 “承福戏言,还望表叔勿怪。”他讪笑几声。 黄芳是他的亲女儿,其跟在卫图身边,是能比黄承福更出息,但女儿岂能和儿子相比……黄承福才是他们黄家的顶梁柱。 不过,说话间,黄鹏也多了几分希冀——希望卫图能念及几分以往情分,多收一人。 卫图不动声色,冷眼看着这一幕。 适才,黄芳在听到黄鹏只让黄承福跟随他为仆从的话时,脸上的沮丧、失落,他一一都看在了眼里。 然而—— 这与他何干。 倘若他收黄家人只当打扫庭院的仆从来用,那多一人,少一人没有什么区别,但他收黄承福,实则是收一个无徒弟之名和无徒弟待遇的徒弟。 多一人。 他哪来那么多时间。 他可没有提携黄家一大家子修仙的想法。 因此,他心里虽对黄氏兄妹的感情有所触动,但却不多。 “混账,快对你表爷道歉。”黄鹏看出了卫图的心思,他怒骂了黄承福一句,同时暗中给黄芳使了一个眼色。 见此,黄芳咬唇,忍着眼眶泪水不掉,说道:“表爷爷,我还想在家里伺候爹,这仆从的位子,就让我哥去。” 黄承福不再挣扎了,他默默低首,算是认同了这一切。 “五日后,去供奉堂找我。”卫图起身,取出一枚通行令牌,放到了桌上。 接着,卫图又看了一眼呜咽垂泪的黄芳,他思索片刻,从袖中掏出了一枚玉简,送到了黄芳的面前。 不收黄芳。 是他没那么多的闲心。 但一些额外的馈赠,他倒也不会太过吝惜。 知识财富。 复制一份不难。 …… 待卫图离开后。 黄芳紧攥着这枚玉简,小心翼翼的将其贴在了自己的眉心之上。 “基础符箓……” “静心符……” 她喃喃自语。 卫图给她留的,只有这一种基础符箓的制法,但她却从中,看到了自己修行的希望。 “唉。”一旁的黄鹏,看到这一幕,他深深叹了口气,暗道了一句“孽事”,也没去管黄芳手上的玉简了。 今日,喜事临门。 却也让他和自己的女儿,彻底产生了隔阂,而这隔阂,往后亦难以弥补。 但他亦是无奈。 因为“仙缘”只有一份。 以他精明,又岂能不知道,多央求一人,失败的可能性有多大。 …… 离开黄家。 卫图重返供奉堂。 他叫来管家黄玉儿,交代完关于黄承福的事后,便走进了符心居的修炼室,开始闭关。 一个月后。 卫图转修功法完毕,《小春秋功》由“练气篇”切换到了“筑基篇”。 “修炼三百年……” “才可一窥那金丹境界。” 修炼数日,卫图看到自己脑海中的金紫命格,又多出了一行字迹。 「小春秋功(1/100):一日打坐五时,三百年即成。」 卫图注意到:和在练气境时的一日几练不同,这时金紫命格上的字迹,改为了“一日打坐五时”。 “每日打坐五时,修炼三百年,就可到达筑基巅峰。” “看来,我的中品灵根生效了。” 卫图忖道。 下品灵根修士的潜力,基本上,只能到达筑基境。 再往上,除非吞服大量丹药,或者另寻机缘,不然终生都难以到达筑基巅峰,触碰到金丹境界。 而他。 则不同。 在突破筑基境时,借第二颗筑基丹洗髓伐骨,终于突破了灵根的界限,蜕变为了中品灵根。 …… 时间飞逝。 又是两年过去。 期间,卫图离开了云鹤山一次,他重返丹丘山,将留在落雪院的“裂空雕”装在新买的灵兽袋里,带回了自己所住的“符心居”。 裂空雕,是玄阶血脉妖兽。 相当于人族修士的中品灵根,成长潜力很高。 其又是稀缺的飞禽类灵兽。 卫图对裂空雕,自不可能忽视。 而喂养“裂空雕”的事,卫图交给了黄承福去办,他则不再插手这一件琐事。 125、傅志舟的临终遗嘱 唳唳! 这日,卫图出关,裂空雕从院外空中飞扑而来,将鸟喙上叼的一封信送到卫图手上,面露讨好之色。 在它被卫图俘虏后。 它本以为自己,能得到卫图的优待,毕竟它可是血老魔倚重的左膀右臂。 若非它练了一手偷叼修士储物袋的能耐,血老魔在多年的战斗中,早就殒命了。 但裂空雕失望了。 卫图先是将它放养在了妖狼山脉数月,而后又将它丢弃在落雪院两次,饿了数年之久。 这次,来到符心居,卫图这个“筑基前辈”对它更看不上眼了,竟然将照料它的这件大事,委任给了一个仆从…… 卫图没有理睬裂空雕的这些小心思,有御兽牌在手,裂空雕再是对他不满,也掀不起大浪。 他接过信一看,见是傅志舟递来的信,不由挑眉。 一年前,他刚和傅志舟在丹丘山见过面,傅志舟又是寡言的性子,不会对他这么频繁写信。 事出寻常,必有缘故。 卫图拆开信一看。 他跳过信中的问安段落,直接看向信里提的要事。 “赫连雄筑基了?” 信中,傅志舟当先提到的,便是赫连雄的筑基之事。 一个月前,赫连雄筑基成功,晋级为了筑基真人。 事后,傅志舟询问过赫连雄关于使用妖魄筑基之法的细节。 在得知赫连雄此次仅靠“凝基丹”和“妖魄筑基之法”便筑基成功后—— 傅志舟在信中表示:自己也有了筑基的念头,不想继续多等二十年,去找寻筑基丹了。 毕竟筑基丹难得。 他若找寻二十年,还没找到筑基丹,就是白浪费了二十年的光阴。 百岁筑基。 和濒临“两甲之龄”筑基,潜力相差极大。 各人有各人的选择。 卫图对傅志舟做出的取舍,也很是认同。 有些事,拖不得。 越早决断,越对自己有利。 …… 信很长。 卫图继续往下看。https:/ 这次,傅志舟给他写信,除了告知赫连雄筑基成功和自己准备筑基外,还提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两年后的“十年重聚”,他无暇参加,可能会爽约。 第二件事,则是关于他筑基失败,死后的安排。 也就是临终遗嘱。 凝基丹不是筑基丹,并没有护持修士心脉、丹田的功效。 倘若筑基失败,修士有极大的可能,会筑基身死。 傅志舟的遗嘱写的很详细。 在遗嘱的开头,傅志舟就提到了卫图对他的多年帮助。 其表示,倘若自己身死,身上所剩的三百灵石,赠予卫图。 余下的法器等物,则由卫图持拿,待寻到合适之机,再给予傅家的后辈子孙。 信的末尾。 傅志舟写道:相交八十载,得兄弟之盟,互相扶持,志舟无悔矣。 …… 看完信。 卫图沉默了许久。 傅志舟的道心坚固,是他所不能比的。 换位思考,他要是没有筑基丹,绝对会等到临近“两甲之龄”的年限时,再择机突破。 那时,是死是生,都会无悔。 而傅志舟不同,其“丢弃”了这二十年寿元,去博得筑基之后,潜力更高的可能…… “希望四弟筑基时,能够顺利。” 卫图轻叹一声。 折好信,卫图走出修炼室,前往供奉堂的前院。 “表爷爷。”黄承福迎了上来,对卫图施了一礼。 他在看到卫图左肩上停靠的“裂空雕”时,欲言又止。 适才,裂空雕叼走信件,直接飞入修炼室的行为,可是将他吓得不轻。 但他又无进入小院核心区域的权力,因此只能在外干着急。 “今后裂空雕给我送信这件事,就不必拦它了,它能感知到我何时出关。” 卫图看出了黄承福的心事,轻笑几声,随口道。 ——妖兽灵觉远比人族修士敏锐,他出关后的气息,瞒不住在外等待的裂空雕。 当然,要是他刻意收敛气息,用了《千面幻功》,那就另当别论了。 “是,表爷爷。” 黄承福领命,束手而立。 “吩咐你鞣制的妖兽皮,现在可完成了?”卫图询问。 云鹤山不同于丹丘山,销售一阶符纸的店铺不多,而且价格也比丹丘山要贵。 因此,在黄承福来“符心居”当仆役后,他就将“制造符纸”的事情,交给黄承福来完成。 二阶符箓,价格虽贵,但于他而言,却并没有一阶符箓赚钱。 一者,他得到二阶符师传承不久,绘制二阶符箓并不稳定。 画符是在亏钱。 二者,相比二阶符箓,一阶符箓的市场更大,他能稳定出货,画一张符,就赚一张符箓的钱。 三者,二阶符纸并不好寻,即使他有绘制二阶符箓的能力,但没有材料,亦只能望洋兴叹。 “表爷爷,半月前,那批妖兽皮就硝制完了,待会……孙儿就送到您的符屋。”黄承福躬身道。 卫图点头,眼底露出一丝欣赏之色。 和黄鹏所说一样。 黄承福或许不够伶俐,但踏实有余,他交代的每一项任务,黄承福都会提前做完,从不懈怠。 不过。 卫图也未作出任何激赏。 他轻嗯了一句“好”字后,就携带裂空雕,离开了符心居。 ——硝制妖兽皮,制作“一阶符纸”的手艺,于他而言,虽微不足道,但对于底层修士,这可是足可赖以谋生的手艺了。 …… 离开符心居。 卫图去了鹤山黄家的族务大殿,禀告自己的符道进度。 “什么?两年时间,卫符师便可绘制“碎石符”了?” 族长黄长顺惊讶不已。 “碎石符”正是卫图所取符道传承中的一种二阶下品符箓。 “卫某在练气境时,画过“岩盾符”与“地刺符”等土系符箓,这些符箓和“碎石符”有互通之处……” 卫图简单解释了一句。 在「大器晚成」命格的加持下,他绘制二阶符箓只要入门,并且持之以恒,就能将其渐渐掌握。 二阶符箓“碎石符”虽难,但他也已经不是以前的那個练气境小符师,而是拥有大量符道经验的筑基真人了。 “好,好,好。”听到卫图这个解释,族长黄长顺也没有多加怀疑,他大笑数声,连道了三声“好”字。 卫图不是外敌,而是他们鹤山黄家的供奉,其符道天赋高,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好事。 126、情事纠缠 练气境修士,寿命一过“双甲之龄”,便会迅速衰老,很难维持住年轻容貌。 除非年轻时吞服过驻颜丹。 而多数筑基散修,筑基成功时的年龄,也多在“双甲之龄”后了。 百岁之内筑基。 基本上是金丹家族和三大仙门的专属。 此刻,余魁师看到卫图这个筑基散修容貌还维持在青年模样,自然惊疑不已。 “卫某侥幸,有个拜师镜水阁的侄女……得了筑基丹,因此在……百岁之前筑基。” 卫图简单解释了一句。 “镜水阁筑基真人?”听到卫图的话,余魁师看向卫图的目光顿时变了一变,他脸上的热情更为浓烈了一些。 百岁筑基,意味着自身潜力大。 有个镜水阁的筑基侄女,意味着背景不小。 这两個,无论哪一项,都值得他对卫图刮目相待。 二人畅谈片刻。 余傀师也帮卫图支好了摆卖符箓的摊子。 “怎么不见另外两位道友。”等了片刻,卫图见亭台上只有他和余傀师摆摊,没有出现另外两个鹤山黄家的供奉。 “夏器师许是跑到二小姐那里了,听说二小姐前些年和郑家的那位离了,现在单身……” 说到这里,余傀师捋了一下花白的胡须,对卫图挤眉弄眼。 “卫符师模样年轻,比夏老狗那货要好看的多,应该会得到二小姐青睐。” “要不……卫符师你也去试试?” 他怂恿道。 现今,鹤山黄家拢共有十六位筑基真人,除了他们四个供奉外,剩下的都是黄家族人了。 鹤山黄家虽不禁止五代之外的同族通婚,但能筑基的,血缘关系与嫡脉……基本相距不远。 因此,他们几个供奉,才是最有可能和黄彩玉结为道侣的人选。 卫图当即摇头拒绝。 余魁师不知道的是——早在三年前,他这个年轻符师就入了鹤山黄家的眼了,黄长空这个三长老对他提过撮合他和黄彩玉的想法。 要是他真想迎娶黄彩玉,三年前,早就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那司道友呢?” 卫图好奇。 司冰是供奉堂中,唯一的女性供奉,其总不可能如夏器师一样,去讨黄彩玉欢心去了。 “司道友是阵师,而鹤山黄家筑基真人中……最多的也是阵师……” “因此,司道友每届交流会,都不会来金月崖这里摆摊,防止和黄家起了冲突。” 余傀师笑呵呵的解释道。 卫图听后诧异,他也难以想明白,为什么以阵法成名的鹤山黄家会招一个阵法师为供奉。 这完全是多此一举。 “或许这其中,还有我不知道的缘故。”卫图思索。 对这蹊跷,卫图没有多嘴询问余傀师,他将杂念压在心里,走到自己的摊位一侧,开始耐心等待顾客上门。 土木类的符箓都很实用。 卫图在摊位上的符箓,很快就销售一空,包括那三张二阶下品的“碎石符”,也被几个筑基家族买去,当做镇族宝物。 交易完后,卫图空瘪的储物袋,再次丰盈了起来。 多了上千枚灵石。 “可惜,交流会八年才举办一次。” 卫图暗叹可惜,打算在下一届交流会上多筹备一些符箓,用以售卖。 这次,能受邀前往金月崖,参加鹤山黄家交流会的修士,九成以上都是与鹤山黄家亲近的家族修士。 而受八十年前鹤山黄家二阶符师坐化的影响,这些家族修士对符箓的需求很大。 至少,在几十年内,这个市场不会饱和。 卫图还有得赚。 …… 将摊布收好,卫图对余傀师打了声招呼,然后信步离开了供奉堂所占的这处亭台。 卫图没有重回云鹤山,而是在金月崖继续闲逛,寻找一些可用的灵材、资源。 金月崖摆摊的人不少。 上百人不止。 这其中,除了鹤山黄家的家族修士外,还有一些其他家族的筑基修士。 卫图闲逛了一会,采购了一些妖兽皮、灵墨。 “这些丹炉怎么卖?”一路看过去,卫图盯上了一个摊位上摆放的几个一阶丹炉。 给杏花守丧的一年时间。 他也没闲着,一直在研究得自耿文的那一套一阶丹师传承。 一阶丹药,尽管对他现在的修为起不了一点作用,但这是他涉猎丹道的一个好时机。 耿文毒杀血老魔的那一幕,他至今念念不忘,生怕有人给他所服的丹药下毒…… 神通再强,手段再多,也敌不过一颗毒丹。 “卫符师?”摊位上,有人认出了卫图,打了声招呼。 卫图闻言,抬头一看,这才发现他逛摊位,逛到了“夏器师”这里。 不过,给他打招呼的人,却不是“夏器师”这个长相黑粗的中年汉子,而是在其旁摆摊的黄家二小姐黄彩玉。 在月色的衬托下,脸着淡妆的黄彩玉比卫图第一次见时,更加风韵动人,令人迷醉。 “二小姐。”卫图回礼,打了一声招呼。 打完招呼后,卫图目光一移,继续询问夏器师关于丹炉的售价。 “夏器师,这几个一阶丹炉怎么卖,可有适合卫某的?” 一旁的黄彩玉听到这话,当即柳眉微挑,好奇的打量了卫图一眼。 一个二阶符师,不务正业,跑来购买一阶丹炉。 怎么看,她觉得都不正常。 倘若卫图在二阶符师停留久了,再购买丹炉,研究丹道……她还能理解一些,毕竟技多不压身。 但卫图获得二阶符师传承才几年,怎么可能,还有余力去研究丹道。 “欲擒故纵,拙劣的伎俩。”黄彩玉美眸流转,结合卫图适才对她的“忽视”,做出了判断。 “卫符师身前的一阶中品紫云炉,作价二百七十灵石,左侧的青阳炉,为一阶上品,作价四百五十枚灵石……” 夏器师反应慢半拍,没有黄彩玉想的那么多,他在看到卫图打算购买丹炉,立刻热情的介绍了起来。 丹炉的价格,往往比同阶的法器,要贵上一两倍。 做一单丹炉生意。 这次交易会,他就算功德圆满了。 卫图听到这个价格,亦咋舌不已,一个一阶上品丹炉的价钱,顶得上他两张二阶符箓了。 但他一想,又觉得这个价格正常。 他画二阶符箓,一日就能功成,而且还会富余不少时间。 而炼器师则不同,哪怕如夏器师这样的二阶炼器师,炼制一个一阶上品丹炉,亦需月余时间。 一个是一次性消耗品。 一个是耐用品。 价格当然相差甚远。 “卫某筑基不久,手上余钱不多,不知夏道友能否便宜一些?” 卫图厚颜,试图讲价。 他自忖,以他和夏器师同为鹤山黄家供奉的这层关系,夏器师应该会给他打折售卖。 供奉堂供奉同气连枝,共同进退,打折只是小事。 今日夏器师给他法器打折。 明日,他卖夏器师符箓时,也打上相应的折扣。 互相来往。 一来二去,就成朋友了。 但结果出乎卫图意料。 夏器师在听到卫图讲价时,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直接拒绝了卫图的砍价。 卫图一怔。 他这时才明白,为什么余傀师称呼夏器师的时候,会以“夏老狗”来称呼夏器师了。 单是拒绝砍价这一点,就可看出夏器师是个不太好相处的人。 “也罢,既然夏道友不愿,那么卫某也就不叨扰了。” 卫图拱手一礼,提步离开。 不让价,是夏器师的权力,他无权指责。 不过相较于夏器师的高价,其他摊位上还有低价的丹炉,他没必要在夏器师这一颗树上吊死。 此外。 他的亲家梅远峰,也有实力打造丹炉,去梅远峰处购买丹炉,亦未尝不可。 然而,下一刻。 黄彩玉却拦住了卫图。 “卫符师,你既然嫌夏器师的丹炉贵,那我这里卖你一个低价丹炉如何?” 黄彩玉笑吟吟道。 “二小姐的摊位上,可没有丹炉。”卫图顿步,扫了一眼黄彩玉的摊位,摇了摇头。 “等着。”黄彩玉杏眼横了卫图一眼,传音道。 卫图在旁注视。 不料,接下来的事,和卫图所想的不同。 黄彩玉并未从自己储物袋内拿出丹炉,而是“连哄带骗”的从夏器师手上,低价买走了刚才卫图看重的“青阳炉”。 “二小姐此举,可是有祸水东引的嫌疑。” 卫图挑眉,语气略有不悦。 尽管他不怕夏器师这个潜力有限的筑基真人,但不怕归不怕,他可不想招惹麻烦。 “难道我猜错了?”黄彩玉对自己的魅力,有了怀疑。 倘若卫图对她有意,应该会欢欣雀跃的收下“青阳炉”,而不是于此刻,对她指责。 “二小姐再胡闹,卫某……可要去找黄族长了……” 卫图冷言,直接搬出了族长黄长顺这个大旗。 “这个卫图,竟然这么怕麻烦,直接搬出了我爹。”黄彩玉听到卫图这话,暗暗叫苦。 她只是想借卫图,实施驱狼吞虎之计,赶走在她身旁纠缠不休的夏器师。 不曾想,卫图丝毫没有钻进她的圈套,反倒拿捏住了她的七寸,反过来威胁住了她。https:/ “这只是戏言。” “算……妾身给卫符师开的一个小玩笑。” 黄彩玉讪讪一笑。 127、预订符箓,十年再聚 卫图闻言,面色稍缓。 “既是二小姐的戏言,那卫某也就不追究了。” “卫某告辞。” 语毕,在黄彩玉和夏器师二人异样的神色中,卫图甩袖离开,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二小姐,适才你拿夏某的青阳炉卖给卫符师,意欲何为?”夏器师目送卫图离开后,皱眉看向了黄彩玉。 他反应是比平常人慢半拍,但不意味着他就蠢了。 适才,黄彩玉打的主意,卫图虽没揭破,但他略想一下,亦就明白了。 不等黄彩玉回答,夏器师冷哼一声,开始收摊,带着自己的家当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黄彩玉的身边。 世间女子,何其多也。 以他二阶炼器师的身份,找几个千娇百媚的练气女修,并不是什么难事。 半刻钟后。 这处亭台上,只剩下黄彩玉一人呆愣在了原地。 …… 很快。 卫图就在另一处摊位上,找到了一个半旧的一阶丹炉。 这个摊位,是依附于鹤山黄家的一個筑基家族老祖所摆。 卫图循例砍价。 以二百七十灵石的价格,拿下了这个半旧的上品丹炉法器。 “不知刘道友手上,可有什么适合的丹方?”将丹炉装入储物袋后,卫图随口询问道。 破船也有三斤钉。 筑基家族虽较金丹家族不值一提,但传承多年,不免会存得一些好物。 “丹方?”刘洋眼睛一亮,当即取出一枚玉简,递给了卫图,“我祖上也算丹师家族,要不是因为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丹师种子,也不会变卖丹炉了。” “这枚玉简,记载的丹方,都是珍品中的珍品。” 刘洋夸耀道。 卫图听到此话,心中微喜,暗想自己是不是捡漏了。 他不动声色的将玉简贴在眉心,仔细探查里面的丹方,看这些丹方是否真如刘洋所言。 但很快,卫图就失望了。 玉简里的丹方,都是一些一阶下品丹药,论品类,远逊色于耿文的丹师传承。 “也是,舒丹师是二阶丹师,他给耿文的丹方,岂是一般人能比的。”卫图想到这一点,心中释然。 他将玉简递给刘洋后,摇了摇头,提步离开这处摊位。 …… 逛完金月崖的摊位后。 卫图重回标有“供奉堂”的亭台,立地支摊,在摊位上写了“预定符箓”四个大字。 他们这些“手艺人”,获得传承的方法,通俗来讲,有两种。 一种是自己去找。 例如店铺、拍卖会、交易会上购买,或者杀人夺宝。 另一种就是等顾客自己送上门。 譬如他从赫连雄手上得到的“炼妖符”制法。 此刻,卫图写出“预定符箓”四个大字,除了有预售赚钱之意外,另一个目的,就是从其他筑基修士身上,收集更多的二阶符箓传承。 金月崖的交流会持续一月。 前几天。 卫图的摊子无人问津。 到了第七天。 才陆续有散客上门,找卫图预订符箓。 不过,这些散客预订的符箓,大多都是卫图“符箓目录”上的一阶符箓,并没有卫图期待的二阶符箓传承。 “一阶中品回春符七十三张,下品地刺符三十四张,中品震地符十五张,上品铁木符三张……” 卫图看了一眼预定的符箓名单,暗暗点头,准备收摊。 这些符箓,够他八年所画了。 再多,就会耽搁修炼。 他曾教训女儿卫燕注意关于符术和修为的平衡……而他自己,不可能不明白这一点。 不能及时变现的资源,再多都是虚的——卫图对此有着清醒的认知。 “卫符师。” 一个熟人的声音,将卫图从思索中拉回到了现实。 卫图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身姿曼妙的白裙少女已经登至亭台,站在了他的摊位前面。 这白裙少女头戴笠帽,略施薄粉的妆容在白色面纱的遮掩下,若隐若现,更显明艳绝伦。 看到这熟悉的装扮,再结合身形,卫图不难猜到这个白裙少女就是与他有过数次交易的赵青萝。 “看来卫符师遵守了当日的诺言,加入到了鹤山黄家。” 赵青萝含笑道。 “诺言?”卫图微愣,随即想起了赵青萝招揽他时曾说过的话。 在他拒绝加入栖月赵家后,赵青萝曾劝说过他,让他加入栖月赵家的盟友鹤山黄家…… 他当时并未答应此事,只是保证今后不加入栖月赵家的敌对阵营。 之后,他之所以加入鹤山黄家——是权衡了利弊,觉得拥有三阶阵法师的鹤山黄家最为安全,这才成为了鹤山黄家的供奉。 这件事,与赵青萝对他的劝说,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不过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卫图也没有这么低情商,直接说自己加入鹤山黄家,是另有原因。 “既然卫符师遵守了当年的诺言……那妾身也会遵循约定,代家族做主,采购卫道友的二阶符箓……” 赵青萝扫了一眼卫图的摊位,在看到“预定符箓”这四个字的招牌时,思索片刻,开口道。 招揽卫图时,她曾说过,只要卫图不投入赤松贾家的阵容,日后她就可代家族做主,采购卫图的二阶符箓。 当然。 她此刻采购符箓,倒也不完全是为了遵守“口头约定”,而是他们栖月赵家是真缺二阶符箓。 二阶符箓,相较一阶符箓更为稀缺,而且符箓又是消耗品。 一次作战,就可能将以往积攒多年的符箓消耗一空。 “我预订十张“碎石符”,以及十五张“铁木符”……” 赵青萝口气不小,一出口就是数千灵石的生意。 对此。 卫图倒是知道缘故。 栖月赵家作为第一梯队的金丹家族,早就脱离了以手艺赚取灵石这个阶段,而是封山挖矿,直接挖取灵石矿。 因此,栖月赵家不缺灵石,缺的是如符箓这样的战略资源。 “赵道友,一阶符箓已经被其他人预订完了,现在只剩“碎石符”……还没有人预订……” 听到这大单生意,卫图没有被冲昏头脑,他很冷静的推拒了赵青萝关于一阶符箓的订单。 灵石是赚不完的。 没必要因此耽误修为。 况且,他本来就打算收摊了。 “仅有“碎石符”,那也可以。”赵青萝虽奇怪卫图有生意不做,但她也没多问,颔首答应了下来。 “下次交流会,妾身来卫符师这里取符。” 赵青萝敛衽一礼,辞别卫图,前往下一个亭台。 …… 一个月后。 金月崖的交流会结束。 卫图重回云鹤山的“符心居”。 回到洞府。 卫图并没有第一时间去绘制订单的一众一阶符箓,而是先回修炼室打坐修行。 修行数日,待经脉有饱胀之感后,卫图这才停止修炼,前往“符屋”准备画符。 修行和画符,在他看来,二者分别是“劳”与“逸”,需要劳逸结合。 除了吞服丹药修行外—— 一般来讲,修士一段时间内,吸收的灵气总量,是有限度的。 这与自身经脉、筑基之时打下的根基,以及灵根的品级息息相关。 经脉脆弱,因此每日容许修士搬运灵气通过的次数有限。 灵根的品级,决定了修士每次搬运灵气时的“量”。 筑基时打下的根基,则决定了修士每日可以炼化的灵气总量。 这三者相互影响,决定了筑基修士的潜力,及有限寿命中能达到的高度。 因此。 除了吞服丹药外。 修士每日修炼的时间往往都很“有限”。 来到符屋。 黄承福这个仆从已经代卫图摆放好了画符的符纸、灵墨。 卫图从储物袋内,取出符笔,开始按照以往的符道经验,开始绘制符箓。 法力在笔尖吞吐。 一道道纹路在符笔的勾勒下,开始在符纸上呈现,化成一个个神秘的图纹。 数日后。 卫图的书案上,先前空白的符纸,已经变成了一沓一阶符箓。 不过。 到了二阶符箓时。 卫图画符就没有这么行云流水和一气呵成了。 十张二阶符纸。 他只成功画出了一张“碎石符”。 “成本勉强不亏,等再过几年,熟练度上来,就是赚钱的时候了。” 卫图忖道。 画完二阶符箓后,卫图的精神和法力,也消耗的差不多了,他重返修炼室,继续闭关修行。 …… 画符、修炼。 如此反复。 直到一年半后的“十年重聚”临近。 卫图提前一月出关。 “修为稍有增益。” “但距离筑基中期还差一大截。” 卫图内视丹田,看到自己的青黄二色法力,增长了约莫半成,面露笑容。 收拾好行装后,卫图带走兽屋的“裂空雕”,对黄家报备后,便直接御空离开了云鹤山。 尽管他此刻已经贵为了筑基真人,再参加“十年聚会”对他意义不大……义社中,除了寇红缨能对他提供帮助外,其他人难以再对他有所助益…… 但世间之事—— 远不止利弊,还有情感。 若非他当年拉了一把大哥寇良,他焉能得到寇良回报的地元丹,以及寇红缨等人的信赖。 投资寇红缨。 让他和傅志舟少走了二十多年的弯路。 半月后。 卫图赶到了南杭城。 六月十三号。 义社众人,再次重聚。 只不过这次,因为傅志舟闭关未来,到场的人,只有卫图、寇红缨、韦飞三人。 看到寇红缨没有“爽约”,卫图眼底露出一丝赞色,认可了寇红缨的品性。 先前,寇红缨筑基后,按照约定,分别给他和傅志舟回报了筑基灵物、凝基丹。 这一点,可以说是因为寇红缨之前签有灵契,不得已而为之。 但现在则不同。 义社中人,包括他,显然难以再对寇红缨的结丹事,再行资助了。 现今,寇红缨没有舍弃这个组织,仍然赶过来和他们几人见面,这等品性,可见一斑了。https:/ 接下来。 三人按照次序,论述自己这十年间的修为,以及修炼所得。 韦飞排行老二。 第一个开口。 四年过后。 韦飞已由原先的“练气八层”晋级到了“练气九层”。 “我有个不情之请,还望三弟和红缨能够答应……” 韦飞面色羞窘,偷偷瞅了一眼一旁的寇红缨。 “韦叔尽管直言,不必心存顾忌。” 寇红缨语气温和。 “那我就直说了。”韦飞咬牙,说道:“现在我手上有三百多灵石,距离购买凝基丹……还缺一千灵石,我希望……红缨和三弟能筹借于我这一千灵石……” 130、韦飞娶妻,名字拖累 “三千五百灵石。” 黄少山出手,开始和舒丹师抢夺起了符宝。 符宝,不同于符剑,是一个家族的真正底蕴之物。 黄少山作为鹤山黄家的长老,自不会放弃此宝。 其外,符宝也是筑基期的大杀器,有符宝在手,就相当于多了一个保命制敌的底牌。 半盏茶时间。 “火龙戟”符宝的价格,就被数位筑基大修哄抬到了“五千七百灵石”以上。 “七千灵石!” 这时,拍卖会上突然响起了一个沧桑声音,震彻了全场。 “是那個购买“水烟盾”的斗篷男修?”卫图随在场众修的目光一同向身旁望去,见是这个神秘斗篷男子出价,不由眉宇微挑了一下。 先前,他们在看到开场的第一件拍品“水烟盾”被这神秘斗篷男子拍走的时候,还以为这神秘斗篷男子实力有限,修为在筑基初期到筑基中期。 却不曾想,这个神秘斗篷男子竟有财力和在场的一众筑基后期修士争夺“火龙戟”符宝。 “其实力,至少也是筑基后期,不然不敢开价。” 卫图暗暗想道。 小儿持金过市,无疑是自取祸亡。 一旦这个神秘斗篷男子实力羸弱,在场的众修,恐怕三成以上都会化作劫修,杀人夺宝。 这等事,在修仙界并不罕见。 “贾老怪?”舒丹师听到这沧桑之言,神色微变,嘴唇轻动,下意识念出了神秘斗篷男子的身份。 这个声音虽小,细不可闻,但在场的筑基修士,各个都是耳聪目明之辈,瞬间就听到舒丹师开口说的这三个字。 众修喧声大作,惊呼不已。 “贾老怪名叫贾云庆,是赤松贾家中,仅次于金丹老祖的假丹真君……” “想不到,他也偷偷参加这次地下拍卖会了。” 寇红缨知道卫图筑基不久,眼界有限,于是偷偷传音,提醒了卫图一句。 “假丹真君?” 卫图听到此言,也不禁心中一突。 筑基境之上,为金丹境。 然而,金丹境不是那么好突破的,未能突破金丹境,侥幸未死,实力又大增的修士,往往被世人称呼为假丹真君。 假丹真君实力不如金丹境,但在筑基境内,又是独一档的存在,几乎难以遇见敌手。 若是“贾老怪”是其他家族的假丹真君,卫图还不至于担忧、惊怕,但偏偏……“贾老怪”是赤松贾家的假丹真君…… 鹤山黄家和赤松贾家尽管并未敌对,但鹤山黄家和栖月赵家乃是同盟关系,他这个黄家供奉……若是被“贾老怪”发觉,不免就有一些危险了。 二阶符师,可预料的,会对贾赵两家的战局,产生一些影响。 “我筑基不过数年,名声不显,贾老怪应该还不知道我的存在……” 卫图很快镇定了下来。 《千面幻功》是从肉身层次,改变了他的形体、容貌,饶是他被“贾老怪”视作眼中钉,也无妨,因为“贾老鬼”看不透他的伪装。 除非贾老怪见过他,并且捕捉到了他的气息,这才有几率能识破他的真实身份。 现在的他,于贾老怪等人而言,就是一个陌生修士。 况且。 在场的修士,也绝不止他一人与赤松贾家有“仇”。 真论起来,他可能在“贾老怪”的眼中,都排不上名次。 …… “既然大家都认识我,那老夫也不隐瞒了。”贾老怪冷冷一笑,揭开了斗篷,露出了真容。 和众修想象的不一样。 贾老怪身穿黑色劲装,银眉白发,面色红润,长相并不怎么凶戾,相反有些慈眉善目,像是一个怡孙弄乐的凡俗老者。 “七千灵石,可还有道友想要加价的?”贾老怪呵呵一笑,将话题又引到了拍卖“火龙戟”符宝这件事上了。 以他手段,模拟其他嗓音不过易事。 假若“舒丹师”不暴露他的身份,他也要寻机,泄露自己的身份,从而在争夺“火龙戟”这件符宝时,做到以势压人。 当然,他的这些小盘算自不会对外人道明。 “七千灵石?可还有人加价?”拍卖台上的柴萍看到贾老怪显露真容后,暗叹一口气,继续主持拍卖。 地下拍卖会,明面上之所以仅去邀请散修,而不欢迎大势力修士……究其原因,只有两点。 一是为了私密性。 二是为了防止大势力以势压人,致使其他修士不敢出价。 只不过后者,往往难以严防,只能尽量避免,不出现这等局面。 见无人出声。 柴萍沉吟一声,委婉提醒在场修士,“诸位道友,若此次竞拍了珍宝,而无法携带,可由我百宝阁帮忙押送……” “百宝阁,也会保证诸位道友的性命安全。” 百宝阁由几大筑基家族联手创办,论实力,尽管不如赤松贾家这等金丹家族,但还没到惧怕的程度。 不过。 话音落下。 仍是没有人出声竞价。 符宝虽是难得之物,但多参加几次拍卖会,总会遇到,众修没必要在此刻得罪贾老怪。 九息过后,柴萍落锤,宣布“火龙戟”符宝由贾老怪拍得。 ——这次,贾老怪竞拍符宝,并未违反拍卖会规则,是“舒丹师”道破了贾老怪的身份,这才引起其他修士的忌惮,从而不再跟价。 她可以提醒众修不必忌怕贾老怪,但并不能故意让这件宝物“流拍”,不然就是彻底和赤松贾家结仇了。 为了一件符宝。 还不至于到此地步。 …… 不过。 到了第二件压轴之宝拍卖的时候。 “贾老怪”则被百宝阁的“假丹真君”以违反地底拍卖会的“身份规则”请了出去。 拍卖会风气为之一肃。 众修不必担心“贾老鬼”的盯视,可以安心拍卖。 压轴之宝相继而出。 第二件,为三尊二阶上品的虎形傀儡,这三个傀儡可互结阵法,可抗筑基巅峰修士。 第三件,则是一枚可以提纯筑基修士法力的灵物“天净花”。 …… 半日后。 拍卖会结束。 在场修士开始自由交易。 卫图注意到,刚才被请出去的“贾老怪”,在此刻,重新回到了自己原来的座位。 最先上台交易的是舒丹师。 舒丹师在柴萍刚才所站的拍卖台上,从袖中取出了数个丹瓶,放在了玉案上,并点明了这每个丹瓶内丹药的用处。 这些丹药,无一例外,都是二阶丹药,在外界一丹难求。 众多筑基散修看到丹药后,大为心动,纷纷上前交易。 等舒丹师交易完丹药后,又有几个修士上台,交易灵物。 待交易的人潮渐渐稀少后。 寇红缨走上拍卖台,将韦飞的“一气囊制法”摆出,明言非千枚灵石不换。 一气囊制法,并未引起在场修士的哄抢,反应平平。 数个老修士上前,想与寇红缨交易,但出的价太低,碰了一鼻子灰后,悻悻回座。 对这个结果。 卫图和寇红缨二人,也不怎么意外。 提升练气境灵力的法门,并不止“一气囊”一种,有些特殊丹药就可达到“一气囊”的效果。 此外,在场的修士,又大多是筑基散修,对此物并无需求。 最后,还是黄少山这个鹤山黄家的家族修士,买了寇红缨手上的“一气囊制法”。 寇红缨下了拍卖台。 迟疑一会后,卫图在寇红缨的意外目光中,上了拍卖台。 “不知诸位道友,手上可有铁磁灵木?马某愿意诚意收购,若没有铁磁灵木的话,线索也可……” 卫图扫视了一眼全场,沉声道。 “铁磁灵木?看来卫叔体内已经诞生地磁元光了。”寇红缨听到卫图此言,顿时恍然。 铁磁灵木并不是什么特别珍贵的灵物,只是此物,需要特殊环境才可孕育,在修仙界向来稀少,所以才显得可贵。 而“铁磁灵木”对卫图唯一的作用便是——让其体内的地磁元光蜕变,生出“元重法禁”。 有“元重法禁”傍身,卫图的战力便可跻身同阶修士前列了。 “今后去妖狼山脉,可以留意打听一下此物。” 寇红缨暗道。 “老夫倒是知道这铁磁灵木的所在之地。” “就是不知马道友,愿意以何种价格,换取我手上的线索?” 令卫图意外的是,第一个对他回话交易的修士,不是旁人,正是他认识的“余傀师”。 “也是,余傀师是制作傀儡的行家,知道铁磁灵木的线索,再正常不过……” 卫图内心释然。 卫图开始和余傀师传音交流。 很快,二人就商定好了线索的价格。 接下来,又有几个修士和卫图传音交流,道出了“铁磁灵木”可能存在的灵地。 卫图一一交易。 线索并不怎么值钱,卫图拢共也就花了近百灵石。 …… 自由交易结束后。 卫图和寇红缨一前一后,付了灵石,与百宝阁完成了交易。 离开苍龙山时,二人也没有大意,甚至比来时更加小心谨慎,随时催动法器,防止劫修来袭。 行进数十里。 卫图二人都没有遇到危险。 “应该是这次地下拍卖会贾老鬼露出了真容,劫修投鼠忌器,不敢下手……” 到了一座凡间城池,卫图和寇红缨于一座酒楼汇合,寇红缨卸下伪装,笑着说道。 相比卫图易容后的低调,她这个“玉罗刹”遭遇劫修的可能性,无疑更大一些。 “应是此故。” 卫图点了点头。 贾老怪破坏了“火龙戟”符宝的交易,但反过来,又帮他们这些修士减低了遭遇劫修的可能。 毕竟有假丹真人在侧。 劫修们,岂敢去做这个出头鸟。 …… 数日后。 二人重回白石湖坊市。 寇红缨将变卖“一气囊”制法的一千灵石,交到韦飞手上。 另外两件中品法器,寇红缨也一并还给了韦飞。 地下拍卖会,她也是头一次参加,事先并不知道一阶中品法器在拍卖会上,这么不入流。 “多谢红缨。”韦飞看到千枚灵石落手,激动地热泪盈眶。 有了这一千灵石,再加上他手头的灵石,“凝基丹”基本在望了。 寇红缨能读懂氛围,她告歉一声,以事为由,离开了包厢,让韦飞和卫图二人独处。 待韦飞平静下来。 卫图问起了韦飞的打算,是立刻闭关突破,还是等到“双甲之龄”临近之时,再去突破。 “这……” 韦飞讪讪一笑,“我还没有想这么多,就是看四弟闭关突破,有些着急了,提前准备。” 卫图闻言,暗道了一句“果然”。 四兄弟中,韦飞向来道心最差,怎么可能有傅志舟破釜沉舟……突破筑基的决心。 “我打算,过几日,前往神京,娶妻生子。” 韦飞道出内心想法。 “还有十五年,足够我生育子嗣了。”韦飞脸上,此刻露出了一丝落寞之色,“我也知道,自己这次筑基……身死道消的可能性很大……” 踏上仙途前,他执意不和卫图等人一样,娶妻生子,忍受亲眷生老病死的别离之苦。 这一步。 韦飞认为,自始至终他没错。 他认为,自己错的是——因为仙途艰难,自暴自弃,耽误了大好年华,以致于修仙无成、家室亦无成。 “三弟,我很羡慕你。”韦飞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是咱们四兄弟中,唯一一个顾及了家室,又不耽误修行的人。” “我不行,我家室、修行两不成,而四弟则是只顾了修行,忽略了家室……” 说到这里,韦飞双眼通红,落泪两行。 “成家立业。” “我总不能……连这一项也输给他,总要有一点,我要赢他、胜他!” 韦飞咬牙道。 从义社结盟之日起,不输给傅志舟,已然成了他心中的执念。 这次,他和傅志舟突破筑基都没有“筑基丹”相助,但……是个人都能看出,傅志舟突破成功的几率远比他要大。 而他—— 会有很大的几率,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韦飞伪飞,我总感觉……是这个名字拖累了我……” “以致于机缘到手,也无法抓住。明明……我是咱们四人中,仙缘最多的一个人。” 韦飞自晒一笑,抹了一把眼泪,“等有了儿子,我要给儿子起个好名字,不能再像我一样,成为道途的失败者……” 136、练气十层,韦飞的失败 目送龚真君离去。 卫图和寇红缨二人,赶去和傅志舟汇合。 将二阶傀儡术的传承复制给了傅志舟一份后,卫图和寇红缨平分陈塘储物袋内的财物。 分完后。 卫图得了三阶的妖兽骨,以及八百灵石,其余的杂物则归了寇红缨所有。 ——筑基散修除了舒丹师这样有一技傍身的人外,其余之人,大多都是穷鬼。 能在陈塘储物袋中,搜刮出价值接近两千灵石的财富,已算是不错了。 中途。 寇红缨辞别,前往白石湖坊市。 而卫图则和傅志舟结伴,前往栖月赵家所在的栖月山。 栖月山和云鹤山一样,都存有三阶灵脉,是郑国一等一的福地。 得知傅志舟要加入栖月赵家,赵家族长“赵廷海”当即亲迎而出,将卫图、傅志舟二人请为了上席。 并且让自己女儿赵青萝随席作陪。 和鹤山黄家差不多,栖月赵家的筑基修士虽然多些,但也没有超过双十之数。 傅志舟加入赵家,对正在筹备战事的栖月赵家而言,不可忽视。 在闲聊的过程中。 卫图点明,傅志舟和他,以及寇红缨存在结盟关系,是他的生死之交,也是寇红缨这仙门筑基的亲近长辈。 这一点, 卫图认为很有必要说出。 倘若不提,栖月赵家将傅志舟真当成了战时的炮灰,那他就追悔莫及了。 “从凡人相交,到今日一同筑基,走至仙途。” “卫道友和傅道友的情义,真是令人羡慕。” 赵廷海赞了一句。 这时,在赵廷海心里,他已经暗暗将傅志舟的地位拔高了几筹,甚至列在了好几个家族筑基之前。 家族筑基,势单力薄,死了就死了,没人找他麻烦。 但傅志舟若是身死,他就死死得罪了两个潜力不小的筑基修士。 尤其是寇红缨—— 赵廷海知道,寇红缨是镜水阁有望金丹的金丹种子。 不能轻易得罪。 “除此之外,赵族长可知丹丘山的舒云盟?” 卫图略作思考,决定将这一消息贩卖给栖月赵家,当做傅志舟的晋身之资。 “舒云盟?”赵廷海挑眉,显然对这一散修联盟,并不熟悉。 这种不熟悉,正如他对卫图、傅志舟、寇红缨三人的“义社”不熟悉一样。 只要不公开招人,谁能知道这群散修,私底下还有这个联盟。 卫图看了一眼坐在他身旁的傅志舟,示意傅志舟言说。 傅志舟斟酌言辞,道出了舒云盟和赤松贾家的合作之事。 “竟有此事。”赵廷海闻言,当即色变,起身踱步不停。 舒云盟,在平日里,并不入他们金丹家族的眼。 但值此关键时刻。 舒云盟若和赤松贾家联手,他们栖月赵家,无疑要大落下风。 “此事赵某记傅道友一功,待挑选二阶传承时,赵某可容许傅道友多挑选一份。” “并且,赠予傅道友一粒碧华丹。” 赵廷海表态。 “多谢赵族长。”傅志舟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他和卫图不同,加入栖月赵家只能挑选一份二阶传承,不能选择两份。 这次,赵廷海酬谢他的情报之功,让他挑选两份功法——他就可挑选寇红缨建议的炼体之法了。 “赵某还有要事处理。” “青萝,你负责安排卫道友和傅道友。” 半刻钟后,赵廷海起身,告歉一声,离开了客厅。 赵青萝点头领命,将傅志舟送到了供奉所居的洞府。 返程的路上。 卫图适时提出告辞。 “卫道友,你说,这舒云盟投靠赤松贾家,是不是因为我的缘故,是我……逼迫舒丹师太过,才让他投靠了贾家?” 赵青萝忽视了卫图的辞别之话,她神色恹恹,一脸失落之色,朝卫图道出了心事。 卫图不解:他和赵青萝的明面关系,可没有这么近。 他揣测,应该是赵青萝的性格不讨人喜欢,骄傲跋扈,这才导致能和赵青萝相处的人,寥寥无几。 而他,从与赵青萝认识开始,一直都顺着赵青萝的心意,虽然暗地腹诽,但从来没有明面反驳过,一直佯作顺从。 此外,舒丹师的事,也与其徒弟耿文有关……而他是致使耿文与赵青萝结仇的开端…… “青萝郡主,此事卫某也不清楚,毕竟卫某又不是舒丹师肚子里的蛔虫。” 卫图摇头道。 他深知,除了父子关系外,哪怕关系再亲近的人,也尽量不要说教别人。 即便这些话是对的。 赵青萝噤言,不再说话。 二人默默赶路。 走至栖月山族地出口,卫图对赵青萝拱手一礼,然后一甩大袖,御空而去。 …… 离开栖月山后。 卫图遁光一折,前往了栖月山附近的一阶灵地——紫荆林。 几年前,韦飞结婚生子后,便将自己的住处搬到了紫荆林,和自己的岳家同住。 “三弟,你来了。”韦飞在看到提礼而来的卫图,很是热情,唤着自己的妻子“赵婷”做饭接待。 二人进入客厅。 卫图逗弄了几下韦飞的幼女“韦仙儿”后,便道明了自己的来意。 “上次,愚弟答应二哥,赠予二哥炼妖符,以及相应的妖兽精魄。” “这是二阶赤瞳蛇的精魄……” 卫图沉吟一声,从袖中取出一只玉瓶,放在了桌上。 精品炼妖符催化一阶妖兽精魄到达二阶,只是伪二阶,效果相差二阶妖魄不少。 而这次他和寇红缨、傅志舟顺手猎杀的二阶赤瞳蛇,其妖魄的属性和韦飞一样,刚好为火属性,正适合韦飞用来筑基。 “二阶妖兽精魄。”韦飞听到卫图的赠礼后,心中涌起暖意的同时,亦是一惊。 二阶妖兽精魄,其珍惜程度自不用多提,若碰到好时候,拍卖的价格不逊色一颗“凝基丹”。 “只是顺手之事。” 卫图摇头,没有多加揽功。 ——指望他单为韦飞筑基之事,便去冒着危险,猎杀一只二阶妖兽,那不可能。 猎杀赤瞳蛇,更多是为了他自己的道途。 “哪怕是顺手之事,亦很难得了,天下没有几人,会如三弟你这般,做此顺手之事。” 韦飞握紧玉瓶,感慨道。 “妖兽精魄,若不妥善保存,容易溃散,我建议二哥,这几年内,便着手筑基。” 卫图提醒道。 这一点,也是他为何将二阶赤瞳蛇的精魄,赠送给韦飞的原因之一。 即便他自私一点,将赤瞳蛇的精魄留为己用,短暂时间,也难以将其卖出高价,或者物尽其用。 与其如此,还不如尽兄弟情义,帮韦飞这一次。 韦飞重重点头,听了卫图的意见。 待卫图御空离开韦宅时。 韦飞望着卫图的遁光,对卫图深深一拜,良久,都未起身。..m …… 一個月后。 卫图重返云鹤山。 回到云鹤山后,卫图便开始了炼化“铁磁灵液”之路。 “铁磁灵液”并不好炼化。 半年过去,卫图才炼化完了半盒的“铁磁灵液”。 而且,炼化的过程中,卫图发现,炼化此物,极其耗费他的法力,以及心神,堪比画符了。 只不过。 想及“元重法禁”的种种好处后,卫图恢复法力后,便又立刻着手炼化起了“铁磁灵液”。 时间缓缓流逝。 眨眼,就过去了三个春秋。 “终于成了。” “这就是元磁法禁。” 练化完三盒的“铁磁灵液”后,卫图丹田内的地磁元光,终于迎来了蜕变。 灰濛色的地磁元光,染上了一层淡淡的五色霞光。 这五色霞光如流水一样,随着卫图的心意而动,可化作任意的形态。 而在卫图将这霞光极尽的拉伸之后,就能看到这五色霞光上密布的各种神秘符文。 正是这些神秘符文,才组成了“元重法禁”这天然法禁。 “等等,「大器晚成」命格上又多出了一行字迹。” 在卫图打算收回“元重法禁”之时,他看到,金紫命格上随即显露出了一行字迹。 139、见秦真人,下定决心 “魔道五宗入侵的时间……刚好与云泽秘境开启时间相撞……” “金丹家族也有抵御魔道入侵的职责,黄家筑基修士人数捉紧……那我这个符师,说不定也得上战场了……” 卫图脸色阴晴不定。 黄家筑基修士也不过十二人,去除进入云泽秘境的七人,留在黄家的本族修士,仅仅只剩下了五人。 与家族传承相比,他这个二阶符师,明显就不值一提了。 族长黄长顺定然会将他和其他没有去云泽秘境的供奉,派遣到正魔战场,来补黄家筑基族人的缺口。 这都是可预料的事。 “傅麟给我的消息,现在鹤山黄家应该还不知道。” “得尽快抢占前往云泽秘境的名额,防止鹤山黄家变卦……” 卫图暗暗思索。 魔道入侵靖国的消息,他肯定不是第一个知道的,但他相信,鹤山黄家不见得会比他知道的要早。 在郑国,鹤山黄家还算有牌面的势力,但在七国正道联盟中,真正能说上话的,也只有三大仙门。 只有三大仙门这等势力,才能在魔道中安插内奸,获取第一手的情报。 金丹家族还差点,势力基本不出郑国,仅是地方势力。 除非鹤山黄家和他一样,也有一個“侄子”成为了魔道修士,并且境界到了“筑基境”。 本来,卫图还在犹豫,是否加入云泽秘境,但在看到傅麟的这封信后,他彻底下定了决心,参加这次云泽秘境。 相比正魔战场的惨烈。 这些家族争斗,无疑柔和了许多。 卫图可是记得,仅仅一个鬼傀宗的宫舒兰,就能残杀两个筑基中期修士,并且从结丹真人的追杀下,逃入妖狼山脉。 想及宫舒兰,卫图的脸色顿时就有些不好看了。 这次魔道入侵,魔道五宗借道妖狼山脉,与兽潮同时而来,很明显是妖狼山脉的妖兽与魔道五宗达成了某种协议…… 从此事推断,四年前宫舒兰逃入妖狼山脉这险地……不见得会在这险地内丧生,反而有不小生还的可能。 也就是说。 现今的他已经有了……一个潜在威胁不小的仇家了。 “人生,哪有一帆风顺。相反,我得庆幸,魔道值此时间入侵,给了我一个选择的机会。” 卫图收敛心情,选择积极去面对这一切,而不是怨天尤人。 一句话。 尽人事,听天命。 他努力将自己每一阶段的事,做到最好,就足够了,没必要去忧虑那些有的没的。.m 相比其他修士。 他已经足够幸运了。 …… 数日后。 寇红缨传来消息,言说自己师父秦真人已经答应了前去“云泽秘境”。 卫图回信,让寇红缨寻机,约秦真人与他会面,共商前往云泽秘境的细则。 过了两三日。 秦真人和寇红缨一起出了白石湖坊市,来到了寇宅。 秦真人仪态优雅,一身月色裙衫,和寇红缨一样,都是天香国色的姿容。 只不过,和寇红缨略有不同的是,秦真人风姿更为成熟,不如寇红缨少女清丽。 “卫符师?妾身这百年间,可是听红缨提了你许多次,见面之后,果然不同凡响。” 走入客厅,秦真人打量了迎来的卫图数眼。她见卫图气息内敛,双眸蕴神而不散,不由赞了一句。 七十多年前,寇红缨曾因卫图的转修功法,请教过她。 今日,卫图却已功成筑基,成为了她的同道中人。 三人一一入座。 寇红缨给卫图和秦真人这两个长辈,亲自斟茶倒水。 “秦道友,关于云泽秘境的事,想来红缨已经给你说了。” “还有一些内幕消息,红缨尚不清楚,就由卫某……告诉秦道友……” 卫图呷了口茶,微微一笑。 “内幕消息?”秦真人略有惊讶。 论地位,卫图仅是鹤山黄家的供奉,怎么可能知道关于云泽秘境的内幕消息。 “请卫道友细讲。” 秦真人做出聆听状。 以她地位,倒也可以去找同门打听关于云泽秘境的一些情报,只不过为了防止同门竞争这个名额,她按耐了这个想法。 看到这一幕。 卫图对秦真人的性情也有了一些判断,他暗暗点头,将所知道的三族协议讲了出来。 “这三族协议,是卫某从赵家族长那里得来,还请秦道友务必不要外泄。” “得此内容,卫某也答应了赵家族长一个条件,那就是入云泽秘境后,会对栖月赵家的修士帮上一把,当然这种帮助,是力所能及的帮助。” 卫图补充道。 这次,他打了一个信息差。 先是借“秦真人”这筑基后期修士的势力,找栖月赵家寻求合作,而后又对“秦真人”,摆出了与栖月赵家合作的条件。 算是先斩后奏了。 “这个条件不算苛刻。”秦真人看完拓本玉简,面露浅笑,“有一个盟友,总好过没有盟友。反正镜水阁和赤松贾家的关系,也不算融洽。” 郑国的三大仙门,为镜水阁、太玄宗、青竹山。 和筑基家族依附于金丹家族一样,七大金丹家族,也依附于三大仙门。 赤松贾家依附于青竹山。 栖月赵家依附于太玄宗。 当然,如赤松贾家这样实力强劲的金丹家族,对青竹山的依附,是半独立性质的依附,并非完全是青竹山的走狗。 而镜水阁这一仙门,和青竹山有些不太对付,尽管并非仇敌,但也绝非盟友了。 上行下效,赤松贾家和镜水阁的往来,自然不多。 “秦道友明鉴。” 卫图捧了秦真人一句。 “事不宜迟,鹤山黄家放出的名额仅有八个,若去晚了,难免被其他修士预订。” 聊完正事,秦真人催促卫图随她即刻启程,前往云鹤山。 相比卫图的“见识有限”。 秦真人身为仙门老筑基,知道云泽秘境这一机缘有多么的难得——鹤山黄家虽然雨露均沾,每届都邀请了镜水阁修士,但给出的名额并不多,只有金丹长辈站台才能得到,根本轮不到她。 三人从南杭城出发。 “卫符师,你竟然有飞舟傍身?”看到卫图放出“黄雁舟”后,秦真人俏目瞪圆,有些不太敢相信。 要知道,就连她,堂堂的筑基后期修士,都没舍得购买飞舟。 二阶符师这么赚钱? 都能买起飞舟了? 秦真人对卫图的财力和实力,重新有了评估,收起了之前藏有的轻视之心。 她知道,符师、丹师这些“手艺人”赚灵石有多么厉害。 但卫图筑基才不过短短十数载,即使赚钱,也不应该这么快,不仅顾及了修为,还买了额外的飞舟。 “卫某对符道稍有天赋。”卫图笑了笑,谦虚道。 寻常符师,制符的熟练度再高,也难免会有失误。 而他则不同,不光掌握符箓的速度快,而且制符的熟练度提升后,再去画同一种符箓,鲜有失败。 这些差距,促使他的赚钱能力,相当于两个,甚至三个同阶符师。 “略有天赋……” 秦真人嘴角抽搐。 仅从卫图展露的财力来看,她就判断卫图的符道潜力,应该在三阶符师左右。 在成为三阶符师之前,其符道上,不会遇到太大阻碍。 “若得机缘,卫图说不定日后亦能成就金丹。”秦真人目光微闪,暗暗想道。 财力雄厚,可以弥补资质不足这一缺陷,而卫图的“三阶符师潜力”,若被仙门看重,极有可能将其培养,赐予一份结丹机缘。 …… 在三人乘坐“黄雁舟”赶往云鹤山的路上。 卫图询问秦真人,手上可有筑基初期增加法力的丹药,他愿意以市价购买。 突破筑基至今,他从未服用过任何增长修为的丹药。 一者,是为了保持法力纯净,提高日后结丹几率。 二者,则是避免丹毒,以及他人下毒。 前者的问题,他可以用“元重法禁”解决。 元重法禁有纯化法力的功效。 只要他服下的丹药不多,驳杂后的法力,都可用“元重法禁”一一纯化,不至于伤及根基。 而后者—— 镜水阁是有名的正道门派,门内的丹药,从未有过暗藏丹毒害人的恶举。 相比散修丹师, 卫图更相信镜水阁的丹师。 只是,和外界购买丹药需要灵石不同。 镜水阁的丹药,只能由本门修士,用贡献点兑换。 而他之所以不找寇红缨兑换,也是有原因的——寇红缨修炼时间太短,贡献点自己都不够用,没有余力去接济他这个叔父。 只有如秦真人这样,在筑基期待的时间久的修士,才有富裕的贡献点兑换丹药,与外界修士进行私下交易。 “筑基初期的丹药?”秦真人柳眉微挑,说道:“镜水阁门内有三种常见丹药,都可提升筑基初期的法力。” “我手上,就有这三种丹药中的一种。此丹名为“玉髓丹”,药效纯净,几无丹毒。” “这瓶丹药,本是我为我那侄儿采购,若卫符师愿买的话,妾身也可酌情卖给卫符师。”m..m 秦真人闻弦琴而知雅意,当即明白了卫图的意图,她一翻掌心,取出了一个标有“玉髓丹”的丹瓶。 “侄儿?”卫图闻言,想到了当年参加寇红缨筑基庆典时,碰见的那个跋扈的“祝师兄”。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秦真人手上的玉髓丹,应该就是为了“祝师兄”所准备。 …… …… ps:说一句,傅麟筑基期知道魔道五宗入侵的秘密,真不是bug,这个秘密,是对底层修士是秘密,对高层修士不是秘密。 三大仙门那个层次的知道,只是金丹家族层次不够,没能力派出间谍,所以不知道。 壹趣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我在修仙界大器晚成黑心师尊更新,139、见秦真人,下定决心免费阅读。 141、修为精进,筑基中期 这次,韦飞的回信,卫图感到意外,但韦飞信中的内容,卫图却早有预料。 在韦飞筑基失败时,他就预感,这一天迟早要来。 有一句话,说的好。 龙不与蛇同居。 这句话虽然残酷,但确实说的在理。 他们义社三人,虽然还会接纳韦飞,不排斥韦飞……但重聚时,相谈筑基后的诸事,不管有意无意,都会冷落韦飞…… 现今,韦飞自愿退出义社,不再参加“十年重聚”,对其而言,亦是一件好事。 “也是,义社创立之初,只是我兄弟四人抱团取暖。” “得到修仙功法后,这才一步步转变为修仙同盟。” 卫图摇头暗忖。 “不过,百年前创立义社,再到现在……分崩离散、天各一方,亦是宛如梦一场。” 卫图叹息。 义社成立初期,是他们兄弟四人遭遇了何知府打压,一同约定共抗压力,互相提携。 尔后,了解到有仙人后。 他们约定,一年一聚,又立下了三大盟约。 到入了修仙界后。 这相聚之日,改为了十年一聚,志向也由之前的“求仙访道”变为了“筑基”。 中途,加入了寇良之女——寇红缨。 如今。 百年过去。 身死的寇良,其女寇红缨率先筑基成功,完成了其遗愿。 他和傅志舟,紧随其后,一前一后筑基,达成了志向。 可以说,义社的目标,除了韦飞外,他们三人都达成了。 从这点出发。 韦飞退出义社,不再参加十年相聚,合情合理。 ——毕竟,义社已无共同志向,韦飞的筑基事,只是韦飞一人之事。 …… “再过两年,就是十年重聚之日了,既然二哥退出,那……十年之约也就不必再举行了。” 卫图心道。 十年时间,于筑基修士而言,太过短暂了。 基本闭关一段时间,这个日期就将近了。 即使要保留“十年之约”,也得酌情修改年限,譬如将“十年”延伸为“二十年”、“三十年”。 不过,卫图认为,没必要再搞一个“二十年之约”、“三十年之约”了。 以前的十年之约,相聚之时,他们还能互相分享修炼心得,以及交易灵物,互惠互利。 但现在—— 筑基过后,不一样了。 筑基境的功法,更偏私人,没有其他人值得借鉴的经验。 142、青萝,你是否对卫图有好感 “再过三年,就到了云泽秘境开启的时候,筑基中期的修为……在里面也不算弱了。” 这时,卫图紧绷的心弦,终于放松了一些。 到达筑基中期后,不论是在云泽秘境,还是在正魔交战中,他都拥有了一定的自保之力。 金丹势力也好,三大仙门也罢,筑基中期修士,都是筑基境的中流砥柱。 “剩下的几年,稳固境界后,就尽量提升保命能力,多掌握一些手段。” 卫图思索片刻,想到了宫舒兰给他的二阶傀儡传承,以及那一截三阶妖兽的妖骨。 相比普通的傀儡传承,鬼傀宗的傀儡传承,更加奇诡一些,令人防不胜防。 其中,有一种名为“蜃人傀”的制法,让他颇为心热。 这“蜃人傀”顾名思义,就是专门用来欺诈修士的傀儡。 只需给“蜃人傀”体内装有相应等级的修士、妖兽材料,蜃人傀就可模拟出修士、妖兽生前的威压,震慑敌人。 这个作用颇为鸡肋。 但卫图相信,将其放在适合的地方,其发挥的作用,一点也不会低。 “三年时间,不够我炼制出二阶傀儡,不过购买余傀师的傀儡,改造一番即可。” 卫图忖道。 上次秦真人试探余傀师的实力时,他发现余魁师的剑士傀儡,和“蜃人傀”的体型、结构相似,是适合改装“蜃人傀”的一类傀儡。 …… 七日后。 卫图稳固境界,走出了修炼室。 供奉堂的三位供奉,依次过来道贺,并送上了贺礼。 接见余傀师时,卫图趁机提出了购买余傀师剑士傀儡的打算。 余傀师欣然同意,将剑士傀儡作价八百灵石,卖给了卫图。 “听说卫符师……已经决定前往云泽秘境,不知这次秘境之行,卫符师能否和妾身组队?” 司晴送完礼后,面露浅笑,玉步款款走到卫图身旁,敛衽一礼道。 佳人身上淡淡的清香,瞬间就萦绕在了卫图的鼻翼,卫图抬头一看,便看到了司晴弯腰下拜时的那一抹白腻饱满。 卫图移开目光,瞬间便对司晴大大警惕了起来,他遇到的女修,唯有胡瑶、楚音对他如此过,事后证明,这两个女修都不是什么正经人。 如今,司晴魅惑于他,恐怕也是不怀好意。 “司道友,你来晚了。” “卫某已和几名同道,相约共探云泽秘境。” 卫图直言拒绝。 “原来如此,是妾身唐突了。”司晴颔首一笑,落落大方对卫图拜别,离开了符心居。 见这一幕。 卫图有些疑惑,莫非是自己看错了司晴——不管是凡俗,还是修仙界,不乏漂亮女子以自身姿色为条件,诱使男人让步。 司晴,可能只是这些漂亮女子中的一例,没什么坏心思。 接下来。 面见了一些黄家筑基后,卫图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闭关生活。 …… 三年时间匆逝。 这日,在看到符心居传来的“符信”后,卫图神色一动,暗道:“终于来了。” 他将裂空雕塞入灵兽袋内,然后唤来黄承福,令其好好看守洞府后,便御空而行,化作一道遁光,赶往了族务大殿。 到了族务大殿,卫图抬眼一看,便看到大殿内的鹤山黄家筑基长老已经到了七七八八。 三名供奉,除了夏器师未在外,其他两人都在。 “莫非余傀师还没有放弃参加这次秘境之行?”卫图挑眉。 余傀师的实力,在筑基初期虽然不算弱,但放在参加云泽秘境的修士之列,就不够看了。 卫图知道鹤山黄家这次参加云泽秘境的七人名单。..m 这七个黄家筑基,除了一個筑基初期的黄彩玉外,其余六人,都是筑基中期、后期境界。 这七人中,包括引他进入鹤山黄家的“接引人”黄长空。 不过,卫图料想,二小姐黄彩玉身上,应该有极强的保命法器,其真实实力,不见得弱于筑基中期。 过了大概半日。 鹤山黄家的筑基修士,尽皆到齐。 这时,族长黄长顺的主位上突然多了一位鹤袍老者,这鹤袍老者头插一根木簪,略显灰白的发髻梳得根根整齐,一丝不苟。 鹤袍老者突一出现,在场的黄家筑基脸上立刻就换上了一副恭敬之色,道了句“老祖”。 鹤山黄家,共有两位金丹老祖,但能被称为老祖的,只有年龄最长,为云鹤山定海神针的三阶阵法师——“黄行烈”。 另一位金丹老祖,在鹤山黄家内部的称呼,都是“二祖”,用来与黄行烈做出区分。 黄行烈和族长黄长顺交谈了几句,然后目光扫了一眼卫图等供奉所在的方位,语气淡漠道:“参加云泽秘境的修士,站在我的左手方向。” 众人立刻动身,急忙站好位置,生怕惹来金丹老祖不快。 黄行烈看到众人站好,微微颔首,甩袖走出了族务大殿。 走至殿口,黄行烈一拍腰间的灵兽袋,唤出了一只体型十余丈大小的巨大灵鹤。 这灵鹤头生玄冠,通体为白色,只有背部泛出一丝金线,从脖颈延伸到了尾翼。 “这就是云鹤山的云冠鹤了。”卫图看到这只白鹤,瞬间就知道这只妖兽,便是云鹤山这三阶灵脉上的本土妖兽云冠鹤。.m 云鹤山之名,就是从云冠鹤身上得来。 十余丈大小的云冠鹤“唳”叫一声,肆无忌惮的对在场的修士释放出了自己的威压。 逼近三阶妖兽的妖气,顿时压向了在场的修士,让一众修士瞬间窒息,额生冷汗。 妖气,也是妖兽的一种攻击手段。 相比同阶修士的威压,妖兽散发出的妖气,更加可怖。 黄行烈注视众修,待看到黄家的一众修士,从最开始的有所不支,变得气息渐渐稳固起来后,面露满意之色。 他目光一移,又看向了三位供奉所在的方向。 “长顺和我说的卫图,就是他了?服用丹药突破筑基中期,根基也不见虚浮,确实是可以和我黄家联姻的一个苗子。”黄行烈目光在卫图身上停驻了片刻,暗暗点头。 ——威压,对根基虚浮的修士,压迫力最强。 “你们全部上来,站在我这云鹤身上,我带你们去云泽秘境。”黄行烈一甩袖袍,收了云冠鹤的威压,对卫图等人说道。 话音落下,云冠鹤随即伏下身子,露出了宽阔的背部。 黄家筑基修士先上,随后才轮到了卫图三个供奉。 在背上,由黄家筑基后期修士“黄客仁”领头,开始给卫图等人讲起了云泽秘境的注意事项。 “为防止泄密……到了将进秘境之时,老祖会给我们每人各发一枚玉简……” “玉简里面,记录了我族探索的云泽秘境地形,以及灵药的生长位置……” 黄客仁看出了众修对进入云泽秘境的隐隐不安,想了想,安抚道。 卫图听到这话,心中一沉,他并不知道鹤山黄家会不会公平对待,也给他们这些供奉发放关于云泽秘境的情报。 毕竟云泽秘境的情报,在外界亦是有价值之物。 虽然栖月赵家在几年前,给了他一份相关的情报,但无疑……鹤山黄家才是对云泽秘境探索最深的一方势力。 不过,不等他细想,接下来的“云冠鹤”动作,打断了他的思绪。 只见,十余丈大小的“云冠鹤”忽然一个疾驰,向下掠空而去,来到了一处山崖附近。 这处山崖,并非是云泽秘境空间节点的所在地,而是鹤山黄家附属家族筑基修士的聚集地。 接上这些筑基修士,云冠鹤这才继续赶路,朝西南方向进发。 约莫一日的时间。 云冠鹤飞到了郑国与靖国、梁国交界的“南荒古原”上。 “云泽秘境竟在这里?”卫图一边看着南荒古原不同郑国中原的奇特地貌,一边注意观看站在云冠鹤头顶上,取出阵盘布阵的金丹老祖黄行烈。 在黄行烈的布阵下,如白幕一般的天空渐渐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漩涡,这个漩涡从鸡子大小,逐渐演变为了拳头大小。 透过这个黑色的漩涡,卫图等人隐隐看到了云泽秘境地貌的冰山一角。 卫图看了几眼,就收回了目光,他盘膝在云冠鹤身上,开始调息养气,努力将自己保持在最佳的状态上。 过了大概两天左右的时候。 鹤山黄家交好的两大金丹家族,雪峰郑家和栖月赵家随之而来。 “彩玉……”在雪峰郑家到来之后,鹤山黄家的这方地域,就不怎么清闲了。 郑贤这个郑家的三公子,即黄彩玉的前夫,缠到了黄彩玉这边,乞求和黄彩玉重修旧好。 卫图本打算屏蔽五感,不去听这些家长里短的杂事,但在郑贤的怨毒目光看向他后,他不禁皱起了眉宇,脸色不大好看了起来。 “彩玉,是不是你另有了新欢。是这个姓卫的?” 郑贤的这句话,落到了卫图的耳中,被他直接听到。 卫图沉住气,没有理睬这二人,继续调养气息。 对仙二代的跋扈,他早就深有体会了。 这些仙族少爷、小姐中的大多数,在行事和性格上,没有散修的谨慎小心,多是快口直言,不加掩饰。 而且不会考虑自己的行径,会不会得罪人,给自己惹来仇敌。 这些仙二代—— 在卫图看来,是比较好对付的一种,没必要此刻去挑衅,加大仇恨,将自己暴露在众修眼前。 此外,他相信,鹤山黄家会阻止这场闹剧,不会让其愈演愈烈。 果然。 不出卫图所料。 下一刻—— 黄家领头人“黄客仁”便满脸怒容,斥道:“郑贤,你够了。虽然我黄家和你郑家是世代姻亲,但也不容伱在这里胡为!” “要是你再敢纠缠彩玉,诋毁卫符师,老夫这就叫你爹带你回去。” 郑贤听到这话,当即偃旗息鼓,神色恹恹的逃离了鹤山黄家的驻地。 …… 另一旁。 栖月赵家的驻地。 族长赵廷海注意到了鹤山黄家发生的闹剧,他看了一眼坐在他身旁的赵青萝,传音道:“青萝,你和卫图自练气境时,就有了交情,现今你还未许婚,不知你是否对卫图心有好感?” ——栖月赵家和其他的几大金丹家族,亦有姻亲关系。只不过随着贾赵两家大战,其他金丹家族忌于赤松贾家,这些年过去,一直未对赵青萝提亲。 “卫图?”赵青萝闻言,颦起了柳眉,“爹怎么想……让我和卫图成婚?他可是黄家供奉,而且我和他之间,也只是相识,并无儿女私情。” 虽然在与卫图的相处中,卫图的态度,以及……其身上的气息,确实让她感觉很舒服,但仅这几点,她还不至于生出想要嫁给卫图的想法。 “几年前,爹从鹤山黄家手上得到情报,卫图……突破筑基中期了……” “你虽比他突破早二十多年,但你的资源,都是家族提供。而卫图,是单人匹马做到这种地步,此等散修,若不陨落,一般都会有大成就。” 赵廷海评判道。 “此外,你说的黄家供奉……这一点无需担心。” “仅是供奉,又不是死士。脱离黄家,来我赵家,黄长顺不会多嘴的……” 他补充道。 仅是修为的话,郑国散修界挑出如卫图这般年龄的筑基中期修士,并不是一件难事。 但—— 有卫图手段、魄力、人脉、符道天赋的修士,就寥寥无几了。 早在十几年前,卫图找他寻求合作时,他就看中了卫图行事的“大局观”。 那时,以卫图的背景,带上秦真人师徒,去寻找鹤山黄家合作,明显是一条更好的路子。 但偏偏,卫图选择了栖月赵家,没去找鹤山黄家。 事实证明,卫图是对的。 鹤山黄家站的是中立阵营,根本不会和卫图这么“深入合作”,只有他的栖月赵家,才能给卫图更多的情报,以及利益。 这种在混杂的形势下,还能摸准一条准确路子的人才,哪怕修为差点,亦是各大家族眼中的香饽饽。 “这……” 赵青萝犹豫。 诚然,在她看来,卫图各方面确实无可挑剔,但她心底却藏着一根刺——上次遭遇死劫时,她中了催情散,意识混乱之际,她感知到了……那人和她有肌肤之触。 “这个婚事,我不答应。”赵青萝摇头,她认为自己“不洁”,不能害了卫图这个朋友。 “可惜了。” 赵廷海叹了口气。 听到亲爹说出这句话,赵青萝不由一怔。她印象中,自己好像在云雀街小院招揽卫图时,被卫图拒绝后,自己当时也说过这句话。 只不过。 那时,她招揽卫图,许出的是赘婿之位,联姻人选,也非是自己。 时移世易。 现今,主客易位——亲爹赵廷海招揽卫图,则是把她当作了联姻对象,去招募其眼中认为的“大才”。 壹趣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我在修仙界大器晚成黑心师尊更新,142、青萝,你是否对卫图有好感免费阅读。 143、双修法器 “多想无益,卫图只是我的朋友。”赵青萝眸露坚定之色。 因为身份易位,就萌生出想要嫁给卫图的想法,她还不至于这么幼稚。 在栖月赵家,她虽然备受金丹老祖疼爱,但这与她的身份、资质关系并不大。 在金丹老祖的眼中,血脉亲裔之间,哪有什么嫡庶、身份、地位之别。 论资质,她只是中品灵根偏上的程度,并不拔尖。 她真正让金丹老祖看重的,还是她从幼时,就表露而出的求道之心。 正是因为这份求道之心,她才从家族脱颖而出,成为了外界广传的赵氏天骄。 “青竹山的人来了。”赵廷海打断了赵青萝的遐思,他面露凝重之色,注视着远方一个巨大的金色楼舟,说道。 “青竹山和赤松贾家,一同来的,看来他们已经联合在了一起,这番表态,也不知道赤松贾家给青竹山多少好处。” 赵廷海目光望着楼舟旁侧的一个十余丈大小的黑色山羊,语气略微有些泛酸。 这只黑色山羊,正是赤松贾家广为人知的二阶后期灵兽。 要知道,栖月赵家和太玄宗的关系可没有这般好。 时至今日,在赵家屡许重诺之下,太玄宗也没有明确站在栖月赵家这一方,去和青竹山打擂台。 随着金色楼舟的靠近。 待在鹤山黄家驻地的卫图,也被周遭修士的惊呼声吵醒了,他法力聚集在双目之间,去观测这远方的巨大金色楼舟。 待看完这金色楼舟的规模后,卫图总算明白,为什么他身旁这些修士此刻露出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了。 只见,这金色楼舟有三层楼宇之高,长逾近百丈,大了旁侧那只二阶后期黑色山羊灵兽数十倍。 是十足的庞然大物! 除此之外,金色楼舟在舟底和甲板上各放有三座丈许大小的灵晶炮,看起来极为慑人可怖。 和青竹山的出场比起来,适才三大金丹家族的出场,不免逊色了不少。 单是这金色楼舟的威力,卫图估测,其应该不亚于一尊金丹真君,更遑论这次青竹山派来的两尊金丹真君了。 卫图看不出金丹真君的修为。 不过从金色楼舟甲板上,一众青竹山弟子对领头之人的恭敬神色,他也能猜出,这二人,便是青竹山的金丹真君了。 青竹山的两大金丹真君,为一男一女,面容比三大金丹家族的老祖年轻多了,男的器宇轩昂,英姿不凡,女的貌美动人,天香国色。 一看,就是以极年轻的年龄,突破金丹成功。 “姓赵的,你这次,竟然舍得让自己宝贝女儿来云泽秘境送死。”一个嚣张至极的声音从黑羊上响起,打破了三大金丹家族驻地的沉寂。 这個声音,卫图很是熟悉,他略想了一下,便辨认出了此人就是他在地底拍卖会上见过的赤松贾家的假丹真人——贾老怪。 和其在地底拍卖会上时黑色斗篷装束不同,此刻的贾老怪一身红袍,腰间缠着一只臂儿粗的黄色长蛇。他的气质,也不像之前那般低调,多了一些桀骜。 “奇怪,赤松贾家这次,怎么一个金丹老祖都没有过来?” “莫非其老祖在青竹山的金色楼舟上?” 众修心中升起疑问。 他们扫视黑色山羊背上站着的贾家修士,发现都是一些筑基修士,并无金丹老祖。 卫图压下心中好奇,装作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 ——他和栖月赵家的合作是暗中合作,并没有摆在明面上。因此,此刻不宜对赤松贾家太过关注。 不过。 尽管他竭力不关注,但贾老怪对赵廷海的挑衅,还是一句句的落在了他的耳中。 短短半刻钟后。 栖月赵家和赤松贾家,瞬间就有剑拔弩张之势了。 “够了!”这时,作为东道主的鹤山黄家老祖黄行烈喝止了贾赵两家的缠斗,他面露不悦道:“二位若要私斗,还请弃掉这次进入云泽秘境的名额,不然,休做小儿态。” 金丹老祖发话。 贾老怪和赵廷海立刻止口。 “黄道友修行多年,脾气还是暴躁。”金色楼舟上,领头的年轻男子轻笑一声,帮赤松贾家撑了场子。 “万海道友。”黄行烈眼睛微眯,躬身行了一礼。 这句话道出口后。 “云泽秘境”外的氛围,变为了异常诡异的寂静,没有修士敢多嘴,于此刻开口,引起这两位金丹真君的注视。 又过半日。 在太玄宗、镜水阁两大仙门到来后,这种诡异的寂静氛围,才被逐一消弭干净。 和青竹山出场时的声势浩大不同,太玄宗和镜水阁的修士,就低调了许多。 两大门派,没有乘坐楼舟,而是乘坐的是略低一等的二阶飞舟。 不过,这两大仙门的气场,却丝毫不输于青竹山。 太玄宗修士,多是道袍打扮,手持拂尘,头插木簪,看起来气质飘逸,犹如神仙中人。 而镜水阁的修士,则各个都是面容清冷的绝色仙子,站在半空中,引得不少男修注视,忘乎所以。 包括郑贤。 郑贤在看到镜水阁女修的美貌后,眼神不再往鹤山黄家黄彩玉的身上乱瞄,而是心思都沉浸在了这里。 “镜水阁的仙子,朝我这里走过来了?”郑贤一愣,神色顿时变得紧张了起来。 他担心,因为自己的“多看”,引起了镜水阁女修的不悦,特意前来警告于他。 郑贤立刻低头,收回目光,不敢再多乱看。 只是,这时他的眼角余光却突然瞅见,适才朝他这方向前来的两个镜水阁仙子,此刻竟然掠过了雪峰郑家的驻地,径直去了鹤山黄家驻地。 “她们的目标是卫图?想不到卫图看似一心清修,原来和我一样,也是喜好美色之人。” 郑贤心生鄙夷。 然而—— 下一刻。 他就傻了眼。 镜水阁前往鹤山黄家驻地的两个女修,并非是对卫图兴师问罪,反而与卫图相谈甚欢。 “这卫图,是什么来头?”郑贤惊愕,对自己先前冒犯卫图的举动,懊悔了起来。 他最初,只以为卫图是一个不起眼的散修供奉,却不料,卫图竟有这么深厚的人脉。.m …… 鹤山黄家驻地。 “这是双鸣玉,一主一副,持有者可在百里范围内感应到另一人……”秦真人找到卫图,递给了卫图一件法器。 这法器造势为凤凰样式,是为一整块玉佩,副法器镶嵌在主法器之内,取下副玉后,主玉便呈现了镂空状态。 卫图接过副玉,朝里面滴入了一滴精血。 瞬息之间,他就隐隐感应到了另一块主玉的存在,以及……秦真人隐隐约约的情绪变化。 这时,寇红缨适时传音,给卫图解释了“双鸣玉”的秘密。 原来,这“双鸣玉”是镜水阁秘传的“双修法器”,借此法器,道侣之间就可真正“情投意合”,修炼一些双修秘法。 远距离的感应法器,哪怕是镜水阁都不多见。 因此,秦真人只能选择价格更低廉一些的“双鸣玉”,用来与卫图保持联络。 听此,卫图抬头一望,看到了秦真人桃腮的微微泛红。 卫图没有出声,点破“双鸣玉”是双修法器,他点了点头,对秦真人道了声谢。 “红缨那里,我和她所修功法一样,能借秘法感应到她,也就无需这双鸣玉了。” “进入云泽秘境后,卫道友记住,第一时间找我。” 秦真人脸色归于正常后,殷殷叮嘱道。 语罢,秦真人一甩云袖,准备离开鹤山黄家驻地。..m “秦道友稍等片刻。” 卫图叫住秦真人。 “何事?”秦真人略有诧异,不解的望向卫图。 “突破筑基中期后,卫某的符道略有精进,这是两张二阶中期符箓,算是酬谢秦道友赠予的双鸣玉之恩了。”卫图沉吟一声,取出两张符箓,悄无声息的塞到了秦真人手上。 双鸣玉的价值先不提。 进入云泽秘境后,他要站稳脚跟,还需依靠秦真人的庇佑……这会的小钱万万不能去省。 秦真人一捏符箓,看向卫图的目光柔和了一些。 送完秦真人符箓后,卫图从符匣中,又另取了一些保命符箓,赠给了寇红缨。 寻常时候,朋友之间明算账。 但此时,就没这个必要了。 相识多年,卫图信得过寇红缨的人品。 “多谢卫叔。”寇红缨心头一暖,喜滋滋的接过符箓。 给完符箓后。 卫图目送二女离去。 “二阶中品符箓?”一旁打坐的黄行烈看到了这一幕,他面露思索之色,把卫图叫到了身边。 ——适才,卫图的动作虽然隐蔽,但瞒不过他金丹境的眼睛。 “这是我昔年用过的一件金丝甲,二阶上品法器。你这次秘境之行,就暂时穿上它吧。” 黄行烈当着众人的面,取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金丝软甲,递给了卫图。 “三爷爷,这金丝甲不是你的心爱之物?”黄彩玉闻言,眸底露出一丝震惊之色,忙道。 这次前往云泽秘境,她曾祈求过黄行烈将这金丝甲暂借于她,但被黄行烈直接拒绝了。 现在,黄行烈却将这一件二阶上品的金丝甲,借给了卫图这个外人。 这如何不让她懊恼。 “只是一件二阶上品防御法器。你身上已有两件了。”黄行烈语气冷漠,呵斥道。 黄彩玉顿时噤声,不敢再多言。 “多谢老祖。” 卫图躬身道谢,从黄行烈这金丹老祖手上,接过了这金丝甲。 此刻,他哪能不明白,黄行烈赠予他金丝甲的原因,不外乎是看到了他刚才送给秦真人的二阶中品符箓,于是对他的“符道天赋”起了惜才之念。 道完谢后。 卫图盘坐一旁,开始炼化手上的金丝甲。 …… 又过了三五日。 黄行烈取出卫图先前所见的阵盘,与其余金丹真君合力,开始打开存在于异空间的云泽秘境。 之前的黑色漩涡,在五光十色的阵法之力笼罩下,渐渐开始扩大,显露出了一道遍布银色蝌蚪文的黑色门户。 黑色门户打开,云泽秘境内贮存两百多年的精纯灵气顿时溢出,让在场众修如沐仙霖。 一个遍布符文的神秘通道,也随灵气的逸散,而渐渐呈现了出来。 等待许久的一众筑基修士,此刻也不迟疑,在各自领头的修士呼喊下,化作一道道遁光,涌入到了秘境之中。 …… 进入黑色门户后,卫图沿着神秘通道前行,在尽头处,他看到了一片五颜六色的光晕。 透过光晕,他看不到里面的具体景象,只能感应到秘境内的灵气盎然、生机勃勃。 卫图伸出手掌,触碰光晕。 下一刻。 一阵失重的眩晕感,就传到了他的脑海中,将他恶心的七荤八素,险些反胃。 黄客仁在鹤山黄家时,就已对他们言明了进入云泽秘境时的注意事项。 因此,在面对这种眩晕感的时候,卫图立刻就有了应对方法,他紧守心神,等待传送的终结。 扑通一声。 他从虚空的某处,跌落了下来,砸在了地面上。 好在卫图早有准备,他身上所贴的符箓,立刻撑起一层淡黄色护罩,抵住了坠落在地面上的冲击力,让他一点伤势也没受,平安的降落在了地面。 刚一入眼,卫图便看到自己此刻正处在一片暗红色的岩石上面,周围的地形参差不齐。 他向前抬步一望,见七步外是一片陡峭的山崖,不由暗自庆幸自己的仙运算是不错,刚才没有传送到山崖上空,不然饶是他有符箓和防御法器庇佑,也少不了受一些轻伤。 “这里,应该是玉简内所言的摩云崖,位于云泽秘境的外围区域……” 卫图取出黄行烈在他进入云泽秘境前,给他的玉简。 他将这玉简贴近眉心,仔细探查里面的内容,分析自己现在所处的方位,以及境况。 云泽秘境这处异空间,范围并不小,约莫有郑国的三府之地大小。 其内部,和妖狼山脉一样,分为了外围、内围、核心区域。 其中的外围,已被历届修士探明,存有的灵物最少,妖兽也是最弱,算是安全区。 内围,大部分地域被历届修士踏足过了,只是两百年过去,从核心区涌出的妖兽,又会重新将这些内围区域占领,因此内围区域并不见得安全。 核心区域,灵物多,危险也大,里面不乏一些二阶后期的妖兽,盘踞在灵地上,称霸一方。 “内围地域,鹤山黄家标注了七处结丹灵物的生长灵地。” “这七处灵地,有四处和栖月赵家标注的灵地重叠。而栖月赵家标注的灵地,也不过五处……” “看来,进入云泽秘境的修士,目标都会放在这几处灵地上了。” 卫图比对两大金丹家族的情报,暗暗思索道。 “不过鹤山黄家在内围地域的目标,应该不止这七处。黄行烈给我的玉简,应有不少的隐藏。” 卫图眸光微闪。 他只是供奉,存有叛出鹤山黄家的可能。 因此,即便黄行烈对他再是欣赏,但涉及到家族隐秘的事,也不会对他直接相告。 此次,若非他提前和栖月赵家合作,否则也不会发现鹤山黄家藏在玉简里的“猫腻”。 当然,对于鹤山黄家的这些“小心思”,卫图并没有记恨的想法,这只是人之常情罢了。 换他是黄家人,也会如此做。 “云泽秘境,开启三年时间。” “不着急探索云泽秘境,等裂空雕晋级过后再说。” 卫图从摩云崖上俯视,看了一会地貌后,转身走进了摩云崖上的一个山洞,将裂空雕放了出来。 裂空雕唳唳作响,在卫图面前振翅而飞,不断盘旋。 卫图从袖中取出一只丹瓶,以及一个玉匣,放在了裂空雕的面前。 丹瓶内,是他寻秦真人购买的妖兽破阶丹药——“金芝丹”。 玉匣内,则是他在妖狼山脉斩杀赤瞳蟒获得的二阶灵草——“玄幽草”。 裂空雕鸟喙接过卫图递来的“金芝丹”,仰脖咽下之后,身上的气势立刻相应而变,多出了二阶妖兽的一些威压。 壹趣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我在修仙界大器晚成黑心师尊更新,143、双修法器免费阅读。 144、裂空雕突破,蜃人傀之威 六十多年前,在卫图斩杀血老魔时,裂空雕的修为,便已到达了一阶后期。 而后,经过十数载时间,裂空雕的修为突破到了一阶巅峰,只差一点,就可破境,成为二阶妖兽。 只不过二阶妖兽难成。 没有丹药相助,裂空雕尽管有相当于人族中品灵根的玄级血脉,但也难成“筑基”。 于是,裂空雕的晋级之路,一拖再拖,直至今日。 当然。 如果卫图愿意,提前几年,乃至十几年,让裂空雕晋级为二阶妖兽,却也不是不可。 两年前,卫图就已得到了“金芝丹”,只不过为了让裂空雕亦进入云泽秘境,这才没让裂空雕突破。 ——带二阶妖兽进入云泽秘境,就得找鹤山黄家多买一个名额。 这等亏钱事。 他才不会去做。 …… 数日后。 摩云崖山洞内。 周遭的天地灵气开始躁动,疯狂朝山洞内部涌入。 附近的妖兽感知到这股动静后,纷纷朝卫图所在的方向,一一奔袭而来。 “区区一阶妖兽,也敢过来?”卫图面露不屑,他走出洞府,法力催动“冰蛟剑”,连斩数只妖兽。 聚拢而来的妖兽,在看到自己同类被卫图轻易斩杀后,眸底露出了一丝畏惧之色,滞足附近,犹豫是否要再次进攻。 而这时—— 忽然,山洞内传来了一声高昂的鹰啼声。 听到这声鹰啼后,群兽顿时瑟瑟发抖,面露恐惧之色。 紧接着,一只体型被先前略大一圈,浑身金光璀璨的“裂空雕”飞出山洞,锋锐的双爪扣在一只犀牛妖兽的头颅上,将其抓向高空,然后扔在地面。 一刻钟过后。 先前环绕在山洞附近的数十只一阶妖兽,尽皆惨死。 裂空雕将这些低阶妖兽的血肉吞食一空后,淡红色的眸子看向卫图,跃跃欲试,似乎想要和卫图一较高低。 在卫图这里,它经常饥一顿、饱一顿。 它早就对卫图心怀怨念了。 然而—— 就在这时,一股高位妖兽的威压突然降临在了它的身上。 裂空雕眸露骇然之色,双翅收缩腹下,瑟瑟发抖不停。 这股威压,它能感知到,至少是地阶妖兽(结丹境)的威压。 “妖兽叛主之说,果然不假。”卫图眼眸微眯,走到裂空雕身旁,暗暗冷笑一声。 灵宠本就是被人族修士圈禁的妖兽,野性未消。 而他的这只裂空雕,来历就更复杂了,是他从血老魔手上夺来的成年妖兽,其主人,早就不知道经历几个了。 卫图一甩袖袍,将自己的地磁元光压在裂空雕身上后,接着右手一探,扣在裂空雕头顶,从其脑袋中,抽出了一丝神魂。 将这一丝神魂重新炼入御兽牌后,卫图这才收回了地磁元光,放了裂空雕自由。 经此一役,裂空雕看向卫图的目光不再桀骜,而是充满臣服、敬畏。 “幸好炼制蜃人傀的时候,你这畜生不知道。”卫图来到一旁的灌木丛,把从余傀师手上得来的“剑士傀儡”重新收回储物袋。 适才,正是他改造的“剑士傀儡”给了裂空雕高阶妖兽的威压,促使其瑟瑟发抖,不敢乱动。 “唳唳!”裂空雕一反刚才的态度,蹭着卫图的衣袍,表示自己刚才只是无意之举。 不过,卫图并不吃裂空雕这一套,他扒开裂空雕抱住他大腿的翅膀后,便开始指挥起了裂空雕探查周遭地域。 外围区域,虽记载了一些灵草的生长区域,但这些灵草,显然对他这筑基境修士没有多大用处。 现今。 他有两个方向。 一者,持“双鸣玉”感应秦真人,先与秦真人、寇红缨会合。 二者,前往距离摩云崖距离最近的内围灵地——“龙骨林”。 “这两個方向,并不相违,先去龙骨林,沿途上,借“双鸣玉”感应秦真人所在的位置。” 145、生死一战 “卫图入我黄家,不过二十多年,其来历可查,身世清白,应不是内奸。”黄行烈思索了一小会,摇了摇头。 几年前,在卫图突破筑基中期,展露出了符道天赋后,他这个金丹老祖便逐渐对卫图有了一些了解,以及调查。 从卫图出生,到在郑国朝廷担任武官,于丹丘山修炼…… 卫图的经历都不曾可疑。 不然的话,此次卫图进入云泽秘境,他也不会为了拉拢卫图,顺手借给卫图“金丝甲”了。 要知道,金丝甲是二阶上品防御法器,饶是在鹤山黄家,这等防御法器也不多见。 “不过,卫图身上到底有这一疑点,不可不防,今后盯紧就是了。”黄行烈亦没有否定族长黄长顺的判断。 内奸之事,不容马虎,哪怕只有一个疑点,亦要列入怀疑名单,对其严加防守。 “老祖英明,长顺也认为卫图是内奸的几率不大。”族长黄长顺捧了黄行烈一句。 接着,黄长顺说道:“长顺认为,族内的四个供奉中,除了卫图外,司晴司阵师是内奸的几率不小,此前……族内对司晴已经有了不少调查……” 黄长顺清楚,仅凭“签订灵契”这一不合理之处,便判定卫图是内奸,不仅有失公正,而且还有小题大做的嫌疑。 他适才于内奸一事,提及“卫图”,只不过是为了抛砖引玉,将“司晴”引出来。 相比卫图这個“孤臣”,司晴就不一样了,其是“二祖”亲自引入鹤山黄家的供奉,地位不俗。 涉及内奸,若一开始就提“司晴”,不免有怀疑“二祖”,分裂鹤山黄家的嫌疑。 而讲完“卫图”,再提同为供奉的“司晴”,就合情合理多了。 “司晴?”黄行烈心中一动,瞬间就想起了在云冠鹤背上低调的那个貌美女修。 “等出云泽秘境后,就对此女严加防守,必要之时,可将其捉捕,送到我处,搜魂夺魄。” 黄行烈眸光深邃道。 论起疑点,二祖“黄举之”可是他们鹤山黄家最大的一个,其在练气境时天资并不出众,但到了筑基期后,却突飞猛进,短短两百年时间,便结丹成功,成为继他之后的另一个金丹老祖。 同为金丹老祖,尽管他的辈分、实力都超过“黄举之”,但为了家族传承,他亦不好去盘问“黄举之”凝结金丹的原因。 “举之那里……” “老祖我亲自看着!” 黄行烈沉声道。 …… 和鹤山黄家此刻的困境差不多,在听到魔道入侵后,几大金丹家族的老祖们,也各个面露愁容,想着该怎么解决筑基修士不足的问题。 而相比金丹家族的惨淡。 三大仙门的金丹真君们就从容许多了,甚至几个仙门的金丹真君在看到这一幕后,面露微笑,眸底露出了一丝嘲讽之色。 毕竟身为仙门真君,他们可是早在十多年前就知道了魔道五宗即将入侵的消息。 准备的极为充分。 而这些金丹家族的老祖们,和他们为同境修为——平日里虽看不出具体的差别,但值此关键时刻,地位之别就真正的体现了出来。 魔道五宗入侵,对他们三大仙门而言,确实是一件棘手的事情,但这种棘手,只是麻烦,还没有到成为倾覆之祸的地步。 不过这些于金丹家族就不好说了。 郑国历史上的不少金丹家族,便是因正魔交战而灭亡。 …… 云泽秘境,龙骨林。 卫图并不知道此时魔道五宗已经吹响了入侵的号角,以及鹤山黄家怀疑他是“内奸”的事。 此刻,他正面临着进入云泽秘境以来的初战。 对手之人,正是先前与关姓女修对峙的两个青竹山修士。 这场对战,源头还要从数日前卫图“狐假虎威”,借助“蜃人傀”和“裂空雕”抢夺那两朵“龙骨花”说起。 拥有灵兽的修士不止卫图一个,这两个青竹山修士为首的方脸汉子,手上便拥有一只名叫“七彩幻蛾”的奇虫。 这“七彩幻蛾”不同普通灵兽,无气无味,自带幻术,寻常修士难以发觉。 几日前,在与关姓女子对峙的途中,方脸汉子就悄无声息的放出了“七彩幻蛾”,准备偷袭关姓女子。 然而,在卫图的意外插手之下,方脸汉子的计划落空,逃窜之后,无意将“七彩幻蛾”滞留在了原地。 而七彩幻蛾,恰巧观测到了裂空雕背上的“蜃人傀”。 因此,在卫图夺走龙骨花后,这两个青竹山修士,便借助“七彩幻蛾”,顺着卫图的踪迹,一路跟了过来。 “百密一疏。” 卫图暗暗叫苦。 他一路上小心谨慎,注意敛息潜藏,却不料还是被“七彩幻蛾”跟踪,自投罗网,入了这两个青竹山修士的伏击圈。 ——香罗鼻能感知妖气,但对注意敛息的人族修士,效用就不怎么明显了。 而裂空雕尽管在前方带路,探查敌情,但遇到了这种早设埋伏,有所防备的修士,还是力有不逮。 “不过好在,这两人的修为都是筑基中期,不比我强。” 卫图镇定下来,藏在袖中的双手一手捏紧符箓,一手祭练起了自己的防御法器——地岩盾。 这“地岩盾”,便是他此次进入云泽秘境前,找“霞崖梅家”暗中购买的二阶中品防御法器。 另一旁,青竹山的两个修士,则警惕的注视着卫图的一举一动,仔细寻找卫图的缺漏之处。 这次,他们二人尽管抢占了先机,将卫图合围,但因为卫图的一路谨慎,导致他们的先机没有发挥多大用处——在他们刚冒出头,用法器攻击卫图时,便被卫图用身法和符箓轻易躲避掉了。 双方陷入僵持。 青竹山二人虽然在人数上比卫图多出一人,但在其二人头顶,还盘旋着卫图的灵宠裂空雕,这裂空雕随时都可能给他们二人造成致命一击。 因此。 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方脸汉子见此,沉声道:“道友,将那两朵龙骨花交出来,这份恩怨,咱们两方就可罢休了。” “冤家宜解不宜结。” 他摆出商量的态势。 跟在方脸汉子身后的高痩男子亦点了点头,劝说道:“道友以手段欺诈我二人,失于道义,现今归还龙骨花,我等尚能成为好友。” “从道友衣着来看,应是哪家金丹家族的人。若能与我青竹山二人为友……道友定能被自家长辈高看一眼……” 听到这些话。 卫图暗地冷笑,他可不是金丹家族那些初出茅庐的仙二代,而是从散修中蹚出的筑基修士,哪会轻易相信这高痩男子的话。 不过面上,卫图却摆出了一副动容的神色,他语气惊讶,脸上带着一丝懊悔,以及几分期盼之色,“我交出龙骨花,两位道友真能放我一马?并且与我成为好友?” “这是当然。” 方脸汉子松了一口气,面露笑容,点了点头。 若取得龙骨花的过程,真当能以这般轻巧的方法进行,无疑对他是一件好事。 “等交出龙骨花后,再哄骗他交出御兽牌,控制这只裂空雕。”方脸汉子暗笑。 他对卫图的“臣服”,虽有一些怀疑,但更多的则是相信。 三大仙门,是郑国修仙界的统治者,往年可有不少金丹家族的修士,巴结他们。 “这是龙骨花,先给道友一朵,至于剩下的一朵,要是道友真愿意和我交朋友,这另一朵龙骨花再给道友。” 卫图一翻掌心,手中多出了一个七尺玉盒。 他打开玉盒,让方脸汉子看了一眼后,便运使法力,朝方脸汉子抛了过去。 “真是幼稚。”方脸汉子嘲笑卫图的天真。 不过这些神色,方脸汉子没有明面表露出来,他先祭起一面暗黑色盾牌,然后小心翼翼的使用“控物诀”,操控神识去接卫图丢来的七尺玉盒。.m 但就在这一刹那间。 玉盒中忽然绽露出了三道剑芒,带出一连串的幻影,朝方脸汉子疾驰而去。 方脸汉子面色大变,他急忙催使手上的暗黑色盾牌,抵挡朝他杀来的三道剑芒。 然而,就在他抬臂挺盾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自己身体僵硬了不少,像是承受了莫名的压力。 “什么鬼东西?”方脸汉子眸露惊骇,他于此刻,看到了地底下突然多出的五色霞光。 正是这五色霞光,让他的身体突然僵化,承受了莫名的压力。 紧接着,在方脸汉子的注视下,这一团五色霞光落在了他手上的暗黑色盾牌上。.m 方脸汉子顿时双臂一沉,手上的暗黑色盾牌被迫落地,狠狠地砸在了地面之上。 嗖!嗖!嗖! 三声剑鸣响起,方脸汉子惊愕的看着自己的法力护罩被这三道剑芒如视无物般轻易刺穿,然后落在了自己的身体之上。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玉盒坠地后的半息间。 方脸汉子双眼一黑,亦倒在了血泊之中。 “鲍师兄?”高痩男子看到方脸汉子身死,顿时失声的大叫了起来,他看着卫图,眸底露出一丝恐惧之色。 这年轻修士,并不是他们认为的未经世事的小绵羊,反倒是一只暗藏尖齿利爪的凶兽。 与卫图相比,他们才是真正初出茅庐、没经历过世事,养在温室中的“家族修士”。 “你敢杀我,青竹山不会放过你的。”高痩男子色厉内荏,威胁卫图道。 “疾!”卫图对这些威胁之词,充耳不闻,他念动法咒,借地磁元光和神识一同催动三柄“冰蛟剑”,斩向高痩男子。 同时,卫图也指挥起了一旁观战的裂空雕,令其与他一同进攻这高痩男子。 高痩男子连拍数道符箓贴在自己身子,撑起数道护罩,然后一咬舌尖,吐出一口精血,准备血遁离开。 “这里,应该能摆脱他的神识范围了。”高痩男子遁出数里之地,遥遥望着身后追来的裂空雕,面露庆幸之色。 修士操控法器,一般不能超过神识范围之内。 只要他摆脱了那三柄威力奇大的“法剑”,对付一只裂空雕,还不至于无措。 只是,他刚放松警惕,就见三只宛如寒冰一般的短剑,瞬息穿戳了他的胸腹。 “怎么可能?”高痩男子面如金纸,不可思议的望着身后,满脸的不可置信。 他却是不知道,卫图控制冰蛟剑,不仅用了神识,还用了比神识更远距离的地磁元光。 “青竹山修士,也不过如此。”数里之外的卫图,召回三把冰蛟剑,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在对战之初。 他还担心自己能不能敌过这两个青竹山修士,毕竟他只是一介散修,而方脸汉子二人,可是高高在上的仙门修士。 但真打完之后。 卫图才恍然发现,这二人的战力,差了他不少。 这其中,纵有“元重法禁”带来的奇效,但倘若抛开“元重法禁”,他对战任何一人,都不会落于下风,甚至有取胜的可能。 “不是方脸汉子二人太弱,而是我的身家太富裕,手段上,也比一般修士要出其不意。” 卫图忖道。 冰蛟剑、元重法禁、裂空雕这三个手段,无论哪一个,都是海量的灵石。 而进入云泽秘境的三大仙门修士,九成以上的人,都和寇红缨一样,只是战修,并没有一技之长傍身。 这些人,或许地位不俗,是哪位金丹真君的子嗣后裔、弟子门人,但手头上,却真不见得宽绰,有能力去购买大威力的法器、符箓等物。 接下来。 卫图搜刮方脸汉子二人身上的灵物,将其腰间的储物袋一摘,然后使用得自耿文的“化尸粉”,撒在了这两具尸体身上。 小半个时辰后,两具尸体被“化尸粉”腐蚀成了血水,消失在了龙骨林内。 “只是可惜,这七彩幻蛾和这方脸汉子性命相连,在方脸汉子死后,这七彩幻蛾也死了。” 卫图回头看了一眼已死的七彩幻蛾,面露可惜之色,将其从树丛上摘下,扔进了储物袋之内。 处理完一切后。 卫图没在龙骨林内继续逗留,而是走出龙骨林,前往云泽秘境的核心区域。 这次杀死方脸汉子二人,也让他明白了,采集灵地的灵物,虽有必要,但这远没有杀人夺宝来的要快。 方脸汉子二人劫杀于他,缘由是因为他夺了龙骨花……但云泽秘境内,夺宝本就各凭本事,没必要互相劫杀…… 究其原因,还是方脸汉子二人起了贪念,想要杀他夺宝。 只是这二人不曾料到,自己也会有身死道消的可能。 当然。 卫图弃灵地,而去核心区域并不止这一点因素。 一者,是因为这七处灵地的灵物虽然可贵,但并没有他迫切所需的结丹灵物。 结丹灵物,是三阶灵物,只能生长在核心区域的三阶灵脉附近。 二者,是因为其他灵地的灵物此刻和龙骨林里的三大灵物一样,已被各方势力基本上采集一空了,没必要再去。 壹趣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我在修仙界大器晚成黑心师尊更新,145、生死一战免费阅读。 147、上古仙门 “都是穿心而死,一击毙命,这司晴杀死黄家两位筑基的手法,很像魔道五宗天女派的武技“折生手”。” 秦真人走了过来,她检查了一下黄长空、黄文庆两人的尸身,面露凝重之色,沉声道。 云泽秘境虽说不禁杀戮,但鲜见修士对同势力之人出手,更别说司晴这种供奉反杀主家的人了。 进入云泽秘境的修士,身上所携的法器、珍宝,不少都暗藏有金丹老祖的“标记之物”。 不同势力修士劫杀,出了云泽秘境后,只要不是特别的重要人物……金丹老祖即使察觉到了自己的标记物品,一般也不会去多管,并且问责。 ——因为秘境劫杀,是众势力高层的默许之事,为云泽秘境的潜规则之一。 结丹灵物就这么多,根本不够众势力均分,只能凭借这个方法,让自己的势力多吃多占。 但—— 这一切的前提是。 不能对自己同势力的修士出手。 金丹老祖留有“标记之物”,更多的,便是为了防止这等事的出现。 司晴作为鹤山黄家供奉,却劫杀了两个黄家筑基——黄行烈要是得知此事,绝不会轻易放过司晴的性命。 因此,在看到司晴杀死两位黄家筑基时,秦真人便对司晴的身份有所怀疑了。 除了魔修外,正道修士没有几个有这么大的胆子。 此刻,再看到司晴杀死黄长空、黄文庆的手法,秦真人当即就笃定了司晴是魔修的事。 秦真人见卫图和自己徒弟寇红缨面露不解之色,于是沉吟一声,解释道:“天女派和镜水阁相似,是女修门派。只不过镜水阁为正道,天女派为魔道。” “天女派修士,看似皆为娇柔女子,实则不然,其门内功法除了养颜外,还兼有炼体之效。” “因此,天女派修士,大多灵武合一。” “若非其灵武合一,司晴对这两位黄家筑基下手,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天女派修士? 灵武合一? 折生手? 卫图眸光微闪,将司晴的功法特点,记在了心里。 这次,司晴劫杀黄家筑基的事被他所看到。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和秦真人,以及寇红缨已经成了其眼中钉、肉中刺。 不铲除他们三人,司晴难以走出云泽秘境。 除非…… 其能从其他地方,走出云泽秘境,绕开外面的金丹老祖。 接下来。 卫图削木为棺,将黄长空、黄文庆两人的尸首装进棺椁,然后放在了他的储物袋内,小心保存。 这两具尸首,是司晴劫杀黄家修士的证据,自不能这般草草埋了,或者丢弃不管。 此外,黄长空是接引他进入鹤山黄家的“接引人”,与他关系还算不错。 仅凭这一点。 他就不能让黄长空曝尸荒野。 …… 处理完尸首后。 卫图三人继续朝“黄元草”所处的方位进发。 和秦真人所料一样。 “黄元草”因为地处偏僻,盯上这结丹灵物的修士并不多,只有一个太玄宗修士,还有两个雪峰郑家的修士。 这三个修士,除了卫图认识的郑家少爷“郑贤”外,其余两人都是筑基后期的修为。 此刻,这两方势力守在“黄元草”的必经之地,一方面是为了伺机铲除守护妖兽,一方面也是为了阻拦想要夺宝的其他势力修士。 单打独斗的修士,看到两个筑基后期修士在此,哪会生出夺宝的想法,只能打道回府,另寻云泽秘境其他的机缘。 不过,在卫图三人到来后,形势发生了逆转。 卫图这个小组,成了在场修士势力中最强的一方。 “贫道古玄,见过秦道友。”一身道袍打扮的太玄宗修士,在看到秦真人到来后,皱了几下眉,主动过来打了一声招呼。 这次,镜水阁和太玄宗两家修士联袂而来,因此两方势力的修士,都互相认得。 “古道长。”秦真人回了一礼。 “此处的黄元草,据贫道所观,总共有五株,足够咱们三方势力瓜分。” “贫道有个想法,那就是咱们三方势力一同出手,杀死那看守“黄元草”的守护灵兽——飞狐魔蛛。” “事后,根据所出的功劳,然后分刮这五株黄元草如何?” 古玄嘴角噙着笑意,一甩拂尘,向秦真人稽首一礼,说道。 作为筑基大修,他提出这个建议,几乎是稳赚不亏。 即便他出力少了,亦能获得一株“黄元草”。 没有人会因为功劳高低,对他这筑基大修死咬不放,得罪于他。 听到这话,秦真人略有心动,准备张口答应下来,但开口的一瞬间,她忽而想到了卫图,于是目光看向卫图,询问道:“卫道友认为此计划如何?” 按理说,她才是三人小队的首脑者,无需过问卫图意见。 只不过念在卫图之前赠她符箓的情面上,她觉得还是得考虑一下卫图的意见,不能专横独行。 看到这一幕。 无论是古玄,还是雪峰郑家的郑贤二人,都眸底露出了一丝意外之色,吃惊不已。 他们没想到,卫图竟然在秦真人面前,有这么大的面子。 “此事由秦道友决定即可,不必过问卫某。”卫图没有拿大,不知分寸,他将决定权,重新送回到了秦真人手上。 “妾身同意这个计划。”秦真人微点螓首,对古玄回复道。 …… 守护“黄元草”的“飞狐魔蛛”总共有两只,一公一母,都是二阶顶尖妖兽。 但这阵容,远远逊色于三位筑基后期修士,和三位筑基中期修士的联手。 六打二的情况下。 飞狐魔蛛很快就显露了不支之色,有想要潜逃的打算。 这时,秦真人祭出一把青色索钩,这青色索钩宛如飞剑一般,破音而出,直接钩在了飞狐魔蛛的公蛛身上,深深嵌在其甲壳内部。 甲壳破碎,公蛛如婴儿般凄厉大叫一声,吐出暗青色的蛛网,朝秦真人喷去。 母蛛见到公蛛受伤,顿时应激,吐出自己的妖丹,带着阵阵雷鸣之音,气势汹汹杀向了众修。 然而,就在临近众修之时,母蛛却突然绕弯,眸露凶光,向古玄厮杀了过去。 它能看出,这次战斗,正是古玄控制了阵旗,这才使它们夫妻二人如此被动。 “仅此手段,可难以伤我。”古玄面露微笑,袖袍一挥,阵法集力,在他面前凝聚出了一个淡红色光罩。 轰隆一声。 妖丹撞上了淡红光罩。 淡红光罩宛如金铁一般,发出嗡鸣之音,内陷了数寸,但这淡红光罩极为顽强,硬生生抵住了母蛛的妖丹之威。 然而,就在这时。 母蛛妖丹却滴溜溜一转,忽然光芒大盛,从中射出了一道极其纤细的蛛丝,冲向了被淡红光罩笼罩住的古玄。 这纤细蛛丝通体青色,宛如电光一般,迅速刺破淡红光罩,射向了古玄的面额。 “本命蛛丝?”古玄面色微变,急忙掏出一面暗紫灵镯,准备挡住这本命蛛丝。 本命蛛丝,和金丹修士的本命法宝一样,为蛛类妖兽杀敌的神通。 他没有料到,仅是二阶顶尖妖兽的飞狐魔蛛,竟然凝练出了“本命蛛丝”,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但终究。 古玄还是迟了一步。 这青色蛛丝在他取出灵镯法器抵挡的时候,就接近到了他的身体,不过幸运的是,他及时挪腾道躯,使这青色蛛丝不至于刺穿他脑袋,仅仅刺穿了他的右边胸肋。 然而,紧接着—— 刺啦一声! 青色蛛丝宛如利刃一般,直接割掉了古玄的右半边身子,让古玄迅速倒地,重伤不起。 “垂死挣扎,好机会!”郑家的筑基后期修士看到这一幕,没去管古玄的生死,而是眼睛一亮,瞬身前往母蛛身边,使出一把青铜长戈,直接刺穿了母蛛的蛛脑,将其直接杀死。 母蛛身死,其祭出的妖丹也光芒一敛,哀鸣一声,坠落在了地面之上。 见到妻子身死。 公蛛愤怒嚎叫,也打算祭出妖丹,拼死一搏。 但这时,守在一旁的卫图等人,没有给公蛛这个机会,齐力催使法器,轰向公蛛。 公蛛攻击之势一滞,匆忙应对卫图等人法器的同时,被得空的秦真人和郑家筑基后期修士趁机斩杀而死。 五株黄元草,生长在飞狐魔蛛生活的洞窟之上,在微风的吹拂下,散发着药香。 不过此刻,三方势力的任何一方人马,都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小心翼翼的盯着其他修士,面露警惕之色。 古玄被母蛛的“本命蛛丝”打成重伤,尽管未死,但其实力已是大打折扣。 这也就意味着,先前三方势力的均衡,已被打破了。 按照功劳分配黄元草,于此刻,已是不太可能之事了。 “卫道友,你是鹤山黄家的供奉,而我和叔父是雪峰郑家的修士,你我两家,乃是同盟好友,互有姻亲。” “现在,不若杀死古玄,你我两方势力,共同瓜分古玄身上的宝物,以及这五株黄元草。” 等待数息后,郑贤在郑家筑基后期修士的授意下,传音卫图,与卫图相商起了,战后的利益分配。 卫图闻言惊讶,他没想到,郑贤二人竟然当着他们的面,这般轻易就做出了劫杀古玄这仙门筑基的决定。 要知道,金丹家族,可是要矮三大仙门一头。 卫图明白,郑贤给他传音,是打算让他劝说秦真人同意此项计划。 他也不迟疑,当即就将郑贤的话,传音给了秦真人。 “隔山观虎斗。”秦真人淡笑一声,给了卫图这一回复。 正在卫图疑惑之时。 只见,受了重伤的古玄,忽然眸生厉色,祭出了一枚针形符宝, 这针形符宝的速度,比先前母蛛的“本命蛛丝”还要快了将近一倍。 一旁的郑贤二人,显然没有料到古玄会对他们突然出手。 郑贤吓得面色发白,急切向后闪退,一时之间,都忘记了祭出自己的防御法器。 “啊!不要!叔父救我!” 郑贤一边急退,一边惊恐的看着朝他奔袭而来的针形符宝。 可惜,他的飞行速度远逊于针形符宝,飞出去十数丈后,便被针形符宝刺爆脑袋,如布偶娃娃一样,从空中掉落,摇摇晃晃的一头栽在了地面。 “贤儿!”郑贤叔父疾呼一声,惊愕的看着这一幕的发生。 他怒骂古玄背信弃义,然后祭出法器,准备动身逃离。 此时,以他的眼力,不难看出,卫图三人,应是和古玄站在了一起,抛弃了他和郑贤。 然而—— 符宝之威,不是郑贤叔父所能抵御的,数招过后,郑贤叔父也落得了和郑贤一样的遭遇,身死道消。 看完这一切。 卫图总算明白,为什么秦真人会说“坐山观虎斗”了。 秦真人应是知道古玄的身份不简单,傍有“针形符宝”这等大威力手段,所以才没有答应郑贤二人,与其联手对付古玄,然后瓜分古玄的遗宝。 “古道长……” “此次古道长受伤颇重,在铲除飞狐魔蛛中功劳最大。这五株黄元草,有两株,是道长应得的。” 秦真人适时说道。 接着,秦真人让卫图和寇红缨随她退后一里之地,将“五株黄元草”让给古玄。 “希望秦道友不会如那两个郑家修士一样,反复无常。” “不然古某的符宝,可不是吃素的。”古玄眸光闪烁,定定的看了一眼卫图三人,冷声道。 这次,催动符宝,已经耗费了他至少七成的法力,再去对付位图三人,他没有这个把握。 即便他舍尽全力,能杀死卫图三人,但杀完之后,他自己也会陷入油尽灯枯的结局。 少倾。 在卫图三人的注视下。 古玄使用法力,先缝合了自己的残躯,然后走到黄元草附近,采摘了两株黄元草而去。 等古玄远走离开。 秦真人这才带着卫图、寇红缨二人,摘下了剩下的三株黄元草。 “一人一株。” 秦真人分配道。 此次,取得黄元草的过程中,尽管是她出力最大,但黄元草有三株,刚好够他们三人分配,没必要因她自己想要多分利益,从而引起这个小队离心离德。 再者。 在场之人,也就卫图一个外人。 三株黄元草。 她占两株,怎么也得给卫图一株。 而寇红缨又是她的弟子。 于情,也该分给寇红缨一株。 “古玄也是聪明,没有把事做绝,只拿了郑贤的储物袋,将两只妖兽的尸体,以及郑贤叔父的储物袋,留给伱我三人了。” 采完黄元草后,卫图三人打理战场,寇红缨拿起郑贤叔父的储物袋,啧啧感叹道。 “我只要这公蛛的妖丹和母蛛的尸身,其余的东西,就不必分给我了。” 卫图主动退让一步,取了略有价值的公蛛妖丹,以及母蛛的尸身。 这次战斗,他和古玄一样,用的只是常规战力,没有使出自己压箱底的手段、杀手锏。 换言之,能分得黄元草,他已是沾了秦真人不少光,没必要再去瓜分郑贤叔父的遗宝,从而惹人嫌弃。 再者。 雪峰郑家和鹤山黄家是盟友——他拿郑家的宝物,走出云泽秘境后,若被郑家金丹老祖知道的话……亦是一件麻烦事。 最后一点。 他拿公蛛的妖丹,也不算亏了,倘若这公蛛妖丹中,有和母蛛一样的“本命蛛丝”,他祭炼过后,将其与“元重禁光”结合,亦将再得一杀手锏。 “和卫道友合作,真是令人舒服。”见此,秦真人面露笑容,赞了卫图一句。 飞狐魔蛛的“本命蛛丝”虽然珍贵,但论其价值,顶多相当于一件二阶中品法器。 母蛛的“本命蛛丝”,能重伤古玄,那是因为这是母蛛自己操控,落于人手,就没这么大的威力了,只剩下灵材坚韧这一点好处。 打扫完战场后。 卫图三人寻了一秘地,开始打坐修炼,恢复元气。 趁这个机会。 卫图抽出公蛛妖丹的“本命蛛丝”,将其祭炼为自己的随身法器。 半月后。 三人再次动身,前往玉简记载的下一结丹灵物地点。 不过这一次,卫图三人扑了个空,等他们赶到时,结丹灵物早就被人夺走了。 “不对,有蹊跷。” 这时,卫图顿步,叫住了御空而行的秦真人、寇红缨二人,他眉宇深皱道。 “什么蹊跷?”秦真人挑眉,祭出法器,警惕的看向四周。 “不是有人设伏。” 卫图摇头。 有裂空雕在空中巡查,他们遇到修士设伏的几率,小之又小。 七彩幻蛾只是一个特例。 “那是?”秦真人和寇红缨互视一眼,面面相觑。 和卫图相处这一个多月以来,秦真人对卫图的性格也有了一些了解,知道其性格稳重,不是什么夸夸其谈之人。 “秦道友不觉疑惑吗?”卫图沉吟一声,说道:“咱们在核心区域待了这么久,路上,其他势力的修士都有见过,但……赤松贾家的修士……却没见过一个。” “赤松贾家的修士,虽只有六人,但不至于……这么久了,连一个人影都不曾看到。” 听卫图这么一说。 秦真人和寇红缨亦深深皱起了眉头。 “在赶往核心区域之前,我也没有见过赤松贾家的修士。” “我也一样。” 二人回忆道。 “莫非赤松贾家的修士没去内围的七处灵地,直接深入了核心区域?”寇红缨猜测道。 “不可能,核心区域深处虽然机缘更多,但赤松贾家是金丹家族,为了家族传承,绝不可能做出这等危险之事。” 秦真人否定道。 三大仙门的修士,还有可能组队深入核心区域,但金丹家族的修士,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如此去做。 金丹家族求的是“稳”。 “还有司晴……”卫图沉吟一声,再道:“司晴是二阶阵法师,经秦真人判定,其为天女派魔修……” “司晴劫杀黄家修士,所为何故?为了夺宝,不太可能。一出云泽秘境,司晴便会受到黄家老祖的严惩。” “那么,其对黄家修士下手,极有可能,是为了夺走他们手上关于云泽秘境的情报。” 说到这里,卫图顿了顿声道:“这两个疑点相合,让我不得不怀疑,赤松贾家、司晴这两方进入云泽秘境的意图!” “你是说,司晴和赤松贾家有合作?或者说,赤松贾家与天女派有了合作?”秦真人从卫图的话中,寻出味来,总结道。 “不能肯定。” 卫图摇了摇头。 和秦真人、寇红缨不同,他因为答应了要与栖月赵家合作,所以对赤松贾家颇为注意。 因此,发现了这一疑点。 但……笃定这两个疑点是否有关联,他还没有这个自信。 “先撤离核心区域,搜查内围、外围。”秦真人思索片刻,看向卫图、寇红缨,做出决定。 云泽秘境开启三年之久。 现在,时间仅过去了半年之久,还有两年半时间,足够他们去探索云泽秘境的核心区域了。 没必要此刻急于一时。 倘若他们猜测为真,司晴和赤松贾家另有图谋的话——得知其情报,可比获得几份结丹灵物更有价值。 至于危险—— 大家都是筑基修士,有裂空雕提前预警,即使实力不如,但全身而退还是不难的。 “我认为,先找栖月赵家、鹤山黄家修士结盟,更为稳妥一些。” 卫图说出自己建议。 人多,收益平摊后会少许多,但相应的,危险也会平摊出去。 “先结盟。”秦真人点头,赞同了卫图的建议。 意见一致后。 卫图命令裂空雕开始就近搜查栖月赵家、鹤山黄家的修士。 数日后。 裂空雕找到了栖月赵家的队伍。 和大多数势力一样,此刻的栖月赵家只剩下了四人,另外两人陨落在了内围,以及核心区域的战斗中了。 “裂空雕?”待看到这熟悉的灵宠后,赵青萝当即心神一震,看向卫图的目光,逐渐变得复杂了起来。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遇到死劫时,与自己有过亲密接触的修士,竟然是卫图。 不过,这种目光,在赵青萝的眸中稍纵即逝。 仅过了半息。 赵青萝就目光如常了。 对赵青萝的反应平淡,卫图虽有点出乎意料,但很快,他就释然了。 当日之事,已经时隔了七十多年,而且裂空雕前不久,修为突破了一次。 赵青萝没有认出裂空雕的“真实身份”,符合常理。 卫图稍稍收敛心情,便对栖月赵家的修士,说出了自己对赤松贾家,以及司晴的猜疑。 被卫图这一提醒。 栖月赵家众修亦是点头,直言自己进入云泽秘境后,就没有看到赤松贾家修士的踪影。 “先找贾家修士。”赵家两个筑基后期修士,对视一眼后,点了点头,做出决定。 结丹机缘可以再寻。 没有云泽秘境,还有其他秘境,郑国可不止云泽秘境一处,有结丹机缘。 但赤松贾家的威胁,却是赤裸裸的,若贾家修士有机会,可不会放过赵家修士一命。 整顿人马后。 卫图和栖月赵家合力,开始在内围、外围搜寻赤松贾家修士的踪迹。 与卫图一样,栖月赵家修士手上也有一只飞行灵禽,名为“炎翅雀”。 ——炎翅雀和裂空雕一样,都是筑基初期修为,显然其也是在进入云泽秘境后,晋升的。 搜寻过程中,卫图脸色渐渐难看了起来——因为在途中,他没有遇到一个鹤山黄家修士的踪迹。 除了黄长空、黄文庆外,其余五个黄家修士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像是身死了一样。 “找到了!” 搜查的第五个月。 栖月赵家发来符信,告知卫图,在云泽秘境内围灵地“红叶川”附近的山谷中,发现了赤松贾家修士的一些踪迹。 五日后。 众修一一汇聚。 “如卫道友所料,司晴果然和赤松贾家混在了一起,看来,赤松贾家当真勾结了魔道……” 赵家长老“赵鹏宗”脸上挂着一丝轻松的笑意,笑吟吟的对卫图说道。 有了赤松贾家勾结魔修门派天女派的罪证—— 饶是赤松贾家再强,也少不被三大仙门灭族的下场了。 仅这一点,他们这次来云泽秘境,就不虚此行了。 “鹏宗兄,可能认出司晴在那山谷里布置什么阵法?” 卫图出声询问。 根据裂空雕在空中所观,司晴在地面上,似乎在布置着一种法阵,而赤松贾家的修士,此刻在为司晴护道。 “不知。”赵鹏宗摇了摇头。 他道:“无需管这么多,咱们这里有七人,又有两只二阶妖禽,直接围攻就是。” 在他看来,栖月赵家拥有两个筑基后期修士,再加上秦真人,便是三个筑基后期修士。 而赤松贾家一方,只有两个筑基后期修士…… 从战力上,司晴和赤松贾家的修士,逊色他们这一方不少。 “暂时等一等。” 卫图摇了摇头,他心态可没有赵宗鹏这么乐观。 “那是黄彩玉?” 这时,赵宗鹏惊呼一声,看着面前“炎翅雀”投射而出的景象。 只见,在一方六角阵台上,黄彩玉被五花大绑,手腕、脚腕尽皆割开,汩汩鲜血流入阵台上面的凹槽上。 在鲜血流入阵台的同时。 阵台上的一个青铜古镜绽放出五色光华,露出了一个淡黄色光幕,而在这个淡黄色光幕的深处,则是一座恢弘石殿。 石殿匾额之上,写着“南华派”三个大字。 “上古仙门——南华派?” 众修惊道。 149、补天钵,赵青萝的亲口质问 “现在,到了该收获的时候了。”卫图面露喜色。 司晴是他修仙以来,面对的最为棘手的对手,而以其身份,想来给他带来的收获不会少。 卫图招了招手,裂空雕便熟稔的飞到司晴殒身的地方,将其遗物尽皆叼起,飞到了卫图的身边。 一入眼,卫图便看重了先前司晴所用的黑色串铃,他心中大喜,当即将这件残缺法宝炼化,然后随身携带在了身上。 这次战斗,要不是因为石殿附近限制了修士的神识,司晴找不到他的藏身之地,只能被迫用这黑色串铃进行范围攻击。 不然,卫图可没有自信从这黑色串铃的蓄力一击中活命。 他之前受的伤势,仅是这黑色串铃的一些余波伤害。 战斗中,这残缺法宝的蓄力一击,其威力,已经无限接近结丹境了,超了筑基后期修士一大截。 “魔佛铃。”炼化完黑色串铃后,卫图知道了这件大威力残缺法宝的名字。 随后,卫图将目光,转移到了司晴的其他几件遗物上。 一把红如鲜血的匕首,一个伤痕累累的龟甲盾牌,以及那一双洁白无瑕、柔弱无骨的白皙玉掌。 血红匕首,卫图没见司晴用过,他料想这应该是司晴的远程攻击法器,只不过因为石殿神识受限,操控法器不便,这才没给这血红匕首出场的机会。 而龟甲盾牌,卫图就熟悉多了,这件龟甲盾牌,正是司晴生前用来抵挡他正面攻击的那一件防御法器。 “这双手掌在战斗时明明已经受了轻伤,而后,又受了数十张符箓的攻击,但此刻却仍旧完好无缺,天女派的“折生手”真是可怕的功法……”卫图捏了一下司晴遗留的这双玉掌,半响后,他语气略有惊讶道。 这双手掌摸起来,柔弱无骨,冰冰凉凉,但偏偏坚韧的可怕,哪怕他用法器摧毁,也只能在上面留下一道浅浅的伤痕。 将这三件遗物塞进储物袋后,卫图微微皱眉,落步在了白玉石门附近,开始寻找司晴的其他遗物。 先前战斗时,裂空雕明明夺走了司晴的储物袋,但之后,司晴却出乎意料的从身上又掏出了数枚中品灵石,恢复法力。 而且,被夺走储物袋后,司晴脸上不见急迫,仍旧从容。 这让卫图不得不怀疑,司晴身上,还有其他储物袋。 “在哪里?”卫图用神识仔细搜寻了半刻钟,愣是没有发现司晴的另一个储物袋。 现场,只剩下了司晴被炸成血沫的肉身碎块。 沉吟片刻,卫图面露慎重之色,他开始放出地磁元光,在白玉石门附近,一寸寸的摸寻。 然而。 令卫图意外的是。 这一次,他的地磁元光像是失灵了一样,没有发挥以往的作用,搜寻到司晴的另一储物袋。 不信邪的卫图,这次没再用神识和地磁元光,而是用手一寸寸的在附近摸排寻找。 数个时辰后。 卫图排查到药田附近,他抬步之时,忽然感应到脚底踩了一個软物,质地与药田的泥土很是不一样。 他抬脚,去观测脚底踩的东西,却发现脚底空无一物,仍是药田泥土,并没有什么其他东西。 卫图轻咦一声,他蹲起身子,伸手在地面上摸了一下,很快便从刚才脚底的方位,捞起了一个巴掌大小的透明小布袋。 卫图立刻意识到,这透明小布袋,便是司晴藏在身上的“第二个储物袋”了。 接着,他动用神识、地磁元光去探索这透明布袋,发现这两者在穿过透明布袋时,都会如若无物一般,轻易穿透过去。 见此,卫图挑了挑眉,他伸手打开这透明小布袋的细绳。 袋口打开之后,里面立刻露出了两个储物袋。 “不知这布袋,是用什么材质制成的,竟然可以让神识难以感应,只能用手触摸。” 卫图啧啧称奇。 这布袋并非是什么法器,藏匿储物袋之效,也不是什么法器能力,仅是缝制布袋的灵材功效罢了。 稍稍收敛心神,卫图将透明小布袋系在了身上。 接着,卫图起身打扫甬道一侧的战场,并取出了白玉石门上的令牌。 他关上石门,然后躲在了药田里面,开始恢复起了法力。 …… 恢复法力的途中。 白玉石门外面,卫图听到了贾家修士在甬道那一侧的交谈之声——几个贾家修士在商讨,如何打开这白玉石门。 保险起见,卫图故技重施,重新躲在了药田之下。 只不过这次的贾家修士,就不像司晴那般对石殿“了如指掌”了,他们折腾了两三日,这白玉石门仍旧纹丝不动。 见此,卫图也就放下了心,继续潜修恢复法力。 在贾家修士动手后的第四日。 卫图伤势恢复了七七八八,丹田内的法力,重新恢复如初。 这时,卫图总算开始有闲心,去打开司晴留下的三个储物袋了。 “就是不知司晴的储物袋内,是否藏有走出这南华派遗地的方法?”卫图一边磨灭司晴留在储物袋内的法力印记,一边暗暗思索。 他可不想老死在这里。 司晴和卫图修为相等,都是筑基中期。 因此,卫图没有费多大功夫,就轻易解开了司晴的三个储物袋。 第一个储物袋,是司晴一开始系在腰间的储物袋。 卫图神识一探,发现这储物袋内,除了一些中品灵石尚有价值外,其余的物品价值都很有限。 对此。 卫图并不失望。 要是他有司晴藏匿储物袋的手段,也不会将好东西放在最外面的储物袋内。 事实如卫图所料一样。 透明小布袋里找到的那两个储物袋,收获就丰富得多了。 其中一个储物袋,卫图在里面看到了装有灵药的大量玉匣。 他推测,这玉匣内的灵药,应该是司晴杀死黄家修士,杀人夺宝所得。 “黄家修士未入核心区域,采摘的灵药……竟有两份结丹灵物……”卫图眉宇微挑。 看到这里,他哪能不明白,鹤山黄家给他的云泽秘境情报,和他所想一样,存有不少的隐瞒之处。 “司晴和我一样,都是供奉。她怎会得知黄家修士所去的隐藏灵地?莫非……有黄家修士和司晴勾结?” 卫图暗暗思索。 黄家修士进入云泽秘境后,行事隐蔽,去的并非是玉简标记的内围七处灵地,毕竟那七处灵地可没有生长“结丹灵物”。 那么,司晴为什么能精准劫杀黄家修士,便有说头了。 “情报太少,还难以判定哪一个黄家修士是内奸。”卫图摇了摇头,除了已死的黄彩玉三人,剩下的四个黄家修士,都有可能是黄家内奸。 最后一个储物袋的收获,肉眼所见,就不如上一个储物袋收获的多了,这个储物袋,明显是司晴自己所用的真正储物袋。 里面,除了几枚玉简、一些疗伤丹药,一个乌黑小钵外,剩下的都是司晴的亵衣,以及一些换洗的衣裙。 卫图将目光,放在了这几枚玉简和乌黑小钵上了。 根据司晴进入药田的时间,他不难推断,在此之前,司晴应该在石殿内另有收获,干完“正事”后,这才辗转来到药田。 然而,令卫图失望的是,无论他怎么研究这乌黑小钵,这乌黑小钵都如凡物一样,没有丝毫反应,若非其坚不可摧,他当真认为其仅是一件凡物了。 卫图叹息一声,将乌黑小钵重新收回储物袋,然后动用神识,耐心的看起了剩下的几枚玉简。 这几枚玉简,其中一枚是鹤山黄家对云泽秘境的情报记载,里面记载了九处灵地,比卫图先前已知的七处灵地,要多上两个——这两处灵地,恰好存有司晴身上的两种结丹灵物。 剩下的玉简,则多是关于天女派的一些魔功,不过这些魔功并无天女派的主修功法,只有一些辅修的魔道神通。 掠过这些魔修功法,卫图将目光放在了最后一个玉简上。 这个玉简,是他心心念念关于“南华派遗地”的记载。 玉简的内容,是以上位者的口吻诉说。 内容大概是——云泽秘境曾是南华派的一处药园,里面可能藏有当年南华派的灵宝“补天钵”,特命司晴潜伏鹤山黄家,伺机进入云泽秘境,寻找“补天钵”。 玉简的后面,还附带有这处“南华派遗地”的粗略地图。 “补天钵?”卫图挑眉,顿时想起了刚才那个疑似凡物的漆黑小钵。 “可惜,这玉简没有告知我关于补天钵这灵宝的具体使用方法。” 卫图暗叹一口气。 他现在是空有宝物在手,却不知道具体的应用方法,就像是灾荒年间的财主一样,再有钱也换不来吃的。 “先寻找离开这处遗地的方法。”卫图收敛心情,继续认真观摩起了玉简上的地图。 半刻钟,他在地图上,找到了石殿内部,可能存有通往遗地之外的“传送阵”地点。 毕竟在此之前,司晴这个二阶阵法师只是在残阵上修复阵法,借此传送到了遗地之内——相应的,遗地之内,存有通往外面地域的单向传送阵,几率很大。 看完后,卫图目光看向了白玉石门,他现在所处的地点是石殿后面的药园,若想前往传送阵所在的地点,得再次打开白玉石门。 但偏偏几日前,赤松贾家的修士来过一次,他不敢笃定,此刻贾家的修士是否离开。 “等!” “栖月赵家和秦真人、红缨迟早也会脱困,等他们与贾家修士相遇后,大战过后,我再出去。” “现在距离云泽秘境通道打开的时间,还有两年时间。传送阵的地点,隐藏在石殿的秘地……那里的关门和这白玉石门的图标一样,他们没有令牌的话,应该难以打开。” 卫图思索再三,做出了决定。 他没有选择冒险,而是仍旧躲在药田这里,等待最后时间的到来。 这次,他杀死司晴,尽管所获颇丰,但底牌也消耗的七七八八了。 为了秘境之行,准备的三把冰蛟剑,只剩下一把。 身上的符箓,为了毕其功于一役,全部砸在了司晴身上,现在仅剩下两张防御符箓。 地磁元光,亦是消耗了七成,仅剩下了三成。 这般状态下的他,可没有实力去对付贾家筑基后期修士。 此前,在看到古玄和赵鹏宗身上的符宝后,卫图便判断,贾家修士的身上,定也持有大威力的符宝。 有符宝在手,若没有地利的话,贾家修士杀现在的他,与古玄杀死郑贤一样,不会太费什么气力。 因此。 种种考虑之下。 他躲在药田,等待赵家修士、秦真人等人与贾家修士战斗后再出,是最优解。 至于寇红缨的生命安危,卫图此刻则难以相助。 有能力的情况下,他能拉一把寇红缨,但没能力的情况下,他只能率先保住他自己的性命。 在进入云泽秘境之前,无论三大仙门,还是金丹家族的修士,都已经做好了身死道消的准备。 寇红缨自然……也不例外。 …… 做好计划后。 卫图使出土系法术,制作了一个桌案,然后取出储物袋内的符笔、灵墨,准备画符。 两年时间,足够他准备一些二阶符箓,去应对之后在石殿内部可能遭遇的危机了。 时间缓缓流逝。 一个月。 两个月。 第三个月过后。 石殿内部,传出了修士厮杀之音,以及法器的碰撞声。 不过,这场战斗,应该是小规模的遭遇战,卫图并未从这些修士的对话中,听到秦真人,或者寇红缨的声音。 很快,一年过去。 斗法的声音大了一些。 卫图猜测,这应该是两方势力的修士聚集在了一起,开始了真正的对峙。 又等了大半年时间。 躲在药田的卫图,开始按照一年半前的计划,准备打开白玉石门,重新进入石殿。 他撑起法力护罩,祭起龟甲小盾,身上贴了数张防御符箓后,这才用“元重法禁”,小心翼翼的打开白玉石门。 咔嚓!咔嚓! 机关启动的声音响起。 片刻之后,白玉石门打开。 “没人!”见到此幕,卫图松了一口气,他命裂空雕打头阵后,自己缓步进入。 “爆发了混战,有赵家修士鲜血的气息。”卫图鼻子微微耸动,嗅了一下附近的气息。 他迈动步伐,根据地图所指的方位前进。 沿途上。 卫图看到了甬道地面上的一些暗红色血迹,以及一些腐臭的尸块。 “赵叔元和两个陌生的修士气息。看来,现在贾家修士,只剩下两人了。” 尸块的气息入鼻,卫图眼眸微闪,心中掐算道。 此次,进入云泽秘境的贾家修士,只有六人。 两个贾家小辈,在祭台上,便被他们所杀。 而这里的两个陌生气息,他不用多猜,也知道这两人应该是贾家修士所有。 见此情形,卫图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 路途走了一半。 这时,卫图听到了远方传来的法器斗法之音,以及两方修士的对战之声。 他躲在甬道一侧,目光朝斗法之地看了过去。 只见。 此刻的秦真人师徒,以及赵家的三名修士,已经将另外两名贾家修士团团围住,而这两家贾家修士则手持防御法器,在苦苦支撑,随手都有不支的样子。 这副场面的出现,卫图虽没有预料到,但他仔细思索之后,又觉得十分合理。 贾家修士和司晴一样,并不知道他们随后通过传送阵,也到了石殿之内。 敌明我暗。 这是一个先发优势。 其次,在人数上,这次进入石殿的贾家修士,只有四人,而仅赵家修士的人数,就与贾家相当了,更别说还有秦真人师徒的加盟。 六打四的局面下。 贾家修士今日不败亡,都显得不太合理。 “秦真人,镜水阁和栖月赵家并无关联,你今日何必要助赵家,来对付我贾家。” “只要秦真人愿意倒戈相向……我贾某人承诺,走出云泽秘境后,贾家必赠给秦真人一枚蜕凡丹,让秦真人结丹成功。” 双方相持片刻,这时,贾家两个修士中,那个面色稍黑一些的汉子看向秦真人,突然提声说了这一番话。 蜕凡丹的许诺一出。 在场的筑基修士,都是心头一荡,眸底露出了一丝渴望之色。 三大仙门虽然支持修士以结丹灵物兑换“蜕凡丹”,但兑换“蜕凡丹”,至少需要五份结丹灵物,这可比兑换筑基丹的两份筑基灵物要多的多。 他们此刻在云泽秘境采集的结丹灵物,加起来够五份,但在个人身上,可远远不够。 此刻,若真如贾家修士所言,愿给秦真人一枚“蜕凡丹”当做报酬的话,这于秦真人而言,确实是一个造化。 但显然,在场的修士,都不会轻信贾家修士这番话,只会认为其是信口开河,病急乱投医。 不过。 贾家修士的话,虽没有人轻信,但于此刻,确实起了效果。 赵家修士虽然明面上没说什么,但暗地里,看向秦真人师徒的目光,却带了一丝警惕之色。 此刻,还活着的赵家修士,各个带伤,尤其是赵鹏宗这个仅剩的筑基大修,更是断去了一臂,面色泛白,喘着粗气。 而反观秦真人和寇红缨,二女虽然也有伤势,但伤势并不怎么严重。 一眼就知,秦真人的状况可比赵鹏宗好多了。 若眼下,众修杀死了这两个贾家修士,外部矛盾消失——秦真人为了“蜕凡丹”,倒戈一击,反过头来去对付赵家修士,也不是不可预料之事。 卫图没有动作。 他继续耐心观察此刻战场上的变化。 对峙了大概半日后。 形势再次一变。 黑脸的贾家修士似乎法力恢复了不少,他祭出了一面“金钟”符宝,用尽全力,向赵鹏启用力撞去。 金钟熠熠生辉,瞬间变得宛如房屋大小,朝赵家修士所在的方向压了过去。 然而,就在赵鹏启准备使出手段抵挡这金钟符宝之际,这金钟符宝,忽然转了一个圈,袭向了赵青萝身旁的另一赵家筑基中期修士。 在符宝之威下,赵家筑基中期修士没有抵挡多久,便被这金钟符宝压死,成了肉泥。 贾家修士完成这摧枯拉朽的一击后,便调转枪头,继续对付赵青萝这幸存的另一筑基中期修士。 一旁的卫图,看出了这两个贾家修士的打算。 150、卫图心意,出云泽秘境 这时,门外法器的轰鸣声终于细不可闻,连带着两个贾家修士的骂声也随之消停。 卫图掐算时间,知道贾家修士已过了燃血术的一刻钟时间,此刻要么暴毙而亡,要么状态虚弱至极。 和先前一样,卫图并没有贸然打开白玉石门,而是在药田这一侧继续等待,等两个贾家修士“寿终正寝”的那一刻。 “妾身明白了。”几息后,赵青萝的脸色恢复如常,她敛裙,郑重的向卫图拜谢一礼,说道:“一报还一报,这次的救命之恩,青萝事后定会报答。” 修士,是长寿种,尽管具有和凡人一样的情感,但这些情感,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就会被自身的理智所占据。 正如先前赵鹏启的死一样,她为之伤感不假,但伤感的同时,她并没有丧失理智,继续愣在原地,而是珍惜赵鹏启给她争取的逃命时间,立即逃命。 此刻,面对男女情感时,她做法也是一样——不会去做小女儿态,一哭二闹三上吊,而是继续当一个理智、冷静的“修士”。 修仙界的战斗,不是小孩打闹过家家,是真的会死人。 这次云泽秘境进了六个栖月赵家的修士,但现在,只剩下她一个独苗还活着了。 贾家也是一样。 全军覆没。 …… 半日后。 直到秦真人和寇红缨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卫图这才打开白玉石门,与赵青萝走了出去。 ——贾家修士的储物袋虽然珍贵,但卫图用脚指头都能想到,在贾家修士临死之前,其肯定会摧毁自己储物袋内的一切,不会给他们任何捡宝的可能。 “卫叔和青萝郡主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两人的关系……”看到卫图还活着,寇红缨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但紧接着,她就察觉到了赵青萝的脸上,对卫图流露出的淡淡疏远之意。 赵青萝的这几分面部神情虽然很隐晦,但并没有瞒过她的眼睛,毕竟她早就知道了赵青萝和卫图的特殊“羁绊”。 “莫非是赵青萝借这次和卫叔的独处时机,询问卫叔当日之事?但被卫叔推诿了?” 寇红缨暗暗思索。 这于她而言,确实是一个好事,她可不愿意看到赵青萝去做她的“叔婶”。 只有这点,才能导致赵青萝这个与卫图相熟的朋友,脸上流露出对卫图的疏远之意。 种种思绪藏于心间,寇红缨连忙询问卫图进入石殿后,这两年的去向,以及卫图有没有发现司晴的踪迹。 “我进入石殿……突破那个甬道迷阵后,便在此处撞见了司晴,当时司晴受了重伤……” “随即我二人战斗。” “千算万算,我还是棋差一着。我被司晴骗到了这处药田,她借白玉石门,将我困在了这里,若非……我修有特殊秘术,找到了开启这白玉石门的方法……” “不然的话,我恐怕要终生老死在这里了。” 有一年多的准备,卫图早就打好了腹稿,他将自己准备的说辞一一讲了出去。 听到这话。 秦真人三人也不疑有他,相信了卫图的话。 两年前,她们可是亲眼目睹了司晴以一敌二,残杀黄家两个筑基修士的那一幕。 司晴的战力,在明面上,定然超过了卫图一大截。 此外,其作为天女派魔修,入云泽秘境搞这么大动静,身上岂能不备一些大威力的手段。 这大威力手段,解决一二筑基后期修士,应是易如反掌。 以此推敲——卫图能从司晴掌下活命,已是不易,哪有可能再有余力,去斩杀司晴。 “司晴重伤?”秦真人轻轻念了一下这四个字,沉吟道:“司晴重伤,所以才将卫道友困在此地,那么……司晴置贾家修士不管的理由,也找到了。” “司晴在这石殿内受伤后,因为实力不济,担心贾家修士反目,倒戈一击……所以这才选择丢弃贾家修士,独自离开。” “正是这个缘故,所以司晴没有出现在我等面前。” “当然,也不排除,司晴正躲在石殿内的隐蔽之处疗伤。” 秦真人根据卫图提供的已知信息,推测道。 “这白玉石门坚不可摧,或许司晴就躲在某一处白玉石门里面。”寇红缨补充道。 接下来,三女商讨,如何应对躲在暗处的司晴。 听到这几句话。 卫图顿时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他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出乎意料的顺利,没人去思索“司晴是否已死”这件事。 “也是,若非我这次提前几日来到药田,设下陷阱埋伏司晴,又有符箓、地磁元光等手段助力,司晴可没有那般容易身死道消。”卫图心中暗道。 这次,倘若不是他,而是换秦真人,或者“赵鹏宗”伏击司晴,很大的几率是司晴胜,而秦真人、赵鹏宗死。 设身处地去想,他要是秦真人等人,也不会将怀疑目光放在他这个“实力不济”的筑基中期修士身上。 少倾,卫图跟着秦真人三女,前往玉简所标记的“传送阵”地点。 至于赵鹏启几人的储物袋,此刻则无人提及。 包括赵青萝。 秦真人师徒和栖月赵家的结盟是极为脆弱的结盟,并非是可以依托生死的盟友——这一点,在先前对付贾家修士时,已经体现的淋漓尽致。 先是赵鹏启等人忌惮秦真人师徒,存有私心,没有尽快使用雷霆手段杀死贾家修士,致使贾家修士完成了“燃血术”这魔道神通的准备工作。 其后,贾家修士临死一搏,秦真人师徒直接离去,根本没有去管赵鹏启、赵青萝二人的死活。 现今,秦真人没有铲除赵青萝这一“后患”,已是其仁慈了,又岂会凭借几句话和所谓的盟友关系,白白交出自己手上夺得赵家修士的储物袋。 而这一点,显然赵青萝这个幸存的赵家修士也清楚,其刻意未提此事,便是为了避免引起秦真人的不快,从而给自己招惹杀身之祸。 …… 不一会。 卫图四人来到了传送阵所在的甬道附近。 对这一座白玉石门。 卫图没有立刻打开,而是折腾了数日,才颇为辛苦的用“元重法禁”将其开启。 待看到石门打开,在旁祭出法器警戒的三女顿时面露警惕之色,谨慎的盯着石室内的一景一物。 待看到石室内没有司晴后,她们这才松了一口气,将手上的攻击法器重新收回纳物袋。 如非必要,“精疲力竭”的她们也不想对付上司晴这个实力不低的魔修。 这次石殿之行,可只剩下他们几人幸存了。 “这是通往外界的单向传送阵。”秦真人走进石室,目光看向了屹立在室内,与先前外界阵台相似的法阵。 这法阵和司晴布置的传送阵很是相像,同是六角法阵,在法阵之上,也存有一面青铜古镜。 只是这六角法阵此刻并未激活,一副灰蒙蒙的样子。 这时,秦真人来到了六角法阵镶嵌灵石的阵眼,她看到这阵眼只有一层积灰,而无司晴逃走时镶嵌的灵石,不由眼底露出了一丝疑惑之色。 只不过这点“蹊跷”,她并没有对其他人提及,她一甩袖袍,将这些积灰不动声色的清理干净,然后放上了数颗中品灵石。 “或许是我多想了。”秦真人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卫图,她见卫图脸上存有和她一样的疑惑,不由摇了摇头。 这石殿太过古怪,其他地方说不定也存有类似的单向传送阵,司晴不一定要于此处传送离开。 传送阵得到灵石补充灵力之后,从其内传出了如白玉石门开启时的“咔嚓咔嚓”之音。 紧接着,传送阵上屹立的青铜古镜爆发出一股巨大的灵波,这灵波的压力,趋近于金丹老祖的威压。 灵波过后。 青铜古镜光芒四溢,镜面如水光般流动,一层淡淡的黄色光幕被其缓缓撑开。 淡黄色光幕里面,显露出了云泽秘境的一角景色。 这景色,正好与内围灵地“红叶林”的景色一样。 “师父,现在是追寻司晴,还是……传送离开?”寇红缨目光看向秦真人,询问道。 秦真人是眼下他们四人中,战力最强的一人。 “卫道友,你怎么看?”秦真人循例询问卫图。 “此时,距离云泽秘境通道开启还有半年时间。而根据先前贾家修士所言,入石殿后,云泽秘境的禁制消失,秘境里面的妖兽有可能化为三阶妖兽……” “我等贸然出去,恐怕……” 卫图面露担忧之色。 “二阶妖兽晋级三阶妖兽哪有这般容易,这云泽秘境内,能出现一两只三阶妖兽,已是顶了天了。”秦真人摇了摇头,她的言外之意很明显,便是打算借传送阵出去,不再滞留石殿。 夺得赵家修士的储物袋后,她的结丹灵物已经积攒完毕,没必要再停留在石殿内冒险。 “那好,就听秦道友的。”卫图点了点头,答应道。 秦真人闻言,微微颔首,她这时将目光移向赵青萝,示意赵青萝进入传送阵,第一个传送。 传送阵的另一侧,是安全,还是存有危机,传送过程中传送阵会不会崩溃,这都需要有活人前去试探。 而此刻,主客易位。 ——赵青萝作为幸存的赵家修士,势单力薄,与秦真人关系最浅,又隐有“矛盾”。 相比卫图、寇红缨,赵青萝在秦真人眼中,无疑是做这个小白鼠的最佳人选。 栖月赵家。 别的修士怕,但出身于镜水阁的秦真人却一点也不怕。 “是,秦道友。”赵青萝咬唇,轻嗯一声,提裙前往阵台,准备踏入这淡黄色光幕之内。 “赵道友,这是卫某仅存的几张防御符箓。”一旁的卫图看到这一幕,他思索片刻,上前一步,塞给了赵青萝几张符箓。 从朋友交情来看,赵青萝以前帮了他不少,这次赵青萝将涉足险境,他于情于理,也该帮这一次。 其次,不考虑任何交情,仅从利益角度出发——赵青萝传送过去后,在危险中,若借这几张符箓,能存活更长时间,于他们三人而言,无疑是有利的。 “多谢卫道友。” 赵青萝捏紧手心的这几张符箓,她从这几张符箓上,似乎感觉到了卫图身体的余温。 看到卫图如此施为。 一旁的秦真人、寇红缨心里颇不是滋味。 秦真人暗想:自己做了恶人,这好人,反倒让卫图做了。 下一刻。 传送台上的淡黄色光幕一闪。 赵青萝消失在了阵台之上,出现在了“红叶川”这片灵地的地面之上。 “传送的另一端没有危险。”观测了一会赵青萝的境遇后,秦真人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 秦真人先传送,而后卫图、寇红缨紧跟其后。 踏足红叶川灵地后,卫图当即放出裂空雕,让其巡视周遭地域,寻找其余修士、妖兽。 监测到周围地域安全后。 卫图思索片刻,拱手一礼,对秦真人道起了别。 他道别的理由很简单。 现今,秦真人得到了赵家修士的积累,结丹灵物充足,所以不想冒险,打算静心等待云泽秘境的三年之期到临。 而他则不然,手上现今只有“黄元草”这一份结丹灵物,必须继续冒险,寻找机缘,不然这次秘境之行,算是白费了。 “希望卫道友一路顺利。”秦真人面露微笑,敛衽一礼。 一声鹰啼过后。 卫图踪影消失无形,不知去向。 …… 与此同时。 云泽秘境之外。 贾老怪看着自己储物袋内的贾家修士魂牌一一而碎,他眉宇紧皱,眸底露出了一丝不解之色。 这次,贾家修士的任务是协助司晴进入“南华派遗地”,除了劫杀黄家修士稍有危险外,其余地方,按理说,不会损失这么多的贾家修士,更别说全军覆没了。 “黄家莫非有厉害人物?”贾老怪面色难看。 但随即,他注意观察了一眼黄行烈的神色,却发现黄行烈的脸色不比他好看多少,面色凝重之余,还带有几分的煞气。 这般场景,让贾老怪实在难以想通,毕竟任务的最难一关已经度过,贾家修士不太可能再遇到什么杀劫了。 “诸位,我贾家的六位修士此刻已经尽皆身陨云泽秘境,我贾某……留在此处,也没什么意义了,先行告退了。” 贾老怪抱拳,对三大仙门施了一礼,然后驱使脚下的黑色山羊立即离开。 原先,按照计划。 司晴和贾家修士进入南华派遗地,随后而出,不会有人知道司晴是魔修,他们赤松贾家投靠了天女派。 但此刻,计划有变。 他再留在这里,说不定,就会被走出秘境的修士告破秘密,对他们赤松贾家修士,大开杀戒了。 随着贾老怪的话音落下。 在场的一众金丹真君,顿时诧异不已,尤其是鹤山黄家和栖月赵家的金丹老祖,对此尤为不解。 鹤山黄家的金丹老祖“黄行烈”和栖月赵家的金丹老祖“赵江武”二人,最初还以为,只有他们两大金丹家族的修士,遭遇了不测。 不曾想。 赤松贾家一样。 “难道是鹏宗几个,杀完了这些贾家修士?”赵江武挑眉,郁闷的心情,顿时开朗了不少。 虽然赵家这次损失也不少,只剩下赵青萝一人活着,但赤松贾家损失更大,这就是他们栖月赵家这次秘境之行的赢头。 “贾家!”黄行烈眸露杀机,他此刻不得不怀疑,是贾家修士劫杀了黄家修士,不然贾家修士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死伤。 “还有半年时间,等半年时间一到,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黄行烈按捺胸中沸腾的杀意,冷静的坐在云冠鹤的鹤背上,等待云泽秘境的时间来临。 唯有三大仙门的金丹真君,仍旧稳坐钓鱼台,对云泽秘境的死伤不怎么关心。 这次的秘境之行,他们门下的修士虽比往年死伤要大,高了一倍有余,但数量却很有限,还没有到值得动怒的地步。 …… 半年时间,一晃而过。 等待已久的黄行烈当即掏出阵盘,与几大金丹真君合力,打开云泽秘境的通道。 神秘的符文通道再次开启。 一道道遁光从云泽秘境打开的黑色漩涡中闪烁而出,落在地面,化为了人影。 这一批走出的修士中,包含了秦真人师徒。 秦真人对镜水阁的金丹真君躬身一礼,随后站在了金丹真君身后,其并未向金丹真君透露出丝毫与石殿相关的情报。 此次石殿之行,她是幸存的修为最高之人,倘若告知此秘,引得金丹真君垂涎就不好了。 即便告诉,也得等她凝结金丹之后再告诉,那时,说不定她亦有机缘染指南华派遗地。 紧接着。 第二批修士从云泽秘境而出。 这些修士,仍旧是以三大仙门的修士为主,只有两人,是雪峰郑家的修士。 “早知道,先前就应该顶着万海真君和青竹山的压力,不让贾家修士入场。”黄行烈暗恨自己之前的软弱行径,致使自己家族遭遇了这一次大劫。 时间流逝。 第三批修士出来。 这批修士中,包含有一个面容普通、衣衫破碎,身上留有数道触目惊心伤口的修士,此人正是与秦真人分散,另寻机缘的卫图了。 卫图走出空间通道后,不免和面露焦急之色的黄行烈对视了一眼,他下意识低下脑袋,飞往了鹤山黄家的驻地。 半日过后,空间通道渐渐收缩,再无一人走出云泽秘境。 在黄家驻地的卫图,扫视了一眼周遭,他见鹤山黄家仅剩他一人独活,不由有些坐立难安了起来。 这次秘境之行,他只看到了黄彩玉、黄长空、黄文庆三个黄家筑基修士的死,还误以为进入秘境的黄家修士,应该还能活下两三人。 却不料,七个黄家筑基修士竟然死了个干干净净,没有一个人存活。 152、联姻之事,脱离黄家 “不过燕儿这次筑基,还是太过危险了一些,竟然没有事先通知我,而是自行筑基。” 高兴过后,卫图也不禁为这次卫燕的冒险捏了一把冷汗。 在进入秘境之前,他尽管给了卫燕姐弟每人一张精品炼妖符,当做筑基的手段,但此事只是他的有备无患——是为了避免自己在云泽秘境内意外殒身后,卫燕姐弟筑基时无炼妖符可用。 因此,卫燕的冒险筑基,是在他的意料之外的。 毕竟卫燕的性格向来沉稳、循规蹈矩,按理说不会做出这等冒险举措——至少也得等二十年后的“双甲之龄”到来,无缘筑基丹后,再去着手突破。 倘若卫燕筑基延迟一段时间,等到他从云泽秘境返回,这次筑基就不会太过冒险了。 他在云泽秘境中,除了找了七份结丹灵物外,还得到了三份筑基灵物。 ——云泽秘境并不盛产筑基灵物,这三份筑基灵物,还是源于他与秦真人分开后,斩杀了一名太玄宗“劫修”后所得。 而这些筑基灵物,足够他兑换一颗筑基丹了。 有筑基丹护持心脉,卫燕即使筑基失败,也不会身陨。 “燕儿自行筑基成功,节省了一颗筑基丹,那么这枚筑基丹,可以用在修文身上了。”卫图暗暗想道。 本来,按照他的打算,是先让卫燕服用筑基丹,之后他再寻一份筑基灵物,兑换第二颗筑基丹,然后用在卫修文身上。 这次,卫燕筑基成功,他也无须另寻筑基灵物了。 手上的已经够用了。 “修文又无子嗣,三份筑基灵物,多出的一份,于我无用……” 卫图陷入思索。 这份余下的筑基灵物,他现在有两个处理方向。 一者,将其与他身上的一些见不得光的“赃物”,一起变卖给郑国各地的拍卖会,换取资源。 二者,将这份筑基灵物,以友情价卖给韦飞。 “这有什么可选的。”卫图摇了摇头,他现在还记着,韦飞当年想赠给他“血食丹”的那一幕。 《五元蕴灵体》这部修仙功法韦飞分享给他,还可以说是其不懂仙家功法,想找人一起研究。 但后面的《小蚀日功》和“血食丹”,就完全是韦飞这个结义兄弟对他的照顾和信任了。 他当年对寇良这个并不怎么亲近的大哥,尚且都能伸手拉一把,此刻对于韦飞,他又怎能忍心,在力所能及的条件下,不帮其一把。 低价卖给韦飞筑基灵物。 他会亏灵石,但亏损的这几百灵石,已全然不在他眼里了。 上次,韦飞想找他“筹借”灵石,他心存拒绝,那是因为韦飞不上进,临到头了,想着抱他和寇红缨的佛脚…… 他心里当然不乐意。 不过,事后这個误会已经澄清。 韦飞并非找他们筹借那么大额的灵石,只是嘴笨,说话时失了方寸,让他和寇红缨心生了误会。 “这份筑基灵物以友情价卖给二哥后……二哥筹钱,再购买下一份筑基灵物,有生之年,未尝不能再一次冲击筑基境界。” 卫图思忖道。 在他心里,子女筑基优选权高于韦飞,若有筑基丹,只会先给卫燕姐弟,而不会给韦飞。 但……他同时也希望,他们义社四兄弟,能善始善终。 此刻,他有余力照拂韦飞,而韦飞曾帮过他,在他这的情分还没耗尽,他当然乐意去再帮韦飞这一次。 想及此。 卫图开始写信,询问韦飞的意见,看其是否想用这余下的寿命再博一把,还是等待寿终,如寇良一样,培养后人。 …… 几个月后。 卫图养好了伤,身上的法力恢复如初,并且略有精进。 他一招手,将门外的信件摄入手心,看了几眼。 这信件是韦飞对他的回信。 关于这份筑基灵物,韦飞表示,自己愿用两千五百灵石收购,请卫图务必留着,等他凑够了灵石,就来换取。 一份筑基灵物的市价,大概都在三四千灵石。 两千五百灵石,虽低了一些,但这份筑基灵物,本就是卫图以友情价,出售给韦飞。 所以韦飞出的价格只要过得去,就没有什么太过在意的了。 “就是不知……二哥这两千五百灵石,什么时候能凑的齐。”卫图暗叹一声。 韦飞没有一技之长傍身,也没有傅志舟敢在妖狼山脉赚取灵石的拼劲,其想要凑够两千五百灵石,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当年巫仙师的余泽,已在韦飞第一次突破筑基境界时,消耗殆尽了。 看到卫图走出内院。 黄承福紧步赶了过来,他对卫图躬身一礼道:“表爷,族长几日前找过您一次,见您闭关,族长让我告诉您,闭关出来后去族务大殿见他一面。” “族长找我?”卫图疑惑,他不明白族长黄长顺此时找他有什么要事。 153、新的供奉,针对卫图 “族长,真放卫图走?”待卫图离开族务大殿后,一个黄家筑基修士看着卫图的背影,忍不住开口道。 卫图这个供奉一离开。 一者,上正魔交战前线的黄家筑基,便少了一个如夏器师一样的替死鬼。 二者,卫图的离开,也是变相对外界宣告了此时黄家的虚弱。 “卫图和夏器师等人不一样,他要离开,咱们黄家难以阻拦。”黄长顺闻言,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树倒猢狲散,这是不可避免之事。只要老祖还在,咱们黄家就不会垮。” 他斩钉截铁道。 听到这话。 在场的黄家众修脸上的担忧之色顿时少了一大截。 老祖黄行烈就是他们鹤山黄家的定海神针,只要有金丹老祖在,他们折损的筑基层力量,迟早能弥补回来。 …… 回到符心居。 卫图并没有着急画符,而是提笔写信,向傅志舟、寇红缨等人打听郑国战场的情报。 正魔交战,战事一起,在郑国境内的所有筑基修士,无论散修,还是家族修士,都有可能被三大仙门征召出战。 家族修士和散修被征召,立下战功,虽有可能获得三大仙门奖赏,但这些奖赏,于他而言,自是不够抵消危险的,毕竟他的结丹灵物已经足够。 没必要再行冒险。 现今,他是鹤山黄家的供奉,三大仙门,想要征召他出战的话,得先过问鹤山黄家。 而一旦他脱离鹤山黄家,重为散修,三大仙门征召他,便是当面向他下达命令了。 那时,他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了,只能亲上战场。 当然,他逃到深山老林中,不入坊市、灵地,倒也可以躲避三大仙门的征召,但躲来躲去,也不符合他现在的利益,对他修炼亦有一定影响。 因此,他脱离鹤山黄家,得挑选一個好时机。 而这个好时机,与郑国战场正道一方战事是否吃紧,有很大的关联之处。 过了一个月。 傅志舟先回了信。 “郑国正道情况不太乐观啊,仅是血神教和天女派两个魔道门派的一支偏军,便打得三大仙门节节败退。”卫图拆开信,看到里面的内容后,脸上露出了郑重之色。 血神教和天女派一样,都是魔道五宗之一。 说起来,这个血神教,他在练气境的时候也碰到过。 血老魔便是血神教的门人。 “莫非,是三大仙门故意示弱,引魔道长驱直入,然后借魔道之手,削弱境内的各大家族,以及散修势力?”卫图抱着最大的恶意,揣测道。 毕竟魔道入侵,郑国历来损失的最大一方,都是各大金丹家族、筑基家族,以及散修势力。 三大仙门虽有损失,但一般来说,都很有限,远没到伤筋动骨的地步。 信的最后。 傅志舟提到:丹丘山这一太玄宗治下的坊市,在两个月前,便已沦陷在了魔道手上。 “丹丘山在郑国的洛南道,而洛南道位于郑国的东北,鹤山黄家所在的云鹤山在郑国南部……” 卫图分析局势,他判定此时的正魔交战,仅是一个开篇,还远没到结束的时候。 将傅志舟的信收好。 卫图开始等待寇红缨的信。 相较傅志舟这个“家族修士”,寇红缨作为仙门筑基,站得高看得远,其手上掌握的具体情报,定要比傅志舟要多的多。 然而。 就在卫图等待寇红缨的来信时,云鹤山内,突然出现了两个“不速之客”。 这两个不速之客。 卫图认识。 这两人,正是“舒丹师”和一位名为“阳象”的二阶符师。 “舒丹师”,卫图在丹丘山为练气散修之时,便知道其鼎鼎大名。 其弟子耿文,更是在七十多年前,便被他所斩。 而“阳象”这个二阶符师,卫图了解的虽然很有限,但他当年曾通过赫连雄,打听过一些关于“阳象”的情报。 当年,“舒云盟”这个散修联盟,之所以在他筑基后,没邀请他加入,便是与“阳象”这个二阶符师有关。 ——阳象担心舒云盟邀请他加入后,会影响到自己的生意,这才支使舒云盟没给他发“邀请函”。 卫图不知舒丹师二人来云鹤山所为何事,或者说他心有猜测,但不敢笃定,于是他派出黄承福这个侄孙,外出打听。 黄长空死后,他在黄家的人脉便断了大半,上次他请辞,更是得罪了不少黄家修士。 因此,黄承福这时在黄家打听情报,远比他有用。 半日过后。 黄承福气喘吁吁从外院回来,他躬身一礼道:“表爷,我打听了,舒丹师和阳符师来我们云鹤山,是打算成为黄家新的供奉。” 这句话说完后,黄承福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卫图一眼,眼底露出了一丝担忧之色。 族人口中诉说,加上阳符师来鹤山黄家应聘,他已经可以确认——他这个表爷,不日将离开鹤山黄家,离开云鹤山了。 而一旦卫图离开,他现在享受的修行资源、灵地,恐怕会一去不复返了。 “新的供奉?”听到这句话,卫图暗道了一句“果然”。 今时不同往日。 以前,郑国修仙界太平时,舒丹师凭借自己的手艺,可以安稳的为自己赚取修炼资源。 但现在不同。 丹丘山被魔道占领。 三大仙门又对散修筑基“虎视眈眈”。 因此,如今的舒丹师若想在这时局大变中保持以前的优渥修行环境,少不了大势力的庇佑。 只不过。 让卫图不解的是,为什么舒丹师选中了鹤山黄家,打算成为鹤山黄家的供奉。 他可不认为,舒丹师会是蠢货,不知鹤山黄家的危险之处。 能混到现在的修为、地位,舒丹师绝对是散修中的“精明人”。 “莫不是鹤山黄家对舒丹师许了什么好处?现在黄家筑基层次的修士缺失,正是需要丹师助力的时候……”卫图忖道。 舒丹师作为二阶丹师,足有实力去炼制筑基丹,以及一系列增长筑基境修为的二阶丹药。 有舒丹师相助,鹤山黄家只要挺个数十年,三年前的盛况,便会重新在云鹤山中出现。 “不过阳象阳符师……”卫图眼睛微眯了一下。 这下,他总算明白,为什么族长黄长顺会在他拒绝联姻后,态度突然发生了转变。 俗话说,好聚好散。 供奉不会为主家“效死”,这是修仙界的常态,并非他忘恩负义。 故此,即便他脱离黄家,按照大多数家族的做法,也不会将他逼迫太紧,去压榨完最后一丝价值,而是会与他结一善缘,多条朋友多条路。 黄长顺如此施为。 他最初还以为黄长顺性格如此。 但现今看来,恐怕和舒丹师、阳象二人脱不开关系。 在族务大殿时,黄长顺苛待于他,应该就是故意逼他离开云鹤山,从而给“阳象”这个二阶符师让位。 毕竟—— 一个多月的时间。 可不够鹤山黄家“精准”找到离开丹丘山的舒丹师二人,并且谈好价格,将二人请为供奉。 “这样看来,舒丹师和贾老怪有联系的事,我也不必告诉鹤山黄家了。” “是引狼入室,还是请佛入门,就看黄家自己的造化了。” 卫图冷笑一声。 假若鹤山黄家和他好聚好散,他这边念及黄家人情,还会对鹤山黄家提醒一句。 但鹤山黄家,这是故意想着将他赶出云鹤山,去迎接另一个对他们大有价值的“舒丹师”。 他自不会热脸去贴冷屁股。 平白讨人嫌。 …… 想完这一切后。 卫图脸色复归平常,他看了一眼面有不安的黄承福,知道这个侄孙应该猜到了自己将要离开鹤山黄家的事了。 他宽慰道:“承福,你跟我已有二十多年了。这期间,你学了不少符道知识。等我离开后,以你身上的手艺,足可开店赚钱,不必为日后的修行资源忧愁。” 在他看来,黄承福现在也算是有一技之长傍身,只要按部就班,凭手上的“资源”,修炼到练气九层不是难事。 而后面的“凝基丹”、“筑基丹”,则需福缘,才能获得了。 而这些,哪怕黄承福一直跟在他身旁,他也不会提供。 因此,他是否离开,对黄承福的影响,都不会很大。 “是,表爷爷。”得到确切答案后,黄承福垂丧着脑袋,心情明显低落了不少。 跟在卫图身边,除了能学到手艺外,最重要的一点,那便是他能蹭到“符心居”的灵气。 符心居的灵气,相当于二阶中品灵脉。 “你先退下吧。”卫图摆了摆手。 倘若黄承福在他于黄家的最后一段时间内,表现还算可嘉的话,他未尝不能留给这后辈一些机缘。 …… 同一时间。 供奉堂,外面。 一个白发老者和一个灰衣中年人同步而行,二人在一名彩裙少女的带领下,前往供奉堂。 若卫图在这里,定能认出这白发老者就是他熟知的“舒丹师”,而那灰衣中年人,则是他的同行,那位二阶符师“阳象”了。 “雪薇小姐,听说你爹在一个月前,想将你许配给卫图,但被卫图拒绝了?”阳象突然顿步,看了一眼领路的彩裙少女,大有深意道。 黄雪薇听到阳象这话,粉脸涨红了一些,“阳符师,伱应该清楚,这只是我爹为了试探卫图……故意而言,看他是否愿意与我黄家生死与共,留在云鹤山。” 联姻之事,是真是假,她并不清楚,只不过现在木已成舟,她爹黄长顺放弃了卫图,选择了舒丹师和阳象,她自不可能贬低自己和家族,给卫图脸上贴金。 “唔……原来如此。”阳象叹惋一声,“我还以为黄家联姻……我也能沾上一些光,与雪薇小姐结亲,看来……黄族长并没有给雪薇小姐许配婚事的想法。” 话音落下。 黄雪薇顿时脸色通红,连瞧都不敢瞧阳象了,生怕这姓阳的符师再说出什么让她“羞愤欲绝”的话了。 “好了,阳道友,你都一大把年纪了,别和雪薇小姐打趣了。” “论般配,还是卫符师这样的天才符师和雪薇小姐更为般配一些。” 舒丹师见此,捋了捋胡须,眸露精芒道。 这句话一出,适才还羞愤难耐的黄雪薇,脸色顿时难看了一些,她目露不忿之色,朝卫图所在的符心居,看了数眼。 纵然她和卫图谋面不多,远远谈不上什么喜欢的程度,但卫图那般轻易就拒绝了她,她心里岂会高兴。 “雪薇小姐,我二人初来乍到,还请雪薇小姐……带我二人认识一下卫符师……” “毕竟卫符师现在还是黄家供奉,在供奉堂内,我二人也少不了和他打交道。” 舒丹师和阳象互视一眼,阳象顿时了解了舒丹师的想法,他突然开口叫醒了正在出神的黄雪薇,提声道。 “什么,去见卫图?”黄雪薇愣了愣神,有些不解。 舒丹师倒也罢了。 但阳象和卫图可是竞争者。 “只是一些符道交流。”阳象说出自己的真实意图。 听到这话,黄雪薇起了心思。 她也不是蠢货,知道阳象所言的“符道交流”应没存什么好意,但受了先前阳象的挑拨后,她现在极其希望卫图吃瘪,对此要求,怎会不答应。 “这般为之,即便卫图言说舒云盟和赤松贾家有联系,鹤山黄家也不会轻信了。”舒丹师面露微笑,与阳象传音交流道。 十几年前,在傅志舟拒绝舒云盟邀请,加入栖月赵家后——他们舒云盟,就遭到了栖月赵家暗地里的针对,损兵折将了不少。 此般经历,让舒丹师不得不怀疑,舒云盟和赤松贾家的结盟之事,是否走漏了风声。 如今,加入鹤山黄家成为供奉,他当然要竭力避免让鹤山黄家知道……舒云盟与赤松贾家之间的关系。 而这一环节。 自然少不了针对卫图。 只要针对卫图,让卫图和他们二人结仇——那么,事后卫图说的真话,就尽皆成了对他们二人的诋毁之词了。 …… 砰!砰!砰! 下一刻。 “符心居”院门,便被黄雪薇这黄家五小姐敲响。 “五小姐,我表爷还在里面闭关修炼,若有它事,还请五小姐告诉小人,让小人转告给我表爷。”黄承福看到此幕,急得团团转,对黄雪薇不断劝说道。 放任黄雪薇在符心居门口吵闹,这是他这个符心居“管家”的失职。 “五小姐,饶是族长前来,也不会不遵守礼节,刻意打扰供奉。”黄承福见劝不动黄雪薇,于是咬牙,搬出了“礼节”二字。 “你是在说我无礼?不讲理了?”黄雪薇冷哼一声,顿时放出她的筑基威压,冲向一旁的黄承福。 154、阳象挑衅,离开云鹤山 黄承福不过练气五层。 被这威压,直接逼着后退了数步,险些倒地摔倒。 他面色发白,额头泛起冷汗。 在鹤山黄家。 黄雪薇不仅修为碾压他,地位也是碾压他。 此刻,饶是黄雪薇杀了他,也顶多是受些不痛不痒、做给族人看的处罚。 现在,他是可以借卫图这表爷的身份、地位,硬抗黄雪薇,但事后呢?等卫图离开之后呢? 黄承福犹豫了。 他不知自己是否还要拦住黄雪薇这个筑基真人,从而给自己和家中惹下大祸。 他怕秋后算账。 “五小姐,这是卫符师的符心居,还请您离开,等我在卫符师出关后,再通禀您,请您过来。”黄承福想起卫图对他的好后,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拼死博一把。 相处多年,他知道卫图这个表爷的品性,其绝不是什么薄情寡义之人,不会眼睁睁看着他得罪黄雪薇后,在云鹤山内等死。 “好胆!”黄雪薇看到黄承福再拦,她眸底露出一丝杀意,右掌催动法力,准备一掌将黄承福毙命。 云鹤山的黄家族人,也有贵贱之别,她是黄家嫡脉,又是筑基真人,而黄承福不过庶脉,在符心居当仆人。 仅凭黄承福对她的这些“无礼”,她掌毙黄承福,族中绝对没有什么人敢对此置喙。 不过,在这一掌拍出之际,黄雪薇还是顾忌了卫图,没有下死手,只是存了将其重伤的想法。 然而—— 就在这时。 一声鹰啼传来。 被黄承福照料的裂空雕,从符心居内院而出,它一翅膀拍向黄雪薇,替黄承福承受了黄雪薇的这一击,并将黄雪薇扇飞出了数丈之远。 论体魄,二阶妖兽可比黄雪薇这一筑基初期强多了。 “二阶妖兽!”黄雪薇狼狈落地,看着悬浮在半空的裂空雕,眸底露出一丝忌惮之色。 她万万没想到,卫图身边,竟然存有一只二阶妖兽。 “五小姐大驾光临,卫某有失远迎。”这时,卫图也从符心居而出,他面露笑容,随手递给黄承福一枚丹药后,便拱了拱手,对黄雪薇打了一声招呼。 一刻钟前,他让黄承福出去后,便去了符屋潜心画符。 而符屋内布置了隔音法阵,因此他对门口的事,一无所知。 还是裂空雕过来,将他“叫醒”,他这才匆忙赶了过来。 “不知五小姐来符心居,有何贵干?”卫图眼眸微眯。 他此刻也不禁庆幸,幸好没有答应黄长顺,选择与黄雪薇联姻,不然以其此刻表露而出的性格,他这后半辈子可不会太过好过。 “非是五小姐找卫道友,而是阳某找卫道友。”黄雪薇身后,阳象从曾隶属于司晴的小院内走了出来,他对卫图拱手一礼,面带笑容道。 “阁下是?”卫图看到阳象面容后,仔细端详了几眼后,佯作自己不知,提声问道。 这次知道舒丹师、阳象二人来到云鹤山,是他无意得知,在此之前,他并未与这两人碰过面。 在明面上,他和舒丹师、阳象只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阳象,二阶中品符师。”阳象沉吟一声,介绍了自己的身份。 “说起来也巧。” “卫符师和阳某都曾在丹丘山修炼过,你我都是从丹丘山得道筑基,也算是有同乡之谊了。” 阳象笑了笑。 “符师?”卫图挑眉,他目光看向一旁的黄雪薇,说道“五小姐,卫某还未离开云鹤山,黄家就找好了新的供奉?” 黄雪薇呐言不语。 卫图请辞不过一个月,鹤山黄家就找到了新的二阶符师,这里面没有猫腻,谁都不肯信。 说到底,这件事还是他们鹤山黄家做的不地道。 只是他们黄家也没办法。 舒丹师加入鹤山黄家成为供奉的条件之一,便是黄家亦请好友阳象这二阶符师为供奉。 所以,这就“赶了巧”。 看到黄雪薇低首不语,卫图目光看向阳象,“不知阳符师让五小姐叩开卫某的符心居大门,所为何故?” “只是想和卫道友进行一些符道上的交流,看谁更有资格在鹤山黄家内担任供奉。” “毕竟我担任供奉,可是因为舒道友的美言。” 阳象呵呵一笑。 听到这句“挑衅”之词,卫图顿时皱眉,他狐疑了起来,猜测舒丹师和阳象二人到底在卖什么关子。 “卫某不日就将离开云鹤山,符道交流,实在没有必要。卫某告辞,恕不远送。”卫图直言拒绝,没有答应阳象的要求。 语毕,卫图示意黄承福跟他一同进入符心居,不必在门口久留。 阳象目送卫图离去,并未再出口挑衅。 适才挑衅,还可以推说自己心生不忿,所以想着和卫图比较,一试符道高低。 但若接着挑衅,这就是和卫图结死仇了。 属于过犹不及。 “这是卫图畏惧了,看来是阳符师符道造诣更高一筹。”一旁的黄雪薇见此,捧了阳象一句。 “他毕竟年轻。” 阳象摇了摇头。 “年轻?”黄雪薇闻言,暗道阳象这句话说的厉害,谁也没有得罪。 …… 回到符心居。 卫图对黄承福做了相应的嘉奖,并许诺,若黄承福愿随他离开云鹤山,他可帮黄承福一家,安排相应的去处。 听此,黄承福立刻点头答应,表示了自己愿意追随卫图这個表爷爷。 毕竟在云鹤山内。 他跟散修没有什么区别。 家族的福利,根本落不到他这种血脉疏远的旁支身上。 摆手示意黄承福下去后,卫图继续画符,争取早日完成鹤山黄家给他的委托任务。 这三百符箓,等级有高有低,但大多都是二阶下品,只有数十张符箓,才是二阶中品。 而绘制的符箓种类,也大多是他惯熟的符箓,不用从头新学。 因此,完成这项任务,虽会耽误他不少修炼时间,但费点心,在两年内,他便能画完。 时间荏苒。 转眼间。 半年时间一晃而逝。 这日,寇红缨的回信,终于送到了卫图的符心居。 “也在出征之列?”卫图看到寇红缨的回信后,略有惊讶。 秘境之行过后。 按理说,作为秦真人的徒弟,寇红缨将会得到镜水阁的重点培养,毕竟秦真人结丹在望。 而出征之事,一般都会落在宗门内前途无望、又无背景的筑基老修,让这些修士在战场上发光发热。 断不会落到寇红缨身上。 “难道是派系斗争?”卫图暗暗思忖,想到了这一点。 只有派系斗争,才会让寇红缨这等有大好前途的弟子,被迫前往战场,于前线作战。 这一点,尽管寇红缨没有提及,但卫图稍想一二,亦能猜到。 卫图继续看信。 寇红缨前往正魔交战前线,虽是不幸之事,但于他而言,这消息也非是一点好处也没有。 至少在情报的获取上,寇红缨能拿到第一手的情报。 而第一手情报,对他有利。 相较于傅志舟的回信,寇红缨回信的内容,果然就详细多了,其甚至将三大仙门的大致部署,也一并写在了信上。 其外,寇红缨在信中,也暗暗提到了卫燕,她道卫燕聪慧,在坊市之外借梅家灵地筑基,因此这次镜水阁征召白石湖筑基散修,没有征召到卫燕的头上。 信的末尾。 寇红缨言说,明年九月自己将去“鸿雁山坊市”驻守,途中会经过云鹤山,希望卫图能准备一批符箓,与她交易。 “明年九月?”卫图看到这个时间点后,摸了摸下巴。 此时,距离明年九月,还有一年零七个月,加紧画符,应该够他完成黄家的任务了。 “待红缨来到云鹤山,我就直接向黄家请辞。” 卫图打定主意。 寇红缨携镜水阁的大势前来——届时,鹤山黄家不会不智,去反悔,拒绝他的请辞要求。 ——三百符箓的成本价,也不是一个小数目,万一黄家拖欠不给,他也没有办法。 时至今日。 他和鹤山黄家,也算隐隐撕破脸了。 同时,有镜水阁庇护,即便有人打他主意,想要劫杀于他,也会因此顾忌镜水阁的实力,从而收手。 “至于黄家之事,与我无关!”卫图目光看向隔壁小院,目露忌惮之色。 他直觉,舒丹师和阳象二人来到云鹤山,多半没有心存什么好意。 现在的云鹤山,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不少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此处,等着这个金丹家族的“鲸落”。 一鲸落,万物生。 千百年来,郑国修仙家族兴兴衰衰,而黄家,若无意外的话,或许在这百年间,亦将迎来这一衰亡之日。 …… 时间飞逝。 眨眼间,便到了第二年的九月份。 寇红缨如约,来到了云鹤山,找寻卫图交易符箓。 而这时,卫图也将自己的计划,告诉给了寇红缨。 “今时不同彼日,现在的鹤山黄家……族长持身不正,子嗣又多愚蠢,饶是有金丹老祖在,也将难以维持,是一危险之地。” “即使卫叔不离开这里,小侄也要劝卫叔离开……” 寇红缨沉声道。 当年,从秘境走出时,她还觉得黄行烈为人不错,黄家不应遭此大劫,但现今看来,饶是老祖再多积福行,遇到不肖子孙,也迟早会将这些福运败光败净。 远的不提。 单说数年之事。 数年前,二祖黄举之叛族投靠魔道也就罢了,但为何其离开之际,还能带走两个筑基同族? 从这一点来看,鹤山黄家治族,便大有问题。 “我已收拾好了家当,此事宜早不宜迟,劳费红缨帮忙了。” 卫图拱手一礼。 “你我叔侄,何必客气。”寇红缨笑了笑,抚摸了一下站在卫图肩上的裂空雕雕头。 语毕,二人随即走出符心居,前往族务大殿。 在寇红缨拜访云鹤山的时候,鹤山黄家的筑基修士已经因此事暗地里警戒了起来。 故此,在卫图和寇红缨到达族务大殿的时候,族长黄长顺已经于殿内恭候多时了。 “黄族长,这是你委托卫某炼制的符箓。”卫图没有废话,从储物袋内掏出了一个符匣,递给了迎来的黄长顺。 “按照约定,待卫某绘制完这些符箓后,也可请辞……离开鹤山黄家了。” 卫图补了一句。 “卫符师,何必走的这么匆忙。你在云鹤山,也有几十年了……”黄长顺打开符匣一看,见这批符箓都是上品,眉梢间挂上了一丝喜意,说话之时,也不免对卫图客气了一些。 能在两年之内,绘制完这么多的符箓,卫图的符道造诣可见一斑了。 他再蠢,也知道卫图在符道这一点,比阳象强的不是一丁半点。 “开弓没有回头箭。” 卫图摇头,仅说了这么一句话。 听此,黄长顺知道卫图的去意已决,他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我黄家祝卫符师离开云鹤山之后,仍旧能仙途长青,在符道上走的更远。” 言毕,他从胸口处掏出了一个储物袋,递给了卫图。 这储物袋内,装有对卫图绘制这三百多张符箓的酬金。 “黄族长告辞。”卫图清点完储物袋内的灵石后,他目光看向寇红缨,然后拱手对黄长顺施了一礼,甩袖离开。 他走的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走了?”黄长顺看着卫图的背影化作融入天空的墨点后,面露感慨之色。 此刻,他心底有股感觉,感觉自己在卫图这件事的处理上,做错了。 “仅是一个筑基中期散修,不值一提。他?一辈子也难成金丹。”黄长顺摇头,将心底的那股不适感压了下去。 他不认为,一介散修,有望证就金丹真君。 毕竟金丹散修在郑国修仙界,屈指可数,万中无一。 …… 走出族务大殿。 卫图与寇红缨落步在了黄承福的家中。 “这一去,恐怕你今生都再难以回到云鹤山了。” 卫图看向黄承福,说道。 和其父黄鹏不一样,黄承福兄妹从小在云鹤山内出生、安家、立业。 云鹤山,便是黄承福兄妹二人的故土 爱读最快,无广告,陈年老书虫客服帮您找想看的书! 黄承福不语,拉着自己妹妹黄芳对卫图叩了三个头。 “好,既然你心意已决。那表爷,就帮伱一次。”卫图颔首,取出“黄雁舟”,让黄承福兄妹二人登了上去。 “表叔,我就不去了。不给他们二人添累。”黄鹏坐在门口的青石上,他笑呵呵的看着这一幕,抽了两口旱烟。 155、兑换筑基丹,给赵青萝写信 …… …… 离开云鹤山后。 寇红缨询问卫图具体的去向。 她道“鸿雁山坊市,由我和同门的迟师姐驻守,卫叔去白石湖坊市,难免有被三大仙门征召的风险,而在鸿雁山坊市,就无此忧了。” 鸿雁山坊市,尽管也位于郑国正魔战场的前线,有一定的危险性,但相较于散修被征召后的不可测危险,其算是安全之地了。 听此。 卫图略有意动。 自五年前的正魔战争打响后,郑国地界通往别国的关口,便已经被三大仙门全部把控了,身处在郑国的散修,想要不涉入这场战争,不是易事。 散修若想躲避三大仙门的征召,现今只有三个办法。 一者,潜逃出郑国,前往未有战事的其他国度。 二者,隐世避战,躲在灵气稀少的深山老林,不去三大仙门管控的坊市、灵地。 三者,寻找仙门人脉,让仙门高层下令,取消仙门对其下发的征召令。 现今,这三个办法,以卫图的实力,都难以办到。 因此,去鸿雁山坊市,有限度的涉身危险,便成了卫图离开鹤山黄家后的可行之策了。 “先不着急。”卫图按捺心中的意动,他沉吟一声,说道“我现在于外界眼中还是鹤山黄家的供奉,请辞的消息,没个三五月……传不出去。” “等这個时间差过后,若我还没有好去处,就来投奔红缨你所在的鸿雁山坊市。” 消息具有滞后性。 三大仙门的籍贯管理,也不会立刻刷新,会延后许久。 因此,在这个时间差内,他没有被三大仙门征召的风险。 甚至—— 若幸运的话。 可能这场正魔战争打完后,三大仙门都不记得还有他这号人物,没有征召他前往前线,毕竟他在郑国修仙界内,只是小有名气,远没到众所皆知的地步。 “卫叔此言有理。”寇红缨闻言,赞同了卫图的意见,并没有强劝卫图前往鸿雁山坊市。 尽管卫图与她同去鸿雁山坊市,能增加她的实力,以及她在战争中的保命概率。 但为了一己私欲,让卫图涉身险境,亦是她所不愿的。 接下来。 闲谈数语后。 寇红缨对卫图盈盈一礼,辞别而去。 她化作一道淡蓝色遁光,消失在了天际,重新融入了数里之外的镜水阁修士大军之列。 …… 七天后。 卫图脚踩“黄雁舟”,带黄承福兄妹,来到了南杭城。 “爹,你回来了。” 刚入卫宅,卫燕便从后院而出,上前迎接。 数年前,在筑基之后,卫燕为了躲避仙门征召,便离开了自己洞府,重回凡俗的“卫宅”,避世不出。 因此,在卫图回到南杭城卫宅的时候,卫燕才能第一时间出来相迎。 提及此事时。 卫燕眸间露出复杂之色,“若非傅大哥的信,告知咱们四家这消息,我也不会在正魔交战之前,躲在霞崖梅家筑基了……” “这得感谢傅大哥,是他给了我冒死一搏的勇气。” ——战场上,筑基境修士能有一定的自主权,不像练气境修士,只能充当炮灰。 事实上。 关于她筑基的原因,还有一点,她没有提。 四年前,在云泽秘境开启后的不长时间,南杭城的卫家、傅家、寇家三家便陷入了短暂的慌乱之中,大家都怕卫图和寇红缨这两个筑基修士折在秘境中。 卫图和寇红缨,现今是他们三家的顶梁柱,一旦有了什么闪失,天都会塌下来。 至于傅志舟,其尽管也为筑基真人,但其身为栖月赵家供奉,又有“抛妻弃子”的前例在,因此三家后人都没有寄太多希望于傅志舟。 在此情境之下。 为了自己的潜力,也为了庇护自己的亲友……卫燕不得不前往霞崖梅家的族地,冒险筑基。 当然,在卫燕看来,这次筑基并不算是“冒险”。 她修为已够,根基不算浅薄,又有凝基丹和妖魄筑基之法相助,比其他散修筑基的成功率高出了不知多少倍。 而保障安全的“筑基丹”,即便她再等二十年,也不见得能得到。 与其如此,她还不如尽早突破,不等双甲之龄到来。 “这几年间,傅麟可曾有过其他的来信?”卫图询问。 他现在对傅麟的身份,也是一团雾水,不知道其是哪一家魔宗的弟子。 “没有。”卫燕摇头。 “若有他的消息,立刻通知我。”卫图叮嘱卫燕。 战争一起,郑国修仙界的形势比以往复杂多了,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身死道消。 而此刻,若能多出傅麟的情报支援,他们立足,不免就容易许多了。 “燕儿,你现在在南杭城这灵气稀薄之地,也难以修炼。这是七彩幻蛾的尸体,以及尸身孕虫之法……你帮我尽快把这七彩幻蛾培育而出…… 爱读最快,无广告,陈年老书虫客服帮您找想看的书! “这七彩幻蛾若培育成功,对你我将有大用。” 卫图稍作思索,从储物袋内取出了得自青竹山黑脸汉子的七彩幻蛾尸体,以及“尸身孕虫法”的玉简。 培育灵虫,耗时耗力。 他现在时间紧迫,难以去做这些“闲事”,正好卫燕筑基,又在家中闲居,适合帮他去做这些事情。 此外,培育出的“七彩幻蛾”,今后也能成为卫燕作战的一个手段。 算是双赢。 “是燕点了点头,没多犹豫,便答应了下来。 “道途之上,多一二亲信之人,不仅可以抚慰寂寞,而且还可相互扶持……”看到此幕,卫图暗暗想道。 人的修炼时间有限。 倘若他没有卫燕这个筑基女儿,培育七彩幻蛾的事,他就只能一拖再拖了。 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培育出这个侦探敌情的利器。 …… 与卫燕聊完正事后。 卫图来到卫宅书房,开始给寇红缨的同门,上次在寇红缨筑基庆典上见到的“龚师妹”写信。 相隔多年,当年的“龚师妹”也由练气境修士,晋级为了筑基境。 与寇红缨辞别时。 卫图询问寇红缨,其在宗门内可有信任之人,寇红缨给他推荐了“龚师妹”——龚素珍。 这次,他给龚素珍写信,有两个目的。 一者,是借龚素珍这个渠道,将他手上的两份筑基灵物兑换为一枚筑基丹。 二者,以龚素珍为媒介,寻找镜水阁修士,以灵石兑换提高筑基中期法力的丹药。 前者兑换的筑基丹,供他的独子卫修文突破而用。 而后者,就是他的修炼所需了。 本来,在秘境之行前,他和秦真人已经搭建好了“兑换丹药”的渠道,各取所需。 只不过。 秘境之行后,秦真人没过多久,便闭了死关,去着手突破金丹境界了。 他的这一渠道,被迫斩断。 而寇红缨,也因需要驻守鸿雁山坊市,无法担任这一要职。 因此,他只能将“兑换丹药”的希望,寄托在龚素珍身上了。 “希望红缨没有看走眼,这龚素珍是可靠之人。”将信寄到白石湖坊市的驿站后,卫图目光看向镜水阁方向,忖道。 两份筑基灵物,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倘若龚素珍贪墨,他还真的没好办法。 不过卫图料想,龚素珍应该不会这么短视,毕竟秦真人师徒和他的关系也算密切,其贪墨筑基灵物,今后可再难与秦真人师徒相交了。 其在宗门的名声,也会就此毁于一旦。 至于直接前往坊市兑换。 他现在又不蠢。 筑基丹,基本上等同于一个筑基修士。 他这个筑基修士兑换筑基丹,镜水阁定会将怀疑目光,投向卫燕姐弟。 届时,卫燕为躲避仙门征召而做的遮掩,便做了无用功了。 因此。 这枚筑基丹。 他只能私底下去兑换。 …… 数日后。 龚素珍头戴笠帽,来到了卫宅,敲开了卫宅大门。 “六十多年未见,卫符师风采依旧,令人羡慕。”走入客厅,入座后,龚素珍看了一眼坐在正座的卫图,感慨道。 当年筑基庆典时,她在看到卫图、韦飞、傅志舟三人时,心里尽管没有轻视之心,但也不认为这帮扶寇红缨筑基的三位叔伯,能走至筑基境界。 但不料。 六十多年过去。 卫图三人,仅剩一个韦飞还未筑基,其余两人,均皆成功。 自己筑基也就罢了。 卫图现在甚至还有余力,去供给自己的子嗣一颗“筑基丹”。 卫图从话语中察觉到了龚素珍的心思,他摇头一笑道“秘境之行,卫某九死一生,这才勉强得了这两份筑基灵物,换我儿子筑基。这所获,与秦道友是远远不能相比的。” 听此。 龚素珍暗暗点头。 按正常发展,卫图这个二阶符师尽管灵石宽绰,但这也仅限自身而言。想要培养一个筑基后人,那是千难万难的。 然而,去了一趟云泽秘境,并从秘境中活着出来——有此收获却是十分正常的,甚至可以说……稀少了。 秦真人借此,可是得了一份完整的结丹机缘,不日将可结丹。 与秦真人相比,卫图的收获,确实不值一提。 “筑基丹,我可以帮卫道友换取,不过需要卫道友额外多付三百灵石。” 龚素珍提起正事。 “三百灵石?”卫图听到这个报价后,眉宇微挑,等待龚素珍的解释。 三百灵石,于他而言,虽说不算太大,但对正常的筑基修士来说,不是一个小数目了。 仅帮他跑腿代购,可要不了三百灵石这么多。 “今时不同往日,在正魔交战之前,筑基丹的兑换,镜水阁虽然把控较严格,但还有空子可钻……” “现在不一样。战事一起,筑基丹、蜕凡丹这等破境丹药,就成了各派的战略资源了。” “想要兑换,打通的关系不会少。我从中,也顶多只能赚一百灵石,其余两百灵石,是给其他宗门执事的。” 龚素珍坦言,解释道。 说到这里,龚素珍又补了一句话,“包括卫道友想兑换的“冰晶丹”、“金元丹”,现在的时价比以往也要贵了不少。” ——“冰晶丹”、“金元丹”是镜水阁特有的,提升筑基中期修士法力的常见丹药。 听此。 卫图点头,认可了龚素珍的解释。 丹药,就和凡俗战争中的“军械”、“粮食”一样,属于必需品,一旦战起,必然价格飞涨。 他作为武官出身的修士,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此外,三大仙门为了激励散修和家族修士参与战争,也拿出了筑基丹作为激赏,这也导致了镜水阁内,可供兑换的筑基丹紧俏了不少。” 龚素珍再道。 “这是两份筑基灵物,还有四百灵石,还望龚道友,务必帮卫某兑换这一粒筑基丹。”听完龚素珍的解释后,卫图没有过多犹豫,从储物袋内取出那两份筑基灵物和灵石,递给了龚素珍。 “多了一百灵石?”龚素珍惊讶于卫图的慷慨。 据她所知,散修大多都是吝啬鬼,恨不得一块灵石扳成两块花。 如卫图这种额外多给灵石的散修,少之又少,几乎绝迹。 “卫某对龚仙子日后还有劳用,这一百灵石,算是卫某请龚仙子饮宴的花销。” “今日在凡俗接待龚仙子,未备灵宴,难免有失礼仪。” 卫图笑着解释道。 “一个月后,妾身定帮卫道友取得这一粒筑基丹。”见卫图出手大方,龚素珍顿时对卫图的好感大增,也对其的财力有了新的认知,她略作沉吟后,便给了卫图一个准信。 “卫某等待龚仙子的喜讯。” 卫图拱手一礼。 在龚素珍帮他兑换完“筑基丹”后,他才会继续信任龚素珍,拜托其帮他兑换“冰晶丹”、“金元丹”。 …… 一个月后。 龚素珍如约,将筑基丹送到了卫宅。 有了这初步的信任后,卫图取出灵石,继续拜托龚素珍帮他兑换“冰晶丹”,以及“金元丹”。 冰晶丹七百灵石一粒。 金元丹八百灵石一粒。 他兑换的“冰晶丹”、“金元丹”尽管单颗在价格上远不如筑基丹,但论总金额,却超过了筑基丹一大截。 “筑基后期的师叔伯们,大多不缺灵石,我只能尽量帮卫道友兑换。” 龚素珍斟酌话语道。 这句话,她说的是实话,并非故意拿捏卫图。 就连上次秦真人愿意给卫图兑换丹药,也是因为购买云泽秘境名额,手上灵石亏空了一大部分,急需补充。 在镜水阁这类仙门中,贡献点的作用,可比灵石的作用大。 只有道途无望的筑基老修,才会认为手中的贡献点无用。 而这些筑基老修,无一例外,都去战场前线了。 留在镜水阁宗门的“筑基老修”,一个个都是门派精英,哪会舍得自己的贡献点,去兑换没多大用处的灵石。 卫图闻言,暗叹无奈。 思索片刻后,他对龚素珍提出另一个请求,那就是拜托其帮他在镜水阁门内寻找一份不错的炼体功法。 若没有丹药相助,他修为在短时间内,难以提升。 那么,只能增加他的护道手段了。 正好,他此刻手上有夺自青竹山修士的四盒地龙肉。 现在差的,只有炼体功法了。 本来,他是打算在鹤山黄家兑换一部炼体功法,用于修炼,但没想到,变故太快,迫于现实,在黄家,他不得已放弃了这一计划。 “妾身帮卫道友打听一二,看是否有合适的炼体功法。”龚素珍答应道。 镜水阁的功法不能外传,但能成就筑基的修士,哪一个能没有一点仙缘,身上怀有别派的功法,多了去。 这些筑基修士,可不会“敝帚自珍”,不想着赚这一份外快。 “地位不同,境遇也不同了。”看龚素珍答应的这么爽快,卫图不由心生感慨。 当年,初入筑基时,他苦无二阶符师传承,只能寻一修仙家族加入,成为供奉。 但短短二十多年过后。 境遇大大不同。 凭借财力,他就可从镜水阁的筑基修士中,换取一份炼体传承。 不过。 除了龚素珍这个渠道外。 卫图去信,也询问了身在栖月赵家的傅志舟和赵青萝。 询问这二人,关于赵家炼体功法的优缺点。 三十多年前。 被寇红缨劝说后,傅志舟加入栖月赵家,便开始了修行炼体功法之路,法体双修。 如今,多年过去。 傅志舟在炼体的造诣,哪怕一般,但其见识,绝对比他这个初涉炼体的修士要强。 至于赵青萝—— “这似乎是第一次给赵青萝写信?希望她不会误会。”卫图顿笔,暗忖道。 在石殿药田时,他能看出,赵青萝对他已有了一丝朦胧的情感。只是……这股情感并不强烈,并未到“非他不可”的地步。 事后,赵青萝尽管恢复了常态,但他也不敢确定,其是否已经可以正常处理这段“感情”。 “不过她对我有感情也好,卖赵家炼体功法时,应该不会给我开价太高。” 卫图暗暗想道。 写完信,卫图让随身伺候他的黄承福送到坊市驿站。 将黄承福兄妹从云鹤山带走后,他并未对这两兄妹置之不理,而是对二人做了相应的安排。 黄芳符道水平尚可,卫燕主动请缨,收了黄芳为弟子,教授一些符道知识。 而黄承福,则仍旧跟在他身边,照料他的起居,以及喂养裂空雕。 156、煞魔真功 在黄雪薇大闹符心居后,卫图对黄承福,无疑多了一层信任。 尽管没有将其引为心腹,但如寄信这种不重要的秘事,由黄承福办理,他还是放心的。 信递出去不久。 傅志舟和赵青萝二人便有了回信。 结合这二人的信。 卫图了解到,在栖月赵家,共有四份二阶炼体传承。 其中,一种名叫《象骨诀》的功法,更是到达了三阶的程度。 只不过这部炼体功法的修炼,需要寻找一种名为“巨岩象”的妖兽或其近亲的血脉才可修炼成功,限制颇大。 另外三部炼体功夫,亦是各有优缺点。 傅志舟推荐卫图,修炼他现在所修的《百脉锻血诀》。 这部炼体功法,炼体之效虽不见得比其他两部功法更强,但其有一个优点,是另外两部炼体功法难以媲美的。 《百脉锻血诀》共分三层,每突破一层,便可从体内凝结出一枚“血丹”。 这枚血丹不仅可以补充修士气血,而且在结丹之时,血丹对修士凝丹这一步,亦颇有助益。 若能凝结出三枚血丹,结丹的概率,就可增加一成。 此外,《百脉锻血诀》走的是“增益气血,强化肉身”的炼体路子。 这意味着这部炼体功法,不像其他炼体功法,会对修士的道躯造成不可逆的折损风险。 ——不少炼体功法,增加修士肉身强度的同时,亦会相应带来一些副作用。 譬如减少寿元、肉身僵化、某一部位存有淤伤等等。 《百脉锻血诀》的炼体效果虽然中庸,不如其他功法突出,但好处是没后患,能增加潜力。 见此,卫图将《百脉锻血诀》这部功法列为了自己修炼炼体功法的一个待选项。 俗话说,货比三家。 等他比较了龚素珍手上可兑换的炼体功法后,再决定,是否修炼这《百脉锻血诀》。 不过。 赵青萝给卫图的回信中,除了罗列四部炼体功法的优缺点外,还提到了一些琐事。 譬如秘境之行后,三大仙门对赤松贾家的处理。 贾家勾结魔道天女派事泄后,青竹山便立即亲派数尊金丹真君,准备铲除这一后患,但不料,赤松贾家早已人去楼空。 家族驻地,只剩下了一些不重要的旁支庶脉。 而这次贾家叛投魔道的原因,赵青萝推测,其有可能与赤松贾家老祖大限到临有关。 相比正道, 魔道的延寿手段无疑多了不少。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卫图转念,便想起了第一次参加丹丘山百宝阁拍卖会时,一众筑基修士对延寿丹的追捧。 当时,傅志舟见到那一幕后,心志动摇,对自己的仙途产生了质疑,毕竟当年的筑基境,他们可望而不可及。 如今,多年过去,傅志舟坚定了道心,突破了筑基境。 在卫图看来,今日为了延寿而叛逃的贾家老祖,在几十年前、几百年前,何尝不是如傅志舟一样的道心坚固之人。 只是可惜,生死之事太过恐怖,压垮了这位贾家老祖的道心,让其为了活命,被迫投靠了魔道。 “我有「大器晚成」命格在身,又得了完整的结丹机缘,没有此虑。”卫图心道。 「大器晚成」命格,能最大程度保底他的下限。 而秘境之行后的收获,无疑大大提升了他结丹的上限。 筑基寿四百。 仙门金丹,突破金丹的年龄,大抵在两三百岁。 家族金丹、散修金丹,突破金丹的年龄,普遍来说,比仙门金丹年龄会高上不少,一般都会超过三百岁。 与筑基境一样,突破金丹的年龄越小,潜力也就越高。 卫图估计,自己在没有丹药相助的前提下,仅靠自己苦修,最多一百年时间,便可臻至筑基巅峰。 到达筑基巅峰后,他不必如秦真人一样,还要苦寻结丹机缘。 因此,他突破金丹的年限,将在两百岁到三百岁之间。 这个年龄段成丹,他足可和仙门金丹媲美,属于潜力较高的一类金丹。 这一类金丹修士,有望结婴,不像金丹家族的老祖们,大多无望结婴,只能苦苦等待寿终,在寿终到临之前,去培养下一家族金丹,如此往复。 看完信后。 卫图略作思索,给赵青萝写了一封回信,询问栖月赵家对鹤山黄家这一盟友的看法。 秘境之行的时候,被血祭的黄彩玉在祭台上,可是先寻他这一结梁的“仇人”求救,而后才求救于赵青萝等一众赵家修士。 由此可见,栖月赵家和鹤山黄家两大家族的盟友关系,已经产生裂痕,岌岌可危了。 至少在他最初加入鹤山黄家的那几年时间内,黄赵两家的修士,可还没有这么生分。 ——要不然,赵青萝也不会推荐他去鹤山黄家当供奉了。 对这一情况的出现。 卫图稍有猜测忠诚不绝对的盟友,便不是盟友。 贾赵两家作战多年,鹤山黄家不沾是非,不下场可以理解,但之后黄行烈因与万海真君的约定,让贾家修士进入云泽秘境……这一点,无疑大大得罪了栖月赵家。 此后,三族制定的“三族协议”,更是黄家的一大败笔! 三族协议,黄家对贾赵两家一视同仁,约定了贾赵两家进入云泽秘境的人数、修为相等。 然而,对盟友和盟友仇敌的“一视同仁”,在盟友心底,这做事可就不算厚道了。 栖月赵家岂能仍待鹤山黄家这個盟友如故? 见小利而忘大义。 这与黄长顺逼迫卫图离开鹤山黄家的做法,如出一辙。 秘境之行的种种。 也无疑证明了这一点。 赵家修士,更在意石殿内的得失,并无拯救黄家修士的想法。 此刻,卫图给赵青萝写信,是询问赵青萝——栖月赵家是否会对鹤山黄家尽盟友之义,揭破舒云盟和赤松贾家的关系。 询问此事,并非是他想着要对舒丹师,或者鹤山黄家下手。 劫修,没那么好当。 稍有不慎,便有殒身的危险。 他打听这个动向,是为了预防不测,以备不时之需。 毕竟鹤山黄家是郑国的七大金丹家族之一,鹤山黄家稍有波折,亦会如蝴蝶一样,影响到郑国的修仙界,乃至三大仙门。 …… 黄承福送信前脚刚走。 后脚,龚素珍这个镜水阁的筑基真人,便来到了卫宅。 龚素珍给卫图带来了两枚“冰晶丹”、一枚“金元丹”。 交割灵石,多退少补后。 龚素珍满意颔首,一翻手掌,掌心多了一枚玉简。 “这是我拜访数位交好的同门长辈,从他们手上,打听而来的炼体功法。” “卫道友可以看看。” “若有合适的炼体功法,妾身再去与同门长辈商议,交换功法。” 说话间,龚素珍将手上的玉简递给了卫图。 “多谢龚仙子。”卫图道谢一声,接过玉简。 仅从玉简上的炼体功法来看,卫图就感觉到,镜水阁这仙门的底蕴比栖月赵家强大的不是一丁半点。 这次,龚素珍找的宗门前辈并不多,只有二十余人。 但这些人手上的炼体功法,论种类和等级,超过了栖月赵家不止一筹。 一个是门下弟子的积累。 一个是千年金丹家族的积累。 差距大小,一目了然。 玉简的二阶炼体功法,总共有五部,三阶炼体功法,亦有两部。 卫图掠过缺陷较大和门槛较高的炼体功法,将目标锁定在了这部名为《煞魔真功》的三阶炼体功法上。 “这部功法,应是贵派修士斩杀魔修后得到的吧。”卫图放下玉简,轻扣茶几道。 这《煞魔真功》虽说是魔道的体修功法,但据他所观,这《煞魔真功》的功法缺陷,可比大部分的二阶炼体功法要少得多。 魔道功法并非都是急功近利的功法,有不少功法,论修炼时间、根基稳固,可比一般的正道功法,还要厉害。 “看到这《煞魔真功》的时候,妾身也吃了一惊。不过据那位宗门前辈所言,仙门中只要主修功法不为魔道功法,兼修一些魔道神通,不算什么大事。” “这部《煞魔真功》在一众炼体功法中,可谓顶尖,缺陷也少。是故,妾身这才将这部功法收录在这玉简中,以供卫道友挑选。”龚素珍微微一笑,回道。 镜水阁作为正道仙门,门内也有与《煞魔真功》媲美的三阶炼体功法,只是这些功法,没人会大着胆子,与卫图这个散修交易。 “煞魔真功……”卫图沉吟数声,脸上泛起一丝犹豫之色。 这玉简内的炼体功法,也唯有这一部三阶功法能被他看上,其余的功法,虽各有千秋,但与赵家的《百脉锻血诀》分不开太大的差距。 此外,他手上还有一份《玄冥阴火》的传承,而催动这魔道神通,少不了魔道法力的支持。 正道法力尽管也可,但在效果上,难免会大打折扣。 因此,这《煞魔真功》于他而言,也非是鸡肋之物,而是大有用途的炼体功法。 “这《煞魔真功》我听那位宗门前辈所言,其来源于魔道的《荒山派》,这个《荒山派》尽管并非是魔道五宗之一,但论实力,在魔道中,也算出名的大派。” “《荒山派》是正魔两道中,唯一有元婴体修的宗门。”爱读广告、更新最快。为了避免转马丢失内容下载敬请您来体验无广告阅读app爱读 看到卫图意动,龚素珍吐露出了《煞魔真功》这部功法的来历。 “唯一有元婴体修的宗门?”听到这句话,卫图心中一动。 存有元婴体修。 这意味着《荒山派》的炼体功法,前路可循,而非其他炼体功法,走到一半,路就断了。 仅凭这一点,他购买《煞魔真功》这部功法,就势在必行了。 “这部炼体功法,贵派前辈开价几何?若太贵的话,卫某这边,也难以接受,毕竟……这部功法虽为三阶,但也只是一部魔道功法……”卫图面泛难色,开始与龚素珍讲价。 龚素珍心知,卫图的人脉广泛,而炼体功法也非难得之物,因此在谈价时,她给了低价。 二人议价片刻。 最后,卫图以一千三百灵石这略高于二阶功法的价格,购买了这部《煞魔真功》。 “三日后,妾身给道友送来《煞魔真功》的全本。”接过灵石,龚素珍告辞道。 …… 两个月后。 霞崖岭。 霞崖梅家的洞府内。 卫图盘膝而坐,从储物袋内取出了两枚玉简。 这两枚玉简,一枚淡红色,是为《百脉锻血诀》,一枚暗黑色,是为《煞魔真功》。 在龚素珍离开后,卫图又给赵青萝去了第二封回信,透露出他想要购买《百脉锻血诀》的想法。 然而。 出人意料的是。 这部二阶炼体功法,赵青萝并未收卫图的灵石,而是白送给了卫图。 理由是,答谢卫图上次在她踏上传送阵,离开石殿时,赠给她那几张符箓的恩情。 对此。 卫图没有拒绝,他却之不恭,直接收下了这部炼体功法。 毕竟,在石殿内,除了那次赠送符箓的恩情外,他还对赵青萝有过一次援手之恩,或者说……救命之恩。 凭借这两次恩情,他收下赵青萝赠送的炼体功法,并不为过。 “赵青萝这次不取灵石,直接赠我赵家功法。看来……她在赵家的地位,提升了不少。” “就是不知,其是否会被当做赵家的下一金丹培养。” 卫图思忖道。 秘境之行后,赵家陨落了五位筑基修士,和鹤山黄家一样,亦算是元气大伤。 以前,论资排辈,难以排在前面的赵青萝,此时在栖月赵家中,也算是能数得着的筑基修士了。 其凝结金丹的唯一竞争者。 只剩她爹赵廷海了。 而这一点,只要赵家的金丹老祖“赵江武”不昏聩,绝对会将这个凝结金丹的名额,给予赵青萝,而非赵廷海这个潜力已尽的筑基老修。 事实上,云泽秘境,也算是各大势力对自家修士的一次试炼。 能走出秘境的修士,往往都会得到各大势力的优待,精心培养。 这次,秘境之行,死亡率奇高,赵青萝能从秘境中走出,尽管仰赖了卫图不少帮助,但这与其实力、福运也是分不开的。 再者。 人脉也算实力之一。 157、卫修文突破,一门三筑基 最后一点。 也是赵青萝赶上了一个好时机。 正魔交战,这于家族修士而言,既是危险,也是机遇。 如栖月赵家这等金丹家族,族内的底蕴不是不可培育出更多的筑基修士,或者培育出另一位金丹老祖。 只不过,为了家族的可持续的发展,金丹家族没有选择竭泽而渔。 如今,正魔交战,金丹家族稍有不慎,便有倾覆之危。 为了家族着想。 这时候消耗底蕴,培养出更多的筑基修士,以及金丹真君,才是金丹家族的最优解。 而赵青萝,便是栖月赵家内部,那个有可能被选中的“金丹人选”。 …… 想到自己无意间,又交好了一位金丹真君,卫图脸上不禁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人脉的重要性, 他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这次他能安全无恙离开鹤山黄家,然后躲在南杭城这凡俗之地与龚素珍交易所需之物,都与他的人脉,分不开关系。 至于躲在霞崖梅家修炼。 这就是他儿子卫修文的人脉了。 “地龙肉服用后,能增加修士气血,是炼体秘宝。” “这一天材地宝,对我修炼《百脉锻血功》效果最大,对修炼《煞魔真功》……效果估计不会太过显著……” 思索片刻,卫图打开装有地龙肉的玉匣,开始按照《百脉锻血功》的运功路线,修炼起了这部炼体功法。 他打算,等《百脉锻血功》大成后,再去钻研《煞魔真功》。 炼体的先后次序很重要。 《百脉锻血功》虽中庸,但胜在安稳,而且能增加结丹的几率。 想完后,卫图一甩大袖,从玉匣内摄出一块地龙肉,将其吞服入口,然后用法力包裹住这炼体秘宝,缓缓的炼化其药力。 少倾,卫图肌肤渐渐泛红,如一只被烫熟的大虾,与此同时,他的气血,宛如江河大川一般,传出了“哗啦哗啦”的异响。 这异响,是卫图气血沸腾到了极致的征兆。 卫图内视身体,发现随着气血流通百脉之时,他的四肢百骸多出了一层淡淡的血光。 《百脉锻血诀》尽管偏向于锻造体修的“气血”,但在锻造气血之余,他的体魄,亦会得到相应的增强。 “这股疼痛虽然难忍,但和当年炼气入髓的苦痛相比,还差上一些。”卫图取出一枚“静心符”贴在身上,心中暗道。 他是外练武者出身,当年修炼《练髓经》时,受到的肉体折磨可是丝毫不亚于今日修行炼体功法。 三日后。 卫图肌肤恢复正常,他喘了几口粗气,额上顿时泌出了一层又一层的细密汗珠。 “过段时间再修炼,体修和法修一样,讲究日以继夜的积累,不可能一蹴而成。”卫图想起傅志舟赠给他的修炼心得,停止了运转《百脉锻血诀》。 “此功我已入门,不知金紫命格上,有没有刻录?” 卫图意识沉浸脑海,去观测金紫命格上的字迹。 少倾,他在一众字迹中,找到了《百脉锻血诀》这五个字。 「百脉锻血诀(2/100)五日一练,一百五十年即成。」 “五日一练?” “这是金紫命格根据我的身体状况,评判出的最佳修炼次数?” 卫图忖道。 金紫命格能根据他的身体状况、灵根等级,在命格金印上浮现出每种功法修炼圆满所需的时间,以及每次修炼的“次数”。 不过,这些所需时间,并不包含外界因素。 “《百脉锻血功》圆满,便与筑基巅峰修士相当。” “修炼一百五十年……” “看来我最近的灵根资质,又增长了一些。” 卫图心中推测。 炼体功法的进度,与灵根资质亦息息相关。 他于炼体功法毫无根基,花费一百五十年的时间,便可到达体修的“筑基巅峰”。 那么反过来,到达法修筑基巅峰的境界,他应该要不了一百五十年这么久。 接下来。 卫图也没闲着,他取出与龚素珍交易得来的“冰晶丹”,吞服入肚,开始炼化药力。 …… 三年时间,一晃而过。 炼化完两盒地龙肉后,卫图的《百脉锻血诀》在短短时间内,便趋于小成,凝结了第一颗“血丹”。 凝结血丹后。 他的炼体修为,算是到达了二阶初期,即筑基初期的地步。 “还剩两盒地龙肉,仅凭这两盒地龙肉,只够将我的炼体修为推进到二阶初期巅峰,还难以凝结出第二颗“血丹”。”望着手上存留不多的地龙肉,卫图面色渐渐凝重。 地龙肉的效果,比他预料的还要好上一些。 只是,他炼体修为的推进,都是依靠地龙肉这天材地宝,苦修占的比例太少…… 因此,饶是有四盒“地龙肉”相帮,他的炼体修为,最多也只能推进到二阶初期巅峰。 当然。 若时间久一些。 再过个二三十年。 卫图料想,自己炼体修为突破到二阶中期,不是问题。 “但……我现在差的就是时间。”卫图暗叹一声,摇了摇头。 他之所以兼修炼体,便是打算在最短时间内,提升战力,增加自己的护道手段。 以此,来应对郑国如今多变的时局。 二阶初期的炼体修为,可难以在战斗中,帮他太多。 毕竟他的修为,此刻已到了筑基中期。 “不过,提升炼体修为的天材地宝,可不止地龙肉一种……”卫图摸了摸下巴,想到了他在丹丘山时碰到的“九云商会”。 他记得,再过一两年时间,便到了九云商会每二十年举办一次的地下拍卖会了。 上次参加地下拍卖会。 他收获不少。 得到了“冰蛟剑”这符剑的制法,以及“铁磁灵木”的消息。 这两件东西,对他的道途帮助不少。 这次,参加地下拍卖会,除了能出手他在云泽秘境“杀人夺宝”得到的一些赃物外,也能借此拍卖会,获得类似地龙肉的天材地宝,或者其消息。 然而,就在卫图思索,该出手什么赃物合适,不会受到九云商会注意时,一道符信落在了他的面前。 “修文筑基了?” 卫图接过符信,看到里面的内容后,脸上露出笑容。 三年前,他在寄居霞崖梅家的灵地时,卫修文也顺便于梅家灵地闭关,着手突破筑基境界。 如今,三年时间过去。 卫修文功成正果,顺利突破到了筑基境。 看完符信内容。 卫图一拂大袖,打开修炼室的大门,走了出去。 “卫前辈。”门外驻守的两个梅家修士见卫图闭关而出,纷纷躬身一礼,态度恭敬道。 时移世易。 此时和几十年前大不相同了。 当年,卫修文娶了梅珍,成为梅家赘婿后,在霞崖梅家受到梅家嫡系的折辱,可是一点没少。 但时过境迁。 此时的卫家,一门三筑基,声势之浩大,一点都不比他们霞崖梅家历史上最巅峰的时候要差。 三年前,在卫图来到霞崖梅家寄居的时候,族长梅远峰面对卫图,毕恭毕敬,不像是亲家,反倒是像求人办事的下位者。 看到此幕,卫图微微颔首,脚踩遁光,前往了梅家的族务大殿。 “亲家。”卫图脚步刚落地面,在大殿内等候的梅远峰便迫不及待的走出相迎。 “这次修文筑基成功,亲家的一对儿女,可是……都成为了筑基真人。” “此等场面,哪怕是在金丹家族、仙门中,亦是罕见。” 梅远峰拉卫图坐在殿内,提壶给卫图倒了一杯灵茶,笑道。 “运气使然。出秘境时,得知燕儿筑基,卫某也是吓了一跳,不敢相信。” 卫图摆手谦虚道。 一门三筑基,这在郑国修仙界内,尽管是罕事,但也没到稀罕至极的地步。 细细数来,还是不少的。 譬如鹤山黄家的族长黄长顺,其和他的两个女儿,也算是一门三筑基。 毕竟,对实力强劲的家族,或者势力来说,筑基丹并非难得之物。 “燕儿可以说是运气,但卫道友和修文筑基,就不只是运气了。”梅远峰眸底露出一丝羡艳之色,感慨道。 他这番话,并非是认为卫图和卫修文筑基,另有“机缘”。 而是认可了卫图的实力。 卫家三筑基,除了卫燕筑基略有侥幸外,卫图和卫修文的筑基,都是有迹可查。 卫图突破筑基,靠的是投资寇红缨这仙门筑基,得来的回报。 而卫修文筑基,靠的是其父卫图在云泽秘境中的收获。 这两点。 别人即便想嫉妒,也难以嫉妒。 二人闲谈片刻。 过了片刻。 卫修文和梅珍从门口走入,他们二人对卫图和梅远峰各拜一礼,立在了殿中。 “有一件事,孩儿想请爹答应。”伫立一小会,卫修文嘴唇嗫嚅片刻,最终还是大着胆子看向了卫图,说出了这一番话。 在卫修文入殿时,卫图就看出卫修文心中藏着话,因此,他对这一幕,并不意外。 “孩儿此次筑基,尽管依靠的是……爹赠予的那粒筑基丹,但孩儿这些年的修炼所需,少不了梅家供养……” “因此,孩儿决定,愿留在梅家,庇护梅家……” “请爹恕孩儿不孝!” 卫修文咬牙道。 他爹卫图,膝下只有他这一个儿子。 在练气境时,道途艰难,他入赘霞崖梅家,没什么好说的。 但现在,卫图在郑国修仙界内也算是小有地位的人了,岂能容忍他继续在梅家当赘婿? 这并非是他爹忘恩负义。 而是梅家给他的恩情,完全可以用灵石偿还,没必要他终生当赘婿,留在霞崖梅家。 “这件事,爹答应了。” 出乎卫修文和梅家众修意料的是,卫图的回答很快,没有多加犹豫,而且回话的内容,亦与他们所想的出入很大。 “同意了?”梅远峰诧异。 他要是卫图,可不会容忍卫修文这个独子,一直做赘婿。 “当年,你迎娶梅珍这个家族修士,爹认为你是想抓住翻身机遇,故意如此……” “现在看来,是爹错了。” 卫图摇了摇头。 人,都是会成长的。 几十年前,卫修文迎娶梅珍这个家族修士时,他认为其动机并不纯。 只不过,卫修文是他儿子,这件事又于卫修文的道途有好处,他这才没有多嘴。 仅是告诫了卫修文这一句话——“行事若如博戏,可一而不可再。” 时间荏苒。 七八十年过去。 现在的卫修文,学会了“担当”二字,其愿意承受,当年因为轻佻所做下的“孽事”。 所以,在今日,其突破筑基后,才会向他坦言,愿意继续留在霞崖梅家,庇护梅家修士。 这在卫图看来,是值得庆贺的一件事情,至少他的儿子,不像当年的李兴业,没有担当,从而遗祸全族。 要知道,赘婿的名头,对于一个筑基真人而言,可不是什么好名头。 会被同道取笑。 “爹帮你,是因为伱是你娘的儿子,也是我的儿子,仅此而已。”卫图再道。 他认为,指望投资子女后获得回报,从而帮助子女,并不是真的亲情。 双方之间。 只是投资人和被投资者之间的关系。 从这一点出发。 卫图尊重卫修文自己的选择。 正如他当年尊重,卫修文为了修行入赘一样。 ——动机可以不纯,但行事却决不能坏,让人唾弃。 “孩儿谢爹体谅。”卫修文听到这话,当即涕泗横流,跪在地上,对卫图深深一拜。 他知道,他能有卫图这一父亲,是何等的天幸。 道途之初,给予他帮助,使他不至于遭遇傅麟的命运。 帮他筑基之后,不仅不干涉他的人生,反而尊重他的选择。 “爹,儿媳……再过不久,就和修文要孩子,生下的头胎就姓卫,第二胎,再姓梅。 爱读最快,无广告,陈年老书虫客服帮您找想看的书! 见到卫修文跪下,一旁的梅珍亦顺势而跪,并许下了诺言。 她知道,卫修文因为她这些年不肯生育,而耿耿于怀。 ——当年卫修文生母死的时候,最大的期盼,便是看到卫修文的子孙,三世同堂。 “此事由你们自己决定,我不干涉。”卫图摇头。 他帮助卫修文,是因为卫修文是他的儿子,与他有亲情。 而后面的卫氏子孙,他可没有过多余力,相帮了。 既然不帮后世子孙—— 那么后世子孙,与谁姓,也与他无关了。 毕竟,他不是凡人,而是寿命高达数百年的长生种。 关于主角亲友筑基的事,说一句。 有读者说,和卫图沾亲带故的都筑基了,卫图一筑基,阿猫阿狗都成筑基了。 这些我本不想开单章解释,一直回复评论解释,但看到有好几个读者一直在说这个,解释一下。 首先,义社四人。 寇红缨这个仙门筑基自不必提。 傅志舟,得到寇红缨的回报,有凝基丹加妖魄筑基之法,冒险突破成功。(前文有说过,傅志舟因为根基不稳,蹉跎了许久,而傅是捉刀人,在自己身上花费的灵石不是一个小数目)爱读广告、更新最快。为了避免转马丢失内容下载敬请您来体验无广告阅读app爱读 韦飞,因为根基不稳,突破失败。 再到主角的儿女。 卫燕筑基成功的时候,卫图得知消息,也是大感卫燕冒险,(卫燕突破时没有筑基丹,但也有凝基丹和妖魄筑基之法) 妖魄筑基之法,关键是精品炼妖符(前文说过,这个符极难绘制,也就是卫图,有挂才好绘制,而没这個符,只能斩杀二阶妖兽,借此让练气境修士筑基) 凝基丹一千五一枚。 这里,我就很想吐槽,主角下一次秘境,连结丹机缘都获得了,怎么还会有人,认为主角难得到一份筑基机缘?) 封建社会,一个乞丐成为皇帝是是是梦?请君去看朱元璋。 精品炼妖符不是易得之物。 而金丹家族的培养,是赚一百块,存七十,去积累换结丹机缘,剩上的七十,八十优先自己的嫡脉,七十才是其我族人的。 基丹的培养,是耗尽我手下的筑基灵物,算是竭尽所能。 刘邦的丰沛集团、朱元璋的淮西集团没话要说。 那些,你文中都没解释。 再解答一个疑问。 那个坑,赫连雄还没帮傅志舟和卫图七人填了。 刘邦的哥几个,为什么打仗这么猛? 卫修文是主角给的筑基丹突破。 全文中,也就傅志舟和萧榕突破“紧张”,有用筑卫燕,但赫连雄呢?有主角提供炼妖符,我那辈子也难以突破筑基。 而基丹培育的卫图姐弟,在金丹家族眼中,这不是是堪培养的“废修”,难以突破金丹的修士,培育我们没用?———小少数金丹家族筑基修士,都是自己闯出来的,难度比散修稍大一些。 接下来,是卫修文。 精英本是是精英,只是过没带头之人帮我们踏出这一步,那一步成了,前面的人就困难走了。 最初,基丹给傅麟十块灵石,都是想给,因为有这个钱,但现在,基丹为了人脉,随手赠给龚素珍一百灵石。 题里话。 很少读者,现在还把萧榕当一个特殊筑基来看,我的身家,在上秘境后,因为是符师,超过了同阶修士是多,上秘境前,更是暴增。 而黄家中间层受损轻微前,那才请舒丹师,打算以最短时间,耗费家族底蕴培养筑基修士。 明明我们都是乡上土鳖! 那外,再提一上。 坏了,总结一上。 王侯将相宁没种乎? 基丹在秘境杀了这么少筑基修士,杀了数人,以我们的身家,换一个筑基修士是难吧。 那不是基丹的退步。 金丹家族是是是能培育更少筑基修士,而是我们培育特别的筑基修士有用,只要保持常态化的筑基战力就行,那和和平时期,军队数量多一样。 这就是两个门槛,看似傅志舟和卫燕筑基轻松,但这两个门槛,一般散修真没那么有资格跨越。 …… 换个稍微困难理解的。 还没。 …… 为什么主角培育筑基这么困难,金丹家族培育这么“难”。 换言之。 最前,月票求一上月票。 158、九云商会,新供奉 卫修文筑基后,与卫燕一样,为了躲避仙门征召,并没有广告好友,举办筑基庆典,而是选择了隐瞒、低调。 除了见到卫修文筑基异象的梅家嫡系族人和卫图、卫燕二人外,没有外人知道卫修文筑基的消息。 对此事,梅家方面,亦是严防死守,禁止梅家嫡系在外宣扬此事。 霞崖梅家总共有两名筑基修士,但因为正魔交战,已经陨落一人,此时的卫修文,便是梅家一个新的希望。 若非如此,卫修文也不会值此时机,背上“不孝”的骂名,也要留在梅家当赘婿,去守护霞崖梅家。 不过。 虽说没有举办筑基庆典,但卫图和梅远峰一家,私底下也小聚了一场,庆贺卫修文筑基成功。 宴席结束后。 卫图没有着急前往九云商会,求取参加下一次地下拍卖会的请帖,而是重回洞府,继续闭关。 这次闭关,卫图并非为了修炼,而是为了钻研他手上的二阶上品符箓“水雷符”和“木雷符”的制法。 一般来说。 二阶上品符箓,只有筑基后期的符师,才可绘制成功。 这与符师的修为,息息相关。 无它,绘制二阶上品符箓时所需的法力纯度,只有筑基后期境界以上的修士,才能满足。 但卫图不一样。 经过“元重法禁”纯化法力后,他论法力精纯,不亚于筑基后期。 有绘制二阶上品符箓成功的可能。 “水雷符”、“木雷符”这两种符箓,论威力,卫图估测,大抵相当于筑基后期修士全力一击的程度。 若能绘制出这两种符箓,那么,他在筑基境的对敌手段,将大大得到补充。 时间飞逝。 很快,便到了一年后。 修炼室的桌案上,摆放了两张,纹路复杂的淡青色符箓。 “木雷符,终于绘制成功了。尽管成品率只有半成不到,但这是一个好的开端。”卫图面露喜色,他双指夹起一张“木雷符”,仔细观察这二阶上品符箓的纹路。 这二阶上品符箓,宛如一张青色玉符,符力流转之时,隐约有雷鸣之音响起,令人心悸。 “只要对付的敌手不难缠,凭借冰蛟剑和木雷符就可解决,无须用到“魔佛铃”……”卫图心道。 冰蛟剑结合元重法禁,是他面对敌人的第一道杀招,青竹山的那两个修士便因此陨落。 而魔佛铃这件残缺法宝,则是他压箱底的杀手锏,一般情况下不会动用。 一者,催使魔佛铃使用的法力太多,以他现在筑基中期的法力,每催使一次,法力就会直接消耗一大半。 二者,魔佛铃是魔道法宝,来源于司晴之手,与天女派有关。 动用此宝,若未能斩杀在场所有敌人……一旦事泄,遗祸无穷。 毕竟司晴进入云泽秘境,是寻找南华派的灵宝补天钵。 在他人眼中,他手上既然有“魔佛铃”,说不定亦有灵宝“补天钵”。 因此,一旦泄密,他遭遇的敌人,可能就不是筑基境,而是金丹境了。 …… 数日后。 乔装易容的卫图,以练气境九层的修为,出现在了距离霞崖梅家颇近的一個坊市。 他找到挂着“百宝阁”招牌的店铺,走了进去。 “道友止步,三层那是筑基境前辈才能去的地方。”见卫图无视禁令,直接走向了店铺的三楼,跟在卫图身后的侍者脸上顿时露出着急之色,忙道。 “道友,若撞见筑基前辈,那些前辈虽不会打杀道友,但也少不了教训一场……”侍者提醒道。 话音落下。 走到楼梯上的卫图止住了步,没有继续前进。 看卫图听了自己的规劝,侍者暗松一口气,他道“这位道友,若有什么需要的丹药、法器,可以对我说,由我接待您……” 如卫图这样走错路的练气境修士,他在百宝阁当侍者的这么多年,已经见过不下百例了。 当然,也有一些修士并非走错道,而是想着前往三楼,“结交”筑基前辈,从而获得好处。 在侍者看来,卫图亦应该是想“结交”筑基前辈,只不过被他提醒后,担心会受到筑基前辈惩罚,这才止步,没有继续犯错。 但很快。 侍者就推翻了自己刚才的想法。 因为从三楼走下的“范掌柜”,在看到卫图后,敛衽一礼,道了一句“道友”,而非是喊他,将其赶走。 ——只有面对同境之人,这位眼高于顶的范掌柜才会如此。 侍者闻声,退至一旁,没再呼喊卫图。 “不知道友出自哪门哪派,妾身看道友……觉得有些陌生?”范掌柜施礼过后,打听起了卫图的来历。 附近地界的修士,她基本都知道,即使不认识,亦能面熟。 而卫图,她似乎从未见过,面生得很。 “时局危急,如卫某这般散修,若不伪装,可难以到九云商会的百宝阁。”卫图半遮半掩道。 他不知道,现在的三大仙门,是否知道他离开了鹤山黄家,并对他下发了征召令。 因此,在进入坊市这等公共场所时,为了避免此事发生,他才会乔装易容,隐藏身份。 听闻卫图所言,范掌柜立即恍然,明白了卫图是躲在暗处,不想上正魔前线的散修筑基。 “此处不是说话地方,还请卫道友随妾身入三楼包厢商量。”范掌柜让出身位,伸手一礼。 进入包厢。 卫图没多迟疑,直接卸去了自己的伪装,露出了真容。 ——九云商会邀请参加地下拍卖会的修士,一般都是来历可查的散修。 上次出现在地下拍卖会上的贾老怪,只是一个特例。 因此,此刻卫图想要向九云商会求取参加地下拍卖会的请帖,露出真容是必行之措。 再者。 卫图隐瞒真容,是为了躲避三大仙门的“征召令”,非是为了躲避九云商会。 “原来是卫符师。”看到卫图真容后,与卫图素未谋面的范掌柜,一眼就认出了卫图的身份,她语气略带惊讶道。 郑国修仙界上层,知道卫图的人不多,但在筑基这一层次,知道卫图这二阶符师的修士并不少 爱读最快,无广告,陈年老书虫客服帮您找想看的书! 数年前,云泽秘境中,鹤山黄家七名筑基修士皆陨,只剩卫图这一供奉独活,这等事,立刻传遍了郑国修仙界。 区区一个筑基中期修士,在死亡率奇高、筑基后期修士林立的云泽秘境中活下来,这可不是一句“运气好”就能解释清的。 卫图对范掌柜认出自己身份,也不惊讶,他微微颔首,道明了自己的来意。 “地下拍卖会的请帖?”范掌柜笑了一声,“以卫符师的名气,当然有资格获得地下拍卖会的请帖。” “只不过……现在修仙界环境大变,地下拍卖会的私密性也需提高……”她面露难色道。 对此。 卫图也不意外。 商贸交易,都是建立在稳定的秩序上。 魔道入侵后,郑国修仙界旧秩序被打破,如九云商会的地下拍卖会,被影响也是极其正常之事。 “范掌柜既然说卫某有进入地下拍卖会的资格,那么……如何进入,还请范掌柜言明。”卫图思索片刻,从怀中掏出一个灵石袋,递给了范掌柜。 今日不同彼日。 郑国修仙界太平时,是九云商会求着一众筑基散修捧场,但现在不同,“供需”关系变了。 主客易位。 和他一样,大多数筑基散修需要寻找渠道,将自己手上用不到的灵石“变卖”,购买“丹药”、“法器”、“符箓”等一众灵物,尽最大可能增强实力,提升自己在修仙界活下去的概率。 灵石,是现在修士身上最不值钱的东西。 “地下拍卖会的请帖,两百灵石一张。”范掌柜含笑道。 “当然,若卫道友肯成为我九云商会的供奉……” “自不需要购买请帖。” “甚至我九云商会,还会给卫道友提供俸禄。” 范掌柜又补了一句。 “供奉?范掌柜莫非不知,卫某现今可是鹤山黄家的供奉。”卫图面色微冷,回道。 时隔四年,他并不知道外界关于他的传闻,因此这话,是故意诈一下范掌柜,从而获得情报。 “卫道友勿急,妾身所说的供奉,只是让卫道友定时向我商会提供一些符箓……”范掌柜连忙回道。 挖其他家族供奉的墙角,在修仙界内,算是手段下作的行为。 卫图不急,反倒不正常。 听此,卫图面色稍缓,他点了点头,“如若只是定时提供符箓,这供奉,卫某倒可当得。” 离开鹤山黄家后。 没了黄家每八年一次的金月崖交流会,他手上的符箓,正愁销路。 现在,九云商会请他为供奉,购买符箓,正好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这是明年地下拍卖会的请帖,还请卫道友收好。”范掌柜闻言,当即也不迟疑,从储物袋内取出了一张烫金请帖,双手递给了卫图。 “至于二阶符箓……” “中品符箓和上品符箓,卫符师身上有多少,我九云商会便愿意收多少。” “下品符箓,九云商会,择优而收。” 接着,范掌柜谈起了与卫图的符箓交易。 159、傅麟之信,靖国沦陷 筑基后期修士,随手一道法术,在威力上,便能达到二阶下品符箓的程度。 因此。 二阶下品符箓。 在筑基境的市场上,并不吃香,其相较法术,只占了一个瞬发的优势。 听此,卫图心里也没有太多失望,他如今已是二阶中品符师,绘制的符箓大多数都是中品。 并无出售下品符箓的忧虑。 “除了符箓交易外,卫某身上,还有一些在云泽秘境中偶得的法器,不知九云商会,能否将其收下。” 谈完符箓交易后,卫图另起话题,引到了他手上的“赃物”。 这次,他找九云商会,目的有二。 一,为了参加地下拍卖会,购买宝物,提升实力。 二,则是为了将云泽秘境“杀人夺宝”后的赃物销赃。 当年,柴萍邀他参加地下拍卖会时,就曾言明——地下拍卖会的一些宝物,有的来历并不干净。 “秘境偶得的法器?”范掌柜闻言,柳眉微挑,作为老江湖,她岂能听不出来卫图的言外之意。 “果然,卫图能在云泽秘境中活着出来,不是全靠运气。”范掌柜暗道。 “九云商会,对法器有特殊的处理渠道,哪怕是三大仙门之物,亦能照盘全收,只是……价格上,难免会低一些。”范掌柜斟酌话语,说道。 这句话她没有说假。 三大仙门内部的法器,不同外界坊市出售的法器,其内部都有独特的“标记”,需请炼器师或者结丹真君消除这些“标记”后,才可向外出售。 因此,在价格上,夺自三大仙门的法器,收购价都不会太高。 “唔……也好。”卫图点头,取出了夺自青竹山那两名修士的法器。 这些法器,总共有七件,五件二阶中品,两件二阶下品。 至于夺自司晴身上的法器,卫图则不打算出售,而是留作己用。 得自司晴的法器,无一例外都是精品,龟甲盾牌、血色短剑,皆为二阶上品法器,威力不俗。 其外,他也担心司晴的法器上,亦怀有天女派“标记”,出售后,会给他招惹麻烦。 毕竟云泽秘境内部杀戮,被各势力所允许,他出售青竹山法器,属于有迹可查,没必要太过担心后患。 ——出云泽秘境之时,他已将储物袋的这几件法器,公之于众了。 少倾,交易完后。 卫图的储物袋内,多出了三千八百灵石。 …… 离开坊市。 卫图重回霞崖梅家,等待明年地下拍卖会的到来。 然而,一封信的到来,却打乱了卫图的心境。 这封信。 是继傅麟提醒魔道入侵后,递来的第二封信。 “靖国御兽宗太上长老、元婴大修呼延鹏战死,御兽宗和苍穹城两宗准备撤往郑国……” ‘不日,郑国将会成为下一个靖国……” 短短的数行字,让卫图彻底有些心乱了,不知该如何为好。 靖国不像郑国,只有两大仙门,分别为御兽宗和苍穹城。 而这两宗,在实力上,比郑国三大仙门略强一筹。 现今,御兽宗和苍穹城战败,不日将撤往郑国这个邻国…… 这意味着什么。 卫图很清楚。 本来,靖国是魔道入侵的主战场,但随着御兽宗和苍穹城的这一撤,不久的将来,郑国必会成为继靖国之后的第二個主战场。 主战场的烈度,可比之前的郑国战场要猛烈的多。 “得赶在郑国彻底沦为主战场之前,撤离郑国,前往后方其他国度。” 卫图做出决定。 他心知,这个计划很难,毕竟在此之前,三大仙门就已封闭了郑国通往外界的所有关口。 现今,靖国战场失利,郑国将会成为第二主战场的消息传来—— 三大仙门肯定会加紧对关口的把控,防止修士出逃。 “万灵教。”卫图沉吟一声,目光看向信纸上的一个“黑色肋骨”标识。 黑色肋骨,正是魔道五宗万灵教的标识,其在大苍修仙界内大名鼎鼎。 此时,傅麟用带有万灵教标识的信纸,其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是告诉他,自己如今是万灵教门人。 “从三大仙门的关口,难以逃出郑国,那么,从魔道占领的地盘……绕路逃走,不知是否可行?” 卫图思索这个计划实施的可行性。 毕竟他手上已有《煞魔真功》这一魔道功法,假扮魔修离开郑国,并非完全不可行。 “先不着急。”卫图摇了摇头,暂时打消了心里这个异想天开的计划。 正道的关门难闯,不意味着魔道后方就好入了,一旦入了魔道地盘,可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 “等傅麟的下次来信。”卫图心道。 傅麟在信中提及,在三年内,他还会再来一次信,或者……与他们相会。 …… 一年后。 卫图闭关而出,按照请帖上的地点,前去参加这次的地下拍卖会。 这次,地下拍卖会的举办地点,不在苍龙山,而在逍遥山附近。 逍遥山,是妖狼山脉的一个分支山脉。 在卫图未筑基前,丹丘山百宝阁的“申掌柜”,便想骗卫图前来逍遥山,充当劫修,对他杀人夺宝。 只不过这件事,被卫图提前识破,婉拒了。 想及此,卫图回忆了一下“申掌柜”的面貌,暗道若有机会,将这个小仇报了。 和上次一样。 来到逍遥山附近后,卫图没有急着进入地下拍卖会,而是打算等到最后几日,才入场。 两日后。 他看到了参加地下拍卖会的几个熟人。 160、美人入怀,冷风真君 这次地下拍卖会的布设,和上次苍龙山的布设很是不同,更为高级了一些。 地下空腹的通道尽头,并非是地下拍卖会的主场,而是通往一个石门。 守卫推开石门,里面竟露出了一尊三阶传送阵。 这传送阵制式和卫图所见的秘境石殿传送阵的制式不同,其是一个暗黑色阵台,撑起的青色光幕,隐约透露出另一处空间的一角风貌。 “九云商会,有三阶阵法师?难怪上次贾老怪“大闹”拍卖会,九云商会将其请出去后,贾老怪没有丝毫反抗……”卫图暗忖道。 他猜测,这次九云商会在地下拍卖会布设三阶传送阵,最大的目的,应该就是为了震慑宵小。 告知一众散修筑基,九云商会背后,有金丹真君庇护。 毕竟如今的郑国修仙界,散修中,可是劫修频出。 修仙界的个人地位排名,同境界中,仙门修士最高,其次为家族修士,最次为一无所有的散修。 然而,今非昔比,散修一无所有,也意味着其无牵无挂,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秩序被破坏后,这些散修,便是动乱的最大“恶源”。 其面对仙门压迫,不敢明着反抗,但私底下斩杀仙门弟子、家族修士,他们还是有这個胆量的。 在看到卫图从传送阵内走了出来,守在传送阵外的一个中年儒生走到了卫图的面前,与卫图打了一声招呼。 “洪道友来我九云商会的地下拍卖会,是我商会的荣幸。”中年儒生面露笑容。 “哪里,哪里。”卫图客套回话,洪文是他在这次地下拍卖会上的假名。 这个假名,他不图瞒过九云商会,只求瞒过在场参加地下拍卖会的修士。 接着,中年儒生笑容一敛,朝身后招了招手,叫来了一个年轻貌美的练气女修。 “戚姑娘,这是洪前辈,这次在拍卖会上,就由你照顾他了,切记不可冒犯洪前辈,不然你们戚家……”中年儒生面露冷色,对这貌美女修言语威胁道。 “戚家?”卫图诧异,随口问道“可是那个玄猴戚家?” 散修供养自己修炼,已是不易,若这姓戚的姑娘是散修,那么这中年儒生,断然不会以“戚家”这两个字威胁于她,而是会直接威胁其本人。 而郑国的筑基家族,姓戚的也就只有“玄猴戚家”了。 “玄猴戚家”不像鹤山黄家以云鹤山这个地名为族名,“玄猴”二字指的是其族内那一只二阶后期的“玄霜猴”。 玄霜猴寿命悠长,寿命将近千年,是玄猴戚家的镇族灵兽。 “洪道友好眼力,戚姑娘正是“玄猴戚家”的族人,而且其还是当代族长的小女儿……” “只不过……前几年,玄猴戚家的玄霜猴和其族内的筑基修士在正魔战场陨落……” 说到这里,中年儒生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笑容,似乎是在提醒卫图,“戚姑娘”曾经地位不凡,是一个好货色。 卫图听到这话,脸上当即露出了恍然之色。 正魔交战的数年来,如玄猴戚家这样,因族内筑基修士陨落,破落的筑基家族,可是为数不少。 失去了筑基真人庇佑,不少家族修士,过的甚至还不如同境散修。 卫图状若常人,直接伸手揽住了这貌美女修的柳腰,并带其走到了角落的紫檀座椅。 适才,在与中年儒生聊天的时候,卫图已然发现,在场的男修大多身旁都有一个如“戚姑娘”一样的貌美女修作陪。 ——他若此刻装作正人君子,推开戚姑娘这练气境女修,在这地下拍卖会上,反倒颇不正常。 此外,在凡俗时,他虽不像二哥韦飞那般喜好前往烟柳之地,但他身为武官,这等场面也是见过数次,不至于无所适从。 “奴家戚凤。”戚凤娇躯微僵,动作迟缓的坐在卫图的大腿上后,她犹豫片刻,檀口微张,道出了自己的姓名。 这次,被迫服侍卫图,尽管于她算是耻辱,但若把握好了,说不定,这是她的再一次翻身机会。 想及此,戚凤面色微红,照着记忆中的秘戏图,牵着卫图的手,伸进了她的衣襟内。 软玉盈握,正在打量在场修士的卫图不由神色一怔,他下意识的反握了几下。 等半息过后,察觉到饱满的芡实后,卫图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到底在做什么。 他朝寇红缨所在的方向,看了几眼,见其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暗松了一口气。 在侄女面前如此,他还是颇为不适的,要是没有寇红缨在场,这点小事,自是不值一提。 好在,这时拍卖台上柴萍的出场,吸引了众修的目光,缓解了卫图的尴尬。 感知到卫图略显冰冷的手掌,从自己衣衫中快速移了出去,还在想着讨好卫图的戚凤顿时惴惴不安,不知卫图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莫非这位洪前辈不好女色?”戚凤心生担忧。 地下拍卖会,是她能接触到陌生筑基修士的唯一机会,倘若错失这个机缘,今后想要翻身就难了。 戚凤的想法。 卫图并没有在意。 他的目光,此时和台下的众修一样,都汇聚在了拍卖台上的一件件拍品上了。 柴萍台风很稳,简单几句话,就将这次拍卖会的气氛烘托了起来,同时以较高的价格,将第一件拍品拍卖而出。 …… 每件拍品都很吸引人。 但卫图却今非昔比,寻常灵物根本难以入他法眼,毕竟他在筑基期的战斗体系,已经初步形成,无须另置手段。 一件件拍品,被台下修士激烈竞争。 “接下来的拍卖品,是提升炼体修为的天材地宝——地龙肉。”爱读广告、更新最快。为了避免转马丢失内容下载敬请您来体验无广告阅读app爱读 “此物,是云泽秘境龙骨林的特产灵物,能极大增强修士的气血。” 柴萍揭开红布,露出了玉匣内装得满满的血色肉块。 话音落下。 坐在场间的卫图顿时眼睛一亮,他立刻举牌,和台下修士竞争起了这得自云泽秘境的天材地宝。 本来,他来地下拍卖会,是想看有无其他的“炼体秘宝”。 却不料,这次地下拍卖会上,竟出现了他以前服用过的地龙肉。 再度服用地龙肉。 于他而言,药效虽会降低许多,但拍得此物,让他炼体修为到达二阶中期,应是不难。 这一盒地龙肉。 价格,很快飙升到了一千六百灵石。 “两千一百灵石。”卫图咬牙,直接提价五百灵石,摆出了对其势在必得的架势。 一盒地龙肉,药效有限,他不信和他竞拍的修士,亦到了体修境界的“临界点”。 和他竞拍地龙肉的修士,多是一些筑基大修,这些修士竞拍“地龙肉”,多半是为了突破结丹做准备。 ——倘若结丹时气血不足,或者衰败,服用地龙肉就可得到相应的缓解。 不过,补充气血的宝物,不仅有地龙肉,还有其他的替代品。 因此,这些筑基大修在看到卫图竞拍地龙肉,提价过高后,思索再三,便放下了手上的提价牌,选择了沉默。 “恭喜这位道友,拍得地龙肉。”柴萍面带喜色,落锤道。 这盒地龙肉的成交价,可比她预想的,高出不少灵石。 不过。 对这一件事。 卫图并不介意。 作为二阶中品符师,他赚钱的路子不少,几百灵石的差额,于他而言,还完全能承受得起,没到为其肉痛的地步。 用灵石换来实力提升。 对他来说,很值。 接下来。 柴萍又从储物袋内,拿出了其他珍贵的拍品。 只是这些拍品,对卫图的吸引力很有限,他略看一眼后,就收回了目光,等待起了地下拍卖会的压轴之宝。 …… 半日过后。 一众拍品拍卖一空,没有一件流拍。 临近压轴之宝的出场了。 “想必诸位道友也看出来了,这次拍卖会的拍品档次,比上一次拍卖会的档次……要高上一个等级……” “有些,原本是压轴之宝的拍品,都沦为了普通拍品。” 柴萍微微一笑。 听到这话,台下在场的众修默默点头,赞同了柴萍的言辞。 根据他们所观,这次地下拍卖会上的档次,确实比历届的地下拍卖会要强,不枉费他们花了二百灵石,买了这次地下拍卖会的请帖。 “妾身也就不卖关子了。” “这次拍卖会上的第一件压轴之宝,便是得自血神教冷风真君的法宝——血屠幡!” “此幡被缺月真君打坏,现在沦为了残缺法宝。但残缺法宝,想必诸位道友也知道,其威力可比符宝之类的宝物,要强得多。” “有的金丹真君,一辈子都有可能攒不够炼制一件法宝的灵材。” 随着柴萍的介绍,拍卖台上多出了一个手捧漆木托盘的鹤发老者,他面露忌惮之色,看着手中托盘上盖着的红布。 红布揭起。 一股血腥的肃杀之意,当即降临全场,让在场的筑基修士为之一寂,甚至有些心境不够的修士,眸露赤色,法力起伏不定。 这些修士,包括卫图怀中的戚凤。 卫图略一沉吟,手掌贴在戚凤的玉背,帮其抵挡了这股来自金丹法宝的威压。 161、三阶妖丹,舒丹师善意 片刻后,戚凤眸中的赤红之色褪下,她细细的喘息了几声,素手轻抚了几下起伏不定的胸脯,这才恢复了正常。 “多谢洪前辈。”戚凤面靥微红,感激道。爱读广告、更新最快。为了避免转马丢失内容下载敬请您来体验无广告阅读app爱读 适才,她看到了,场内的许多筑基修士可是丝毫不管其怀中如同她一般的女侍,任凭这些女侍被“血屠幡”威压所慑,受了伤势。 如卫图这般体贴的筑基前辈,少之又少。 “或许……”戚凤心里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然而,还未等她将这个想法付出实际的时候,卫图脸上的冷漠之色,又让她偃旗息鼓、惴惴不安了。 此刻卫图的心神,如在场众修一样,都投入到了鹤发老者托盘上的“血屠幡”上了。 “我的魔佛铃,也是残缺法宝,不知这两件残缺法宝,谁更胜一筹?”卫图暗暗比较。 他很快得出结论。 论威力,这两件残缺法宝在没有对决的时候,难分高下。 都是筑基修士的杀手锏。 但论掌握,魔佛铃可没有“血屠幡”这么大的凶性,更容易炼化一些。 “魔佛铃,有可能是天女派故意将其摧残,打落等级,然后交给司晴炼化,当做司晴进入秘境的底牌。”卫图心生猜测。 血屠幡,是镜水阁的缺月真君斩杀冷风真君后,从其手上夺走的法宝。 前者是主动降阶。 后者是被动降阶。 自然,前者更容易炼化,而后者凶性不减,难以掌控。 “魔佛铃,我每动用一次,便会消耗过半法力,这血屠幡……恐怕消耗的会更多……”卫图心道。 在他看来,“血屠幡”这件残缺法宝,属于鸡肋之物,想要催使这件残缺法宝对敌,至少需要堪比筑基大修的法力。 然而,筑基大修在筑基境内,已经难遇对手,摆在他们面前的,是筹谋结丹,而非增强护道手段。 ——残缺法宝的价格,足可让大多筑基境望而却步。 真遇到不可敌的敌人。 仅凭一件血屠幡,可难以逆势翻盘,更改战局。 若非如此,这“血屠幡”也不至于被缺月真君卖给九云商会,放在地下拍卖会拍卖了。 如缺月真君这等仙门金丹,其内部亦有交流会,若有好东西,第一时间会流向同门,其次才到外界。 如卫图所料一样。 “血屠幡”这件压轴之宝,并未引起在场修士疯抢,而是罕见的遇冷了。 一万两千灵石的起拍价一出,没有一个筑基修士,愿意跟价,尽皆选择了沉默。 而柴萍似乎早已预料到了这一结局,她脸上没有露出丝毫失望之色,仍旧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 早在收购“血屠幡”这件残缺法宝的时候,九云商会已经稳赚不亏了,毕竟这可是缺月真君的一個人情。 今日拍卖“血屠幡”的消息传到外界后,郑国修仙界的修士都会产生一个认知,那就是——他们九云商会,有实力去做金丹层次的生意。 这个认知,于九云商会而言,才是无价之宝。 “很遗憾,这件血屠幡成了本次拍卖会的第一件流拍宝物……”柴萍惋惜道。 随即,柴萍一拍手掌,示意鹤发老者将“血屠幡”撤离拍卖台。 紧接着,柴萍就宣布了第二件压轴之宝。 第二件压轴之宝,是一件二阶极品法器——子母丛云剑。 这件极品法器,论威力尽管不如“血屠幡”,但其胜在,消耗筑基修士的法力,在正常的法器范畴之内,可以让修士将这件极品法器,当做常规手段使用。 第三件压轴之宝,则是一三阶妖兽雷虎兽的“妖丹”。 “三阶妖兽妖丹”这几个字从柴萍口中而出时,立刻就将在场修士的心神吸引了过去。 有些筑基大修,甚至都有些等不急,想要柴萍略过介绍环节,直接报价。 对这一幕。 在场的修士并不意外。 众所皆知,“蜕凡丹”可增加修士结丹的几率,其相当于筑基层次的“筑基丹”,是无数筑基修士的梦寐所求之物。 而“三阶妖丹”所炼制的“碧焰丹”,便是“蜕凡丹”的平替之物。 ——尽管在药效上,碧焰丹只有蜕凡丹的一半,也非便宜之物,但其胜在“易得”,只需三阶妖丹和一些灵草便可炼制。 少倾。 柴萍介绍完三阶妖丹的作用后,报出了“五千灵石”的起拍价。 “一万一千灵石。” 台下,舒丹师的声音紧步而来,直接加价六千灵石。 对这个报价。 众修没有太多意外,毕竟舒丹师已经年老,急需突破金丹境,延长寿命。 眼前的“三阶妖丹”,便是舒丹师的救命药,不可能轻弃。 一盏茶时间。 三阶妖丹的价格,就提价到了一万九千灵石。 “舒某年岁已大,活不了多长日子,还请诸位道友宽手一次,算是舒某承了各位的人情……”这时,舒丹师没有加价,而是轻叹一声,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一般修士说这话,只会得到嘲讽,毕竟结丹机缘,错过一次,今后可就难寻了。 然而—— 舒丹师不同。 舒丹师是二阶上品丹师,在散修中威望不小,不少散修都受过舒丹师的恩惠。 德高望重的老年丹师,为了道途,恳请在场修士在竞拍时留手。此话虽无理,但人心在此。不少修士,听到这句话后,心里不仅没有生出反感,反倒多了一丝不忍之心。 一万九千灵石。 已在三阶妖丹的正常价格范围之内了,因此,九云商会并未喝止舒丹师的行为。 修仙,不只是打打杀杀,还有人情世故。 二阶上品丹师的人脉,哪怕是九云商会,也不敢小瞧。 随着舒丹师此话一出。 与舒丹师竞价的筑基大修,顿时少了两三人,只剩下了一个遮蔽面容的黑肤老者和一个身穿红袍的中年女修仍旧与舒丹师竞价。 “舒道友灵石若不够,我黄家愿暂借道友一些。” 坐在舒丹师身旁的黄长顺心中一动,趁机道。 他认为,这是施恩舒丹师的一个大好时机。 此外,若舒丹师夺得三阶妖丹,炼丹成功,说不定他们鹤山黄家,亦能从中分得一杯羹。 若炼丹师水平高的话。 碧焰丹出炉,有可能不止一颗。 “多谢族长。”舒丹师面露感激之色,从黄长顺手上接过一个灵石袋。 接着,一番竞价。 舒丹师成功拍得了三阶妖兽雷虎兽的妖丹。 …… 拍卖会结束。 便到了在场修士自由交易的固定环节。 等舒丹师等人交易完后。 卫图走上拍卖台,说出购买“炼体秘药”的意向。 “炼体秘药?”众修暗暗摇头,心想卫图异想天开。 倘若炼体秘药易得,在场的修士哪个不想学一手炼体术,从而增加护道手段,提升结丹的概率。 古往今来。 有大成就的体修,要么是仙缘充足,有足够的炼体秘药可供使用,要么是资质顶尖,一日苦修便胜他人十日、百日、千日。 “炼体秘药,舒某没有。不过舒某曾经偶然听过一个传言……” 这时,一个令卫图意想不到的人开口了。 在台下,得到三阶妖丹的舒丹师眉梢间透露着喜意,看起来整个人精神了不少。 他对卫图传音道:“万载之前,郑国地界上,曾经有一个宗门,名叫宏日宗,此派有不少炼体士……” “尽管此派未出过如荒山派一样的元婴体修,但当年也是出了不少金丹体修。” “其门内,或许有加快体修修炼的功法。” “洪道友可顺着这个路子,找一找,或许能有发现。” 舒丹师并不知道“洪文”就是与他结仇的卫图,他现在道途有望,心情大好,所以想着提携一二后辈。 一些传闻,于他而言,又不值钱,便随口告诉了。 “宏日宗?”卫图闻言,不禁眉宇一挑,他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又一次听到了“宏日宗”这三个字。 在练气境时,他从韦飞手上得到的“一气囊制法”,便来源于宏日宗。 “是极!一气囊是血肉法器,宏日宗能够研制出如一气囊的血肉法器,其门内的功法……说不定真有体修传承……”卫图心中一动。 他现在的练体,完全就是野路子,二阶初期的练体修为,基本上是靠地龙肉这天材地宝硬生生推上去的。 体修门派,可与他这野路子不同,其不同阶段,修有不同秘术,可以大大缩减在某一境界的滞留时间。 “多谢舒前辈,此恩晚辈记下了,若有机会,定会相报。”卫图收敛心思,对舒丹师致谢道。 他也是万万没想到,舒丹师竟然会好心,给他提供了这么一个情报。 但转念一想,卫图也就明白了。 舒丹师不见得真是恶贯满盈之人,不然其也不会在散修中立下这么大的威名。 他看舒丹师是“恶人”,是因为立场不同,心里总怀揣着偏见。 “不过,黄家之事,舒丹师和阳象二人的心思绝没有那么简单。他们二人,不可能仅是去云鹤山当一供奉。”卫图暗暗想道。 “不必客气。”舒丹师捋须一笑,目光看着卫图这个知恩的后辈,很是柔和。 从拍卖台退下。 卫图重回座位,将戚凤再次揽入怀中。 “洪前辈,若说练体秘药,实际上我……戚家亦有……”这时,在卫图怀中的戚凤突然开口道。 162、纳妾室,赎买戚凤 “戚家也有?” 听到戚凤这句话,卫图第一想法就是不信,炼体秘药并不是什么易得之物,仅凭玄猴戚家的实力,可难以获得。 戚凤这般说,更多的可能是为了攀上他这个高枝,哄骗于他。 ——从九云商会对待戚凤的态度来看,戚凤和戚家定有什么把柄,受制于九云商会。 相比九云商会。 他这个筑基散修,无疑更容易应对一些。 不过,卫图也没有放弃,戚家拥有“炼体秘药”的可能。 偏见,是一座大山。 说不定,戚凤手上真有炼体秘药。 “是何炼体秘药?你可直言,若可,戚家和你身上的麻烦……洪某可以酌情帮你。”卫图传音道。 听到卫图的允诺。 戚凤心中一喜,她忙道“洪前辈,戚家拥有的这炼体秘药,名为“寒晶花”,此花曾是我族镇族灵兽玄霜猴的伴生灵草。” “后来玄霜猴被我戚家先祖降服,这“寒晶花”也落入到了我戚家手中。” “只是……”戚凤面泛犹豫,“只是“寒晶花”已经采摘了四百多年,此花的药性,估计要折损不少。” 世间万物,都难以抵御时光的伟力,在时光下,枯萎衰败。 灵草亦是一样。 除非有特殊的贮藏方法。 不然,超过一定时间,灵草的药性便会流失,大打折扣。 玄猴戚家的“寒晶花”贮存超过了四百年,卫图不用多想,也知这株灵草的药性,已经衰减的不成样子了。 卫图听此,没有掩饰他脸上的失望之色,他沉吟一声,回道“这寒晶花……洪某会评估其价值,给戚姑娘相应的回报。这点,戚姑娘无需挂怀。” 他现在是,有枣没枣,都要打上三杆子。 “寒晶花”即便药效大减,但其效果,应该也比他苦修数年,来的要好。 “洪前辈,妾身不要灵石,只想跟在您的身边,为奴为婢。”戚凤听到这话,心中一急,连忙道。 一顿饱和顿顿饱的区别,她还是清楚的。 在戚家和九云商会,她朝不保夕,现今还是做筑基前辈的女侍,但再过几年,说不定她就会被卖到九云商会旗下的“鸾凤阁”,前去揽客了。 眼前的“洪文”前辈,尽管皮肤黝黑,面容普通,但其筑基修为,却能给她在这乱世,提供相应的安全保障。 “为奴为婢?”卫图脸色微冷,但他没有直接拒绝,而是沉声道“倘若戚姑娘的“寒晶花”能给洪某带来足够价值,洪某帮戚姑娘这一次,也无妨,但若不行的话……” 后面的话,卫图没再继续说了,但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一切取决于戚凤能给他带来的价值。 玄猴戚家作为延续近千年的筑基家族,寒晶花可能只是其家族底蕴之一,说不定还有更多类似于寒晶花的宝物,没被戚凤说出来。 他此时,便是给戚凤一个安全变现的渠道,要是戚凤相信他的话,他乐于接受,会给戚凤相应报酬,解决其麻烦。 ——给戚凤提供一個安全修炼的地方,于他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 但若戚凤不信,或者身家有限的话。 交易,就只有一朵“寒晶花”了。 戚凤自是听出了卫图的言外之意,她神色变幻,眼底露出了一丝迟疑之色。 半柱香时间过去,戚凤迟迟未下决心,她担心赶走九云商会这头猛虎后,又会沦陷到卫图这个饿狼手中。 但随即,戚凤想到了鸾凤阁的可怕之处,于是她心中一横,毅然决然道“洪前辈,妾身接下来所言之物,虽不能让洪前辈证道金丹,但让洪前辈修为更进一步,还是可以的。” “此物,关系我戚家的立族根基。若非……老祖身死,戚家又沦落到如此地步,否则妾身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将此事吐露而出的。” “而妾身所求之物,并不多。一,恳求前辈收小女子为妾,妾身今日也是第一次出来服侍,身子干净,不会辱没前辈。二,恳求前辈在得到此物后,赠予妾身一粒凝基丹。” 说到这里,戚凤也适时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她的要求比先前,高了不少,从为奴为婢到……有名分的妾室。 “当然,若前辈不好女色的话,妾身也不会纠缠前辈,妾身想成为洪前辈妾室,只是想有一个安稳的修行环境,不受外人所扰。”戚凤思及卫图先前对她的“冷漠”,于是思索片刻后,又补了这一句话。 她知道,修仙界不少男修清心寡欲,只求长生,不近女色。 去纳妾室,于这些男修而言,是一件大感头疼的事。 “妾室……” 卫图闻言,神色变得有些沉默了,他不得不思索,纳戚凤为妾室后,会给他带来的后续影响。 毕竟,他可不是什么籍籍无名的人物。 然而,此刻戚凤对他所言的“立族根基”,却着实让他有些心痒难耐了起来。 倘若这宝物,真如戚凤所说,能让他修为精进——那么一粒“凝基丹”加一个妾室的名分,就着实不算什么了。 一旁的戚凤,在咬牙说出这一番话,便小心的打量着卫图的神色,她此刻既怕卫图一口答应,又怕卫图一口回绝。 在她遇到的一众筑基散修中,卫图的人品,在她眼中,确实算是不错,但知人知面不知心,其内心到底是正人君子,还是奸恶小人,她是万般难辨的,只能期待这次的冒险选择,能有一个好结果。 在这种不安的心境中,戚凤等待卫图的回话,但随着时间流逝,台上的修士换了几波后,她的一颗心,终于沉进了肚里。 “拒绝了?”戚凤失望。 然而,就在她怀揣着这个想法,小心翼翼抬头,去打量卫图此刻的神色时。 一句话,落入到了她的耳中,让她重新拾起了希望。 “可以!” 卫图适时开口,将戚凤的小心思,狠狠的拿捏住了。 和他这修仙界的“老俢”相比,戚凤稚嫩的可怜,毕竟其岁数只有他的一个零头。 “只要戚姑娘给的价码足够合适,妾室身份和凝基丹,不过小事一桩。”卫图继续回话,给戚凤吃了一个定心丸。 …… 半日后。 地下拍卖会结束散场。 卫图领着戚凤,来到了拍卖会的后台,交割灵石。 “地龙肉”到手后,卫图目光看向姚管事,即先前在传送阵附近遇见的中年儒生。 “这次在拍卖会上,戚姑娘服侍洪某,服侍的不错。不知姚管事……能否让洪某带走戚姑娘,享用一番。”卫图揽着戚凤的细腰,露出一副色与魂授的模样,开口道。 “唔……带走戚姑娘,此事不是不可,只不过戚姑娘身份不俗,价格方面……自是不便宜……”姚管事听到此言,心中暗笑卫图又是一个把持不住己身的色鬼。 此次,九云商会派出这些女侍服务筑基男修,除了增加筑基男修对九云商会的好感外,也是借此贩卖这些女修,大赚特赚。 ——在贵宾席上动手动脚,哪比得上带回家,真刀实枪。 “洪某囊中可是羞涩,若姚管事开价太高,洪某只能割爱,另寻他人了。”卫图打了个哈哈道。 听此,姚管事点了点头,将准备好的价位,在心中,又往低调了调。 “不知洪道友,是想与戚姑娘春风一度,还是为她赎身?”姚管事询问。 “赎身。”卫图言语简短。 接下来。 二人开始议价。 “七百灵石,不能再低了。洪道友,戚姑娘年龄小,可是上好的炉鼎胚子,带回去,绝对不亏。”姚管事咬死“七百灵石”这个价格,不肯再松口了。 “也好。”卫图脸上露出无奈之色,点头同意。 只是,到了付灵石的环节,卫图没有将手上的灵石袋,立刻交给姚管事。 他道“戚姑娘也算名门之后,是玄猴戚家族人,不知……是如何入了九云商会,若不知此项,洪某带走戚姑娘,可是相当于带了一个麻烦。” 看到此幕。 姚管事也不多疑,他认为是议价时间过长,导致卫图从“冲动期”过渡到了“冷静期”。 冷静期的男修,思考的东西,无疑会更多。 他笑了笑,解释道“玄猴戚家和我九云商会,以前就有过大额交易,在我九云商会欠款颇多,其家族筑基死后……我九云商会催债,戚家便将戚姑娘和另外三个族女,抵押给了我九云商会。” 姚管事语气风轻云淡,像是在说一件小事、一件常事。 “原来如此。”卫图点头,没有接着往下问,去打听具体细节。 “卖女抵债”这种事,古往今来,并不罕见。 戚凤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他只需知道,戚凤的麻烦仅限于“九云商会”就可,其余的更多事,没必要过问。 今日,作陪的女侍,估计绝大多数人,都和戚凤有着相同的经历。 只不过,这些女侍,没遇到和他一样的“买家”,或者说身上没有其他筑基修士,值得看重的“额外价值”。 付了灵石后。 卫图和戚凤一前一后,走出了拍卖会的会场。 走出一段距离后,卫图抽出自己放在戚凤柳腰上的右手。 很快,一阵黄光闪过,等戚凤回过神时,她已经站在了卫图的黄雁舟上了。 在进入地下拍卖会之前,卫图和寇红缨碰面时约定,等拍卖会结束后,便在逍遥山附近的“常州城”见面。 一刻钟后。 卫图和戚凤落地,走进了城内的一间客栈。 “这女修,好惊艳!”戚凤落后卫图半步,待她推门而入时,瞬间便被坐在窗边的寇红缨惊艳到了。 不论从气质,还是美貌,眼前的寇红缨,都碾压她不止一筹。 和寇红缨相比,她顿时黯然失色。 “看不透她的修为?莫非是筑基前辈?”戚凤忖道。 想及此,她看向寇红缨的目光,便隐隐带上了一些敬畏之色。 “卫叔,你怎么还带着这个小辈?”寇红缨柳眉微颦,心中有些不解。 在地下拍卖会的会场,她看到了卫图怀里搂着戚凤……但当时她没多想,只认为卫图是在逢场作戏。 毕竟身处修仙界,这等事,难以避免。 然而,她万万没想到。 卫图离开地下拍卖会后,竟还带着戚凤这个女侍。 “卫叔连赵青萝都能拒绝,赎买这女侍,莫非其中另有缘故?”寇红缨忖道。 她与卫图相交百年,知道卫图是一心向道的苦修士,绝不可能会因为色欲赎买戚凤。 卫图闻言,当即就将赎买戚凤的原因,对寇红缨和盘托出了 爱读最快,无广告,陈年老书虫客服帮您找想看的书! ——不到金丹机缘的宝物,他还没有隐藏的必要。 “原来如此。”寇红缨暗松了一口气,脸上重新挂起了笑意。 “戚姑娘。”寇红缨和煦的打了一声招呼。 以她目光,不难看出戚凤的潜力,其纵有卫图妾室名分和许诺的一粒“凝基丹”,但百年过后,亦难筑基,泰半的可能是在练气境内老死。 沦为卫图修道岁月中的一段记忆。 “寇前辈。”戚凤低着脑袋,回礼道。 “玄猴戚家与鸿雁山坊市相距不远,这次,我可与卫叔一块结伴前往。”寇红缨受了戚凤一礼,然后目光看向卫图,沉声道。 和卫图这筑基散修不同,她作为仙门筑基,去往普通势力,能避免很多麻烦事。 这次,卫图与戚凤前往玄猴戚家取“寒晶花”,有她在侧,会事半功倍。 “多谢红缨了。”卫图道谢,领了寇红缨的好意。 “这是我最近绘制出的木雷符,其为二阶上品符箓……”接着,卫图投桃报李,将“木雷符”这二阶上品符箓,低价卖给了寇红缨两张,当做保命之物。 交易完符箓后。 卫图趁机,将傅麟第二次来信的内容,告诉了寇红缨。 “郑国将要沦为主战场?”寇红缨闻言,脸色顿时难看了不少。 尽管她也是三大仙门的一员,但她在镜水阁中,只是“普通筑基”,这次更是因为阵营斗争,被迫前往宗门前线。 因此,关于“靖国沦陷”的消息,她并不知道。 163、夜晚萧声,邻人闭窗 郑国成为主战场后。 寇红缨自知,她在鸿雁山坊市保命的概率,将会大大降低。 届时的战争烈度,指望她一个筑基真人,很难幸免于难。 “希望师父早点结丹成功。”寇红缨目露期盼。 只待秦真人结丹成功,她眼下遭遇的危难,便会轻松化解于无形。 金丹真君,哪怕再出身寒室,无权无势,那也是镜水阁的高层。 有对门派事务插手的权力。 “秦真人……”听到寇红缨这话,卫图亦轻叹一声,暗暗期待起了秦真人的出现。 在郑国这个泥潭中,若有一位金丹真君的庇佑,他的安全便有了一定的保障,而且行事,也不会举步维艰了。 商讨完正事。 卫图带着戚凤,离开房间,前往另一处包厢歇息。 和以前一样,参加完地下拍卖会后,他们也不确定是否有劫修阻道,因此在常州城内驻留一段时日,能大大降低这个风险。 …… 进入包厢。 戚凤躲在角落,瑟瑟发抖,她时不时抬头看一下正在内屋洗漱脱衣的卫图,眸中暗含期待,又带着一丝紧张。 ——她明白,有肌肤之亲与仅有妾室名分之间的区别。 然而,她到底是第一次接触这种事,此时的她完全没有在地下拍卖会时的大胆了,只敢等着卫图前来,不敢主动上前。 内屋和外屋仅用一道帘子隔开。 因此,坐在外屋杌凳上的戚凤,想要看清卫图的动作,并不是什么难事。 “易容换装?”等了片刻,已做好心理准备的戚凤,见到卫图仅是换衣后,心里的期待顿时转变了失望。 “或许是因为寇前辈在这里,卫前辈碍于身份,不好碰我……”戚凤暗忖道。 适才,听到寇红缨对卫图的称呼时,她便已明白,“洪文”只是卫图一個化名。 “长的不赖。” 这时,卫图揭开帘子,朝戚凤走了过来。 戚凤看到卫图的真正样貌后,内心倏然间涌现出了一丝欣喜,差点喜形于色了。 坦白说,卫图的长相,在她见过的修士中,并不出众,甚至有些泯然于众人。 但相较于先前“洪文”黑肤大汉的形象,此时卫图的样貌,便远远胜过了。 164、谋夺宝物,万灵妖婴 一路无话。 经过数日的跋涉后,卫图三人来到了“玄猴戚家”所在的天霜岭。 天霜岭占地数百里,草木茂盛,郁郁葱葱,岭间,不时夹杂着猿啼之声。 “天霜岭在多年前,本无猿猴灵兽栖息,但在先祖降服玄霜猴后,这里……渐渐就多了不少的猿猴种类……”戚凤跟在卫图身后,她在看到家族故地后,脸上露出了怀念之色。 两年前,在被二叔“戚长刀”卖到九云商会抵债的时候,她万念俱灰,认为今生再无翻身之日。 再无机会能重回故土。 然而—— 今日,她被卫图纳为妾室,仰仗卫图这筑基真人之威,她终于有可以报此大仇的一日了。 趁戚凤感慨之时,卫图已在天霜岭的过往通道上,暗设了数道陷阱。 ——与司晴一战过后,他总结了那次成功经验。每涉险境之前,必先暗设陷阱。 这陷阱,不仅能用来对敌,亦是他的一条后路。 若遇到不可敌之人,这陷阱便可用来阻挡敌人,给他争取逃命的时间。 “走吧,有我在,他们不敢刁难你。”卫图将手中符匣放回储物袋后,看了一眼踟蹰不前的戚凤,缓声道。 “多谢卫前辈。”戚凤闻言,大感心安的同时,脸上亦泛起了一丝红晕。 接下来。 卫图向戚凤再确定了一次玄猴戚家族地的地貌,以及其所设的护族阵法后,这才动身前往其族地正门。 筑基家族,大多都设有护族阵法。这些护族阵法,威力有强有弱,顶尖的护族阵法,甚至可以诛杀数尊筑基真人。 玄猴戚家的护族阵法,名为“三山金刀阵”,其集攻、幻、防三阵于一体,乃是二阶中品阵法。 若非有戚凤这个前族长之女在此,知道此阵的缺点,卫图哪怕和寇红缨联手,也是万万不敢擅闯此阵的。 ——护族阵法,固若金汤,除非有碾压性的力量,不然很难从外部攻破。 因此,九成九的筑基家族,哪怕筑基老祖死绝了,也不会一时半会就覆灭。 其覆灭,大多都是因为人心离散,子弟不孝,一步步的将大好基业,拱手让于他人之手。 这次,戚凤献宝于卫图,纵有理由,但说难听点,亦属此类。 当然。 为自己报仇,也无可厚非。 少倾。 三人来到戚家族地正门。 待距离族地数百步时,卫图脚步一停,他思索片刻,从袖中取出一道符信,打入到了被眼前土黄色光罩所笼罩住的戚家族地。 以他眼力,自是一眼看出,这土黄色光幕,便是戚凤口中所言的“三山金刀阵”了。 符信发出后。 过了大概盏茶时间。 一个面有刀疤的灰袍中年男子,在一众修士的簇拥下,来到了戚家族地的正门口。 “卫前辈来我戚家,不知所为何事?”灰袍中年男子打量了几眼卫图,他在看到卫图身后妇人打扮的戚凤时,先是面色一惊,随后脸上就露出了浓浓的警惕之色。 “这刀疤汉子,就是我二叔戚长刀。”戚凤在卫图耳边低声提醒。 卫图点了点头,目光看向戚长刀,拱手一礼道“戚族长,卫某来贵宝地,是想购买贵族的“寒晶花”,还望戚族长宽允,将此灵草卖予卫某。” “寒晶花?”戚长刀听到这三个字后,暗恨的看了一眼戚凤,他此刻哪能不清楚,定是戚凤将戚家存有此宝物的消息,告知给了卫图。 他暗道了一句“家贼难防”,然后思虑数息,开口道“卫前辈打算购买寒晶花,我戚家自是愿意,只不过……卫前辈打算以何价格购买此物?” 在戚长刀看来,此刻的卫图无疑是恶客登门,若能以区区一件“寒晶花”将其打发走,于他而言,亦是一桩好事。 ——寒晶花虽是炼体秘药,价值不菲,但其积存数百年,药效早就大打折扣了。 因此,寒晶花的真实价值,对玄猴戚家来说,并不怎么珍贵。 只是,在族人面前,戚长刀也不能太过低声下气,不顾族长威严,从而被人所轻。 “戚族长以为何价合适?”卫图淡淡一笑,把问题重新抛给了戚长刀,让戚长刀去定价。 无筑基修士镇族,此时的玄猴戚家,尽管有护族大阵这個“乌龟壳”在,但其内,早就是人心惶惶了。 玄猴戚家,在这时,可不敢去得罪两尊筑基真人。 因此,戚长刀若将“寒晶花”价格定贵了,便是得罪于他,定的便宜了,又会遭致族人的不满,威望大减。 这是一个两难处境。 也是一个阳谋。 然而,在这困境之中,一旁的寇红缨又给戚长刀,增加了一个心理负担。 寇红缨亮出自己的身份令牌,面露不悦之色道“戚族长,谈生意,哪有不请我和卫符师入内就座的道理?” 宗门令牌一露,在场的戚家众修顿时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三大仙门,是郑国修仙界的霸主,其对境内的家族修士、散修,有一定的统治权。 散修还好,其孑然一人,可以不鸟三大仙门,大不了躲在深山老林,藏身不出。 但家族修士不行。 家族修士,上有老、下有小,牵挂实在太多,很难不顾后果,恣意妄为。 寇红缨,仅是镜水阁的一个筑基真人,还代表不了镜水阁,但此时的玄猴戚家,在面对寇红缨时,只能战战兢兢,不敢放肆。 ——没有筑基修士,意味着玄猴戚家,难以面见寇红缨的“上层”,只能任其宰割。 接触不到镜水阁“高层”,理论上,寇红缨的权力,在玄猴戚家这等小家族面前,几近无穷大。 此理,与凡俗胥吏欺压百姓是一个道理。 胥吏不是官,但百姓畏惧胥吏,更胜于官。 这也是为何,寇红缨要自告奋勇,与卫图结伴,一同前往玄猴戚家的原因。 在战力上,寇红缨不如卫图,但在修仙界的地位上,卫图这个筑基散修,远远低于寇红缨这个仙门筑基。 普通势力,尤其是没有筑基修士的势力,畏惧仙门筑基如同畏虎一样。 因此,戚长刀等一众戚家修士,纵然明知道卫图和寇红缨来玄猴戚家,有可能不怀好意,但此时此刻,他们也不得不思索,是否要打开护族阵法,请卫图和寇红缨二人进去。 今日拒绝容易。 但事后,两位筑基真人若要报复他们玄猴戚家,以现在玄猴戚家的实力,可难以承受。 “戚族长,那朵寒晶花……的价位可曾想好?”卫图没有给戚长刀思索的时间,步步紧逼道。 等待数息,见戚长刀仍未说话后,卫图随口道“戚族长也不必紧张,如今戚凤已是卫某侍妾,你我已算一家人,区区小利,卫某不会挂怀。” 这句话道出后。 愁眉不展的戚长刀,猛然抬头,他先是神色大惊的看了一眼卫图,然后退了数步,警惕的看着周遭的戚家修士。 此刻他再蠢,亦明白了适才卫图和寇红缨唱双簧的意图——不外乎是挑起戚家内讧,让戚家其他族人,帮他们二人打开玄猴戚家的护族阵法。 购买“寒晶花”只是幌子,他一旦犹豫不决,便陷入了卫图的圈套。 从这一点。 卫图成功打击了他在戚家族人中的威信。 其后,寇红缨亮出“仙门筑基”身份,把他面临的压力,转移到了戚家众修身上。 最后一步。 卫图表明身份,这是对他“围杀”落子的最后一步棋。 ——有了卫图这个可供选择的亲戚,上位不正的他,岂能还会得到族人拥护? 此外,寇红缨的仙门身份,亦是给戚家族人投靠的一个“保障”。 仙门尽管霸道,但到底属于正道门派,有一定的底线。 “还请族长打开阵法,请卫符师和寇仙子进来。” 这时,适才站在戚长刀身旁的一个马脸老者眸生厉色,目光看向戚长刀,沉声道。 “三长老你!”戚长刀看到这马脸老者作乱,脸上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色。 在戚家,他可是一向将这马脸老者引为心腹。 “族长,此时戚凤引了卫图和寇红缨这两位筑基真人过来,我们拒绝打开阵法,能躲得了一时,可躲不了一世。”马脸老者见此,叹息一声,劝道。 听到这话,戚长刀稍有意动,但他还是忌怕戚凤报复于他,不敢打开这护族阵法。 见此,马脸老者继续劝道“前族长统治根基深厚,族长现在统治不过两年,根基未稳。” “以前族人看在族长是练气九重修为,又是族长之弟,所以让族长担任族长之位,但现在情况大不相同……戚凤成了卫图的侍妾,傍上了卫图这个筑基真人……” “时间一久,族长的位置,可难以坐稳。” 说到这里,马脸老者又顿了顿声,“至于拿戚凤抵债之事,这事族长虽存私心,但若无这个机会,她岂能攀上卫图这个筑基真人的高枝,成为侍妾?” “她理应感激族长!” 一番话入耳,戚长刀心中的疑虑暂时打消,他看了一眼面前对他怀有敌意的族人,暗叹一声,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淡青色阵盘,连续打入三道法力。 只见阵盘上冲出了一道臂儿粗细的青色光柱,直击笼罩在戚家族地上的黄色光罩。 黄色光罩摇晃数下,从中分开了一条通往族地的阔道。 “还请卫前辈和寇仙子入内,我玄猴戚家,欢迎两位前辈入族地交易……”戚长刀面露笑容,摆出谦卑之态。 语毕,戚长刀看向跟在卫图身后的戚凤,面露讨好之色,凑上前道“小凤,苦了你了,现在跟在卫前辈身边,今后就有好日子了。” 然而—— 他的话音未落。 一道血水便径直的出现在了他的眼前,紧接着,戚长刀感觉自己脑袋在空中转了几圈,落地时,看到了自己无头的半边身躯。 “怎么会?”戚长刀怔住了,他无法想象,自己打开阵法后,迎接了这样一个结局。 165、血神子,裂空雕之谜 从玉简上记载的内容来看,玄猴戚家得到“万灵妖婴”的时间已经超过了六百年之久。 六百年时间,戚家筑基修士炼化“仙灵露”,催生出一个金丹真君,理应不是难事。 ——突破金丹,没有“碧焰丹”或者“蜕凡丹”相助的话,成功的概率只是低,并没有到难以成功的地步。 “这仙灵露,或许存在某种缺陷,导致戚家筑基修士增长修为虽快,但……突破金丹时,会受阻力。”卫图忖道。 仙灵露,从功效上来看,是足可证道金丹的机缘,除了这个理由外,其他的理由很难解释通,为什么戚家至今没有诞生出一位金丹真君。 当然,这不排除戚家的筑基修士资质低下,即使有了仙灵露助力,也难突破的可能。 只不过,这个概率不怎么高。 “先收了再说,具体效用等日后研究。”卫图想到寇红缨和戚凤还在外面等候,于是他也不再迟疑,法力一卷,将“万灵妖婴”塞入储物袋内,走了出去。 一出石柱门户。 卫图看了一眼被寇红缨法力定住的戚凤,他立刻做出保证道“戚家宝物于卫某用处不少,答应戚姑娘的凝基丹,卫某会守诺,三年内,赠予戚姑娘。” 在地下拍卖会上时。 他和戚凤约定若戚家的宝物于他有用,他会按照约定,给予戚凤妾室身份和一粒“凝基丹”。 如今,道出此话,便是告诉戚凤,他会遵守约定。 眼下,这“万灵妖婴”于他虽是无用之物,但卫图相信,其价值,定超过了赎买戚凤的“七百灵石”和一粒“凝基丹”的价值了。 “多谢卫前辈。”听到卫图这话,戚凤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下来。 修仙界内,得到宝物后,翻脸不认人的修士多了。 如卫图这般,愿意遵守承诺的修士,少之又少。 一旁的寇红缨,看到此幕,没有插话,也没有询问卫图在石柱内部,得到了什么机缘。 这次,她帮卫图,只是顺路,并非是为了与卫图一同谋夺戚家宝物。 既然她不贪心戚家宝物,那么也没必要于此刻去询问卫图戚家宝物为何物,从而与卫图生出间隙。 修士,皆有秘密,打听的太仔细,哪怕是道侣,亦会产生信任危机。 除此之外,寇红缨也不认为戚家一個小家族的宝物,能有特别的珍贵之处。 “如今,戚长刀已死。戚姑娘,是打算留在戚家,还是与卫某一同离开?”卫图看了一眼戚凤,询问道。 戚凤是戚家前族长的女儿,以其身份,加上他名头的庇护,在戚家生活,好过跟他回到霞崖梅家,寄人篱下。 此外,以他实力,扶持戚凤继任玄猴戚家的族长之位,也非难事。 “妾身愿追随卫前辈。”戚凤听到卫图的话后,犹豫了一会后,目光坚定道。 在戚家族地,她或许更为自由一些,无须看人冷眼。 但她明白,再好的繁华,也比不上实力的提升。 待在卫图身边,哪怕其对她并不重视,但手指间流出的资源,亦足够她修炼了。 卫图,便是她眼中的强者,日后将有大作为的强者。 “也好。”卫图点了点头,答应了戚凤的话。 “戚长刀已死,而戚姑娘又不愿意留在戚家……不知戚姑娘可有属意的戚家族长人选?” 卫图问道。 这次,他是以“戚家女婿”的身份,剪灭戚家内乱,杀死戚长刀这个篡位之人。 因此,得到“万灵妖婴”后,他也不能这么一走了之,得安排善后之事,重新帮戚家修士选出前族长,即戚凤之父的继位人选。 “我五叔戚长谷……性情向来忠厚,两年前,我被戚长刀卖予九云商会时,五叔偷偷塞给了我一包灵石。” 戚凤没有多想,直接将戚长谷这个人推举给了卫图。 “好,就定他为族长。”卫图顺口答应道。 …… 半日后。 在卫图的授意下,戚家众修没多迟疑,便推举长老戚长谷担任族长之位。 接着,卫图当着戚家众修之面,和新族长戚长谷相商,购买“寒晶花”之事。 最后。 卫图以略低于市场的正常价,收购了“寒晶花”这一二阶灵物。 “戚姑娘,如今是卫某的侍妾,玄猴戚家是戚姑娘的娘家……这张二阶上品符箓,卫某就赠予玄猴戚家了。” 就在戚家众修,以为一切都结束,将要散场之际。 这时,坐在主座的卫图,却突然从袖中掏出了一张符箓,朝戚长谷递了过去。 伴随着卫图的话。 戚家众修神色顿时一惊,脸上露出了不敢置信之色。 在此之前,他们尽管认为卫图作为戚凤夫君,斩杀戚长刀这个仇敌,合情合理,但在心底里,他们还是为卫图掺手戚家内务感到不快。 只是忌惮于卫图的实力,这才没有明言相说,保持了沉默。 但现在—— 在看到卫图赠送的这一张二阶上品符箓时,他们心中再多的不满,也化为无形了。 甚至,此刻的戚家众修已经在想为什么卫图不早点来,不早点拨乱反正。 一张二阶上品符箓,搁在戚家全盛之时,自不算什么。 顶多算一珍贵之物。 然而,今不如昔,此时的玄猴戚家,可无余力去购置二阶上品符箓,震慑外敌了。 除此之外。 此刻卫图明言赠送二阶上品符箓,表露出的意义,于玄猴戚家来说,意义不凡,宛如再造之恩了。 赠符一事—— 一者,表明卫图的符道造诣,已到了二阶上品符师的地步,在修为上,不日也将突破筑基后期,毕竟二阶上品符箓,只有堪比筑基大修的精纯法力,才可绘制而出。 二者,表明卫图对戚凤这个侍妾的看重,其虽然没有明言庇护玄猴戚家,但这番举动,在外人看来,也是庇护玄猴戚家之意。 一个二阶上品符师的庇护,是多大的恩情,戚家众修心里明白。 “多谢卫前辈赠符。”戚长谷见到这一幕,心中激动,双手接过符箓,面露感激之色。 “卫前辈大气,但我戚家也不能让卫前辈吃亏,这是五百灵石,还望卫前辈收下。”戚长谷懂得做人,他咬牙,将卫图先前购买“寒晶花”的灵石,抽出大半,重新送到了卫图手上。 回赠的灵石。 卫图没有全收,他只收了一半,便将灵石袋,重新递给了一旁的戚长谷。 ——倘若收了全部灵石,他赠送符箓,反倒有了胁迫戚家购买他符箓的嫌疑了。 只收一半费用。 刚刚好。 这次,相赠符箓,他是为了挽回自己在外界的“口碑”——将杀“戚长刀”一事,定性为帮助戚凤报仇,拨乱反正。而非为了“夺宝杀人”。 当然,外界众修,也不会知道戚家的族内禁地,还藏着“万灵妖婴”这件宝物。 毕竟这戚家的立族根基,前族长只告诉了戚凤这个自己的小女儿,外人无从得知。 而他也非夺宝,是戚凤这个族长女儿对他献宝。 ——在从属上,万灵妖婴虽是戚家宝物,但在戚家老祖和族长死后,此物,便归属于戚凤了。 庶脉之人,于家族来说,不过外人,比不上戚凤这个真正的嫡系。 …… 处理完戚家事务后。 卫图没有继续逗留戚家族地的理由了,他简单与戚长谷和一众戚家修士告别后,便离开了天霜岭。 不过,卫图和寇红缨并未在天霜岭分别,而是继续一同结伴前往鸿雁山坊市。 俗话说投桃报李。 鸿雁山坊市位于正魔交战前线,沿途风险不低。 卫图也不好意思只受寇红缨同行带来的恩惠,而不继续与寇红缨结伴,护送寇红缨一程。 互帮互助,便是此理。 然而—— 就在二人走至中途时,负责警戒的裂空雕从前方飞了过来,唳唳叫了数声。 “裂空雕的意思是,前方有魔修联军,让我们快撤!”卫图作为裂空雕主人,与裂空雕心神相通,瞬间就读出了裂空雕所表达的意思 爱读最快,无广告,陈年老书虫客服帮您找想看的书! “什么?前方有魔修联军?”寇红缨闻言,大惊失色。 鸿雁山坊市,是她的驻守之地,一旦坊市沦陷,她少不了要担责的。 不过,寇红缨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她没有傻愣着留在原地,或者跑到前方探查情报,而是与卫图一道,以“遁地符”迅速撤离。 等到了安全区后。 卫图使用秘术,将裂空雕的记忆,投影了出去。 ——这秘术名为“分光投影术”,是他从栖月赵家手上得来,上次在秘境追查司晴和贾家修士的时候,赵家的炎翅雀便使出过这种秘术。 很快,一副虚幻的景象,被裂空雕投射而出。 率先出现在卫图和寇红缨眼前的,是悬浮在半空的数十魔修,这些魔修分为两派,一派身穿血袍,气息凶悍,另一派则是千娇百媚、婀娜多姿的貌美女修。 这数十魔修,祭练出各自法器,朝地面的一个青白光罩轰击了过去,这个青白光罩正是鸿雁山坊市的防御阵法。 在法器攻击之下,青白光罩摇摇欲坠,有的地方甚至出现了细微的裂痕,仿佛在下一刻,这青白光罩就会破碎。 看到这一幕,之前还担心受怕的寇红缨,暗道了一句“侥幸”,庆幸自己因为耽搁时间,没立刻赶回鸿雁山坊市。 要是时间差上几日,她恐怕会和驻守鸿雁山坊市的同门一样,有身死之危了。 “血神教的血神子,还有天女派的倪魔女?”这时,寇红缨看到了两派领头的筑基修士后,忍不住惊呼道。 血神子和倪魔女,正是这近十年正魔交战中,脱颖而出的魔道年轻一辈的领军人物。 这二人,不论实力,还是潜力,都是两派的佼佼者。 “血神子?倪魔女?”卫图听到这话,脸上也是露出了郑重之色。 这几年来,他对正魔战场前线的情报,多有打听,自是知道这两个魔修的厉害。 “情况紧急,小侄先告辞离开了。” 看完后,寇红缨面露凝重之色,她对卫图敛衽一礼,化作一道遁光,冲向了相邻的坊市,求援去了。 “希望此战,红缨能够幸免于难。”遥望寇红缨的背影,卫图暗叹一口气。 …… 与此同时。 鸿雁山坊市,外面。 “有趣!想不到在郑国,也有人和我一样,拥有二阶裂空雕。”血神子一抬手,淡蓝色的天空,瞬间就多出了一个黑点。 这黑点越来越大,逐渐化作了一个鹰类妖兽的模样。 若是卫图在场,定能一眼认出,这鹰类妖兽和他的裂空雕长相几乎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是——血神子肩上的这头裂空雕,雕头的眉心之间,多了一个血色的竖痕。 “哦?在郑国中,还有人和血道友一样,也拥有裂空雕?” 这时,一旁的天女派修士倪师凰,即寇红缨口中的倪魔女听到这话,脸上顿时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她略带好奇之色的看着血神子,等着血神子的回话。 倪师凰可是知道,血神子的“二阶裂空雕”,是来源于两百年前,血神教对靖国御兽宗的一次“夺兽计划”。 当时,血神教趁御兽宗不备,夺走了御兽宗大批灵兽,这批灵兽中,总共有十二只裂空雕。 这十二只裂空雕其中有七只是玄阶血脉,五只是地阶血脉。 ——血神子肩上的这只裂空雕,便是那五只地阶血脉中的一员。 血神子闻言,回头看了一眼“倪师凰”,他看着这位天女派魔女时,眸中略带了一丝倾慕,只是这丝倾慕,被他很好的隐藏了起来。 天女派盛产貌美女修,但倪师凰在一众同门面前,并没有泯然于众人。 反而这些同门,有如花叶一眼,将其美色衬托了出来。 悬浮在空中的倪师凰,一袭粉色宫裳,花容月貌,唇若丹朱。然而,这幅装扮,并未让外人感到妖艳,在其身上,反倒呈现出了清冷的气质。 “此事,我也不知,有可能他的裂空雕,得自御兽宗。”血神子摇头道。 除了御兽宗之外,他记得,百年前,饲养裂空雕的一个族弟叛出了血神教,带走了一只玄阶血脉的裂空雕。 只不过,他并不认为适才看到的裂空雕便是从血神教手中流失的裂空雕。 事情。 不会这么巧。 166、仙灵露妙用,秦真人破关而出 “御兽宗的一部分修士已经撤往了郑国修仙界,现在,郑国出现裂空雕,也非什么怪事。”倪师凰笑了笑,肯定了血神子的说辞。 听到御兽宗撤往郑国。 血神子眉宇一挑,脸色顿时难看了一些。 攻打郑国的魔道修士,只是天女派和血神教联军的一支偏军,一旦魔道真正的联军前往,他在郑国,可没现在逍遥自在了。 尤其是—— 在血神教内,那个力压他的“大师兄”,亦会前来。 “得抓紧时间攻打附近坊市,不然,等宗内的大军前来,咱们……可就捞不到好处了。”血神子冷哼一声,祭起一把血色长戈,然后对着血色长戈喷出一口精血,轰向了鸿雁山坊市的青白光罩。 这一击下。 护住鸿雁山坊市的阵法光罩哀鸣一声,终于再难支撑,彻地崩碎,化作点点光芒,消散于无形。 下一刻。 坊市内修士的哀嚎声随之响起。 等一日过后。 坊市内部,已然血流成河,再无活人了。 …… 一个多月后。 在与寇红缨分别后,卫图带戚凤重新回到了霞崖梅家。 见到卫图带了个侍妾回来,霞崖梅家上下,无不震惊,毕竟卫图一向都是以苦修士的姿态,呈现在众俢面前。 基本上,不怎么饮酒享乐。 更别说纳妾了。 对此。 卫图没有解释。 他纳戚凤为妾,单纯是为了利益而纳,只要是一合格修士,在听到戚凤的“恳请”后,都会答应。 而戚凤,在来到霞崖梅家后,也是被震惊住了。 她很难想象到,卫图的一对子女,竟也是高高在上的筑基真人。 戚凤既喜又忧。 喜的是,有卫氏的三個筑基修士在,她的身份水涨船高,能在这乱世中,不受人携裹,安稳修炼。 忧的是,卫燕姐弟皆是筑基真人,她与之亲近,无疑是难为之事。若不能与卫图亲属打好关系,今后的她,在卫家,只是一个透明人。 …… 戚凤的担忧。 卫图尽皆看在眼里。 不过他没有多管,而是任其发展。 毕竟,他纳戚凤为妾,只是一项利益交换,若非因此,他很难生起纳妾的心思。 除此之外。 眼下,他更重要的是提升实力,应对这乱世危局,而非在此刻,将心思放在这些琐事上。 时间飞逝。 转眼,两年过去。 修炼密室内。 这日,卫图的肌肤突然通红一片,头顶上,血雾蒸腾。 一颗血色内丹,从他口中而出,将周遭的血雾,一一吞噬,然后神光内敛,化作一普通丹丸,融进了卫图胸腹之内。 “第二颗血丹,终于凝结成功了。”片刻后,卫图肌肤恢复常色,他紧闭的眼眸缓缓睁开,吐出了一口浊气。 这两年时间,他躲在修炼室内,一心苦修《百脉锻血术》。 将“寒晶花”和手头上所有的“地龙肉”消耗一空后,他的炼体修为,终于推进到了筑基中期,与他的练气修为持平了。 卫图自信,以他现在法体双修的常规实力,足以和普通的筑基后期修士媲美了。 若加上杀手锏,筑基大修说不定亦会落败他的手上,被他所斩。 当然,若遇到如司晴这样的“多宝女”,胜负就不好说了,得实战后,才能确定。 “秦真人闭关结丹,至今已有十年了,不知何日才能出关……”卫图掐算日期,心中暗道。 和秦真人相比,龚素珍不管是修为,还是人脉,都差的远。 因此,其帮他兑换的丹药数量十分有限,这些丹药,合计下来,只能帮他减少十几年的苦修时间。 而正常来说,如他这等“中品灵根”资质的修士,从筑基中期突破筑基后期,少说也需六七十年的苦功。 “燕儿的信?”这时,卫图忽然注意到,门口多了一封留信。 他一抬手,用法力将信摄入掌中。 “七彩幻蛾……培育成功了?”卫图看完信后,顿时脸上露出喜色。 仅七彩幻蛾,还无法让他这般动容,真正让他动容的是——仙灵露的效果。 根据玄猴戚家的记载,万灵妖婴分泌出的“仙灵露”,不仅可以用来增长自身修为,亦可用来催化妖兽,使妖兽快速成长。 玄猴戚家的镇族灵兽玄霜猴,最初只是一个普通的二阶初期妖兽,但在仙灵露的培育下,硬生生推到了二阶后期修为。 得到仙灵露后,卫图因为忌惮仙灵露的效用,所以只打算,将此物用作催化灵兽上,不用做己身,防止负面影响,延误道途。 “七彩幻蛾”,便是他用“仙灵露”培育的第一个灵兽。 按“尸身孕虫法”所说,培育七彩幻蛾,少说也需二三十年的时间,才能等其内诞生的幼虫,成长为真正的“七彩幻蛾”。 现今,借助仙灵露,仅用了数年时间,便培育出了“七彩幻蛾”,卫图怎会不喜。 想及此,卫图打开修炼室大门,迫不及待的飞出修炼室,前往卫燕所在的洞府。 “爹,这就是那七彩幻蛾了。”卫燕打开洞府,将卫图迎到了“虫室”。 虫室之内,几只拇指大小的蛾子在屋内飞来飞去,但奇怪的是,等它们静止不动之时,仿佛在这片空间内消失不见了,查找不到任何的踪影。 “和那只七彩幻蛾相比,稍有差距,但再培育一些时间,与之媲美,应是不难。”卫图神识一扫墙上贴着的“七彩幻蛾”,搜查了一阵,勉强看到了几只蛾子的踪影。 很明显,这些七彩幻蛾的能力,相较那个青竹山黑脸大汉手中的七彩幻蛾,还是差上了一些。 “这几只七彩幻蛾,我就拿走了,剩下的,就送给你了,当做你的手段。”卫图数了一下虫室内七彩幻蛾的数量,拿了一半,将剩下的蛾子,赠送给了卫燕。 “多谢爹。”卫燕闻言,面色一喜。 毕竟她培育这些七彩幻蛾,不仅费了数年苦功,也搭上了不少的灵石。 “这一瓶“雪灵水”,也送给你了。”思索片刻,卫图从袖中取出了一个丹瓶,递给了卫燕。 这丹瓶内的“雪灵水”,实则是他稀释了“仙灵露”后,所得的灵液。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没将其称为“仙灵露”,而是冠名为了“雪灵水”。 雪灵水,在古籍中,亦是一种培育灵兽的天材地宝。 对女儿卫燕,卫图实则还是放心的,只是“仙灵露”和“万灵妖婴”太过重要,这是金丹真君也会垂涎的宝物。 金丹真君,掌握有“搜魂夺魄”的秘术,不可不防。 “雪灵水,是我在云泽秘境中,杀死一个仙门弟子后得来。除你我父子之外,不可在外人面前提及此物,以免引来祸患。”卫图对卫燕叮嘱道。 “包括修文!” 卫图想了想,又补了一句。 有家室的儿子,和没家室的女儿,区别很大。 几年前,卫修文筑基后,愿继续留在梅家,庇护梅家,这件事卫图虽不在意,但也表露出了一件事——在卫修文的心中,其妻梅珍的地位不低,能影响他的决策。 因此,此时此刻,卫图才会告诫卫燕,别将“雪灵水”的事,抖露给卫修文。 当然。 卫图如此做,并不意味着……他认为卫修文不可相信,不孝了。 只是清官难断家务事。 一面是亲爹,一面是相濡以沫、不离不弃的妻子,任谁选,都会不知所措。 同样的,此事对卫图也有了不少影响和心理倾向——今后他若照拂子女,第一顺位,是卫燕,到了第二顺位,才是卫修文。 “是,爹!”卫燕闻言,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女儿会注意的,不将此事告诉修文。” 她也明白,卫修文数年前的选择意味着什么,其无可避免的与她和卫图“生疏”了。 现今的卫修文,纵然还是她的弟弟,卫图的儿子,但其亦有另一个身份,为梅珍夫君和霞崖梅家的筑基老祖。 …… 取走七彩幻蛾后。 卫图重回洞府,他开辟了一个虫室,用以饲养这些七彩幻蛾。 七彩幻蛾,总共有十七只。卫图给每只七彩幻蛾,都喂了一些稀释后的仙灵露。 接着,卫图离开虫室,唤来了裂空雕。 “服下这滴灵水。”卫图吩咐道。 和七彩幻蛾不同,裂空雕是二阶妖兽,因此卫图给裂空雕服用的仙灵露,没有丝毫稀释。 而给裂空雕服用仙灵露,卫图也没有丝毫的心理负担。 毕竟裂空雕只是玄阶血脉,晋级三阶,成为金丹大妖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现在,让其服用“仙灵露”,增强实力,再合适不过了。 裂空雕听到卫图的吩咐后,眸间顿时露出一丝惧怕之色,上次卫图让它吞服“漆黑指骨”的事,它还历历在目。 不过,当它凑到这一滴“仙灵露”的附近时,神色由惧怕瞬间变为了惊喜。 仿佛眼前的“仙灵露”,就是灵丹妙药一样。 裂空雕匆忙吞服“仙灵露”,运转体内妖力,炼化了起来。 半日过后,裂空雕的妖气暴增了一截,修为由原先的二阶初期,到达了“小成”。 要知道,此时距离裂空雕突破二阶妖兽,也仅过了十多年的时间。 而妖兽的晋级,除非特殊血脉,普遍是要比人族修士慢上一些的。 仅一滴仙灵露,就达到了如此效果,这不禁让卫图心里有些跃跃欲试了起来,想着自己吞服,快速突破筑基后期境界了。 相比仙灵露,突破筑基中期的破阶丹药有多么难得,世人无不清楚。 而眼下,又逢乱世,筑基境的丹药,价格暴增…… 此外,他对仙灵露的弊处,只是猜测,并没有证实。 “不行!不能吞服这仙灵露!”卫图咬破舌尖,利用刺痛强行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接着,他看着眼前的仙灵露,眸底露出了一丝惊惧之色。 以他心性,适才断不会被其诱惑,想着去吞服这存有弊端的“仙灵露”。 唯一的解释,便是这仙灵露的香气,如诱惑裂空雕一样,适才也诱惑了他。 毕竟人也是兽,存有兽性。 “唳唳!”这时,裂空雕振翅叫了几声,吵着要继续吞服刚才的“灵液”。 卫图见此,也不犹豫,取出丹瓶,屈指一弹,将两滴“仙灵露”送到了裂空雕面前。爱读广告、更新最快。为了避免转马丢失内容下载敬请您来体验无广告阅读app爱读 仙灵露或许另有后患,但于此刻,确确实实,是提升他战力的一个利器。 弃之不用,不免杞人忧天。 裂空雕吞服这“两滴”仙灵露后,气息又暴增了一截,由二阶初期的“小成”,将入“大成”。 “等你完全炼化药效后,我再喂你服用。”卫图用神识检查了一下裂空雕的身体状况,说道。 以裂空雕现在的状况,再服用一两滴,问题不大,但凡事要讲究循序渐进,吞服过多仙灵露,亦会影响到裂空雕的根基。 届时,裂空雕空有法力,也难跨越境界,到达二阶中期。 …… 接下来的日子。 卫图一边自己修炼,一边培育裂空雕和七彩幻蛾。 中途,卫图听闻霞崖梅家有一件名为“暗影丝”的二阶法器制法。 于是他将自己得自“飞狐魔蛛”的本命蛛丝交给了梅家仅存的一名筑基修士“梅琅”,让其帮他打造这件法器。 ——“暗影丝”这件二阶法器,并无品阶,其只是修士用来神不知鬼不觉,刺杀敌人的一种暗器。 因此,打造“暗影丝”的难度,略低于二阶下品法器。 霞崖梅家,是炼器家族。 梅家仅存的筑基修士梅琅,在器道的造诣上,尽管不如已战死的那位梅家筑基,但亦是一尊二阶下品的炼器师。 因此,梅琅炼制“暗影丝”,卫图并不担心其会失败。 半年时间,一晃而过。 在“仙灵露”的培育下,裂空雕的修为,迅速飞跃。 短短时间,其就到了将要突破二阶中期妖兽的地步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 与卫图阔别已久的寇红缨,终于给卫图递来了一封信。 信里的内容,除了报平安之外,也告诉了卫图另外一件事,即卫图期待已久的秦真人结丹之事。 时隔十余年。 秦真人终于破关而出,突破金丹境界,证就金丹真君了。 167、秦真人:你是我重要之人 信中。 还提到了一件事。 那就是秦真人的金丹庆典。 这次金丹庆典,秦真人邀请的筑基散修并不多,仅有数人,而卫图,便是其中一位。 “秘境之行,相处三年,也算生死与共了。”看到夹在信中的邀请函,卫图心中并不意外。 有些人,相识多年,却仍是陌生人。 有些人,相交一刻,却成为了相互的知己。 他与秦真人的关系,远没到知己的地步,但在云泽秘境中,生死与共,相互之间,已有了一定的信任基础。 其次,在秘境之行前,他与秦真人之间亦有大额的丹药交易,双方互取所需。 如今,秦真人证就金丹,即便不念旧情,但“丹药交易”不会骗人,其还需要从他这个散修身上赚钱,岂会对他不屑一顾。 捧高踩低,关系淡漠,都是从对方毫无用处开始。 卫图自忖,他这个二阶上品符师,对秦真人还有不小的用处。 其证就金丹,在财力、法器的配给等各方面,并不会一下子便到达金丹的层次。 还需在筑基层次,赚取灵石。 “金丹庆典在下个月的初六,距今大概一個月。”卫图看了一眼邀请函的日期,忖道。 这时,他想起了另一件事。 三年前,傅麟来信,说会在三年内,再送一次信,或者与他们相会。 然而,现在的时间,已经过了三年,傅麟却仍旧没有消息。 “或许有事耽搁了。”卫图尽量往好的方向去想。 正魔交战。 正道各派方面不好受,魔道各派也是亦然,每日都有魔修陨落,身死道消。 卫图只能期望,傅麟这个在外的游子,能安然无恙。 …… 走出洞府。 卫图思索片刻,先去了卫燕的洞府,他将手上,经由“仙灵露”培育为成熟体的“七彩幻蛾”,赠送给了卫燕三只。 ——他赠给卫燕的“雪灵水”有限,并不足以支撑,其在两年内,将七彩幻蛾培育至成熟体。 这时,卫图注意到,卫燕有些心不在焉,稍有神伤。 他顿时明白,此时的卫燕,也对傅麟的处境,心有担忧了。 毕竟,傅麟的性子,不像是一个会爽约的人。 其未履约,小部分可能是有事牵扯,不能及时赶到,大部分可能是身陷险境,甚至于……身死道消了。 “人力有穷,不仅是傅麟,包括爹,哪怕再是谨小慎微,算尽一切,亦有可能……于道途陨落……”卫图安慰道。 在凡俗时,傅麟和卫燕便是青梅竹马,二人一起长大。 后来,卫燕虽表明终生不嫁,但傅麟和卫燕二人的关系,并未因此受了影响。 杏花丧礼上,傅麟送的那颗上品灵杏,便是最好明证。 而后,傅麟又冒着危险,送来了关于魔道的两封秘信。 送信的原因,卫图清楚,虽与他,以及傅家后人等人有关,但卫燕在此中,绝对占了很大一部分因素。 “爹,我晓得了。”卫燕取帕拭泪,将那一丝情绪,再次隐藏在了心底。 看到卫燕此态。 卫图眸底,露出了一丝赞赏之色。 能不因感情之事,影响到己身的修炼,单是这份心性,卫燕就领先不少同辈修士了。 …… 离开卫燕洞府。 卫图去了一趟临近坊市,找到九云商会,购买了一粒“凝基丹”和一些符箓材料。 凝基丹,这是他答应给戚凤的报酬。 如今时过两年半,将到三年之期,也到了他给戚凤答谢报酬的时间了。 至于符箓材料。 卫图打算,趁这一个月时间,多绘制出一些“木雷符”,一来增加自己底蕴,二来将此物当做贺礼,送给秦真人。 和在玄猴戚家一样。 送二阶上品符箓,是对外人宣知,他卫图的符师等级,已经到了二阶上品。 坐实他的符道天才之名。 没有价值,仅有交情,再好的关系处着处着,也会被人厌烦,渐渐生疏。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 卫图努力之下,终于绘制出了六张成品“木雷符”。 “以筑基中期的法力,绘制木雷符还是有点勉强,等到了筑基后期,再绘制此符,应该就可驾熟就轻了。”卫图看着案桌上的一沓符箓,脸上露出笑容。 他一甩袖袍,将这些符箓收入储物袋,然后打算离开霞崖梅家,前去镜水阁,参加金丹庆典。 然而。 他刚走至梅家族门,便看到了一个熟人,在数里之外驻足,风霜满面,神色犹豫。 “二哥?”卫图诧异,信步上前,迎了过去。 “二哥,你来了多久了?怎么不进去叫我?”卫图连忙询问。 在问话时,他对韦飞在霞崖梅家门口过“家门”而不入的原因,实际上,亦猜到了一些。 韦飞筑基失败后。 其身为练气修士,天然间,和他们几个筑基修士,产生了隔阂。 这种隔阂,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大。 于是乎,相隔二十多载,韦飞在霞崖梅家门口,都不敢进去找他了,生怕将自己“虚弱的一面”,暴露在他这个曾经的兄弟面前。 卫图清楚,韦飞早些年看似豁达,但实则内心敏感、脆弱。 要不然,其也不会在凡俗时,与傅志舟难以相处了。 “刚来,刚来,没多久。”韦飞摆了摆手,勉强一笑,解释道。 卫图闻言,略感心酸,他从韦飞驻足在此的气息,能够看出,韦飞在此地少说停留了七八日之久了。 当年,他和韦飞同为武官,在翠云楼吃酒喝肉,无所不谈。酒喝饱了,便同塌而眠。 而今,时过百年,昔日兄弟找他,却都不敢敲门了,只在……门口处等候。 与韦飞相谈片刻,卫图将韦飞请到了自己的洞府就座。 “前几年,三弟来信,询问我关于宏日宗的事,我将师父他老人家的遗物,整理了一下,找到了一些线索。” “我师父不是一直孤身一人,在收我为徒之前,他曾经有过一名道侣,或许我那……师娘手上,有宏日宗的功法。” 喝了几杯灵酒后,韦飞神色少了一些拘谨,他放下酒盏,取出了一枚玉简,递给了卫图。 “师娘?”卫图怔了一下。 他与巫仙师的交情,也算尚佳,但他从未听巫仙师提起过关于其“道侣”的事。 卫图料想,这里面,应该暗藏有什么隐秘。 他接过韦飞递来的玉简,神识一扫,顿时明白了缘由。 这玉简,是巫仙师写给韦飞的一封“遗书”。 巫仙师的道侣,名为“叶虹”,早年间和巫仙师还算恩爱,但后来叶虹移情别恋,攀上了高枝,逼迫巫仙师答应和离,然后嫁给了一名筑基初期的年轻修士。 在这封遗书中,巫仙师告诉韦飞,若有能力,一定要帮他报此大仇,解此遗恨。 “说来也唏嘘。”韦飞叹了一口气,说道“师父在这玉简内设置了一道禁制,若我实力不济,只能看到第一封遗书。” “若我实力到了,便可看到这第二封遗书。” “师父他老人家,估计也没预料到,我……突破筑基失败,到了炼气十层,打开了这道禁制了。”韦飞感慨不已。 练气十层,不上不下。 有能看到第二封遗书的资格,却没有为师报仇的能力。 “多谢二哥了。”卫图收下玉简,道了声谢。 他并没有答应韦飞,去杀了叶虹,帮巫仙师报仇。 毕竟,巫仙师在他这里,没有这么大的情面。 两百多年过去。 当年的筑基初期修士,只要不陨落,少说也是个筑基后期修士。 他是受了韦飞的恩,又非受了巫仙师的恩惠,去与筑基后期修士结仇,他犯不着。 再者—— 过去两百年时间,叶虹可能如巫仙师一样,早就老死了。 这仇,也就无从报起了。 “除了宏日宗之事外,我这次来,也是想着用灵石,买下三弟你手中的那份筑基灵物,再博一次筑基。” 说话间,韦飞从储物袋内,取出了一个灵石袋,递给了卫图。 “三弟,你点点,刚好两千五百灵石。”韦飞道。 “什么?” “两千五百灵石凑够了?” 卫图闻言,诧异不已。 这句话他虽然没有道出口,但内心的震惊,持久未消。 以韦飞的能力,在这十年间,凑够一千灵石,就不错了,哪有实力,凑够两千五百灵石。 不过,这些话卫图没说,也没去打听,韦飞到底是如何凑够的这些灵石。 卫图收下灵石袋,他取出一枚玉匣,递给了韦飞。 “这玉匣内,便是我在秘境所获的筑基灵物了。” 他道。 “多谢三弟。”看到玉匣内的筑基灵物,韦飞顿时热泪盈眶,他的一生希望,都寄存在这一份筑基灵物上了。 筑基灵物,有价无市。 若非他是卫图兄弟,以他的实力,恐怕一辈子也难碰到一件筑基灵物,更别说低价购买了。 虽然卫图没问韦飞手上的“两千五百灵石”从何而来,但他还是问了一下,韦飞对这份筑基灵物的打算。 他这一份筑基灵物好获得,但下一份筑基灵物就难了。 两份筑基灵物,才可在三大仙门中,兑换一粒筑基丹。 “散仙盟的“宋丹师”,有炼制筑基丹的经验,一份筑基灵物,加上一些灵石,便可从他手上兑换出一粒筑基丹。” 韦飞解释道。 听闻此言,卫图顿时释然,难怪韦飞得到一份筑基灵物后,就这么喜极而泣了。 他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事实上,他以两份筑基灵物找仙门兑换一粒“筑基丹”,在散修群体中,这是比较奢侈的行为。 大多数散修兑换筑基丹,都会找相熟丹师,众筹炼丹。 当然,奢侈也有奢侈的好处。 一者,找仙门兑换筑基丹,不用等丹师开炉,直接能拿到现成的筑基丹。 二者,仙门出品的筑基丹,普遍要比散修丹师炼制的筑基丹,要高上一个品次。 属于旱涝保收。 而众筹炼丹,一旦丹师这一炉出炉的丹药少,有可能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事后,即便补偿灵石,但灵石怎么能与筑基灵物相比。 “愚弟提前祝贺……二哥筑基成功。”卫图笑道。 对散仙盟,他这些年,亦有一些了解。 此盟是三大仙门,这几年逼迫散修群体参军,散修群体抱团后,诞生的产物。 散仙盟不像“舒云盟”这种私底下的散修小盟,其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庞然大物。 论修士规模,只比三大仙门略小一些。 在顶层战力上,散修盟足有十七位金丹真君。 只可惜,没有元婴修士,矮了三大仙门一头。 现在处于和三大仙门半合作的状态。 …… 一盏灵酒饮尽。爱读广告、更新最快。为了避免转马丢失内容下载敬请您来体验无广告阅读app爱读 韦飞拱手,对卫图深深一拜,告辞离开。 对此。 卫图没有阻拦。 时隔多年,他们之间的隔阂渐生,再也不是当年抵足而眠,无可不言的“好兄弟”了。 人都是会变的。 家室、亲朋、好友,这些亲疏关系的变化,难以逆转。 除非,韦飞这次得到筑基丹后,能筑基成功。 不然,他的再多亲近之言。只会起到加深隔阂的反作用。 待韦飞离开后。 卫图起步,前往镜水阁所在的白石湖坊市。 一路无话。 在寇红缨的接引下,卫图顺利抵达镜水阁,来到了上次做客筑基庆典的金云楼上。 “卫道友。” 沿途中,不断有镜水阁修士与卫图打着招呼。 对此。 卫图也不意外。 他虽然来镜水阁的次数不多,与这些修士基本上素未谋面,但拜“交易丹药”这件事所赐,不少镜水阁的筑基修士,都知道了他这位二阶上品符师的存在。 不过,众修显然不知道,卫图此刻已不是黄家供奉,而是“逃避仙门征召”的筑基散修。 当然,这一点,镜水阁的筑基修士,也无从了解。 颁布征召令的名单。 是在镜水阁的高层手上,即由一众金丹真君掌管。他们很难接触到。 卫图态度随和,给每位打招呼的筑基真人回礼。 “卫图卫真人,贺秦真君金丹,送四张二阶上品符箓。” 贺礼声,很快自门口传到了金云楼的内部。 楼内的众修闻言,略有惊讶,毕竟郑国的二阶上品符师数量可是不多,算是稀少物种。 “请卫道友入座上席。”秦真人闻言,走了出来,她面带笑容,将卫图安排在了自己的亲友席上。 卫图的左手边,恰恰就是他上次见过的“祝师兄”。 ——这位祝师兄,便是秦真人的侄子。 等了半日后。 宴席开始,侍女送上灵酒、各色菜肴。 “卫叔,祝某有礼了。”祝人杰捧起酒盏,对卫图敬酒道。 相比上次寇红缨筑基庆典上的失礼,此刻的祝人杰,对卫图一口一个“卫叔”,态度亲善。 伸手不打笑脸人。 卫图也没和祝人杰置气,与其碰盏后,闲谈了起来。 三日过后。 金丹庆典宴罢。 卫图准备寻机,找秦真人相商“交易丹药”的事。 但不料,秦真人先一步派人将卫图请到了自己的洞府。 “秦前辈请卫某前来,不知有何要事?”卫图心中疑惑,他看了一眼面前背对于他,身穿雪白宫装长裙的秦真人,低了低脑袋,拱手问道。 镜水阁功法有美颜之效,此刻的秦真人,相较于十几年前,美艳的不可方物,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 “卫图?”秦真人转身,她扫视了一眼卫图的身貌,皱眉道“你样貌平凡,不知我是如何将你记在心里的,迟迟不忘。奇怪!奇怪!” 秦真人连道数个“奇怪”。 “记在心里?”听到这话,卫图顿时一愣,想到了一个不太好的修仙界传闻。 ——修士闭关突破大境界,在经历生死磨难后,有可能会导致自己的记忆受损,从而忘掉一些东西。 眼下的秦真人,说的话语无伦次,很明显,就是“记忆受损”的模样。 “为何秦真人会将我记在心里?迟迟不忘?”卫图暗自皱眉。 他有自知之明,并不认为秦真人说的这些暧昧话语,是因为对他有了感情。 “莫非……” 卫图心中一惊,想到了秦真人惦记他的最大可能。 168、脸上吻痕,筑基后期 他和秦真人认识时间虽长,在寇红缨拜师镜水阁后不久,秦真人就知道寇红缨有他这个长辈了。 但真正相交的时间,只有进入云泽秘境前后的这段时间。 在这段时间内,他能让秦真人惦记的唯一可疑点——便是进入南华派遗地,与其分开后的经历。 “莫非秦真人在秘境时,便猜到,我在石殿内……另有收获?”卫图心思辗转,想到了最坏的一种可能。 ——秦真人对他的惦记,非是“看重”或者别的情绪,而是“贪念”作祟。 他杀死司晴的事,虽然用理由搪塞了过去,合情合理。但在秦真人那边,说不定百密一疏,留有破绽了。 “秦真人应该只是猜测,并未笃定。不然,在离开石殿时,也不会放我走了。”卫图想到这点,稍稍松了口气。 现今,秦真人记忆受损,关于这段的记忆已失,不管其是否为贪念作祟,他暂时的处境,都是安全的。 “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只有自己,才最为可靠。”卫图暗暗想道。 他本以为,秦真人证就金丹真君后,他会多出一个靠山。 但现在看来,这个靠山,可能随时都会反噬他一口。 纵然他与秦真人有交情,是其徒寇红缨的叔父,但……在贪念之下,这些都不可作为凭依。 在修仙界内,因为利益,导致兄弟成仇、师徒反目的戏码,随时都在上演。 “咦?莫非是此物?”这时,秦真人突然出声,她一個瞬身,凑到了卫图面前。 娇媚的容颜,忽然在卫图面前出现并放大,明艳似霞、不施粉黛的脸庞,泛有水光的丰润双唇,娇俏的鼻梁…… 这一瞬间,都凑了过来。 同时,一股清幽若兰的香气,在卫图的鼻翼缭绕。 美人倾垂——但此刻的卫图却没有丝毫的兴奋感,他身体紧绷,体内的两颗“血丹”微微颤抖,仿佛下一刻,就要爆裂而出。 这时的卫图,已经做好了与秦真人殊死一搏的打算了。 “人力有穷……”卫图想到上个月,给女儿卫燕说的话,不由脸上泛起了一丝苦笑。 这次,他来参加秦真人的金丹庆典,从未想过,也难以想到,自己竟会遭遇秦真人质问,并且有眼下的生死危机。 但—— 随着秦真人的下一步动作。 卫图调动的两颗血丹,神光内敛,重新缩回了丹田,他紧绷的身子,也为之放松了一些。 适才秦真人,动手抢的并非是卫图的储物袋,而是卫图藏在腰间的那块“双鸣玉”。 十几年前,在云泽秘境外,与秦真人一别后,秦真人并没有找卫图收回双鸣玉的“副玉”。 双鸣玉是双修法器。 这次,卫图来参加金丹庆典,也是想着将这“双鸣玉”物归原主。因此,他在进入镜水阁后,便把“双鸣玉”一直携带在身上了。 “是双鸣玉的作用?”卫图看到这一幕后,狐疑自己是不是多心了,秦真人并未心存贪念。 但很快,他就否决了这个想法,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身为修士,他怎能将自身性命寄托在别人的“怜悯”之上。 此时,他只能做最坏的打算,而非心存期望。 “是这双修法器?”秦真人向后退去,在距离卫图十余步远的地方驻足,她打量着掌中的凰凤玉佩,眸底露出一丝好奇之色。 ——她此次突破失忆,丢失的是最近三十余年的记忆,三十年前的记忆,她并未丢失。 若非如此,她这次破关未出,安排结丹庆典,都是一件难事,更别说招呼卫图入宴就座了。 紧接着,秦真人从怀中,取出了双鸣玉的主玉,将这双鸣玉合二为一。 “这双鸣玉是双修法器,我为何要给你这法器?莫非我与你是道侣?”秦真人抿唇询问。 卫图相貌普通。 一眼望去,她很难对卫图产生爱慕的心理。 “在进入云泽秘境时,为了与秦前辈保持联络,秦前辈送给了卫某这块双鸣玉。”卫图听到这话,当即解释道。 “既是我送给你的双鸣玉,那这块玉佩,你就继续留下吧。”秦真人稍作思索,她取下副玉,运用法力,将其重新送到了卫图面前。 “什么?”卫图闻言诧异,不明白秦真人为何如此做。 按理说,现在的秦真人理当收回双鸣玉的“副玉”,与他了结这个瓜葛。 毕竟与一筑基修士……存有这等绯闻,对秦真人而言,无疑是不利消息。 “你过来。”等卫图收好了双鸣玉后,秦真人淡淡吩咐,话语中没有丝毫感情。 卫图怔了一下,不知秦真人又在卖什么关子,他犹豫片刻,还是朝秦真人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摸我的肩膀!” 秦真人继续吩咐。 她要尝试,她在记忆深处,视卫图为重要之人的原因,到底是有感情,还是另有别的目的。 在云泽秘境发生的事情,除了卫图外,还有另一人知道,只不过因为寇红缨和卫图的特殊关系,她不好以此事询问寇红缨。 “秦前辈,此事……请恕卫某拒绝,”卫图听到此言,连忙摇头道“卫某地位卑微,不敢亵渎秦前辈。” 他不傻。 现在的秦真人,对他只是略有怀疑,并未笃定。 一旦他帮秦真人证实“自己存疑”,或者帮秦真人取回了记忆,到时候遭殃的就是他了。 退一万步说,秦真人记忆中没有贪念,有的只是“双鸣玉”作祟。 但—— 他和秦真人现在的地位太过悬殊了。此时秦真人好讲话,让他去碰……但过后,若秦真人反悔了,他少不了要面临一场凶劫。 “也对,是我太难为你了。”秦真人理解卫图的难处,她叹息一声,点了点头。 不过。 就在卫图以为一切都消停了。 距离十步之遥的秦真人,突然间,再一次凑到了他的身前。 只不过,这次的秦真人没有夺他的双鸣玉,而是在他的脸上,轻啄了一口。 “有一些心动。”一碰即分,秦真人重回原地,她仔细感应自己身体的变化,暗想道。 这时,她也摸不准,自己到底是不是因为双鸣玉,这才将卫图视作为了重要之人,并且记在了记忆的深处。 秦真人想不明白。 但她清楚,今日这场“闹剧”亦该结尾了,她总不能真因为一点怀疑,便对徒弟的长辈、自己的宾客搜魂夺魄。 那样,她亦难以立足于镜水阁了。 秦真人气质一冷,她素手摸了一下袖间的“双鸣玉”,目光看向卫图,说道“卫道友,今日之事,我不希望,让第三个人知道。希望伱能保守今日的秘密。” “不然,我必杀了你。” 她放下狠话。 “卫某明白。”卫图拱手一礼,点头答应道。 “泄密此事,对卫某来说,没有丝毫好处。秦前辈可以放心,卫某绝不擅言。” 卫图补了一句。 “你明白就好。”秦真人看到卫图一口答应,面色稍缓,目光随即亦柔和了一些。 她一生都在镜水阁内潜心修炼,对男女之事涉足并不多,但还不至于,因为自己的强行一吻,便对卫图心存杀念。 两人相顾无言。 气氛不免沉默了一些。 等了盏茶时间,卫图见秦真人不再“咄咄逼人”,便知这一道险关,总算渡了过去。 “秦前辈,卫某还有一事相求,还望秦前辈能够答应。”卫图想了想,还是决定对秦真人道出交易丹药的请求。 如今状态下的秦真人,不大可能答应帮他和亲友躲避“仙门征召”,但丹药交易,不管是对他,还是对秦真人,都是好事一桩,他相信秦真人,应该不会拒绝此事。 “冰晶丹和金元丹?”秦真人听到这两种丹药,微点螓首,答应了卫图的要求。 结丹后,她身上财物匮乏,正急需赚取灵石。 用贡献点换取灵石,她能从中渔利不少,是一笔合算的生意。 经此。 失忆后的秦真人,对卫图的财力,有了一次新的认知。 她随即又想到卫图给她送的金丹贺礼,顿时恍然卫图除了样貌平凡外,论资质和潜力,哪怕在镜水阁内,亦算翘楚了。 毕竟绘制二阶上品符箓,符师必须满足法力纯度堪比筑基大修这一苛刻条件 爱读最快,无广告,陈年老书虫客服帮您找想看的书! 仅从这一点看。 只要卫图仙运亨通,得到完整的金丹机缘,便有机会,与她一样,证就金丹真君了。 想及此,秦真人对待卫图的态度,顿时转变了不少,由冷淡,转为了和善。 思虑片刻,秦真人掂量了一下卫图递来的灵石袋,柔声道“你且在这里等等,本真君这就去功德殿,帮你兑换丹药。” 语毕,秦真人化作一道冰蓝色遁光,消失在了天际。 半个时辰后。 秦真人将兑换好的“冰晶丹”和“金元丹”送到了卫图面前。 “总共六粒丹药,你清点一下。”秦真人道。 卫图没有不识趣的在秦真人面前清点丹药,他对秦真人致谢一声后,便告辞离开。 …… 出了秦真人洞府。 远远地,卫图便看到了等他的寇红缨。 “卫叔,师父她找你做什么?是有什么要事?”寇红缨好奇询问。 她对秦真人单独留下卫图,亦是心存不解,这不像是秦真人历来的作风。 哪怕是祝人杰这个侄子,秦真人一向,也不让其进入她的洞府。 “没有什么大事。”卫图随口搪塞道,并示意寇红缨不要多问。 他与寇红缨相交多年,仅需一个眼神,寇红缨便能猜出他的意思。 因此,这句话落下后,寇红缨立刻心领神会,不再复问卫图在秦真人洞府内的遭遇。 接下来。 寇红缨充当东道主,送卫图离开镜水阁。 待走到山门时,寇红缨指了指卫图的左颊,然后不等卫图回话,便翩然离开,回到了宗门。 “脸颊?”卫图一愣,随即想到了秦真人对他的那试探一吻。 秦真人未施粉黛,因此吻痕几近于无,他在离开时,没有注意到有吻痕的存在。当然他也不好意思,当着秦真人的面,去擦拭脸颊。 而寇红缨,远远的就在洞府门口等他,他自然没有暇机,去处理这一切。 故此,露了馅。 “红缨聪慧,性格稳重,不是多事之人,不会在她师父面前提起此事。”卫图先是紧张片刻,随即又放松了下来。 毕竟,他不是主动泄密,而是寇红缨眼尖,发现了这处端倪。 “离开镜水阁,我就如鱼入大海,鸟上青霄,不再受笼网之羁绊了。”卫图忖道。 在镜水阁内,他还需小心秦真人对他忽然下杀手。 现今,最难的一关,已经度过,些许小风险,不值一提。 毕竟,在没有恢复记忆前,秦真人不可能单为此事,千里迢迢,赶来追杀于他。 …… 重回霞崖梅家。 卫图没有过多浪费时间,回到洞府后,便立刻将丹瓶内的“冰晶丹”、“金元丹”取了出来,开始炼化,提升法力。 和在筑基初期,小心翼翼炼化丹药不同,此时的卫图,炼体修为突破二阶中期后,吞服丹药,比之前无疑“大胆”了许多。 ——练气修为和炼体修为,并非井水不犯河水,在炼体修为突破的过程中,卫图的经脉、体魄都得到了相应的增强,这些增强,可以使他更为高效的炼化丹药。 在炼化丹药的过程中。 卫图没忘,用仙灵露培育裂空雕的这件事。 他每隔一月,便催使剑士傀儡给裂空雕投喂一滴仙灵露。 时间流逝。 一晃眼,又过了三年时间。 在这三年时间,如傅麟信中所言一样,靖国的两大仙门,御兽宗和苍穹城撤离到了郑国,并将郑国开辟为了正魔主战场。 郑国战场的烈度,瞬间激增了数倍,每日,都有不少的正道修士陨落。 不过好在,御兽宗和苍穹城站稳了跟脚,帮郑国抗住了魔道的进一步进攻,将战线固定在了妖狼山脉百里范围之内。 没让魔宗更进一步。 这日,忽然间,霞崖梅家的上空,突然多出了一道灵气漩涡。 灵气漩涡持久不停。 一直持续了将近半年之久。 好在,霞崖梅家设有护族阵法,可以掩盖这突破异象,不然若被外人看到,定知梅家还另藏有其他的筑基修士。 “一百四十四岁,筑基后期。” 这日,卫图感受到丹田内的雄浑法力由沸腾趋于平静,他睁开眼眸,吐出一口浊气,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一百一七岁突破筑基中期,相隔二十七年,他修为更进一步,到达了筑基后期。 这在修仙界内,算是进步飞跃,堪比中品灵根的极致了。 当然,之所以取得这等成就,与他这数十年来,大量吞服的丹药,分不开关系。 这些丹药,少说花费了他万枚灵石,若非他是二阶上品符师,可抵不住这等巨额消耗。 “经此,我从云泽秘境中的所获,除了一些特殊宝物外,基本上,消耗一空了。” 卫图暗叹了一口气。 他在云泽秘境中的所获,除了结丹灵物之外,还有大量的一阶、二阶灵药。 地龙肉。 凝基丹。 金元丹、冰晶丹。 《煞魔真功》等等。 每一项,都是大额的灵石消耗。 要不是他贩卖符箓,能补贴家底,仅凭秘境的所获,都难以支撑他这二十余年的开销。 …… 巩固法力数日后。 卫图出关。 “唳唳。”裂空雕振翅而来,将两封书信,给卫图叼了过来。 卫图接过书信,正打算拆开书信一看时,他抬头一看,忽然发现裂空雕的眉间,多出了一道血色竖痕。 “莫非是血脉变异?血脉进化?”卫图挑眉,右掌放在裂空雕的雕头,仔细探查了起来。 只是,探查的过程中,还未等他看明白这“血色竖痕”为何物之时,裂空雕腹中的“漆黑指骨”突然吸引到了他的注意力。 与二十多年相比。 此时的“漆黑指骨”,骨骼处似乎多了一些,而且其指尖,亦泛起了一丝冰幽火芒。 169、韦飞筑基成功,舒丹师覆灭黄家 “玄冥阴火?”卫图猜测,这冰幽火芒,便是漆黑指骨这骨简记载的《玄冥阴火》的火种。 他这想法并不是胡猜乱想、无的放矢。 魔道高阶修士传道的“骨简”,多取材于己身,里面暗藏《玄冥阴火》这魔道神通的火种,再正常不过。 “我在裂空雕腹中留了……漆黑指骨这么多年,但至今才诞生出了玄冥阴火的火种……”卫图摸了摸下巴,想到了他这数年来,给裂空雕喂食的“仙灵露”。 仙灵露,是由“万灵妖婴”这件血肉法器分泌而来。 而“万灵妖婴”,则是魔道五宗万灵教的一桩宝物。 换言之,有可能是“仙灵露”这“魔道灵物”,滋养了裂空雕体内的漆黑指骨,从而促使这漆黑指骨,诞生出了“玄冥阴火”的火种。 “玄冥阴火,乃是魔道至寒极阴的一种邪火,哪怕只有一丝的火种,也非一般修士所能承受。”卫图忽然想到了这一点,他神识再探裂空雕,见这一丝冰幽火芒,并非对裂空雕造成什么影响后,不由松了一口气。 此时的裂空雕,已到二阶中期,算是他的重要战力之一。 若有损伤,对他的影响,不可谓不大。 不过卫图也没有后悔当年的决策,若非让裂空雕吞了“漆黑指骨”,今日他可难以等到“漆黑指骨”诞生出“玄冥阴火”的火种。 ——裂空雕与他同为“筑基境”,只有如此做,他才能观察到漆黑指骨的“异变”,并留有足够时间,去反应这一切。 “漆黑指骨”这魔道骨简的价值,在他看来,当时是高于一个潜力有限的二阶初期灵兽。 接着,卫图再用神识检测裂空雕眉心出现的“血色竖痕”。 只不过,这“血色竖痕”卫图没看出有什么端倪之处,其似乎仅是裂空雕的样貌变化。 …… 检查完裂空雕后。 卫图重新拿起,裂空雕适才叼来的两封信。 这两封信,一封是韦飞递来的信,一封是寇红缨递来的信。 卫图先拆开了韦飞的信。 “蹉跎三十多载,二哥终于筑基成功了。”卫图看到信的开头后,感慨道。 自韦飞筑基失败,突破练气十层至今,已经过去了三十多年。 这三十多年时间,宛如一瞬,又宛如……沧海桑田。 短短三十年,不仅郑国的时局由安稳,变为了危机重重,而且他们义社的内部,也因这三十年的变化,各奔东西、天各一方。 接下来。 卫图在信中,看到了韦飞对他临别赠符的感激之词。 韦飞道若非卫图这个三弟在临别时,给他玉匣内,留了数张二阶符箓,这次他少不了,要身死道消了。 卫图见此,莞尔一笑。 他与韦飞相交多年,知道韦飞不会轻易接受他赠予的符箓,所以他才会在装有筑基灵物的玉匣暗格内,塞了几张二阶符箓。 往后看。 韦飞提及了自己这次遭遇的生死危机。 与卫图见面时所谈一样。 韦飞在得到“筑基灵物”后,便立刻动身前往了“散仙盟”所在的“红云山”坊市,并在坊市内找到了“宋丹师”,众筹炼丹。 这一切都很顺利。 只是在韦飞拿到筑基丹,离开红云山坊市的时候,在路上,遭遇了一伙劫修。 这伙劫修,有一个筑基初期修士,两個练气后期修士。 这个局面,于韦飞而言,几乎是必死之局。 但好在,韦飞及时使出了卫图赠送的二阶符箓,靠符箓之威,斩杀了这三个劫修。 信中,韦飞直说自己侥幸,若非那个筑基初期修士松懈,即便他有符箓,亦难逃命。 “二哥还是少了历练。”卫图看完信后,摇了摇头。 若他是韦飞,从宋丹师手上拿到“筑基丹”后,无论费多大代价,也要在坊市内筑基,断不会离开坊市,给劫修可乘之机。 但很快,卫图就推翻了自己先前的想法。 这么简单的道理,不是韦飞不明白。 而是——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在红云山坊市内的韦飞,可能身上已无多余灵石,用来租赁洞府了,毕竟靠近二阶灵脉的洞府,每一座都价格不菲。 韦飞没有余力,去租赁坊市内的洞府,只能被迫离开红云山坊市,寻找别处灵地筑基。 而恰恰,最易被劫修盯上的修士,就是韦飞这种人。 …… 提笔给韦飞写了回信后,卫图打开了寇红缨的信。 “难怪!”卫图轻叹一声,把信放在了桌案上。 这封信,并非是寇红缨对他的日常问候,而是对秦真人在三年前“异样”的解释。 秦真人“失忆”后,各种表现虽然和以前一样,外人看不出区别,但在寇红缨这朝夕相处的徒弟眼中,就大不一样了。 起先,寇红缨只是认为秦真人破关而出后,性情稍有反复,毕竟破一大境界,心态转变是很正常的事。 但金丹庆典后。 寇红缨推翻了这个想法。 信中,寇红缨提出了一个猜测——秦真人之所以有“异样”,有可能是“申云秋”暗害,其在秦真人的“蜕凡丹”中动了手脚,给了秦真人一枚劣质蜕凡丹。 证据是,在秦真人闭关后不久,申云秋的一个后辈,也恰巧闭关,着手突破金丹境。 而申云秋后辈闭关的地点,并未在镜水阁,而是在镜水阁外的一处三阶灵地。 “申云秋?”卫图看到这里,眉宇微挑。 申云秋,是镜水阁十二名金丹真君中的一员,金丹后期境界。其也是在秦真人闭关时,将寇红缨这个“金丹种子”发配到战场前线的幕后黑手。 这些,卫图听寇红缨提过。 只不过,卫图没想到,申云秋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在宗门兑换给秦真人的“蜕凡丹”上动手,偷梁换柱。 “若真是申云秋动的手,那么秦真人记忆受损的事,也不难理解了。” “这也解释了,为何秦真人结丹在望,申云秋还敢派红缨前往前线战场送死。” 卫图暗暗想道。 结丹时的生死磨难,虽有可能导致修士记忆受损,但这种可能概率太小,百不出一。 然而—— 换成劣质蜕凡丹的话。 秦真人能以记忆受损的微小代价,破境成功,这已算是其仙运亨通了。 “不过,申云秋此举,也帮了我一个大忙。倘若秦真人结丹成功,记忆未曾受损,其少不了要对我试探了。”卫图心道。 离开镜水阁后,他仔细推敲了秦真人惦记他的原因,到底是双鸣玉作祟,还是贪念作祟。 最后,他得出了一个结论。 十有八九,这是秦真人的贪念作祟。 不然,这无法解释,为何秦真人离开云泽秘境后,不回收给他的双鸣玉“副玉”。 双鸣玉,能在百里之内,感知另一人的所在方位。 秦真人应该是想着,等自己凝结金丹后,再借双鸣玉,感知他的方位,从而找他的“麻烦”。 …… 走出洞府。 卫图看到自己洞府的偏府,大门紧闭,不由摇头一笑。 将戚凤这个妾室,带入霞崖梅家的族地后,起初戚凤还想与他交流,多刷刷存在感。 但随着他数次闭关,一心修炼,戚凤也渐渐绝了这个心思。 或许是上行下效,戚凤学了他的苦修态度,一年中,有八九个月,是在闭关修炼。 卫图没有在偏府门口,过久驻足,他袖袍一甩,化作一道遁光,离开了霞崖梅家。 …… 数日后。 临近梅家族地的一间坊市。 卫图化名“刘骜”,乔装易容,走到了这家坊市的百宝阁。 出于谨慎,卫图没有暴露自己修为,他用《千面幻功》和“敛息符”,将自己明面上的修为,压到了“筑基中期”。 在与秦真人交易完丹药后,卫图手头上的灵石,只剩下不到一千之数了。 这次,他来到九云商会旗下的百宝阁,便是打算,遵循上次与范掌柜相商的条件,售卖符箓。 正魔交战后。 高阶符箓,一向紧俏。 不过,就在卫图与范掌柜交易完符箓后,范掌柜却出奇的叫住了卫图。 “卫道友,你先等等。”范掌柜脸上露出笑容,她道“我这有一桩生意,要与卫道友相商,做好了,卫道友说不定……亦能得到金丹机缘了。” “金丹机缘?”卫图听到这话,顿住了步,面露好奇之色的看向范掌柜,等待范掌柜的解释。 于筑基修士而言,突破金丹境界,便是他们毕生的追求。 若结金丹,他们的地位、实力、寿命,都会得到显著提升。 尽管卫图已经有了完整的金丹机缘,无需再去争夺什么别的机缘,但此刻,他若直接提步离开,定会引起范掌柜的怀疑。 “卫道友,现今应该不是鹤山黄家的供奉了吧。”范掌柜笑眯眯的看向卫图,似乎吃准了此事。 话音落下。 卫图脸色难看了几分,“这件事,范掌柜是如何得知的?莫非九云商会调查了卫某?” 他被九云商会请为供奉,九云商会事后去调查他,他一点也不会对此事意外。 只是,该有的态度,他还需要摆出,不然难免会让范掌柜看轻了他,从而认为他好对付。 “卫道友莫急。此事,是妾身不对。”范掌柜看到卫图面露不悦,当即敛衽一礼,道了声歉,坐实了九云商会调查卫图的事实。 听到道歉之词,卫图面色稍缓,他对范掌柜先前的话略有不解,于是问道“范掌柜先提及卫某身份,而后又言曰金丹机缘,莫非这两件事之间,有所联系?” “卫道友,可知鹤山黄家的新供奉?”范掌柜反问道。 “新供奉?”卫图眉宇一挑,顿时想到了“舒丹师”和“阳象”二人。 “怎么,此事与他二人有关?”他讶然道。 “此事,确实与舒丹师有关。”范掌柜笑了笑,“前些年,舒丹师在地下拍卖会拍得三阶妖丹的事,想必卫道友也清楚。” 她知道,卫图也在地下拍卖会的现场,目睹了舒丹师拍得三阶妖丹的全过程。 “三阶妖丹是炼制碧焰丹的主材。舒丹师拍得此丹后,便立刻回云鹤山开炉炼丹。” “碧焰丹炼制成功,舒丹师便着手闭关,准备结丹。” “可惜,碧焰丹不如“蜕凡丹”,结丹几率太低,舒丹师闭关失败,成了假丹。” 范掌柜缓缓道。 “舒丹师突破失败,这与卫某有何关系?”卫图皱眉。 “大有关系!” 范掌柜似是想到了好笑之事,忍不住捂嘴一笑,不过这笑容中,亦掺杂着几声冷笑。 “卫道友应该知道,假丹修士的寿命,与筑基修士相同。假丹,不过是结丹失败后,众修对此境修士的委婉称呼。” “当然,相较筑基大修,假丹修士实力,确实要强上不少。” 听到这里。 卫图隐隐猜到了一些东西,只是他不敢肯定,自己的猜测到底正不正确。 他耐心听范掌柜的解释。 “舒丹师突破失败,剩下的寿命不超过十年,到了将死之年。” “这时的鹤山黄家,对待舒丹师的态度,急转直下,而且就连待遇,亦削减了一半。” “甚至,有传闻,黄家打算将舒丹师送至前线,当做黄家修士的替死鬼……” 范掌柜一字一句道。 说到此,范掌柜似笑非笑的看着卫图,“当年卫符师离开鹤山黄家,其中的缘由,应该不简单吧。这些,仅从舒丹师身上的遭遇,就可见一斑了。” 卫图闻言沉默。 和他猜测的一样,舒丹师被鹤山黄家“用完而弃”了,落得了和他一样的遭遇。 在鹤山黄家时,他觉得黄家迎舒丹师和阳象为供奉,是引狼入室,必遭后殃。 不过,在地下拍卖会时,舒丹师对他的一句善意提醒,让卫图打破了对舒丹师固执的偏见——舒丹师有可能不是好人,但其绝不是什么恶贯满盈之人。 如今,舒丹师和阳象在鹤山黄家待的日子,已有十年了,而在这十年间,鹤山黄家也没有传出什么“大动静”。 或许舒丹师二人在暗地里另有谋划,而这谋划,是卫图难以知晓的。但鹤山黄家在不了解此事的前提下,便吃相这般难看,其无疑比舒丹师更恶! ——离开黄家后,在与赵青萝的通信中,卫图知道,栖月赵家这黄家的盟友,并未告知黄家,舒云盟曾和赤松贾家有过勾结。 赵青萝在信中道赤松贾家为郑国七大金丹家族之一,与其有联络的势力数不胜数。若贸然告诉黄家此事,不仅黄家不念情,反而会认为赵家挑拨离间。 …… 沉默片刻。 卫图示意范掌柜继续讲,舒丹师与金丹机缘有何关系。 “舒丹师出炉的碧焰丹,不止一粒,总共有三粒。他自己服用了一粒,还有两粒在手上。” “如今,黄家老祖黄行烈可是在正魔前线……”范掌柜大有深意道。 话说到这,任谁都能听出来她话中的言外之意。 倘若卫图不表态,这事也就不适合继续谈下去了。 “黄家与卫某之间存有间隙,若舒丹师愿以碧焰丹为彩头,这忙……卫某愿帮上一把。”卫图微微一笑道。 舒丹师与鹤山黄家的恩怨,他并不在乎,也没有想要掺手的想法。不过,稍作了解,亦是可行之事。 再者,范掌柜话说到这里,也不容他此刻表明态度,直言拒绝了。 直言拒绝的下场。 便是舒丹师带其他修士,先针对他了。 毕竟对付黄家,舒丹师等人这次冒的可是生命危险,他想要拒绝,没那么容易。 “这次舒丹师许出的彩头,除了这两粒碧焰丹外,还有他的多年积累,以及二阶丹师传承。” 范掌柜笑了笑。 舒云盟与赤松贾家的勾结之事,卫图都没讲,现在的卫图又岂会为了鹤山黄家,泄了舒丹师的秘密。 现今的卫图。 和舒丹师天然站在同一战线。 “这是舒云盟的联络符。” 说话间,范掌柜掏出了一张符箓,递给了卫图。 “在这一年内,舒云盟应该就会有针对黄家的行动。届时,这张联络符,便会告诉卫道友,舒云盟修士……具体的动手时间,以及动手地点。” 范掌柜沉声道。 “范掌柜对舒云盟了解这么深,甚至还有舒云盟的联络符,莫非范掌柜加入了舒云盟?”卫图接过联络符,眉宇微挑,好整以暇的问道 爱读最快,无广告,陈年老书虫客服帮您找想看的书! 范掌柜闻言,神色隐隐露出不悦,但她没有因卫图这“无礼”而翻脸。 她道“妾身只是舒丹师的一个好友,在舒丹师那里购买过一些丹药,并未加入舒云盟。” “那范掌柜为何……执意邀请卫某加入。” “倘若这次聚集的修士,皆是舒云盟修士,卫某一个外人,可讨不了好。” 卫图追问道。 听到这话,范掌柜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现在卫图问的越清楚,越能证明其是有心加入,去针对鹤山黄家,而非故意搪塞于她。 “这次邀请的修士,不止卫道友一人,还有四位,非是舒云盟的修士。”范掌柜透了一个底。 “之所以邀请卫道友,除了添一战力外,也是因为卫道友对云鹤山和黄家修士熟悉。” 范掌柜补充道。 诸事问完,卫图适时提出告辞。 “妾身送送卫道友。”范掌柜起身,客气道。 “不必了。” 卫图摆手拒绝。 在走至包厢门口的时候,卫图抖了抖下袖袍,放出了一个拇指大小的蛾子。 170、刘左使,司晴的身份 这蛾子,整体呈透明之色,无色无味,在从卫图袖角掉落之后,就瞬间在包厢内消失了,看不到一丝踪迹。 接着,卫图面色自然,从包厢内离开,径直出了百宝阁。 对七彩幻蛾的藏匿手段,卫图也是有着充分的自信。 以他当年的谨慎,都未曾发现这七彩幻蛾跟踪于他。范掌柜修为不过筑基中期,可无实力,发现这只七彩幻蛾。 卫图在修仙界内,厮混的时间已经超过百年,他可不会这么简单就轻信范掌柜适才说的那一番话。 …… 出了百宝阁后。 卫图先是以“刘骜”的模样离开坊市,等过了一会后,他又乔装为了一个高痩男子,走进了坊市,并在百宝阁附近,租赁了一间洞府。 一个月后。 卫图回收那只放在范掌柜包厢内的七彩幻蛾,然后按照“分光投影术”,提取其体内的记忆。 很快,一幅幅画面,出现在了卫图眼前。 当日,在卫图走后,包厢内间,便走出了一个头戴斗篷的男修。 卫图看到此幕,面色顿时就有些不好看了起来,毕竟无论是谁,都不喜欢有人在背地里监听自己。 这斗篷男修入座后不久,便与范掌柜开始了谈话。 二人谈话的内容,谈话的主角,都与卫图相关。 “范掌柜,这次请卫图加入咱们的计划,还是太过冒险了一些。尽管他和黄家有间隙,但卫图可不是毫无人脉的散修,不会乖乖听咱们的指挥。” 斗篷男修声音嘶哑道。 接着,斗篷男修在话语中,将与卫图有紧密联系的“寇红缨”、“傅志舟”等人说了出来。 “前几年,寇红缨的师父秦玉灵结丹成功,此时已是高高在上的金丹真君……” “倘若卫图将此事告诉秦玉灵,致使秦玉灵也生了贪念,咱们的计划,不仅难获成功,反而还会有殒命的风险。” 听到这话,卫图眉宇微皱,心里在想这斗篷男修到底是谁,怎会对他了解的这么清楚。 好在,接下来,范掌柜的称呼,解答了卫图的疑惑。 “阳道友,请卫图加入咱们的计划,这不是刘左使定下的吗?关妾身什么事?妾身只是依计行事。”范掌柜不悦道。 阳象冷哼一声,语气有点不善道“刘左使在会上,只是说可以请卫图加入,并未拍板,一定要卫图加入。你这般做,到时候计划出了变故,可与我无关!” 范掌柜一听这话,立刻反唇相讥道“原来阳道友是打的这主意,推卸责任。在我邀请卫图的时候,你不提醒我,等到我邀请完了,你过来泼冷水,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范道友勿急,阳某不是这個意思。”阳象见范掌柜挑明了自己的打算,连忙推诿道。 “大不了,这责任我与你一起承担。”阳象看范掌柜大有不依不饶之势,只得暗叹一声,主动揽起了责任。 “这还差不多。”范掌柜面色稍稍缓和一些。 二人交谈就此结束。 接下来,是阳象离开包厢的场景。 “刘左使?”借七彩幻蛾,看完这一幕的卫图,对这三个字反复读了几遍。 从范掌柜和阳象的对话中,他不难猜出,这个“刘左使”控制着舒云盟,对舒云盟的修士,有很强的掌控力。 而范掌柜,也非其所说那样,和舒丹师只是好友,这次“摧毁黄家”的计划,其参与的痕迹很重。 卫图耐下性子,继续观看七彩幻蛾的记忆。 这次,七彩幻蛾在百宝阁内潜伏了一月,阳象和范掌柜的对话,只是其第一日的记忆。 记忆画面飞快流转。 很快,到了第十七天。 这一天,乔装易容的赫连雄来到了范掌柜房中,充当信使。 从二人的交谈中。 卫图听到了“司右使”这三个字。 “司右使?莫非是司晴?”卫图神色一震,隐隐有了猜测。 倘若司晴为赫连雄等人口中的“右使”,那么,天女派和舒云盟的勾结,就可坐实了。 而那个所谓的“刘左使”,指名道姓邀请他参加计划,背后的目的,远不止他当初想的那么简单。 很大可能。 是想调查他和司晴的死,有什么关联之处。 “不过,我也不必太过担心。这个刘左使,应该只是临时起意。”卫图忖道。 倘若刘左使笃定,他与司晴的死有关,现在范掌柜和舒云盟对他的态度可不会这么好,而是满世界的追杀于他了。 剩下的十余天。 七彩幻蛾的记忆,只是范掌柜的日常起居,以及一些百宝阁的生意往来,不再有范掌柜和舒云盟修士的对话了。 将七彩幻蛾收进灵兽袋后,卫图思索片刻,并未再用七彩幻蛾监视范掌柜,他将洞府退租后,离开了坊市。 ——七彩幻蛾,若无他就近指挥,会有一定的暴露风险。 几日后,卫图来到黄家控制的一间店铺,给店铺里的黄家修士,送上了一封秘信。 等待片刻后。 卫图看到这名黄家修士慌慌张张的起飞离开店铺,前往云鹤山的所在方向后,他立刻动身离去,前往下一处坊市。 连送三封秘信后。 卫图没有着急返回霞崖梅家,而是留在云鹤山附近,等待局势变化。 舒云盟和黄家,他对这两个势力,并不感冒,没有任何亲近的想法。 此时,给黄家送信,告知这件事情,完全是因为舒云盟“摧毁黄家”的计划,有可能影响到他。 舒云盟两个目标,一个是鹤山黄家,一个是他。 若不将这盆水搅浑,让鹤山黄家成为他的挡箭牌,牵扯住舒云盟的更多精力……卫图可无实力,去应对舒云盟和天女派的“刘左使”。 “现在就看黄长顺争不争气了,能不能处理这危机。”卫图眺望云鹤山方向,默默想道。 …… 信送出去的第三天。爱读广告、更新最快。为了避免转马丢失内容下载敬请您来体验无广告阅读app爱读 云鹤山内,便传来了剧烈的打斗之声。 “黄长顺,你竟敢偷袭于我,等我离开黄家,定将你黄家不仁不义之举,宣布出去。”舒丹师这个假丹真君,且战且退,他看向紧追他而出的黄长顺,眸中露出了浓烈的恨意。 171、赌与不敢赌 话音落下。 在云鹤山内的众修,哗然一片,他们无不震惊的看着追杀舒丹师而出的黄家一众筑基修士,不少外族修士,更是脸上露出了鄙夷之色。 包括黄家修士,亦是对高层卸磨杀驴的行径,感到羞愧。 毕竟舒丹师这十数年来,在黄家立下的功绩,众所皆知。 几年前,舒丹师突破金丹失败,就有传言说高层要将舒丹师派往正魔战场,当做顶替家族筑基的替死鬼。 而今,舒丹师被家族高层追杀,也是变相应证了几年前的传言。 看到这一幕,黄长顺心中焦急,族心不稳,于家族可是大祸。 他当即运用法力,喝道“舒丹师,休要妖言惑众,你和天女派的密谋之事,早已事泄。” “勾结魔道,正道修士人人得而诛之!” 只不过,黄长顺的这句话,落于云鹤山众修耳中,没有太多的信服力。 这些年,随着魔道入侵,正道修士陷害对手,最好用的借口,便是与魔道勾结云云。 舒丹师不管是在散修群体,还是在云鹤山内,这些年都积累了不少声望,族长黄长顺仅凭一两句话,可难以将其治罪。 当然,造成这个原因,亦与黄长顺这些年的威望下降有关。 鹤山黄家,是在黄长顺之手衰落。而衰落后,黄长顺又将筑基丹等一系列丹药优先供给嫡系族人。此举,早就遭致庶脉族人不满了。 种种因素之下,黄家族人才会对黄长顺的行为,沸反盈天。 “与天女派勾结?”舒丹师听到这话,眼眸微眯了几下,开始猜测是谁走漏了消息。 怀疑名单中,舒丹师并没有将卫图列入其中,因为卫图不太可能知道刘左使和他们舒云盟之间的关系。 范掌柜给卫图透露的消息,仅是舒云盟这个散修组织针对黄家,其中并未涉及到天女派。 其外,卫图和黄家有间隙,是舒云盟邀请的众修中,与鹤山黄家矛盾最大之人。 卫图泄密,在这件事上,不会得到一丁点的好处。 当然,若舒丹师知道,司晴这个天女派修士,是被卫图所杀的话,他的判断就不会如此草率了。 而卫图的报信。 实际上,也是在赌,赌舒云盟的组织没这么严密,不会第一时间排查出内奸是谁。 卫图自信,舒云盟作为散修组织,不像家族、宗门,其内部成员的信任度不会太高。 两害相权取其轻。 不将鹤山黄家提前推到明面,牵扯舒云盟的精力,他可能……就会成为天女派刘左使的下一目标。 …… 舒丹师脑海飞速运转,很快就锁定了几個怀疑目标。 他冷笑数声,从怀中取出了一把褐色药粉,对身后的黄长顺一众修士用力一撒后,便迅速撤出了云鹤山范围,朝西南方向遁逃。 丹师往往也是用毒大师。 看到这一把药粉,黄长顺等人顿时色变,立刻撑起法力护罩,抵挡药粉侵蚀。 然而—— 令人意料的是,这把药粉竟然无视了法力护罩,直接扑在了一众黄家筑基修士的身上。 瞬间,黄长顺等人的脸色就乌黑一片,顺带着,体内的法力运转,亦比以往晦涩了不少。 “不必追了。”等黄家众修压制完毒性后,黄长顺发现舒丹师已经遁逃了十数里,他摆了摆手,拦住了一个想要追杀的黄家修士,摇头道。 在云鹤山附近,他们还有护族大阵在,与舒丹师打了一通,也未取得上风。 现在,远离云鹤山,失去了地利相助,他们就更不是舒丹师这假丹真君的对手了。 “可惜!若是黄家全盛之时,岂能容他遁逃。”黄长顺心中暗恨。 这十余年来,在舒丹师的丹药辅佐下,黄家多了六位筑基修士,总筑基数量,达到了九位之多。 但多出的这些筑基修士,在修为上,不过是筑基初期,与之前家族的筑基菁英,根本无法相比。 之前的筑基菁英,筑基过程中,尽管亦有家族的一些助力,但更多的,还是靠自己打拼。 因此,论心性、战力、潜力,现在多出的筑基修士,都差了原先的筑基菁英一大截。 以现在这个实力。 黄长顺可不敢出了云鹤山范围追杀舒丹师。 即便黄家有杀死舒丹师的能力,黄长顺也不敢赌了,因为赌输了,家族的底蕴,可再难培育出另外六名筑基修士了 爱读最快,无广告,陈年老书虫客服帮您找想看的书! 看到舒丹师彻底遁逃,黄长顺转身重回云鹤山。 然而,当黄长顺直面眼前云雾遮掩的云鹤山时,他忽然触景生情,想到了二十年前,他做的,与今日一样的决定。 “不敢赌!” “又是不敢赌!” 黄长顺自嘲一笑,眼眸微红,“家族大业,莫非要彻底在我的手上衰败?明明,我做的是正确决定。” 秘境之行。 他预见黄家可能在秘境内会遭遇危机,于是削减一半人数,只派了战力最强的七位黄家筑基修士进入秘境。 但秘境结束后,黄家修士尽殁,无一人存活。 赶走卫图。 一是为了迎舒丹师为供奉,借其丹术,重振家族实力。 二,则是为了家族利益的最大化。卫图人脉广,他不好拿其当替死鬼。而卫图心又不在黄家,榨干其剩余价值,是最合适的做法。 至于苛待舒丹师。 此举,确实有前恭后倨之嫌,但不让舒丹师上战场前线,顶替黄家修士名额,难道他要眼睁睁看着家族修士殒身战场? 人心! 比不上家族利益。 这一切,都是为了黄家。 老祖黄行烈,也是赞成他的决定,从未反对。 然而—— 到了现在。 黄长顺突然觉得,自己有心无力了,鹤山黄家,在他的一个个正确决定中,缓缓走向了衰败。 这种感觉,像是背后有一双命运的大手在无形操控,任凭他再做努力,也无济于事。 “家族不如散修啊。”黄长顺默默感慨。 散修敢赌,敢拼,而家族修士恰恰少了这两个特性,为了家族基业,只能因循守旧、故步自封。 在时局太平时,修仙家族能稳稳压住散修一头,而到了现今这个时局混乱的年代,修仙家族便远远逊色于散修了。 而这,也是他预感鹤山黄家会走向衰败的原因。 这种“无力”,无论他再做任何的补救措施,也难以逆转形势。 换言之,这就是鹤山黄家的命运。 “若我赌了呢?”黄长顺默默想道。 但很快,黄长顺就摇了摇头。 不仅是他不敢赌,包括老祖黄行烈也是一样,一直以来,不敢去赌。 秘境之行前,倘若老祖黄行烈硬扛万海真君的压力,不放贾家修士进入秘境,后续的一系列之事,便不会发生。 这些,都是他们家族修士的通病! …… 黄长顺的感慨,在云鹤山外潜藏的卫图,显然难以知晓。 卫图在看到舒丹师从云鹤山内从容遁逃后,他不禁对黄长顺的优柔寡断愕然了起来。 在他送了秘信的前提下。 鹤山黄家竟然眼睁睁的将舒丹师这个大敌,放跑了。 “鹤山黄家,可是阵法起家的家族,竟连围困舒丹师都做不到?”卫图无奈至极。 倘若黄家能在云鹤山内囚杀舒丹师,然后其金丹老祖黄行烈对舒丹师搜魂夺魄,他接下来的处境,无疑要从容许多。 哪怕黄行烈事后不追杀舒云盟和刘左使,但单将舒丹师的记忆当作罪证,禀告给仙门,这都是舒云盟和刘左使的一项大麻烦。 但偏偏。 鹤山黄家放跑了舒丹师。 “放跑舒丹师,今后……鹤山黄家将有大麻烦了。”卫图遥望云鹤山,暗忖道。 黄家在占据地利的情况下,没能杀死舒丹师,这在其他人眼中,是黄家虚弱的象征。 其意味着,只要有假丹实力,便可在云鹤山内,来去自由了。 这一点,可比黄家损失几名筑基修士,来的祸患都要大。 黄家保存实力,放出的另一个信号便是——黄家仅有这些实力,不敢鱼死网破。 “看来,上天注定要让黄家覆灭了。”卫图一甩袖袍,离开了云鹤山,朝舒丹师遁逃的方向,追了过去。 这次,他给黄家提供情报,虽是另有私心,但若黄家能掌握好这情报之利,于黄家自身,亦有好处。不仅能解决内患,也能大大降低外部危机。 然而—— 事情的走向。 出乎了卫图的预料。 黄家不仅没有把握好这次机会,解决舒丹师和舒云盟这个外患,反倒暴露出了自己家族内部的虚实,给家族的处境,又增添了一些危机。 …… “鲜血的气息。看来舒丹师在这一战中,受的伤势也不轻。” 数日后,卫图走至一处旷野,他用香罗鼻轻嗅了几下,认定了一个方向后,飞遁追了过去。 在舒丹师和黄家修士开战之前,他就已经放了裂空雕,在高空中,遥遥盯着云鹤山方向。 等舒丹师遁逃后,他便立刻派裂空雕跟紧了舒丹师。 不过,到了此处旷野后。 舒丹师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因此,卫图只能亲自过来,用香罗鼻仔细探查舒丹师所匿藏的地方。 卫图开始一处处搜索。 在如今的实力下,卫图对重伤的舒丹师,并不忌惮。黄家没能杀死舒丹师,他杀了落单的舒丹师,起到的效果,是一样的。 172、舒丹师的死亡 舒丹师是舒云盟的核心人物,也是舒云盟勾结天女派这魔道宗派的关键人物,其掌握的情报太多,也太重要。 每一项情报拿出来,都够三大仙门治舒云盟修士死罪了。 ——舒丹师是假丹真君,能杀死舒丹师的修士,大概率是金丹真君,其自然掌握搜魂夺魄的秘术。 因此,只要舒丹师一死,舒云盟内部必定人人自危,到时候别说摧毁黄家了,能不崩溃,都算舒云盟的组织力不弱了。 只要少了舒云盟。 哪怕刘左使仍旧记挂他,卫图亦不担心,毕竟天女派还无实力,派遣力量深入正道地盘,追杀于他。 当然。 这一切的前提是。 卫图能斩杀舒丹师,不能和黄家一样,也放跑了舒丹师。 …… 很快。 一个时辰过去。 “是这里了。”卫图目光看向前方数里处的荒草地。地磁元光比他的神识,先一步确定了舒丹师藏匿的地方。 在神识的注视下,卫图清楚看到,此刻的舒丹师被一层淡金色光华包裹着,藏在荒草地下,一动不动。 这次,若非有“香罗鼻”确认大概范围,“地磁元光”搜查附近地域,仅凭他的神识,想要找到舒丹师的藏身之地,可不是轻易之事。 卫图没有声张,他不动声色的将目光瞥向了另一处地域,掠过了舒丹师的藏身之地。 无人看到,这时的卫图袖袍抖了一下,放出了几只拇指大小的透明蛾子。 “走了?”躲在地底的舒丹师看到这一幕,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看着卫图的模样,开始猜测卫图是舒云盟的何人……先是向黄家告密,然后乔装易容,赶来追杀于他。 舒丹师对卫图,此刻恨得牙痒痒。 遁逃的过程中,舒丹师并未注意到天上的裂空雕,毕竟他的神识和目力,还没有到能感知到飞禽妖兽的地步。 他躲到这处旷野,仅是为了疗伤,并非故意躲开裂空雕的盯哨。 不然的话。 看到裂空雕的第一眼。 舒丹师就能猜出追杀他的人是卫图了。 一刻钟后。 卫图去而复返,他似笑非笑的看向舒丹师躲藏的地方,自语道“差点就让道友骗过了,若非我察觉到了不对劲,赶来重新探查一番,还真的会错过道友这个大机缘了。” 舒丹师听到这话,没有理睬卫图,他一动不动,继续敛息。 身为修仙界的老江湖,他经历的劫杀多了,知道不少劫修,喜欢用这一招,诈人出来。 不过,当舒丹师看到两柄冰色小剑,朝他这边刺射过来之时,他神色顿时微变,罩在身上的金色光华一敛,取出了一个五色铜环,扔了过去。 这五色铜环符文缠绕、熠熠生辉,化作了一個巨环,直接挡住了两柄冰蛟剑的进攻。 而且,出奇的事出现了。 卫图见冰蛟剑进攻不利,想要召回这两把符剑之时,这五色铜环竟传出了莫名吸力,牢牢吸住了两把冰蛟剑。 “假丹真君果然不好对付,难怪黄家得了情报后,还会失利。”卫图暗忖,心中对舒丹师又添了几分的警惕之心。 卫图心也不急,他毫不迟疑的拍了一下储物袋,从中又取出了两把冰蛟剑,念动灵诀,刺向了舒丹师。 “这厮的法剑竟然如此多。”舒丹师看到这一幕,大感头疼。 他念了一句“疾”后,五色铜环顿时光芒大放,将卫图刺来的另外两把符剑,牢牢的定在了一旁。 霎那间,剑芒的白光和五行环的五色光芒僵持在了一起,难分高下。 这时,舒丹师不慌不忙的张口吐出了一把乌色幡旗。 这乌色幡旗,长约七尺,在幡面上绣着一个紫色铜箍。 舒丹师晃动乌色幡旗,一道道黑雾从中喷涌而出,朝四周弥漫了过去。 少倾,这黑雾,不仅包裹住了舒丹师的身形,而且也朝卫图所在的方向,侵蚀了过去。 卫图摸不住这乌色幡旗具体的效用为何,同时他也担心舒丹师在这黑雾中下毒,于是他毫不犹豫的甩出数道符箓,然后飞遁入空。 符箓炸响,遏制了黑雾的蔓延。 但这一飞遁,护在卫图面前的防御法器,却再难以包裹住卫图的全部身体了。 此刻,卫图露出了破绽。 “去!”舒丹师抓住了这一战机,他嘴角露出冷笑,祭出藏在袖间的一根纤细绿针,朝入空的卫图,飞刺了过去。 这纤细绿针,细弱毛发,若非卫图一直对舒丹师心怀警惕,恐怕也难注意到此针。 卫图明白,这绿针可能是舒丹师的杀手锏,于是他无奈之下,只得祭出了得自司晴的龟甲小盾。 这龟甲小盾是二阶防御法器,是他身上等级最高的一件防御法器。 刺啦一声。 疾射而来的纤细绿针,径直刺在了龟甲小盾撑起的防御罩上,与其僵持住了。 二者不分上下。 “区区法器,怎能抵住我这翠云针!”舒丹师冷笑,没能认出卫图的法器,得自司晴。 他念动法诀,此刻刺在龟甲小盾上,看似力竭的翠云针顿时传出一阵嗡鸣声,大发神威的将防御罩破开一个小洞,然后一个盘旋,狠狠刺向了躲在里面的卫图。 但这时,舒丹师的双脚之下,却突如其来的多出了一根纤若毛发的透明细丝。 这透明细丝在舒丹师正得意之时,化作一道青色丝芒,刺向了舒丹师的丹田。 “你竟然耍阴招?”舒丹师看到这青色丝芒,面色微变。 适才他误以为卫图的攻击招式只有那四柄法剑,因此这才提取了大半法力,想着借“翠云针”毕其功于一役,致卫图于死地。 在防御措施上,只布置了一个法力护罩,没有浪费法力,祭出额外的防御法器, 毕竟与黄家修士一战后,他已经受了不少的伤势。 值此危难关头,舒丹师只能放弃了心神对翠云针的控制,收回神识,祭出法器,用来躲避卫图这阴狠的暗招。 这青色丝芒不是别物,正是卫图托梅琅打造的“暗影丝”,在他发现舒丹师的藏匿位置后,便偷偷借七彩幻蛾,将这暗影丝放在了他估测舒丹师会与他作战的地方。 本来,卫图是打算趁舒丹师心神松懈之际,借此,对舒丹师一击毙命。 却不料,舒丹师的“翠云针”太难对付,让他察觉到了危机,这才提前释放了暗影丝这一暗手。 舒丹师神识收回。 刺向卫图面前的“翠云针”瞬间停滞了一下,其锋芒比先前逊色了不止一筹。 卫图见此,当即不假思索,神识和元重法禁合力,两两相加,迅速压制住“翠云针”上舒丹师残余的神识,然后将这法器,从舒丹师的手上,暂时夺了下来。 “去!”夺下翠云针后,卫图咬牙,祭出了“魔佛铃”这残缺法宝。 瞬间,卫图的法力,便被这“魔佛铃”抽去了六成之多。 悬浮在半空中的魔佛铃,顿时光芒大绽,显现出血色光芒,幻化出了三尊血色佛陀。 血色佛陀虚影金刚怒目。 卫图手中掐诀,用力一摇。 铛!铛!铛! 魔佛铃响起梵音,巨大的音波压向了舒丹师。 这时的舒丹师刚刚应对完暗影丝的偷袭,完全没想到卫图又祭出了魔佛铃这一残缺法宝。 “他的手段怎么这么多。”舒丹师神色大惊,他慌忙祭出防御法器,准备应对这一危机。 但一切都迟了。 魔佛铃的音波袭来,舒丹师的法力护罩瞬间破灭,挡在他面前的防御法器亦是灵光黯淡,坠落在地。 噗!噗!噗! 舒丹师倒吐数口鲜血,身体如布偶一样,直直倒飞出去,深深的嵌在了地面之上。爱读广告、更新最快。为了避免转马丢失内容下载敬请您来体验无广告阅读app爱读 他血肉模糊,几乎看不出人形了。 “别杀我,道友,道友。老夫有碧焰丹,藏在某处地方。” “道友难道不想结丹吗?” 舒丹师此刻喉咙已碎,他急忙对卫图神识传音,想要卫图放他一马。 尽管他余下的寿命不到十年,但蝼蚁尚且贪生,更何况他这等高高在上的二阶上品丹师。 然而—— 话一出口。 舒丹师等来的不是卫图的问话,而是一道呼啸而至的剑芒。 下一刻,舒丹师眼前一黑,彻底没了意识。 “若不是有这魔佛铃,能对舒丹师一击致命,这次,谁胜谁负,还真不好说。”卫图喘了几口粗气,将魔佛铃重新收回了纳物袋,暗暗想道。 常规实力,他和重伤的舒丹师大致持平,略微逊色一些。 要不是提前布置了“暗影丝”这一暗招,牵制住了舒丹师的心神,仅凭舒丹师的“翠云针”,他就要吃不少大苦头了。 不过在非常规实力上。 舒丹师……就逊色于他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舒丹师在逃出云鹤山时,便已经使出了大量的底牌。此时,正是舒丹师的虚弱期。 唳唳。 这时裂空雕从天空而下,想要夺走舒丹师尸体上的储物袋,献给卫图。 “别急!”卫图当即出声,喝止了裂空雕的动作。 卫图可不清楚,舒丹师临死之际,有没有在自己的储物袋内外下毒。 现在,裂空雕贸然上去,有可能会立刻中毒,成为一只死雕。 173、舒丹师遗书,征召令 “去,抓几只野兽,试探一下。”卫图吩咐裂空雕。 如今,舒丹师的遗产就在这里,跑也跑不了。他没必要于此刻太过着急。 用野兽试探,小心谨慎一些,才是正理。 趁裂空雕抓捕野兽的空挡,卫图走到附近,将自己在开战之前布置好的符阵陷阱,一一回收。 这次,劫杀舒丹师,卫图虽是临时起意,但劫杀过程中,卫图可不敢有一丝的松懈之心。 “和我所料一样,舒丹师在自己的尸体和储物袋上,都下了剧毒。”看到裂空雕抓捕来的野兽,在接近舒丹师尸体和储物袋时,一一暴毙而亡,卫图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因为,他也难以估测,临死之前舒丹师下的毒药毒性到底有多么的厉害,是否能对他这个筑基后期的修士产生较大的影响。 毕竟,舒丹师从云鹤山遁逃时,撒出的那一把褐色药粉,可是无视了黄家修士的法力护罩,让黄家一众修士尽皆中毒。 “聚水术!”卫图一声轻喝,使出水系法术,引水稀释舒丹师储物袋上的毒性。 等毒性稀释的差不多了。 卫图又用了几只野兽试探,见这几只野兽活蹦乱跳,没有暴毙而亡后,他这才服下解毒丹,朝舒丹师的储物袋走了过去。 “还有毒性,不过这点毒性不足为惧了。”卫图感知到,舒丹师储物袋上的毒性,正在侵蚀他手掌上包裹的法力。 只是这点毒性太过微弱,至少需要十天半月,才能彻底侵蚀到他的道躯。 卫图磨灭舒丹师储物袋上的神识烙印,打开了储物袋。 查看完储物袋内的战利品后,卫图忍不住嘴角露出笑容,心情大好。 可以说,他修行至今,舒丹师储物袋内的价值,除了逊色于司晴这个多宝女外,遥遥领先于其他被他所斩杀的修士。 单是灵石。 总价值就超过了万数。 而且这些灵石,除了一千多枚下品灵石外,其余的皆为上品灵石、中品灵石。 刨除舒丹师使出的“翠云针”、“乌色幡旗”这两件二阶极品法器外,其储物袋内,还有两件堪称精品的上品法器。 与司晴的血色小剑、龟甲小盾相比,丝毫不逊色。 而论储物袋内价值最大的灵物,便是舒丹师摆放在“丹药区”的一瓶瓶二阶丹药了。 “只是可惜,这些丹药,我不敢服用。”卫图叹道。 这些二阶丹药,他料定,舒丹师不会在每粒丹药中下毒。 但要是不幸吞服了被下毒的丹药,那时他再是有回天之力,也无计可施了。 卫图宁愿多花点灵石,购买来历清白的丹药,也不会冒着危险,服用夺自舒丹师的丹药。 所以,这些价值最大的二阶丹药,对卫图来说,从某种意义上,毫无价值了。 “不过,这些丹药中,竟无范掌柜口中所言的碧焰丹?”卫图看完丹药上的标签后,略有不解。 根据范掌柜所言,舒丹师炼制碧焰丹时,一炉出了三粒丹药。除了舒丹师自己服下的那粒外,其余两粒,都当作了摧毁黄家计划中的彩头。 而今,卫图却在舒丹师的储物袋内,没有看到碧焰丹的丝毫踪影。 “应该是范掌柜故意诓我。碧焰丹可不是这么好炼制的,出炉一粒都不是易事,更何况一炉出三粒。”卫图暗暗摇头。 倘若舒丹师在丹道上真有这般高的丹道水平,鹤山黄家大概率不会卸磨杀驴,说不定还会另给舒丹师结丹机缘,助其结丹了。 能一炉出三粒碧焰丹的炼丹师,无论在哪里,都是香饽饽。 “咦,一封信?”卫图看完储物袋的“丹药区”后,目光转向“杂物区”,很快便在这堆杂物中,看到了一封密封好的信。 “舒丹师的遗书?” 卫图取出信,看到封面上的标题后,怔了一下。 他这还是头一次见到,修士在未死之前,给自己写遗书的人。 不过卫图想到,舒丹师余寿不多后,亦就释然了。 卫图拆开信,看起了舒丹师遗书中的内容。 遗书总共有五页信纸。 头三页信纸,都是舒丹师回忆自己的人生经历。 和大多数散修一样。 舒丹师也是无意间在凡俗中得到了仙家功法,然后踏上仙途。 只是和绝大多数散修不一样的是,舒丹师在当捉刀人的途中,不慎误入了古修洞府,获得机缘,从而实现了人生逆袭。 在古修洞府中,舒丹师不仅获得了三阶丹师传承,还得到了上品法器“五行环”,以及一些遗宝。 靠着这些,舒丹师领先一众散修一头,一步步,走向了筑基境的散修巅峰。 只差一步。 就可蜕凡成为金丹真君。 “从一散修,成长为二阶上品丹师、假丹真君。” “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机缘傍身。” 看到这里,卫图心中感慨。 散修不像宗门修士、家族修士,每一步走的都异常艰难、崎岖,若没有机缘傍身的话,筑基这一关,便足以卡死九成的人。 剩下的一成,即便侥幸成了筑基真人,也会活成余傀师,一生修为难以精进,只能困守在筑基初期…… …… 看完舒丹师的人生经历后。 卫图看向遗书的后两页,即舒丹师生前所立的遗嘱。 这两页遗嘱,舒丹师写的内容,除了财产安排外,更多的是告诫自己的孙子“舒宗鹤”,在自己死后,如何安排,才能为家族免去大祸。 遗嘱中。 舒丹师劝“舒宗鹤”多行善事,广积福德,切勿因为自己得了祖宗荫庇,就欺辱他人。 对这句劝词。 卫图倒也不怎么意外。 再坏的先人,在教导子嗣时,大多也会教导其要做一个好人,不要误入了歧途。 “舒宗鹤?”卫图默念了三遍这個姓名,将其记了下来。 舒丹师一向独来独往,除了一些徒弟外,他从未听过,舒丹师还有子孙后辈。 当然,卫图此刻记下“舒宗鹤”的名字,也非是打算对舒丹师的后代斩草除根,免除后患。 他劫杀舒丹师这件事,本就隐蔽,无人得知,没有必要再杀舒宗鹤等人,画蛇添足,给自己增添暴露的风险。 毕竟他也不是嗜杀之人。 这次劫杀舒丹师,是被逼无奈,若他不主动出击,提前一步下手,遭殃的就是他了。 而舒丹师,在摧毁黄家的计划中,对他也没有心怀好意。 “这也算承了……你几年前在地下拍卖会,那一句话的情了。”卫图摇头,对舒丹师的尸体扔了几道符箓,然后飞遁离开。 174、前往赵家,韦仙儿的特殊体质 作为散修,他从未享受过仙门福利,以及其带来的任何好处,此时仙门让他卖命镇守“蝉鸣崖”,不过是拉他当壮丁罢了。 倘若执法队的领头之人,好言好语劝说的话,卫图对事不对人,不会将这怨气记在其身上。 但恰恰,这执法队的领头之人不仅没有好言好语劝说,反倒言语对他多有嘲讽、戏谑。 卫图自然而然,在心里对其记上了一笔。 接下来,执法队对霞崖梅家收留卫图一事,做出了惩罚。 罚了梅家三件二阶中品法器和一千灵石,以及其他资源若干。 这个惩罚,瞬间让霞崖梅家数百年的的底蕴消耗了大半。 梅远峰的脸上,立刻苍白了不少,要不是其女梅珍搀扶,就差一点昏倒在地了。 “青竹山,孙宇。”执法队临走之际,领头之人看了一眼卫图,一脸跋扈的道出了自己的身份。 尽管卫图在全程中,脸上都未曾露出不满之色,但孙宇又岂能不知这些被他征召的散修,各个对他恨之入骨。 道出自己姓名,然后看着散修一脸愤恨至极的样子,这便是孙宇作为执法队成员的享受。 而执法队修士,对这一幕,也见怪不怪了。显然他们知道自己的领队“孙宇”,经常如此做。 不过,即便是孙宇第一次做,他们也不意外,毕竟派到战场前线的散修,多是炮灰。 罕有能活着回来的散修。 二阶符师,实力在一众筑基散修中算是不弱,但和五大魔宗的魔修相比,根本没法比。 饶是卫图活命回来,他们也不会在意。能入执法队的修士,每一个都是家境显赫的仙门弟子,谁会怕一個“毫无背景”的筑基散修。 不过。 孙宇有些失望了。 在听到他的名字后,卫图脸上仍旧一副淡然,似乎并未将这句挑衅,放在心里。 “走!”孙宇没与卫图过多纠缠,在他下发征召令的这些年内,也见过如卫图一样的散修。现今,这些散修大多已经作古了。 …… 等执法队走后。 梅远峰双手捶胸,哀嚎不已,“完了,家族的积累全部完了,这群天杀的宗门修士。我梅家也是有战死前线的老祖。” “竟然不念一点情分。” 说到这里,梅远峰脸上露出愤恨之色,不断的咬牙切齿。 “爹,灵石没了,可以再赚,最重要的是,这次修文筑基,没被他们发现。”梅珍搀扶着梅远峰,劝慰道。 和卫图不一样,卫燕姐弟筑基,都是在战时偷偷筑基,外界修士并不知道卫燕姐弟,此时已是筑基真人了。 而相比一些财物,此时的卫修文对梅家,无疑更为重要。 “也是,也是,修文没被他们发现。”梅远峰想到这一点,也是松了一口气,大感庆幸。 几个月前,他们梅家仅剩的一位筑基老祖梅琅,也被仙门征召,派往战场前线了。 要是卫修文再被带走,梅家的基业,就真的是毁于一旦了。 “这是一千灵石和三件中品法器,虽然不能弥补梅家的全部损伤,但也算卫某的一点心意了。”卫图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储物袋,递给了梅远峰。 这次,梅家被罚,尽管是因为他的缘故,但被盘剥的这么狠,完全就是孙宇一行人的贪念了。 他的事只是一个由头。 因此,他没必要,给梅家补偿这次罚款的全部。 补偿一部分,已算是他为人厚道了。 灵石,才是执法队惩罚藏匿散修势力的正常罚款数额了。 不过,他斩杀了舒丹师后,家资颇丰,补上梅家的大部分损失,于他而言,也非难事。 毕竟这次梅家被罚,也算因他之故。 其外,现今梅家只有卫修文一个筑基真人,他给梅家弥补损失,亦是变相给卫修文这个儿子,增加底蕴。 没有什么难以舍得的。 “多谢亲家。”看到卫图递来的储物袋,梅远峰脸上的悲伤之色瞬间淡了一些,连忙躬身感谢。 今时不同往日。 和玄猴戚家的老祖一样,为了上战场保住性命,梅家的两位老祖在离开梅家时,带了绝大多数的“财物”。 现今梅家的家底,和几十年前相比,差的不是一丁半点。 百年前,他能为“一气囊”的制法掏出两百灵石,但现在,他行事可不会那般大方了。 “爹,这次去蝉鸣崖,你一定要小心行事,万不能有什么闪失。” 这时,躲在梅家族地深处的卫燕姐弟,走了出来。 卫燕从梅珍口中得知了卫图的镇守任务后,双手绞着衣裙,一脸担忧的看着卫图。 如无意外,这……有可能是她见卫图的最后一面了。 这并非是卫燕悲观,而是前往战场前线的散修,死亡率高达一半以上。 这次,卫图的镇守任务,又比寻常散修,多出了数年,直接到了十年之久。 活着回来的可能,小之又小。 “爹,你在蝉鸣崖的时候,要是听到家里有难,别往回赶,女儿和修文会照顾好自己。” 卫燕语气伤感,泣道。 一般散修,在遇到死劫的时候,没有活命的机会。 但卫图这等有一技之能傍身的二阶上品符师,不归为此类,倘若卫图投降魔修,有极大的可能,能够保存性命。 因此,卫燕这句话,明着听是让卫图不记挂家里,实则是告诉卫图,倘若投降魔修能够活命的话,那么就别顾忌家里面,直接投降就是了。 一旁的梅家众修听到卫燕这话,当即脸色一变,毕竟卫图投降,也会牵累到他们梅家。 不过他们随即想到他们在这件事上,也没有置喙的实力和理由,只得乖乖闭嘴,不敢多言。 看到这一幕,卫修文也表了态,“儿子筑基,已多仰赖父亲相助,若因我等之事,牵累到爹的性命,儿子……再无颜面活在世上了。” 平日里。 卫修文还会“偏帮”梅家,但涉及到了卫图的生死时,卫修文自然知道,屁股要坐在哪一边。 “此事我明白。”卫图闻言,点了点头,眸中亦露出了一丝伤感之色。 真到那般处境时,他也不清楚,自己将会如何抉择。 投降魔修,固然能挽回一条性命,但付出的代价,不免太过高昂了。 不仅卫燕姐弟会因此殒命,而且他的自由,从此也会受制于人。 “真要投靠,也不能让外界知道。”卫图暗暗想道。 虽然魔修不做人事,但他对投靠魔道,并没有太大的心理负担。一切都是为了活命。 和魔道相比,他这个散修,反倒受仙门压迫,更多一些。 …… 征召令,限卫图在两个月内赶往战场前线的“蝉鸣崖”。 为了不使自己逾期受罚,卫图在孙宇等人走后,略微收拾了一下行李,便御使“黄雁舟”,赶往“蝉鸣崖”了。 ——征召令,不仅是仙门下发给修士的任务牌,其也是仙门与修士签下的战场灵契。 这灵契,可不是卫图在练气期碰到的简单灵契,其约束力极强。 一旦卫图违约,未在规定时间内到达镇守地点,或者在镇守时间之内离开,存在“征召令”里面的法力烙印,就会立刻反噬卫图的法力,并且向仙门传送卫图此刻的实时位置。 因此。 卫图现在只有两条路可走。 一,规规矩矩前往“蝉鸣崖”镇守,等十年时间一到,或者完成三个大功后,寻找仙门解除“征召令”。 二,不管亲友,直接投靠魔道,借魔道之手,解除“征召令”。 但想想也知。 第二条路绝对不好走。 仙门不是好人,不意味着魔道修士就是好人了。 他这般投诚魔道的修士,大概率也会被魔道强迫签订和“征召令”相似的灵契,而且魔道的灵契,定然要比正道的苛刻。 当然。 卫图还有第三条路。 那就是在这十年内突破筑基,凝结金丹,证就金丹真君。 他手上的征召令,针对只是筑基境修士,若是金丹真君,这征召令就形同虚设了。 …… 前往蝉鸣崖的途中。 卫图想了想,去了一趟栖月赵家。 受限于实力和层次,他对“蝉鸣崖”附近的镇守修士,以及魔修势力并不了解。 但栖月赵家不同,其是金丹家族的领头羊,与三大仙门,是半依附关系,了解到的情报,定然要比他多的多。 其次,卫图也心存了探望傅志舟和韦飞的想法。 秘境之行前,与傅志舟一别后,他已有二十多年的时间,没有与傅志舟见面了。 而韦飞前不久刚刚筑基,他于情于理,也该给韦飞道喜一番。 十几日后。 卫图赶到了栖月山。 “多年未见,青萝郡主的修为,已经臻至筑基巅峰了?”卫图看到走出族地,迎接他的赵青萝后,不由惊讶道。 要知道,在二十多年前的秘境之行中,赵青萝的修为仅是筑基中期。 “都是老祖看重。”赵青萝一袭白裙,站在烟云遮蔽的栖月山,宛如绰约仙子。 她定定的看了卫图几眼后,又挪开了目光。 听到这话,卫图顿时恍然——十几年前与赵青萝写信交流时,他就预测,赵青萝有可能会被家族看重,成为“金丹种子”。 不然,仅凭赵青萝以前的地位,可无实力免费赠予他《百脉锻血诀》。 而有了家族资源的全力倾斜。 赵青萝在短短二十年内,修为增至筑基巅峰,也非什么难以理解之事了。 “上次,多谢青萝郡主赠予卫某炼体功法了。” 卫图想及此事,感谢道。 “卫道友数次救了青萝,一本《百脉锻血诀》,算不得什么。”赵青萝对卫图轻施一礼,温婉一笑道。 看到这番模样的赵青萝。 卫图诧异了片刻,这与他百年前在云雀街小院时,第一次见到的赵青萝,相差太大了。 一个跋扈郡主,过了百年后,竟成了一个温婉的女子。 “这次,卫某前来赵家,是有一事,想要拜托郡主。” 卫图谈起正事,将自己被征召一事,告诉给了赵青萝。 “什么?你被仙门征召了?”赵青萝听到这话,当即一惊,显然她也知道,被仙门征召的散修,多有死亡的危险。 不过,赵青萝也没有就此事多说。 她在这件事上,难以相帮卫图太多。仙门的意志,金丹家族可不敢相抗。 即便有,栖月赵家也不会付出太多代价,帮助卫图这一外人。 “关于蝉鸣崖的情报,我先问一下我爹,若不行的话,再求求老祖。”赵青萝道。 “此事,有劳郡主相帮了。”卫图拱手感谢。 “你我……之间,也无非如此客气。”赵青萝轻叹一声。 若是平常时候,她还可只当卫图是好友,但此时卫图将涉险境,她的一些情感,就难以自抑了。 卫图佯作不知,他对赵青萝深深一拜,避开了赵青萝的探寻目光。 看到这一幕。 赵青萝哪能不明白卫图的心思。 不过,对此,她也没有太过失望,毕竟在石殿时,卫图已经直言相告,不愿去提往事。 “傅道友在绿水湾驻守,没在赵家族地,至于韦道友,此刻在族地的西区。” “这是妾身的令牌,凭此,可在族地往来,不受阻拦。” 赵青萝一甩云袖,脚踩遁光而去。 在离去之前,她摘下自己腰间的令牌,放在了卫图面前。 一刻钟后。 凭借赵青萝的令牌,卫图来到了韦飞居住的西区。 “三弟。” “二哥。” 这一次相见,韦飞不像以前畏手畏脚了,他在看到卫图的第一眼,便飞扑到了卫图的面前,对卫图来了一个狠狠的熊抱。 “要不是三弟的屡次出手相助,愚兄我,岂能有今日的造化。”韦飞抹着眼泪。 第一次筑基时,卫图免费给他提供了精品炼妖符,以及二阶妖兽赤瞳蟒的精魄。 第二次筑基,卫图又以低价卖给了他“筑基灵物”,并在玉匣的暗格内,塞了数张二阶符箓。 而他,自从踏上仙途后,对卫图的帮助,捉襟见肘。 武不如傅志舟,帮助卫图斩杀拦路劫修。文不如寇红缨,在修炼时对卫图给予点拨。 “兄弟之间,何必提这些事。”卫图拍了拍韦飞肩膀,笑道“当年二哥和我相交时,也未曾因为我家贫背主,而看低我。” 有一句话,卫图没说。 倘若他因韦飞掉队,而不管这个结义兄弟,此时的傅志舟和寇红缨,可不会对他这么信服。 正是因为他有一次次的义举,所以义社众人,才对他心服口服,甚至冒着生命危险,亦要助他一臂之力。 “仙儿,快出来,见见你卫叔。”韦飞拭掉眼泪,转头朝屋里唤了一声。 话音落下,屋内走出了一个秀眉星目、娇小玲珑的黄衣少女。 “卫叔。”韦仙儿声音露怯,似乎很是怕卫图这位长辈。 “仙儿灵根资质一般,和我一样都是下品灵根,但她能感知到修士修为的强弱……” “许是看到三弟你修为太高,她一时受惊了。” “三弟不必介意。” 韦飞脸上露出歉色,毕竟他们韦家能有今日富贵,少不了卫图相帮,但韦仙儿看到卫图后,却有些失礼了。 “感知修为强弱?”卫图闻言,也不感觉惊奇。 如他“香罗鼻”的神异,最初也被寇红缨等人误认为是他的体质特殊的缘故。 这等对修炼无益的特殊体质,在修仙界内,虽然稀少,但并没有到罕见的地步。 其出现的概率,和中品灵根差不多。 “对不起,卫叔。”韦仙儿走了过来,为自己的失礼道歉。 “适才,我看到卫叔,像是在看一只妖兽,血气太过兴盛,所以……我有点怕。”韦仙儿不安的看向卫图,道出原因。 听到这话,卫图顿时明白,韦仙儿的特殊体质,是能感知到“气血”一类的体质。 他法体双修,炼体修为已经到了筑基中期层次,并且修炼的炼体功法,还是《百脉锻血诀》这等锻造气血的炼体功法。 韦仙儿看到他气血的强度这么高,不被吓傻,才是怪事。 金丹老祖的气血,说不定都没他这么强悍。 “不过,这特殊体质还真是可怕,就连我的敛息手段,也没有瞒过仙儿的眼睛。” 卫图心中震惊。 要知道,舒丹师等筑基大修,都难以看破他的伪装,知道他的炼体修为。 现今,韦仙儿不过一个区区练气修士,便能看穿他的“气血”,其感知能力,显然非同小可。 “二哥,仙儿的特殊体质一定要隐瞒住,千万不能让外人知道,包括栖月赵家。”卫图看向韦飞,叮嘱道。 韦仙儿的天赋,对修炼没有丝毫助益,但在各大势力眼中,这就是“香饽饽”了。 这可比神识和“望气之术”好用多了。 “这件事,我知道。”韦飞笑了笑,说道“也就是三弟在这里,我才没有隐瞒。” “既然仙儿有感知天赋,那么这本《天香罗功》,我就送给仙儿了,当做给仙儿的见面礼。”卫图略作思考,从腰间取出了一枚玉简,递给了韦飞。 《天香罗功》,是他得自劫修“卓妍”的功法。 这本功法,虽然是烂大街的功法,但放在特殊之人的身上,不亚于一本神功。 若非有“香罗鼻”相助,他的道途,也不会走的这么顺。爱读广告、更新最快。为了避免转马丢失内容下载敬请您来体验无广告阅读app爱读 其外,卫图给韦飞的这本《天香罗功》,已不是原本了,而是经过他修改后的版本。 “谢谢卫叔。”韦仙儿看到见面礼,立刻面露笑容,喜滋滋的对卫图道了一句谢。 接下来。 韦飞将卫图请入屋内,并让自己道侣“赵婷”做了几样时兴的菜肴,沽了一壶酒。 从交谈中。 卫图这才得知,韦飞购买筑基灵物的钱财,是他老丈人筹借了一些亲戚后,凑够的。 因为,在韦飞老丈人眼中,韦飞这个练气十层修士,若得筑基丹,筑基的概率,可要比一般的练气九层修士大的多。 而且,韦飞有渠道,能从他这个结义兄弟这里,搞来一份筑基灵物。 这两点叠加,这才促使韦飞有能力第二次筑基。 “和黄家相比,赵家要仁义的多,这几年过去,都没有催我上战场前线。” 韦飞听到卫图将去“蝉鸣崖”后,感慨一番后,说道。 “或许吧。” 卫图点了点头,没有多说。 在他看来,不是赵家不派韦飞上战场前线,而是韦飞“运气好”,导致赵家不敢派韦飞上战场前线送死。 一者,韦飞欠下了一大笔债务,一旦韦飞身死,这些赵家修士的债务,可就难以偿还了。 二者,弱有弱的好处。韦飞实力太弱,一上战场,死的概率太大。 ——其他修士的死亡概率尽管不低,但和韦飞相比,这些人的死亡概率就低上不少了。 因此,赵家与其派韦飞上战场送死,还不如留在赵家族地,让其当一个“吉祥物”。 175、小挪移符 换言之。 相比让韦飞上战场送死,留韦飞在族地,于栖月赵家而言,价值更大。 当然。 若韦飞投靠的是鹤山黄家,那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其大概率也会步夏器师、舒丹师等人的后尘,毕竟鹤山黄家的家族筑基数量已经捉襟见肘了,送外族修士送死,才是鹤山黄家的利益最大化。 ——栖月赵家的筑基修士,在云泽秘境内,虽然损失颇重,但其数量,仍旧在双掌之数。 “喝酒!喝酒!”韦飞没再多说,他揽着卫图肩膀,给卫图不断续酒。爱读广告、更新最快。为了避免转马丢失内容下载敬请您来体验无广告阅读app爱读 两人从中午,一直喝到了五更天。 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喝不完的酒。 “娘,爹和卫叔的关系,真的那么好吗?”韦仙儿和赵婷在厨房里烧制下酒菜,她看了卫图和韦飞这一对老兄弟,略有不解。 自打她有记忆起,便从未在家里见过卫图,只在亲爹韦飞的口中,听过一些卫图的事迹。 “他们俩,是过命的交情。”赵婷看了一眼韦仙儿,顿了顿声,“等你到了你爹的年龄,就能知道……这交情的可贵了。” “到我爹的年龄,那我就成老姑娘了。”韦仙儿撇了撇嘴,撒娇道。 赵婷听到这话,笑了笑,她用手点了一下韦仙儿的额头,面露正色道“你的这些话,在娘耳旁说,也就算了。记住,别在你爹面前说,小心他抽你。” “现在,咱们家能在赵家族地安安稳稳度日,少不了你卫叔的帮忖。郡主……和伱卫叔可是朋友。甚至郡主,对你卫叔的感情可不一般。” “郡主?”韦仙儿一愣。 赵家族地内的郡主、公主数不胜数,但赵家修士口中的郡主,只有一人,那就是赵家天骄赵青萝。 “青萝郡主和卫叔之间的感情不一般?”韦仙儿注意到了赵婷的这句话,她虽然不知道赵婷是如何得知此事,但她将这句话,却牢牢记在了心里。 “明明……卫叔的面貌很普通,一点也不出众,他怎会得到青萝郡主的青睐?”韦仙儿心中又多了一些不解。 她现在,越看卫图这个卫叔,越感觉神秘。 …… 第二天,酒醒。 卫图看了看和他一同趴在桌案上睡觉的韦飞,脸上露出了淡淡笑容。 时至今日,能和他一同畅快喝酒的人,寥寥无几了。 只有韦飞、傅志舟二人了。 寇红缨、卫燕姐弟等人,虽然于他也是重要之人,但跟这些后辈在一起,他只能端起长辈的架子,难以敞开心扉。 “卫叔,这是我娘熬制的醒酒汤。”韦仙儿走了过来,给卫图递了一碗醒酒汤。 “多谢仙儿了。”卫图点头,接过醒酒汤,一饮而尽。 “多谢?”韦仙儿听到卫图这话,顿时有些忙慌错乱,她连连摆手道“卫叔不必客气,这都是小侄应该做的。” ——韦仙儿还是头一次遇到如卫图这般客气的筑基前辈。 “卫叔,现在是清晨,是栖月山景色最美的时候,不如小侄陪您逛逛?”韦仙儿有了深入了解卫图的想法。 昨日,卫图的出手大方,给她留下的记忆亦算深刻。 “也好。”卫图思索片刻,答应了下来。 再过不久,他就不得不前往“蝉鸣崖”了。届时,是否还有这闲情雅致游山玩水,就未曾可知了。 二人一前一后走出韦家。 有赵青萝的令牌在。 赵家修士,在沿路上,都没有阻拦卫图和韦仙儿二人。 “卫叔,你看,那是栖月山的望月台。”韦仙儿带着卫图来到了一个亭台。 韦仙儿让卫图站在望月台上,向东南方向眺望。 少倾,一轮弯月,压在了栖月山的山巅,与山巅的亭台楼阁接在了一起。接下来,银纱一般的月光洒下,整个栖月山,宛如仙家景地。 “这就是栖月山名字的由来。”韦仙儿跳到了亭台的栏杆上,她张开双臂,环抱着月光,如邻家少女一样,兴奋的对卫图解释道。 卫图嘴角含笑,如看自家女儿一般看着韦仙儿。 卫燕太过循规蹈矩、知礼守节,所以他在卫燕身上,罕少见过如韦仙儿一样的少女率真。 以卫燕性情之沉稳,是不会看到栖月山的景色优美后,便大呼小叫的。 “这是韦道友的女儿?” “倒是颇有活趣。” 这时,赵青萝出现在了卫图眼前,她敛裙,挨在卫图边上坐了下来,并对韦仙儿的行为,点评道。 少女的清香,顿时萦绕在了卫图的鼻翼,让他心中多了一丝异样之感。 “让赵道友见笑了。” 卫图起身,微施一礼。 看到卫图躲闪,赵青萝也不以为意,她从袖中掏出了一枚玉简,朝卫图递了过去。 “这是赵家知道的,关于蝉鸣崖的情报。” 等卫图用神识看完玉简内容后,赵青萝再道“蝉鸣崖虽不是正魔战场的十大凶地,但也在前二十之列,其是魔道五宗之一魔煞宗的主攻方向,魔煞宗的温仁,或许就混在里面,你要万加小心。” 听到这话。 卫图脸上立刻露出了慎重之色。 温仁,是郑国沦为正魔主战场后,在魔煞宗脱颖而出的狠人,其与天女派的“倪师凰”、血神教的“血神子”等人齐名。 而这些魔道天骄,无一例外,都是在筑基境内难逢敌手,实力堪比假丹真君的存在。 卫图尽管杀过舒丹师这一假丹真君,但他与舒丹师战斗时,舒丹师的实力,已经十不存三了,处于重伤阶段。 全盛状态下的假丹真君,卫图可没这個自信去应对。 “这是老祖赐给我的小挪移符,用以保命。你现在情况危急,这符箓就暂借给你了。” 赵青萝沉吟片刻,从怀中取出了一张玉符,不由分说,直接塞到了卫图的手上。 “这玉符……”卫图心生犹豫,不知是该还符,还是该将这小挪移符留下来。 小挪移符的大名,他这个符师自然听过。其是三阶符箓,可以一瞬间让修士挪移到二十里之外的地方,珍贵至极。 哪怕是金丹子嗣,也不一定有这等保命符箓。 二十里,超过了金丹真君的神识范围。 这意味着,有了小挪移符,一定程度上,能在金丹真君的追杀下活命。 然而—— 当卫图抬头时,却发现赵青萝已经飞遁出了亭台,几个呼吸间,就已经不见踪影了。 将玉符放入储物袋,卫图对赵青萝离去的方向,深深一拜。 之前,他是救了赵青萝数次,但救命之时,他大多都心怀利益,目的并不单纯。 第一次,他取了赵青萝储物袋内的筑基丹。 后面两次,赵青萝回到栖月赵家后,也以《百脉锻血诀》这部炼体功法报答了。 现今,赵青萝赠他“小挪移符”,他不免有些受之有愧。 176、遭遇魔修 “卫叔,刚才那人……是青萝郡主?”一旁的韦仙儿走了过来,她遥望赵青萝离去的方向,捂着小嘴,惊呼道。 她对卫图的地位,没有太过直观的感受。 但赵青萝的地位,身为赵家修士后裔的她,再清楚不过了。 赵青萝,不仅出身高贵,是族长赵廷海的嫡女,而且天资出众,为这一代赵家天骄,名副其实的“金丹种子”。 在栖月赵家,饶是她爹韦飞,堂堂的筑基真人,也难与赵青萝相见一面。更别说她了。 她在赵家这么多年,只在人群中,远远的望过赵青萝一眼。 而现今,她的“卫叔”,竟然和赵青萝保持有这般亲密的关系,这让韦仙儿一时之间,有些难以相信。 “娘说的是真的,卫叔和青萝郡主之间,关系确实不寻常。” 少女怀春,身为少女的韦仙儿旁观者清,看出了适才赵青萝对卫图所怀的那几分情愫。 “我和她只是故友。”卫图看了韦仙儿一眼,随口解释道。 对青萝郡主,韦仙儿心怀敬畏,听到卫图这般说,她也不敢多问,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便没再往问说了。 …… 两日后。 卫图从栖月山辞别,踏上了前往“蝉鸣崖”的路程。 “青萝,你不去送送他?”云雾之中,赵廷海和赵青萝并肩而立,赵廷海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轻声问道。 作为过来人,他能看出,赵青萝对卫图的感情。 要不然,他也不会在云泽秘境开启之前,想着借赵青萝的婚事,拉拢卫图加入栖月赵家了。 他不会拿女儿的幸福,开玩笑。 此外,即便他想,他也没有这个权力——因为修为到了赵青萝这个阶段,他哪怕作为族长和父亲,也难以一言堂。 “不用了。”赵青萝收回看向卫图的目光,摇了摇头。 “这次女儿帮他,是因为他数次救过我,恩情不好不报。而且,我也将临结丹了。” “偿还恩情,了结这段因果。对我的心境亦有好处。” 赵青萝缓缓道。 然而,一旁的赵廷海听到这话后,他并没有就此打住话头。 他斟酌用词道“青萝,你这些年的变化,爹看在眼里。你因何而变,爹大抵也能猜出一些。” “你经历世事打磨后,现在性子是温婉了一些,但实际上,还是和以前一样要强,没有丝毫改变。” 赵廷海身为统领金丹家族的族长,他一眼就看出了赵青萝的“性格缺陷”。 “性格要强,于修行是一件好事,所以爹从未干预过你。因为你虽然跋扈,但在处事上,还算恪守规矩,不会对家族惹来大祸。” “至于一些散修、底层修士,惹了就惹了,不会出大事。” “但要强在男女相处之中,不是一件好事。” “卫图作为从散修中脱颖而出的符师,他性情尽管沉稳,不像伱那般跋扈,但他这类人,骨子里和你一样,也是要强之人。” “性格不要强的散修,是难以走到他今天这一步。” 赵廷海话说到这里,便没有继续往下说了,讲究点到为止。 作为族长,他希望赵青萝没有男女私情,能一心为公。 但身为赵青萝的生父,他不希望赵青萝一辈子都“孤苦无依”,独守在栖月山内。 他话中的意思,已经很直白了。。 在性格上,卫图和赵青萝看似相差较大,但实际上,骨子是一类人。既然为一类人,那么注定二人难以水火相融。 言下之意为—— 若赵青萝和卫图想走在一起,必须改变自己的性格,变得不那么“要强”。 毕竟女追男隔层纱。 听完赵廷海的话,赵青萝脸上露出了几分笑容,“爹,你既然将我和卫图归为一类人,那你也不会不明白,如卫图这等人对仙道的执着。” 话音落下。 赵廷海为之一噎。 他自是明白,如卫图这等散修在道心上的坚定,男女私情于他们,不过匆匆过客。 会珍惜,但不会沉溺。 此刻,赵青萝以他的说辞,反问于他,无疑是在向他言明。 ——自己和卫图是一类人。 “你这次闭关结丹,看来,为父是不用操心了。”赵廷海顿了顿声,捋须一笑道。 适才,他劝赵青萝去送别卫图,除了想着成全赵青萝这个女儿的情感外,更大的目的,便是想帮赵青萝化解心结,从而应对结丹险关。 结丹境的神识关。 比筑基境更容易遇到心魔。 …… 赵廷海父女相商的事。 卫图并不知道。 离开栖月赵家后,卫图在中途没有过多停留,而是直接前往了自己将要镇守的蝉鸣崖。 蝉鸣崖,在正魔战场前线。 因此,在路程剩下一百多里的时候,卫图不再御使黄雁舟赶路,而是乔装易容了一番后,低空飞掠,缓步赶往蝉鸣崖。 在路上。 不出卫图所料。 他遇到了数场正魔修士之间的遭遇战。 不过为了避免多事,卫图并未对这些正道修士施以援手,他躲在一旁,等双方战斗完后,再走出来继续赶路。 非亲非故,卫图可不会为了这些陌生修士,置自己于险地。 卫图明白,乱世之中,古道热肠的修士,往往活不久。 这些魔道修士看似平平无奇,但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魔道高手沾亲带故的“魔二代”。 杀死魔二代,于仙门弟子是一件大功,但于散修而言,就未必了。 因此,卫图在前往蝉鸣崖的时候,便打定了主意,能不出风头就不出风头,可以避免的战斗,就尽量避免,然后安稳度过这十年的征召期。 一路安稳。 直到卫图到了距离蝉鸣崖十里左右范围的时候,一阵斗法的波动,传到了他这里。 卫图派出裂空雕探查。 距离他四里外的山谷内,五名魔道筑基修士,正在围攻一個彩裙女子和一个道袍修士。 这个彩裙女子,卫图见过两面,其正是太玄宗的关姓女修。 第一次见面,是这关姓女子帮他前往太玄宗兑换筑基丹,并在寇红缨的面子下,免费让他租赁了丹丘山的二阶洞府,用以筑基。 第二次见面,则是在云泽秘境的龙骨林,这关姓女子和青竹山的两个弟子对峙。 “到是有缘。”卫图心中暗道,有了出手相帮的想法。 和其他修士不同,关姓女修和他也算故人,曾经对他施过一次恩。 其次,此地距离“蝉鸣崖”颇近,意味着这关姓女修,有不小的可能,与他身份一样,亦是蝉鸣崖的镇守修士。 施以援手,救关姓女修一命,对他益处不小。 ——赵青萝给他的关于“蝉鸣崖”的情报,是两年前的情报,并非是最新情报。 因此,此时的卫图并不清楚,现今蝉鸣崖内的镇守修士都有谁。 最后一点。 经他判断,以他的明面实力,加上裂空雕的实力,足以改变眼下的战局,分出胜负。 更别说他隐藏的实力了。 “这里已经设了结界阵法,以席老头的神识,难以从蝉鸣崖感应到这里……” “关振英、沈长丰,你们二人别白费力气了,早点投降,对你我都好。” “等入了魔教,你二人未尝没有证就金丹的造化!” 为首的魔修,身穿血袍,筑基中期修为,他桀桀大笑数声,一边威吓,一边利诱道。 沈长丰闻言,稍有意动。爱读广告、更新最快。为了避免转马丢失内容下载敬请您来体验无广告阅读app爱读 但这时,在他身旁的关振英呸了一口,怒斥道“休想!魔道的伎俩,我等又不是不知。投靠你们的修士,无用后,都被你们当做灵材炼制了。” “与其如此,我二人还不如战死。” 这句话一出。 沈长丰再次坚定了意志,他继续催使手上的一件日轮法器,与面前的数名魔修僵持。 不过,饶是关振英和沈长丰二人心存了死志,但面对五个魔修的进攻,仍是节节败退、身受重伤。 “关仙子,你和那些投靠我魔宗的废材不一样,你年轻貌美、浮凸有致,若是肯投降当我的妾室,好好伺候,我等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血神教魔修再次利诱道。 他看出了沈长丰的意动,此刻只需搞定关振英,这次游击,便可大获全功了。 而牺牲美色,于大多数女修来说,不是不可接受之事。 然而,就在这时。 忽然数道剑芒从谷外飞出,朝血袍男修等人激射了过来。 同时,一声大呼传来,“关仙子,席前辈我已经在一刻钟前发了符信求援,要不了一时半会,席前辈就会赶到……” 听到这话,围攻关振英的五个魔修顿时脸色一变。 倘若蝉鸣崖派来援军,他们五人不说劫杀关振英二人了,反而会有被正道修士围攻的风险。 不过,这几个魔修也没被卫图这番话吓得惊慌失措,立刻潜逃。 177、仙门傲慢,假丹刁难 直到他们几人受了卫图冰蛟剑的一击后,又一时半会难以感应到卫图的方位后,这才心生了撤退的想法。 毕竟要是再拖延下去,蝉鸣崖的援军一到,他们可不会像现在游刃有余了。 “撤退!”血神教魔修没有过多犹豫,在看到形势不利后,立刻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嗖!嗖! 不到一息的功夫,五个魔修瞬间从山谷内撤退,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而躲在一旁的卫图,见此情况也没追上去,而是等魔修远离山谷后,这才现出了踪迹。 在凡间当武官的时候,卫图虽然认为自己不是当将才的料,没怎么学会排兵布阵,但他对兵法的应用,还是略会一些的。 这处山谷,距离蝉鸣崖不到十里地,他在看到魔修时,就料定这几个魔修不会在此滞留太长时间。 只要他“虚张声势”,为了性命着想,这几个魔修一定会立刻撤离,而不是冒着生命危险,继续劫杀关振英二人。 魔修的命,也是命。 虽然在生死之事上,魔修比正道修士看的更开,但这不意味着魔修们,尽皆都是蠢货了。 “妾身关振英,谢道友救命之恩。”待卫图显露踪迹后,关振英打量了卫图一眼,见其是自己未曾见过的修士,言语间,不由客气了许多。 “沈某也谢过道友的救命之恩。”沈长丰这会才从战争中缓过神,他收回日轮法器,急忙对卫图道了几句感谢之词。 “关仙子莫非不认识卫某了?”卫图笑了笑,一拂袖袍,去掉伪装,显露出了自己的真容。 “竟是卫道友?”关振英看到卫图容貌后,略想一下后,脑海中很快就涌出了记忆。 在丹丘山内找太玄宗兑换筑基丹的散修,历年来,也没有多少。 当然,仅凭此事,她还不至于对卫图有这么大的印象。 主要是云泽秘境结束后,卫图作为鹤山黄家的唯一幸存之人,实在有些“扎眼”。 一来二去,她对卫图的印象,不可谓不深了。 “原来是卫符师。”沈长丰尽管不知卫图是谁,但被关振英传音提醒了一两句后,亦就明白卫图的身份了。 “原来只是一個散修。”沈长丰暗松一口气。 倘若卫图是宗门修士,他少不了要花大价钱,来偿还这次救命之恩了。而对一散修,他自不会去当这个冤大头。 沈长丰的心事,卫图不知道,他这次救下关振英二人,目的是为了在蝉鸣崖内打开局面,而非是真心怀正道,所以他对“挟恩图报”一事,并不怎么在意。 只是,在明面上,卫图感觉,还是关振英更容易相处一些,于是他目光看向关振英,道出了自己为蝉鸣崖镇守修士的身份。 “这次卫某从内地赶往战场前线,无意中发现了两位道友被困于此,这才出手相助。” “只是,卫某对蝉鸣崖并不熟悉,先前所言,只是诓骗魔修的话。” “不知关仙子,是否愿意当一下卫某的向导,带卫某前往蝉鸣崖?” 卫图拱手一礼,说道。 他这话,明面意思是让关振英帮他指明蝉鸣崖方向,实则是让关振英帮他在蝉鸣崖内疏通关系,好让他在蝉鸣崖内立足。 而这一点,于关振英这个太玄宗修士,不过举手之劳。 “卫道友客气了,妾身恰好就是蝉鸣崖的镇守修士,帮道友引路,是我分内之责。”关振英面露笑容,应道。 但事实上,此时关振英的心里,也渐渐泛起了一丝苦味。 六十多年前,卫图不过一练气九层修士,而她则为筑基初期境界。 而今,六十年过去,她不仅在修为上,与卫图持平,而且还被卫图顺路救了一命。 要知道,当年她可是对身为散修的卫图没有丝毫留意,全程只与寇红缨这同为仙门弟子的修士交谈。 “好了,关师妹,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还是先离开这里,尽快回到蝉鸣崖,谁知那伙魔修会不会去而复返。”这时,沈长丰突然出声,打断了卫图和关振英的交谈。 从二人的交谈中,沈长丰隐隐察觉到了一丝危机感。 这并非是沈长丰杞人忧天。 而是他自家知道自家事。 和仙门的菁英相比,卫图这等散修自是远远不如,但其能从散修中脱颖而出,并兼有一技之长傍身,论吸引力,可比他这等普通的仙门弟子强多了。 “沈师兄说的有理。”关振英没有多想,点了点头道。 语毕。 三人随即前往蝉鸣崖。 …… 一刻钟后。 蝉鸣崖阵法开启,放卫图和关振英、沈长丰二人走了进去。 “果然是易守难攻之地,难怪仙门选此处作为镇守地点。”卫图观摩蝉鸣崖地形,暗暗想道。 蝉鸣崖位于妖狼山脉附近,此崖是妖狼山脉一支余脉于地面翘起而形成的陡峭地势,高愈上千丈,直插云霄。 而且其崖身,也多是某种坚硬的青石灵材而铸,与凡俗的崖身,大相径庭。 甚至为了坚固着想,三大仙门还在崖身上的青石,刻下了一道道禁制。 “哪怕有金丹修士来攻,蝉鸣崖也不会立刻沦陷。”看完蝉鸣崖坚固的防御措施后,卫图心中多了一些放心 爱读最快,无广告,陈年老书虫客服帮您找想看的书! 蝉鸣崖上,并没有兴建建筑,而是因地制宜,从崖面,向下打了不少洞窟。 卫图跟随关振英,来到崖面上时,便被其上密密麻麻的洞窟,吃惊了好一会。 “蝉鸣崖,现今大概有四百练气修士,至于筑基修士,加上卫道友,人数在十一人。” “这些筑基修士,来历颇杂,不仅有如卫道友一样的散修,而且还有三大仙门,以及靖国苍穹城、御兽宗的修士。” 关振英一边带路,一边给卫图讲解道。 听到此话,卫图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储物袋,他可是没忘,自己的裂空雕,就是御兽宗出品的灵兽。 “今后,在人前,尽量少用裂空雕。”卫图暗道。 俗话说,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反过来,在别人的眼中,能力越大,肩膀上扛的责任也应该越大。 若是让蝉鸣崖一众修士,知道他有二阶中期的飞禽妖兽傍身,今后少不了会派他去完成一些危险任务。 “先前,那群魔修口中的席老头,便是咱们蝉鸣崖的“仙门使”,假丹修为。” “席前辈,名为席应,是咱们蝉鸣崖修士中的最高一人,出身于靖国的苍穹城。” 关振英补充道。 仙门使,相当于凡俗军队中的“监军”。 这点,卫图还是清楚的。 而苍穹城,卫图对此的了解,就不多了。 他只知道,苍穹城有别于一般的门派,其是由五大修仙家族联合统治的一个门派,一般不向外招收门人。 “这里是“议事大厅”,一旦有紧急军情,席前辈发令,你我筑基修士,必须第一时间赶到这里。”关振英领卫图来到了蝉鸣崖的一个较大洞窟,她指着洞窟上的石碑字迹,说道。 “这次,卫道友前来蝉鸣崖,于我等,也是紧急的军情。” “待会,卫道友就可在这议事大厅内,见到其他筑基道友了。” 关振英说道。 正在关振英侃侃而谈时。 在议事大厅的门口,多出了一个赤面老者。 这赤面老者神情严峻,打量了落在关振英身后半步的卫图数眼,然后目光移到了关振英面前,问道“此人就是关仙子和沈道友遇见的那个散修?” 卫图听到这话,不禁暗暗皱了一下眉头,这赤面老者在称呼关振英和沈长丰时,还颇为客气,但到他这里,就冷漠许多了。 此等场景,他这个散修,遇到的虽不多,但也耳闻过不少。 一些出身仙门的修士,在对待散修时,往往眼高于顶,认为与其相交,是对己身的一种辱没。 “是,席前辈。” “卫道友是我二人这次外出任务时,遇见的……那位散修。” 关振英听到赤面老者问话,急忙敛衽一礼,并对赤面老者,介绍了卫图的身份。 说到“散修”二字时,关振英略带歉意的看了卫图一眼,让卫图不要太过介意。 关振英此时也是懊恼,她平时遇到的“席前辈”也算和善,怎么到了卫图这里,就不怎么好处了。 “卫某见过席前辈。” 卫图拱手一礼,态度随和,并未因为席应的傲慢而失态,毕竟他此前,也斩杀过假丹真君。 “卫图,你遇到那几个魔修的时候,为何不与关仙子、沈道友联手,斩杀他们?” “而是躲在一旁?” 席应质问道。 听到这话,卫图也不知道如何回话了,这很明显,就是席应对他的刁难。 在人数处于劣势的情况下,他能虚张声势,解救关振英和沈长丰二人,已是不易了,哪有余力,去斩杀魔修。 “席前辈,当时事态紧急,卫道友一时……处理不当,也是有情可原。” 看到这一幕,关振英咬牙,上前一步,替卫图说起了话。 席应是假丹真君,又是“仙门使”,以她的地位,自不能反驳席应的话,只能顺着席应的话,尽量减免卫图的“罪责”。 178、散仙盟计划 “竟是这样?”席应看到关振英求情,面色稍缓,沉吟道“既是情有可原,那本座就不惩治你了,先记你一过。” 有功不赏,反倒记过? 卫图心中古怪,觉得席应要么看不起散修,和散修有血仇,从而迁怒于他,要么就是另有目的。 赏罚不分,不论在凡俗,还是在修仙界,都是大忌。 说完这些话,席应走进议事大厅,坐在了主座,没再理门外的卫图了。 “抱歉,卫道友,我没想到,你救我们……还会给自己惹来麻烦……”关振英一脸歉色,对卫图传音道。 “卫道友,待会我再劝劝席前辈,让他消除对你的成见。”沈长丰亦道。 尽管沈长丰认为卫图的“横插一脚”,会让他在关振英心里的形象大大减弱。有了一定的危机感。 但沈长丰也非好坏不分的人。 这次,卫图惹下麻烦,究其原因,还是因为救了他和关振英二人。 席应如此做,传出去后,他沈长丰也会成为小人。 “多谢二位。”卫图道了一声谢。 …… 半个时辰后。 卫图在议事大厅的偏僻角落入座,与前来的蝉鸣崖筑基修士,一一见面。 蝉鸣崖的筑基修士,加上卫图,总共有十一人。 去除卫图、席应、关振英、沈长丰四人,便剩下了七名筑基修士。 这七名筑基修士中,去除两名御兽宗修士,一位青竹山修士,剩下的四人,皆为散修。 也就是说。 加上卫图,整个蝉鸣崖的筑基修士中,散修占了将近一半。 议事过程中。 让卫图略感诧异的是,席应这个假丹真君,在对待他身旁的这四個散修时,态度不见倨傲,和对待关振英等人一样,一视同仁。 “咳咳!看来卫道友已经察觉到了异样。现在应该是在疑惑,怎么这席应对待我四人,不敢太过嚣张?” 临近卫图的一个灰衣老者,笑呵呵的看了卫图一眼,与卫图交流了起来。 灰衣老者和卫图所坐的地方最为偏僻,哪怕是闲谈,也不虞有人打扰。 “这其中可有说头?”卫图眉宇微挑,脸上露出了求问之色。 “这里面,可有门道了。”灰衣老者眯了眯眼,一副神秘至极的样子。 卫图见状,递给了灰衣老者一个灵石袋,“还请李道友不吝赐教。” 在灰衣老者等人,进入议事大厅的时候,他便循例与灰衣老者互道姓名了,知道这灰衣老者姓甚名谁。 这灰衣老者姓“李”,名叫“李道远”,在蝉鸣崖并不势单力薄。其和邻座的红衣美妇“耿倩”乃是道侣关系。 收了卫图递来的好处,李道远捋了一下灰白胡须,咳嗽了几声,讲了起来。 “咱们散修不比仙门修士,背后没有凭靠,仙门修士,哪怕在门中再不受重视,但与门内的金丹真君,还是能说上话的……” “因此,席应不敢过多得罪仙门修士,因为这些人要是不满意了,他的“仙门使”职务,就会被“正道盟”裁撤,换别的修士担任。” “卫道友,你别小看这仙门使的职位,在蝉鸣崖内,当仙门使当上个二三十年,就能赚得大量的战功,届时,席应说不定能再一次冲击结丹了。” “席应这次呵斥你,将伱功劳改为过错,实际上,就是想昧了你的功绩,自己贪下。” “毕竟蝉鸣崖的战报如何书写,咱们无权过问,你没有背景,又难以知道……” 李道远缓缓道。 听到这话,卫图脸上露出了沉思之色。 正道盟,他听说过。 其是靖国的御兽宗和苍穹城撤离郑国后,与郑国的三大仙门联合,成立的临时组织。 统管正魔战场的一切事务。 席应的仙门使,就是被正道盟所任命,而非是苍穹城单独给席应任命,让其管理蝉鸣崖。 不过,虽说正道盟的权力大于仙门,但要是底下的仙门修士闹起事来,正道盟显然难以压住。 这便是李道远口中,为何席应不敢得罪仙门修士的原因了。 换言之,就是他的统战价值,远远低于关振英这等仙门修士了。 “李道友可有解决办法?”卫图询问。 他能听出,李道远说的这一番话,话中有话。 “李某也就不对卫道友卖关子了。”李道远沉吟一声,说道“李某和其他几位道友,之所以不受席应欺辱,最大的原因,便是我等加入了散仙盟!” “散仙盟,是我等散修唯一可以与仙门对抗的组织!” 李道远一字一句道。 散仙盟! 听到这三个字,心中困惑的卫图,顿时恍然大悟。 他心道,难怪席应对待李道远几人,态度亲善,不敢怎么得罪,原来是李道远等人,加入了散仙盟。 对散仙盟这个组织。 卫图近些年,早就听了无数次了。 上次韦飞众筹炼丹,找的宋丹师,便是散仙盟修士。 散仙盟,共有十七位金丹真君,不是舒云盟那等小型的散修联盟,而是一个庞然大物。 足能与仙门分庭抗礼的庞然大物。 “不过,这件事应该没有这么简单。先是席应刁难,而后李道远道出散仙盟……” 卫图眯了眯眼,对席应刁难他的事,有了一定的猜测。 李道远道出“散仙盟”,很明显,是有邀请他加入散仙盟的意思,毕竟他这二阶上品符师,到哪里都会奉为上宾。 从这个结果倒推。 席应若知他将会加入散仙盟,岂会第一时间刁难他?从而与他结下梁子? 先前,席应对他的刁难,包括此刻李道远对他的拉拢,按照他的推测,这应该都是散仙盟对他这个二阶上品符师,打来的连环招。 只不过,这个招式很巧妙,若非他久经世事,恐怕也难以看出这是一个计策。 “不知李道友能否帮卫某引荐一二,卫某……出身寒素,可没有加入散仙盟的渠道。”卫图脸上适时露出一丝苦笑。 对加入散仙盟,卫图并没有排斥之心,此时加入这一散修组织,可是能大大提高他的保命概率。爱读广告、更新最快。为了避免转马丢失内容下载敬请您来体验无广告阅读app爱读 至少,在蝉鸣崖内,他不会遭到席应排斥,从而执行危险任务。 至于散仙盟使的花招。 卫图也不在意。 一个势力若想壮大,仅靠“真心实意”是走不远的,必须要有一些手段。 反过来看,散修盟使出的手段这般高明,也意味着其发展前景不错,大有潜力。 “这件事就包在李某身上了。”李道远笑道。 李道远也不介意,卫图是否看出了散修盟使出的花招。只要卫图肯加入散仙盟,那对于他们而言,便是一件好事。 毫无背景的散修,在乱世中活下来,有多么难,李道远知道的一清二楚。 因此,他相信,等卫图加入了散仙盟后,之前的小小芥蒂,也就不值一提了。 …… 从议事大厅离开后。 卫图来到了席应给他分配的洞府。 在洞府的分配上,席应没太刁难卫图,除了给他分配的洞府较为偏僻一些外,其他的设施,都与其他筑基境修士一样。 洞府位于崖面下的洞窟。 卫图入住洞府后,先寻了一间屋子,开辟了“虫室”,将他手上的“七彩幻蛾”,扔到了这间虫室,用以饲养。 在仙灵露的滋养下,卫图发现,他手上的七彩幻蛾,似乎有成长为二阶灵虫的迹象。 要知道,他杀死的那只七彩幻蛾“母虫”,也只是一阶灵虫。 对二阶的七彩幻蛾,卫图还是很期待的。 一阶的七彩幻蛾,都可以瞒过筑基境的神识探查,等到了二阶,这些七彩幻蛾,恐怕不仅可以用来探查情报,亦可以用来刺杀敌对修士了。 “舒丹师手上的二阶丹药,我不敢服用,不过这些丹药,都是天地精粹,可以让手底的这些七彩幻蛾服用……” 卫图站在虫室内,看着在空飞舞的数十只灵蛾,他略想了一下,从储物袋内,取出了一瓶二阶丹药,稀释后,喂给了这一群七彩幻蛾。 不过,为了保险,卫图并没有让全部的七彩幻蛾,服用同一批的二阶灵丹,而是将这一群七彩幻蛾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服用,一部分不服用。 这样的话,饶是丹药中混杂着毒丹,另一半的七彩幻蛾也会无事。 …… 时间缓缓流逝。 一晃眼,便到了两年后。 在这期间,李道远找过卫图一次,给卫图引荐了散仙盟一位名为“高辰”的假丹真君。 在高辰的同意下,卫图顺利的加入了散仙盟,成为了散仙盟的筑基真人。 加入散仙盟后,散仙盟并未对卫图有什么太严苛的约束条件,只是要求同盟之人来卫图这里购买符箓,卫图不得刻意推拒,并且必须以市价的七折,售卖符箓。 这件事,于卫图而言,也算一桩好事。 他有了销售符箓的新平台。 ——九云商会,只在郑国内地开设店铺,在战场前线,并没有开设任何分店。 “咦?楚道友的符信?”这日,卫图修炼完毕,准备起身喂养裂空雕时,看到了他的洞府门口,多了一道符信。 卫图口中所言的楚道友,是镇守蝉鸣崖的另一名散修。 179、修炼魔功 此人名叫“楚嬛”,和卫图一样,都加入了散仙盟。 不过,与李道远等人不同的是,楚嬛有个女儿,拜入了镜水阁。 而楚嬛,也不知道从何处打听,知道卫图在镜水阁内有一定的背景。因这层背景关系,楚嬛这一年来,对卫图多有讨好。 卫图接过符信一看。 “五峰交流会?”看完符信的内容后,卫图脸上露出了一丝讶然。 这符信的内容中,楚嬛只讲了一件事,那便是在七日后,蝉鸣崖散修和附近的镇守散修,将会举行一场交流会,互惠互利。 这交流会由五个镇守地点的散修联合举办,故名“五峰交流会”。 信中,楚嬛询问卫图是否参加这次五峰交流会。 镇守郑国边疆,虽然是一件辛苦事,但危险中亦有机缘,能活下来的镇守修士,大多身家富裕,远超内地散修。 每届参加“五峰”交流会的修士,都收获不浅,甚至有修士得了强劲法器,在战场中,保存了性命。 “不去!”卫图回信,拒绝了楚嬛的邀请。 在法器和保命手段上,卫图在筑基境,已经遥遥领先九成以上的散修了,他参加这次“五峰交流会”,不会有太大收获。 反之,离开蝉鸣崖,他有可能遭遇魔修的劫杀。 得不偿失! …… 拒绝了楚嬛的邀请后。 卫图回府,走到闭关室,从储物袋内取出了一枚暗黑色玉简。 “如今,《百脉锻血诀》已经凝结了两枚血丹,根基已铸,也是时候修炼这部魔道功法了。”卫图目光闪烁。 在得知魔道将入侵郑国后,他没有多加犹豫,选择进入云泽秘境,暂时躲避仙门的征召,防止自己成为炮灰。 等出了云泽秘境后。 他做了两手准备,用来预备不测。 一者,结交秦真人,待秦真人结丹后,借其镜水阁高层的实力,庇护于他。 二者,修炼魔功,以备不时之需。 但可惜。 天有不测风云。 前者,秦真人是突破金丹成功了。只不过其心存贪念,对他不怀好意,这一条路线,他只能暂时作废了。 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 现今,修炼《煞魔真功》,是卫图的必行之策了。 “我炼体修为,已经到了二阶中期,转修这《煞魔真功》,不会太难。” 卫图盘膝而坐,开始揣摩《煞魔真功》上的功法真义。 《煞魔真功》和《百脉锻血诀》不同,其不是专注于修炼气血,而是通过提炼煞魔之气,从而提升修士的肉身强度。 不过,炼体功法都有相通之处,卫图修炼《煞魔真功》,比初学者,定然多了不少便利。 许是幸运。 卫图这一次闭关,蝉鸣崖罕见的没有魔修侵扰。 时间缓缓流逝。 转眼间,过去了一年时间。 修炼室内,传出了一道道狼哭鬼泣的魔音,吓得在“兽室”的裂空雕收敛翅膀,瑟瑟发抖了起来。 此时,坐在蒲团上的卫图,胸前赫然露出了一个羊角魔头的虚影,这個羊角魔头宛如活物一般,随着卫图的腹部鼓动,它张开嘴巴,吐出一道道黑色魔气。 吐出的魔气,疯狂吸收周遭的灵气,逐渐壮大了起来。 而随着魔气的吐出,一道道凄厉尖锐的魔音,亦随着羊角魔头虚影的嘴巴翕动而发出。 这时,盘膝而坐的卫图,双手掐动了一个法诀,在密室内盘旋的数十道魔气,重新蜂拥而至,从他的四肢百骸,钻了进去。 被魔气环绕的卫图,脸上露出了一丝痛楚之色,他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紧咬的嘴唇,也渗出了一滴滴鲜血。 这般的痛楚,让卫图身形不断晃动,而每晃动一下,便有如巨力锤在洞府石壁上,让洞府发出“轰隆隆”的巨响。 数个时辰过后。 盘绕在修炼室的魔气,才一一的进入到了卫图的身体,融入到了卫图的肌肤、经脉之中。 “终于成了。”卫图俯身,看了一眼自己胸口的羊角魔头虚影,长舒了一口气。 他胸口处此刻显露而出的“羊角魔头”,便是《煞魔真功》中的“煞魔”。 修炼这炼体魔功的第一步,便是将这“羊角魔头”,借法力和神识成功凝聚而出,烙印在自己的肌肤上。 在《煞魔真功》中,这煞魔也被称为“法力真印”。 凝聚法力真印,是修炼大多数三阶以上功法的前提。 在修炼功法的途中,卫图也感知过胸口处的“煞魔”,见其完全受他控制,仅是相当于一个神识分身后,也就放下了心。 不然的话,他可不会在自己的身体上烙印这等“魔头虚影”。 「煞魔真功(12/100)十日一练,二百七十年即成。」 修炼《煞魔真功》入门后,卫图意识沉浸脑海,在金紫命格上,观看到了这一行新出现的字迹。 “比《百脉锻血诀》多出这么长的修炼时间?这《煞魔真功》不愧是三阶功法。” 卫图暗暗想道。 他修炼《百脉锻血诀》入门后,金紫命格上面的字迹,是“一百五十年”后,才能将这一门炼体功法修炼至大成。 今时不同彼日。 此时的他,炼体修为已到了二阶中期,体魄可比之前修炼《百脉锻血诀》之时,强横了不知多少倍。 “一年多都没战事,魔修必然会有大动作。”卫图掐诀,让自己胸口处的“羊角魔头”虚影隐了下去,然后一拂袖袍,打开了修炼室大门。 这一年多的安稳。 卫图认为是暴风雨到来之前的平静。 走出修炼室,卫图调养身心没几天,“仙门使”席应便发来了符信,让他尽快前往“议事大厅”。 飞遁走出洞府。 卫图沿途碰见了与他一同走出的李道远夫妇。 “卫道友,待会席应要是给你我派遣任务,你先别推辞,直言接受。” “他给咱们的任务,比仙门修士的任务,危险度要低。” “席应,是咱们散仙盟的人。” 李道远低声道。 听到这话,卫图心想李道远竟然不装了,直接坦白了。 但刚想完这点,卫图便从李道远适才说的那一番话中,回过了神,暗暗咂舌了起来。 谁能想到,明面上对散修苛责、倨傲的席应,背地里,竟然早已投靠了散仙盟。爱读广告、更新最快。为了避免转马丢失内容下载敬请您来体验无广告阅读app爱读 想不到这一点。 被席应派去送死的仙门修士,死到临头了,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死,而且自己的存活几率竟比散修还要低。 180、冷仙子,傅氏三魔 这般手脚,饶是仙门高层再精明,也难以查明,毕竟蝉鸣崖的仙门修士不过六人,即便死伤比散修高一些,也说明不了什么。 散修和仙门修士,在筑基境这个阶段是一个巨大的分水岭。 练气境时,散修远不如仙门修士,但到了筑基境,从一众散修脱颖而出的筑基散修,不见得比仙门筑基要差。 筑基散修潜力或许不如仙门筑基,但在战力和保命手段上,大多数筑基散修是要强于一般的仙门筑基。 ——散修筑基的难度,要远大于仙门修士筑基的难度。 筑基散修,只是在灵根资质上不如仙门筑基,但在其他方面,基本都是人杰层次。 因此,能成就筑基的散修,多是修仙界的老江湖。 这些老江湖的筑基散修,执行任务时,死亡率比仙门筑基低一些,任谁也挑不出刺。 仙门总不能说筑基散修就理应比仙门筑基死的要多。 …… 进入议事大厅。 卫图坐到了自己熟悉的偏僻角落,等待席应的安排。 少倾,席应入场,告知了卫图等人召集他们的原因。 “这一年多来,蝉鸣崖附近鲜少魔修,根据正道盟调查,知道了一些内幕。” “魔煞宗的燕老魔,再过两个月,就到了六百六十岁大寿,因此这些魔子魔孙们,都忙着给燕老魔筹备祝寿礼物。” “等寿宴过后,燕老魔就会集结魔煞宗力量,全力攻打“南庄关”,一举摧毁“南庄关”附近的正道力量,推进战线。” 席应缓缓说道。 “南庄关”是正魔战场,西部的关卡要地,真正的要塞。 而“蝉鸣崖”则是“南庄关”嵌在战场前面的一個小堡垒,与“南庄关”互成掎角之势。 一旦南庄关被魔修攻破,蝉鸣崖便会彻底被魔修势力包围,孤立无援。 “这是魔煞宗一支贺寿队伍的情报,上层之意,是让我蝉鸣崖伏击这支魔修小队,将其剿灭。” 席应从袖中取出了一枚令箭似的玉简,放在了面前的长桌上。 接着,席应转头,看向坐在角落的散修们,他目光从卫图、李道远夫妇、楚嬛等人的身上掠过,然后停了下来。 “李道远、卫图、楚嬛,还有……左道友,你们四人,前去伏击这支魔修小队。” “左道友负责指挥。” 席应安排道。 席应口中的“左道友”,姓左名魁,是一黄脸汉子,出身御兽宗,筑基后期修为。 卫图记着李道远先前提醒过他的话。他没有拒绝这条军令,而是和李道远等人一同,接下了这个看似危险至极的任务。 接下来。 席应又对关振英等仙门修士做出安排,除了留了三人随他镇守蝉鸣崖外,其余的修士,都被他一一安排了出去,执行任务。 譬如关振英接的任务,是和沈长丰一道,前往凡俗“铜马城”,接应一名受了重伤的修士,重返“南庄关”。 这个任务,明显就比卫图等人的伏击魔修任务,要轻松不少。 “按照李道远所说,我等散修接的任务,要比仙门修士接的任务,危险度要低一些。” “看来,这铜马城内,或许另有隐藏的危险。” 卫图暗暗想道。 伏击魔修,看似危险,但有情报的前提下,这危险摆在明面上,只要小心,就能幸存。 而接应修士,看似安全,但情报给的不完整,一旦出现变故,危险度就会大大提升。 不过,若没有变故的话,接应修士的任务,既简单又轻松,高层也难以对席应的安排,挑出什么刺。 毕竟,明面上,还是卫图这些“伏击魔修”的散修,冒的风险最大。爱读广告、更新最快。为了避免转马丢失内容下载敬请您来体验无广告阅读app爱读 …… 离开议事大厅后。 卫图回到洞府,他将裂空雕这个重要战力和七彩幻蛾这个侦探敌情的利器分别装入灵兽袋和灵虫袋后,这才走到崖面,与左魁等人汇合。 “这是情报,你们各复制一份。”左魁面色稍冷,待看到卫图归队后,点了点头,从袖中掏出了先前席应拿在手上的令箭玉简,递给了李道远。 李道远是蝉鸣崖内,地位最高的散修。其不仅在蝉鸣崖的资历深,镇守此地已有四年之久,而且也是一众散修修为最高之人,为筑基中期巅峰修为。 李道远接过令箭玉简,复制了一份内容后,神情自然的将这枚玉简送到了卫图手上。 虽然楚嬛的资历比卫图要高,但修仙界修为排在第一位,楚嬛仅有筑基初期修为,论地位,要位居卫图之下。 卫图接过令箭玉简一看,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根据玉简的情报,伏击的这支魔修队伍,只有两个筑基魔修,一个筑基后期,一个筑基中期。 四打二,优势在他们这里。 等楚嬛复制好情报后。 左魁带卫图三人离开了蝉鸣崖,径直前往伏击地点。 因为伏击地点位于魔道地盘的后方,大概在郑国和靖国两国的交界处,所以这次赶路,卫图四人都是低空飞掠,缓慢前行,避免惹人注意。 魔道地盘,不像正道地盘,为清一色的正道修士,其内鱼龙混杂,不仅有魔修,还有投靠魔修的正道修士、散修。 这些投降修士,在魔道地盘中,被冠以“肉羊”的称呼,九成以上的人,都是魔修饲养的奴仆、血食。 “每逢乱世,都有散修崛起,称宗道祖,饶是成为元婴大修,在古籍中,也不罕见……” “但绝大多数散修,都沦为了累累白骨,成了他人修道的资粮。” 沿途,李道远看到一个投降修士,被一个魔修直接生吃活吞后,感慨道。 仙门霸道,但还能给散修一条活路,没把散修彻底逼死。 而魔道宗门就不一样了,除了有价值的散修能活命外,其余的散修,都成了血食。 接着,李道远大有兴趣的和卫图谈论起了魔道五宗的恶劣事迹。 “魔道五宗,血神教吸食修士精血,万灵教抽取修士精魄,魔煞宗练人为僵,合欢宗夺取修士精元……” “唯有天女派好一些。” “不过这天女派,本就是正道门派叛逃魔道的宗派,不提也罢。” 天女派是叛逃的正道门派? 这件事,卫图还是头一次听说。 “难怪司晴卧底黄家这么多年,黄家没有丝毫发觉。”卫图顿时恍然大悟。 除去司晴的魔修身份,司晴的法力,和正道修士法力相差不大。这等微小差距,饶是黄家修士再眼尖,亦难以发觉。 从交谈中,卫图也知道了李道远的来历,其非是郑国修士,而是跟随“散仙盟”一起迁移的靖国散修。 散仙盟,最初是靖国散修因为仙门霸道,被迫抱团取暖,建立的一个组织。 后因为魔道入侵。 在这种危机中,加入散仙盟的散修越来越多,散仙盟就如滚雪球一般,壮大到了,足可威胁到仙门的地步了。 “最初,在靖国的散仙盟,只有九位金丹真君,到了郑国后,又吸纳了八位金丹真君,这才到了十七位金丹真君的盛况!” 为了防止卫图对散仙盟这“外地势力”生出排斥之心,李道远当即又补了这一句话。 听完这些话。 卫图看出了李道远对散仙盟的孺幕之心,不过他对此,也不感到意外。 毕竟,要不是有散仙盟,李道远夫妇可不见得有实力能从靖国那泥潭中撤退,安稳来到郑国。 换言之,是散仙盟,救了李道远夫妇两条命。 在此情境下,李道远不拥戴散仙盟,才是意外之事。 倘若卫图不是对自己的实力心有底气,没有李道远这么“患得患失”,仅凭散仙盟改变席应态度这一事,他亦会对散仙盟,心生依附之心了。 …… 数日后。 卫图四人来到了伏击地点,收敛气息,安心等待了起来。 这伏击地点,是那支魔修队伍前往“燕老魔”洞府的必经之路。 只不过,李道远等人没有注意到的是,在敛息躲藏的同时,卫图将自己的七彩幻蛾,悄悄放在了伏击地点的前方。 等了两日后。 道路上,出现了一队数十人的魔修。在这队魔修中间,有两辆数丈高低的马车缓缓而行。 这两辆马车由一阶妖兽“虎头牛”拉动。 在行驶过程中,卫图注意到——最后一辆马车,似乎拉着一件重物,其留在路上的车辙印有半尺之深。 卫图催使七彩幻蛾,来到最后一辆马车附近,借马车的缝隙,往里面看了一眼。 这一看,他顿时恍然大悟。 明白了为何这伙魔修,不用储物袋携带此物赶路,而是和凡人一样,用马车载物。 原来,在最后一辆马车中,赫然放着一件数丈大小的金色矿石。这矿石闪闪发光,浑然一体,散发出慑人的灵压。 筑基层次的储物袋,可没有数丈的地方,放这件宛如小山一样的金色矿石。 “既是给燕老魔的寿礼,那么这件金色矿石,至少在二阶上品灵材以上,甚至是三阶灵材。”卫图忖道。 看完寿礼后,卫图继续催使七彩幻蛾,打探第一辆马车的动静。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 第一辆马车,应该坐着那两个筑基魔修。 然而—— 结果令卫图意外。 第一辆马车,确实有两个魔修就坐,但据他所观,这两个魔修不太像是筑基魔修。 因为这二人神色紧张,双手抓着袖袍,一脸的不安。 “怎么办?殷前辈抓咱们到这里,明显是为了引诱敌人,要是搞不好,咱们会第一个身死。”左边的瘦高魔修,面露不满之色,小声嘀咕道。 “你不要命了,要是这番话被外面的殷前辈知道,你我可讨不了好。”右边的黑衫汉子神色微变,急声道。 “怕什么,他为了隐瞒行迹,已经在这马车上,布置了隔音法阵。有这隔音法阵在,他听不到你我说话。”瘦高魔修一脸不在意道。 听到这话,黑衫汉子紧张兮兮的向外看了一眼,见外面行走的“殷前辈”面色如常,这才放下了心,脸色好看了一些。 “不管外面殷前辈听不听得见,咱们用传音术交流,谁知道他在马车内除了布置隔音法阵外,还布置了其他禁制。”黑衫汉子嘴唇微动,传音道。 不过这些话,并没有瞒过卫图的七彩幻蛾。 卫图布设的这几只七彩幻蛾,都存有他的一部分神识,而他的神识,远比坐在马车中的这两个练气境魔修要高。 因此,这两个练气境魔修所谈的事,都被卫图偷听的一清二楚。 只是,后面这两个魔修所谈的话,就乏善可陈了。 都是一些小事。 通过刚才黑衫汉子的动作,卫图已经大致判断出了,马车外面的魔修,哪一个是“殷前辈”。 因此,卫图也无心继续打听这两个练气魔修所谈的琐事,打算撤掉在马车内的七彩幻蛾。 毕竟他神识有限,待会的大战若少了这部分神识,于他也有一定的影响。 但就在这时。 瘦高魔修的一句话,吸引了卫图的注意。 此刻,马车坐着的两个练气境魔修,将所谈之事,已经从“殷前辈”,延伸到了其他人身上。 “殷前辈这次给燕老祖这么大的礼,估计是想让燕祖师在凝烟老祖面前,美言几句,然后迎娶冷仙子。” “冷仙子那可是凝烟老祖的侄女,又是合欢宗这一辈的年轻翘楚,仅凭殷前辈……可难。” 说到这里,黑衫汉子呵呵笑了几声,眸中露出了一丝鄙夷之色。 显然,其对他口中的“殷前辈”,没有丝毫的敬畏之心。 “不过我听说,这位冷仙子私底下可不检点,好像豢养过男宠。估计她的元阴早就丢失了。” “殷前辈即便讨得了燕老祖的欢心,和她结为道侣,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瘦高魔修冷声道。 “什么,她的元阴流失了?那么好看的美人,不知是被哪个修士采摘了。”黑衫魔修听到这话,脸色立刻难看了起来,咬牙切齿道。 “可不是别人采摘了她的元阴,而是冷仙子喜好双修,采了别人。傅氏三魔,你听过没有。那出身万灵教的傅老大,好像已是她的裙下之臣了。” 瘦高魔修笑呵呵的讲道,似乎很是喜欢看黑衫魔修在这件事上的吃瘪模样。 …… “莫非那傅老大,就是傅麟?”话听到这里,卫图对瘦高魔修所言的傅老大,心里有了一定的猜测。 除了傅麟外,他实在难以想到,万灵教还有另一个叫“傅老大”的筑基魔修。 百年前。 傅麟从白石湖坊市逃走时,并非一人离开,而是带了他的一对兄妹,一同离开。 此刻,这瘦高魔修口称“傅氏三魔”,无疑让卫图更加确定了,“傅老大”便是“傅麟”的事。 “傅麟竟然成了合欢宗魔女的裙下之臣?” “莫非,正是因为这件事,这才导致傅麟……违约,没有重返郑国,并和燕儿通信?” 卫图紧皱眉宇。 相隔百年,卫燕和傅麟再是青梅竹马,这份感情,也会慢慢变淡,直至消失。 卫图尽管没见过这两个魔修口中所言的“冷仙子”,但他不用猜,也知道这冷仙子的容貌,绝对冠绝修仙界,倾国倾城。 远比卫燕好看。 毕竟卫燕,在长相上随了她娘杏花,只能说秀色,小家碧玉。 “个人选择而已,我也没有什么好干涉的。”卫图摇了摇头,重新收敛心情。 百年前,傅麟曾经对卫燕道明过心意,但被卫燕拒绝了。 从这点来讲,傅麟现在寻找更合适自己的道侣,合情合理。 “当年那十枚灵石之恩,傅麟已经十倍偿还。再者,那十枚灵石,也是四弟借的,与我无关。” “两次送信,偿还以前的恩情,已经远远足够了。” 卫图叹息,不再纠结傅麟爽约的事。 只是,傅麟这次爽约,还是让卫图颇为叹惋的。 毕竟傅麟断绝联络,意味着其身心全部投入了魔道,与他们这些叔伯、亲友,彻底断掉往来了,为陌路之人了。 “换做是我,恐怕也会做出与傅麟相同的选择。仙道艰难,傅麟不投入魔道,在郑国修仙界内,他几乎无缘筑基……” 卫图想及此,默默感慨。 傅麟和傅志舟很像,子肖父,都有坚定的道心。 但傅麟却没有傅志舟的好运道,若傅志舟没有投资寇红缨,没有从他这里得到精品炼妖符,其也无缘于筑基。 …… 盏茶时间后。 由魔修护送的两辆马车,来到了卫图等人的伏击地点。 “待会小心一些,注意左首的第四人,他不简单。”卫图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楚嬛,传音道。 伏击的四人中,属楚嬛的修为最弱,最易陨落。 因此,念在楚嬛这两年内对他多有讨好的份上,卫图好心给楚嬛提醒了一句。 而泄露这个秘密,卫图也不担忧会有麻烦上身。 一者,楚嬛不太可能恩将仇报,将此事向外乱讲。 二者,即使其他人知道他提前知道了“殷前辈”的“真身”,他也不害怕,身为筑基修士,谁还没有点秘密,看家本领。 这等事,可推诿的理由多了去,不一定非要道出七彩幻蛾。 “多谢卫道友。”楚嬛听到这话,脸色微微泛红,眸底多了一丝感激之色。 自打她男人死后,卫图是唯一对她这么好的男修。 …… …… 181、阎魔幡,摧枯拉朽的战斗 在卫图告诫完楚嬛后。 战斗随之打响。 左魁作为在场修为最高之人,他率先动手,一抬手,便祭出两柄银色弯刀法器直奔第一辆马车而去。 与此同时,卫图三人也纷纷祭出法器,霎那间,青光、乌光、金光等各色法器光芒,在这一伙魔修上空亮起。 “敌袭!”这一伙魔修看到法器轰来之后,惊慌失措,不少低境界的练气境魔修更是吓得鸟兽散,直接运使遁术,想要立刻逃走。 然而,在筑基境修士的法器下,这些练气魔修丝毫没有反手之力,悬在空中的法器光芒一闪,就是一个人头落地。 简直就是一边倒的屠杀。 两息时间不到。 数十人的魔修队伍,除了共同结阵抗衡法器之威的二十多位魔修外,其余的逃跑魔修,都被卫图等人的法器,一一斩杀了。 而这时,左魁的两柄弯刀法器,终于将第一辆马车的防御禁制轰了一个破洞。 第一辆马车内,露出了卫图先前通过七彩幻蛾,看到的瘦高魔修和黑衫汉子。 “什么?这马车里的魔修是假的?仅是练气境?” 左魁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了震惊之色,似乎对这伙魔修的“调包计”很是惊诧。 毕竟,适才他的那一击,是全力一击,消耗了他的不少法力。 “那两个筑基魔修呢?”左魁和李道远二人,眸底随即多出了一丝警惕之色,盯向四周。 记着卫图话的楚嬛,则注意到了,在刚才动乱之际,左首第四個魔修,突然消失不见了。 楚嬛见此,心头顿时一跳,她挪动身子,朝卫图所在的方向,靠近了一些。 而就在这时。 一头黑色飞僵从左魁的脚下突然爆飞而出,泛着灰色雾气的双爪,狠狠的朝左魁的背后刺了过去。 “左道友小心。”一旁的李道远连忙提醒了左魁一句。 但一切都为时已晚了。 这只黑色飞僵的速度太快,而且力量也过迅猛,左魁身上的法力护罩和几道符箓形成的防御罩,都被其双爪轻易撕裂。 一眨眼的功夫,黑色飞僵就临近到了左魁的后背。 距离左魁的道躯,仅剩不到半尺的距离。 然而,无人注意到,左魁此刻的脸色仍旧平静,不见丝毫的慌乱,甚至嘴角还多出了一丝笑容。 好像黑色飞僵的来袭,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吼!吼!吼! 数声兽吼突然从左魁的身上传来,他身后的衣服在这一瞬间裂开,挤出了两只长满黄色毛发的臂膀。 这臂膀有若猿猴手臂,金光灿灿、肌肉虬结。 两只猿猴臂膀向前一伸,直接抓住了黑色飞僵的双手,与其扭打在了一起。 过了数招后。 动作迟缓的黑色飞僵,被猿猴手臂卸去了一臂,同时被其绕过肩头,砸在了地面。 地面尘烟散去。 卫图等人向黑色飞僵看了过去。爱读广告、更新最快。为了避免转马丢失内容下载敬请您来体验无广告阅读app爱读 只见这黑色飞僵,已经深的嵌在了地面之内,有数丈之深,其身体也布满了好似瓷器般细微的伤口。伤口处,缓缓流出了一些恶臭的黑色脓液。 “这是御兽宗的兽化之术。想不到,左道友竟然掌握了这一秘术。看来,适才的破绽,只是左道友故意卖出的。” 李道远看到左魁无事后,大松了一口气,开口道。 伏击的四人中,左魁是唯一的筑基后期修士。 一旦左魁身死,他们三人,面对那两个筑基魔修,可就占不到一点优势了。 “魔煞宗修士,都会豢养一只煞尸,充当对敌手段。现今这只煞尸半废,后面的战斗就容易许多了。”楚嬛雀跃道。 这一次魔煞宗筑基修士偷袭失败,不仅废了自己的“煞尸”,即那头黑色飞僵,同时也暴露出了自己的位置。 此人正是卫图先前所见的“殷前辈”,筑基后期修为。 因此,略作交谈后,卫图等人互视一眼,开始按照既定的计划,由左魁和李道远去针对这个殷姓魔修,而他和楚嬛这两个实力弱的,针对另一个筑基中期魔修。 这个筑基中期魔修,虽然现在还未显露身影,但按照卫图等人的猜想,此人应该也躲在这一群练气境魔修之中。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 卫图没有犹豫,他直接祭出了三柄冰蛟剑,并配合暗影丝,狩猎那一名筑基中期魔修。 在法器的逼宫下,那名筑基中期魔修,被迫露出了真身。 其是躲在这一众魔修的一个长发男子,他祭出一面灰色珠子,暂且化解卫图的进攻后,便面色阴毒的死死盯着卫图。 不过,很快这长发男子脸上的阴毒,就变成了惊恐。 半息之前,被卫图藏在暗处的“暗影丝”,突然破音而出,在长发男子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直直削去了这长发男子的一只左腿。 这并非是卫图不想毕其功于一役,而是这长发男子藏在一众练气境魔修中,早就布好了防御措施。 因此,他的“暗影丝”难以将其一击毙命。 “该死!你知道我接好这条腿,需要付多大代价?”长发男子从惊恐中镇定了下来,他收好自己的断腿后,恶狠狠的看了卫图一眼,目光似乎要将卫图大卸八块。 接着,长发男子从怀中取出了三个血红小旗。他一甩袖袍,将这三个血红小旗,插在了这一伙魔修的附近。 紧接着,血红小旗上浮现一阵阵符文虚影,一个血红色的光茧,便凭空出现,将长发男子和一众练气境魔修,牢牢的罩在了里面。 这时,卫图三柄冰蛟剑中的一柄得闲,弃了长发男子祭出的灰色珠子,直接飞刺到了这突兀出现的血色光茧上。 但令人意外的是。 卫图的冰蛟剑刺在血色光茧后,这血色光茧竟然纹丝不动,毫无一些受损的模样。 “阎魔幡,是我祖父给我的护道之宝,休说你这把符剑,哪怕是那御兽宗的兽化之术,也休想损伤其分毫。” 长发男子盘膝而坐,将自己的断腿止血后,冷笑一声道。 “祖父?”听到这句话,卫图眉宇一挑,心知这长发男子在魔煞宗的身份可能不简单。 说不定有个金丹长辈。 按照他先前的想法,能不得罪这些“魔二代”,就不得罪。 只是,如今箭在弦头,不得不发了。 这次,伏击这伙魔修的任务,乃是正道盟的军令。 若没完成任务,回到蝉鸣崖,他也讨不了好。 而且,此前交手一战,他借暗影丝斩断了长发男子的左腿,已被其怀恨在心了。 放走这一大敌回去,亦是后患无穷。 “这长发男子,此刻张口道出他祖父,估计是想着吓退我。”卫图心道。 “但我岂能中他计策。” 卫图心中冷笑。 战场前线的筑基魔修,除了散修外,哪个不与金丹真君沾亲带故,为金丹真君的子侄后辈。 那个殷姓魔修,不也是“燕老魔”的弟子。 “卫道友,这血色光茧太坚固了。现在该怎么办?”楚嬛走到卫图身边,焦急问道。 她适才也祭出法器,攻击了血色光茧一阵,但和卫图一样,她对这血色光茧,不说攻破,连削弱的痕迹都没有。 “不尽快杀死他,左道友和李道友那边,可难以尽快结束战斗。”楚嬛补充道。 二对一,左魁和李道远尽管面对“殷姓魔修”占据了上风,但想要实现尽快斩杀“殷姓魔修”这件事,还是难以做到的。 就如关振英、沈长丰二人此前的遭遇战一样,面对五个筑基魔修,这二人也撑了不短时间,等到了卫图救援。 按照计划——她和卫图斩杀长发男子这筑基中期魔修后,然后四人合力,一同杀死最后的殷姓魔修。 但谁知,这长发男子突然使出了“阎魔幡”,多了一个乌龟壳,让她和卫图难以下手了。 “要不让李道友过来先帮我们解决此人。”楚嬛看了一眼隔壁的战斗,对卫图建议道。 “先不急。” 卫图摇了摇头。 现今,左魁和李道远二人合力,才将殷姓魔修压到了下风,打的殷姓魔修没有还手之力。 一旦变更作战计划,让殷姓魔修得到了喘息之机,后面的情形就不好说了。 卫图可是记得,十多年前贾家修士使用燃血术的那一幕。 论奇诡手段,魔道修士比正道修士强了不止一截。 听此,楚嬛虽然心生隐忧,但还是相信了卫图,没有去叫一旁的李道远赶来助阵。 “不知阁下祖父是谁?”思索了一阵后,卫图目光看向躲在血色光茧内的长发男子,询问道。 长发男子听到这话,目光诧异的看了卫图一眼,不明白卫图为何突然出声询问此事。 但他此前提及自己祖父本就有威慑卫图之意,此时自然不介意讲出自己祖父的名讳。 “我祖父是魔煞宗的金丹真君吕修贤,我是他的嫡孙吕元礼。”长发男子道。 讲完来历后,长发男子语气熟稔的招揽卫图,说道“只要道友肯临阵倒戈,投降我魔煞宗,吕某保证,不会计较先前仇隙,而且会让我祖父传你至高魔功,让你成为我的师弟。” “靖国已经沦陷,郑国修仙界也为时不远了。投靠魔道,才有前途。”他循循善诱。 “金丹真君吕修贤!” 卫图记住了这个名讳。 紧接着,卫图收回神识,抬手掐了一个法诀,祭出了一个五色铜环。 这五色铜环不是旁物,而是卫图得自舒丹师的上品法器五行环。 和其他法器不同,这五行环有定住敌人的法器之效。 在与舒丹师对战之时,这五行环让卫图吃了不小苦头。若非卫图的手段不少,仅是这一件五行环,就让卫图吃不了兜着走。 “疾!”卫图念了这一句话,五行环顿时光芒大放,朝长发男子“吕元礼”的阎魔幡攻了过去。 在五行环的五色光芒之下,阎魔幡撑起的“血色光茧”轻颤了几下。 而这时,一道翠绿针芒瞬息而至,刺透了血色光茧,刺在了长发男子“吕元礼”的眉心处。 “你竟然诈我,你不是筑基中……”吕元礼嘴唇泛黑,话还没说完,便倒地不起,化作了一摊乌黑血水。 一旁的楚嬛,看到这一幕后,立刻震惊住了。 她实在难以想明白,适才还难以攻破的血色光茧,怎么在卫图出手后,变得这么不堪一击了。 卫图一招手,将“翠云针”重新收回到了袖中,藏了起来。 翠云针,是他夺自舒丹师的极品法器,其内暗藏剧毒。 这次,若非吕元礼错估了他的实力,以为他只是筑基中期,且手段有限,不肯浪费太多法力撑起阎魔幡的血色光茧。 他这一次偷袭,估计没这么容易成功。 筑基后期的法力,加上极品法器“翠云针”、上品法器“五行环”。 这一套组合。 饶是筑基后期修士来了,都难以吃消,更遑论一个筑基中期的吕元礼了。 而少了吕元礼控制的“阎魔幡”,此刻也再难抵挡五行环对其的吸附之力。 五行环光芒一闪后,吕元礼插在地面上的三杆阎魔旗,便立刻被五行环吸了过去。 接着,卫图神色如常的将五行环和阎魔幡,一同放在了自己的储物袋内。 这一切的操作,宛如行云流水,几乎在一个呼吸之间,便已完成。 不仅楚嬛看呆了,就连躲在血色光茧的一众练气境魔修,也被卫图这摧枯拉朽的战斗,吓傻了。 当然,还有几个机警的魔修。 被卫图先前关注的瘦高魔修,几乎在卫图杀死吕元礼的那一瞬间,就夺走了吕元礼腰间的储物袋,然后飞速遁逃。 只是—— 境界差距还是太大。 卫图先前与吕元礼法器缠斗的冰蛟剑,刺破空气,发出一阵尖啸之音,在眨眼之间,便将这瘦高魔修一剑枭首。 和先前一样,卫图没有过问楚嬛的意见,直接将“吕元礼”的储物袋拿在了手上。 按照修仙界规矩。 多劳多得。 这次斩杀吕元礼的过程中,楚嬛几乎没有出力,自然没有理由去分杀死吕元礼后的战利品。 当然。 楚嬛对卫图独占战利品的行径,也没有任何的不满。 此时,在楚嬛的心里,她已经将卫图的实力,等同于筑基境后期的修士了。 因此,她对卫图敬畏还来不及,哪会心生非分之想。 要知道,哪怕是筑基后期修士,斩杀筑基中期修士,一般来说,也没卫图如此快速。 “难道是秦真君赐给卫图的手段?”楚嬛对卫图适才使出的“绿色针芒”心生猜测。 只有金丹真君赐宝,才能解释通,为何卫图斩杀吕元礼时,有如此凌厉的一击。 毕竟,任谁都难以想到,卫图是斩杀了一位假丹真君,有了其四百年的积累后,才有了现今的手段。 “楚道友,还不动手,与我合力,杀死这些低级魔修。”卫图叫醒了正在发怔的楚音。 “是,卫道友。”楚音缓过神,与卫图祭出法器,联手斩杀剩余的练气境魔修。 少了吕元礼的相帮后,这些练气境魔修,几乎不堪一击。 唯一麻烦点在于,这些练气境魔修为了保命,四处遁逃,需要他们不断追击斩杀。 一刻钟后。 逃跑的魔修,一一被卫图和楚嬛斩杀干净。 接着,卫图和楚嬛的目光投向了数里处的另一处战场。 殷姓魔修也不蠢,在看到吕元礼已死后,便想着遁逃离开,只是被左魁、李道远二人拦截住了,只得边打边逃。 这也是为何,卫图不让楚嬛去请李道远援手的原因。 因为,左魁若少了李道远帮忙,可难以凭一己之力,拦住想要遁逃而走的殷姓魔修。 有了卫图和楚嬛的加入。 四打一之下。 殷姓魔修左支右绌,应付左魁和李道远的进攻,越来越吃力。 数十招后。 殷姓魔修露出了一个破绽,被左魁抓住了机会,左魁身后的两只猿猴臂膀,一下子抓住了殷姓魔修的脑袋,将其身体,活生生的拆解为了四份。 至此,卫图四人的伏击任务,大获成功,无一人陨落。 过程中,虽然险象环生,但好在,有惊无险。 “杀死殷姓魔修,我出力不多,就不分他储物袋内的战利品了。”卫图自退一步,主动让出杀死殷姓魔修后所得的利益。 这次,他夺得吕元礼的储物袋,已经是所获颇丰了,若是再不知进退,去瓜分殷姓魔修的储物袋,必定会遭致左魁等人的不满。 听到这话。 左魁和李道远脸上露出了满意之色,认为卫图是可交之人。 一者,卫图的实力,在这次战斗中,得到了他们的认可。 二者,卫图不心生贪念,能把握好分配利益的尺度。 尤其是第二点。 这一点,很是难得。 散修中,罕有卫图这等“识大体”的大方之人。 分配完战利品后。 左魁看到第二辆马车的金色矿石后,泛起了难。 他道“这金色矿石,是三阶灵材“罡金石”,价值不菲,可用来炼制法宝。” “就这么白白舍弃,实在太浪费,太令人痛惜了。” “罡金石”作为三阶灵材,以他们手上的法器,想要将其切割分块带走,不是易事。 不然的话,吕元礼和殷姓魔修也不会和凡人一样,用马车运载这块硕大的“罡金石”了。 “走吧!” 僵持了一会,左魁使出了数种手段,都无法将“罡金石”分割。他摇了摇头,只得无奈发出了撤退的命令。 不过,与先前从蝉鸣崖到达伏击地点不同。 这次撤退,卫图四人是分散离开,各自寻路,重回蝉鸣崖。 杀死吕元礼和殷姓魔修,只是这次伏击任务的一个危险点,还有另外一个危险点,便在撤离魔道地盘这件事上。 ——他们接下来,要迎接魔修的追杀。 吕元礼和殷姓魔修不是散修,而是魔煞宗修士,在魔煞宗内,存有命牌。 现今,命牌破碎,魔煞宗修士必定会派追兵,前来追杀他们。 但好在,魔煞宗大本营距离他们的伏击地点,有一定距离。 饶是金丹真君赶来追杀他们,也不见得能找到他们。 而之所以分开撤退,则是“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 …… 待左魁等人离开后。 卫图重新回到了伏击吕元礼等人的山谷,他望着马车内的“罡金石”小山,面露思索之色。 接着,他一拍储物袋,取出了“魔佛铃”这件残缺法宝,运使法力,朝“罡金石”小山轰了过去。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 罡金石小山,从中裂开了一道深逾数尺的缝隙。 “有效!魔佛铃这件残缺法宝能打碎它。”卫图面露喜色。 这块巨大的“罡金石”是三阶灵材,是殷姓魔修给“燕老魔”的贺寿礼物。 若变卖出去。 少说也有上万灵石了。 卫图不慌不忙,再次祭出魔佛铃,朝“罡金石”小山轰击了过去。 这一次轰击。 罡金石小山彻底崩裂,碎成了三大部分,以及一些细小的矿石碎屑。 卫图取出储物袋,将这些“罡金石”碎块一一装了进去。 不过,卫图并未将装有罡金石碎块的储物袋系在腰间,而是将其与“吕元礼”的储物袋,一同放在了得自司晴的透明小布袋。 这个透明小布袋,在走出云泽秘境时,卫图已经试探过了,其可以隔绝金丹境的神识探查。 因此,把“赃物”装在这透明小布袋中,即便吕元礼的储物袋内留有其祖父“吕修贤”的金丹标记,卫图也不怕。 …… 离开伏击地点后。 卫图并没有和左魁等人一同,立刻返回蝉鸣崖,他运转《魔煞真功》,乔装打扮后,佯作魔修,前往附近的魔修城池。 这次,是卫图的一次试探。 卫图想要看看,普通魔修能否在他的伪装下,看出他是正道修士,而非魔修。 结果令卫图满意。 有魔气的遮掩,不少魔修都认为卫图是同道之辈,对他口称道友,而非喊打喊杀。 这些魔修中,也包括一些筑基魔修。 卫图猜测,这应该是《煞魔真功》和《千面幻功》的叠加之效,这才导致许多魔修,难以分辨出他为正道修士。 “有了这层伪装,今后即便蝉鸣崖沦陷,我也不至于一时无措了。”卫图心道。 试探完后。 卫图重返蝉鸣崖。 只是,在路上,卫图突然碰到了一个他既熟悉又陌生的修士。 “叶虹?”卫图对照玉简,确定了这修士的身份。 182、玄姹门,祝家基业 “不对!” “她的修为对不上!” “这女修的修为,仅是练气八层,不像是叶虹该有的修为。” 卫图感应修为,摇了摇头。 叶虹,是韦飞师父巫仙师的前妻,现今若是活着,其年龄至少在二百五十岁以上了。 练气境寿二百。 筑基境寿四百。 修仙界内,是有延寿丹一类的延寿丹药,但这些丹药,价格奇贵,根本不是一般练气修士所能承受的价格。 而且,能延寿五十年以上的延寿丹,少之又少。 延寿药物和普通丹药一样,修士服用多次后,身体便会产生抗药性,药效逐渐降低。 因此,从常理推断,卫图认为面前长的像叶虹的女修,不是叶虹,而是其他修士。 “或许是叶虹的后人。”卫图心生猜测,打算前去打听一二。 根据韦飞所讲,叶虹这巫仙师的前妻手上,说不定留有宏日宗的传承。 卫图对宏日宗的炼体传承,还是很感兴趣的。 此时,卫图所处的地方,是靖国边境一个名叫“碎星城”的城池。 碎星城,不是凡人城池,而是修士和凡人杂居的一个小城池。 经历正魔交战的战火后,这座靖国边境的城池,不仅没有破败,反倒凭依独特的地理位置,愈发繁茂了起来。 适才,卫图注意到的,那疑似“叶虹”的女修,是一三十余岁的貌美妇人。 这貌美妇人一袭粉红水仙裙,浮凸有致,颇有贵妇人的风韵,身边簇拥着几个年轻貌美的丫鬟。 尽管疑似“叶虹”的貌美妇人仅有练气八层修为,但卫图并没有贸然上前问话,他装作路人,从貌美妇人的身边掠过,朝向相反方向而走。 少倾,一段段貌美少妇和丫鬟、亲友们的对话,被卫图窃听了去。 从其谈话中,卫图得知,这貌美少妇的夫家姓祝,是碎星城内的筑基家族。 而祝夫人则是这筑基家族三少爷的妻室,备受恩宠。 半日后。 祝夫人回到祝家,与其丈夫祝瑞山的一段谈话,让卫图打起了精神,觉得有隙可图。 “现在魔修逼的越来越紧了,我之前就说过,与其抱残守缺,还不如舍弃家业,迁徙到郑国,重新打拼。” “现在倒好,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得。”祝夫人生着闷气,捻着手帕,一屁股坐在了屋内的拔步床上,一脸不悦的样子。 “好夫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祝瑞山走过去安慰,他脸上泛起苦笑,“咱们只是筑基家族,上面只有一位筑基老祖,要是舍去基业,去了郑国,咱们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郑国只是一国,御兽宗和苍穹城都去了,还有散仙盟。资源一点都不够分,哪能有咱们的活头。”祝瑞山连连叹息。 “那也不能要我去服侍“焦七指”那個老东西,你不知道,他是怎么折磨的我。”说到这里,祝夫人杏眼上蒙上了一层水雾,掉起了眼泪珠子。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到了祝夫人的衣襟上,濡湿了一大片。 “这个焦七指!”祝瑞山闻言,顿时跳起了脚,骂道“等老子筑基后,第一个活剐了他,阉了他的子孙根。” “别!”祝夫人听到这话,吓了一跳,连忙捂住祝瑞山的嘴巴,“你不要命了,焦七指那可是玄姹门的筑基修士,万一让他知道了这件事,夫君你就完了。” “你能为妾身这么想,妾身已经心满意足了。”祝夫人靠在祝瑞山的怀中,泣道。 “唉,还是为夫太软弱了。”祝瑞山沉沉叹了一口气。 若非为了家族,谁肯遭遇这等奇耻大辱,让出妻子,供玄姹门的修士亵玩。 “对了,夫人,这次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可是服侍焦七指时,没让他满意?”突的,祝瑞山想到了这一点,他急忙将祝夫人从他的怀中拉了出来,询问道。 祝家的荣辱,现在几乎都系于他妻子祝夫人一人的身上,若祝夫人失去了“焦七指”的欢心,他无法想象,接下来的祝家,该如何存活。 “妾身去找焦七指了。” “今日他不在。” 祝夫人摇了一下头。 “莫非是这焦七指腻了?还是说夫人的身子已经被他采补的差不多了?”祝瑞山在房间里,急得团团转,不知如何是好。 一旦没有焦七指这玄姹门筑基修士的庇护,不仅祝家的基业再难保存,而且就连他们祝氏一族的性命,亦难存活。 听到此话。 祝夫人也是面露惶急之色,神色紧张看向祝瑞山,想让祝瑞山拿个主意。 “得重新帮焦七指物色一个双修的女修,这样,一能解夫人你于苦海之中,二也能重新稳住焦七指对我祝家的态度。” 祝瑞山思量良久,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新物色的女修,不见得甘于献身给焦七指,万一反过头埋怨我祝家,那该怎么办?”祝夫人想到自己都难以忍受焦七指的手段,不止一次有自尽的念头,更何况其他女修了。 “那样的话,就养虎为敌了。而且,一直这么下去,也不是一个办法。” 祝夫人叹息了几声。 “这就有如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仅靠一二女修,可难以抵挡魔修对祝家基业的觊觎。” 祝瑞山闻言,脸色变化了一会,阴晴不定。 显然,祝瑞山也清楚,祝家只能满足“焦七指”的一时欲念,满足不了“焦七指”一辈子的欲念。 毕竟祝家的底蕴,仅有这些。 祝瑞山在房内踱了一会步,他抬头看了看坐在床边娇媚的祝夫人,又看了一眼自己,终于下定了决心。 “焦七指这玄姹门的长老,在外恶名不少,恶劣斑斑,不像是个能守信用的。” “咱们,得兵分三路。” 祝瑞山沉吟一声道。 “第一路,寻找合适女子,讨好焦七指。” “第二路,寻找新靠山,能与焦七指分庭抗礼。” “让这二人互相牵制,从而给我祝家喘息之机。” “第三路……” 说到这里,祝瑞山神色落寞了一些,“第三路,则是夫人伱带咱们孩子和家族传承,前往郑国,隐姓埋名……” “夫君,那你呢?”听到这话,祝夫人心中一惊,忙握住祝瑞山的手,询问道。 “我爹重伤后,不理世事。现在我是祝家代族长,所有人都看着我,我不能离开。” 祝瑞山摇了摇头。 祝夫人闻言,不再复言,只趴在床头上不断哭泣。 …… 祝家的惨境。 只是靖国沦陷后,许多修仙家族惨状的冰山一角。 对祝家遇到的困境,卫图不怎么意外,他略作思索后,动身前往了祝家药行。 祝家,是碎星城的“药师家族”,祖上世世代代都是药师。 药师与丹师类似,亦精于炼丹,不过药师所炼的丹药,一般都侧重于疗伤类的丹药。 或者说,药师,本身就隶属于丹师这一大类的职业。 一个时辰后。 在卫图的刻意“挑事”下,祝瑞山匆匆赶到祝家药行,对卫图这筑基魔修赔礼道歉。 自从靖国沦陷后,祝家药行遇到如卫图这等挑事的魔修,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这些魔修,打秋风的居多,只需赔偿一些灵石,就可将这些人请走了。 祝瑞山处理的很娴熟,他先态度诚恳的对卫图道歉,然后搬出了“焦七指”这玄姹门长老,告诫卫图,不要多事。 “玄姹门?”卫图乔装的粗黑大汉,冷笑一声道“玄姹门不过是合欢宗的走狗罢了,也敢在我面前嚣张?” 这几日在魔修地盘上的游历,让卫图增长了不少见识。 对魔修内部的势力,大致知道了一些,不像先前,只模模糊糊知道一个魔道五宗。 而玄姹门,则是卫图在游历过程中,在附近听到的,除了魔道五宗之外,最多的一个门派。 这个门派,隶属于魔道五宗的合欢宗,是合欢宗的下宗。 其势力,为金丹层次。 “不怕玄姹门?” 祝瑞山听到卫图这狂悖之言后,先是心头一怒,但转念想到了他先前与夫人的定计后,又是心头一喜。 不怕玄姹门,意味着卫图这个筑基魔修,可以成为祝家另一个靠山,牵制“焦七指”这个心怀恶意的玄姹门长老。 “有关赔偿之事,还请古前辈入内细谈。”祝瑞山伸手一礼,将卫图请入了包厢。 这次,卫图的化名是“古锦”。 待卫图入座后。 祝瑞山一拍手掌,两个形似真人的傀儡就走了过来。 这两个傀儡,手上都拿着一个红木托盘。 左边傀儡的托盘上,码着一枚枚上品灵石,细数之下,有三十六枚之多。 而右边傀儡的托盘上,则放着一只七寸长的丹瓶。 “祝公子这是何意?”卫图看到红木托盘上的灵石和丹瓶后,脸上露出了贪婪之色。 此刻,卫图亦对祝家的底蕴感到心惊,毕竟普通的筑基家族,可无实力,随手拿出三十六枚上品灵石用来结交他人。 “不瞒古道友,我们祝家早就对玄姹门的焦七指心生不满了,只是碍于实力,一直不敢和这焦七指撕破脸。” “要是前辈能助祝家一臂之力,这托盘上的灵石和“天灵水”,祝某愿送给古前辈。” 祝瑞山目光看向卫图,眸底露出一丝期盼之色,面泛苦笑道。 “倘若古前辈能赶走焦七指,我祝家愿意将古前辈请为供奉,每年的待遇,都按照最高的规格。”祝瑞山许诺道。 说完后,祝瑞山惴惴不安的看向卫图,生怕他的“驱狼吞虎”之策被卫图识破。 “焦七指?”卫图没有立即答应祝瑞山,他此刻脸上的神色,反倒不像在店中那么狂傲了,而是露出了几分思索之色。 “祝公子打的主意,恐怕没有此刻说的这么单纯吧。” “仅是为了赶走焦七指?” 卫图似笑非笑。 听到这话,祝瑞山心中感慨,能修到筑基境的魔修,都特么是从人群中混出来的人精,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端倪。 不过,祝瑞山并没有道出他的真实意图,而是卖惨,讲出了自己妻子被焦七指霸占的事。 “受此屈辱,祝某每一日都在煎熬,恨不得杀了焦七指,食他的肉,寝他的皮。”祝瑞山咬牙,怒声道。 话音落下。 卫图点了点头,仿佛信了祝瑞山的说辞,他嘀咕道“以古某的实力,可难以杀死焦七指,帮祝公子报此大仇。” “不过,古某背后的势力,倒是可以帮祝公子,抗衡来自玄姹门的势力。” “什么势力?”祝瑞山闻言一喜,连忙追问道。爱读广告、更新最快。为了避免转马丢失内容下载敬请您来体验无广告阅读app爱读 魔修势力,也并非全都是“抄家灭族”的类型。 要不然,祝家众人也不会暗存侥幸之心,选择留在“碎星城”,等待魔修势力的到来。 当然,未能遁逃,也与祝家的实力有关。 在祝家得知靖国全境沦陷这一消息时,御兽宗和苍穹城这两大仙门早就逃之夭夭了。 形势已经容不得祝家修士在那时,选择离开靖国,前往郑国了。 胡乱遁逃的结果。 那便是祝家修士全部沦为奴修,成为魔修大军的资粮。 现今,祝家沦落到这一步田地,在靖国的一众修仙家族中,已算是运气不错的了。 “我荒山派,可不怕区区的玄姹门。”卫图笑了一声,煞有其事的说道。 “荒山派?”祝瑞山闻言一惊,看向卫图的目光,顿时大为不同了起来。 荒山派,尽管不归为魔道五宗之内,但其势力,却也不见逊色于魔道五宗任意一家,是妥妥的元婴级势力。 只是因为门内弟子稀少,这才导致没有魔道五宗这般声势浩大。 “古前辈可有荒山派的宗门令牌?”祝瑞山忙问道。 似是为了怕卫图介意,他又补了一句话,“祝某不是不信古前辈,而是此事……关系到我祝家的生死存亡……” “这宗门令牌,古某离开宗门时,忘记携带了。但古某的体修功法,做不得假。”卫图皱眉,大为不满道。 说话间,卫图运转炼体修为,将桌案上的茶壶法器,捏成了一团废铁,扔在了地上。 183、三枚玉简 “筑基层次的炼体修为?”看到这一幕,祝瑞山大为震惊。 普通修士,能突破筑基修为,已是千难万难了。 更别说法体双修,炼体修为突破到筑基的层次。 想要炼体修为达到筑基层次,要么有系统的炼体传承,要么有大量的天材地宝,用以炼体。 前者,几乎是大宗门弟子的专属,散修基本上,不可能在外界学到系统的炼体传承。 而后者,则需福缘深厚,或者财力雄厚之人了。 能用来炼体的天材地宝,在市面上都是罕见之物。 这次,卫图是为了灵石,跑来祝氏药行打秋风,祝瑞山没多思考,就将卫图确认为了前者。 ——接受了系统炼体传承的宗门修士。 “忘带宗门令牌,这等话应该是假的,估计是不想暴露出自己的真实身份,避免招惹到不必要的麻烦。”祝瑞山忖道。 行走江湖,宗门弟子的身份虽会给予修士便利,但反之,也是一种束缚 爱读最快,无广告,陈年老书虫客服帮您找想看的书! 魔道地界的宗派,可远没有正道地界的宗派“和谐”。 各大魔宗,在外都是树敌颇多,哪怕是盟友,其内亦有不少心存仇隙的仇家。 为了大计着想,魔道各派在魔道五宗的重压下,能暂时合作,一致攻打正道门派。 利益,掩盖了重重矛盾。 但这只是掩盖,并不意味着矛盾不存在,在背地里,各大魔宗另有什么小动作,就不好说了。 因此—— 在祝瑞山看来,“法体双修”的卫图,决计是魔宗弟子,但是否为荒山派弟子,就说不定了。 魔道散修中,不太可能培养出如卫图这等人物。 ——除了荒山派,其余的魔道宗门,亦有炼体传承,只是在功法等级上,远远逊色于荒山派罢了。 想完后,祝瑞山看破不说破,他面露笑容,卑躬屈膝,捧道“原来古前辈是荒山派的高徒,祝某一时眼拙,还望古前辈不要见怪。” “这盘灵石,就当做祝某给古前辈报酬的定金了。” “等古前辈赶走焦七指,祝某不仅会奉上这“天灵水”,还会另备一份礼物,酬谢古前辈。” 祝瑞山一挥手,左边的傀儡立刻上前,将手中的漆木托盘呈送到了卫图的面前。 “天灵水”,是辅佐修士结丹的一种灵物,其尽管没有“金丹灵物”那般难求,但也是外界难求的一件宝物。 因此,祝瑞山不可能将“天灵水”当做定金,给予卫图。 “这点灵石,可不够我与一个玄姹门的筑基长老交恶。” 卫图看了一眼面前的傀儡,他掂量了一下红木托盘上的几枚灵石后,又将其放了回去,似有待价而沽的样子。 “这只是定金。”祝瑞山勉强一笑,上前提醒道。 祝瑞山此刻,心里也有点崩溃——他是打着“驱狼吞虎”的想法,但卫图这匹饿狼的胃口大开,还是让他有些承受不住。 三十六枚上品灵石,已经不少了。不少筑基修士的身家,都没这么多。 “祝公子,莫非以为我等魔修是正道修士?”卫图听到这话,冷笑道“甘于守诺的魔修,可没多少。万一祝公子毁诺,事后不给古某这“天灵水”和其他的报酬,卫某岂不是亏了,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古前辈所言有理。”被卫图这么一提醒,祝瑞山也顿觉自己做的不合适,连忙道歉。 三十六枚上品灵石,当做赶走焦七指的定金,绰绰有余。 但此时的“碎星城”可是魔道地界,以前正道制定的那些秩序,如今都不作数了。 凡事,得按照魔道地界的秩序来。 “我听说祝家有炼体秘宝?倘若祝家愿意拿此物,当做报酬,古某愿意答应祝公子,赶走焦七指。”卫图沉吟一声,说道。 “炼体秘宝?”祝瑞山听到这四个字,总算明白了卫图为何今日跑来祝氏药行打秋风。 他立刻叫起了苦,连忙推辞道“外界所传的都是谣言,古前辈可不要胡乱轻信。” “我祝氏药行在碎星城开了已有千年,什么谣言,都有可能传出。”他解释道。 “若没有炼体秘宝的话。”卫图摸了摸下巴,面泛犹豫,似要起身而出。 “天灵水不能提前给古前辈,不过我祝家的其他珍藏,保管能让古前辈满意。”祝瑞山拦住卫图,连忙说道。 “也罢。”卫图重新落座,点了点头,说道“除了这些上品灵石外,再取出价值相当于两千灵石的灵物,我就答应,出手帮你们祝家这一次。” “除此之外,一些功法、秘术也可计入其中。” “尤其是炼体功法……” 话语最后,卫图将自己的真实意图,掺杂了进去。 这次,他绕这么大弯,便是为了逼祝家主动交出“宏日宗的炼体传承”。 当然,倘若祝夫人不是叶虹后代的话,仅是这些报酬,也够他来祝家药行一次了。 “功法、秘术?”听到这话,祝瑞山松了一口气,对卫图暗暗感激了一些,心想卫图也不是那么的狮子大张口。 毕竟相比灵物,功法、秘术这些可复制的知识,价值无疑更“低廉”一些。 “请古前辈稍待,祝某先回家一趟,查阅典籍。”祝瑞山躬身一礼,说道。 祝家作为存活千年的修仙家族,族内的功法、秘术类目繁多,数不胜数。他的脑袋,还记不完这些。 …… 半个时辰后。 卫图再次感知到了,祝瑞山和祝家老祖、祝夫人的对话。 祝家老祖对祝瑞山的大胆决定,感到不可思议,但听完祝瑞山的决定后,这個即将入土的筑基修士,也只得暗叹一声,默许了祝瑞山的行为。 而祝夫人的反应,就和祝家老祖完全不同了。 祝夫人看到祝瑞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部分,而且还是这么快的成功,不由欣喜万分,连道上天庇佑。 只是。 祝瑞山夫妇二人,对如何凑够卫图所需的“定金”,犯起了难。 祝家功法、秘术,是类目繁多,但这些,大多等级偏低,筑基境界根本用不上。 倘若卫图是正道修士,他们还可以这些试探一下卫图心中的想法,但偏偏,卫图是魔道修士,他们可不敢触怒卫图。 而其他的二阶功法、秘术,又都是祝家的立身根基了,万不能轻易变卖出去。 “咱们既已经确定了逃出靖国,前往郑国的计策。这些二阶功法、秘术留着也是无用。” 祝瑞山崽卖爷田不心疼,略想了一会后,说道。 “夫君,不可!”祝夫人劝阻了祝瑞山,“如此做,是暴露了咱们祝家的虚实,后患无穷。” “本来,咱们祝家就在焦七指和这位古前辈之间势微,现在若交出了家族根本,这古前辈估计会更看轻我们。” 她解释道。 “那该如何是好?”祝瑞山此刻也没辙了。 这几年,焦七指可不止霸占了他的夫人,而且还找了各种理由,盘剥祝家资产。 一步一步,将祝家敲骨吸髓。 先前的上品灵石和天灵水,实际上,已是祝家为数不多的底蕴了。 之所以装的那般阔绰,实则也是虚张声势,让卫图摸不清祝家的虚实,从而心生忌惮。 “祝家的这些二阶功法、秘术,都是药师传承,一旦给出去了,容易暴露虚实。” “妾身手上,倒是有家父曾经给予的几部功法。这些功法,可以交给那古前辈。” 祝夫人沉声道。 “我倒是忘了夫人这里。”祝瑞山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 语毕,祝夫人从储物袋内,慎之又慎的取出了三枚玉简,交到了祝瑞山手上。 “这三枚玉简中,有一枚玉简,记载着一种炼体秘术,也是那古前辈所需之物。” “到了药行后,夫君需记得,审时度势,不能一下子满足那位古前辈的胃口。” “先给另外两枚玉简,若是不行的话,再给这最后一枚。” 祝夫人道。 184、自荐枕席 “夫人聪慧,真是我祝家的贤内助。”听到祝夫人这鞭辟入里的分析后,祝瑞山大喜,情不自禁的将祝夫人拥入怀中,亲了数口。 祝夫人被祝瑞山这一搂,面色晕红,隐隐有些情动。被焦七指霸占后,她鲜少和丈夫祝瑞山亲近了。 少顷,二人宽衣解带。 …… 祝氏药行。 知道祝瑞山的底后,卫图言语略加威逼,祝瑞山便乖乖将他从祝夫人手上得到的三枚玉简,一一交到了卫图手上。 卫图见好就收,没有继续索要祝瑞山手上,祝家的二阶药师传承。 他手上,现在还有舒丹师的三阶丹师传承,一直没有研习。 相比舒丹师的丹师传承,祝家的二阶药师传承,价值有限。 二人随即签订灵契。 祝瑞山盯着卫图的一举一动,生怕卫图在签订灵契时,做了手脚。 不过,祝瑞山的修为,到底还是低了一些。 看不透卫图耍的花招。 卫图对签订灵契,早有防备,在祝瑞山离开的空档,卫图已经将“吕元礼”的精血,暗存在了他的指尖。因此,在“落名”时,卫图用的是吕元礼的精血。 上次的伏击一役,卫图用“暗影丝”斩断了吕元礼的一条腿。在撤退时,卫图并没有舍弃这条吕元礼的断腿,而是将其储存在了储物袋内。 ——修仙界内,有用血亲推测修士踪迹的手段。卫图做此准备,是为了防备魔煞宗的金丹真君“吕修贤”。 恰好。 此刻吕元礼的精血,于此刻,派上了用场。 “古某告辞!”签订完灵契后,卫图起身,对祝瑞山拱手一礼,准备离开。 通过那三枚玉简,卫图已经大致确认,祝夫人就是巫仙师前妻的后代。 巫仙师在遗书中,让韦飞筑基后,前去帮他报仇,杀死那对奸夫淫妇,解此遗恨。 上次,在霞崖梅家与韦飞见面交流,得知此事后,卫图心中并没有帮巫仙师报仇的想法,毕竟他和巫仙师的交情,还没到这一地步。 但如今,碰到了此事。 卫图当然不会“助纣为虐”,真的答应与祝瑞山的约定,“赶走”焦七指。 拿钱办事。 这是为人的信义。 然而,祝夫人手上的三枚玉简,本就是巫仙师这个宏日宗后人的遗产。 得此玉简,卫图真正感谢的人,理应是巫仙师,而非“移情别恋”的叶虹后人。 卫图没有因为旧仇,代巫仙师杀了祝夫人,已是祝家的幸运了。 其次,祝瑞山言语不实,找他的目的,可非是为了赶走焦七指,而是另有谋划,卫图当然不会傻呼呼的当祝家的棋子。 “祝某礼送古前辈。”祝瑞山满脸笑容,送卫图离开了祝氏药行。 等卫图离开后。 祝瑞山脸色顿时冷了下来,他招了招手,叫来药行的掌柜,“焦七指那边,可派人通知了?” 这药行掌柜乃是他的堂弟。 也是他的心腹。 “三哥,通知了。”药行掌柜点了点头,笑眯眯道“那焦七指听到古锦口出狂言,打算绕过他夺走祝家基业,怒不可遏。此刻正打算寻找这个古锦,教训他一通,将他赶走碎星城。” “这也多亏了古锦,在药行大堂……大放厥词,说自己不怕玄姹门。” “不然的话,想要轻易挑起焦七指的怒火,可不是一件简单之事。” 药行掌柜缓缓道。 然而—— 祝瑞山和药行掌柜期待的事情并未发生。 在焦七指这个玄姹门长老赶来寻找卫图的时候,卫图已经早早离开了碎星城,踏上了重回“蝉鸣崖”的路程。 不过。 卫图的出现。 也给祝家带来了喘息之机。 卫图前脚刚走,后脚祝夫人便带着自己的一对女儿,假装奴修,偷偷潜逃出了碎星城。 值得一提的是。 因为卫图和祝夫人所走的路线大致相同,所以祝夫人这一路上,都没有遭遇什么像样的危险。 即便有危险,也被卫图当做战功,提前铲除了。 走至中途,卫图发现了这一件偶然之事,但他看在祝夫人孤儿寡母,也就没对此事太过关注,赶尽杀绝。 毕竟,他個人与祝夫人一家也无什么深仇大恨。 若不考虑巫仙师的“旧仇”,他这次欺诈祝家,不免有些不地道。只是,在修仙界中,尔虞我诈,才是正常之事。 要是他真的守诺,就被祝瑞山套牢了,难出碎星城了。 至于祝夫人身上的宝物。 卫图并不在意。 他不是杀人夺宝的劫修。 其次,以他的富裕,还不差祝夫人所携的那点财物。 卫图对祝夫人不在意。 但祝夫人却对卫图这个“清路”的筑基前辈上了心。 在从“碎星城”出发时,祝夫人并不知道卫图的踪迹,她是在路上,无意中得知了前方有一正道前辈斩杀魔修,这才朝卫图所在的方向,紧紧跟随了过去。 甚至,为了跟上卫图的步伐。 祝夫人不加犹豫,直接动用家族底蕴,耗费了数枚二阶符箓“神行符”。 只是,让祝夫人失算的是,她不仅跟上了卫图这个正道前辈的步伐,而且还与其碰面了。 碰面之时,祝夫人起初还在担心,怕卫图对她谋财害命,把她当作魔修清算。 但在看到卫图对她不甚在意后。 这份担心,瞬间就成了惊喜,毕竟高风亮节的正道前辈,哪怕是在正道地界,亦是少之又少的。 这一瞬间。 祝夫人对卫图新生了结交之心。 …… “还请前辈留步!”祝夫人催使“神行符”,遥遥跟在卫图身后,大喊道。 喊了数声后。 在前方的卫图遁光一止,他转过头,面带诧异之色,看了祝夫人一眼。 “夫人何事?”卫图佯作不识,对祝夫人稽首一礼后,询问道。 此时,卫图也大致猜出了祝夫人的心思。 他暗暗想道“要是祝夫人知道我就是那古锦后,会不会心生刚出虎穴,又入狼窝的想法?” “前辈,妾身是靖国的家族修士。靖国沦陷后,妾身和孩子不幸沦为了魔修的奴隶,前些日子,前辈斩杀奴隶妾身的魔修“厉悼”……” 185、陨落,报丧书 “娘,你怎么了?”这时,祝夫人的一对儿女赶了过来,他们二人看到祝夫人战栗的不敢动弹,连忙急问道。 这一对儿女,男的稍微大些,年龄大致在十五六岁,女的小一些,年龄在十三四岁,正是豆蔻少女,与祝夫人有八成相似。 在祝家打探这么久,卫图也知道祝夫人这一对儿女姓甚名谁。 男的名叫“祝培林”。 女的名叫“祝云秀”。 问了几句。 虽然祝夫人因为被卫图的神识所摄,媚功反噬,说不出来话来,但祝夫人的一对儿女,亦大致猜出了祝夫人落得这般惨境的原因。 祝培林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卫图一眼后,然后收回了目光,不敢多言。 这数年以来,焦七指霸占他娘祝夫人一事,早就将他心中的胆气泄完了。 相反,祝云秀因为懂事晚,没被现实打击过,心中胆气尚存,她嫩声嫩气,对卫图敛衽一礼,给祝夫人求起了情,“我娘若有得罪前辈之处,还请前辈饶恕一二,前辈是正道之人,稍施惩戒即可,如此,我娘既长了教训,前辈也不至于失了威严。而且,还可得一宽仁之名。” 这一番话说的妥帖、合适。 卫图闻言,微微颔首,收回了自己压在祝夫人身上的威压,脸上的寒意亦渐渐褪下。 少了卫图威压,被冷汗浸湿全身的祝夫人,终于可以再一次动弹,她瘫软倒地,轻抚饱满胸口,重重的喘了几口气。 这时,她媚功反噬的后遗症也暴露而出。 嘴角渗出了一丝殷红鲜血。 “周前辈,是妾身心怀妄念,得罪了前辈。但妾身孩子是无辜的,周前辈可以丢弃妾身……在这荒原之中,但请周前辈……答应妾身先前的请求,带妾身一对儿女……前往郑国。”祝夫人眸露惧意,一边喘息,一边说道。 “娘!” “娘!” 祝培林和祝云秀跑去搀扶祝夫人,他们二人听到祝夫人这一番话后,眼睛泛红,垂泪道。 “不要管我。” “快去求周前辈。” 祝夫人一把推开祝培林兄妹,厉声道。 一旁的卫图,看到母慈子孝的这一幕,也是大感头疼,按理说他就此抛弃祝夫人母子三人,也是合情合理,毕竟祝夫人身份“有罪”在先,此刻又大大得罪了他。 “我到底不是一个真正的恶人。” 卫图轻叹一声。 踏入修仙界,经历岁月搓磨后,他逐渐蜕变为了一个合格的修士。 冷酷无情、谨慎多疑。 少了身为武人的“侠气”。 “倘若师父在世,应该会同意我做此决定。”这时,卫图的心底,浮现出了单武举的音容笑貌。 相比他,他师父单武举是一个真正的武人。 给乡民的租子,在三源乡最低,若乡民有了灾难病痛了,也会及时伸出援手,不求回报。 接着,卫图神色冷淡的看向祝夫人,话语不含一丝情感道“这次,念在你女儿求情,我就饶你一命。若还敢有下次,周某绝不轻饶。” 话音落下。 祝夫人松了一口气。 她试探问道“那……先前周前辈答应妾身的约定,不知还否作数?” “作数。”卫图语气冷淡。 此时,他和祝夫人所处的地点,已经临近了郑国边境,再往前数百里,便可抵达郑国。 护佑祝夫人母子三人,于他只是随手之事。先前祝夫人未拿出“天灵水”的时候,他对祝夫人母子三人尾随之事,亦没有多管。 现今,多得一份“天灵水”。 算是他的赚头。 ——三枚玉简,是本属于巫仙师之物,他拿走了,问心无愧。但“天灵水”,却是祝家之物,他若将其贪了,不遵守约定……卫图担心,自己的道德底线会一步步降低,直至沦为真正的“魔修”。 …… 一個月后。 郑国。 凡俗,金梁城。 卫图隐匿气息,走到墙垣附近,他用神识观测了几眼在院内的祝夫人母子后,伸手右手。 少倾。 一只透明飞蛾振翅,从空中落在了卫图的右掌之上。 祝家母子,怎么都不会想到,与他们在边境分别已有十多日的“周前辈”,竟然再一次来到了他们身边,与他们仅有一墙之隔。 同时,他们也不会料到。 自己母子三人,会被卫图以特殊的方式,监察了这么多天。 “还不错,没有对我生出怨恨之心。也没有发现我的另一层身份。”看完七彩幻蛾的记忆后,卫图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如释重负。 祝家和他没有这么大仇。 真让他斩草除根、斩尽杀绝,他下不了这等狠手,尤其是对孤儿寡母。 因此,他在与祝夫人母子在边境分别后,便暗中用七彩幻蛾,监察祝夫人母子的一举一动,看祝夫人母子是否对他怀恨在心。 尽管他护送祝夫人母子来到郑国,于祝夫人母子有恩,但在心思狭窄之人眼中,他的“有恩”也会成为“有仇”。 好在,虽然祝夫人为人“精明”,但也不是什么好坏不分的人,没有因媚术之事,对他怀恨在心,心思报复。 要不然,为了自己今后的安全着想。 卫图可不会轻易放过祝夫人。 他是筑基后期的修士不假,等祝夫人母子成长起来,筑基之后,他说不定,早就到了金丹境了,不会惧怕小小筑基境的威胁。 甚至,他的儿女,都能承受这等危机的到来。 但—— 蚂蚁未必不会杀死大象。 在修仙界内,一切皆有可能。 正如一百多年前,他发家的第一笔金。 ——以练气中期修为,杀死“耿文”这个练气大圆满的一阶丹师,从而获得三个练气后期的积累,一飞冲天,直至今日,仍然享受那次战利品的余荫。 这次,为了祝夫人母子三人,卫图浪费了近一个月时间。 但卫图认为,这件事很有必要。 倘若如魔修般滥杀,他不认为,自己的道心能仍然如旧。 修士之目的,固然为了长生,但倘若因为长生而抛弃所有,那其充其量只是一个追求长生的……修炼工具罢了。 186、好坏消息 一气囊是血肉法器,通过贮存法力,从而提高修士的法力总量,而《九重金锁诀》,与其原理差不多,是通过凝“金锁”,截留修士的“精元”,增加“精元”总量,降低突破难度。 修士有精、气、神三宝。 气,为法力。 上古的修士,也被称为炼气士。 神,为神魂、神识。 而最后的“精”,指“肉身”,也指“精元”,精元是肉身之精华。修士的气血,亦是精元之一。 不过,一般来说。 非炼体修士,或者非具有系统炼体传承的修士,难以从肉身中诞生“精元”,并将其应用而出。 《九重金锁诀》,除了是炼体秘术外,功法内部,也存有帮助炼体修士挖掘出自身“精元”的秘诀。 而这,才是一个势力炼体传承中,真正的精要部分,真正不传之秘。 是散修炼体士的门槛。 这些不传之秘,花费灵石也难以买到,必须需要一定的机缘。 这也是为何,世间炼体士不少,但顶尖的炼体士多出高门,罕见于散修之间的缘故。 无他。 外界的炼体秘宝有限。 没有提炼精元的要诀,散修炼体士想要炼体修为达到金丹层次,付出的代价,是宗门炼体士的数倍之巨。 此前,卫图遇到的炼体功法,包括三阶功法《煞魔真功》,其内亦没有此功法核心,或者说缺了“荒山派”在此间的不传之秘。 揣摩通透后。 卫图开始尝试修炼《九重金锁诀》。 …… 时间荏苒。 转眼间。 四年时间,一晃而过。 和二十几年前,正魔交战后,正道盟惨败,丢了靖国一国之地不同,在靖国两大仙门撤往郑国后,正道盟不仅逐渐稳定了战局,并且在局部战争中,取得了不少胜利。 大有反败为胜的趋势。 “蝉鸣崖”便是其中一例。 无人注意到,取得这数场战役胜利的修士名单中,都有卫图的名字。 毕竟,区区的筑基中期修士,不可能在筑基层次的战役中,起到关键性的决定作用 爱读最快,无广告,陈年老书虫客服帮您找想看的书! 而在这段时间。 卫图修炼《九重金锁诀》成功,并在体内的经脉处,成功凝结了三道金锁。 “三道金锁,应该足够我冲关《百脉锻血诀》的第七层了。”卫图暗暗想道。 《百脉锻血诀》为二阶顶尖的炼体功法,共分九层,每三层可凝结一枚血丹。 凝结三枚血丹成功后,修士在突破金丹境界时,便可增加一成的概率。 只不过,炼体艰难。 十多年前,他借地下拍卖会的一盒地龙肉和戚家的“寒晶花”,成功突破《百脉锻血诀》的第六层,凝结了第二枚“血丹”,炼体修为到达了二阶中期。 然而,自此之后,没有炼体秘宝的他,炼体修为虽然仍有增进,但和之前的速度相比,就宛如龟爬了。 《九重金锁诀》这宏日宗的炼体秘术,尽管在提升炼体修为的速度上,不如炼体秘宝,但正常的提升速度,也比卫图之前的修炼,快上了三四倍了。 多年的积累,加上如今“九重金锁诀”的助力,让卫图看到了突破《百脉锻血诀》第七层境界关卡的可能。 只是—— 就在卫图刚准备闭关的时候,他修炼室旁侧的“兽室”,突然传来了一声嘹亮的鹰啼。 同时,一股强劲的妖力威压,透过兽室传了出去。 “二阶中期巅峰?”卫图眉宇一挑,大感惊讶。 要知道,八年前,裂空雕才刚刚突破到了二阶中期。 仅过了八年时间。 裂空雕便从二阶中期,提升到了二阶中期巅峰。 这等境界的提升速度,哪怕是人族修士,也难以达成。更别说裂空雕这区区的玄阶血脉妖兽了。 “万灵妖婴,此物到底为何物?”卫图眉宇深皱,目光落在了修炼室的神龛上。 在神龛上。 摆放着一个拳头大小的木青色婴儿雕像,这婴儿雕像盘膝而坐,眼眸紧闭,双手掐着古怪印记。 而婴儿木雕的口中,则放着一个手指长细的丹瓶。 此物,正是卫图从“玄猴戚家”得到的万灵妖婴。 在得到万灵妖婴后,卫图因忌惮其口中渗出的“仙灵露”副作用,于是只将这仙灵露,用作培养“七彩幻蛾”和“裂空雕”。 毕竟他身家富裕,没必要和“玄猴戚家”的老祖们,去赌“仙灵露”没有负面影响,不会影响结丹。 十数年过去。 七彩幻蛾,因为“仙灵露”的效果,孕育成功。而且一些成熟灵虫,大有突破二阶灵虫的趋势。 裂空雕,也因“仙灵露”增益修为的奇效,这些年修为突飞猛进,仅差一步,就可突破二阶后期了。 但—— 此时的卫图,心中除了高兴外,还多了一些的隐忧,毕竟“仙灵露”的效果太强悍了,也太不真实了。 倘若“仙灵露”在各個境界,都有此等效果。如今的大苍修仙界,万灵教定是绝对的主宰,而不是仅是魔道五宗中的一员。 毕竟,万灵妖婴是从万灵教手中,流传而出的宝物。 退一步来说。 哪怕“仙灵露”仅在金丹境以下,有此等效果。但仅凭这一项,万灵教的实力,也不是现在可比拟的。 “有三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万灵妖婴在万灵教内,亦是稀缺之物,炼制不易。” “第二种可能,万灵教知道万灵妖婴的弊端,故弃而不用。” “第三种可能,筑基层次的力量,出现太多,于万灵教的利益不符,这才没借助仙灵露,制造太多筑基战力。” 卫图一一分析。 受限于自身层次和情报,卫图认为,这三种可能的可能性都不低。 “不过,再怎么分析,我也不可能将仙灵露弃之不用。”卫图摇了摇头。 因噎废食,智者所不取。 倘若没有“仙灵露”帮忙,裂空雕迟早会因为跟不上他的实力,而被他所抛弃。 这都是可预料之事。 …… 两个月后。 卫图闭关结束。 如预期一样,这次他的炼体修为,在《九重金锁决》的助力下,有了大幅度的提升,从二阶中期小成,一口气突破到了二阶中期大成。 尽管晋级速度不如裂空雕。 但也稳步前进。 超过同阶的大多数修士了。 “卫道友,你上次为了对战魔修“邢森”,是否放出了一只筑基境的鹰类灵兽?” “这半年来,左魁可能在因此事调查你。只是受忌你背后的人脉,这才没有选择大张旗鼓,而是暗中调查。” 卫图刚出关不久,李道远便找到了卫图,告知了卫图这件不利消息。 “左魁在暗中调查我?”卫图皱眉,脸色沉了下来。 毕竟,被人暗中调查,无论是谁,心里都不会太过高兴。 再者,他裂空雕的来历,也不怎么“干净”——血老魔手中的裂空雕,大概率是杀人夺宝后得来。 至于血老魔杀死的拥有“裂空雕”的修士,是否为御兽宗修士,就未尝可知了。 “左魁怎知我身上有裂空雕?”卫图目光看向李道远,面露不解之色。 此刻,他也不介意,将裂空雕的真名告诉了李道远了,毕竟左魁这个御兽宗修士,已在暗中调查他了。 裂空雕是卫图实力的一部分。 不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卫图从不在左魁和其他御兽宗修士面前,使用“裂空雕”。 况且—— 上次斩杀“邢森”的时候。 卫图身边可无“蝉鸣崖”的修士。 因此,当卫图听到李道远道出此密的时候,他心里亦满是困惑。 “此事李某也是不清楚。”李道远摇了摇头。 “不过李某倒是有一个猜测。”就在卫图以为疑惑无解的时候,李道远又突然提升,说了这一句话。 “是何猜测?” 卫图心中一振,提起了兴趣。 他引李道远进入自己洞府,然后给李道远倒了一杯灵茶。 李道远呷了一口灵茶,润了润嗓子后,讲道“卫道友斩杀邢森,按道理说,事情做的隐蔽,应不会有人知道……卫道友身怀御兽宗灵兽……” 尽管卫图没说,自己的裂空雕是御兽宗出品,但李道远作为靖国散修,对这等事,也见过不少了。 在以前的靖国修仙界,便时有发生,散修因身怀御兽宗灵兽,从而被御兽宗调查、追查的事情。 “但正道修士不知,不意味着魔道修士不知。”李道远沉吟道“据李某所知,血神教的几个筑基修士,亦和卫道友一样,也拥有裂空雕。” “这次,极有可能是魔修,散播了卫道友身怀裂空雕的事情。” “想因此事,大做文章。” 李道远一字一句道。 卫图听到这话,沉默了下来。 虽然他在魔道修士的眼中,只是可有可无的小角色,但阴谋诡计,从来不是针对于大人物的专属。 量变引起质变。 底层修士的情绪不满,亦会影响高层的一定决策。 而此时此刻,靖国修士和郑国修士之间,早就矛盾重重了。 期间,若非有仙门高层强行镇压,两国修士早就开战了。 靖国修士,因为靖国沦陷,被迫逃往郑国修仙界。 这等事,情有可原,无可指摘。 但一国资源,是有限的。不可能供养两国的修士。 郑国三大仙门,之所以对散修盘剥的这么狠,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因为郑国三大仙门,需要掏出大量“资源”,来满足靖国两大仙门的胃口。 这一刀,不能割自己的肉,那就只能从散修下手了。 不如此的话。 靖国修士就不是帮助郑国仙门,抵御魔道入侵的好邻居了,而是随时都有可能对郑国修仙界,打家劫舍的“恶邻”了。 因此,魔道修士针对他这样的“小角色”,很大的可能,便是想借诸多如他这等小角色之手,将郑国、靖国两国修士之间的不满、矛盾明面化。 “卫某……再有三年,就可离开蝉鸣崖了。”卫图脸上,泛起了苦笑。 打心底里,他不想牵入这场无妄之灾,从而影响自己的道途。 镇守蝉鸣崖十年。 现今,他完成了七年,只差最后三年,便可完成征召令了。 “卫道友,你我散修,就是这般命运。有些修士,羡慕你我散修逍遥,但逍遥的,从来都只有实力强大者。” “你我,只能随时局颠簸、流荡。”李道远叹了一口气。 这时,卫图也注意到了,李道远的右臂和左臂存在明显的色差。 很明显,其左臂,在这数年的战争中,已经丢失了。 被迫装上了义肢。 听到这话,卫图深有其感的叹息一声,他点了点头,说道“卫某虽和秦真君有一定交情,但秦真君乃是郑国修士,不好干涉御兽宗……” “不知李道友可有办法?” 卫图可不认为,李道远跑来告诉他这件事,只是为了给他报信,而毫无办法。 从始至终。 卫图都没有问过,李道远是从何处,用什么手段,得知左魁这个御兽宗修士,正在暗中调查他。 因为,卫图相信,李道远的到来,应是得过“散仙盟”的授意。 他和李道远只是泛泛之交。 从常理推断,李道远应不至于为了他,去冒着得罪左魁的风险,偷偷向他泄密。 如今,卫图是加入了散仙盟。 但和李道远相比,卫图在散仙盟中,仅是外围人员,得不到散仙盟的真正信任。 “御兽宗的太上长老……呼延鹏虽然在靖国的正魔战场上战死,御兽宗的势力大大衰落,但如今的御兽宗,仍旧不是散仙盟能够对抗的……” 李道远听明白了卫图的话中之意,他暗道卫图聪明的同时,也给卫图讲明白了这件事的麻烦之处。 “不过,御兽宗和散仙盟也非完全对立,两大势力之间亦有合作。” 李道远补充道。 “还请李道友指教一二。”卫图顺着李道远的话,往下说。 “御兽宗的一位金丹长老,和咱们散仙盟的“车真君”有一些交情。” “这件事,只是小矛盾。” “于卫道友和李某来说,是大麻烦,但于车真君而言,只是随手之事。” 说到这里。 李道远道出自己意图,“李某愿意帮卫道友引荐车真君。” 187、金丹收徒 散仙盟,总共有十七位真君。从靖国来的真君,有九人。 而车真君,便是这靖国九名真君中的一员。 车真君,名为“车公伟”,金丹中期。其在散仙盟中有仗义疏财、提携后辈的名气,是德高望重的老前辈。 除此之外。 车公伟还是一尊三阶符师。 因此,听完李道远的话,卫图也大致明白了“车公伟”帮他的原因。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 车真君是散仙盟的符师领袖,若能招揽他这个二阶上品符师为手下,其在散仙盟中的内部势力,必然大涨。 “有劳李道友了。”卫图故作不知,他面露感激之色,从袖中掏出了一个灵石袋,塞到了李道远的手上。 ——有靠山,总比没有靠山要好。投靠车真君,于他亦是一件好事。 更别说,现今的他,将有麻烦缠身了。 “此事就包在李某身上了。” 李道远看到灵石袋后,面色一喜,拍着胸口保证道。 …… 一个月后。 在卫图明确表露出投靠车真君的态度后,左魁调查卫图之事,便已极快的速度的结案了。 卫图的裂空雕,被御兽宗认定为,其是卫图从魔道修士的手中夺来,非是抢夺于御兽宗修士。 在来历上,不存在任何问题。 “两百多年前,血神教偷袭我派,掠夺了大批灵兽。当时,我派丢失了十二只裂空雕。” “这十二只裂空雕中,有五只是地阶血脉,七只是玄阶血脉。” “那一役后,我派虽还有数十只裂空雕,但这些裂空雕,血脉低劣,至少需要花费近千年时间,才能育种出玄阶血脉、地阶血脉……” 数日后,左魁找到卫图,以“调查之事”对卫图诚恳道歉后,然后说了这一番话。 “左道友的意思是?”卫图挑眉,猜到了左魁的想法。 “卫道友手中的裂空雕,据左某观测,应是地阶血脉。所以,左某代我宗有個不情之请,想让卫道友的裂空雕去我御兽宗一趟,留个种。” 左魁提出请求。 “裂空雕是卫某的重要战力,若贵宗带走裂空雕,卫某在战场上,难免会增添一些危险……”卫图摇了摇头,委婉拒绝道。 拒绝的同时,卫图亦心生疑惑,他记得裂空雕的血脉等级,仅是玄阶,怎么在左魁和御兽宗眼中,裂空雕的血脉等级却是地阶。 妖兽的血脉相当于修士灵根,因此玄阶血脉和地阶血脉,尽管只有一阶之差,但在潜力上,可是相差极大。 玄阶血脉的裂空雕,修为到达二阶后期后,基本上,潜力就已尽了。 “莫非……”卫图想到了裂空雕十多年前,突破筑基中期后,眉心处突兀出现的血色竖痕。 不过不等卫图细想,一旁的左魁立刻就接上了卫图的话,改口道“若卫道友不想裂空雕离开自己身边的话,我派也可派人与卫道友在“蝉鸣崖”见面,让裂空雕留种……” 退而求其次。 左魁料想,卫图应该会答应。 毕竟御兽宗堂堂仙门,肯愿意做到这一步,已是释放给卫图的最大善意了,倘若卫图仍去拒绝,那就有些……给脸不要脸了。 “卫某在蝉鸣崖还剩三年,就可完成征召令的镇守期限了。若这段时间内,裂空雕出了什么问题……”卫图面泛难色,拒绝道。 只不过,卫图这次的拒绝之词相较上次,大不一样了,他的话明面听着像是拒绝,但实则暗地里是同意了。 只是,同意的前提是——御兽宗愿意就此事,开出相应的价码。 譬如,保证卫图“失去”裂空雕后,在蝉鸣崖这最后三年内过的安稳,让卫图不遇强敌,不出事故。 毕竟,等级越高的妖兽,留下“纯种”后裔,越是不易。 有甚者,在孕育子嗣后,不仅会元气大伤,而且还会有生命危险。 裂空雕境界亦不算低了,其孕育一二子嗣容易,但想要孕育出御兽宗满意的后代,那付出的时间、精力、代价,都不是一丁半点。 ““化危为安”,化危险为安全。卫图此子,不容小觑。”听明白卫图的话后,左魁心中对卫图的评价,顿时提高了一个层次。 本来,他还会以为,卫图会在“裂空雕之事”上,索要财物。 却不料,卫图提出的价码,仅是让御兽宗庇护他在“蝉鸣崖”最后三年的安全问题。 化“敌人”为“盟友”。 这种罕事,左魁还是头一次见。 而这个价码,于御兽宗而言,亦不算高,属于可接受的范围。 “既然卫道友如此说,那么待三年后,御兽宗再找卫道友,商议育种之事。” 左魁拱手一礼,起身离开。 他的话,没有明言拒绝,也没有同意。 毕竟这等事,他一个筑基修士,还无法代御兽宗的高层裁决。 不过,左魁认为,御兽宗的高层,很难就此事,去拒绝卫图。 188、青眉上人 现今,卫图的修为,已经到了筑基后期。等他修炼到筑基巅峰,便可用那万年灵药“三眼银蟾”,去着手凝结金丹,突破金丹境界了。 按理说。 他无需此刻去拜一个金丹中期修士为师。 但—— 若无丹药相佐的话。 从筑基后期“小成”到达筑基后期“巅峰”,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 正常来讲,卫图修炼到筑基巅峰,少说也得四五十年,即便有充足的丹药,他提升境界的时间也顶多压缩一半,仍有二十多年的“修炼期”。 ——元重法禁,有纯化法力之效。不过,到筑基后期的时候,其纯化法力的效果,相比筑基初期、筑基中期,就弱上不少了,需花费更多的精力。 这个“修炼期”,也是卫图的“虚弱期”。 而此时,正值乱世。 有金丹真君作为背景依靠,总比没有要强。 因此,从这一点出发,卫图拜师车真君,亦算是合则两利了。 车真君可以借此完成散仙盟大计,势力涉足郑国修仙界,而卫图则多了一个金丹师父,有了可以依靠的强大背景,能安稳修炼。 其外,拜师还有另一個好处。 那便是,卫图在结丹时,不仅能蹭散仙盟的三阶灵脉,而且还可得到散仙盟修士的护法。 这个好处,让卫图很在意。 安稳的修炼环境,可以说是现在郑国、靖国两国散修,都为之珍稀的“修行资源”。 …… 想完得失后。 卫图没多犹豫,当即表态道“卫某能拜在车前辈门下,是三生有幸,岂有不同意之理。” “刚才一时激动,没立刻回话,还望高道友不要见怪。” 接着,卫图又解释了一句。 毕竟金丹真君收徒,大多数的修士都会欣喜若狂,立刻答应。如他这般,思索了一小会后,再行决策的人,少之又少。 在外人眼中,他现今的修为,仅是筑基中期。想要突破金丹,少说也得个一二百年。车真君收他为徒,是妥妥的看重于他,相当于“降恩”了。 不过高辰对此,倒也没有太多在意。 拜师,不是什么小事,而是横贯修士一生的人生大事。 不能轻易马虎。 这次,卫图没有一口答应,而是思索之后再行决定,足可见其谨慎的性格了。而这种性格的修士,在高辰看来,往往想法成熟,能挑起重担、委以重任。 “这段时间,师尊正在闭关,等师尊出关后,高某便将此事立即禀告给师尊。”这时,高辰看向卫图的目光,亲善了一些,在称呼上,亦改了口。 他称呼卫图为“师弟”,而非先前的“道友”了。 毕竟,卫图是“筑基中期”修为,而他是假丹境界,在车真君的势力中,不构成竞争关系。 “卫师弟,我这里有一处别府,暂时无人。师弟可暂住此府。”想了一会,高辰从袖中取出了一枚洞府令牌,递给了卫图。 “多谢高师兄。” 卫图接过令牌,亦改了称呼。 不仅散仙盟中有派系,车真君的弟子之中,亦有派系。卫图领了高辰好意,也算是加入了高辰这个派系之中了。 …… 高辰口上说的别府,在红河山坊市次核心区域。 其是一座准三阶洞府。 “云烟居?”卫图走到洞府门口,他抬头看了一眼钉在门框上的匾额,默念道。 卫图打开洞府法阵,走了进去。 因为是借住,所以卫图为了避嫌,没去“云烟居”的其他房间,直奔修炼室而去。 “再过不久,裂空雕就可突破二阶后期了。但二阶后期太扎眼了……”修炼室内,卫图看着腰间的储物袋,眯了眯眼睛。 离开蝉鸣崖后,他可没有忘记与御兽宗的约定。 ——倘若裂空雕在“留种”之前,突破了二阶后期,于他可不是一件好事。裂空雕修为增速太快,有可能暴露出“万灵妖婴”的存在。 地阶血脉灵兽的资质再妖孽,也不可在短短五十年内,连续突破两个小境界,到达二阶后期。 “这些日子内,暂时停了给裂空雕服用“仙灵露”,等留种完后,再一切如常。”卫图心道。 “此外,还有……那漆黑指骨……” 卫图一拍灵兽袋,取出裂空雕,打算趁现在这个时机,取出裂空雕腹中的漆黑指骨。 在蝉鸣崖时,卫图不是没想过,提前取出裂空雕腹中的“漆黑指骨”。 只是,如今的“漆黑指骨”阴差阳错下,已经深深扎根在了裂空雕的胃中,寄生在了裂空雕身体之内,并靠裂空雕的血肉滋养,比原先大了一截。 因此,一旦在蝉鸣崖内,切除裂空雕体内的“漆黑指骨”,裂空雕必然会元气大伤,对他的战力产生影响。 为了安全着想。 卫图这才没有贸然动手,而是把此事,拖延到了今日。 三日后,在卫图的精准把控下,他成功切除了寄生在裂空雕体内的“漆黑指骨”。 相比几十年前,如今的漆黑指骨,不仅个头略大了一些,而且其骨骼表面,衍生出了一层黑色的皮膜。 黑色皮膜紧紧贴在漆黑指骨上,像一截阴沉多年的干尸手指。 “唳!唳!”这时,被卫图下了麻药的裂空雕,唳唳的叫了几声,浑然不知道,自己此刻已经少了一部分。 盯着漆黑指骨看了几眼。 卫图心中一动,学着上次在秘境中的动作,给漆黑指骨内部打入了几道法力。 与在秘境时一样。 得到法力补充后的漆黑指骨,有了灵性,骨身泛起一丝血光,它悬浮在空,在地面上开始写下一一行行血字。 不过,和第一次不同的是,这次漆黑指骨写的血字数量,达到了上千字,比之前的字数,多了数倍。 “《玄冥阴火》的前三层功法?”卫图神识一扫血字,认出了“漆黑指骨”所写血字的内容。 在秘境之时,“漆黑指骨”写出的数百血字,仅是《玄冥阴火》这一魔道神通的第一层心法。 并非是完整功法。 “想要“漆黑指骨”这魔道骨简写出完整版功法,看来得用血祭,使其完全恢复才可。”将血字内容记载在玉简上后,卫图认真端详了几眼“漆黑指骨”,暗暗想道。 今非昔比。 现在他的眼界,可比三十多年前,初入云泽秘境时高多了。 他当年,让裂空雕吞服“漆黑指骨”,用以防备不测之事。 不料,漆黑指骨竟然直接寄生在了裂空雕的体内。 但事实上,这并非是漆黑指骨“寄生”,而是阴差阳错之下,裂空雕成了漆黑指骨天然的祭品了。 只不过这祭品,没被“血祭之法”强行献祭,所以伤的元气不大,没有伤到根本元气。 “这玄冥阴火,不知道我是否该去修炼?毕竟他和《煞魔真功》不同,不是我的刚需。”卫图心中犯起了难。 《煞魔真功》是炼体功法,修炼这门功法后,他便可假扮成魔修,在这乱世之中,多一条退路。 而《玄冥阴火》不同,其仅是一种威力强大的魔道神通。虽能让他多一种保命手段,但不会对他现在的处境,有太大的影响。 只是—— 《玄冥阴火》这门神通的上限太高了。 其有可能是三阶顶尖神通,甚至是四阶神通,元婴层次的神通。 元婴神通,这于修士的吸引力,可想而知。 “筑基境内,我的保命手段已够,无需另添“玄冥阴火”。即使修成这魔道神通,于我的实力,亦十分有限,相反,还会耽误修炼时间。” 略微思索片刻,卫图冷静了下来,他摇了摇头,按捺住了在筑基境修炼《玄冥阴火》这门魔道神通的冲动。 修士修行时间有限。 尽管他有大器晚成命格傍身,修炼功法、神通的难度,比其他修士,要少的多,但他亦分身乏术,很难在不影响修为的前提下,再多学一门“玄冥阴火”。 《元重法禁》。 《百脉锻血诀》。 《煞魔真功》。 这三部功法,都已经耗费了他的不少精力了,很难再多兼修一门更高等级的魔道神通。 几十年前。 他曾在鹤山黄家的“金月崖交流会”上,购买了一阶丹鼎,打算在学符术之余,再兼修“丹术”,做到“丹符兼修”。 然而,多年过去。 他开炉炼丹的次数,却不到百次。于丹道的造诣,大致相当于一阶中品丹师,水平十分有限。 这非是他懒惰,不够努力,计划有误,而是“人力有穷”,他预备好的用来修炼丹术的时间,往往会被其他更为重要的事情占用。 …… 等待了小半年。 这日,高辰传来符信,让卫图速去自己的洞府,不可耽误。 “应是车真君出关了。”卫图心中一动,身子一晃,瞬身出了云烟居。 少倾。 189、拜师得宝 卫图闻言一怔。 他适才,还暗自庆幸这次车真君是大规模收徒,能让自己隐藏在一众弟子中,泯然众人。 却不曾想,车真君竟然真有收他为入室弟子的打算。 卫图缓过神后,他看了一眼身旁的青眉上人,见其脸色仍旧不怎么好看,便明白了。这话高辰应该只对他一人说了 爱读最快,无广告,陈年老书虫客服帮您找想看的书! “在场之人,不知何人和卫某一样,也被车前辈看重?”卫图思索片刻,传音询问高辰。 前殿内的两伙人,尽管也是将要拜师车真君的徒弟,但派系上各不相同。带他们进来的修士,是高辰的两个师弟。 高辰,是车真君的二弟子。 不过因为车真君大弟子已死,高辰这个二弟子,与大弟子也无异了。 高辰不疑有他,认为卫图是在未雨绸缪,想要提前掌握“对手”信息,从而做到应对有措。 “三师弟施君身后,那个年轻公子,名叫“华显龙”,在郑国的西疆名气不低。” “华显龙的符道造诣虽弱于卫师弟,但他的修为,胜过了卫师弟一筹。” 高辰目光看向人群中,一個丰神俊逸的年轻公子,正色道。 “五师弟陈谷身后,那个黄衣少女“穆蝶”,听说是其从凡俗找到的一个上品灵根修士。穆蝶修为尽管只有练气境,但前途不可限量……” 高辰再道。 中品灵根修士,只要年龄适合,便有机会拜入仙门,成为仙门弟子。 而上品灵根修士,在仙门中,往往是被当做“金丹种子”培养的。因为上品灵根修士,在结丹之时,能比普通修士,多出两成的结丹几率。 “也不知道五师弟,是从哪里找到这穆蝶的。”高辰话语中,泛着一丝酸气。 结丹失败后,他这个假丹真君只能将希望寄托于自己的师父“车真君”了,希冀车真君再赐给他一次结丹的机缘。 找到卫图,并交好卫图,都是他讨车真君欢心的措施。 然而,现在五师弟陈谷,却找到了一个比卫图资质更高的穆蝶……他心中怎么可能快意。 不过,随即高辰想到了卫图的符师天赋,心中压力少了一些。 穆蝶资质虽高,但至少也得一两百年时间,才能成长到筑基后期。 换言之,穆蝶的资质虽高,但受限于成长时间,其于车真君而言,未必能有多大的用处。 “上品灵根。”卫图闻言,亦是心中一惊。 上品灵根可不是什么大路货,若非现在处于乱世,如穆蝶这样的修士,早就被仙门的接引使送到仙门修炼了。 …… 等待了大概半日。 一个鹤发童颜的羽袍老者,从府邸后殿缓缓踱步而出,其身上的气息,俨然为金丹境界。 走至中庭。 高辰、施君、陈谷三人,躬身一礼,道了句“师尊”。 听到这句话,卫图等人顿时恍过神来,也低首施礼,称呼羽袍老者为“车前辈”。 车真君走至前殿,他目光扫了在场修士一眼,点了点头。 在高辰身后的卫图,注意到了——车真君目光在他和穆蝶、华显龙之间,停留的最久。 “本座之意,是打算收取四个入室弟子。却不料,你们几个劣徒错意,带了这么多的同道修士来此……”车真君于正座入座,一脸不悦道。 话音落下。 众修心中的不满之意,顿时消失的一干二净,毕竟殿内的修士虽多,但四个入室弟子的名额也不少了。 他们,被车真君挑选为入室弟子的几率,在五成以上。 只是—— 接下来车真君的一番话,让他们刚刚生出的侥幸之心,又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 “穆蝶、卫图、华显龙三人,资质在尔等之中最高,可成为本座的入室弟子。” 车真君沉声道。 话音落下。 众修面面相觑,显然他们并不知道这一内幕。 一开始,他们还以为卫图、穆蝶、华显龙三人,和他们的起点相同,需经过相应考核,才会成为车真君的入室弟子。 没曾想,车真君没有玩这一套,直接收了卫图三人,成为入室弟子。 “适才车真君说了四个名额,现在去了三个,还有一个名额!”众修想到这一点,心中再次升起了期待。 虽然这次被车真君收为入室弟子的概率,不再有五成之高,但几率亦不怎么低。 他们还有希望。 “穆蝶,卫图,华显龙,你们三人,是否愿意拜本座为师?”车真君笑着问道。 能来车真君府邸的修士,都做好了被车真君收为徒弟的心理准备,此刻自然不会犹豫,拒绝拜师,从而得罪车真君这个金丹真君。 “徒儿拜见师父。”卫图与穆蝶、华显龙二人一同,跪在地上,对车真君行了拜师大礼。 “起身吧。从此之后,你们三人从此之后,就是本座的入室弟子了。” 车真君看到这一幕,面露满意之色,点了点头。 “卫图,你在三人中,最为年长,就当本座的六弟子了。”车真君笑了笑,一甩大袖,用法力搀扶起了行礼的卫图。 说话间,车真君也从袖中取出了一枚玉符,递给了卫图。 “你是二阶上品符师,应该能识得此物。这宝物,我就赠给你了,当做拜师礼物。” “小挪移符?”卫图接过玉符一看,当即面色大喜。 他手上,现在还有赵青萝赠予的“小挪移符”,对此物,自不会陌生。 只是,卫图也没想到,车真君竟然会这么大方。拜师礼物,直接赠给了他“小挪移符”。 要知道,“小挪移符”饶是三阶符师,手上也不会太多。 一者,绘制小挪移符的难度高。 二者,绘制小挪移符“符纸”的灵材“空青石”难得,其是炼制空间灵宝的灵材之一,世间难寻。 因此,除了财大气粗的仙门外,罕有修士,会将“小挪移符”当做拜师礼物,赏赐给门人弟子。 “车真君赏赐给卫图的拜师礼物,到底是什么?” 前殿内的其他修士,看到卫图脸上露出惊喜之色,心生羡慕的同时,亦在好奇这玉符,到底是什么符箓。 不过,卫图没有为其他修士答疑的兴趣,他对车真君道了声谢后,束手而立,站在了高辰的身旁。 接下来。 车真君给华显龙、穆蝶二人排了次序,也分别增给了二人一枚小挪移符。 “卫师兄,这玉符是什么?”穆蝶站在卫图身旁,好奇询问。 她出身凡俗,是凡俗书香门第的小姐,现今不过练气修为,认不出这玉符是小挪移符。 卫图听到穆蝶的传音,先是对车真君赐符后不解释的行为,诧异了一下。 不过现在,也不是他细想这些的时候,他略想一二,便将“小挪移符”的作用,对穆蝶随口解释了几句。 “多谢卫师兄。”穆蝶向卫图道了声谢,甜甜一笑。 解释完后,卫图忽然想到——相比他,明显陈谷这个接引穆蝶进入修仙界的老师兄,与穆蝶之间的关系,比他更深。穆蝶没道理会绕过陈谷,然后询问于他。 “穆师妹,伱怎么不问陈师兄?”卫图说出心中疑问。 穆蝶愣了愣,回道“是师父让我询问你的,师父说……卫师兄你懂这些……” 车真君? 卫图听到这话,顿时恍然,明白了车真君的深意。 ——车真君不想他和穆蝶、华显龙这些新收的弟子,站在老弟子那一派中,与高辰等人搅合太深,从而“派中有派”。 车真君是隐晦告诉卫图相比高辰,他这个师父才是真正的大腿。 “看来,相比华显龙,车真君更看好我一些。”卫图心道。 华显龙和他一样,也是一名二阶符师。 …… 收完卫图三个入室弟子后,车真君一甩大袖,在殿外隔空布设了一个阵法擂台,用以考核青眉上人等殿内的其他修士。 实战第一,便可成为车真君的另一名入室弟子。 “高辰不可小瞧,是有远谋之人。”看到车真君布设完擂台后,卫图用神识扫了一眼在场修士的修为,忖道。 施君、陈谷二人带来的修士,多是资质高、潜力足的筑基修士,在修为上,比高辰带来的青眉上人,无疑差了一些。 青眉上人,是在场除了卫图等一众入室弟子外,唯二的筑基后期修士。 卫图最初看到青眉上人出现在高辰洞府时,还误以为车真君有治理青眉上人“伤势”的手段。 后面发生的一切,推翻了卫图心中的这个想法。 卫图猜测,应是高辰早就料到了车真君的行事,这才找了他和青眉上人两人,一人保底,一人用作在擂台赛的实战上,争夺另一入室弟子名额。 一日后。 擂台赛结束。 青眉上人险之又险的击败了另一名筑基后期修为,夺得实战第一,成为了车真君的入室弟子。 与此同时,车真君也对青眉上人的“顽疾”表了态,表示一定尽全力,帮助青眉上人恢复“玄木灵体”,助其结丹。 “卫师兄,穆师妹……” 青眉上人走到卫图身旁,对卫图和穆蝶二人,一一见礼 190、重回梅家 “苏师妹。” 卫图回了一礼。 适才,青眉上人拜师的时候,用的是本名“苏冰儿”,而非自己的诨号“青眉上人”。 在车真君面前,青眉上人也没再隐藏自己性别,而是坦诚的说出了自己是女儿身的事情。 “师妹……”青眉上人闻言,大感别扭。 自她降生以来,除了自己的亲爹,从未有男人称呼她如此亲昵。卫图是第一个。 不过青眉上人没有将自己心中的情绪表露出来,她轻嗯几声,算是与卫图见礼完毕了。 …… 收了青眉上人为徒后。 车真君并没有立刻遣散殿内的其余修士,而是又从中挑选出了几名资质和实力不错的修士,收为了普通弟子。 虽然普通弟子,论待遇和名分远不如卫图等入室弟子,但仅是这个名分,也让这些修士,甘之若饴了。 乱世之中,能多一个金丹真君庇护,其意义不用多说。 接着,车真君带卫图四個入室弟子,来到了前殿的偏殿。 “除了穆蝶外,你们四人都是带艺投师,身怀绝学。”车真君环视了卫图等人一眼,开口道。 卫图等人不明就里,也不敢多问,于是各个低首默言。 毕竟带艺投师,在任一师门,都不怎么受待见。 好在,车真君接下来的话,打消了他们的疑虑,让他们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 “俗话说,因材施教。为师虽然修为高于你们,但也无法,对你们各个做出相应指导。” “这是散仙盟“万书阁”的功法令牌,持此令牌,便可前往万书阁内兑换一种三阶功法,或者神通、秘术。” “万书阁内的珍藏,都是为师和其他真君凑出来的,因此,你们挑选功法时,无需顾忌,只管挑选就是。” “若有不懂的地方,可前往其他真君门内请教。散仙盟不同其他仙门,没有门户之见。” 接着,车真君盘膝而坐,讲起了对卫图四人的今后安排。 这些安排,关系到卫图等人今后的功法、待遇、前途。 卫图认真倾听,逐渐收起了对车真君的一些成见。 ——车真君收他们为徒,尽管另有目的,但在尽责这一方面,车真君已算是为人师表了。 罕有师父,会在这三个方面,对徒弟坦诚布公,并且进行了细致的安排。 “希望……我和车真君能善始善终。”卫图叹了一口气。 踏入修仙界后,他遭遇了数之不尽的尔虞我诈,已经很久没遇到过表里如一的人了。 他担心,车真君和舒丹师一样,是道貌岸然之辈,暗地里,还有其他的算计。 “为师就不耽误你们时间了。若有其他疑问,可询问你们的师兄。”说完相应安排后,车真君看了一眼天色,说道。 “多谢师父,为徒儿等人尽心谋划。” 卫图作为新弟子中的“大师兄”,率先起身施礼,致谢道。 “我等多谢师父……” 华显龙、穆蝶、青眉上人三人后知后觉,也附和了卫图一句。爱读广告、更新最快。为了避免转马丢失内容下载敬请您来体验无广告阅读app爱读 待众修躬身施礼完毕。 先前,还盘坐在蒲团上的车真君,已经不见踪影了。 “卫师兄,五年后再会。”华显龙对卫图打了一句招呼后,一甩大袖,化作一道遁光,离开了这座偏殿。 “五年后,再见。”青眉上人对卫图颔首示意,跟在华显龙的身后,一同走了。 适才,车真君所谈的入室弟子待遇,有这么一条。 ——每五年,车真君便会在自己洞府开坛讲法一次,对门下弟子解疑答惑。 这个待遇是福利,并非要求,因此卫图等人来不来,都不耽误事。 只不过,一般来讲,不会有修士敢在头次,去放自己师父的鸽子。如此的不尊师重道。 “卫师兄,我……”穆蝶粉脸微红,有些不好意思的抬头看了卫图一眼。 因为她只有练气境,所以车真君对她的安排,是“以徒代师”,由卫图这个新弟子的“大师兄”教导于她。 这个安排,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但于卫图而言,就不见得是了。 “卫师兄,练气境的修炼常识我已经懂了,无需从头教导,师兄只需日常指点几句就可。” 穆蝶善解人意,知道如卫图这等散修,不喜欢照顾人,尤其是照顾她这等陌生人。 听到这话,卫图面色稍缓,他点了点头,说了句场面话,“穆师妹若有疑惑,尽可询问卫某,不必忌讳。”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从车真君对他的安排中,卫图能看出——车真君对他更为看重,想要对他委以重任,当做真正的心腹弟子来培养。 只是,卫图并不想接受车真君递送过来的这份好意。 相比成为势力核心,卫图认为他更重要的事是……提升修为,以最快速度到达筑基巅峰,然后筹备结丹之事。 成为金丹势力核心,与自己证就金丹真君,这两个选择,卫图选择起来,并不困难。 其他修士眼中,需要去捧、去巴结的上品灵根穆蝶,在卫图眼中,并不怎么重要。 因为,从某种方面来说,卫图的资质,比穆蝶更妖孽。 …… 完成前往车真君处“报备”的要事后,卫图离开红河山坊市,重返霞崖梅家。 相隔十年,卫图也有点想自己的一对儿女了。 半个月后。 卫图回到了霞崖梅家。 只是,相比十年前,如今的霞崖梅家,又破败了不少。 仅剩了一片断壁残垣。 “两年前,我收到过燕儿的信。燕儿和修文他们两人,现在应该没事。”卫图忖道。 他猜测,梅家的破落,应该是另有缘故。 卫燕姐弟是筑基修士,手上又有他的保命符箓,除非遭遇筑基后期以上的强者,不然的话,不会有殒命的危险。 一日后。 卫图借九云商会,打听到了霞崖梅家的情报。 和卫图所料的差不太多。 四年前,随着霞崖梅家的最后一位筑基修士“梅琅”在战场前线陨落,霞崖梅家的处境和当年的“玄猴戚家”处境一样了。 遭遇了不少强敌惦记。 不过,不同的是,霞崖梅家没有像玄猴戚家那般,大开护族大阵,守护家族,而是直接举族搬走,前往一阶灵地扎根了。 由筑基家族,降阶成为了练气家族。 这一举措,让不少惦记霞崖梅家的强敌,大感疑惑。 毕竟敢主动丢弃祖宗基业的家族,少之又少。 但后面事情的发展,又让不少修士,认为梅家族长梅远峰做出的决策英明至极。 因为,少了二阶灵地这个包袱拖累后,霞崖梅家再也没有强敌惦记了。 191、再闻南华派 二阶灵地。 是筑基家族内,最重要的资产。 筑基散修和筑基家族的区分,便在这二阶灵地上面。 霞崖梅家抛弃了二阶灵地,贪图梅家家产的势力、修士,没必要再对其赶尽杀绝了。 毕竟霞崖梅家只是死了老祖,而非全族殁难,还有和“筑基境”的一战之力。和梅家死磕,不见得能讨好。 “其他家族,做此决定,还有一些冒险。但梅家,有燕儿和修文暗中保护,却不会。” 卫图思忖道。 抛出二阶灵地,虽会减少一些强敌的觊觎,但这不意味着,能避免所有人的贪念。 毕竟筑基家族的多年积累,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但霞崖梅家有卫燕姐弟暗中守护,便无此虑了。 ——此时梅家暗中隐藏的力量,比梅琅在时的明面实力,强的不止一筹。 事实上,以卫燕姐弟的实力,直接站出来,守护霞崖梅家,也不是没有这个能力。 只是,卫燕姐弟是偷偷筑基,是仙门眼中的“黑户”,身份暴露出去,弊大于利。 …… 从九云商会打听完情报后,卫图催使“黄雁舟”,直接前往霞崖梅家现在所待的一阶灵地“翠屏谷”。 翠屏谷距离霞崖岭有一千多里远,是长岭霍家的附属灵地。 长岭霍家,为筑基家族,也是霞崖梅家的姻亲。 两大家族世代通婚。 梅远峰的道侣,便是出身于长岭霍家,包括梅珍长兄,所娶的道侣,亦是霍家修士。 若非当年卫修文横插一脚,梅珍的命运,大概率也是嫁给霍家修士,成为霍家族人。 次日,早晨。 卫图走至中途,距离翠屏谷还有数十里的时候。 西北方向突然有两道青色遁光,朝他飞遁而来,其后面,紧紧跟随着一位筑基中期的紫衫大汉。 卫图见此情形,一甩袖袍,让开了自己身位,远远躲开了朝他追来的两道青色遁光。 适才,根据卫图所观,这两道青色遁光所包裹的人影,都是他不认识的陌生人。 两人皆是练气修士。 紫衫大汉,卫图倒是认识。他在参加地下拍卖会的时候,碰到过,知道其是郑国散修界的一个“凶人”。 因此,对此麻烦,卫图当然是尽量躲避,他可不会为了一些所谓的“正义感”,强行出头。 以强杀弱,不见得一定是恶事。 “卫前辈,晚辈陶节,是邯山陶家修士。追我的“商鸣”,是为了杀人夺宝,还望卫前辈能援手一二,事后陶家必有重谢。” 孰料,这两道青色遁光并没有就此直接离开,而是绕了一个弯,在卫图面前停了下来。 当头的青色遁光内部,是一器宇轩昂的年轻公子,一身锦衣华服。 后面紧随的青色遁光,则是一妙龄女子,柔柔弱弱,与陶节有七分像,大抵是陶节的妹妹。 看到卫图后,陶节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他躬身一礼,语气急促道。 今时不同往日。 现今卫图已经完成了仙门派遣给他的镇守任务,属于“自由身”,他此刻在郑国内地行走,真容要比遮掩样貌,更为方便一些。 因此,陶节在看到卫图的第一眼时,就认出了卫图是郑国修仙界内鼎鼎大名的“卫符师”了。 看到陶节兄妹“不识趣”,直接把麻烦引到了自己这里,卫图暗皱眉头,心中不喜。 祸水东引,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有缘由还是没缘由,他这個当事人,都不会高兴。 只是眼下不是细说这些事的时候,卫图抬头,迎面看向紧追过来的紫衫大汉“商鸣”。 ——倘若今日易了容,卫图可不会多管陶节兄妹,直接遁走了事。他与邯山陶家又没有什么交情。 不过,他现在顶着自己的真容,若遇见这种麻烦事,直接一走了之,反倒不美,有可能引祸上门。 邯山陶家,不是筑基家族,而是与鹤山黄家齐名的金丹家族。 “不知商道友为何对这两个陶家小辈穷追不舍?其中,是不是另有误会?” 卫图看向面前遁光已停的商鸣,拱手一礼,语气客气道。 “卫某只是路过。对商道友和这两个陶家的小辈的恩怨,并不清楚。” 说话的同时,卫图与商鸣传音交流,特意在“路过”这两个字上,下了重音。 卫图的意思很直白。 等他离开后,商鸣就可再去追杀陶家兄妹了。 暂时收手,算是卖他一个面子。 “卫图?”商鸣止步,他端详了一眼卫图的面容,眉宇大皱。 十年前,卫图在郑国修仙界的名气,就一点都不小了。 在符师之中,更是鼎鼎大名。 以他的实力,对上卫图这个二阶上品符师,胜算不大。 换言之,卫图这个“筑基强者”,有资格让他卖一个面子。 “卫符师不是被仙门征召,前往战场前线了?” 商鸣收敛心思,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倘若卫图做了战场逃兵,被仙门追杀,他便无需太过顾忌卫图了。反过来,应该是卫图忌惮他了。 “十年已过,卫某的镇守期限已满,如今是自由身了。”卫图淡淡一笑,毫无顾忌道。 “镇守期满?”听到这话,商鸣当即心头一跳,能坚持到镇守期满,活着回到郑国内地的散修,一个个都不是什么善类。 在卫图眼中,他是凶人。但在他眼中,卫图才是实打实的凶人,一点都不好惹。 “陶家两个小辈,与商某有仇,此事不便多说。不过……看在卫道友面子上,商某暂不与他们计较。” 商鸣对卫图拱手一礼,道了句“告辞”,便化作一道遁光,消失在了天际。 只是,在商鸣离开的时候,卫图注意到了,商鸣偷偷在陶节兄妹身上留下了追踪手段。 不过,卫图并没有就此事提醒陶节兄妹,选择了漠视。 “你们兄妹二人,可以离开了。”卫图看了陶节一眼,摆了摆手。 他对商鸣和陶节兄妹之间的过节、隐秘,并不感兴趣。 适才商鸣的让步,也算是变相说明了陶节兄妹身上的重宝,价值很有限。 不值得他留意。 “卫前辈,暂且留步。” 陶节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自己现在只是暂时解了危险,一旦卫图离开,商鸣必定再次赶来追杀于他。 然而,话音落下后,卫图的脚步并未因此而止,其遁光一闪,已经遁出了一段距离。 陶节见到这一幕,愣了一下,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卫图这样不好伺候的前辈。 “前辈留步,晚辈有隐秘相告。这个隐秘,于卫前辈而言,绝对另有价值。”陶节咬牙,催使精血,血遁赶上卫图,对遥在前方的卫图,呼喊道。 听到这话。 卫图眉宇一挑,心中升起了些许兴趣,他遁光一折,折回到了陶节面前。 “什么隐秘?”卫图看了一眼面色惨白的陶节,随手掏出一枚一阶丹药,扔了过去。 陶节服下丹药后,脸色复而红润,他喘了几口粗气道“卫前辈可知南华派?” 南华派? 卫图心中一惊。 他对“南华派”这三个字,可不止熟悉了,南华派的灵宝“补天钵”现在就在他手上。 不过,南华派作为郑国地界的上古仙门,在郑国修仙界内,南华派的事迹不少。 此时,陶节对他道明的“南华派”隐秘,不见得对他有用。 修行多年,卫图养气功夫十足,他不动声色的看了陶节一眼,语气淡漠道“是那个上古仙门南华派?不知你手上可掌握这仙门的什么隐秘?” “只要卫前辈将我和妹妹安全护送到邯山陶家,这件隐秘,陶某必定……”陶节脸上露出笑容,开口道。 然而,这句话陶节还没说完,便被卫图冷哼一声,直接打断了。 “小辈,你莫非认为卫某不如商鸣,怕你二人?”卫图脸色微冷,毫不客气道。 他现在拜师车真君,背后有“散仙盟”为依靠,区区一个“邯山陶家”,他并不忌怕。 甚至,不客气的讲。 和散仙盟比起来,邯山陶家不过一个小势力,压根不够看。 先前,看到陶节兄妹被商鸣追杀,纠缠到他这里……他只是不想惹麻烦,这才助了陶节兄妹一臂之力。 并不是说,他怕了邯山陶家,不得不助。 “是晚辈无礼,还请前辈恕罪。”陶节听到这话,当即面色一变,连忙对卫图致歉道。 陶节此刻,也在暗恨自己判断错误,不仅没有拉拢到援手,反倒又得罪了一个筑基前辈。 若处理不好的话。 卫图可比商鸣那个筑基中期修士,麻烦多了。 “先前陶某所言,只是想在邯山款待卫前辈……”陶节给自己找补,讪讪一笑。 “至于那南华派隐秘。” “若卫前辈想听的话,陶某现在就告诉卫前辈……”爱读广告、更新最快。为了避免转马丢失内容下载敬请您来体验无广告阅读app爱读 陶节补充道。 “讲!”卫图言语简短,冷冷的看了陶节一眼。 “这个南华派隐秘,也是我无意从我爷爷口中得知,据传南华派当年兴建了四大秘密药园……” “每一药园,都种植有数之不尽的灵草。任一势力得之,都会大兴。” 陶节侃侃而谈。 192、偷渡渠道 “据传,鹤山黄家掌握的云泽秘境,便是南华派四大秘密药园中的一个。” “只是可惜,我邯山陶家和鹤山黄家关系一般,没有族人进过那云泽秘境,不然……就能得到更准确的情报了。” 说到这里,陶节下意识的看了卫图一眼。 据他所知,卫图曾作为鹤山黄家供奉,进入过云泽秘境一次。 那次秘境之行,也是卫图名扬郑国修仙界的开始。 “四大秘密药园?商鸣追杀你们,是因为你们掌握了南华派另一秘密药园的地点?” 卫图紧声追问。 “什么?”被插话的陶节神色一怔,似是没想到卫图会突然提声询问。他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之色,匆忙回答道“是!卫前辈,商鸣此獠追杀我兄妹二人,正是为了南华派秘密药园地点而来。” “你二人怎会知道秘密药园地点?” “商鸣如何得知此事?” 卫图再问。 “是……”陶节话语一滞,脑袋飞速运转,在想合适的答案。 然而,就在这时。 跟在陶节身后神态静默的妙龄女子,却突然上前一步,与卫图谈起了话,打断了陶节的思绪。 “妾身兄长乱言,诓骗卫前辈,还请……卫前辈见谅,不与我兄长一般见识。”妙龄少女敛衽一礼,致歉道。 话音落下。 陶节顿时神色大变,他连忙抬头看了一眼,见卫图的神色,已由郑重之色转为似笑非笑时,他顿时明白自己刚才耍的小计策,已被这位修仙界的老江湖识破了。 事实上,卫图也在希冀,自己能发现除了云泽秘境外的另一南华派秘密药园。 只是可惜,陶节的演技太过拙劣,被他三言两语拆穿了。 这也怪陶节撒的这个谎太大了。 让卫图觉得可信度不高。 堪比云泽秘境的“南华派秘密药园”,这可不是一个区区邯山陶家便能掌握的宝物。 退一万步来说,即便邯山陶家有此隐秘,陶节这一家族修士,也不敢三言两句便将其随口道出。 “还请卫前辈恕罪。”陶节掀起长袍下摆,跪在地上,惴惴不安道。 欺诈筑基修士,这罪可大可小。 换做平常,以他邯山陶家嫡子的地位,这等事可轻轻揭过,无人会找他麻烦。 但此一时彼一时了。 在这荒山野岭中,卫图杀他,犹如杀一鸡子,不费吹灰之力。 纵然他死后,邯山陶家会给他报仇,但他的性命,再如何也找不回来了。 “起来吧。” 卫图神色淡漠,他一甩袖袍,使用法力,扶起了跪在地上的陶节。 他不是什么滥杀之人,行事自有原则。岂能因言治罪,因言杀人。 况且,陶节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杀了陶节兄妹,于他也不是一件好事。 “既然两位不愿言明……商道友追杀你们二人的原因,那卫某就告退了。”卫图心存离意,打算按照原计划,将陶节兄妹丢给跟在后面的商鸣,由商鸣处置这麻烦。 他不杀人,不代表会乐意救人。 尤其是救这种言语不实、想要拖他下水的“恶人”。 “卫前辈请留步。”这次,不是陶节叫住卫图,而是陶节的妹妹,那位妙龄少女。 “既然卫前辈真心询问,那么妾身就将商鸣追杀我们二人的原因讲出来了。” 妙龄少女话语快速,生怕卫图心里置气,不听她的解释,直接离开。 尽管她不知道商鸣是否在他们兄妹身上,留下了什么追踪手段,但她清楚,商鸣的撤退,只是暂时的。 只要卫图一离开。 商鸣必定会再次追杀而来。 “商鸣追杀我兄妹二人,是因为商鸣从我一位族叔口中得知,我娘亲是从康国远嫁而来……镇守康国边关“赤水关”的修士,有一人名叫“聂文镜”,是我娘的三哥。” “于是,商鸣想挟持我二人,借赤水关通道,逃出郑国。” 妙龄少女道出追杀实情。 有离开郑国,前往康国的渠道? 卫图听到这话,心中亦有了一些火热。 要知道,这几年郑国的乱局,可是将他这散修害的不轻。若能离开郑国,前往一安全之地,于他无疑是件大好事。 “可是我刚拜师完车真君……”卫图想到这点,犯起了难。 毕竟他最近才体会到加入大势力的好处。 留在散仙盟,他暂时还是安全的,毕竟他刚完成镇守任务。 短时间内,不会前往战场前线。 而离开散仙盟,前往康国,他一個散修,想要再寻觅到可供结丹的三阶灵地,可不是一件易事。 “先不急。”卫图摇了摇头,重新镇定了下来。 借“聂文镜”前往康国,虽是可行之事,但这件事还在理论上,没有人真正实践过,危险性不小。 各国国境,若真的这么容易偷渡,郑国和靖国的修士,早就跑光了,岂会傻傻的还留在正魔前线,防备魔修大军。 “偷渡前往康国,不是易事。族中曾多次通过我娘联系三舅,但三舅都没有同意,而是婉拒了此事。” 一旁的陶节听到自己妹妹说出实情,他当即暗中瞪了妙龄少女一眼,然后补了这一句话。 相比谎言,这实情,可是更易让他们兄妹殒命。 “若你们二人所言为真,今日我可庇护你们二人一次。” 卫图思索片刻,沉吟一声道。 如果陶节兄妹说的话是真的,那么商鸣就坐实了劫修的身份。他此时,出手一二,合情合理,不违道心。爱读广告、更新最快。为了避免转马丢失内容下载敬请您来体验无广告阅读app爱读 当然,帮助陶节兄妹的更大因素。 是卫图也想效仿商鸣,掌握这一条偷渡到康国的渠道,做到有备无患。 不过,与商鸣不同的是。 卫图不会劫持人质,而是打算开价,与邯山陶家相商此事。 相比多年未见的两个外甥,灵石和修行资源,明显更能让“聂文镜”心动。 ——商鸣不如此做,是因为其是散修,是散修中的穷鬼,只能以劫修的处事方式,来满足自己的欲望。 “多谢前辈。”陶节兄妹听到这话,心头一喜,致谢道。 语毕,卫图脚下凝起遁光,朝商鸣所在的方向,飞遁而去。 适才,商鸣在陶节兄妹身上,留下了追踪方法,而他也不例外,不仅在陶节兄妹身上留下了追踪方法,也在商鸣这个同境修士身上,留下了追踪方法。 193、卫燕伤心,卫修文的选择 “雅儿,趁卫前辈去寻商鸣,你我速速离开,勿要在此久候。”陶节见卫图已经离开,不知所踪,立刻对自己妹妹“陶雅”说道。 不管是商鸣,还是卫图,在他眼中,都是不可信的外人。 现今,卫图离开。 恰是他们逃离的好时机。 “二哥,咱们现在没法逃了。”陶雅听到陶节这略显幼稚的话,苦笑道“二哥,你当真认为卫前辈是好人,没在咱们身上留下什么追踪方法,就直接贸然离开?” “适才,我注意到了。卫前辈离开的时候,是径直往一个方向而去。这说明卫前辈早就知道商鸣的踪迹了……” “甚至于,商鸣弃咱们而走的时候,卫前辈就已和商鸣达成了合作。若非我刚才说出实情,劝住了卫前辈。” “卫前辈直接离开……” “咱们恐怕就要直接面对商鸣了。” 陶雅条分缕析道。 在陶节和卫图对话的时候,她通过卫图讲话的只言片语,大致判断出了卫图的性格——一个不太好相处的精明之人。 因此,在陶节撒谎,卫图未有任何惩戒措施的时候,她便立刻察觉到了危机。 她猜到了不是卫图不惩戒他们二人,而是卫图不想因他们“脏了手”。把他们直接扔给商鸣,由商鸣这个敌人炮制他们二人更合适。 所以,在卫图打算离开之际,她这才快人快语,迅速道出了实情,挽留卫图。 ——卫图不想脏手,意味着卫图更看重自己的身份。 看重身份的修士,大概率不是劫修,他们更适合与之谈判。 “雅儿,你想到的这些,二哥也想到了。只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陶节摇了摇头,说道“万一卫前辈和商鸣的想法一样,你我又该如何处身?” “要不这样,你先离开,前往邯山报信。我留在原地,等卫前辈过来。” 陶节提出了一個可行之策。 “二哥,还是你先离开。我一个女子,在卫前辈这里,受不了多大苦头。”听到陶节的话,陶雅心思萌动,生出了离意,只是念及亲情,她谦让了这个逃生机会。 “雅儿伱先走!” 陶节皱眉,厉声训斥道。 然而,就在陶氏兄妹谦让的当头,一刻钟前离开的卫图,竟又折返了回来。 看到这一幕的陶节和陶雅,顿时傻眼了,二人面面相觑,再也不敢脱身而逃了。 只因,卫图的腰间,此刻已经挂上了沾染商鸣血迹的储物袋。 而卫图仍是一脸轻松状。 好似杀商鸣这个同境修士,未费什么苦功。 “能从战场前线回来的筑基修士,果然不容小瞧,不是善类。”陶节暗暗心惊。 以卫图此刻表露而出的战力,邯山陶家,除非金丹老祖亲自出面,否则其他人,根本奈何不了卫图。 而这,也意味着,他手上能与卫图谈判的筹码,少了不少。 “卫某已经找商道友谈论过了,确定了两位所言之事为真。” “两位道友,可以走了。” 卫图抬手一招,盘旋在空中的裂空雕,鹰啼数声,瞬间自高空降落在了卫图的肩上,其一双略显猩红的鹰眸,俯视陶节兄妹。 磅礴的妖气,几乎凝为实质,将陶节兄妹压的喘不过气。 半息不到的功夫,先前受过重伤的陶节就满头大汗,面色惨白了。 一旁的陶雅亦是被冷汗浸湿了衣裙,将浮凸有致的玉体,显露了出来。 卫图看到此景,眸底露出一丝满意之色,他一甩袖袍,散去了裂空雕的妖气,敲了一下裂空雕的雕头,随口训斥道“孽畜,怎么能如此无礼。” 适才,留在原地的七彩幻蛾,已经将陶节兄妹在他离开后的对话信息,一一给他传递了过来。 所以,卫图这才借裂空雕,对陶节兄妹稍稍惩戒了一番。 ——他顶着真容,不好“蛮横无礼”,得注意自己的身份。 要是易容行事,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多谢前辈援手。”陶节暗暗叫苦,但明面上,还得对卫图表示感谢。 “谢前辈援手。”陶雅一边忙着用法力烘干自己的衣裙,一边附和道。 “两位道友,可以走了。” 卫图将裂空雕收回储物袋,看了陶节兄妹一眼,提醒了一句。 “晚辈实力微弱,愿暂时追随卫前辈,还望卫前辈不要见怪。” 陶节很识相的说道。 在商鸣面前,他们兄妹,还有一丝逃生的希望。 但在卫图面前,就几乎是绝路了。 哪怕卫图不出手,单是一个二阶中期巅峰的裂空雕,他们就难以应对。 …… 五日后。 卫图带陶节兄妹,来到了翠屏谷。 与梅家众修略作寒暄之后,卫图去了翠屏谷深处,和躲在暗处的卫燕姐弟见面。 十年分别,再见面时,卫燕姐弟难掩激动,他们二人紧紧抱住卫图这个生父,一人一条臂膀,痛哭了一小会。 十年前,分别的时候。 他们还以为,那次分别,便是见卫图最后的一面的机会了。 从此之后,生死永隔,再难相见。 “爹在蝉鸣崖,身有危险,女儿怎能因为这点小事,前去叨扰爹。” 痛哭完后,卫燕向卫图解释了,为何她没有在信中,提及梅家搬离霞崖岭的事。 生养之恩、教导之恩、仙引之恩。 他们姐弟欠卫图这个父亲的恩情,一辈子都还不完。怎会……因为一点“私事”,去害卫图在战场上分心。 卫图听到这话,点了点头,心中大感欣慰。 情感是相互的。 倘若卫燕姐弟只知索取,而不为他考虑,他再是亲爹,时间久了,亦会对父子之间的亲情厌倦。 父子三人聊了一小会。 卫图说了一些,他镇守蝉鸣崖这些年的见闻,以及自己拜师车真君,加入散仙盟的事情。 后面,卫图提到了陶节兄妹。 “郑国时局险恶,现今正道盟尽管占据了上风,但这不意味着魔道势微了。这些年,魔道侵略郑国的力度减弱,很大的原因,是在消化吞并靖国后的所得。” “为父打算和邯山陶家做交易,换取偷渡前往康国的名额……” 卫图面露郑重之色,缓缓道。 “爹的意思是?”卫燕猜出了卫图的想法,只是不敢肯定。 “和你所想一样。” 卫图微微颔首,说道“我加入散仙盟的时间不久,镇守任务刚刚结束……现今,偷渡前往康国不太合适,而你们兄妹二人,一直躲在翠屏谷和梅家亦不是一件好事……” 失去了“霞崖岭”这二阶灵地,卫燕姐弟现在的修炼速度,宛如龟爬。 基本上,就是在白白浪费寿元。 当然。 卫图倒是可以帮梅家夺回族地。 只不过,卫图是外人,帮助梅家,难免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其次,即便卫图帮了。 但等卫图离开梅家后,没有“筑基老祖”的梅家,迟早还会遭人惦记。 卫图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 “只是,偷渡前往康国,过程中难免有危险,你们二人要想清楚。” “此外,修文……”卫图目光看向卫修文,斟酌了一会用词,沉声道“你现在是梅家仅剩的筑基真人,你要想清楚,是要和梅家做割舍,还是……留在梅家。” 偷渡前往康国,一切都是未测。 让卫燕姐弟先行离开。 一者,能让他在郑国内,再无后顾之忧。 二者,卫燕姐弟,也能帮他打前哨,在康国内,先行扎下根基。 避免他前往康国后,前路茫然,人生地不熟。 三者,若卫燕姐弟偷渡康国成功,他日后前往康国,亦能多一些安全保障。 ——有筑基后人在,邯山陶家和“聂文镜”想要黑吃黑的话,难免要多一些顾忌。 毕竟筑基修士要是铁了心报仇,哪怕是金丹家族,也吃不消。 话音落下。 卫燕和卫修文都没第一时间回答。 “爹,我先退下了。”卫修文看出了卫燕有话想问卫图,而他此刻也想好好思量一下自己今后的前途,于是拱手一礼,退了出去。 少顷。 洞府客厅,只剩了卫图和卫燕父女二人。 “爹,我适才问过你几次……关于傅麟傅大哥的事,但你都避而不谈,这其中,莫非另有缘故?”卫燕声音微颤,询问道。 十多年前,傅麟递来第二封书信,说会在三年内与她再见一面,或者递来第三封书信。 但十多年过去了。 傅麟至今,仍旧了无音信。 卫燕担心……傅麟已经死在了魔道地界。 “燕儿,此事……”卫图听到这话,轻叹一声,他走到卫燕身旁,将卫燕额前的一缕发丝,别到了耳后。 “为父伏击魔修的时候,曾无意从一名魔修的口中,得知了傅麟的消息。” “事后,也经过多方求证。” “你认识的傅麟,已经死了。” 卫图抬头,目光看向远方,凝声道。 是人都会变。 傅麟和卫燕不同,二人尽管是青梅竹马,但傅麟的遭遇更为坎坷,在魔道地界打拼了这么久,情感的变化,会比卫燕更充沛……久而久之,傅麟心中涌出的新的情感,会逐渐压倒百年前的旧情感。 这旧情感,会缓缓演变为尘封在心底的记忆。一段美好,但只值得束之高阁的记忆。 卫燕听到这话后,哭了。 她叫了一声“爹”后,便将脑袋深深的埋在了卫图的胸前,轻轻的啜泣,持续数个时辰,一言不发。 直到卫图被濡湿的衣襟变冷后。 卫燕才将脑袋从卫图的怀中抬了起来,她通红的眼睛,再无泪落,只是一脸的伤绝之色。 “爹,女儿好了。” “女儿愿意前往康国。” 卫燕斩钉截铁道。 先前,卫图问话之时,她没有第一时间回话,便是在担忧着傅麟的生死,担心傅麟会在魔道地界中有生命之危。 如今,旧情已去。 她在郑国,除了卫图和卫修文外,再无挂念之人了。 看到卫燕脸上的果决之色。 卫图暗暗赞赏,爱恨从来都不是修士的缺点,只要能分清修行和情感之间的主次,便是一个合格的修士。 “燕儿,傅麟不是负你。而是你们之间不合适,你也无需因此事去恨他。”等卫燕镇定下来后,卫图开解道。 当年,傅麟曾向卫燕道明过心意,只是因为杏花之事,卫燕有了终生不嫁的想法,从而婉拒了傅麟。 单从这一点来看。 傅麟去找合欢宗的冷仙子,合情合理。 正魔修士之间,尽管私底下还没到正魔不两立的地步,但相比卫燕这个正道修士,明显冷仙子这个魔道修士更适合傅麟 爱读最快,无广告,陈年老书虫客服帮您找想看的书! 美貌、才情、潜力等等, 冷仙子都远远胜过平庸的卫燕。 “爹,女儿清楚。”卫燕轻“嗯”一声,脸上的伤感之色,淡去了一些。 语毕,父女二人没再开口说话。 卫燕挪步,走到了卫图的身旁,紧挨着卫图坐了下去,她脑袋向左微倾,枕着卫图的右肩,目光看向洞府内的幽谭。 一如百年前,在凡俗的父女二人。 男女情感会变,但卫图这亲爹对她的爱护之情,却从来都没有变过。 …… 数日后。 卫修文就偷渡之事,给了卫图回答。 “三十多年前,孩儿筑基之时,曾说过,愿留守梅家,庇护……梅家……” “如今,霞崖梅家筑基老祖尽皆战死在了前线战场,若孩儿不顾一切,弃梅家而走。成功后,恐怕孩儿心中亦难以心安……” 卫修文跪在地上,对坐在堂前的卫图深深一拜。 “孩儿有负爹之栽培!” “今生,难以回报。” 卫修为跪揖不起,落泪道。 如果可以,他当然想和自己姐姐卫燕,一同偷渡前往康国,不再过这种东躲西臧的日子。 但可惜的是, 他身后还有一众梅家族人。 当年,他贪图梅家富贵,所以用了手段娶梅珍为妻,并借助梅家的资源,领先了同境修士一大步。 但如今,反噬亦随之而来。 他和梅家绑定太深,想要将这些人情一一偿还完毕,太过艰难了。 不孝和不义之间。 卫修文只能选择“不孝”。 因为他爹卫图没有他,照样可以在修仙界过得很好,但此时的梅家却不能没有他。 194、你和青萝从此为陌路之人 卫图没有否定卫修文的选择。 人的一生,有许多选择,但选择“生”的道路容易,选择“死”的道路却难。 偷渡前往康国,这条路,比躲在梅家,暗中守护梅家,前途更光亮。 一直以来,卫图都担心卫修文会成为下一个李兴业,为了前途,抛家弃子,害全家殁难。 ——如今的梅家,便是卫修文的另一个家。 现在,卫图没有此忧了。 …… 得到卫修文确切的答案后。 卫图没有在翠屏谷久留,他带着陶节兄妹,径直前往了邯山。 换做以前,卫图可没这个胆子,不加遮掩,直接前往“仇敌”老巢。而且这個老巢,还是金丹势力的族地。 但现在不同。 他已是金丹真君弟子,散仙盟的重要成员了。 有准元婴势力作为依靠。 邯山陶家,该怕他,而非他怕邯山陶家。 七日后。 郑国南疆,邯山陶家。 得知自己一对儿女安全返回,陶家长老“陶世生”出门相迎,并备下了酒宴,款待卫图这位在散修界颇有名气的二阶符师。 在交谈中,卫图将自己在散仙盟的身份,随口提了出来。 听到卫图是金丹弟子。 陶世生夫妇对卫图的态度转变的很明显,从家族修士的隐隐倨傲,转变为了谦卑。 “这是我娘亲酿的上等灵酒,还请卫前辈享受。”陶雅从闺房而出,她面颊泛起一丝红晕,落落大方,提壶给卫图满上了一杯酒水。 在路上,他们兄妹二人,尽管对卫图多有惧怕之心,担心卫图会“谋财害命”,但卫图将他们安全送回邯山后,这点心里的“不满”亦随之烟消云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对卫图的感激之情。 毕竟,卫图并非邯山陶家旧友,其能在路上施以援手,已是他们的幸运了。 “多谢陶姑娘。” 卫图道了一声谢,掩袖举盏,施法将杯中酒水喝尽,并未亲口尝酒。 虽说邯山陶家给他下毒的几率,少之又少,但他行事却不能因此而大意,提前有些防备总是好的。 一句话,有备无患。 卫图的小动作,在场的陶家修士,无一人能够发觉,毕竟在修为上,卫图已是在场修士的顶尖之列了。 待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 卫图嘴唇微动,传音于座上的“陶世生”,与其谈起了正事。 “卫某援救令公子和令爱之时,曾与商鸣有过对话,从商鸣口中得知,陶道友夫人三哥是“赤水关”镇守修士“聂文镜”。” “不知可有此事?” 卫图面露正色,询问道。 言语中,卫图也给陶节兄妹留了面子,将二人为了保命说出的家族秘事,推诿到了商鸣身上。 “卫道友此意是?”陶世生听到这话,痴楞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缓过了神,并未因此而方寸大乱。 与“聂文镜”有旧,这件事虽是隐秘,但对邯山陶家来说,还不致命。 再者,明眼人都能看出。卫图亲送陶节兄妹回到邯山,摆明了是对邯山陶家心存善意,而非如商鸣这等劫修一样威逼。 从这一点出发,他没有紧张的必要。 此外,如邯山陶家这般,与异国镇守修士有旧的家族,在郑国远不止一例。 人数越少的圈子,沾亲带故的也就越多。 “卫某儿女,此时境界已到筑基,但因郑国修仙界现今处于乱世,这件事,卫某并未大肆宣扬……” 卫图意有所指道。 “什么?卫道友一对儿女已经筑基了?”陶世生闻言,大为吃惊。 据他所知,卫图的子嗣,也就卫燕、卫修文二人,而如今,这一对儿女,竟然双双筑基了? 父子三筑基。 这不仅是修仙界的一桩美谈,也充分证明了卫图在筑基境的“实力”。 普通筑基修士,可无实力,去培养出两个筑基后代。 卫燕姐弟或许资质尚可,但在修仙界内,比卫燕姐弟资质好的人可大有人在,而这些人,大多都倒在了筑基这一关,成为了累累白骨。 因此,陶世生很容易就能猜到,卫燕姐弟的成功筑基,与卫图这亲爹分不开关系。 “郑国处于乱世,这几十年内,覆灭的势力数不胜数……卫某曾去过靖国,当年的靖国金丹家族,如今,可难再寻一个了。” 卫图重申旧题,将话说的更明白了一些。 在从陶雅口中,得知商鸣追杀的原因时,卫图便已明白,他和邯山陶家的利益是一致的。 区别在于,邯山陶家逃离郑国时,会不会捎带他这个外人。 这一番表态,陶世生明白了卫图的意图,他眸底露出了一丝思索之色,说道“卫道友对我儿女有救命之恩,按理说,陶某应该答应卫道友这个请求……” “只是……打通前往康国的偷渡渠道,仅我三舅哥“聂文镜”是远远不够的,他只是其中关键的一环。” 说到这里,陶世生脸上露出了无奈之色,似乎这个决定,于他很是困难。 事实上,若非卫图有散仙盟的背景,在听到卫图要对偷渡渠道分一杯羹的时候,邯山陶家少不了要杀人灭口了。更别说让卫图掺合进来了。 但可惜,卫图现在有背景。 所以,陶世生的言外之意是——卫图想要掺合进偷渡前往康国的渠道,必须为此付出一定的代价、利益。 这是合作的前提。 邯山陶家是怕散仙盟,但怕归怕,还没到因为散仙盟的招牌,而去折辱自己。 “卫某身家颇丰,愿助陶家一臂之力。”卫图没多犹豫,表态道。 做大事而惜身,因小事而忘命。 都不是智者所为。 短则二三十年,长则五六十年,他的修为才能到达筑基巅峰,筹备结丹之事。这期间,郑国时局会发生什么变化,都是未知之事。 临头了,再去想退路。 早就迟了。 不能转化为实力的财富,只是浮财。卫图对此,认知的很清晰。 “卫道友快人快语,陶某佩服。”陶世生看到卫图这般爽快,眸底露出了一丝赞赏之色。 适才谈判时,他还以为卫图是在想打邯山陶家的秋风,想要不费代价,就让陶家帮其偷渡。 却不料,卫图并不是摇尾乞怜之辈,而是打算和他们邯山陶家一同合作,共同打通前往康国的这条偷渡渠道。 仅从这一番姿态。 陶世生就感觉卫图这人是个人物。 …… 半个月后。 卫图孤身从邯山陶家离开。 和来时相比,走时,卫图身上少了七千灵石,以及一些二阶符箓。 这些少的灵石、符箓,便是卫图对邯山陶家打通康国偷渡渠道这项计划的初步投资。 七千灵石。 听起来数量不少。 然而,这是于个人而言,对大势力来说,七千灵石虽没到不值一提的地步,但亦很有限。 邯山陶家同意卫图加入。 一,是为了避免偷渡之事泄露。 二,也是念了一份卫图的援手之恩。 三,卫图与邯山陶家约定的偷渡人数,并不多,不到一掌之数。以这个偷渡人数,换取卫图的注资,邯山陶家并不亏。 离开邯山陶家后。 卫图略作思索,他先去了一趟白石湖坊市,给寇红缨递了一封书信,然后径直前往栖月赵家,去见傅志舟和韦飞二人。 十年前,卫图前往“蝉鸣崖”的途中,去了一趟栖月赵家。 不过遗憾的是,当年的傅志舟和卫图一样,也被仙门下发了“征召令”,前往战场前线的“绿水湾”驻守。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转眼,十年过去。 傅志舟也幸运的从“绿水湾”幸存而归,逃过了一劫,成为了自由身。 当然,傅志舟的幸运,与其镇守年限短是分不开关系的。傅志舟的镇守时间,仅有五年,为卫图镇守时间的一半。 …… 半月后。 栖月赵家,栖月山。 卫图站在栖月山的入口处,一连给赵青萝发了数道符信,但他等了许久,也没有见到,赵青萝出门迎接于他。 “卫道友,青萝如今正在闭关修炼,若有事,直接找赵某便可……”赵廷海从栖月山飞遁而出,对卫图稽首一礼,说道。 “赵族长。”卫图看到赵廷海,连忙回了一礼。 卫图注意到,赵廷海的手上,握着他适才发出去的数道符信。 “卫某找青萝郡主,只是想叙叙旧。” 卫图随口搪塞道。 他这次来栖月赵家,除了想见傅志舟和韦飞一面外,也是想将赵青萝送给他的“小挪移符”,重新归还给赵青萝。 毕竟小挪移符,太贵重了。 他现在已有了车真君赠送的小挪移符,再拿着赵青萝的小挪移符,就不太合适了。 ——这小挪移符也是赵青萝的保命之物,若因他拿走了小挪移符,致使赵青萝有所不测的话,他亦会追悔万分。 只是,当着赵青萝亲爹的面,他也不好说自己手上,还拿着赵家给赵青萝这天骄的保命之物。 “不必叙旧了。” 赵廷海屹立在云端,他居高临下的看了卫图一眼,语气淡漠道“十年前,在你走后,青萝闭了死关,着手凝丹。两年前,她结丹异象已显,再过不久,她就是金丹真君了。” “从此,你们二人,只是陌路人了。” 三十多年前,云泽秘境开启之前,他曾有撮合卫图和赵青萝的想法。以联姻之事,拉拢卫图这个天才符师,加入栖月赵家 爱读最快,无广告,陈年老书虫客服帮您找想看的书! 十多年前,在卫图从栖月赵家离开的时候,他让赵青萝去送卫图一程,除了让赵青萝了结心结,从容度过“神识关”外,未尝没有再次撮合卫图和赵青萝的想法。 但如今,时移世异。 赵青萝再过不久,便是他们栖月赵家的金丹老祖了,而卫图现在,不过是区区筑基中期,距离金丹境界,可望而不可及。 一辈子,也不见得能金丹。 地位相差太大。 他再难默许卫图和赵青萝二人了。 因为,作为族长,他知道赵青萝这个金丹老祖若多了“私情”,于赵家而言,是一场多么大的灾难。 “陌路人?”卫图闻言,怔了一下。 他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也会遭遇到话本小说中主角的待遇。 不过,和话本小说中不同的是,此时的卫图心中并没有愤恨,有的只是对世事无常的感概,以及心里的一些……如释重负。 毕竟他对赵青萝没有感情,有的……只是一些愧疚之心。 当年,他在石殿内拒绝了赵青萝的好意。如今,赵家再次“拒绝”他,亦是合情合理。 “青萝郡主……在十年前,竟然开始凝丹了?”这时,卫图后知后觉,略有惊讶道。 十年前,赵青萝的修为尽管已经到达了筑基巅峰,但他以为,赵青萝还会花费数年功夫,稳定境界后,再去结丹。 不曾想,赵青萝竟在他离开后,直接闭关结丹了。 好在,赵青萝结丹虽然略显仓促了一些,但结果是好的,已经有了结丹异象,再过不久,就可突破金丹境界了。 一旁的赵廷海看到卫图脸上露出了担忧之色,心情不由略好了一些,心底甚至多了一丝羞愧,毕竟赶走卫图,他没有提前问过赵青萝,这一番话仅是他的私心作祟。 “若他日……卫道友凝丹成功的话,这件事……”赵廷海斟酌话语,委婉道。 只是,话说到一半,赵廷海便自嘲一笑,不再复提了。 于散修而言,结丹难如登天。 他相当于给卫图设定了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目标。 退一万步来说。 即便卫图凝丹成功了,到达了金丹境界,但那时的卫图……还会和今日的卫图一样吗? 结丹,是一个巨大的分水岭。 其地位之别,远大于练气和筑基。 卫图本就对赵青萝感情不多,等其结丹了,岂会“自取其辱”,去和他赵家再次弥合关系。 这件事,想想都不太可能。 卫图不知道赵廷海的心底想法。 他并不认为,赵廷海让他去当赵青萝人生中的“陌路人”,这个决策过分。 他也是有女儿的人。 倘若今后傅麟抛弃冷仙子,然后再找卫燕复合,他这个当爹的,亦难以忍耐。 将心比心,他不认为赵廷海过分。 赵廷海只是用自己的手段,在守护赵青萝这个女儿。 195、义社相聚,终不似少年时 “十年前,与青萝郡主一别时,青萝郡主赠卫某此符,如今……卫某在蝉鸣崖的镇守期满,这张“小挪移符”……还请赵族长收回,代卫某还给青萝郡主……” 卫图从袖中取出“小挪移符”,对赵廷海微躬一礼,然后将这枚玉符朝赵廷海所在的方向,双手递了过去。 本来,他是打算将小挪移符亲手还给赵青萝。但不曾想,赵廷海拒绝让他和赵青萝再次相见,并让他去做赵青萝人生中的“陌路人”。 那么此刻,他也不好意思再攥紧这枚小挪移符,等到日后再去归还了。 “小挪移符?”赵廷海闻言一惊,他暗骂赵青萝胳膊肘往外拐的同时,也对卫图的品性感到了由衷的佩服。 换做是他,小财他会归还,但如“小挪移符”这等珍稀宝物,他绝对会自己昧下来。 而且,昧下小挪移符,也不会有任何的心理压力。 毕竟这小挪移符属于赠送之物,没有归还的必要。 “不必了。”赵廷海摇了摇头,没有去接卫图的手中的玉符。他转过身,背负双手,目光看向赵青萝闭关的洞府,沉声道“小挪移符虽然贵重,但此物既是青萝赠你之物,我也不方便再拿回……” “这张小挪移符,卫道友还是继续拿着吧。” 说到这里,赵廷海顿了顿声,语气坚定道“栖月赵家不是云鹤黄家,赵家……不是贪鄙之辈。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这句话落下。 周遭的氛围寂静了一会。 卫图语塞,他没多言语,将“小挪移符”重新放回储物袋后,便对赵廷海深深揖了一礼。 一息过后。 待卫图揖礼结束,抬头时,便见赵廷海已在云间消失。他的面前,只有一轮圆月,于云霄落下,压在了栖月山的山巅,与山间的亭台楼阁接在了一起,并洒下了遍地的月霜。 此刻,天地间宛如一色。 “上一次,是弯月?”卫图想起了上一次,韦仙儿带他去望月台时,看到的景色。 …… 卫图下山,离开了栖月山。 事实上,有傅志舟、韦飞这层关系,赵廷海不会阻拦卫图进入栖月山,卫图在栖月山内借宿几日,不是什么难事。 但卫图识眼色。 他没在栖月山久驻,在赵廷海离开后,他便提步,飞遁下了栖月山,另觅住处。 就近住下后。 卫图给韦飞和傅志舟二人,分别各发了一道符信。 一个月后。 郑国都城,玉京。 聚仙楼,三楼天字一号包厢。 守在门外的韦仙儿,在看到一位身穿淡蓝色长裙,气质秀雅脱俗的一位女修朝她缓缓走来的时候,她眸中难掩惊艳之色。 “红缨姐。”韦仙儿敛衽一礼,态度恭敬。 从辈分上来说,她和寇红缨为同辈,理应不这么谦卑。但辈分只是辈分。在关系上,她与寇红缨并不亲近,这次是第一次见面。 既然关系不亲近,行事上,自然要看双方在修仙界的地位了。 ——寇红缨是高高在上的仙门筑基,地位比她爹这普通筑基要高得多。这次义社宴会上,能与之匹敌的,只有她的“卫叔”了。 想到卫叔,韦仙儿眸底露出了一丝钦佩之色。 身为“散修”,她很清楚,卫图能以下品灵根资质走至今日,付出了何等努力。 “仙儿?”寇红缨抬眸,好奇的打量了韦仙儿一眼。 在与卫图所通的书信中,她听卫图提过,韦飞有个叫韦仙儿的女儿。 “这是见面礼。”寇红缨略想片刻,随手从储物袋掏出了一件一阶上品法器,递给了韦仙儿。 “多谢红缨姐。” 韦仙儿喜滋滋的接过礼物,道了声谢。 与此同时,韦仙儿也暗暗感激起了带她来聚仙楼的卫图。要不是有卫图,她可难以被寇红缨这个素未谋面的同辈修士赠送见面礼。 ——韦仙儿清楚,自己亲爹韦飞和寇红缨之间的关系,并不亲密。 不然的话,也不至于到了今日,她才知道自己有一個仙门筑基的同辈修士。 “四十一岁的练气六层,资质不错。”寇红缨勉励了韦仙儿几句。 韦仙儿尽管只是下品灵根,资质只比卫图、韦飞这些老一辈好一点,但韦仙儿这些小辈,在起点和卫图等老一辈大不相同。 法侣财地,或许不丰富,但相比卫图等老一辈,亦算应有尽有了。 因此,相同年龄下,韦仙儿的修为,远远超过卫图、韦飞等老一辈修士。 与韦仙儿寒暄了几句后,寇红缨推开包厢门,提裙走了进去。 她看到卫图身上,并无伤势,一脸轻松之色时,暗松了一口气。 她曾在鸿雁山坊市,当过一段时间的镇守修士,知道镇守修士的艰险,以及危险。 当年,若非她在镇守期间,去了一趟九云商会的地下拍卖会,错开“死劫”。否则现在的她,早就香消玉殒,成为魔修手底下的亡魂了。 而论起危险,蝉鸣崖比鸿雁山坊市,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如今的郑国,已是正魔主战场了,战争的烈度和规模,都远超先前。 “五十多年了,你我义社,再次重聚了。”待寇红缨落座,傅志舟面露感慨之色道。 五十年前后。 于他可谓是沧海桑田,日月换天。 五十多年前,他为了筑基,于是“爽约”没有赴义社的十年之约。 不料,那次过后。 他们义社四人再无机会重聚到一起了。 这五十年中。 韦飞筑基失败,从此心灰意冷,退出了义社,和女修“赵婷”结婚生子。 黄家的云泽秘境开启。 妖狼山脉兽潮、魔道入侵靖国…… 一件件事,让他们义社四人,即使想要重聚在一起,也没这个机会了。 好在,五十年后,命运转折——韦飞筑基成功,卫图从蝉鸣崖幸存而归,其他人亦“赋闲在家”,让他们终于有了,重聚在一起的机会了。 语毕,傅志舟没等卫图几人感慨,他伸手用法力摄来酒壶,给卫图、韦飞二人满杯,然后不由分说,仰脖痛饮了数杯酒水。 “喝酒!”韦飞没多说,他与卫图碰了一盏后,学着傅志舟的样子,一杯又一杯的喝起了酒。 卫图也没客气,他论酒力,在百年前,就不虚傅志舟、韦飞二人。 三人轮流倒酒,各个满盏。 一旁的寇红缨看到此幕,嘴角含笑,默默的看着卫图这三个老兄弟,没有打断三人的叙旧。 她偶尔起身,敛袖帮卫图三人倒酒,没有一丝的不耐之心。 “若是爹还活着,恐怕也会和卫叔、傅叔、韦叔这般,酣饮达旦……”寇红缨忽然想到了这一点,眸底多了一丝伤感之色。 义社四人中,她是取代自己父亲寇良的那一人。 数个时辰后。 傅志舟打了个酒嗝,道了句“痛快”,三人随即停止喝酒,并用法力,将体内的酒力逼出。 顷刻间,酒气满室。 这时,傅志舟的脸色亦恢复了平静,他看向卫图,问道“这次三哥写信邀请咱们义社重聚,不知可有什么要事?” 一百多年前,他们成立义社,是为了抱团取暖。如今,一百多年过去,义社四人尽皆为筑基修士,在修仙界内亦有了一定地位,所以……他们没再互相帮扶,而是天各一方了。 这五十年时间,义社之所以没有再一次重聚,除了时机不允许外,也是因为……义社没有再一次重聚的必要了。 练气境时,他们分不开太大差距。 资源能够互补。 但筑基后,就不一样了。 他们之间的资源,很难继续互补了。 修炼,更多是个人之间的事! 因此,这次卫图邀请他们重聚,傅志舟不用多想,也知卫图是有要事相商。 “四弟,你这话……”韦飞听到傅志舟这句话,眉宇忍不住皱了一下,斥了一句。 尽管傅志舟说出这话时的语气温和,但这句话说的极不合适——好似是卫图有求于他们,这才在五十年后,发出符信,重聚义社。 “是我失言。” 傅志舟见韦飞训斥于他,眉宇微皱了一下,不过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对此事也就没再多说,致歉了一句后,便默不作声了。 “四弟,你多想了。”卫图笑了笑,说道“这次我邀请二哥、红缨,还有四弟你,只是想着为你我从战场前线幸存归来而庆祝……” “并非有什么要事。” 卫图摆了摆手。 听到这话,傅志舟当即面色一变,他从这句话中,听出了卫图对他的不满和不信任。 而这句话落下后。 包厢内的氛围亦变了变,不像之前那般融洽了,而是多了一些紧张。 “傅某……告退了。”傅志舟咬牙,他起身对卫图拱手一礼,甩袖离开了包厢。 望着敞开的包厢大门。 包厢内的三人,静默了片刻。 最终,还是寇红缨率先开口,打破了包厢内的沉寂,并关上了包厢大门。 “我相信卫叔。” 寇红缨言简意赅。 “我也相信三弟。”韦飞紧声相随。 相处多年,他了解卫图心性,也见过在他落难时,卫图对他的帮助,以及扶持。 和卫图相比,傅志舟不论品性,还是情义,都大大不如。 ——他和傅志舟比邻而居,但多年来,傅志舟几乎没有看过他。四季节礼,亦没有送过。 以前,韦飞都可以将此归为傅志舟是苦修士,不擅长人情往来。 但经历今日之事后…… 韦飞明白了,傅志舟非是不晓得这些事,只是因为这些事于他无益,所以没去做。 “多谢二哥和红缨。” 卫图起身,道了一声谢。 道完谢后,卫图这才提起正事,他道“这次写信请红缨和二哥、四弟伱们三人,确实是有一要事商议,是关于……前往康国的事。” “除此之外,也有一个喜讯……告诉你们。” 说到这里,卫图语气凝噎了一下,脸上难掩失落之色。 这次,他叫义社另外三人前来,明明是有好事相商,但偏偏,傅志舟不等他说完,便笃定他是有事相求,从而质问于他。 “百年交情,何至于此。” 卫图暗暗叹息。 当年,傅志舟为了他,守在丹丘山外,杀死了劫修“应柄”。 后来,多次相处。 傅志舟也多重情重义,不是凉薄之辈。 寇红缨见此,劝慰了卫图一句“傅叔是侄儿长辈,按理说,我不该多嘴。但……当年傅叔抛妻弃子,孤身踏入仙途……此举虽可看出傅叔的道心坚定,但连妻子都不顾的人,又怎么可能是重情重义之人……” 接着,寇红缨又补了一句,“傅叔现今,已是筑基中期修为了,而且法体双修。” “他有可能……在战场上,另得机缘了。” 寇红缨的言外之意很明显。 如今的傅志舟,已经无需卫图这个二阶符师帮扶了,所以这才表现冷淡,质疑卫图。 当年的傅志舟,无资源、无资质、无机缘,属于三无修士,“法侣地财”只有一个“侣”字,这才对卫图多加依赖…… 卫图听到这话,点了点头。爱读广告、更新最快。为了避免转马丢失内容下载敬请您来体验无广告阅读app爱读 心中释然了一些。 他明白,傅志舟不像寇红缨口中说的那么“凉薄”。不然的话,其也不会偷偷给傅麟那十枚灵石了。 同样的道理。 傅志舟对他,也非没有一丝情义。 只不过,其能用上他的地方少了,所以对他不怎么上心了。这才在言语中,失了态。 而他,之所以不告诉傅志舟关于康国之事,致使傅志舟不满离席……亦是有原因的。 偷渡康国之事,非是小事。 稍有差错,便是万劫不复。 傅志舟既然不被他充分信任了,他自然不会告诉傅志舟这项秘事。 “仙儿的感知天赋,能在偷渡康国的路上,发挥作用……” “选择权在二哥身上,愚弟不会强迫。” 卫图收敛心情,说起正事。 …… 谈完正事后。 韦飞带韦仙儿离去。 寇红缨和卫图独留在包厢内,寇红缨从储物袋内取出了一套茶具,亲自烹茶。 “这是二阶灵茶“紫云雾”,卫叔可以尝尝,醒醒酒……”寇红缨给卫图倒了一壶茶,柔声道。 卫图点头,看了一眼傅志舟留下的空座,叹道“终不似……少年时了。” …… …… ps这一章后半段,傅志舟离开义社……我想了许久,删了又写,写有又删,还是觉得这一版合适。从当年共抗何知府结义,再到分道扬镳…… 毕竟……人生事,不可能尽善尽美。 196、裂空雕孕种 呷完一口茶后。 卫图目光看向了正在烹茶的寇红缨。 今日,与傅志舟分道扬镳后,他才知寇红缨的可贵——身居高位,不曾倨傲,不忘回报昔日的恩情。 “或许……红缨才是义社中,唯一能与我走到仙道尽头的人。” 卫图面露黯然之色。 本来,他以为这个人选是道心坚定的傅志舟。若有《九重金锁诀》加持,傅志舟便可弥补一定的资质短板了。 但不曾想,他与傅志舟只可共患难,却难以共富贵,于今日,彻底殊途了。 至于韦飞…… 韦飞一百五十多岁筑基,潜力已尽,和余傀师一样,筑基中期便有可能是其终点了。 寇红缨未曾言语,没有再说什么宽慰话,她默默地注视着卫图,等卫图自己解开心结。 她明白,此时自己待在卫图身边,便是对卫图最大的宽慰。 意味着其……仙路并非孤单。 …… 次日。 韦飞同意了卫图的建议,决定让韦仙儿随同卫燕等人,一同偷渡前往康国。 韦飞相信卫图的判断。 郑国时局危乱,现在正魔战争烈度不大,他们一家还可“苟延喘息”,但再过十年,二十年……就不好说了。 与此如此,还不如未雨绸缪,趁现在偷渡渠道还可打通的情况下,先行离开,避免日后无措,只得在郑国内部等死。 得到韦飞的答复后,卫图未在栖月赵家附近久留,他与寇红缨辞别后,重返了红河山坊市。 离开时。 卫图向韦飞透露了一些关于祝夫人的事,并将得自宏日宗的三枚玉简,复制了一份,赠给了韦飞。 在用计骗得三枚玉简的时候,卫图认为他是在承巫仙师的情,而非祝元礼夫妇,现今他当然要善始善终,将功法归还给韦飞这个巫仙师的徒弟。 “可惜四弟了。”韦飞看到《九重金锁诀》这门功法后,冷笑了一声。 倘若傅志舟不负兄弟情义,这门《九重金锁诀》,卫图能赠予他,自然也不会对傅志舟这个四弟吝啬。 而有这门“炼体秘术”加持,傅志舟的法体双修无疑会走的更顺。 “至于祝夫人……”韦飞收下玉简后,摇了摇头,“冤冤相报何时了,我师父记恨的是背叛他的叶虹,而不是其后人。” “再者,他们也只剩下了孤儿寡母。” “你我再去欺凌,愧于大丈夫之名。” 正道和魔道修士,一样贪鄙,一样杀人夺宝。但不同的是,正道修士行事,往往不会做绝,若没有大仇的话,不会灭人满门、斩草除根。 …… 一路无话。 一個月后,红河山坊市。 刚回云烟居不久。 一封符信,便落在了卫图面前。 “终于来了。“卫图看了一眼符信上的御兽宗标识,心中暗道。 这次,他在拜师后,便立刻离开红河山坊市,前往“霞崖梅家”。 此举除了是思念自己的一对儿女外,也是为了争取时间,给裂空雕留有足够的恢复期,避免御兽宗从中看出什么端倪。 ——取走“漆黑指骨”后,裂空雕受了不小的伤势。 “过一会,就要苦了你了。”卫图写完回信后,从灵兽袋内放出裂空雕,并摸了一下裂空雕的雕头。 裂空雕立在卫图的肩上,偏了一下脑袋,迎接卫图的抚摸。它不明白,为什么这一年内,卫图待他这么和善了。 不仅取了它腹中的异物,而且在这一两年内,给它吃了大量的补药。 一个时辰后。 裂空雕明白了一切。 它看着眼前二十多只,流露出求欢信号的同类,顿时眸露惊恐之色,扑哧着翅膀,就要逃离出去。 但这时—— 随着一曲箫音奏响。 裂空雕的鹰眸渐渐迷乱了一些,它盯准了一个自己的同类,扑了上去。 “南姑娘的御兽之法,果然精湛。”一旁的卫图,看了一眼面前朱唇轻启,正在吹奏箫曲的黑裙少女,赞了一句。 这黑裙少女,名叫“南紫”,是御兽宗年轻弟子中的天骄人物。 这次裂空雕的配种之事,便由南紫全权负责。 “卫符师谬赞了。”南紫放下长箫,微微一笑,回道。 “不知这次裂空雕配种,需要持续多长时间?卫某现在虽身处红河山坊市,没有战斗需求,但……裂空雕因此而元气大伤,也不是卫某愿意看到的……” 卫图沉吟一声,询问道。 “此事……不好估算。”南紫扫了一眼正在配种的裂空雕,她白皙的面容上,露出了淡淡红晕,“倘若卫符师相信妾身的话,将……御兽牌交予妾身,妾身便可施展出更精妙的御兽之术。” “届时,不论是时间,还是裂空雕所损的元气,都会大大降低。” “御兽牌?”卫图闻言,心生警惕。 裂空雕的御兽牌,是由御兽宗精心打造。御兽牌上,不仅刻录有灵兽的“种类”、“血脉等级”,还有相应的编号。 他手上裂空雕的御兽牌,可是清楚写着“玄阶血脉”四个大字。 而此刻的裂空雕,却被左魁等一众御兽宗修士,认定为了“地阶血脉”。 “性命之物,不好交予他人之手。” 卫图直言拒绝。 听到这话,南紫杏眸微微闪烁了一下,心道这其中莫非另有秘密? 御兽宗是大派,有一定的信誉。 而此时的卫图又是金丹弟子,散仙盟重要成员,非是以前的“散修”了。 从常理来讲,御兽宗不太可能对一个筑基中期的灵兽,另有企图,从而坏了自家的信誉。 所以,此时卫图的拒绝,就显得有些奇怪了。 “或许是我多想了,不急于一时。”南紫按耐下了心中的狐疑,打算日后再与卫图深入交流,了解内幕。 “这十几只裂空雕,是我在御兽宗精心选育的母雕,并且用催情之术,促使其处在发情期,若正常的话,三日之内,就应该可以配种完成了。 爱读最快,无广告,陈年老书虫客服帮您找想看的书! “若不正常的话,就得需要一月功夫了。” 南紫思索了一会,回答卫图先前的问题。 “正常?”卫图皱了皱眉,他怕的就是裂空雕不正常,致使孕种失败。 毕竟裂空雕并非正常晋升、并非正常突破血脉界限。 197、穆蝶的恳求 果不其然。 卫图的担忧是正确的。 三日过后,南紫带来的二十多只母雕,没有任何一只受孕。 “三日时间,太过仓促了,应该是修为差距的原因。一个月内,就应该能孕种成功了。”南紫额头泌出细汗,喘了口粗气,对卫图解释道。 为了让裂空雕乖乖配合,这三日来,她一直借箫声使用御兽之术,耗费了不少法力。 这辛劳,可比与同境界修士作战一次累多了。 不曾想,这一次竟然孕种失败了。 不过,南紫也不气馁,御兽宗内的灵兽千奇百怪,出现异常状况并非是什么罕事。大不了,她多耗费一些时间就是了。 “修为差距?”卫图眸光微微闪烁了一下。 他怀疑,是裂空雕服用“仙灵露”太多,导致血脉突变了,这才致使其难以和同类母雕孕育子嗣。毕竟一般情况下,妖兽血脉和修士灵根一样,难以晋级。 血脉突变的妖兽,有一定可能,与同种群的灵兽产生生殖隔离。 想及此,卫图决定倒打一耙,将裂空雕不能生育之事,推到南紫身上。从而避免“仙灵露”和“万灵妖婴”暴露。 他道“南姑娘年龄还小,一时有所失误,也是正常之事。” 这句话乍听是一句宽慰之词。 但细听后之后,才能从这句话品出味来。这是卫图对南紫这御兽宗门人业务能力的不信任。 因此,话音落下,南紫当即柳眉倒竖,她定定的看了卫图几眼,轻哼一声道“我师从御兽宗红脂长老,红脂长老对孕种之事……最为精通,我是她门下得意高徒,怎会搞不好裂空雕的孕种……” 不过,话说完后,南紫也对自己御兽之术的水平,有点不自信了起来。 毕竟,她年龄小是硬伤。 她对御兽之术的造诣再高,也没有太多的实战,用以提高她的御兽经验。尤其是在孕种这一方面。 卫图听到这话,对南紫的性格有了一定的判断,心里有了数。他于是皱眉道“卫某不是质疑南姑娘的实力,只是……裂空雕毕竟是卫某战兽,若因此元气大伤,可不是什么好事。” “适才南姑娘也说过,正常情况下,三日就可配种成功。” “为了安全着想,还请南姑娘通知贵宗,另请高明之士。”他补充道。 “一个月后,就见分晓。”南紫被卫图这一激,气呼呼的下了军令状。 “若不成的话,妾身补给卫道友灵兽一粒“养芝丹”,这粒“养芝丹”足够卫道友灵兽恢复元气了。” 南紫沉声道。 养芝丹,是御兽宗秘药。不仅可以恢复灵兽的元气,而且对灵兽的血脉,有一定的精纯之效。 在蝉鸣崖的时候,卫图和左魁这御兽宗修士也算熟识,早就从其口中,听到过“养芝丹”的鼎鼎大名了。 “一言为定。” 卫图微微一笑,“若南姑娘能提前完成裂空雕的配种之事,卫某也愿赠南姑娘一张二阶上品灵符。” 先前,他作为裂空雕之主,质疑南紫手艺,合情合理。所以,此事不至于和南紫结仇。 此刻,增加“报酬”,赠送南紫“二阶上品灵符”,则是他打算和南紫这一御兽宗天骄结交了。 多个道友,多条路。 听到卫图这话,南紫紧绷的脸色稍稍缓和一些,她点了点头,自信道“一個月内,妾身必定完成裂空雕的配种之事。不因此事,再让御兽宗耽误卫符师时间……” …… 被卫图一激,下了军令状的南紫,并没有贸然使用御兽之术,继续催使裂空雕留种。 三日不眠不休的劳碌,已使南紫心神皆疲,而且后面一月使用的御兽之术,于她亦是不小的消耗。 “五日后,妾身再到访云烟居。”南紫离开,并与卫图做了约定。 待南紫离开后。 气息萎靡的裂空雕也清醒了过来,它望着周遭的一片狼藉,略微失神,怔然了许久。 三日的消耗,如梦似幻。 裂空雕回味起了这三日的感觉,同时,它的心底里也渐渐对那箫音,多了一些怀念。 突然。 就在这时。 云烟居响起了敲门声。 裂空雕精神一振,从地面上飞扑而起,来到洞府门口附近,朝门外望了一眼。 但这一望,裂空雕的鹰脸上却露出了失望之色。因为门外的人,并不是它记忆中,那个喜欢奏箫的黑裙少女。 裂空雕的心思,卫图并不清楚。 他通过洞府阵法,看到来者是“穆蝶”的时候,怔了一下。 这时,卫图才想到,车真君在闭关之时,曾将“穆蝶”这个师妹,委托给他这个新弟子的“大师兄”,让他帮忙照料。 只是,因为种种缘故,卫图在红河山坊市待的时间并不多,前几日才回来。 “卫师兄。”穆蝶进门,神色略显拘谨的卫图敛衽一礼。 卫图微微颔首,算是见礼了。 “不知穆师妹找卫某,是为何事?”卫图待穆蝶入座后,态度随和道。 “小妹近日,在制符一事上,遇到了些许碍难。听闻卫师兄回府,特来请教。”穆蝶抿唇,一翻掌心,朝卫图递去了一枚玉简。 看到此景,卫图稍稍惊讶。 不知穆蝶在卖什么关子。 他一挥袖袍,接过了穆蝶递来的玉简,然后运用神识,仔细观看起了玉简里面的内容。 看了一会,卫图放下玉简,他看向穆蝶的目光,此刻已然露出了赞赏之色。 玉简的内容,非是什么旁物,全是穆蝶对自己修炼和制符之时的一些困惑之事。 卫图这些年,也遇到过一些小辈请教他修行问题,但这些小辈,从无一人如穆蝶这般踏实、认真,抱着尽量不麻烦他人的前提,去请教问题。 198、转修功法,《神木元功》 …… …… 待穆蝶走出云烟居,卫图略作思索,从怀中取出了一枚淡金色的令牌,在手上把玩了一会。 这枚淡金色令牌,正是他拜师车真君后,车真君赠给他们每个入室弟子的功法令牌。 凭这枚功法令牌,他们便可去散仙盟的“万书阁”,挑选任一三阶功法,或者神通、秘术。 拜师后,因为裂空雕“受伤”,卫图为了躲御兽宗,所以匆忙离开红河山坊市,没有使用这枚功法令牌。 适才,在教导穆蝶的时候,卫图这才想起,自己手上还这一枚三阶功法玉简没有使用。 这倒也不是卫图健忘、大意,而是因为他身上的神通、秘术还有不少,没有完全消耗,若再去学习新的三阶神通、秘术,于他而言,不免有些贪多嚼不烂了。 “未雨绸缪,散仙盟能撑多久还说不定,先去学了三阶功法为好。”卫图心道。 相比邯山陶家,散仙盟是庞然大物。但相比于魔道五宗,散仙盟就着实是小势力了。 仅是一准元婴势力。 而且论凝聚力和顶尖战力,散仙盟这散修实力,远不如此时郑国的五大仙门。 倘若魔道五宗全力来攻,第一个崩溃的势力,有可能就是散仙盟。 万书阁位于红河山的山腰位置,与云烟居一样,都在红河山坊市的次核心地域。 山峰、山腰、山脚。 这是散仙盟划分的三个等级区域。 山峰处,是十七位金丹真君的府邸所在,寻常修士无诏不可前往,违者处以刑罚。 山腰位置,多是筑基真人的生活区,里面也落座着一些如万书阁、炼丹殿、杂务殿等散仙盟重要的机构设施。 而山脚和附近区域,则是练气散修的聚集区,鱼龙混杂。 少倾。 离开云烟居的卫图,就来到了万书阁的门口。 认证身份后,卫图轻松就进入了万书阁的二楼。 和鹤山黄家“藏书阁”的摆放一样,万书阁的每层藏书,亦对应不同的修士等级。 万书阁二楼,便收揽了筑基层次的功法、神通、秘术。 当然,有一些珍奇的练气秘术,也会摆放在此间。 “规模虽比黄家大了不少,但这些珍藏,并没有我感兴趣的……”卫图略看了几眼,径直朝万书阁的三楼而去。 二楼和三楼之间,有淡黄色的光幕阻隔,设置了高深禁制。 卫图抬头一望,发现在这淡黄色的光幕面前,聚集着不少筑基修士,一個个摩拳擦掌。 他心生疑惑,正打算准备询问旁侧的修士时,只见一个负刀壮汉冲到了淡黄色光幕面前,用力朝里面挤去。 眼看着这负刀壮汉,即将身子融入淡黄色光幕的时候。 突然间,淡黄色光幕似是涌出了一股巨力,直接将这负刀壮汉弹出了数十步远。 不过这股力道的把握不错,并未将这负刀壮汉击成重伤,只是让其吃了一些气血不稳的小苦头。 “可惜了,如果邢老三再坚持个一两息时间,说不定就可进入万书阁三层,览阅金丹真君的真传了……” 众修议论纷纷。 谈论声入耳,卫图很快就明白了为何一众筑基修士,会聚集在三楼入口的原因了。 这淡黄色光幕,名为“万法禁”,是“齐阵师”设置的一个禁阵。 无论是肉身、法力,还是神通威力,到这“万法禁”之内,都会被大幅度的削弱。 万书阁规定,只要有修士能闯入这“万法禁”之内,不仅能成为散修盟中金丹真君的弟子,而且还可在万书阁的三楼中,任一挑选一种三阶功法。 “先是各大金丹真君收徒,而后又在万书阁内设有“万法禁”,看来散仙盟是真有高明之士在掌舵……” 卫图暗暗佩服。 以小见大,从散仙盟设定的这些细小规则就能看出,散仙盟高层是在用心经营这一势力。 或者说,散仙盟势力,还处于上升期。 负刀壮汉闯关失败后,许久都未有下一修士上前,卫图见状,也不犹豫,起身缓缓走到了阻隔在三楼入口前的淡黄色光幕。 “此人是谁?” “看来比较瘦削,不像邢老三还兼修了炼体功法?” 众修看到卫图上前,不由诧异道。 “看其容貌,莫非是卫图?那个二阶上品符师?”有眼尖的散修,认出了卫图的身份。 “二阶上品符师,那岂不是说他是筑基后期修为了?” “筑基后期修士,或许有较大机会,能闯过这万法禁。” 一些修士听到这话,顿时打起了精神,看向卫图。 然而—— 让众修意外的是,卫图面对“万法禁”,并没有只身闯入,而是从袖中掏出了一枚令牌,晃了一下,从容走了进去。 看到这一幕,众修傻了眼。 他们没想到,被他们寄予厚望的卫图,竟没有去闯关,而是拿出令牌,走进了万书三楼。 “金丹弟子?”有修士,在喃喃自语,不敢相信。 闯进万法禁,然后拜师散仙盟的金丹真君,是围聚在此,一众散修的心愿。 却不料,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卫图,竟领先他们一步,早就是金丹弟子了。 “卫符师,可不是筑基后期修为,他是在筑基中期,符道造诣便已到达二阶上品的天才!”之前道出卫图身份的散修,再一次道出了卫图的天赋 爱读最快,无广告,陈年老书虫客服帮您找想看的书! 此话一出。 万书阁二楼的一众散修,顿时哑然无语了。 筑基后期的二阶上品符师,在符师中,并不怎么出众,但筑基中期的二阶上品符师,就大大不一样了。 这意味着,卫图的根基、法力、符道造诣,在每一方面,都强过普通的筑基中期修士。 …… “若施以全力,这万法禁,对我来说,倒也不怎么难。” 万书阁三楼,卫图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淡黄色光幕,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在进入“万法禁”这禁阵的时候,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拿出功法令牌,而是先闯了一下阵。 见到阵法将破之时,他这才亮出了功法令牌,走了进来。 毕竟他现在明面上的实力,只有筑基中期,而闯“万法禁”成功的修士,少说也有筑基后期的实力。 仅是一三阶功法,还不值得他冒险,暴露自己的修为。 其次,卫图也不认为,散仙盟会给他这金丹弟子空子钻。 如他这般,拜师金丹真君的散修,不少人都有破开“万法禁”的实力。也不见这些人,跑来凑这个热闹。 此外,三阶功法,于他此刻非是必要之物,得一部就可。 因此心生贪念,并不是什么好事。 接下来,卫图收敛心情,仔细打量万书阁三楼的布局。 和一楼、二楼一样。 万书阁的三楼所藏,根据“功法”、“神通”、“阵法”、“丹药”、“符箓”等大类别,分出了相应的区域。 “需兑换后,才能知道这些功法、神通、秘术是哪一金丹真君修持……”卫图逛了一会,眉宇微微皱起。 在车真君府邸拜师时,车真君曾言,万书阁三楼的所藏,都是散仙盟十七位真君贡献而出。 让他们这些入室弟子无需介怀,随意挑选。 并言说散仙盟没有门户之见。 来之前,卫图还以为藏书阁三楼会按照十七位金丹真君的姓名,一一写出所属的功法、神通、秘术等等。 然后供他们这些金丹弟子挑选。 毕竟这样更直观一些。 “没有门户之见,但十七位真君中,也有好相处的,不好相处的,乐于教人的,和不乐于教人的……”卫图暗叹一口气。 尽管他也知道,隐瞒金丹真君的底细,是大势力的必行之措,不过作为金丹弟子,他于此时……挑选功法,不免有些不便了起来。 “只能听天由命了,希望兑换的功法,不是出自某个不好相处的真君手上。” 卫图走至“功法区”,开始挑拣和自己属性相合的相应功法。 《小春秋功》只是二阶功法,等他结丹后,这二阶功法,就提供不了多少助益了。 秦真人当年给他推荐这门功法,也没预料到,他有朝一日,竟然还有凝丹的希望。 毕竟按照常理,以他的潜力,能筑基就算走大运了。 “《神木元功》。”挑选了一会,卫图将目光放在了书架上的一个淡青色玉简上。 《神木元功》和《小春秋功》一样,都是土木属性功法,最适合做他的转修功法。 而且,最关键的是,和《小春秋功》一样,《神木元功》亦可培育体内“灵种”。 在练气境时,卫图炼化“地磁木灵种”,得到了“地磁元光”。 后续,经过炼化,“地磁元光”蜕变为了更高等级的“元重法禁”。 但论起根基,还是得益于练气境时炼化的那一枚“地磁木灵种”。 三阶功法《神木元功》和《小春秋功》一样,也是专注于培养体内“灵种”,由此衍生相应的对敌手段。 十七种三阶功法,唯有《神木元功》与卫图属性最合。 卫图不再犹豫,他取出功法令牌,将淡青色玉简,放在了这功法令牌之上。 片刻后。 淡青色玉简内的禁制一一打开,露出了后续内容,以及修持这门三阶功法的金丹真君姓名。 “鲍思燕?” 卫图看到这个姓名,眉宇不禁一挑,暗道一声“不好”。 “鲍思燕”是散仙盟十七位金丹真君中唯四的女性真君之一。 倒不是说“鲍思燕”的性格在一众金丹真君中,有多么恶劣,而是因为其是女性修士,他一个男修修士“贸然”去请教功法,总归不好。 毕竟男女有别。 “鲍思燕在一众金丹真君中,性格也算温和,选中她,也比选中“屈兴道”、“姚文沅”那几个性格恶劣之人要好。” 卫图自我安慰。 男女有别,他顶多少去请教鲍思燕几次,不算什么大麻烦。 …… 与此同时。 红河山山顶,一座华美的府邸中。 “卫图?”一个头戴白色笠帽的熟美妇人缓缓睁眸,她看了一眼掌中玉简所呈现的一行字迹,宛如青黛的双眉微微颦起。 此人正是散仙盟唯四的女性真君之一,鲍思燕。 万书阁三楼的十七枚功法玉简,每一枚都设置了高深禁制,只要持有功法令牌的修士,打开相应的功法玉简,其令牌内的信息,便会被千里之外的金丹真君所感知到。 “车老鬼的徒弟?” “筑基中期,还是一位二阶上品符师?” 鲍思燕看着玉简内,挪列出的卫图的情报。在看到卫图是“二阶符师”时,她眉梢间多出了一丝喜色。 “若他能成为三阶符师的话,当年误入的古修洞府,或许可以携手于他,再进一次。” 鲍思燕暗忖道。 两百年前,她的道侣,便是因为与她携手共闯这古修洞府而陨落。 而这古修洞府中的一道关卡,必须由符道造诣高深的符师来破。并且符师的等级,至少不能低于三阶。 散仙盟的车真君,尽管亦是一尊三阶符师,但她并不信任实力高出她数筹的“车老鬼”。 鲍思燕只相信,自己亲手调教出来的三阶符师。 “先观察一下这卫图的品性、天赋,看是否有成为金丹的潜力。”鲍思燕没有心急,她随手发出一道符信,然后继续打坐,精进修为。 金丹寿八百。 这些年来,她遇到过的天资不错的二阶符师,也有十来人了。 只是可惜,没有一人有缘修为到达金丹境界。 …… 身处万书阁的卫图,自然不知道鲍思燕的想法。 他将《神木元功》的功法拓印了一份后,便离开了万书阁,重回了云烟居。 “两道符信?”刚回云烟居,就有两道符信,一前一后落在了卫图的面前。 第一封符信,是鲍思燕发来,其言说自己三月后有空,若卫图想请教功法,可去她洞府拜访。 卫图看到这封符信,也不惊愕,他早就猜到了散仙盟应该有手段,去通知金丹真君自己的功法被何人习得。 卫图回信,道了一声谢后,打开了第二道符信。 不过,第二道符信的落款,就让卫图有些始料未及了。 199、当年红颜,今日老妇 “童佩佩。” 卫图挑了挑眉,念出了落款之人的姓名。 童佩佩是他入住丹丘山棚户区时,遇到的符师同行,后来入住云雀街小院,嫁给了赫连雄。 二人的婚礼, 卫图还随了份子。 从时间上来看,童佩佩也算是卫图的旧识了。 不过,卫图与童佩佩,只算是旧识,不是什么好友。 几十年前,赫连雄加入“舒云盟”,协同舒丹师等人,算计于卫图。这份旧情,早就因此而断了。 “估计有求于我。”卫图不用看符信内容,也能大致猜出童佩佩给他发来符信的原因。 他打开符信一看。 果不其然,这封符信就是童佩佩拉下老脸,求助于他的信。 信的开头。 童佩佩先对卫图问安了几句,然后讲起了自己这些年的一些遭遇。 二十多年前,丹丘山被魔道攻陷后,童佩佩便与其他散修一样,随波逐流,从丹丘山来到了红河山。 凭借一手符师手艺,童佩佩在红河山内,生活过得也算可以。 但几年后,意外出现了。 童佩佩不小心得罪了一位筑基修士。 因为红河山坊市内严禁杀戮,所以这位筑基修士,仅断了童佩佩一只手,没有取走童佩佩的性命。 按理说,这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只是,童佩佩讨生活,全靠自己这一双会制符的手。 断手之后。 童佩佩的生活越发潦倒了。 今日,听到了卫图在“万书阁”的事迹后,童佩佩这才给卫图写了一封信,希望卫图能看在昔日旧友的份上,帮她一把。 “赫连雄呢?”卫图看完信后,心中生出疑惑。 信中全文,都没有提到童佩佩的筑基道侣,赫连雄。 若有赫连雄在,童佩佩不可能遭遇此厄。 “童佩佩脾气火爆,在来红河山坊市的头几年,估计仗着自己是筑基真人道侣,得罪了那位筑基修士……” “孰料,多年后,赫连雄音信全无。那位筑基修士,便对她秋后算账了……” “毕竟,一般来讲,练气修士哪有机会得罪筑基修士。” 卫图根据童佩佩的性格和信中的内容,大致推测出了这些年童佩佩的真实经历。 当年,童佩佩便是受了“毛符师”挑衅,不分青红皂白,直接上门质问他关于“静心符”的销售问题。 三岁看小,七岁看老。 在断手之前,童佩佩的人生路上,还是顺风顺水,没有经历过丝毫挫折。 不太可能性格大变。 “时间上看,童佩佩应该不知赫连雄和舒云盟算计我的事。不然的话,她可不敢今日给我送信,求助于我了。” 卫图摇了摇头。 他猜测,赫连雄之所以了无音信,和他杀死舒丹师有一定的关联。 舒丹师死后。 九云商会曾与他联络的范掌柜,便直接申请轮换,前往战场前线,投靠魔宗修士了。 换到赫连雄这里,估计也是一样。 其不敢再待在郑国修仙界,所以远走他乡,抛弃了童佩佩这个道侣。 “先去看一看。”卫图想起童佩佩和他之前的交情,也念及自身的名声,于是一甩袖袍,飞遁出了云烟居。 不管童佩佩知不知道赫连雄算计于他的事,但在明面上,他可是与“舒丹师之死”毫无关联之人。 不照料一下旧友,说不过去。 其外,卫图也打算,看能否从童佩佩身上,找出赫连雄等一众舒云盟修士的踪迹。 卫图可没忘记,和舒云盟有联系的天女派“刘左使”,其曾经怀疑他与司晴的死有关。 因此,找到舒云盟踪迹,于他也算有备而无患了。 …… 红河山坊市,外围区域。 棚户区内。 卫图从空中落步到了一间棚户面前,伸手敲了敲门。 多年未见,童佩佩从筑基修士的道侣,再一次沦落到了入住棚户区,还是让卫图颇为感慨的。 等了片刻后。 棚屋木门打开,露出了一个容貌苍老的花甲女修。 这花甲女修,头发花白,身上穿着一身半旧的红袍,脸上涂了淡淡的薄妆。 卫图下意识的朝花甲女修垂在腰间的双臂看去,看到其右臂有缺后,便收回了目光。 “数十年未见,童道友老了。”卫图心生感慨。 卫图能看出,童佩佩今日这一番打扮,正是特意给他看的。 故人着旧装,是想让他重忆旧情,不要忘记昔日的交情 爱读最快,无广告,陈年老书虫客服帮您找想看的书! “卫前辈是筑基修士,容颜不老,老妇……已经一百六十五岁了,气血衰败是正常之事……”童佩佩面露苦笑,回道。 语毕,童佩佩屈身一礼,邀请卫图入屋做客。 卫图点头,走进了童佩佩居住的这间棚屋。 他随意寻了个凳子,坐了下来。同时摆了摆手,示意童佩佩不要太客气。 “我在这屋内,怎么没看到赫连道友?要是有赫连道友在的话,童道友也不至于……” 卫图提出自己内心疑惑。 适才所想,都是他的一些内心猜测,是真是假,还得询问童佩佩一次。 提到赫连雄,童佩佩眸底露出了一丝恨意,她道“那厮和我成婚时,说了一通山盟海誓,待我老了,年老色衰了,就弃我如敝履了!” 童佩佩将自己这十几年内,所有的不顺心、不如意,都记在了赫连雄的头上。 要知道,当初赫连雄的筑基之事,她也是出了不少力。 若非她给卫图献上了自己身上的一阶符师传承,当时的卫图是否会答应绘制“炼妖符”,还在两可之间。 骂完赫连雄后。 童佩佩如怨妇一样,道出了她从丹丘山到红河山这些年的经历。 和卫图猜的差不多。 最初,童佩佩认为自己还有赫连雄这個筑基道侣可以作为依靠,所以在行事上,不免“有失方寸”,忘记了自己一个练气修士的本分。 等赫连雄消失不见,彻底了无音讯后,其他修士的“报复”也就随之而来了。 断手,欺凌等等。 可以说,童佩佩现在的遭遇,从某一方面来说,确实都是赫连雄的“弃妻”造成的。 一旁的卫图,对此事没发表评论。 虽然他觉得赫连雄这事,做的不怎么地道,再急,也不至于连个消息都不留。但他一想到赫连雄的出逃与他亦有关系,他也不好置评了。 200、对我有意 “赫连道友兴许是另有要事,一时误了时间,这才没和童道友再次联络……” 等童佩佩说完后,卫图斟酌言辞,宽慰了几句。 “而且正魔交战这么久,金丹真君陨落亦是常事,更何况筑基修士……说句不好听的,有可能赫连道友于外陨落了。” 卫图补充道。 “他怎么可能陨落?”童佩佩擦了一下眼角余泪,冷声道“我和他的“同心玉”现在还好端端的。那厮定是有了新欢,不想要我这个旧爱了。” “同心玉?”听到这话,卫图暗道自己这次来对了。 他来找童佩佩,除了帮扶这个旧识外,也是存着从童佩佩这里打听赫连雄下落的想法。 “同心玉”和他手中的“双鸣玉”一样,都是双修法器,不仅可以让道侣之间心意相通,也可借此遥遥感应另一人的位置。 不过“同心玉”的等级要低一些,仅是一阶上品法器。感应的距离,仅有五十里范围。 正在卫图思索,如何开口让童佩佩将“同心玉”交给他的时候,童佩佩反倒率先开口,将“同心玉”赠予他了。 “老妇现在身无余物,其余家当都在这些年内,一一变卖,身上只剩“同心玉”这一件法器了……”童佩佩面露怀念之色,从袖中取出了一枚凤纹玉佩,摩挲了几下,递给了卫图。 “今日找卫道友帮忙,实乃无奈之举,卫道友看这同心玉值多少钱,就给老妇多少钱吧。” 说到这里,童佩佩眸底露出了一丝黯然之色,毕竟这同心玉曾是她和赫连雄山盟海誓的见证。 但可惜,她在这棚屋内等了十余年,都没有等到赫连雄。 卫图听到这话,对童佩佩的印象,大为改观了一些。 倘若今日童佩佩拉下老脸,直接找他索要救助,他会给童佩佩一些灵石,但决计很有限。 十余枚灵石,就算打发了。 不过,找他典当变卖法器,性质就大不相同了。 算是交易。 “断手之后,她也算是经历了一场大劫,活的谨慎了。”卫图暗叹一声,明白了童佩佩处事如此“小心”的原因了。 “童道友,今日卫某拿走了这枚同心玉,这于赫连道友,可是不利局面……” 卫图收下玉佩,好心提醒了童佩佩一句。 他也不屑于,就此事欺骗童佩佩这一风烛残年的旧识。 ——断手之后,童佩佩不仅气血衰败,还因赫连雄之事,心力交瘁,活不到练气境的两百寿了。 顶多再过二十年。 童佩佩就会提前老死了。 “赫连雄?”童佩佩听到这三个字,她冷哼一声,“我倒是宁愿卫前辈将他大卸八块,以解我心头的遗恨。” 来红河山坊市的这十余年内。 头几年,她对赫连雄心怀期待,认为赫连雄会找她。 但随着时间流逝,一件件家当变卖后,她早就对赫连雄死如死灰了。 甚至,她比赫连雄的敌人,更恨赫连雄这個负心汉。 看到此幕。 卫图点了点头,没再就赫连雄之事多说了。 “同心玉一对,市价为五百灵石。如今,童道友仅有一件同心玉,又是使用过的……” “价值大打折扣。” 卫图道出“同心玉”价值,思索片刻,从储物袋内,取出了一个灵石袋,递给了童佩佩。 “这是两百灵石。就算卫某高价收了童道友的同心玉。”他道。 市价上,童佩佩手中的同心玉,连一百灵石都卖不到。 毕竟同心玉都是成对出售,这一件同心玉,除了能用来追寻赫连雄的踪迹外,一点价值也无。 他肯出两百灵石,已是额外照顾童佩佩这个旧识了。 “多谢卫前辈。”童佩佩接过灵石袋,面露感激之色,对卫图深深一拜。 然而,待童佩佩抬头时,却发现棚屋内,卫图已经了无踪影了。 “若是当年我没去追求赫连雄,而是心慕卫图……” “如今,估计大大不同。” 想及此,童佩佩心中涌出种种酸楚,泪流满面。 在她最危难之时,拯救她的,不是与她山盟海誓的道侣,而是那个与她年轻时“结仇”的同行。 “造化弄人……” 童佩佩叹息。 …… 回到云烟居。 卫图把得自童佩佩的“同心玉”小心珍藏了起来,留待日后使用。 修仙界内,有根据血亲或者精血追踪敌人的血引秘术。 而这枚同心玉内,恰恰就留有赫连雄的一滴精血。 “血引秘术,我虽然还没掌握。但车真君等散仙盟金丹真君的手上,或许会有……” 卫图忖道。 “还有秦真人的手上,应该也有这等秘术。”卫图眼眸微闪,想到了秦真人留在他身上的“双鸣玉” 爱读最快,无广告,陈年老书虫客服帮您找想看的书! 当年,离开云泽秘境的时候,秦真人并没有收回双鸣玉,而是将双鸣玉仍放在卫图身上……其便是打着今后用血引秘术,追查卫图的想法。 只是可惜,秦真人算错一招,没有料到同门“申云秋”偷换了“蜕凡丹”,致使她突破时,记忆出现损伤,丢失了最近三十年的记忆。 从而使卫图侥幸逃过一劫。 …… 打坐数日后。 与卫图约定五日后到访的南紫,再一次来到了云烟居。 “一个月内,定能成功。”南紫入门后,信誓旦旦道。 “卫某就期待南姑娘大显神威了。” 卫图含笑回道。 卫图也期望这一次南紫能给裂空雕育种成功。 这样的话,他就可以避免再次因为裂空雕之事,和御兽宗打交道了。 上次,他故意激南紫,也只是为了孕种失败后,好将责任推卸给南紫,而非让御兽宗注意到裂空雕的“血脉突变”。 南紫微点螓首,从袖中取出翠绿长箫,朱唇轻启,借长箫吹奏出一曲曲美妙音曲。 感知到箫声,在庭院内的裂空雕精神一振,急忙飞扑到了一只同类母雕的身旁,等待南紫的御兽之术发挥作用。 这一月时间。 卫图也没浪费,在南紫给裂空雕配种的时候,他站在一旁,一心二用,绘制符箓。 卫图这般气定神闲的模样,让南紫为之佩服。借此,她对卫图的符道造诣之深,亦有了一定的了解。 时间流逝。 前半个月的时候,南紫还是一脸镇定,但等到了后半个月,南紫的脸上,渐渐露出了慌张之色。 “这死雕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有孕种成功?” 最后几日,南紫看着肚子扁着的二十多只母雕,心中焦急。 一个月前,她已经对卫图下了军令状,放了大话。 如今,一个月过去,裂空雕的孕种之事,却迟迟没有进展,她感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痛。 有卫图的提前铺垫。 此刻的南紫,没有往裂空雕“有异”的这方面去想,她认为是自己的御兽之术不精明,这才导致了裂空雕迟迟未能孕种成功。 一晃眼,一个月时间已过。 “卫道友,是妾身技拙,未能如约完成裂空雕配种之事。”南紫停止吹箫,她目光看向卫图,面露歉色道。 “这是答应卫道友的“养芝丹”。” 说话间,南紫一翻手掌,手上多了一只玉瓶,然后用法力朝卫图的符桌递了过去。 卫图收下丹瓶,心中对裂空雕“血脉突变”之事,越发笃定了。 他不露声色,笑道“南姑娘年岁小,御兽之术有如此造诣,已是难得了。兴许是我这雕儿不行,难以孕育后代。” 这次,南紫没有反驳卫图,她摇了摇头,说道“是妾身的御兽之术不行,卫道友不必为妾身找补。” “三年过后,裂空雕的元气估计也能恢复了。届时,妾身请门中的其他修士前来,为裂空雕配种。” 南紫补充道。 听到这话,卫图眉宇微挑,这要是碰见个经验丰富的御兽宗修士,裂空雕的这点秘事,可难以瞒过。 卫图心中一动,说道“南姑娘的御兽之术,卫某还是肯定的,只是因为年岁小,经验不足,这才致使孕种失败。” “三年后的孕种之事,卫某还愿请南姑娘过来,而非南姑娘门内的其他道友。” “此话当真?”南紫闻言,顿时一扫倾颓之色,大喜过望。 她还以为卫图会为了裂空雕的身体健康,不再“雇佣”她,而是转头另寻经验丰富的御兽宗修士。 却不料,卫图竟然颇为厚道,还愿意再一次相信她。 再一次给了她机会。 要知道,这可是她头一次的出征不利,作为御兽宗天骄,洗刷这个耻辱,是她的必行之事。 “此话当真!” 卫图点了点头,举天发誓。 “多谢卫道友。”南紫面色一喜,连忙致谢道。 “这是卫某适才绘制的符箓,留之无用,就赠给南姑娘你了。”卫图笑了笑,随手取了一张“木雷符”,送到了南紫手上。 一个月前,他和南紫约定,若南紫孕种成功,他就将赠给南紫一张二阶上品符箓。 如今,南紫失败。 按理说,他无需赠送符箓。 不过,卫图本意是结交南紫这一御兽宗天骄,并不在意赌约的输赢。所以南紫的胜败,与他赠送符箓,并不相悖。 “这卫图,莫非是对我有意?”南紫收下符箓的同时,她柳眉微挑,看了一眼卫图,心道。 201、《神木元功》三大秘术 在御兽宗内,她就是被众星捧月的人物,不少男修频频向她示好,赠予她丹药、符箓等修行资源,讨得她的欢心。 此时,卫图对她的额外示好,与那些男修如出一辙,让南紫下意识的将卫图归类为了她的追求者。 想到这里,南紫打着一事不劳二主的主意,她挽了一下额前的青丝,嘴角露出浅笑。 “前几日,我师发来秘信,说杏花坞那里,躲了一只“雷角兔”。这只雷角兔是妖狼山脉兽潮过后留下的一只妖兽,二阶中期,玄阶上品血脉……”爱读广告、更新最快。为了避免转马丢失内容下载敬请您来体验无广告阅读app爱读 “若能降服这只雷角兔,于小妹今后的道途大有益处。” “若卫道友有时间的话,不知能否和小妹走这一趟?” 南紫敛衽一礼,优雅端庄。 她此时孤身在外,能找的外援,只有车真君这个与她师父相熟的散仙盟真君了。 但显然,车真君何等身份,不可能随她小打小闹,前去杏花坞降服妖兽。 顶多,只会派一个门下弟子随她一同前往。 而卫图,恰恰就是车真君的弟子。 因此,与其求车真君,落下她师父“红脂夫人”的人情,还不如直接找卫图这个她眼里的追求者帮忙。 卫图听到这话,心想南紫也是真不客气,刚与他结交不久,便想着役使他,去出大力气。 妖兽,可不是那么好降服的。 降服妖兽,比杀死同境界的妖兽困难数倍。 更何况,南紫降服的妖兽,还是一只二阶中期的雷角兔。 这雷角兔,和他明面上的修为一样了。 “杏花坞路途遥远,一来一去,少说也得耽误数月功夫。前不久,卫某得了鲍真君符信,要去鲍真君府邸……学习功法……”卫图面露难色,取出鲍真君的符信,推拒道。 以他实力,帮南紫降服一只“雷角兔”倒也不算什么。 只是他打的主意是交好南紫这一御兽宗天骄,又不是奔着成为南紫的奴仆而去。 适当的拒绝,很重要。 这意味着他和南紫是交往中的平等关系。 好在,卫图一個月前得了鲍思燕的符信,现在有了直接拒绝南紫的理由了。 符信内容为真。 南紫也不好强邀卫图随她一同前往杏花坞了。 她一挑柳眉,又想到了车真君门下的一个合适人选。 “卫道友可与华显龙熟识?此人人品如何?”南紫询问道。 车真君门下,除了卫图,还有华显龙对她献过殷勤。 只是相较卫图的“踏实”,华显龙一副公子哥打扮,看起来更为轻浮一些。 “卫某拜师不久,与华师弟只有一面之缘。” 卫图摇头,没当着南紫的面,诋毁华显龙。 未知全貌,不予置评。 华显龙欺负穆蝶这个师妹,是真是假,他还没有查证过。 此前,他只听了穆蝶的一面之词。 “也罢,就华显龙吧。”南紫皱了皱琼鼻,心道。 …… 南紫告辞离开。 云烟居又恢复了寂静。 卫图给元气大伤的裂空雕喂服了“养芝丹”后,便耐心等待三月之期的到来,前往鲍思燕府邸请教《神木元功》。 一月后。 养好元气的裂空雕,在卫图面前出现,振翅长飞,在云烟居内寻找南紫的踪迹。 但苦寻许久,裂空雕也没找到南紫的身影。 “你这孽畜,倒是因祸得福了。”卫图唤来裂空雕,检查了一下裂空雕的身体后,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在蝉鸣崖的时候,裂空雕的修为,便在“仙灵露”的提升下,即将突破二阶后期了。 但接下来,在卫图取出“漆黑指骨”,南紫一个月的配种……轮番折磨之下,裂空雕的修为不进反退,由二阶中期巅峰,退步到了二阶中期“大成”。 修为退步,在普通修士眼中,是一件坏事。 不过,在卫图眼中,却不是。 有仙灵露在,裂空雕损失的这部分修为,很快就可弥补回来,所以其损失修为,反倒是夯实了一定的根基。 于今后突破,大有益处。 “和裂空雕一样,转修三阶功法,虽会夯实我的根基,但也会损失一定的修为。” “而我又不可能去使用仙灵露。” 卫图手捧玉简,看着《神木元功》的内容,脸上泛起了愁容。 他本来的打算是,先取走万书阁的三阶功法,防止未来散仙盟生变,使这到手的三阶功法打了水漂。 却不料,他刚得到三阶功法《神木元功》,鲍思燕便给他发来了符信,让他三个月后去其洞府拜访,请教功法。 所以,现在摆在卫图面前的难题是,到底要不要转修功法。 “倘若《神木元功》于结丹没有太大助益,增加的根基不多……那就先不转修功法。” 卫图下定决心,打算请教完鲍思燕后,再行决定。 ——万书阁内的《神木元功》虽是完整功法,但却不是完本,里面只有吐纳之术,删去了所有的秘术、神通。 对这安排,卫图得到《神木元功》之初,还有不解。 但回到云烟居细想之后,也就渐渐了然了。 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大多数师父,在临死前,才会将最后一手绝学,交给弟子。 仙家功法亦是如此。 倘若他在万书阁内,得到了完本的《神木元功》,而又和鲍思燕“素不相识”……鲍思燕这金丹真君估计会昼夜难眠了。 转眼间。 三月之期到临。 卫图知鲍思燕是喜洁之人,于是先沐浴更衣,整饬好了衣冠后,这才提步离开云烟居,飞遁前往了鲍思燕在红河山山峰的府邸。 等卫图到了府邸门口,有侍女上前引路,带卫图到了鲍思燕时常打坐修炼的“养心阁”。 “不必拘礼,坐吧。”在珠帘后的鲍思燕,端详了卫图一眼。 她见卫图样貌平常,不怎么俊伟,但气质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沉稳,不由点了点头。 岁数轻的女修,或许会喜欢样貌俊逸的修士。 然而,鲍思燕却明白,样貌好看之人,处事多见轻浮,少见踏实。 “多谢鲍真君。”卫图拱手一礼,坐了下来。 “卫图,你是郑国人?怎会因缘拜在车道友门下?” 鲍思燕随口询问。 关于卫图的背景、人脉,她这个散仙盟金丹真君,早在数月之前,就已知道了。 现在去问,只是为了考验卫图的反应能力,从卫图的言行,推断出卫图的性格、品性。 卫图不以为怪,一一回答,对答如流。 等卫图回答完后,鲍思燕对卫图大致也有了一些了解。 她沉吟一声,开口说起了正题,“《神木元功》是本座的根本功法,你入万书阁内挑选此功,也算与本座有缘。” “散仙盟虽无门户之见,但习得我功法,就算我的门人了。你可清楚此事?” 换做他人,挑选了《神木元功》,她只会草草应对了事,断不会让其再拜她为师。 只是卫图的符师天赋,让她颇为心动,这才心生了让卫图成为她门人的想法。 卫图闻言,诧异了一下。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鲍思燕会突兀的说出此话。没有门户之见,不就是可以不用拜师,直接请教散仙盟其他的金丹真君。 “卫某已拜了车真君为师,再拜鲍真君的话,于理不合……” 卫图委婉拒绝。 他不明白鲍思燕卖的什么关子,此时拒绝,便是最好的答案。 ——他现在也不急于转修功法。 背弃师门,转投他人门下,可不是一件好事。 “卫图,你误会了。” 鲍思燕摇头一笑,“本座说你是我门人,是指伱可以称呼本座为师父,并不需要你转投到本座的门下。” 她确实有想让卫图转投师门的想法,只不过若卫图当真如此做了,卫图就会从她备选名单中划出去了。 卫图闻言一怔。 他眼眸微闪了一下,猜出了刚才鲍思燕的那一番话,应该是对他的试探之词。 “只是,为什么试探我?”卫图眉宇微挑,对鲍思燕多了一丝警惕之心。 “鲍师父。” 卫图压下心中疑惑,起身对鲍思燕揖了一礼。 这时,卫图才看清了坐在珠帘后面的鲍思燕。 但令卫图不解的是,为何鲍思燕在室内,还戴着笠帽。 “免礼。”鲍思燕微点螓首,示意卫图不用多礼。 接下来,鲍思燕就没再对卫图试探了,而是开始作为师父,教授卫图《神木元功》。 “《神木元功》传闻是得自大炎修仙界一个元婴势力的功法,可以一路修炼到化神境。” “只是,本座仅是金丹实力,无缘前往大炎修仙界。” 鲍思燕叹息一声,说道。 “大炎修仙界?” 卫图暗暗记住了这五个字。 如今的《神木元功》仅是三阶功法,若他今后不想转修功法,少不了要去寻找这部功法的后续功法。 讲完《神木元功》的来历后,鲍思燕又说起了卫图最为关心的功法优缺点。 “《神木元功》可以培育体内“灵种”,培育的灵种等级,甚至可以超过其最高等级……” “除了这一优点外。” “《神木元功》还有三大秘术,一是敛息术,化作“神木”,逃过敌人神识追踪,二是续命之术,大限到临之后,可以借助己身培育的“灵种”,延长寿命。” “最后一个秘术,需要找到一种四阶灵木。此术……不提也罢。” 鲍思燕缓缓说道。 202、凝结“神木印” 四阶灵木,已是元婴等级的灵物了,算是天地奇珍。 金丹真君想要获得,都是千难万难,更别说筑基修士了。 卫图按捺了心中好奇,没有多问,毕竟今日他是第一次拜访鲍思燕,关系并不密切。 “本座手上的《神木元功》是上篇,只有七层。你是筑基境,现在转修功法,等修炼到第三层的时候,结丹之时,能增加一成的结丹几率。” 鲍思燕又道。 “增加一成的结丹几率?”卫图闻言心动,这个结丹几率在一众三阶功法中不算低了。 《百脉锻血诀》虽然也能增加他一成的结丹几率,而且其仅为二阶功法,但……炼体艰难是有目共睹之事。 此外,《百脉锻血诀》也是二阶顶尖功法。 距离三阶功法只差一线。 “鲍师父,不知转修此功,需要多长时间?” 卫图主动开口询问。 尽管根基重要,但眼下时局危切,提前突破修为,于他的好处亦是肉眼可见的。 鲍思燕听到这话,看了卫图一眼,给出了一个确切答复。 “修行此功,需要灵根和悟性。你灵根差一些,是下品灵根,但悟性不错……二十年之内,应该可以转修完成。五十年内,可练至三层。” 卫图为之一噎。 二十年内,才能转修完成。五十年内,才能练到第三层。 与其如此,他还不如在这二十年内多加修行,筹备结丹。 “不过,这是下品灵根转修所需的时长。我是中品灵根,修炼此功,用时应该要比这个年限要短的多。”卫图心道。 突破筑基时,他的灵根资质,便在「大器晚成」命格和筑基丹的洗精伐髓之下,到达了中品灵根。 如今,又经过六十多年的修炼,灵根资质在中品灵根中,也算中等了。 鲍思燕不知卫图心中想法,她看到卫图神色一滞,于是笑道“本座手中有“木元丹”,倒是可以缩短修炼此功的时间。只不过这“木元丹”价值不菲,对本座修炼,亦有用处……” 她说完此话,便闭嘴不语了,似是在等待卫图对这“木元丹”进行问价。 卫图本就对鲍思燕心存警惕,再加上他一般不服用外界来历不明的丹药,此刻又岂会对这“木元丹”存有期望。 “先回洞府,将这《神木元功》修炼入门,借命格看看修炼此功所需时间……”卫图心中,暗暗定下了计策。 想完这些,卫图目光看向鲍思燕,脸上适时露出了一丝苦笑,“鲍师父,晚辈虽有一手制符的手艺,能赚不少灵石,但能以微薄资质修炼到今日地步,少不了吞服丹药……现在的身家,捉襟见肘,远不如同辈修士……” 事实上,卫图这话,也不算说假,毕竟他此前在镜水阁内,确实兑换了不少丹药。 若无这些丹药相助,他可不会在短短几十年内,连破两個小境界,到达筑基后期。 在身家上,要不是他制符速度超过同境符师,能稳定出货,而且期间还得到过司晴、舒丹师、吕元礼等大户的积累,他早就因这些丹药,一贫如洗了。 因此,此时卫图对鲍思燕哭穷,鲍思燕并没有多加怀疑,而是认可了卫图的说辞。 ““木元丹”一粒两千灵石,可抵你四年苦功,你若攒够了灵石,可来本座这里兑换。” 鲍思燕沉吟一声,说道。 本来,她是打算直接赠予卫图一粒“木元丹”,但念及如此做,会让卫图心生怀疑,于是便打消了这个想法。 鲍思燕却是没想到,早在她试探卫图的时候,生性多疑的卫图就已对她暗存警惕了。 “至于秘术传授之事,等你转修功法完毕后,本座再教你。” 鲍思燕补充道。 …… 请教鲍思燕完毕后,卫图没有在“养心阁”久待,他对鲍思燕致辞后,便立刻回返云烟居,开始闭关潜修《神木元功》。 转修《神木元功》不易,但以卫图如今的境界和修为,将此功修炼入门,却不难。 时间一晃。 转眼间,半年过去。 在修炼室内的卫图,双眸紧闭,盘膝坐在蒲团之上。 只见,随着他的一呼一吸,被聚灵阵法聚敛在修炼室内的灵气,逐渐多了一丝青光。 这时的卫图,突然手掐一个古怪印记,周遭附带青光的灵气瞬间被这古怪印记吸引,齐齐汇聚到了卫图的丹田之内。 青光一一浇灌在了卫图丹田内的“地磁木灵种”之上。 这一瞬间,灵种之上,忽然多了一个挺拔苍翠的古树虚影。 古树虚影微微摇曳,开始疯狂吸纳周遭灵气。 半日后,这古树虚影化作一道“青木印记”烙印在了“地磁木灵种”之上。 “三阶功法,都有法力真印。这青木印记便是《神木元功》的“神木印”了,凝聚这法力真印,也意味着我的《神木元功》终于入门了。” 卫图缓缓睁开眼眸,吐出了一口气浊气。 他此刻身上,除了《神木元功》的“神木印”外,还有三阶炼体功法《煞魔真功》的“煞魔印”。 这两个印记,都是三阶功法的法力真印。 修士只有凝聚出“法力真印”,才算是对三阶功法真正入门了。 “不知修炼《神木元功》需要耗费我多长时间……” 卫图意识沉浸,在脑海里观看金紫命格上的字迹。 很快,他从中找到了《神木元功》的字迹。 「神木元功(1/100)三日一炼,一百七十年即成。」 “《神木元功》上篇是七层功法,将其修炼圆满,需要一百七十年。而我现在只需在结丹之前,将其修炼到第三层即可。” “也就是说将此功修炼至小成阶段,大概只需三四十年时间。” “转修时间,最多只需五年的时间。” 看到这个时间,卫图心中一喜。 ——觉醒命格这么久,卫图早就清楚,修炼小成阶段所耗费的时间,要远远短于修炼功法三个阶段所需的平均时长。 203、路遇仇敌 车真君不想他们这些新弟子和老弟子之间牵扯太深。 而新弟子拢共四人,他拒绝了穆蝶,那么……穆蝶除了能倚靠青眉上人外,别无所选了。 等了半日时间。 车真君姗姗来迟。 车真君一扫众人站位,以及神态,大致也猜出了这五年内他新收弟子之间的变化。 卫图注意到,车真君在望向他的时候,眸底多了一丝失望之色。 不过,这结果也在卫图的意料之中,他对此不怎么意外、惊讶。 五年前,车真君虽没有嘱咐他照顾穆蝶,但暗中对穆蝶的言语交代,不乏要穆蝶倚靠他这个“大师兄”之意。 如今,穆蝶反而围在了青眉上人身旁。从这一点足可看出,他这个大师兄与穆蝶之间,有多么疏远。 管中窥豹。 见一叶而知秋。 车真君不蠢,明白卫图这个带艺投师的弟子,对他没有太多的归属感。 但卫图心底亦有自己的打算。 在拜师车真君之前,他便打定主意,只做车真君弟子中的边缘人,不引人注目,成为车真君弟子中的核心人物。 与高辰等老弟子一样。 此刻的他,已是筑基后期修为,又有完整的结丹机缘…… 车真君这個师父,给他带来的利益太有限了。 而他所需的两个资源一,安稳的修炼环境;二,凝结金丹时,所需的三阶灵脉。 这两个资源,卫图成为边缘人物就能获得,无需成为核心人物。 相反,成为核心人物,是有不少好处,但也会增加他暴露修为的风险。 卫图明白,过早暴露修为,于他意味着什么。 他一个筑基修士,还无实力守护他身上的种种“机缘”。 …… 好在,车真君对卫图这些带艺投师的散修,本就没有太大期望。 在看到穆蝶疏远卫图时,他眸中虽有失望之色,但心底却对此不以为然。 毕竟卫图等人拜在他门下,不过五年时间,怎么可能如宗门修士一样,互帮互助。 换言之,卫图对穆蝶的冷漠处置,才是正常之态。 符合散修的行事。 “今日,我开坛讲法,不讲高深之法,只讲一些对敌时的小技巧。” “等本座讲完后,再为你们解答修行中的困惑……” 车真君盘膝在蒲团上,他神色恬淡的看了一眼卫图等新弟子,然后缓缓说道。 “谢师尊。” 卫图等人起身施礼。 等见礼完毕,车真君没有废话,直接步入正题,开口讲法。 一个金丹真君的战斗经验,于在场所有修士,都是珍贵之物。 卫图耐心听讲。 这次,车真君讲的是对敌时如何做,才能使自己的法力,比敌人的法力,更为绵长一些。 车真君讲了一个小窍门。 那就是在对敌之前,先用符法将一部分法力封禁在常用法器之中,等对敌之时,再释放而出。 “符道,可不止绘制符箓。”车真君一捋胡须,笑了笑。 语罢,车真君将这符法刻录在了玉简内,分做四份,用法力传送到了卫图四人的面前。 “封灵符!”卫图接过玉简,心中默念了一句这符法的名字。 封灵符,不同于其他符箓,其不需要符纸,只需在掌中勾勒出此符箓,再运使即可。 在法器内封禁法力,只是“封灵符”的一种用法。 卫图头一次见到如此神奇的符箓,他心生震惊的同时,亦对金丹境界以上的符道,暗暗期待了起来。 教完“封灵符”后,车真君的这一次授课也算结束了。 接下来,该由卫图等人提出修行疑惑,然后车真君解答了 爱读最快,无广告,陈年老书虫客服帮您找想看的书! 卫图作为大弟子,第一个上前请教问题。 “弟子在万书阁内挑选了鲍真君的本命功法《神木元功》,只不过……弟子囊中羞涩,无力购买“木元丹”……” “不知可有别的方法,可以加速《神木元功》的修炼。” “《神木元功》?”车真君听到这四个字时,神色诧异了一下。 车真君仔细思索片刻后,说道“此功我也没有涉及过,不过为师知道一些鲍真君曾收购过的一些灵物……” “你可以从这些灵物入手。” 车真君取出一枚空白玉简,神识拓印后,递给了卫图。 “多谢师尊。”卫图接过玉简,道了声谢后,退至一旁。 除了《神木元功》外,他还有一些其他的修行疑惑,只是这些修行疑惑,他就不便对车真君言说了。 随后,华显龙、穆蝶、青眉上人三人上前一一请教。 和卫图一样。 这三人请教问题,都是神识传音,并未开口直言。 知道根底后,哪怕是金丹真君,也有被阴死的可能,他们当然不会对此大意。 …… 讲法结束后。 卫图离开车真君府邸。 不过他并未重新返回云烟居,而是径直出了红河山坊市。 早在去年,邯山陶家就给卫图来过了信,言说偷渡前往康国的渠道已经打通,请卫图尽快前往邯山商量细节。 偷渡康国,是卫图狡兔三窟的另一窟。 他对此,当然不会大意。 因此,在听完车真君的讲道后,卫图便立刻马不停蹄的赶往邯山,生怕误了时间。 毕竟偷渡渠道,也受时间影响。一旦他去晚了,可能驻守赤水关的修士就不是“聂文镜”了。 而卫图也不担心邯山陶家会对他耍什么花招,今时不同往日,他可不是什么毫无名气的散修。 只是—— 在路途走至一半的时候。 卫图忽然看到有一阵霞光从远方迸射而来。 这时正是傍晚,这阵霞光耀眼无比,照亮了半边天空。 与此同时,这个方向,还传出了一阵法器打斗的轰鸣之响。 “有修士在战斗?”卫图眉宇一挑,施展敛息术,远远躲在一旁,等待战斗结束。 同时,卫图放出了数只七彩幻蛾,在前方打探消息。 凭借远方传来的法力波动,他能判断出来,对战的双方修士,境界不超过金丹。 一刻钟后,借助七彩幻蛾,卫图神识触及了前方战场。 只见,在一山谷之上,有两拨修士遥遥对峙。 人数在十余人。 其中一拨修士,皆穿黑袍,身上魔气滚滚,手上所祭出的法器,多为魔道法器。 而另一拨修士就不一样了,一副正道打扮。 “孙宇?”卫图正欲离开之际,忽然发现,正道修士的为首之人,他竟然认识。 204、斩杀孙宇 卫图对孙宇的印象很深刻。 十五年前,正是孙宇带仙门执法队,将他从霞崖梅家带走,并对他颁布了征召令。 若仅如此的话,公对公,卫图还不至于记恨孙宇。 但偏偏,孙宇在公事之外,还多对他有言语嘲讽、戏谑。 此外,孙宇还借题发挥,以力压人,盘剥了霞崖梅家不少底蕴。 “先看看,看有无合适机会下手。”心怀旧恨,卫图这会不着急走了,他眼眸微闪了几下,借七彩幻蛾观看前方战况的进展。 也是卫图艺高人胆大,他此时身上有数件厉害法器,又兼法体双修,自忖能在孙宇等人发现后,能全身而退。 此刻,距离卫图约莫十余里的山谷上。 战局逐渐紧张。 孙宇催使一把银光闪烁的月牙刀刃,与对面的魔道修士遥遥对峙。 双方一时间,难以分出胜负。 就在这时。 局面忽的一变。 魔道修士队列中的一个枯瘦侏儒,突然取出了一枚鸡子大小的银色宝珠,他冷笑几声,对这银色宝珠念念有词。 霎时间,银色宝珠内部涌出数道猩红如血的阴风,朝孙宇所在的正道修士刮去。 这阴风端是厉害,几个正道修士正欲挡时,便被这阴风冻凝成了血色冰雕。 杀死几名正道修士后,这阴风余势不减,继续朝孙宇等人刮了过去,大有不将剩下的正道修士杀死便不罢休的态势。 “万血魔风?”孙宇认出了这些血色阴风的来历,他震惊万分,满脸的不可置信。 不过,孙宇并未被这“万血魔风”吓得不敢动弹。 他在“万血魔风”刮来的一瞬间,险而又险的飞遁到山谷另一侧,躲避了这一击。 “你们竟然随身携带了地阴老魔的一道法力?这怎么可能?你们到底是谁?”待安全后,孙宇目光看向枯瘦侏儒,用略带震惊的口吻说道。 符宝易制,金丹真君法力难封,这是修仙界众所皆知的常理。 相比符宝、残缺法宝,金丹真君封禁的法力,虽然只能使用一次,但其威力上更为厉害,毕竟金丹真君的随手一击,普通修士可难以承受住。 而“万血魔风”,恰恰就是正魔战场上地阴老魔的成名神通。 卫图听到这话,不由怔了一下,他没想到,局面已经到了如此危险的境地,孙宇还不忘与这一伙魔修废话。 事实上,孙宇此时也是有苦难言。 他们执法队的成员各个都是关系户,适才死去的几個修士,都是金丹后裔,他回去后,必须得有一个交代。 总不能让这些“关系户”们,死的不明不白。 “等打听到具体情报后,就立刻撤,不与他们纠缠。”孙宇暗暗忖道。 “呵呵,真是蠢到家了,你以为我们会堂而皇之的将我们的身份告诉你?”听到孙宇的话,这群黑袍魔修嗬嗬的大笑了起来。 “真是幼稚。”一个魔修直接嘲讽道。 显然,他们没有如孙宇一样,给仇敌留姓名的好习惯。 “杀!”这群黑袍魔修互视一眼,分开行动,一个瞬身,便围住了在“万血魔风”中幸运的孙宇等人。 这时,黑袍魔修们的攻击力度和手段,比先前凌厉了不止一筹,各个都在筑基后期的层次。 像是在先前的战斗中,隐藏了真正的实力。 砰砰!咔嚓! 法器轰鸣声再次响起。 十几个回合后,正道修士被围攻的魔修,以各种凌厉的秘术、神通、法器斩杀。 场内,只剩下了孙宇和一个姿色艳丽的短裙女子。 仅剩的孙宇二人,也是仰赖手上有强劲的防御法器,这才撑过了魔修这一轮的进攻。 “这些魔修怎么这么凶悍?早知道就应该先撤。”孙宇望着陨落的同伴,肝胆尽碎,没了再与之相抗的想法了。 “等我回到宗门,搬来救兵后,再对付你们。” 孙宇恶狠狠的想道,捏碎了藏在袖间的一枚玉符。 玉符捏碎的瞬间,孙宇的身影在原地消失,气息出现在二十里之外。 而守护孙宇的防御法器,在失去了法力的维持后,便滴溜溜一转,掉落在了地面之上。 与孙宇一样,短裙女子紧随其后,亦消失在了这群魔修的包围圈之内了。 看到孙宇二人消失。 这群魔修怔怔无语了片刻。 “看来这次险些抓到了大鱼,这群正道修士中,竟有两人拥有小挪移符。”侏儒魔修上前一步,捡起了孙宇和短裙女子的防御法器,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 小挪移符是三阶符箓,哪怕是金丹真君,手上也不多,更别说赐给后辈子嗣了。 手上能有小挪移符的筑基修士,无一例外,都是金丹真君极为珍视的子嗣后裔。 “也不错了,这次斩杀了这么多正道筑基,等回到魔宫后,魔主会嘉奖我们的……”另一个黑袍魔修,插了一句话。爱读广告、更新最快。为了避免转马丢失内容下载敬请您来体验无广告阅读app爱读 “只是,放走了那两个修士,不知会不会影响咱们在郑国的大计?” “万一那两人回到宗门,引来金丹真君追杀咱们……” 有魔修担忧道。 “这点不用担心。此行之前,魔主已经料到了咱们会遭遇正道修士。”侏儒魔修笑了一声,从储物袋内取出了几件黑色斗篷,一一分了出去。 随着这群魔修披上斗篷。 寄存在七彩幻蛾上的卫图神识,再难感知到这群魔修的踪迹了,就连这几人的对话,亦听不清楚了。 不过好在,七彩幻蛾的肉眼,还能看到这群魔修的身影。 见此,卫图撤回大部分神识,只留下了一丝神识,控制七彩幻蛾,跟踪这群魔修。 …… 魔宫?魔主? 躲在暗处的卫图,咂摸了一会这两个词,面露思索之色。 他在蝉鸣崖十年,可从没听说过魔道地界中还有一个叫“魔宫”的势力,以及名为“魔主”的大人物。 “先不管这些。” “追杀孙宇更为重要。” 卫图摇头,按耐住了追查这群魔修底细的想法。 一个合格的修士,应该知道什么险该冒,什么险不该冒。 这群魔修如此凶戾,明显不是善与之辈,他手段虽多,但也不见得比孙宇等人厉害…… 小挪移符,一瞬间可以挪移出二十里之外。 凭此, 卫图难以找到孙宇遁逃的踪迹。 不过,卫图知道这群魔修不知道的情报,他十五年前,就从孙宇口中得知了其是青竹山修士。 “因果报应。” 卫图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动身前往孙宇返回青竹山的必经之地。 …… 有裂空雕相助。 卫图赶路的速度,媲美筑基巅峰,很快便赶到了距离青竹山三百里外的“青松城”。 青松城,是通往青竹山的最后一道关卡。 卫图笃定,孙宇或许会在其他地方绕路,但绝不会在青松城这里绕路。 不入青松城,孙宇难以返回青竹山。 等了数日功夫。 隐匿在地底的卫图,借助裂空雕的视野,看到了一个矫健中年男子朝他所在的方向,低空飞掠。 这矫健中年男子飞遁一会,便向后张望一眼,似乎担心身后存有追兵。 待看到青松城巍峨的城墙后,矫健中年男子这才松了一口气,脸上的警惕之色,渐渐退散。 “孙宇的气息?”卫图神识感应,判断出了,这矫健中年男子正是从魔修手下逃走的孙宇。 看到这一幕。 卫图暗笑孙宇,平时仗着金丹子嗣这个身份,在郑国作威作福惯了,对易容伪装之术修炼不到家,此刻竟连模拟他人气息都做不到。 不然的话,他这回劫杀,少不了要费一些苦功。 “等到了青松城,就立刻联系祖父。这次,应该不会受到正道盟的重罚……”孙宇看到青松城后,心神松懈,再无之前赶路时的戒备。 毕竟,他无论怎么想,也不会想到有人敢在青松城外,劫杀于他。 然而—— 就在这时。 忽然,一道翠绿针芒从地面钻出,直刺孙宇脑后。 孙宇应激,心中警铃大响,立刻祭出一件二阶中品的防御法器,守护身后。 但这只是一道攻击。 紧接着,几声梵音轻响,巨大的音波自空而降。 “我不想死。”孙宇抬头看向头顶的三只血色佛陀,眸底露出了恐惧之色。 下一刻。 魔佛铃攻击落下。 地面多了一个数丈深的大坑,孙宇深深嵌在里面,血肉模糊,烂成了一摊肉泥。 “去!”卫图收起孙宇的纳物袋,取出“吕元礼”的精血,朝里面灌入魔气后,打到了孙宇的尸体之内。 从斩杀孙宇,到做伪证的过程,卫图只花了不到两息功夫。 因此,当青松城的修士听到斗法动静,赶过来的时候,卫图已经人去楼空,不见踪影了。 “魔修气息?” “是有魔修潜伏进了咱们郑国,伏杀正道修士?” “这气息,有点像是魔煞宗修士?是魔煞宗修士劫杀了这位道友?” 众修议论纷纷。 而这时,青竹山的一间洞府内,一个正在闭关的锦袍老者忽然睁开眼眸,身如利箭般飞射了出去,赶往青松城。 “谁杀了我孙儿?”半刻钟后,锦袍老者赶至,一脸怒容的看向周遭修士。 205、意念通达,修为突破 “孙迟信?” “死的修士,竟是孙真君的嫡孙?” 众修大惊失色,如鹌鹑一般畏缩着脑袋,不敢抬头去看这锦袍老者。 身为青松城修士,他们可是深知这位孙真君的暴烈脾气,不敢触其霉头。 孙迟信扫了在场修士一眼,继而冷哼一声,伸出右掌,探向孙宇的尸体。 少倾,孙迟信从孙宇尸体内提炼出了一滴精血。 这滴精血,正是卫图在逃走之前,打入孙宇尸身内的“吕元礼”精血。 接着,孙迟信从储物袋内取出了一个白玉阵盘,将这滴精血打入了阵盘之内。 几息后,阵盘蒙上了一层血色。随着时间流逝,这血色愈发红艳,并从阵盘上飞跃而出,化作一道箭芒,指向了西北方向。 若是卫图在此,定会一眼认出,此时孙迟信使出的法门,正是他心念的血引秘术。 “魔煞宗,吕修贤。”孙迟信脸色阴翳,目光盯向远方。 作为有数的金丹修士,他在正魔战场上,见过魔煞宗的吕修贤,并记住了吕修贤的气息。 因此,在以“血引秘术”查找杀孙凶手时,他直接将凶手锁定为了“吕修贤”。 当然。 孙迟信不认为吕修贤会以大欺小,亲自对他孙儿出手。 出手的,只可能是吕修贤的后辈子孙。 只是,冤有头债有主。 孙迟信将这笔账,记在了吕修贤的头上。 …… 此刻,百里之外的卫图却是不知,孙迟信当真中了他的“祸水东引”之计,将这笔账算在了吕修贤头上。 毕竟栽赃吕修贤,只是他的临时起意。 此外,他的栽赃手法,也不怎么高明,经不起推敲 爱读最快,无广告,陈年老书虫客服帮您找想看的书! ——他杀死孙宇,是摧枯拉朽的战斗,孙宇根本没有机会,从他身上夺走精血,从而指认凶手。 只是,逻辑是逻辑,感情是感情。 傲慢的孙迟信并不认为,他精心培养的嫡孙,会失手于一个普通的散修之手。 其宁愿相信,孙宇是与吕修贤的后人大战后,不幸输了一招,这才身陨。 …… 十数日后。 卫图抵达邯山陶家。 “卫道友,你终于来了,偷渡渠道的事……”陶世生走到族地入口,亲迎卫图。 “卫前辈。”陶节兄妹跟在陶世生身后,对卫图施了一礼。 陶节见到卫图,脸色平淡,反应平平。 但陶雅却不一样,其在卫图面前,一直低着脑袋,时不时偷偷看上卫图一眼。 面靥亦有些微红。 卫图看到此幕,挑了挑眉,心中有些糊涂。 上次,他虽然搭救了陶节兄妹,但从始至终,都没给陶节兄妹好脸色看。 而且,还对陶节兄妹,施以了惩戒。 甚至,陶雅因为实力不济,难以承受他的威压,衣衫还因此湿透,在他面前出了大丑。 对此,卫图无暇细想,他现在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 他听到陶世生的搭话,摆了摆手道“偷渡康国之事,还请容后再议,卫某此行途中,稍有感悟,瓶颈松动……” “还请陶道友出面,为我在陶家暂时租赁一间洞府,用以突破。” 卫图拱手一礼,说道。 “什么?卫道友将要突破修为了?”陶世生闻言一惊,脸上随即露出了羡慕之色。 据他所知,卫图此前的修为已经到了筑基中期“大成”,此时再行突破,岂不是将要到达筑基中期的“圆满”之境。 “不,有可能到达筑基后期。”陶世生摇了摇头,忖道。 从卫图斩杀商鸣一事中,可以看出,卫图的修为绝不仅表面那么简单,定然隐藏了修为。 毕竟商鸣再怎么说,也是一筑基中期的修士。 少倾,陶世生缓过了神,他微微颔首,笑道“卫道友和我陶家也算盟友,何必租赁洞府,我陶家,愿免费借给卫道友洞府,用以突破修为。” 三阶灵脉的灵气,几乎取之不竭,仅是筑基修士的临时借用,陶家还不至于小气。 “多谢陶道友了。”卫图表示感谢。 “不过卫道友下山一趟,就有如此领悟,实在令陶某羡煞不已啊……” 陶世生一边带路,一边与卫图攀谈道。 修仙界内,不乏卫图这样在路上瓶颈松动,突破境界的存在,不过这些修士,大多都是根基稳固、厚积薄发之人。 陶世生此前对卫图存有偏见,认为卫图是靠丹药破境,这才在短短时间,修为到达筑基中期“大成”。 ——一百六十多岁的筑基中期“大成”,多见于宗门修士、家族修士,鲜见于散修之列。 “偶有所感,意念通达罢了。”卫图笑了笑。 这句话,他没有说假。 斩杀孙宇后,他意念通达,全身酣畅,积压心底十余年的郁气,于此一朝倾泻而空。 同时,再加上转修《神木元功》这三阶功法后,他的瓶颈小了不少。 相加之下,他才会在赶来邯山陶家的路上,存有突破修为的征兆。 “这是陶某的洞府,就暂时借予卫道友突破修为了。”陶世生走到邯山后山的一间精美洞府门口,从袖中取出了一枚阵符,递到了卫图的手上。 卫图道了声谢,转身走进洞府,然后在陶世生一家人的注视下,打开了洞府阵法。 “若非突破的只是小境界,我可不敢在邯山陶家跟前,去突破修为……”等洞府石门关闭后,卫图摸了摸下巴,思忖道。 这次,他闭关突破的境界,不是陶世生所想的筑基中期小境界,而是筑基后期中的小境界。 早在二十多年前,卫图的修为,就已到达了筑基后期。 走进修炼室,卫图先调息打坐,将法力恢复到了最佳状态。 几日前,斩杀孙宇的时候,他催使魔佛铃,可是用了体内近乎三分之一的法力。 调息完后,卫图调动丹田内的“神木印”,透过经脉,开始吸收周遭蜂拥而至的灵气。 时间缓缓流逝。 两个月后。 洞府外面的灵气漩涡一散,在修炼室内的卫图,缓缓睁开了双眼,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筑基后期“大成”,仅差一個小境界,就可到达筑基巅峰了。届时,便可尝试突破金丹了。” 卫图看了一眼丹田内,扩充了近两成的法力湖泊。 此刻,他的修炼速度,大大出乎了五年前的所料。 最多,再用三十年,他或许就可一窥金丹之境了。 “不过,在到达筑基巅峰之前,尽可能要提一下《百脉锻血诀》的进度。” 卫图心道。 时间上,等他修为到达筑基巅峰,筹备结丹时,《神木元功》大概也能到达第三层了。 现在差的只有《百脉锻血诀》了。 卫图可没忘记,《百脉锻血诀》和《神木元功》一样,都能增加他一成的结丹几率。 之后,再有“蜕凡丹”相助,他的结丹几率,便可到达七成以上了。 …… 五日后。 卫图稳固境界,破关而出。 “恭喜卫道友,修为再次精进。”陶世生闻讯而至,对卫图道喜,并送上了一份贺礼。 卫图收下贺礼,表示感谢。 二人寒暄了一小会后。 卫图提起正事,询问陶世生关于偷渡康国的具体之事。 “去年我陶家去信通知卫道友,是告诉卫道友……偷渡康国的渠道已经打通……” “陶某本意先邀请卫道友家眷与我陶家修士一同离开,不过卫道友未至……” 陶世生摇了摇头道。 “不过好在,现在这条渠道仍然畅通,贿赂的各个节点要职仍然在位。”他补充道。 206、父女分别,狠辣心性 听到这话。 卫图松了一口气。 他最怕因为自己误了时间,致使偷渡康国的渠道出了问题。 他咂摸了一下陶世生适才说的话,明白陶家有修士,已经偷渡成功了。 不然陶世生不会说,这条偷渡渠道仍然畅通。 “五年前,卫道友投资这条偷渡渠道七千灵石,但卫道友也应知,七千灵石……只是初步投资……” 陶世生斟酌言辞。 似是怕卫图心生误会,说完这句话后,陶世生又立刻补了一句。 “待卫道友家眷偷渡到康国,送回信件后,卫道友再补足剩下的灵石即可。”爱读广告、更新最快。为了避免转马丢失内容下载敬请您来体验无广告阅读app爱读 这两句话合在一起,是敞亮话。 卫图微微颔首,视作同意。 他也清楚,搭建一条偷渡到康国的渠道,邯山陶家要在其中花费多少灵石,才能打通各个环节的人脉。 上次,他投资的七千灵石,在这里面,虽不算少,但相比陶家花费的灵石,就相形见绌了。 “还需多少灵石?” 卫图问了一句。 “五千灵石。”陶世生权衡卫图的修为、地位、实力,给出了一个较低的报价。 要是卫图这次没有临阵在邯山陶家突破修为,他这次的报价,就在七八千灵石了。 没有卫图,他们邯山陶家也会暗中打通这条通往康国的偷渡路线。 所以,他的报价,才会显得随意一些。 五千灵石? 听到这个数额,卫图暗暗点头,知道邯山陶家没乱要价。 一万两千灵石,虽说不少,几乎是一個筑基后期修士的全部身家了,但若能从“即将沦陷”的郑国安全离开,这个价格一点都不高。 而且,根据和邯山陶家先前的约定,他现在有五个偷渡名额,平摊下来,每个名额,不过两三千灵石。 “半年后,我陶家会派遣修士秘密偷渡。还望卫道友,这次不要误了时间。” 见卫图已经同意了五千灵石的报价,陶世生点头,说出了下一次偷渡康国的日期。 “届时,陶某的一对儿女也在这次偷渡的人群中。安全问题,卫道友不必担忧。” 陶世生笑了笑。 听到这话,卫图略有所悟,上次他因为闭关,误了偷渡时间,也算好事一桩了。 如今的偷渡渠道更成熟了。 比上一次,更安全。 …… 偷渡康国的人选,早在五年前,卫图就已经定下了。 卫燕,戚凤,韦仙儿。 这三人,是他认定偷渡前往康国的第一波亲眷。 卫燕不必多提。 这是他的亲生女儿。 而戚凤,则是他二十多年前纳的小妾,也属于他的亲眷了。 尽管他当初纳戚凤,是因为戚凤献宝,与戚凤之间并没有什么感情,但仅凭“万灵妖婴”这一件宝物,他就应该给戚凤一个偷渡前往康国的名额。 至于韦仙儿…… 则属于技术入股。 韦仙儿的感知天赋,足能使这次偷渡的成功率,再提高几成。 半年后。 卫图带三女,齐至邯山陶家。 陶世生看到卫图带的都是女眷,而没有男眷时,虽然惊讶,但也没有多问。 毕竟男修身边,女眷多才是正常之事。 不过一旁的陶雅,在听到戚凤喊卫图“夫君”的时候,愣神了许久。 她没想到,看似单身的卫图,私底下竟然还有个小妾。 “奇怪,上次去翠屏谷的时候,怎么没见戚凤?”陶雅咬了咬唇,双手绞着衣裙。 陶雅却是不知,她上次去翠屏谷的时候,正值戚凤闭关,所以这才没见到戚凤的面。 包括卫图也是一样。 从蝉鸣谷出征,直到今日,他也是头一次见戚凤。 “这里有二十张“木雷符”、“水雷符”,若有危险,记住第一时间脱难,保全己身。” 临别之前,卫图私下找到卫燕,并交给了卫燕一个储物袋。 这个储物袋内,除了卫图放的一些二阶上品符箓外,还放了两件二阶上品防御法器和一件二阶中品攻击法器。 这些法器,是卫图从其他修士身上,“杀人越货”得来的“赃物”。 在郑国时,卫图不敢使用这些法器,生怕被人发现,但卫燕在康国使用,就无此患了。 看到卫燕不明就里,卫图沉吟片刻,传音道“必要时,可以放弃其他人,你一个人先走。” “那戚姨娘和仙儿?” 卫燕是太平修士,经历的战斗不多,听到卫图这般狠辣的话后,惊了一下。 “尽力援救即可,若不可,立刻撤退,绝不要留恋。”卫图摇了摇头,说道。 作为拼杀出来的老一辈。 他清楚知道。 战场上,最忌婆婆妈妈。这也要救,那也不放弃。 “你是筑基境,她们二人是练气境,是累赘。” 卫图话说的明白了一些。 只是,还有一句话,卫图不好讲出,那就是三女中,唯有卫燕于他是最为珍视之人。 “是燕睫毛轻颤,点头答应了下来。 “记住,到了地方后,立刻给我写信,秘语是……”卫图继续殷殷嘱咐。 等说完后。 卫燕不禁一笑,“女儿现在也是百岁老妪了,又不是什豆蔻少女,哪会这般蠢笨。” 话虽这么说,但听了这些话后,卫燕心底亦多了丝丝暖意。 父在高堂,还能对她的道途予以指点,这是很多修士,想要羡慕,都以羡慕的地方。 给卫燕留有手段后。 卫图也对戚凤、韦仙儿二女,分别赠予了一些保命措施。 数日后。 在卫图的注视下,卫燕三女和陶家修士,在陶家长老“陶方德”的带领下,朝向康国而去。 “这一走,心里还真的多了一些空落。”陶世生站在邯山的山峰上,遥遥注视离行队伍。 他的一对儿女,陶节和陶雅,也在此行之中。 “但不如此做,乱世之下,你我父母,又难以护他们周全。”陶世生感慨道。 一旁的卫图,听到这话后,点了点头。 他抬头望向天空,万丈之上,裂空雕振翅而飞,尾随在卫燕等人的身后。 在卫燕等人离开后。 卫图便给裂空雕下了命令,护送卫燕等人到达郑国和康国的边境,待安全后,再行返回。 207、筹备结丹,炼体修为突破 十数日后。 借助裂空雕的视野,卫图看到了横隔在郑国和康国之间的巍峨边关——赤水关。 这道边关,长约数百里,通体晶黄,宛如一条长龙盘亘在地面之上,在日星的照耀之下,熠熠生辉。 赤水关,除了是郑康两国的边关之外,其也是两国边境险地“黑血沼泽”的唯一生路。 大苍修仙界内,正魔双方以妖狼山脉为分界线。 郑国、靖国等几个国度,都是妖狼山脉的附近国度。 这些正道地盘中,国与国的分界线,也多是以险地、无灵之地为界限,划分的国界。 平日里,各国的边关都畅通无阻,不会严加审查。 但到了正魔战争期间,这些边关,就禁止修士通行了。 郑国修士绕过边关,逃亡后方国度,不是不可,但必须去闯诸如“黑血沼泽”之类的险地,从这些险地中,再开辟出一条生路。 只是,想要从险地中逃生而出,哪怕是金丹真君也够呛。 而正是有了这些分化国度的险地、边关存在,大苍修仙界的正道修士,这才抵挡住了一次又一次的魔修进攻。 “他们进了赤水关了。” “现在,就等燕儿的回信了。” 看完裂空雕的记忆后,卫图松了一口气,开始在陶家,耐心等待偷渡队伍的好消息。 两个月后。 领队的陶家长老“陶方德”成功返回,并将卫燕写的回信,交到了卫图的手上。 卫图接过回信,小心拆读里面的秘语,待看完后,他如释重负,彻底松了一口气。 “去康国后,我将卫道友的家眷和我陶家修士,一同安排在了“扎玛部”。” “扎玛部,在康国的内地,距离赤水关有一段距离。” 陶方德等卫图看完信后,捋了一下胡须,面露笑容道。 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俗。 康国与郑国的风土人情相差极大,除了部分与郑国接壤的地域是农耕文明,其余地域,皆是部落群居的游牧文明。 扎玛部,便是康国的一股部落势力。 听到这话,卫图当即表示感谢,并毫不犹豫的取出了约定的五千灵石,交到了陶方德的手上。 看到卫图如此痛快,陶方德等一众陶家修士,亦暗暗点头,对卫图的信义认可了一些。 毕竟,此时卫图的家眷已经送出了郑国,若是卫图反悔的话,他们陶家也难以反制卫图。 散仙盟,于仙门而言,是小势力,但于邯山陶家,就是惹不起的大势力了。 “剩下的两个名额,只要我陶家偷渡康国的渠道存在一天,卫道友都可前来安排。” 陶世生举天发誓,保证道。 偷渡渠道,事关重大。稍有差池,便是全族倾覆。 因此,邯山陶家并未因此事和卫图签订灵契,留下把柄。 故此,他此刻对卫图发誓保证,就很有必要了。 “另外两個名额?”卫图心中一动,目光眺望远方。 傅志舟与他分道扬镳。 剩下的韦飞、寇红缨,也因各有家族、宗门,难以分身,偷渡前往康国。 这剩下的两个名额,他也不知道何时才会使用。 …… 得到卫燕回信后。 卫图也没有继续逗留在邯山陶家的理由了。 “家眷送走之后,我在郑国也无后顾之忧了。是时候全力冲击修为,突破金丹了。” 回到云烟居,卫图开始清点身上财物,准备筹备结丹。 如今,他修为已至筑基后期“大成”,到达筑基巅峰,不过时间问题。 若用以丹药,这个时间,还可缩短一半。 因此,到了这个时间节点,也是时候该筹备结丹了。 小半日的时间。 卫图清理好了身上的全部财物。 灵石还剩一万七千枚。 二阶符箓,有两百多张,其中下品三十余张,中品五十余张,剩下的则是上品符箓。 “法器方面,舒丹师已经死了近二十年,除了招牌法器外,其身上的一些低阶法器,也可酌情变卖……” 卫图盘算道。 在将修为推到筑基巅峰的这些时间内,他打算,除了购买一些提升修为的丹药外,尽全力收集“炼体秘宝”,借此凝出《百脉锻血诀》的第三颗“血丹”。 …… 这次筹备结丹,卫图首选两个交易渠道,一是寇红缨所在的镜水阁,另一个则是商誉不错的九云商会。 至于散仙盟的官方渠道,卫图并不打算去找,毕竟他眼下的修为进度,还不能暴露。 如今,红河山坊市是郑国数一数二的大型坊市,九云商会自然也在其内开设了分号。 卫图是雷厉风行的性子,做出决定后,他也不迟疑,立刻动身前往红河山的九云商会分号。 这次,接待卫图的修士,是九云商会一位姓“纪”的掌柜。 “卫道友想搜集炼体的天材地宝?这可不是易事啊。” “正魔大战这么多年,郑国境内的灵物,不仅价格暴涨,数量上,也日益稀缺。” “倘若卫道友早几十年来,情况就大大不一样了。” 纪掌柜听到卫图的来意后,他呷了一杯灵茶,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一样,面露难色道。 他怕卫图不信,又解释道“卫道友可知囤积居奇?若按正常情况,十份货物,能卖十个买家。但正魔大战后,不仅灵物的消耗与日俱多,而且还有不少修士大肆囤货……” “也就是说,现在的十份货物,最多只能卖三家。甚至,只能卖一家。” “其他的货物,都被宗门、家族、商会等大势力囤积了。” 听到这句话,卫图暗暗点头,没有质疑纪掌柜的说辞。 正如他,若不是因为正魔大战,导致时局混乱,他也不见得会这么早筹备结丹。 可能会往后推个几十年。 乱世已到,大多数修士又不是守财奴,都会尽己身最大的努力,提升实力。 因此,久而久之,郑国的供需关系,自然不平衡了。 不过,卫图也明白,纪掌柜这番话,更多的目的,是想将他所需的炼体秘宝卖出高价。 “听纪掌柜的意思,是九云商会有炼体秘宝了?还请纪掌柜开价,只要价钱合适,卫某还是颇有家资的。”卫图拱手一礼,面露诚恳之色道。 孰料,纪掌柜却摇了摇头,并没有出口开价。 他道“若卫道友采购其他灵物,还可用灵石付账。但炼体秘宝的话,就难了。” “想来卫道友也知,战场上,若有炼体傍身,会占多么大的便利。” “那纪掌柜言下之意是?”卫图闻言一怔,不知纪掌柜卖什么关子。 “炼体秘宝,需用上品符箓折价。”纪掌柜呷了一口茶水,笑眯眯的看向卫图。 九云商会,早就对卫图这个二阶上品符师眼馋了。 若非卫图被征召去了蝉鸣崖,他们十多年前就对卫图这个曾经的供奉,大加笼络了。 话音落下。 卫图松了一口气。 他还以为九云商会会借此提出苛刻条件,不曾想,只是不要灵石,想要以物易物,用炼体秘宝交易他的上品符箓。 二阶上品符箓,于其他人是难事一桩,于他,就简单多了。 “上品符箓不易绘制,卫某手上,也没有多少。”卫图保持低调,打算慢慢出货。 和灵石不同,二阶上品符箓是战略资源,若他出货太多,不仅会遭人怀疑,也容易被人惦记。 这些年,卫图也听说过一些同行被大势力囚禁,充作绘制符箓的“符奴”。 若非他人脉不错。 说不定,也有可能遭遇这等惨境。 数个时辰后。 卫图交易出四十张二阶符箓,并补了一千灵石后,从九云商会手中,拿到了两份炼体秘宝。 拿到炼体秘宝的同时。 卫图亦暗暗心惊于九云商会此时的实力了。 早在几十年前,“地龙肉”还是九云商会的地下拍品之一。 而如今,九云商会的分号,随随便便就可拿出两份炼体秘宝了。 一个准金丹势力。 很难有如此的财力。 离开九云商会,卫图想了想,私下打听了一下。 几日后,卫图得到情报,知道了九云商会壮大的原因。 上上届地下拍卖会。 九云商会拍卖了镜水阁缺月真君在战场上缴获的“血屠幡”。 拍卖时,卫图也是亲历者,他亲眼看到了“血屠幡”这件残缺法宝流拍,九云商会吃了“大亏”。 但吃亏是福。 借此,九云商会巴结上了缺月真君这条大腿。 十几年前,九云商会的当家人“柴萍”,在缺月真君的介绍下,嫁给了她弟弟宋真君的儿子“宋河”,成了续弦,与缺月真君成了一家人。 宋真君,是太玄宗的金丹真君。 因此,借太玄宗、镜水阁这两大仙门真君的粗腿,九云商会迎来了壮大的契机。 短短时间,就成了郑国排名前十的大商会。 “根基不稳,必遭大殃。”卫图对柴萍的未来,不怎么看好。 甚至,卫图不认为现在的九云商会,仍由柴萍等原先的高层掌舵了。 实力不济是硬伤。 卫图估摸着,现在的九云商会,可能沦为缺月真君和宋真君这两大真君的白手套了。 “不过,于我是好事。”卫图眼眸微闪,忖道。 原先的九云商会,可无实力给他提供两份炼体秘宝。 …… 三年过后。 红河山坊市,云烟居。 卫图炼体修为,在两份炼体秘宝的加持下,迎来突破。 密室内,卫图肌肤通红,血液如浆,在经脉中汩汩流动。 这种状态,一连持续半月之后,终于发生了变化。 卫图的丹田处,突然传出了一股吸力,将身上的“血光”一一吸敛过去。 这些血光,汇聚在一起,逐渐凝聚出了一颗龙眼大小的血色丹丸。 这颗龙眼大小的血丹和另外两颗鸡蛋大小的血丹遥相呼应,三颗血丹聚在一起,围绕着卫图的丹田,不断盘旋。 每盘旋一次,龙眼大小的血丹就多一分光彩,体型也比先前大了一分。 「百脉锻血诀(84/100)五日一练,一百五十年即成。」 看到金紫命格上的字迹,卫图缓缓睁开眼睛,吐出一口浊气,“再有数十年的苦功,这炼体修为,亦可臻至巅峰了。” 有这两份炼体秘宝加持,他踏出了关键一步,由二阶中期的炼体修为突破到二阶后期。 而后面,就可借《九重金锁诀》的水磨功夫,慢慢增进修为,不必再购买多余的炼体秘宝了。 只是,卫图不太想多等这几十年的时间。 他的财力,足以支撑他再去购买其他的炼体秘宝。 接着,卫图起身,伸手摄来一封带有“镜水阁”标识的符信。 三年前,他去九云商会采购炼体秘宝的途中,也给寇红缨递了一封信,让寇红缨帮他在镜水阁联络同门修士,售卖提升修为的丹药和炼体秘宝。 没过多久。 寇红缨就回了信。 寇红缨告诉卫图炼体秘宝,在镜水阁内属于管控灵物,没有仙门修士敢兑换后,拿到外界售卖。 当然,提升筑基修为的丹药,如今也算“管控灵物。 只不过镜水阁是老牌仙门,丹药信誉良好,外界需求量大,有不少仙门修士敢冒着危险出去售卖。 毕竟法不责众。 …… 数日后。 卫图抵达白石湖坊市,从寇红缨的同门师姐手上,购买到了两粒“白露丹”、两粒“凤血丹”。 这两种丹药,都是专门提升筑基后期修为的丹药。 “卫叔放心,这四粒丹药,小侄都盯准了她在丹房兑换,过程没经手,不会有误。” 寇红缨偷偷传音。 寇红缨心知,卫图对“申云秋”借蜕凡丹暗害她师父一事,心有余悸。 听到这话,卫图暗松一口气,点了点头,收下了丹药。 “红缨,我还有一事拜托你。是关于炼体秘药的事…… 爱读最快,无广告,陈年老书虫客服帮您找想看的书! 等寇红缨的同门师姐离开后,卫图斟酌言辞,开口道。 他在九云商会已经购买了两份炼体秘药,若再去购买,不免太过扎眼一些了。 所以,卫图打算让寇红缨代他去一趟九云商会,或者其他的商会,帮他购买炼体秘宝。 作为修仙界的老江湖。 卫图深知,一些商会看似是敌对关系,但实则是一家。 一旦他大批量购买炼体秘宝,说不定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毕竟炼体秘宝如今算是各大商会的“管控品”了。 “这是举手之劳。”寇红缨微微一笑,答应了下来。 “避免符箓交易。” 卫图叮嘱了一句,给寇红缨递去了一个灵石袋。 “八千灵石?这么多?”寇红缨看到灵石袋内的灵石,不由震惊了一下。 在她心里,卫图可一直是一个老好人的形象。 一个二阶符师,拥有八千灵石虽是合情合理……但若加上卫图刚才交易丹药的花费,就有些不合情理了…… 而且,很明显,卫图的身家不止这八千灵石。 不过,寇红缨并未因卫图的“巨额灵石”来历不明,便对卫图多问,正如她没问为何卫图要兑换筑基后期的丹药一样……她默默点头,乔装化作“玉罗刹”离开了白石湖坊市。 卫图留在寇红缨在白石湖坊市的洞府,等待寇红缨的消息。 几日后。 寇红缨赶了回来。 “幸不辱命,帮卫叔购得了一份“玉髓金”。”寇红缨面露笑容,将一个七尺长的玉盒和一个灵石袋,递给了卫图。 玉髓金,是比“地龙肉”更高一个档次的炼体秘宝。 “还剩四千两百灵石?” 卫图清点了一下灵石袋剩下的灵石,对寇红缨这仙门金丹弟子的地位,有了清晰认知。 要知道,他找九云商会购买炼体秘宝时,九云商会可是只同意用二阶上品符箓去兑换。 “这玉髓金是云莱商会的宝物。”寇红缨顿了顿声,解释道“云莱商会是我的一个同门师妹家中的产业……她卖了我一个面子。” “原来如此。” 卫图闻言恍然。 仙门修士除了根基、功法比散修要强外,其人脉,也是大多数散修拍马难及的。 “对了,卫叔,我门内还有一位师妹想要见你。几日前,我走的匆忙,忘了这事。” 忽的,寇红缨突然想起了什么,目光看向卫图,说道。 …… ps还差一百多票,就能满一千月票了,有的话,投一下拜托了。 208、云雀望天,金丹豪情 “师妹?” 卫图闻言一怔。 得益于寇红缨,他认识的镜水阁修士并不少。不过这些修士都有他的联络方式,无需通过寇红缨这里去联系他。 “是哪位道友?”卫图随口询问。 “楚琴楚师妹,她七年前,刚刚突破筑基境。” 寇红缨回道。 楚琴? 听到这个名字,卫图顿时就有了记忆。 楚琴是楚嬛的女儿。 在他驻守“蝉鸣崖”的期间,楚嬛在他第一次出任务的途中,陨落而死。 他作为与楚嬛相熟的修士,给身在镜水阁的楚嬛女儿楚琴写了报丧书。并自掏腰包,将楚嬛的遗物,回递给了楚琴。 “既是故友之后,也应该去见见。”卫图思索道。 楚嬛当年,在蝉鸣崖多巴结他,就是为了让他的人脉多照拂一下楚琴。 如今楚嬛已逝,但在他这里积累的情分还在。 …… 当天晚上。 寇红缨引楚琴,来到了白石湖坊市的洞府,与卫图见面。 “楚道友。”在前院石桌旁打坐的卫图,在看到一个与楚嬛有七分像的绿裙少女,朝他走了过来时,稽首一礼道。 不过相比楚嬛的长相平凡,楚琴的容貌,就有些清丽脱俗了,娇靥如画,娥眉间有淡淡的清冷之色。 “卫前辈和家母有旧,称呼我为小琴就可。”楚琴对卫图敛衽一礼,自矮了一辈。 修仙界内,除了师门亲属之外,都以修为论辈。 楚琴这番话,算是认了卫图为自己的长辈。拉近了双方的距离。 “小琴?”卫图面色古怪,不太适应叫一个同境女修的小名。 虽说他现在已经快一百七十岁了,论年龄,在凡俗都是高祖一辈了,但在修仙界中,他还年轻的很,属于年轻一辈。 “二十年前,家母战死在前线战场,多亏卫前辈施以援手,才让晚辈能再一睹家母遗物。”爱读广告、更新最快。为了避免转马丢失内容下载敬请您来体验无广告阅读app爱读 与卫图见礼后,楚琴脸上露出哀伤之色,对卫图道了声谢。 “此是小事。” 卫图摆了摆手,示意楚琴不必在意。 “当年,卫前辈在报丧信中劝说晚辈,勿要因为仇怨蒙心。” “晚辈时时记着这個诫训。” “如今,晚辈已成筑基之境。也有实力,去找杀死我娘的魔修报仇了。不知卫前辈可知……杀死我娘的魔修姓甚名谁?” 楚琴谈起正事。 杀母之仇,不可不报。 她当年接到报丧信的时候,便有冲上战场前线,为母报仇的想法,只是碍于实力,这才将仇恨隐忍了下来。 “杀死楚道友的凶手?”卫图沉吟片刻,取出一个空白玉简,拓印了两个魔修的名字,递给了面前的楚琴。 筑基修士,是各大势力的中坚力量,不是籍籍无名之辈。 魔修杀死楚嬛,亦能借楚嬛的尸体,前去领赏。 在楚嬛死后,卫图也去过魔道地界几次,顺手打听到了杀死楚嬛的魔修姓名。 只是,因为楚嬛和他交情不深,所以他并未冒着危险,前去帮楚嬛报仇。 “卫前辈大恩,晚辈日后定有报答。”楚琴攥紧玉简,杏眸有些微红,凝声道。 卫图听到这话,微微一笑,不以为意。 虽说现在楚琴和他修为处于同一大境界,都是筑基真人,但楚琴仅是筑基初期,而他快要到达筑基巅峰,准备凝丹了。 这之间差的修为,按照正常的进度,楚琴得花费一两百年,才有机会到达他现今的境界。 但他修为,又不是永远的停驻不前。 楚琴今后难以对他产生帮助。 这都是可预料到的事。 只是。 接下来楚琴的话,就大大出乎卫图的意料了。 讲完正事的楚琴并未道别,她眸底露出一丝坚定之色,贝齿紧咬,对卫图深揖一礼,说道 “如果卫前辈不嫌弃的话,晚辈愿拜卫前辈为义父,受犬马之劳……” 仅是收敛遗物的帮助,还不足以楚琴下如此决定。 筑基的这数年来,楚琴无意间得知,寇红缨私底下在帮朋友“兑换”宗门提升修为的丹药。 结合今日的见闻。 楚琴自然明白,寇红缨的“朋友”就是卫图了。 二阶上品符师,疑似“筑基后期”修为,又是金丹弟子…… 两项实力和这一项背景,再加上曾经的旧情,这才促使楚琴在今日想拜卫图为义父,傍上卫图这条大粗腿。 毕竟,若无外界助力,筑基境,几乎就是她的潜力终点了。 当然,面见卫图,道出感激之意,楚琴也是真心的。 在此之前,楚琴并不知道卫图的修为,疑似筑基后期。 拜我为义父? 卫图抬头,若有深意的看了楚琴一眼。 此时的楚琴,深揖下去后,距他仅有一步远,娇俏容颜在他面前绽放的清清楚楚。 其鼻息,也被他清晰感触到了。 “卫某已经有女儿了。” 卫图摇了摇头,婉拒道。 接着,他一甩袖袍,运使法力将下拜的楚琴缓缓扶起。 楚琴听到这话,脸部微微泛红,有些尴尬。 她拜卫图为义父,是想多一个依仗,从没想过卫图会拒绝她。 毕竟她好歹也是仙门筑基。 饶是她“无用”,但有一个仙门筑基的义女,说出去后,亦是一件比较长脸的事。 “是晚辈无礼了。”楚琴红着脸,致歉道。 卫图于她有恩,这次虽然拒绝了她的“亲上加亲”,但她也不至于因此,对卫图怀恨在心了。 一旁的卫图,看到楚琴被他拒绝后,脸色仍然正常,暗暗点了点头。 从这一点来看,楚琴的品性,也算是不错。 至于刚才的唐突, 也属正常之事。 有实力的老前辈,任谁都想去抱大腿。 他也不例外。 “卫某不收楚姑娘为义女,不是因为楚姑娘不好,而是卫某从未收过义女。”卫图想了想,补了一句,解释道。 修仙界收义子、义女的风气并不盛行,若碰到合适的后辈,也多是收徒。 所以,他以这句话推脱,合情合理。 楚琴闻言,脸上的尴尬之色渐渐消去,她感激的看了卫图一眼,提出了告辞。 待楚琴离开后。 寇红缨看了一眼楚琴瘦削的背影,莫名的想到了自己。 当年,她和楚琴一样,在筹备筑基的途中,父亲寇良外出而死,而自己孤苦无依。 只是不同的是。 她有依靠的长辈,挺过了那段最难的时光。 “傅叔,或许有苦衷。”寇红缨默默想着,她想让义社四兄弟的关系,善始善终。 上次义社重聚,她讲傅志舟抛妻弃子,虽是骂了傅志舟,但言语中,安慰卫图的意思更多些。 …… 等楚琴离开后,卫图也没有再逗留白石湖坊市,他起身对寇红缨道别,重返红河山。 只是,就在卫图打算在云烟居苦修,炼化丹药的时候,高辰却找上了门。 “不知卫师弟,在这云烟居别府,住的可还算顺利?”高辰走进客厅,笑呵呵说道。 话音落下。 卫图顿时明了高辰是为了收回云烟居洞府而来。 九年前,他初来红河山坊市,高辰为了拉拢他,便将这云烟居别府暂时借给了他。 今时不同往日。 车真君表态,不允许老弟子拉拢新弟子,在门下组成派系后,高辰对他的拉拢,也成无用功了。 因此,高辰让他借住在云烟居这一件事,便完全成了亏本买卖。 到今天才来收房, 高辰也算是厚道人了。 “云烟居,师弟住的还算不错。若高师兄宽允的话,能否让卫某多住几年。” “租金,就按市价。” 卫图表态道。 他在云烟居定居已久,再换地方的话,比较麻烦。 所以,免费租住改为市价租赁,他能够接受。 “卫师弟是个信人。只是,这云烟居,前些日子……高某已经作为人情,送给了旁人。” 高辰坐在太师椅上,神色悠然,缓缓说道。 在高辰看来,卫图也是可恨得很,师父车真君要其不结派,卫图就当真不与他来往了。 这次,他收回云烟居,除了是及时止损外,也是想借此,落一下卫图的面子,让其他的师弟,长点教训。 卫图不知高辰的想法。 云烟居本就是高辰的别府,现在高辰不通知他,转送给别人,去做人情,是一件合理至极的事。 于此事,他没必要过多纠缠。 只是一间洞府罢了。 “既如此,师弟这就搬走,不麻烦高师兄了。”卫图拱手一礼,说道。 “什么?”听到卫图回答的这么干脆,高辰吃了一惊,这与他预料到的结局大不相同。 高辰本还以为卫图是个糊涂人,这才没再和他联络,孰料卫图一点都不糊涂,能分清事理,并未因他“挑衅”而与他“结怨”。 他这一拳,就像是打在了棉花上,毫无力气。 “那就好。”高辰也没了脾气,干巴巴的回答道。 在入住云烟居的时候,卫图因是租住洞府,为了避嫌,所以他只借用了云烟居的修炼室,没有去云烟居的其他房间。 因此,卫图搬离云烟居的时候,动作很迅速,略微收拾了一番后,便离开了云烟居。 看到卫图走的干净利落,站在云烟居内的高辰,眉宇深深皱起,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行事不拖沓,尽管只是很浅显的一个习惯,但高辰作为散修菁英,管中窥豹,从中看到了卫图的深层性格。 ——先谋而后动。 如此之人,行事才不会拖沓。 “修仙界不是世俗,机心再重,没有资质,也难翻天。” 想及此,高辰摇了摇头,紧皱的眉头渐渐松展开了。 在他看来。 心性,只能决定修士的下限。决定不了修士的上限。 卫图再有机心,在他面前,也只是一个“筑基中期”的小辈,比不了他这个假丹真君。 “修仙界,还是实力为尊。”高辰眼不见心不烦,一甩大袖,关上了云烟居的大门。 …… 红河山坊市,汇聚了泰半郑国散修。 在此地,想寻找一个如同云烟居一样的准三阶洞府,不是什么易事。 但卫图是车真君弟子。 卫图前往散仙盟官方报备之后。很快,他便在散仙盟的安排下,租赁到了一间和云烟居灵气相差仿佛的准三阶洞府。 “云雀居。”卫图对新洞府另起了一个新名。 这个新名也是旧名。 当年,卫图脱离丹丘山的“棚屋区”后,搬进的洞府,便是名为“云雀街小院”。 “云雀也有翱翔九天之志。” 卫图抬头望向天空,在天空的高阔之下,他心底涌出了冲击金丹境界的豪情壮志。 接下来,给亲友写了自己搬往“云雀院”的信件后,卫图便在洞府门口挂上“闭关”字样的木牌,一头扎进闭关室,开始了闭关。 如今。 丹药、炼体秘宝皆备。 他差的,只有用时间,去冲击练气、炼体修为了。 …… 在修炼室内,调养了几天法力后,卫图取出一粒“白露丹”,吞服入肚,开始炼化。 数月之后。 卫图的法力气息,提升了一大截。 为了保证法力的纯净。 卫图没有着急继续吞服丹药,而是使用“元重法禁”,一寸寸的将体内的“丹毒”炼化而出。 时间缓缓流逝。 七年之后。 四粒提升筑基后期法力的丹药被卫图消耗一空,而卫图的修为,也借此到达了筑基巅峰之境。 “法力再难寸进了。” “再凝练法力,丹田内的法力湖泊就有“晶化”的迹象了。” 卫图内视丹田,看到丹田内部浓稠的法力真液后,忖道。 “现在,再去修炼《百脉锻血诀》。” “一鼓作气,让炼体修为,也到达二阶后期巅峰。” 卫图取出七尺玉盒内,宛如琥珀的“玉髓金”,将其涂在了自己的肌肤之上。 炼体修为和练气境界,虽然不相干,但二者之间,实则也相互影响。 如今,卫图境界到达了筑基巅峰,修炼炼体功法时,比原先修炼时,会更容易、顺畅一些。 练气功法,大多也兼备炼体之效,只是不如炼体功法那般突出罢了。 筑基修士的肉身,远远强横于练气修士的肉身。 “玉髓金”涂到身上后,等了一刻钟后,卫图便感受到了针扎一般的痛楚,从他的四肢百骸中传来,几乎让他痛不欲生。 209、突破金丹,各界反应 不过,虽然痛楚,但“玉髓金”的效果也很明显,几乎是一瞬间,卫图就感知到了自己体魄力量的增强。 两三年后。 涂有“玉髓金”的肌肤,在卫图身上,如雪花一样,哗啦啦的剥落下来,露出了宛如白玉般新的肌肤。 同时,卫图的身体中,传出了龙吟虎啸之声。 “炼体修为,每一境的提升都不是易事。”卫图从痛楚中脱离而出,紧守了一会心神,不由感慨道。 使用“玉髓金”的过程中,他就像是深海的溺者,窒息感遍及全身,想要游离开来,但理智又告诉他,必须一直潜伏。 也幸亏他是符师,精神意志比普通修士要强,不然在这一重重的折磨下,早就精神失常了。 “缓上几个月,再用。”卫图看着面前玉盒内的“玉髓金”,眸底露出了一丝坚毅之色。 肉身的强大,就是这样不断摧折,而又重获新生。 时间缓缓流逝。 在云雀居的卫图,每日只有打坐修炼和借“玉髓金”提升炼体境界这两件事做。 在炼体的途中,卫图也发现了一件喜事。 一等他炼体修为突破,他丹田内的“法力湖泊”便会迎来扩张 爱读最快,无广告,陈年老书虫客服帮您找想看的书! 累加之下,这数年的时间内,他的法力总量,多了小半成。 小半成的量,听着不多,但这些法力,实则相当于筑基初期修士两成的法力了。 当然,闭关的间隙,卫图也分出了一部分心神,指挥“剑士傀儡”,用“仙灵露”喂养七彩幻蛾和裂空雕。 一晃眼,又是数年过去。 到了卫图与南紫约定的七年之期,但卫图仍未出关。 “怎么回事?这卫图怎么闭一次关,这么久?”南紫走到云雀居的门口,她摸了一下卫图挂着“闭关字样”的木牌,面露不解之色。 通常来讲。 筑基修士哪怕突破境界,也不会一下子闭关四五年之久,顶多闭关两三年后,便会出关。 闭关时间更长的筑基修士,虽然大有人在,但这些修士闭关并非是另有要事,而是借闭关之名打发时间罢了。 “卫师兄估计是另有要事,无暇见南姑娘。”跟在南紫身后的华显龙,摇了摇手中的碎金折扇,煞有其事道。 “你这话,可有挑拨我和卫道友关系的嫌疑?” 南紫听到这话后,并未受到华显龙的哄骗,她似笑非笑的看了华显龙一眼,说道。 她可是记得,自己十多年前问卫图关于“华显龙”的事时,卫图可没有当着她的面,去诋毁华显龙。 这一比较。 卫图的人品,立刻就凸显出来了。 华显龙闻言,脸色微僵,他手中折扇一收,不满道“两年前,在师父的讲道之日上,卫师兄可是缺席了……” “因此事,师父对卫师兄大有意见。” “一个不尊师重道的人,又岂会对南姑娘心存尊重之心?” 华显龙冷笑一声道。 在拜师之时,他早就对卫图得到车真君赏识,耿耿于怀了。 若不是因为卫图成了“大师兄”,抢去了教导穆蝶的职责,穆蝶这“小师妹”现今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当然,他能对卫图生出不满之心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卫图的修为不如他,只在符道造诣上,领先他一截。 要是卫图修为和高辰一样,也是假丹真君,华显龙可不敢去搬弄是非。 讲道之日缺席? 南紫美眸微眨,对卫图又多出了一些好奇之心。 十多年前的两次交往,她深知卫图不是不守时之人。 与她的七年之约缺席。 车真君的讲道之日也缺席。 卫图……定然有什么隐秘。 …… 外界发生的诸事,卫图都无从得知,他现在心无旁骛,脑海里只有修炼,等待炼体修为突破到二阶后期巅峰。 时光飞逝,日月如梭。 闭关第十年,卫图转修的三阶功法《神木元功》,突破到了第三层。 十五年过去,借助炼体秘宝“玉髓金”,卫图炼体修为突破到了二阶后期“大成”境界。 仅差一步,就可到达巅峰。 到了第二十三年。 卫图的《百脉锻血诀》到达第九层,境界突破至二阶后期巅峰。 法体双巅峰。 不过,卫图并未着急出关,他继续修炼,等待结丹契机。 时间一晃。 又是四年过去。 这年,卫图出关,他飞速前往散仙盟,申请三阶洞府。 ——金丹弟子,每过十年,便有一次前往三阶洞府潜修的机会。时间,为两个月。 这是金丹弟子的福利。 散仙盟修士,在看到卫图的身份令牌后,没有刁难卫图,很快就为卫图安排了一间三阶洞府。 三阶洞府,都在红河山坊市的山峰处,与各位金丹真君的府邸,紧挨在一处。 卫图领了洞府令牌后,丝毫功夫也没耽误,飞遁前往三阶洞府,开始闭关修炼。 几乎是闭关的次日。 红河山坊市的上空,忽然间黑云密布,银蛇乱舞,天色大变了起来。 与此同时,山峰处的灵气,都如潮水一样,朝卫图所在的三阶洞府,蜂拥而去。 这些庞大的灵气,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灵气漩涡,盘旋在了红河山坊市之上。 “有人结丹了?” 异象一出,在洞府外面的红河山修士,都下意识的抬头眺望,脸上露出了羡慕之色。 筑基修士,在各大势力,也算是中坚力量了。 但到了战时,筑基修士顶多是比练气修士高级一点的炮灰。 然而,金丹修士不同。 无论在哪一势力,何处何地。金丹修士,都是妥妥的高层,为掌权者。 筑基修士,是真人。而金丹真君,便可称呼真君了。 一字之别,代表的是地位之差。 君,指的是帝王、诸侯之意。 “这是何人结丹?” 与此同时,在府邸的散仙盟十七位金丹真君,也惊愕的抬头望向卫图所在洞府的方向。 他们完全不知道,也从未有人给他们报备过,今日有筑基巅峰修士突破金丹之境。 下一刻。 数位金丹真君从府邸飞遁而出,来到了卫图的洞府面前。 此中,就有卫图在数十年前拜的师父——车公伟。 “何人进了此洞府闭关?”一个额带美玉的青袍修士,目光看向站在地面的洞府管理者,询问道。 这洞府管理者,是一个灰袍老者,他一脸惶急之色。 “是车真君的弟子卫图。”这灰袍老者在看到结丹异象时,早就调查过了,因此心中有了腹稿,对答如流。 说话间,灰袍老者也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一眼车真君。 “什么?是卫图?”车真君听到这话,大惊失色,一脸的始料不及。 以他养气功夫,本不会这么失色。只是……金丹境界,委实太过重要了。 车真君压根就没想过,这次闭关突破结丹的修士是卫图,他新收的“大弟子”。 “原来他缺席了这几次的讲道授课,是因为冲击金丹境界?”车真君回忆卫图这几十年内的异常举动,心中暗忖。 早在十几年前,他就对卫图的闭关之事,心存疑惑了。 只不过,修士闭关,哪怕他作为师父,也不好擅去打扰。 而他又是金丹之尊,是一个大忙人,岂会因为这点小事,时时挂怀。 时间一久,就将此事抛之脑后了。 毕竟……卫图不来听他讲道,是卫图自己的损失,他这个师父,又有什么可在意的地方。 “是车道友弟子?”青袍修士回头看了车真君一眼,眸带好奇之色。 车真君听到这话,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是苦笑般的摇了摇头。 “齐道友,车某也不知我这弟子……竟有这么大的本领,一吭不响的就偷偷筹备结丹了。” 车真君感觉老脸有些挂不住,自嘲一笑道。 徒弟闭关突破,而他这个师父却全然不知,这足以成为修仙界的笑话了。 青袍修士,即“齐真君”,他在听到车真君这自我讽笑的话后,摇了摇头,宽慰道“你我几十年前定下的计策,收散修为弟子。这些带艺投师的散修,因不是自幼培养,与你我心存隔阂……是正常之事,车道友不必在意。” 话音落下。 车真君一想也是此理,脸色缓和了一些。 “不过此次卫图匆忙结丹,恐怕会结丹失败。”心境平和之后,车真君担心起了卫图结丹之事的成败。 不论怎么说。 卫图此前也拜在了他的门下。 倘若卫图能凝丹成功,于他而言,可是收获了一个“金丹弟子”,他在散仙盟内的势力和威名,亦会随之而涨。 “齐某记得,这卫图曾去过鹤山黄家的云泽秘境。” “此次他闭关突破,恐怕是在云泽秘境内,获得了金丹机缘。” “不然的话,以其心性,可不会这么贸然的闭关突破。” 齐真君微微一笑道。 仅是卫图,还不值得让他花大心力关注,他关注的是存有三阶阵师传承的鹤山黄家。 在关注鹤山黄家之余,他记住了上一次云泽秘境开启后,黄家唯一幸存的修士——卫图。 “也不知道,他是使用了何种方法,躲避了黄行烈的探查。”车真君啧啧感叹道。 他一想到,同为金丹境界的黄行烈在卫图手底下也吃了大亏,心情不由好了一些。 这意味着不是他蠢,而是卫图太狡猾。 “卫图此次闭关突破,虽未曾向你我道明,但他是我散仙盟到达郑国后,唯一一个即将突破到金丹境的修士……” “你我,必须为他护道。” 闲话聊完,齐真君目光看向周围的金丹修士,沉声道。 他这一句话的意思很浅白。 尽管卫图在突破金丹时,瞒了他们,有些不地道,但不论怎么说,卫图都是散仙盟修士,在明面上,是拜了车真君为师的弟子。 其外,卫图是郑国修士。 这个身份,于曾是靖国势力的散仙盟来说,极为关键。 种种因素下,他们散仙盟必须为卫图护道。 不然的话,散仙盟众修的心,亦会随之而散。 “哪怕卫图不是散仙盟修士,是其他势力修士,只要与我散仙盟无怨,我散仙盟也有护道之责……” 一位金丹真君,爽朗一笑道。 …… 突破金丹。 不是一年半载的事。 短则七八年,长则十数年,乃至二十余年。 因此,在卫图还在闭关时,他突破金丹的消息,便迅速从红河山坊市,传了出去。 一时间,海内哗然。 “悔矣!”鹤山黄家,族长黄长顺听到这消息后,神色呆滞的坐在了族务大殿的正座上,许久后,才说出了这一句话。 当初,他笃定了卫图一辈子难成金丹,所以为了迎舒丹师为供奉,对卫图百般刁难。 现在,卫图结丹在即,哪怕最后失败,亦是假丹真君。 一个二阶上品符师的假丹真君对鹤山黄家存有恶意,黄长顺无法想象,那将是何等的祸事。 “卫图?他将突破金丹了?莫非是他拿了司师妹的“幻晶袋”,这才瞒过了黄行烈的探查?” 远在靖国的“刘左使”,再一次将“司晴道陨”的怀疑目标,投向了正在结丹的卫图。 只不过,和上次不同,这次刘左使几乎笃定了卫图便是杀害司晴的凶手。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通,为什么卫图在离开云泽秘境后,修为进速如此之快,同时有冲击金丹境界的把握。 “有散仙盟修士护道,我等魔修想要阻止其结丹,付出的代价太大,而且……也会泄露南华派遗宝的消息……” 刘左使脸上泛起愁容。 “再过二十年,魔道五宗便会集合全力,入侵郑国。届时,我天女派真君……就可趁机擒拿卫图,逼问当年的秘境之事了。” 刘左使眼眸微闪,很快就想到了对卫图下手的机会。 二十年后,魔道五宗就可将入侵靖国后的所得,一一消化完全。 到那时,郑国面对的魔道五宗,会比百年前靖国面对的魔道五宗,更为强大。 …… 另一边,栖月山内。 “三哥将破金丹了?” 在赵家族地行走的傅志舟,在听到这则情报后,脸上浮现出了复杂之色。 “嘿嘿,他将要突破金丹了。你呢,伱什么时候突破?你的修为,现在还是筑基中期?” “你当初的潇洒呢?甩袖离开义社聚会,那是何等的痛快淋漓啊。” 就在这时,一个充满魔性的声音,却突兀在傅志舟的脑海中出现。 与此同时,傅志舟的脖颈上,浮现出了一道拇指粗细的暗红色诡异纹路。 这诡异纹路,像是活物,顺着傅志舟的脖颈,缓缓朝傅志舟的脸部攀爬。 “闭嘴!”傅志舟冷哼一声,运使功法,镇压脑海内的魔音。 “和我融合,借我的道行,你可以和他一样,轻易突破金丹境界……” 随着镇压,魔音在傅志舟的脑海中,逐渐减弱,但它在离开之际,仍旧对傅志舟不断的循循善诱。 直到魔音微不可查时。 这魔音这才停止了诱惑,它话头一转,骂道“若非本座陨落,附近上好的肉身只有你一个,本座焉能找你这等凉薄之人。” 收到卫图结丹情报的修士,在栖月山内,不止傅志舟一人。 “四十多年后,想不到,他也即将金丹了。” 一个身穿月白裙衫的少女,默默注视着掌心的玉符,眸底露出了一丝思念之色。 这白裙少女,正是前些年刚刚突破金丹成功的赵青萝。 210、金丹功成,各论辈分 “卫图,你要是早个几十年突破金丹,那该多好。” 赵青萝幽幽一叹。 她的话音刚落,一个气质威严的黄袍中年男修,便瞬身走了过来,站在了一旁。 “老祖。”感知到了来人,赵青萝收敛心情,对这黄袍男修屈身一礼,态度恭敬道。 来者,正是他们栖月赵家的顶梁柱——金丹老祖“赵江武”。 “青萝,合咱们赵家三位金丹之力,通往“祖家”的传送阵已经激活完毕。再有三月,传送通道就可稳固了。” “这三个月内,我希望家族和你,都不要出现太大的变故。” 赵江武扫了一眼赵青萝握在掌心的玉符,皱了皱眉,沉声道。 “是,老祖。” 赵青萝微点螓首,回道。 这数十年间,不仅卫图察觉到了在靖国的魔道五宗“异常”,栖月赵家亦感知到了。 狡兔三窟,和邯山陶家偷渡康国一样,栖月赵家作为郑国家族势力的领头羊,亦有自己的“偷渡渠道”。 通往赵家“祖家”的传送阵,便是赵家立族数千年的另一窟。 看到赵青萝答应,赵江武的脸色渐渐缓和了下来。 他道“郑国、靖国、梁国这三個距离妖狼山脉较近的国度,本就是咱们正道前辈深入魔道地盘开辟而出的。” “现今,魔道势大,丢了三国地盘,于我正道而言,也是无所谓之事。只要回到祖家,终有一日,还有重返郑国的时候。” 无人能知,在赵家族地之内,赵江武随意说出的这几句话,竟然道出了三国修仙界的大秘。 现今,看似屡战屡败的正道联盟,实际上,在以前的“正魔大战”中竟是胜者。 这简短的几句话,若从赵家传扬出去,必然会掀起惊天波澜。 因为,从这几句话中,不难听出——“七国正道联盟”已经将郑国、靖国、梁国这边境三国,当作了正魔大战中的“弃子”了。 赵青萝听到这些话后,并未惊讶,显然她已经对这些话习以为常了。 “不过,在离开之前,我希望家族能对卫图送一封信,让他知道这一切,尽早离开郑国。” “这是我的请求,还望老祖能够答应。” 赵青萝思索片刻,抬头看向赵江武,开口道。 “卫图?”赵江武面露诧异,他对赵青萝的坦率直言有些惊讶。 他本以为赵青萝会对自己的感情藏藏掖掖。却不料,其直接道出口了。 “不愧是我赵家儿女。” 赵江武赞了一句。 “若他晋升金丹成功,我会派人送信,通知他。” “散修金丹,也算天赋异禀之辈了……” 赵江武回道。 “多谢老祖。”赵青萝闻言,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并道了一声谢。 看到此幕,赵江武不由疑惑,好奇道“青萝,你真笃定了他能晋升金丹境?他身上,可不见得有蜕凡丹。” 赵青萝未答,只是再次攥紧了手中的玉符。 这玉符,是小挪移符。 当年,她落入陷阱,意识昏迷之际,卫图拿走了她的筑基丹,从而筑基成功。 但在四十年前。 卫图却来到了栖月山,将她送的小挪移符,重新归还。 ——虽然她爹没收。 她手上是另一张小挪移符。 一失一得。 赵青萝笃定,这次卫图突破金丹境界,定能成功。 …… 外界的诸多反应。 在红河山内的卫图,全然不知,此刻他一门心思,都放在了结丹之事上了。 结丹总共有三步。 分为“法力凝晶”、“凝聚虚丹”、“玉液还丹”。 这结丹三步,每一步都十分不易,一旦出现差错,虽不至于从此失去凝丹机会,但想要再次冲击金丹境界,就不是易事了。 第一步“法力凝晶”。 这一关,考验的是修士法力的纯净度。法力不纯,存有太多杂质,或者“丹毒”,就难以催动法力转为凝晶状态。 筑基境内,卫图虽然吞服了大量的丹药,但他有“元重法禁”相助,可以纯化法力。 因此,这一关对于卫图而言,并非难关,他只需按部就班,便可从容突破。 第二步“凝聚虚丹”。 此关,也被称为修士凝丹之时的“神识关”。 没有足够神识,修士难以掌控法力,引导天地灵气,将一粒粒的“法力凝晶”压缩为“玉液”,然后凝聚出一颗“虚丹”。 卫图虽没有专门修炼过锤锻神识的功法,但他身为符师,每一次画符,都无意间淬炼了自己的神识。 在神识这一方面。 卫图有一定的自信。 …… 最后一步,“玉液还丹”。 这一步,也是修士最难的一关,对修士的精气神都有一定的考验,稍有差错,便会丹毁人亡,或者铸成废丹,降级为假丹修士。 好在,卫图此前获得了完整的金丹机缘,在云泽秘境中捕获了万年药王“三眼银蟾”。渡过这一关,有足够的保障。 ——三眼银蟾,便是一颗活着的“蜕凡丹”。 卫图一拍储物袋,取出装有三眼银蟾的玉盒,运用法力,将这万年药王炼化为了一团赤红灵液,然后吞服入肚。 在吞服三眼银蟾的瞬间。 盘膝而坐的卫图,双手掐诀,催动丹田附近三颗鸡蛋大小的“血丹”。 这三颗血丹,瞬间崩散,化作浓郁血雾,渗进了卫图的丹田之内,并挤压存于丹田中心,一颗好似白玉蜡丸的丹丸。 这白玉蜡丸,便是卫图花费数年苦功,凝聚而出的“虚丹”。 紧接着,卫图吞服入肚的“赤红灵液”,开始淬炼这一枚由玉液凝聚的虚丹。 时间缓缓流逝。 数日后,“虚丹”缓缓破碎,里面的水银状玉液从破开的“虚丹”中倾倒而出,在蜕凡丹药力的催动下,再次重新凝聚,由液态化作了固态。 重新凝聚的“虚丹”,似乎有了活力,开始在丹田内不断旋转,牵动洞府之外庞大的天地灵气。 一日,两日…… 半月时间眨眼而逝。 一颗鸽蛋大小的浑圆丹丸在天地灵气的塑造下,逐渐成型,并在卫图的丹田内兀自沉浮。 “玉液还丹这一险关,终于渡过了。”卫图看到金丹成型后,绷紧的神经立刻放松,起身大笑了数声。 他抬头,看向外界,顿觉天高地阔,再无什么东西,可以束缚住他了。 …… 两年半后。 彻底稳固了修为境界后,卫图一甩大袖,借助阵符,打开了洞府的石门。 “恭喜卫道友,得证金丹。” “从此是我辈中人了。” 刚走出洞府,卫图的耳边,便充斥着各种的祝贺之声了。 卫图抬头一望,见这些祝贺之人中,自己师父车真君亦站在其中。 他顿时明白,面前的这些修士,应该就是为他护道的散仙盟金丹真君了。 “卫某见过诸位师伯、师叔。”卫图没有托大,称呼这些修士为道友,而是自矮了一辈。 毕竟他的师承在车真君这里,若称呼这些人为道友,那将车真君置于何地了? “见过师父。”回礼完毕,卫图走到车真君面前,揖了一礼。 看到卫图知礼。 车真君紧绷的心弦,也渐渐松了下来,他最怕的便是卫图功成金丹后狂了,让他这个做师父的,下不来台。 “不必多礼。”车真君嘴角含笑,摆了摆手。 接着,车真君沉吟一声,将几年前准备好的话,讲了出来。 “卫图,你虽是车某弟子,但车某自认没教你多少,你我今后以道友相论即可……” “称呼车某为师,车某也受之有愧。” 车真君一字一句道。 明眼人都知道,卫图这次突破金丹成功,几乎全靠自己努力,与他这个师父关系不大。 他顶多,只给卫图提供了一个安稳的修炼环境。 若他继续觍着脸当卫图的师父,恐怕会被其他修士暗地嘲笑。 “一日为师,终生为师。” 卫图摇了摇头,拒绝了车真君的好意,并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虽然他和车真君之间的师徒感情确实不深,但从始至终,车真君这个师父,都没有负过他这个弟子。 而今,他当然不会重改师门。 “这……” 车真君闻言一怔,也不知该如何劝说卫图不要执拗了。 修仙界达者为师,卫图又非他自幼收的弟子,仅是带艺投师。卫图改换门庭,没人会对此多加置喙。 卫图对他心存师徒情分便可,没必要,一定要称呼他为师父。 “我看这样吧。”一旁的齐真君走了过来,说了一个两全之策,“伱们私底下称呼师徒即可,在明面上,和我们这些人互称道友,也不必去喊什么师伯师叔了。” 辈分高,听着舒服,但在行事上,却难免多一些碍阻。 今后散仙盟指派卫图做事的时候,他们作为长辈,岂不是就有以大欺小之嫌了? 这个建议妥帖。 卫图和车真君二人采纳,点头答应了下来。 “如今,卫道友突破成功,是欲离开散仙盟,还是加入我散仙盟?”齐真君说起正题。 按照常理来说,卫图作为散仙盟修士,借用散仙盟灵脉突破,金丹后……理应是散仙盟的修士。 只是,金丹真君到底不同于筑基真人,这理所当然的事,也理应去询问一次。 “卫某愿入散仙盟。”卫图没多犹豫,直接表态道。 卫图明白,此刻他若脱离散仙盟,现在对他态度亲善的散仙盟金丹真君,下一刻可能就会成为他的生死大敌了。 他不会于此事上犯蠢。 …… 接下来。 齐真君作为散仙盟的“管家”,给卫图这新晋的金丹真君,在红河山坊市内,安排相应的府邸、待遇等一干物事。 安排好后。 卫图拱手一礼,暂时辞别齐真君一行人,飞遁前往他租赁的洞府——云雀居。 十多年前。 在闭关的当头,他饲养的七彩幻蛾,有二十多只陷入了沉睡,隐隐有蜕变的迹象。 十多年后,这些七彩幻蛾有可能晋升成功,成为二阶灵虫了。 灵兽一阶突破二阶。 小概率,会出现噬主的可能。 所以,卫图得尽快赶回云雀居,防止七彩幻蛾生变。 只是,卫图刚刚落地在云雀居门口的时候,便看到他的洞府附近,鬼鬼祟祟的多了两个人影。 “高辰?华显龙?” 卫图眉宇微皱,想不明白这二人为什么会守在他的洞府门口。 “高师兄、华师弟,你们二人出来吧。”卫图脸色淡漠,朝二人的藏身地瞅了一眼,语气稍冷道。 话音落下。 躲在暗处的高辰和华显龙,二人对视一眼,神色尴尬的从巷道角落走了出来。 高辰走到卫图面前,神色犹豫片刻,咬牙朝卫图递去了一枚令牌,“这是云烟居的洞府令牌,是高某眼拙,无意间得罪了卫师弟……卫前辈,还望卫前辈收下这令牌,心里不要介意。” 时移世易。 三十多年前,他赶卫图出云烟居的时候,是仗着自己是假丹境界,卫图心中再有不满,也不敢对他如何。 但现在,高辰只觉悔不当初,得罪了卫图这一未来的金丹真君。 “卫某借住高师兄别府,已是受了人情。离开时,心中并无怨言,高师兄不必介意。” 卫图坦率直言。 他心眼还没那么小,仅因为主家赶人,就记恨。 “不过,华师弟来我洞府,又是为了何事?”卫图挑眉,心中充满了疑惑。 满打满算,他和华显龙只见过两次面。 一次是拜师。 一次是车真君讲道。 很明显,他和华显龙之间并无太多交集。 华显龙讪讪一笑,说道“师弟在卫师兄闭关之时,曾搬弄过师兄的是非……所以这次特意前来给卫师兄赔罪。”爱读广告、更新最快。为了避免转马丢失内容下载敬请您来体验无广告阅读app爱读 仅是搬弄是非的话,只要卫图不知道,他也犯不着跑来给卫图赔礼道歉。 但华显龙怕南紫这个和卫图相熟的人,与卫图见面时,讲出他曾诋毁过卫图的事。 因为此故,所以他这次不得不提前赶来道歉,给卫图打打预防针。 “华师弟速度挺快。”卫图听到这话,面色稍显古怪。 他也没想到,待他功成金丹后,不管是明面有过节的,还是暗中有过节的,都跑来对他赔礼道歉了。 “这就是金丹之威。” 卫图暗暗想道。 “这是师弟搜罗的一件二阶法衣,还请卫师兄收下。” 这时,华显龙趁热打铁,取出一个礼盒,朝卫图递了过去。 211、阵凝元婴,散仙盟野望 似是怕卫图不收,华显龙又补了一句,“卫师兄证就金丹,师弟与荣有焉,这件二阶法衣,也算师弟给卫师兄的贺礼。” “也罢,卫某就收了华师弟这件贺礼。” 卫图斟酌后,伸手接过了华显龙递来的礼盒,将其收到了储物袋内。 伸手不打笑脸人。 再怎么说,华显龙也是车真君弟子,他的同门师弟。 其虽然在背后搬弄了他的是非,但他也不好就此事,绕过车真君,去惩戒华显龙。 将这件事“小事化无”,是合适的处置方法。 “师弟还有事,就不打扰卫师兄了。”华显龙对卫图拱手一礼,致辞离开。 明面上,他和卫图是师兄弟关系,但背地里,他在卫图面前只是一个小辈。 地位之差,宛如天堑。 赔礼道歉完后。 华显龙可不敢再过多叨扰卫图。 “卫师兄,高某……”看到华显龙离开,一旁的高辰顿时无措了起来。 华显龙的赔礼,卫图收了。 而他的赔礼,卫图却拒绝了。 高辰担心,卫图表面一套,背后又是一套。 他可顶不住金丹真君的算计。 “卫师兄?”听到高辰这话,卫图不禁莞尔一笑,默认了高辰对他的这个称呼。 虽然他坚持口称车真君为“师父”,没有改换门庭,但这不意味着车真君门下的老弟子们,就可堂而皇之称呼他为师弟了。 他和高辰等人,还没那么亲近。 称呼他为师兄,于高辰等老弟子而言,亦算合适。 “卫某刚刚突破境界,这次重回洞府,还需稳固境界,就不招待高师弟了。” 卫图顺势改口。 听到这话,高辰如蒙大赦,他感激的看了卫图一眼,半揖一礼,便匆匆离开了。 …… 回到云雀居。 卫图疾步朝“虫室”走去,并用法力封禁住了周遭地域。 “果然,有几只七彩幻蛾在突破二阶的时候,脱离了我的掌控。”在踏入虫室之前,卫图忽然感应到了在洞府门口附近,潜入了两只二阶的七彩幻蛾。 这两只七彩幻蛾,透明无形,并用天赋幻术,与其身旁的景色融为了一体。 若非卫图此时突破了金丹境界,神识大涨,而且这两只七彩幻蛾体内曾留有他的神识烙印……恐怕他还难以发现这两只七彩幻蛾想要潜逃。 卫图一甩袖袍,一股强横丹力从他体内而出,直接将这两只七彩幻蛾禁锢在了原地。 这两只七彩幻蛾还想反抗,但在卫图的神识压迫下,它们只能被迫敞开了识海,让卫图重新打入禁制,操控它们。 “还好及时回到了洞府,不然再晚个一两年,云雀居的洞府阵法,说不定就会被这两只七彩幻蛾攻破了。”卫图将这两只七彩幻蛾收入灵虫袋后,扫了一眼洞府阵法,见阵脚处已有被啃食的迹象,不由庆幸道。 九成九的洞府阵法,都是外部难以攻破,从内部容易破坏。 ——七彩幻蛾的灵智虽然不足,但也能分清哪些是灵材,哪些是凡物。 接下来,卫图在“云雀居”的各個房间内,一寸寸搜索剩下的二阶七彩幻蛾。 防止这些灵蛾漏逃。 半个时辰后。 卫图的灵虫袋内,多了六只二阶七彩幻蛾。 “唳唳。”这时,裂空雕振翅飞了过来,邀功似的给卫图丢了三只已死的七彩幻蛾。 “也是二阶的灵蛾?” 见到这一幕,卫图面露不悦,眉宇深深皱了起来。 数十年时间,他仅培养出了这九只二阶七彩幻蛾。 裂空雕这孽畜,便给他糟蹋了三分之一。 不过,卫图没着急先怪罪裂空雕,他提取裂空雕这数年的记忆一看,顿时明白了裂空雕抓捕这几只七彩幻蛾的原因了。 原来,这三只七彩幻蛾的灵智,要比他储物袋内那六只七彩幻蛾的灵智要高,算是他培育出的这一群灵蛾中的“虫王”。 “云雀居”洞府阵法,险些被损坏,也是这些虫王做的。 若非裂空雕及时出手,云雀居内的七彩幻蛾,早就逸逃了。 “算你忠心。” 卫图摸了一下裂空雕的雕头,并从储物袋内取出了几枚灵果,喂给了裂空雕。 吃完灵果后,裂空雕又“唳唳”的叫了几声,对卫图比划了几下南紫的模样。 这个要求,卫图没有理睬,直接无视了裂空雕。 时至今日,裂空雕借助“仙灵露”,已经突破了二阶后期。 这个修炼速度,已经远远超过了正常地阶血脉妖兽的修炼速度。 因此,卫图哪敢还让南紫过来,为裂空雕配种。 他找理由推脱,还来不及呢。 当然,以卫图如今的境界,倒也不怕御兽宗的压力了。 ——金丹真君,足可和御兽宗平等论交了。 …… 准三阶洞府的灵气,已经不够支持一尊金丹真君的修炼。 将云雀居的随身物品,打包带走后,卫图前往“齐真君”为他在红河山山峰处安排的府邸。 “妾身杜文淑,见过卫真君。”一个彩裙女子,在卫图刚进府邸的时候,迎了过来。 止步后,杜文淑对卫图屈身一礼,介绍自己,“妾身原是齐前辈府上的婢女,被齐前辈安排过来,充当卫真君府邸的管家。” “当然,若卫真君不喜有人打扰,也可辞退妾身。” 杜文淑垂首道。 卫图注意到,在说到“辞退”二字的时候,杜文淑的语气,不像先前那么平静了。 毕竟宰相门前七品官。 金丹真君的“女管家”,在散仙盟内,也算极有权势了。 “无碍。”卫图摇头,同意了杜文淑当他府邸的女管家。 这倒不是他怜悯杜文淑,而是散仙盟给他分配的府邸,规模远超他之前的洞府,没有管家打扫、整理,他一个人忙不过来。 至于修行隐秘,他在府邸后院另开辟“新洞府”即可。 “齐前辈派妾身来卫真君府邸的时候,也曾给妾身交待过一句话,说卫真君若到府邸的话,可抽空去见他一面。” 杜文淑再道。 “见齐道友一面?”卫图心中一动,若有所思。 …… 几日后。 在府邸内安顿好的卫图,前去邻府,拜见“齐真君”。 在侍女的引领下,卫图在一间精美阁楼内,见到了阔别了十数日的齐真君“齐成楚”。 散仙盟在他之前,拢共有十七位金丹真君。不过,这些金丹真君的修为大多都是初期。只有少部分,是中期、后期修士。 “齐成楚”便是为数不多的金丹后期修士之一, 而且,齐成楚也是散仙盟唯一的三阶上品阵法师。 百年前,正是其亲手在红河山坊市内布下了三阶灵阵“偷天化元阵”,将从靖国带来的五条三阶灵脉,打入了红河山之内。 有了“偷天化元阵”后,红河山这郑国的小坊市,才会一跃成为郑国数一数二的大坊市。 “卫道友,请坐。”齐成楚坐在阁楼二楼靠窗的位置,在看到卫图到来后,脸上露出了淡淡笑容,伸手一礼道。 “这是齐某亲酿的百花灵酒。卫道友可有口福了。” 齐成楚提起桌上的酒壶,给卫图倒了一杯灵酒。 “多谢齐道友。”卫图没有拂了齐成楚的美意,他举盏,浅尝了一口酒水。 如今的他,面对齐成楚这个金丹后期的修士,与几十年前,楚琴面对筑基后期的他一样。 尽管他和齐成楚此时处于同一大境界,但卫图有自知之名,知道他和齐成楚的实力之差。 因此,卫图虽然有不在陌生地方吃用任何食物的好习惯,但今日在齐府,卫图只得破例一次了。 毕竟以齐成楚的实力,若真想暗害他,也不必费这么大的周折。 百花灵酒入肚。 卫图顿时就感觉自己的法力,隐隐增长了一些,好似服用了灵丹妙药。 “这百花灵酒,估计不凡。莫非齐成楚除了是阵法师外,还是一个灵酿师?”卫图忖道 爱读最快,无广告,陈年老书虫客服帮您找想看的书! 灵酿师,和药师一样,亦属于修仙百艺中的偏门职业。 齐成楚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灵酒,小酌了一会后,目光看向卫图,说起了正事。 “这次齐某找卫道友,是想问问卫道友……关于鹤山黄家的事。此事关系我散仙盟,未来千年的气运。” “鹤山黄家?”卫图听到这话,眉宇微皱,不明齐成楚和散仙盟的目的何在。 自从斩杀舒丹师后,他已经很久没对鹤山黄家关注过了。 “齐道友打算打听何事?”卫图收敛心思,询问道。 “一套黄家的阵法。”齐成楚思索片刻,开口道“卫道友在黄家当供奉的时候,可曾听过黄家有一套名为“十二锁天时”的三阶阵法?” 听到这话,卫图摇了摇头,他道“卫某在黄家时,一心苦修,并未过多与黄家族人接触,所以……从未听过这套阵法。” 齐成楚在卫图说话时,注意了卫图的神态,见卫图的表情不是作伪后,他轻叹一声道“若有此阵,我散仙盟,或可催生出一尊元婴修士了。” “届时,散仙盟就可不受五大仙门欺辱了。” “此话怎讲?”卫图被勾起了兴趣。 他可不认为,一套三阶阵法便能催生出一尊元婴修士。 若可的话,鹤山黄家早就成了郑国修仙界的霸主了。 齐成楚自得一笑道“卫道友来散仙盟这么久了,应该知道这“偷天化元阵”是齐某布置,此阵之妙,除了能锁住灵脉,偷取天地灵气,亦能助人修行……” “若我能得到“十二锁天时”这套三阶阵法,就可将“偷天化元阵”再提高一个等级……” “到那时,哪怕没有“化婴丹”和“通灵之物”,亦能借助天地之力,突破元婴境界……” 借阵法突破元婴境界? 若齐成楚的身份不是三阶上品阵师,卫图只会认为此人是在异想天开,毕竟他在典籍上看到的元婴修士,从无一人,是以阵法突破元婴境的。 “元婴难得,不知此阵能否帮人突破金丹境界?”卫图心思一转,询问道。 “可以。” 齐成楚给予了卫图肯定回答。 他道“三百七十年前,齐某便是借助“偷天化元阵”,突破金丹境界,凝结金丹。” “不过,当时此阵只是起到辅助作用。为了万无一失,我在凝丹之前,也吞服了蜕凡丹。” 齐成楚叹了一口气。 他当年,确实有想不吞服蜕凡丹,一试“偷天化元阵”的真正之效……但临到头了,他还是怕死,提前吞了蜕凡丹。 听到这话,卫图对“偷天化元阵”的渴望,降低了好几个等次,毕竟这阵法,只是齐成楚的一个尝试,从未有人真正成功过。 他又不是阵法疯子,没必要贪图此物。 “鹤山黄家,齐某已经盯了几十年了。三十多年前,其金丹老祖黄行烈在战场受了重伤,现在正于族内疗伤……” “听说其受此重伤,即将寿尽了。” 齐成楚重说旧题,将话题再次引到了鹤山黄家。 “齐道友的意思是?”卫图大概听明白了齐成楚的话。 齐成楚想趁着鹤山黄家衰落之时,夺走鹤山黄家的家族传承,然后借此,提升自己的三阶阵法“偷天化元阵”。 这等事太过阴险,听起来不像是正派所为。 不过对此,卫图并未在意,也并未介怀。 一个大势力的掌舵者,若真的是“正道人物”,这个大势力,距离衰亡也为时不远了。 势力的振兴、发展,是可以不依托这些阴险、狡诈行径。但如此成功的势力,往往寥寥无几。 “卫道友是鹤山黄家以前的供奉,在鹤山黄家内,应该有相熟的人物……” “齐某邀卫道友来此,除了是打听“十二锁天时”这套三阶阵法的消息,并告诉卫道友……关于我散仙盟这一重大战略……” “其外,也是想借卫道友的关系,来完成此事。” 齐成楚坦言道。 一旁的卫图,并没有轻信齐成楚的这一番话。 他适时提出疑问,“为什么齐道友不在卫某结丹之前,让卫某打听此事,偏偏在卫某结丹之后,要求卫某去做此事?” “这其中,是另有缘由?” 卫图沉声道。 “卫道友多虑了!”齐成楚听到这话,朗声一笑道“齐某对鹤山黄家心存谋划,确实是在卫道友闭关之前,但真正决定对黄家下手,是在黄行烈受了重伤之后,这一点,并不相悖。” 212、寻求传承,师父反应 听到这解释,卫图脸色缓和了一些,不过他并未就此答应齐成楚。 “齐道友所言恳切。”卫图斟酌用词,缓声道“只是……卫某自云泽秘境而出时,曾受过黄行烈恩惠,如今若是帮助齐道友谋夺黄家传承,难免受人非议。” 他现在刚刚突破金丹境界,距离元婴境界,还差十万八千里。去帮散仙盟完成此事,于他好处有限,而且还会败坏名声。 卫图不会就此事犯蠢。 不过,说到这里,卫图话语又一转道“齐道友若想取得黄家传承,也非一定要暗中谋夺,或可交易。” “如今,黄行烈受伤垂危,鹤山黄家处于危难之时,我散仙盟若对其伸以援手,黄家应不会敝帚自珍,坐等家族覆灭。” “卫某愿代散仙盟,去鹤山黄家游说,从黄行烈手中,交易黄家的阵法传承。” 直言拒绝,会得罪人。 他先推拒一番,然后再提出另一方法,就合适多了。 事实也是如此。 在卫图的补救之话道出之后,阁楼内的紧张氛围,舒缓了一些。 “卫道友提的计策,虽有条理,也符合正道做派。” “只是太理想了。” 齐成楚直言否定。 他声音微冷道“若是黄家不肯呢?贸然交易,反倒是打草惊蛇,让黄家多了戒备。” 语毕,齐成楚起身,走到阁楼的窗户附近,俯视府邸花园的丛丛假山,以及开得姹紫嫣红的各种灵花。 “与其交易,成败在两两之间。而暗中谋夺,散仙盟……只会成功,不会失败。” 齐成楚语气淡漠,不复在人前表露而出的谦谦君子。 …… 半日后。 卫图从齐府飞遁而出。 在齐成楚表露出不愿与黄家交易的态度后,卫图也不好再劝了,毕竟他与鹤山黄家早就恩断义绝了,去帮鹤山黄家说上这一句好话,已是他念及旧情了。 好在,得益于此,齐成楚没再要求卫图继续掺和黄家之事了,而是转头与卫图谈起了散仙盟之内的“闲事”。 因此,聊了小半天后,卫图便适时提出告辞,离开了齐府。 “黄家之事,既是齐成楚对我的委托,也是对我的试探?” 回到府邸,卫图品咂起了齐成楚与他的对话,暗暗思忖道。 在散仙盟待了这么久,他早就知道,散仙盟中的金丹真君,很多不是一条心。 散仙盟内,根据金丹真君的来历,大致可以分为两个派系,一是郑国派,二是靖国派。 例如卫图接触的齐成楚、车公伟、鲍思燕等人,便是隶属于靖国派的金丹真君。 四十多年前,正是因为两派矛盾日益增加,所以才有高明之士,提出两派互相收徒,增加散仙盟的凝聚力,并培养新生力量。 当年的卫图,亦是得益于此,以郑国散修的身份,拜在了车真君的门下。 而如今,作为第一位“新弟子”中,脱颖而出的金丹真君,卫图的身份从属,就很敏感了。 因此,齐成楚这次约他,商量黄家之事,极有可能是想让他表态,并吸纳他进入靖国派的核心圈子……但不料,他竟在黄家之事上,似乎说错话了,推拒了齐成楚的请求。 “派系斗争,与我何干?说错话,就说错话了。”卫图不以为意,他是苦修士,并不在意争权夺势。 散仙盟现在只是准元婴势力,两大派系纵然排斥他进入“核心圈”,但也会给他高层待遇。 只要实力够了。 中间派,不仅不会排斥,反而还会被两派竭力拉拢。 至于针对他…… 散仙盟的两大派系再蠢,也不会在这乱世中,自断一臂。 一旦他有事,也意味着两派的矛盾,彻底难以调和了。散仙盟亦可就此解散了。 “不过说到三阶传承……”卫图摸了摸下巴,露出思索之色。 他现在身上拢共有三份完整的三阶传承,分别为《神木元功》、《煞魔真功》,以及得自舒丹师的三阶丹师传承。 ——《玄冥阴火》他只有前三层的功法,不算完整。 刚突破的金丹修士,能有三份完整的三阶传承,算是不错了,可惜他是符师,身上唯独缺了后续的三阶符师传承。 “三阶符师传承,是符师的命根子,我虽拜了车公伟为师,但这只是表面交情……” 卫图脸上泛起难色。 他可不认为,车公伟会轻轻松松便将己身的传承,送给他。 毕竟……他若借助车公伟的符师传承,晋升三阶符师,就和车公伟处于生态位之间的竞争关系了。 “还有《神木元功》匹配的各种秘术,我手上也无。” 卫图暗叹一口气。 散修之难,就难在此处了。没有师承,每进一步,都要面临“前方无路”的窘境。 “先给这两位师父去信,看这二人是否愿意传授,哪怕另有代价,亦好过手中没有。” 想及此,卫图起笔写信,并派管家“杜文淑”将这两封信,分别送到了车公伟和鲍思燕的府邸。 写完信后。 卫图回到修炼室,开始苦修《煞魔真功》。 在突破金丹前,他的法体修为,双双达到筑基巅峰。 如今,金丹初破。短时间内,他显然难以在练气修为上,再行增加实力了。 因此,将炼体修为提升到三阶境界,便是卫图此刻增加实力的唯一捷径了。 此外,修炼《煞魔真功》这魔道炼体功法,也是卫图在正魔交战这乱世中增加保命概率的一个措施。 “借《煞魔真功》突破到三阶境界,到那时,哪怕是金丹魔修,恐怕也难以看出我是正道修士了。”卫图暗忖道。 「煞魔真功(53/100)十日一练,二百七十年即成。」 看到这个进度,卫图暗暗估测,大概还有個三四十年的时间,他就可将这一门炼体功法修至“小成”境界,顺势突破三阶了。 213、青眉伤愈,江武来信 单独给鲍思燕写了回信后,卫图起身,准备前往车公伟的洞府,上门拜访车公伟。 符道传承之事,车公伟已经答应,他于情于理,也该主动上门跑一趟,而不是坐在家中,等车公伟这个师父前来授课。 刚从后院洞府走出。 在前院的女管家“杜文淑”便迎了上来,屈身一礼,双手递给了卫图一个玉匣。 “卫真君,这是最近一月内,您的信件。” 杜文淑柔声道。 信件,分为符信和普通信件。 前者,可以自动发往固定的地点,无需驿站,适合短距离交流。 后者,需要固定的驿站与人员送信,适合远距离交流。 先前卫图看的鲍思燕和车公伟的回信,便是符信。这些符信没有经过杜文淑之手,便直接送至到了他的洞府门口了。 此时杜文淑手中玉匣内的信件,便是普通信件,由驿站整理,送到他的府邸,继而被其所接收。 图微微颔首,一甩大袖,将玉匣摄入袖中,然后提步离开了府邸。 普通信件,经手的人多,保密性差,所以内容上,往往不涉及秘事、要事。 因此,卫图此时没必要第一时间查看信件,忙完后,再去查看也不迟。 若是真有秘事、要事相商,远距离的话,大多修士会亲自赶至,面对面交谈,以防止泄密。 ——一般情况下,低境界修士的秘事,不算秘事。 各大势力的驿站,没必要因为小人物的秘事,而去毁自己的商誉。 …… 不多时。 卫图来到了车府。 “青眉上人?”刚入车府没多久,卫图就碰到了在车府前院,正在赏花的青眉上人。 此时的青眉上人手捧铜镜,时不时拈起一朵鲜花,插在了自己的发髻上,然后对镜照人,调整姿势,欣赏自己的美态。 三十多年未见,卫图发现,青眉上人似乎比之前,样貌成熟了一些,由七八岁的孩童,长到了十一二岁,勉强算是少女了。 这时的青眉上人,论起美艳,自是比不了修仙界享受艳名的女修,但其举手投足之间,却独有一种天真烂漫的清纯气质。 身为师兄妹,此刻碰见,卫图也不好一声招呼不打,便直接离去。 他轻咳一声, 提醒了一下青眉上人。 “见过卫前辈。” 听到这声咳嗽,青眉上人顿时被吓了一跳,她急忙将铜镜往袖中一塞,回头望了过去。 见来人是卫图后,青眉上人当即敛衽一礼,叫了声“前辈”。 青眉上人,此时也在暗恼,怎么卫图走路没声,连一丝气息都没有泄露,让她被迫出了丑态。 想及此,青眉上人粉腮染了一层红晕,两只小巧玲珑的玉耳,亦成了绯红之色。 “苏师妹,称呼卫某为师兄即可,不必多礼。”卫图摆了摆手,示意青眉上人不必见外。 ——青眉上人,本名“苏冰儿”。 “苏师妹怎么会在师父府邸?”卫图询问道。 从刚才青眉上人的状态,他不难看出,青眉上人已经在车公伟的府邸,住了一段日子了。 不然的话,青眉上人可不会如刚才那般“放肆”。 “十七年前,师父已经找到了治我“顽疾”之法,让我暂居在府邸之内,好施法治疗。” 青眉上人面对卫图这金丹真君,连大气都不敢喘,略犹豫了一番,就一五一十说了。 话音落下。 卫图这才想起,在青眉上人拜师的时候,车公伟曾答应过——会尽全力,帮助青眉上人恢复“玄木灵体”,助其结丹。 不曾想,车公伟当初说的不是场面话,而是真话。 这几十年内,真的帮青眉上人寻找治疗之法,而且在这十七年内,卓有成效了。 “一旦青眉上人的玄木灵体恢复,结丹之事,于其来说,几乎是板上钉钉之事。” 卫图心道。 灵体修士结丹,能凭空增加三成的结丹几率。 这个几率,堪比普通修士吞下“蜕凡丹”的结丹几率了。 而青眉上人,毫无疑问,和他一样也修炼着三阶功法,又能增加一两成的结丹几率。 其外,获得“蜕凡丹”,于青眉上人来说不是易事,但购买一颗平替的“碧焰丹”,却不是难事。 因此,种种条件合在一起,青眉上人突破结丹的概率,大概在七八成之高。 “无心插柳柳成荫。”卫图暗暗感慨道。 事实上,当初拜师之时,车公伟并不看好青眉上人,是在收了他、华显龙、穆蝶之后,这才收了“实战第一”的青眉上人。 换言之,青眉上人只是车公伟顺势收的一個打手。 “看来,再过一些时日,卫某就可称呼苏师妹一句道友了。”卫图微微一笑,随口捧了青眉上人一句。 不过,青眉上人闻言,却不以为意,并未心生攀附卫图这金丹师兄的想法。 她清楚知道穆蝶之事——当年的穆蝶,曾因为无助,求过卫图这“大师兄”,但卫图却冷漠无情,没有照拂穆蝶这个师妹。 所以,卫图的好话,她听在耳中,并未留在心里。 “一个笑面虎!”青眉上人暗地评价卫图。 一旁的卫图,并不知道他在青眉上人脑海中的印象,已经到了这般恶劣的地步。 当然,即使知道,卫图也不会在意,毕竟现在的青眉上人只是有望金丹,其“玄木灵体”还远没到治好的地步。 卫图与青眉上人打完招呼后,便提步前往了车公伟画符所在的“符屋”,叩门而入。 “卫图,你来了。”车公伟看到卫图进来,停止了画符,他面露感慨之色,打量了几眼卫图。 “信中的三个约定,你可愿遵守,并发誓今后不违诺?” 车公伟紧紧盯着卫图的脸色,一刻也没有放松。 传授符道传承,不仅是赠给了卫图一个赚钱利器,也是将自己的底细,大半抖露给了卫图。 卫图听到这话,当即也不迟疑,举天发誓,发下了心魔誓言。 于高阶修士而言,心魔誓言可比一般的灵契,更有约束力。 话音一一落下。 车公伟紧绷的脸色,逐渐缓和了一些,他点了点头,从袖中取出一枚黄色玉简,递给了卫图。 “为师多年心血,泰半在这玉简之内了。” 车公伟沉声道。 “多谢师父。”卫图弯腰,双手接过黄色玉简,并道了一声谢。 接过玉简后,卫图没有着急去看玉简内容,而是侍立在一旁,等待车公伟吩咐。 见到卫图收了玉简后,还仍愿执弟子礼,车公伟暗暗点头,对卫图的印象,好了一些。 要知道,天底下可是有许多人,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 相比于此,他这个“便宜徒弟”,可是领先太多了。 “你刚才见过冰儿了?”车公伟入座,另开话题道。 整个府邸,都笼罩在他的神识之下,卫图从入府到现在,做的每一件事,他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卫图点了点头。 “她的伤势,我再治个三十余年,就有希望,将她的玄木灵体恢复如初了。” “你以前怀有秘密,不肯和穆蝶他们太过亲近,这些为师都可以理解。” “不过,现今,你已功成金丹。为师希望你……能多多和冰儿、蝶儿等人亲近一些。” 车公伟缓缓说道。 在卫图拜他为师之前,他就对卫图有过调查,知道卫图是重感情之人后,这才对卫图“委以重任”。 孰料,卫图后续的表现,让他大为失望。 但现今想来,车公伟也对卫图的疏远举措有些明白了。 ——三十多年前,卫图境界到了筑基后期,又身怀“蜕凡丹”重宝,哪会将精力放在帮他培养“穆蝶”等人的身上,躲还来不及。 “弟子明白。” 卫图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亲近青眉上人等师弟师妹只是车公伟话中的表层意思,真正意思是让他这个弟子,在今后的行事上,多靠近师门。 这是人之常情。 毕竟车公伟已经将他的部分“核心传承”赠予他了,他此时不仅是车公伟名下的弟子,更是车公伟事实上的传人之一了。 听到卫图的回答,车公伟面露满意之色,他对卫图摆了摆手,说道“为师另有要事,伱先离开吧。” 这句话落下。 卫图也不好继续叨扰车公伟,他拜揖一礼后,便告退离开了。 在卫图离开车府后。 这时,一个人影,从符屋的内屋中走了出来,并与车公伟对坐在了一起。 这个人影,一袭青袍,额带美玉,宛如翩翩公子。 若卫图在此,定能认出,此人正是他十几日前,见过的三阶阵师“齐成楚”。 “卫图确实是一良才美玉,可惜,心不够黑。”齐成楚落座后,看了一眼符屋门口,微微一笑道。 若他是卫图,在知道有机会向鹤山黄家复仇的话,早就答应计划,谋划黄家传承了。 岂会因为旧情,而放弃这个大好时机。 “若心太黑了,车某可不敢传他符师传承。”车公伟闻言,摇了摇头,说道。 三阶符师传承,牵扯太大。 所以在传授卫图符师传承之前,车公伟亦将此事,汇报给了散仙盟“靖国派”的掌权者“齐成楚”,与齐成楚一同商量。 “卫图修行时间不久,心存仁念,是正常之事。” 齐成楚点评了一句。 并道“不过正因此事,也让齐某看到了,咱们散仙盟凝聚为一体的可能。” “只要如卫图一样,不附和派别的金丹修士,越来越多。散仙盟内,也就再无派别之争了。” 齐成楚虽然是散仙盟内靖国派的掌舵者,但他亦对派别之争这件事,深恶痛绝。 只是,利益之争,由不得他退却,只能漠视这一切,甚至继续推动派别之间进行斗争。 人心复杂。 软弱,只会换来另一派更多的攻讦,根本换不来派系之间的和平。 只有引入新力量,才能使两派的斗争,逐渐和缓,甚至弥合。 这点,齐成楚很清楚。 而卫图,在齐成楚看来,就是这股新力量,新的中间派。 “金丹难成,而今外部又有魔道入侵的危机。散仙盟……有可能等不到那一日了。” 车公伟面露忧色。 齐成楚这高明之士的计策虽好,是散仙盟的千年之策,但散仙盟远不止内部危机。 魔道入侵,才是真正悬在散仙盟头顶上的一把利刃。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齐成楚摇了摇头,叹息道“魔道需要防备、抵御,但内部的变革,亦要去做……” “说不定,魔道就止步于靖国了。” 齐成楚打趣道。 不过,一旁的车公伟却注意到了,在说到这句话的时候,齐成楚的眸底,似乎多了一丝期望之色。 …… 一个时辰后。 洞府内,卫图打开了今早杜文淑递给他的玉匣。 玉匣内的信件,大概有近百封,多到离谱。 一封封信件,被卫图从玉匣内取了出来。 令卫图意外的是。 这些信件的署名上,五成以上都是他不认识的修士,还有两成以上的修士,与他都是泛泛之交,一面之缘。 “富在深山有远亲。”卫图再一次深刻感知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凡俗之时,在他中举成为武官之后,也是一大帮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给他递信,希望他帮忙安排差事。 214、气运之说,偷渡遇难 因此,看完信后,卫图没有耽搁时间,他直接遁出红河山坊市,径直前往栖月赵家。 若换做一般事情,他或许还会发信询问,断不会这般着急,但赵江武告知他的情报,太过重要了——关系到他在郑国境内未来的安全问题,以及郑国乱世的最终走向。 不过,这次离开红河山坊市的时候,卫图长了个心眼,他没有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而是乔装易容,偷偷离开。 离开之前,他在自己的府邸内部,留了一只二阶的七彩幻蛾,监视府内的动静。 对杜文淑这女管家,卫图从未放心,一直暗存警惕之心,只是念着明面上的奸细总比暗地的容易对付,这才留了杜文淑打理他府上的内务。 两三日后。 卫图于栖月山的山脚落步。 他看了一眼这高耸入云的山峰,从袖中取出了一道符信,朝赵家的族地发了过去。 只是,令卫图惊讶的是,这灵鸽模样的符信在飞入栖月山的时候,在空中忽然撞到了一层白色禁光,而这白色禁光,竟然毫无打开的意思,将灵鸽符信直接拦在了外面。 符信通讯的时候,遇到阵法阻拦,是正常之事。 不过通常来讲,阵法内部的修士在审查完符信的安全后,会对符信放行,不会阻拦族内族外的正常信息交流。 正在卫图诧异的时候。 栖月山内部,走出了一个身披铠甲的巨猿傀儡。 “栖月赵家护族大阵已开,封山一百年,还请贵客百年后再来拜访。”巨猿傀儡嗡里嗡气道。 封山百年? 听到这句话,卫图痴愣了一会。 无缘无故,栖月赵家怎么就突然封山百年,不见外客了? “不,不是无缘无故。”卫图想起了赵江武在信中所提的情报。 若他是栖月赵家的高层,知道了这惊天大秘后,必然会有所动作,不会坐以待毙。 “只是……封山百年,可阻挡不了魔修的入侵?”卫图眉宇深皱,面露思索之色。 “除非……栖月赵家的修士已经走了,封山百年只是一个幌子?” 卫图大胆猜测。 此前,他便和邯山陶家一直合作,打通前往康国的偷渡渠道。 既然他和邯山陶家能想到偷渡一事,栖月赵家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种方法。 “若是偷渡的话,现在二哥在哪?他是外族之人,赵家若要偷渡,为了保密,定不会对他言说。” 卫图又想到了种种疑点。 这时,卫图突然想起了,玉匣内的祝贺信中,似乎没有韦飞署名的信件。 “去紫荆林看一眼。”卫图心思一动,飞遁前往栖月山附近的一阶灵地,紫荆林。 这紫荆林,曾是韦飞在筑基境前,与自己岳家居住的地方。 卫图相信,韦飞在离开栖月山之前,若有机会,一定会给他留下讯息。 退一万步来说,哪怕韦飞不在乎他这個老兄弟,也会在乎自己的闺女,韦仙儿。 如今的韦仙儿,可是和他的女儿卫燕在一起,于康国的扎玛部居住。 紫荆林距离栖月山不远。 卫图飞遁片刻,便落步在了这片灵地之上。 只是,和栖月山一样,如今的紫荆林亦是一片萧条,人烟渺渺,不剩几个人了。 卫图来到韦飞旧宅,用神识搜索了一会,面露失望之色。 韦飞的旧宅内,没有给他留下任何有用的信息。 然而—— 就在卫图准备离开的时候。 韦飞旧宅附近,一个耄耋老者从屋内走了出来,拦住了卫图 爱读最快,无广告,陈年老书虫客服帮您找想看的书! 耄耋老者看了卫图一眼,拱手一礼道“阁下可是卫图卫真君?小老儿奉老祖之命,在此等候卫真君多时了。” 语毕,耄耋老者从身上取出了一封信,递向了卫图。 “是赵家哪位老祖?”卫图接过信,没有着急看,随口询问道。 修仙界的年龄高低,并不能只看外貌。 眼前的耄耋老者,气血衰败,面容衰老,一只脚都已经踏进棺材了。 但论年龄,其比卫图小。 此时的卫图,已有二百零七岁了,早就过了练气二百寿的寿命界限了。 “江武老祖。” 耄耋老者的这句回答,虽在卫图的意料之内,但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卫图心里还是稍有一些失望。 “小老儿告退。”看到卫图已经收下了信,耄耋老者像是完成了什么使命一样,他催使一件法器,御器而行,晃晃悠悠的离开了紫荆林。 看到此幕,卫图想了一下,飞遁下山,拦住了耄耋老者。 他掏出了一枚符箓,随手赠给了这耄耋老者,“赵家于卫某有恩,现今赵家封山,这枚符箓,就算赠给道友了,算是卫某的心意。” “能得真君赠符,称呼一声道友,小老儿也是无憾了。” 耄耋老者面对卫图这金丹真君丝毫没有惧怕、紧张之色,他笑了笑,坦然接过了符箓,一挥袖袍,继续下山。 “无欲无求,才会率然随性。”卫图望着耄耋老者的背影,暗暗感慨了一声。 可惜,他和耄耋老者不同,他还有六百寿元,还要致力于元婴境界,甚至更高的仙途,在行事上,可不会这般随性,而是会更加谨小慎微。 感慨完后。 卫图一挥袖袍,消磨掉了信封上的禁制,看向里面的内容。 信中,前半部分,和赵江武给他递的第一封信,内容一样,都是讲了郑国会沦为七国正道联盟弃子这一件事。 不过,讲完这件事后,信中的一段话,解答了卫图先前的疑惑——为何赵江武给他递的第一封信,是普通信件,没有保密。 “气运!古之能成大事者,必有冥冥气运庇护。” 赵江武如是道。 命运、气数,不仅凡俗的凡人对此深信不疑,修仙界的修士,亦对此十分相信。 运来天地皆同力。 运去英雄不自由。 赵江武此举,就是看卫图是否能得气运庇护,没有遗漏,准时收到第一封信,并及时赶至,来到紫荆林。 第二封信,赵江武托耄耋老者保管,期限为三年时间。 一旦卫图误时,这第二封信,便会与卫图绝缘了。 “或许我有气运庇护,但能接到第二封信,便是我的行事性格了。” “若不谨慎,哪怕收到第一封信,也会因为漏看,而错过收到第二封信的机会。” 卫图暗自摇头,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好运,而心生得意。 毕竟他二哥韦飞的例子,还鲜活的摆在他面前,若非他及时伸以援手,此时的韦飞,早就如童佩佩一样,老死了,哪还有成就筑基境的机会。 走至今日,功成金丹,卫图可不认为自己的一切,都是好运铸成的。 好运只是一时的。 与司晴生死一战、劫杀舒丹师、镇守蝉鸣崖等等危机,这都是在上天收走他的好运后,他用实力和底气,一一从这些霉运中,“险而又险”的幸存了下去。 简而言之,他和韦飞都是受仙运眷顾的幸运儿,不同的是,他因性格问题,把握住了机会,而韦飞,却因性格问题,错失了这一次又一次的机缘。 卫图继续看信。 信的下半段,赵江武讲明了栖月赵家封山的真相。 以及,一个可供卫图逃离正魔战场的秘密通道。 “萧国祖家,圣崖山。”卫图挑眉,心中默念道。 他没想到,栖月赵家的来历竟然这么不简单,竟然出自于萧国的圣崖山。 萧国,是七国正道联盟中,实力最为强横的一个国度。 以顶尖强者而论,萧国境内修仙者的实力,约莫是郑国修仙界的五倍之多。 和萧国相比,靖国、郑国、梁国这边境三国,就是妥妥的小国了。 而圣崖山,便是萧国境内,最为强大的一个仙门。 其门内的元婴修士,超过了双掌之数。 “赵家“祖家”的老祖,也是一尊元婴修士。”卫图看到赵江武在信中透露而出的“祖家”背景,暗暗咂舌了起来。 他这时才明白,为何栖月赵家能一直稳坐郑国金丹家族中的头把交椅。 有元婴势力的“祖家”输血,栖月赵家想不强大,都是一件难事。 “二哥真是好运气。。” 收好信后,卫图摇了摇头,感慨了一句。 信中,虽没提韦飞的去路,不过他想想也知,韦飞应该和栖月赵家的家族修士一样,也被传送阵带往了“萧国”。 毕竟栖月赵家的筑基修士也不多,只有十余人,带韦飞前去萧国,是一件惠而不费的事。 韦飞虽然实力不济,但筑基修士可效劳的地方多了去,价值的体现,并不仅在实力这一方面。 …… 从紫荆林离开后。 卫图没有重返红河山,而是遁光一折,前往邯山陶家了。 这次,他去邯山陶家,是想用最后那两个偷渡名额。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郑国危机在即,他可不会傻傻的继续留在郑国,等待与魔修大军作战。 三十多年前,他之所以没和卫燕等人一样,偷渡前往康国,有三点原因。 一,郑国危机未显,没有倾覆之祸,他一个筑基大修,在郑国内,有实力保全己身。 二,他刚刚完成征召令,从蝉鸣崖镇守归来,即便正魔战场有危险,也不会派他前往。 三,散仙盟能给他这金丹弟子,提供结丹场地,并且在他结丹之际,帮忙护道。 而去康国,人生地不熟,他很难找到如散仙盟一样,优良的结丹场地。 “就是不知散仙盟知不知道这件事?应是不知道了。” 卫图一边飞遁,一边默默想道。 他猜测,现今郑国的各大势力中,估计只有散仙盟这一草根势力、准元婴势力,不知道郑国等边境三国,将沦为正魔战场“弃子”的事。 其他的五大仙门,极大可能和栖月赵家一样,开始有序撤离郑国这危地了。 散仙盟,就和郑国一样,也沦为了抵挡魔道入侵的“弃子”了。 “若有机会,可以在离开郑国之前,权衡利弊后,将这一情报,暗中透露给散仙盟。” 卫图心道。 哪怕不论散仙盟诸真君对他的护道之恩,单是车公伟对他的传道之情,就值得他帮散仙盟这一手了。 数日后。 卫图抵达邯山陶家。 这次,就不只是卫图认识的陶家族长“陶景文”和陶家长老“陶世生”等人迎接他了。 陶家老祖“陶崇州”在听到卫图这新晋金丹真君来到陶家后,特意出关,与卫图见面 简单交谈一会。 陶世生得知了卫图的来意,他面露苦笑道“卫前辈,如今拙荆的三哥“聂文镜”已经离开赤水关了,不再是赤水关的镇守修士了。” “本来,若仅是聂文镜离开,我陶家的偷渡渠道还不至于受到太大影响,再贿赂别的修士就是。” “只是……不知怎么回事,最近十年,康国对边关的偷渡之事把控越来越严格了。” “我陶家折了十几位家族修士后,就绝了偷渡之念了。” 陶世生叹了一口气。 说话间,陶世生也递给了卫图一本偷渡名册,来表明他说的话,并未撒谎。 金丹真君,已有对低阶修士搜魂夺魄、窃取记忆的能力。 卫图自忖,邯山陶家也不至于在这件事诓骗于他。 他接过偷渡名册,看了几眼这数十年内记载的信息后,信了陶世生的话。 “康国边关收紧,也是侧面印证了,赵江武所言非虚。” 卫图暗暗想道。 “可还有打通偷渡渠道的希望?”卫图将偷渡名册重新递给陶世生,然后问道。 “一个字,难!”陶世生连连摇头,“康国边关巡逻的力度,比往年强了数倍。除非贿赂镇守赤水关的仙门使,不然……这条偷渡渠道难以打开。” 仙门使,便是镇守赤水关的“主官”,其职位与卫图在蝉鸣崖时,遇到的假丹真君“席应”一样。 不过,与之不同的是。 镇守赤水关的修士,为金丹真君,境界远高于席应。 “贿赂赤水关的仙门使,不是易事。”陶家老祖“陶崇州”接过了话茬,他叹道“如今的仙门使名叫“任肃”,是康国出了名的金丹大修,他镇守赤水关,是为了搏元婴机缘……” “咱们的财力,可难以让他动心。” 陶崇州并不看好卫图的财力。 215、古修洞府,灵蛾踪迹 筑基境的富足,在金丹境,就是贫穷了。 更别说,卫图为了结丹,消耗了大量的积蓄。 卫图闻言,微微颔首,他自家知自己事,这会他确实也无余力说自己“薄有家资”了。 贿赂金丹大修,哪怕他在结丹之前,都没这个财力。 “卫道友现今已是金丹境界,足可在魔道入侵中,保全自身了,不必多忧。” 陶崇州宽慰了卫图一句。 金丹真君,不是筑基真人,在郑国这乱世之中,可选择的余地很多,陨落的几率不大。 若非如此,在偷渡渠道打通的时候,他这个陶家老祖,早就先陶家小辈一步,逃之夭夭了。 只是,此刻卫图的心里,就不是这般想了。 一者,他和陶崇州不同,又无祖业要守,去修行环境更安稳的康国,于他而言,更合适。 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二者,今非昔比,郑国修仙界面临的危机,不容乐观,远比陶崇州想象的,还要严峻。 靖国亡了。 靖国的修士,还可退往郑国,有一条可撤退的道路。 但若郑国亡了。 郑国修士,可难再如当年的靖国修士一样,还有选择的余地。 因为,边境三国,已经成了七国正道联盟的弃子了。 “陶道友,陶家可有“黑血沼泽”的相应情报?” 卫图心念一转,想到了另一条偷渡方法。 偷渡前往康国,除了贿赂赤水关镇守修士这一安全途径外,还可通往“黑血沼泽”这一边境险地,冒着危险,进入康国。 ——赤水关,便是依托于“黑血沼泽”这险地,在郑康两国的边境线上,建造而起的庞大边关。 理论上,金丹修士,便有实力横跨这“黑血沼泽”了。 当然,以金丹实力,从高空飞遁离开,不是不可,只是一旦如此做,极易成为空中的“活靶子”。 那样,就不是偷渡,而是强闯了。 然而—— 接下来陶崇州的一番话,却直接打破了卫图的幻想。 他道“卫道友,如今的黑血沼泽,可不是典籍上记载的黑血沼泽。” “七国正道联盟为了营造抵御魔修的第一道防御关卡,不仅在康国等地,联手建造了赤水关等边关,也在黑水沼泽的这些绝域上,因地制宜,在里面,又增加了不少的危险。” “禁空阵法、毒药、傀儡、妖兽等等,都有布置。” “也就是说,这些绝域,论危险性,比古籍中记载的,要强上了不止一筹。” “估计只有金丹大修,才有实力横渡黑血沼泽。” 陶崇州缓声道。 听到这话,卫图哑然无语,默然了许久。 这会,他总算明白,为何赵江武会告诉他一条离开正魔战场的秘密通道,而非建议他横渡“黑血沼泽”了。 只是,那条秘密通道,并非安稳无忧,也具有一定的危险性。 若非如此,卫图也不至于生出横渡黑血沼泽之念了。 “若卫道友想远离正魔战场,不如去一趟梁国,从梁国寻路,偷渡康国。” 陶崇州建议道。 “梁国?”卫图摇头,意有所指道“现在的梁国,估计和郑国差不了多少了。” “陶道友,困守邯山,不免坐以待毙,若可的话,还是尽早寻一条退路,远离战场。” 卫图收敛心情,思索片刻,对陶崇州暗中提点了一句。 “卫道友,可是另外掌握了什么消息?”陶崇州人老成精,从卫图这一句话中,品出了味。 卫图摇头,解释道“这只是卫某直觉。山雨欲来风满楼。如今赤水关加强巡逻,说不定,战场会另有变化。” 大势到来之前,总会有高明之士预测到“变局”,他的这句解释,合情合理,不至于使人生疑。 此刻,卫图之所以会提醒邯山陶家,也是念在他和陶家相处、交易之间,还算舒服,没有什么蝇营狗苟。 当然,若要他确切给出情报,那就不可能了。 邯山陶家信不信,就看陶家自己了,他尽了情分。 “原来如此。”陶崇州闻言,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卫图掌握了什么秘密情报。 不曾想,这只是卫图的猜测。 “不过卫图所言也是有理,赤水关的变动,不太寻常。我也需早加防备。” 陶崇州忖道。 …… 既然邯山陶家的偷渡渠道已经被迫关闭,那么卫图再逗留在陶家也没什么意义了,他与陶家短暂交流后,便提出了告辞。 离开邯山后。 卫图先去了一趟白石湖坊市,找到寇红缨,告知了这一情报后,这才重返红河山。 “三年后,走出洞府,前往车府,提醒车公伟。” 洞府内,卫图取出“剑士傀儡”,往“剑士傀儡”中打入禁制,设定时间。 “剑士傀儡”这二阶初期傀儡的智商,约莫等于七八岁的孩童,在卫图的吩咐下,可以完成一些简单之事。 在回红河山坊市的路上,卫图就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也要闯一闯赵江武给他提供的那条秘密通道,从而取得生路。 毕竟,相比于魔道入侵,还是这条秘密通道的危险性要小一些。 决定之后,卫图此刻返回红河山坊市,便是来做两件事。 一,取走他洞府内的家当。 二,借助傀儡之手,在他离开后,将赵江武的情报,透露给车公伟这师父,算是偿还了授业之恩。 不一会。 卫图就收拾好了行囊。 他在洞府门口挂上了“闭关”字样的木牌后,便准备故技重施,偷偷离开红河山坊市了。 上次离开洞府的时候,他特意留了一只七彩幻蛾。 经过七彩幻蛾的监视,他发现一切正常,杜文淑等府邸内的侍女,并没有发现他的动静,或者前往别处告密。 只是,就在卫图打算离开的时候。 一道符信,落在了他的面前。 “鲍思燕?”卫图看到符信上的署名,眉宇微皱了一下。 卫图止步,伸手将符信摄在手上,然后看了一遍。 看完后,他面露思索之色,思虑了一会,还是打算去见鲍思燕一次。 这次鲍思燕的来信,就比上次的态度好多了,给他透露了相当一部分古修洞府的情报。 而让卫图意外的是,鲍思燕言说的古修洞府位置,竟然隐隐和赵江武给他的“秘密通道”位置,重叠了。 不过,卫图也不能确定,这两个地方,究竟是不是同一地方。 毕竟,鲍思燕给他透露的“古修洞府”位置,只是一個大概范围。 除此之外。 这次的鲍思燕,也答应在前往古修洞府之前,传给卫图三大秘术中的两种秘术。 仅是这两种秘术。 卫图觉得,鲍思燕就值得他耽搁行程,去见上一面。 …… 少倾。 鲍府,养心阁。 时隔近四十年,卫图再一次在养心阁内,看到了头戴笠帽的鲍思燕。 “鲍师父。”走进养心阁,卫图面色如常的对鲍思燕施了一礼后,顺势坐在了阁内。 “卫道友如今已是金丹修士,无需对妾身称呼师父了。如常称呼妾身便是。”在白色笠帽下的鲍思燕,轻捂朱唇,娇笑一声道。 对这个建议。 卫图很坦然的接纳了。 和车公伟传他符道不同,鲍思燕教他功法,是另有所求,属于交易。他再去执弟子礼,称呼其师父,显得虚伪。 两人互称道友后,开始坦诚布公,谈起了正事。 “这古修洞府,妾身两百年前,曾与夫君探过一次,但不幸的是,妾身的夫君,在这古修洞府内陨落了。” “这次去古修洞府,妾身除了想取得古修洞府内的宝物、传承,更进一步外,也是想趁此收敛亡夫的尸骨,让其早入轮回。” 鲍思燕说到这里,眸底露出了一丝黯然之色。 这番神色,再加上鲍思燕娇媚的容颜,若是正常男人见了,难免会生出怜惜之念。 不过,一旁的卫图,在听到这些话后,并没有怜香惜玉之念,而是一脸的平淡。 “卫某不明白,为何鲍道友选中了卫某,散仙盟内,卫某实力平平,一点也不突出。” 卫图冷静道。 “卫道友应该明白,修仙界有多么险恶。妾身在散仙盟的一众道友中,实力只是平平,若唤了他们去,妾身休说夺得宝物了,说不定还会被他们杀人夺宝。”鲍思燕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 “除此之外,这古修洞府内,有一道关卡,必须符道造诣极深的三阶符师来破。” “思来想去,也只有卫道友符合这一条件了。” 鲍思燕补充道。 这一番话后,卫图面色稍稍缓和了一些。 实力弱。 符道造诣高。 他自忖,他身上也唯有这两点,能让鲍思燕在意了。 “鲍思燕修为虽比我强上一些,但也有限,其应该是结丹初期巅峰的修为……其若想设伏害我,也没那个本事。”卫图权衡利弊,考虑了起来。 和鲍思燕想法一样。 若是齐成楚等金丹高手找他探索古修洞府的话,他可不敢冒然前去,生怕有危险。 然而,鲍思燕就不同了。 鲍思燕看上了卫图的“弱”,卫图此刻,也看上了鲍思燕的 爱读最快,无广告,陈年老书虫客服帮您找想看的书! 他们二人实力有差距,但处于同一个小境界内,除非另有手段,否则谁也难以奈何得了对方。 此外,卫图也不认为鲍思燕心存害他之心,引他出去,是为了充当什么劫修。 刚突破结丹的他。 按照常理,他的身家,还不如一些筑基大修,属于“穷鬼”。 “这古修洞府之内,可还有其余的危险,若有的话,卫某还望鲍道友尽早言明。” 卫图继续询问道。 “通往那一道“符箓关”之前,没有危险,之后的危险,妾身就难以保障了。毕竟妾身自己也没有进去过。” 鲍思燕面露诚恳之色。 “只要卫道友愿意答应此事,《神木元功》的三大秘术,妾身都愿传授给卫道友。” 话音落下,鲍思燕看到卫图眸光微动,似乎已经动心,于是趁热打铁道。 “此事……”卫图犹豫片刻,答应了下来。 适才,在与鲍思燕的交谈中,他大致也确定了古修洞府的确切范围,其与他所取的“秘密通道”属于同一地方。 两者相距百里。 既然顺路,卫图却也不介意,在前往秘密通道的途中,顺道再去探一探这古修洞府。 毕竟这古修洞府,既然有“符箓”关,那意味着其极有可能是高阶符师留下的传承。 当初,舒丹师便是因为得到了一个古修洞府的传承,从籍籍无名的散修,一跃成为假丹真君。 “这是妾身答应卫道友的《神木元功》两大秘术,至于三大秘术的另一秘术,只要卫道友随妾身到达古修洞府,妾身定会如约奉上。” 鲍思燕取出一枚青色玉简,运使法力,送递到了卫图面前,并道。 她也不担心卫图违约。 毕竟她付出的两大秘术,于她而言,也不算珍贵之物。 其外,这古修洞府,对卫图来说,亦有好处。 “待卫道友成就三阶符师后,再找妾身商议此事。”待卫图收下玉简后,鲍思燕又提醒了一句。 “这是自然。” 卫图点了点头。 晋升三阶符师,于他而言,并不算太难,毕竟在此之前,他已经绘制出了精品“木雷符”、“水雷符”。 要知道,二阶上品符箓中的“精品符箓”,可比三阶下品符箓,更难绘制一些。 三阶下品符箓,与二阶上品符箓相比,难度虽提升了一些,但更为关键的是“金丹法力”。 …… 时间一晃。 转眼,两年半后。 卫图和鲍思燕便从红河山坊市偷偷而出,二人一同,飞遁前往古修洞府。 一个月后,二人来到了郑国与靖国、梁国交界的“南荒古原”之上。 对于“南荒古原”,卫图并不陌生。 鹤山黄家的云泽秘境,便是位于此地。当年他乘坐黄行烈的“云冠鹤”,来过一次南荒古原。 到了南荒古原后。 鲍思燕和卫图辨别方位,来到了一处灰黄的山坡。 到了这灰黄山坡后,鲍思燕从储物袋内,取出了三杆灰色阵旗,插在了上面。 接着,鲍思燕取出了一个白玉阵盘,对这阵盘内,打入了数道法力。 不多时,阵盘内射出了数道光芒,照在了灰色阵旗之间。 随着阵法运转,卫图很快就在这灰黄山坡附近,感知到了这灰黄山坡下面的一个地宫通道。 这时,卫图也借助裂空雕的视野,看到了百里之外的一个高逾百丈的山崖。 山崖峭壁之上,可以隐约看到一个黝黑的山窟。 这个山窟,便存有赵江武给卫图指明的秘密通道。 秘密通道,虽然没有“黑血沼泽”危险,但沿路上,也需路过数道险地,其中有两道险地,甚至存有三阶妖兽。 “先探这古修洞府。”卫图收敛心思,召回了裂空雕。 然而—— 就在地宫打开的一瞬间。 卫图忽然感知到了,他四十多年前,放出的一只七彩幻蛾踪影。 …… ps求一下月票。 216、申屠上人,元婴传承 四十多年前,他在前往邯山陶家,商议偷渡渠道的时候,无意间撞到了孙宇等仙门执法队修士和一伙魔修大战。 事后,他趁孙宇逃跑之际,痛打落水狗,前往青松城斩杀了孙宇这个仇敌,意念通达,了结了一桩因果。 而那伙魔修,卫图在离去之前,也并未完全放弃,他留了一只七彩幻蛾,命其紧紧跟随。 此法,只是他的有备无患。 只不过,在斩杀孙宇之后,他忙于结丹,也忌惮那伙魔修的实力,再加上那只七彩幻蛾距他距离实在太远,难以感知到,于是他渐渐将这件事,抛之脑后了。 却不料,时隔四十多年,他竟又一次感知到了这只七彩幻蛾。 “难不成那伙魔修的目的,就是这古修洞府?”卫图摸了摸下巴,多了几分警惕之心。 那伙魔修,身怀金丹层次的利宝,不是普通的筑基魔修,哪怕是以他现在的境界,对付这群人,亦需小心谨慎。 被筑基修士阴死的金丹境,虽然少,但绝不是没有。 “不对,这地宫入口,有鲍思燕亲自布置的阵法,两百年间,并未有人开启过。七彩幻蛾,又怎会在地宫里?”卫图突然想到了这点,顿感迷雾重重。 以鲍思燕的境界,若真有人动了她的阵法,其定能第一时间发觉。 “莫非,这古修洞府,并不止此处一个入口?” 卫图心生猜测。 就在卫图思索的时候,另一边的鲍思燕,总算打开了被阵法掩盖的地宫入口。 “卫道友,随妾身进来吧,这地宫的尽头,就是那古修传承的所在之地了。”鲍思燕面露兴奋之色,似乎对古修洞府内的宝物,志在必得了。 听此,卫图摇了摇头,暂时压下了心中的疑虑,跟随鲍思燕走进了地宫。 如今,已到了古修洞府门口,他若反悔,鲍思燕定然第一个不答应,由此还可能耽误他通过秘密通道,离开郑国的计划。 此外,既然那伙魔修没有发现跟在身后的七彩幻蛾,这也足以证明,他们的队伍中,没有金丹境的魔道修士。 ——一阶的七彩幻蛾,并不足以瞒过金丹境的神识。 没有金丹魔修,他的安全,足可保证了,哪怕难以力敌,亦能从容而退。 其外,凭他一人之力或许难以全部降服这伙魔修,但与鲍思燕联手的话,这伙筑基魔修即便再有天大本事,亦难翻天。 灰黄土坡下面的通道,是一陡峭的石阶,卫图顺着石阶而下,走了小半刻钟时间,便来到了地宫内部。 地宫的建筑,颇有上古风貌,支撑地宫的石柱、门梁上,都雕刻有各种的珍禽异兽图案。通道的顶部,镶嵌有大量的“幻光石”,用来照明。 沿路上,卫图运用法力,试了一下这些地宫的墙壁,发现墙壁内部存有大量难以破除的禁制后, 见此,卫图也绝了使用奇巧方法,去绕过地宫内的关卡,另取古修传承的心思了。 “鲍道友,如今已到了古修洞府,也是时候,将另一种秘术给予卫某了。” 走进地宫,卫图止步,驻足不前,目光看向前方的鲍思燕。 按照先前约定,只要他随鲍思燕到达古修洞府,鲍思燕就该履约,将《神木元功》三大秘术中的最后一种秘术,交给他了。 “这是自然。”鲍思燕听到这话,也没多加犹豫,她随手扔给了卫图一枚玉简后,便信步上前,继续朝地宫深处行走。 接过玉简,卫图神识渗入玉简,开始揣摩起了这道秘术的奥义所在。 《神木元功》三大秘术。 一,青木敛息术;二,神木延寿术;三,蜉蝣寄生术。 这三大秘术,前两种秘术的功效,在修仙界内比较常见。只不过《神木元功》的秘术,有相应的独到之处。 而最后一种秘术。 便是当年鲍思燕对卫图所提及的……需要四阶灵木,才要施法的鸡肋秘术。 “蚍蜉寄生术”,是借四阶灵木施展的逃生之术。 ——倘若《神木元功》的修炼者拥有四阶灵木,便可借助灵木的本源,制造出与己身气息一模一样的分身,然后从容逃命。 “三大秘术,连一攻击秘术也无。这《神木元功》,难道是三阶功法中的养生功?” 卫图暗暗吐槽,猜测《神木元功》定然还存有攻击秘术。 只不过,这些攻击秘术,大概率被鲍思燕隐瞒了下来。 毕竟,鲍思燕邀他来共探古修洞府,就是念在他实力不强,好控制,此刻怎会资敌,提升他的实力。 …… 走至中程。 落在鲍思燕身后的卫图,发现在地宫走廊的墙壁上,存有一幅幅壁画。 卫图放缓脚步,仔细揣摩壁画中所表露出的内容。 “这些壁画,描绘了一個修士的一生,从出生到落寞。这地宫,应该就是那古修的墓穴了。他将自己葬在了这里。”顺着走廊,卫图看完了壁画,多了一些兔死狐悲的悲凉之感。 这墓主人,生前也算是散修中的天骄人物,在修至元婴之前,一路上,顺风顺水。 但突破元婴后,墓主人的潜力就尽了,只得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寿元一天天流逝,毫无办法。 在寿命的最后百年时间,墓主人索性给自己营建了一座地宫,用以闭死关,希望突破境界,延长自己的寿命。 壁画到此而终。 卫图不用多想,也知道墓主人的结局是失败,不然他和鲍思燕今日也不会到此地“开棺掘宝”了。 不过,在壁画上,卫图也验证了自己先前的猜想,这墓主人真的是一符修。 “元婴境的符修洞府。”卫图想到这点,暗暗期待了起来。 进入金丹境后,他的潜力虽说未尽,但身上的机缘,显然难以支撑他如筑基境那般,大幅度领先于同辈修士了。 说实话,他身上尽管有“补天钵”、“万灵妖婴”这两件金丹境以上的大机缘……但前者,卫图在结丹后,试探过了,他的金丹法力进入后,宛如泥龙入海,根本催动不了丝毫。 而后者,万灵妖婴分泌而出的“仙灵露”,虽然精纯,但于金丹修士而言,便毫无作用了。 这让卫图大感自己是个守宝童子,空有宝物,却利用不了分毫,只能望洋兴叹。 …… 一刻钟后。 卫图和鲍思燕二人,来到了一个宽阔的大厅门口。 和地宫其他地域不同,这大厅墙壁为金银二色,上面纂刻了一道道阵纹,看起来神秘异常。 在大厅的中心位置,摆放了一个巨大的冰晶假山。冰晶假山之前,是一玉色石碑。 而在玉色石碑附近,还有一具衣袍破烂的骸骨。 “陈郎。”鲍思燕看到骸骨后,进入地宫之前的兴奋之色,消失一空,多了一些悲痛之色。 “鲍道友节哀。” 卫图安慰了一句。 两百年已过,鲍思燕早就从伤心中走了出来,她的面色不一会就恢复了平静,并给卫图介绍起了这神秘大厅的秘密。 “先前,妾身看卫道友在看走廊的壁画看的出神。妾身和夫君探索这地宫这么久,也大致有了一些猜测。” “这地宫的墓主人,应是两千多年前,纵横靖国修仙界的散修“申屠上人”。申屠上人,曾也煊赫一时,开创了仙门“火精门”。” “这地宫的大厅,便是申屠上人给火精门弟子设置的关卡。一旦闯过此关,就可进入申屠上人的修炼密室,取得传承了。” 鲍思燕缓声道。 说完这番话,鲍思燕思索片刻,从怀中取出了一把普通法剑,随手祭练而出,送到了大厅之内。 只见,法剑刚入大厅。大厅的墙壁,就蜂拥而出了无数道金银二色的细丝,这些金银细丝随手一击,就将法剑彻底崩碎,化为了齑粉。 “不过我夫妇二人,怎么也没想到。申屠上人这么狠辣,给自家弟子设置了这等险关,在我夫妇二人误触禁制后,这大厅就变成了如此危险的绝地了。”鲍思燕咬牙切齿,恨声道。 217、符心碑,道人持剑图 “若鲍思燕请的符师,是一般的三阶下品符师,恐怕还真的没有办法,在一年内,就将此符箓成功绘制而出。” “不过,我不同。” 卫图心神放稳,运用神识仔细揣摩白玉石碑上的符箓制法。 有「大器晚成」命格在,他可以一次次的尝错,从而将这些尝错的经验,积累为成功经验。 因此,他绘制这道符箓的难度,比同境界的符师,低得多。 …… 时间缓缓流逝。 转眼间。 距离一年之期,只剩下不到十天的时间了。 在卫图身旁的鲍思燕,心境也从原先的期待,转为了焦急,在附近不断踱步。 若非怕打扰到卫图,致使功亏一篑,此刻的鲍思燕,都想催促卫图动作快点了。 时间再次流逝。 一日。 两日。 到了仅剩四日时间。 “成了!”这时,卫图将面前画符的杂物收好,他起身,走到了大厅的门口,调整心神,准备绘制白玉石碑上的符箓。 看到此幕,心中着急的鲍思燕总算舒了一口气,她静立一旁,等待卫图的动作。 只见,此刻的卫图手握淡金色符笔,双目如电,在大厅的地面上,开始画起了符箓。 他平静的气场,在这一瞬间,忽然变得凌厉了。 一道道的朱红符文,在卫图符笔的勾勒下,缓缓的显露而出,其内蕴藏着极强的灵力。 这些朱红符文,是白玉石碑上的繁杂符箓的一部分,随着一步步的勾勒,模样渐渐相似了起来。爱读广告、更新最快。为了避免转马丢失内容下载敬请您来体验无广告阅读app爱读 只是,这些简单动作,在鲍思燕看来,就宛如天书一样了。 画符,并不是简单的一比一复制。等阶越高的符箓,细节处所需的符文亦就越多。 一处出错,满盘皆溃。 这一道符箓,卫图虽然绘制的行云流水,但为了成功,他画的并不快。 足足过了半日时间。 这一道符箓,才被卫图完美的复刻了出来。 在符箓绘制成功的那一刻。 白玉石碑发出嗡鸣之声,碑面上的符箓隐去不见,一道道五彩霞光从其上显露而出。 半刻钟后,五彩霞光充斥了整个大厅。大厅墙壁上的金银色阵纹,在这道耀眼的五彩霞光之下,迅速消散而去,露出本为青色的墙壁。 而那冰晶假山,此刻也开始了剧烈颤抖,一块块崩裂。 这时,白玉石碑忽然拔地而起,由一丈高缩小为了七寸大小,朝卫图面前,疾飞而来。 卫图见此异状,下意识撑起法力护盾,并立刻拿起一早祭练的龟甲小盾,防御此宝。 孰料,这缩小的白玉石碑在飞到卫图面前之时,遁速却突然降低,并在卫图的法力护罩面前,停留了下来。 卫图用神识稍稍一探,忽然在这白玉石碑上,感触到了一种血脉相连之感。 见此,卫图顿时恍悟。 他适才打开关卡,绘制而出的符箓,实则也是炼化此宝的一个过程。不知不觉中,他就将此宝粗粗的炼化了。 “符心碑。”卫图伸手,将这白玉石碑摄到掌心,稍微炼化之后,便知道了此宝的信息。 符心碑,属于“奇宝”一类。 其作用只有一个,能作为三阶符纸,储存符师绘制而出的“符箓”,维持灵性不失。 也算是符师特有的攻击法器。 当然,这件“符心碑”的珍贵之处,还在于其可充当“符纸”,将符师钻研符道过程中的成本问题,大幅度降低下来。 要知道,越高等级的符纸,越是难以寻得。 在散仙盟内,若非卫图是车公伟的徒弟,又是金丹真君,他晋升三阶符师的途中,单是三阶下品的符纸,就不好觅得了。 ——三阶符纸,需用三阶妖兽的妖兽皮,或者由特殊的三阶灵木、灵草制成。 这两者的珍惜程度,自不用多提。 只是可惜的是。 因为“申屠上人”将符心碑设为了考核之物,这符心碑内的符箓,没有三阶符箓,仅存了九道二阶上品符箓。 “恭喜卫道友取得宝物。”鲍思燕看到这一幕,心中微微泛酸,毕竟她此刻还一无所获。 她勉强一笑,对卫图道了一句贺。 先前,她虽然已经答应,将这“白玉石碑”让给卫图,但答应是一回事,遇到此事,是另一回事。 “待会的传承,才是大头。”卫图一挥大袖,将符心碑和身边的一些防御法器收回,笑了笑,宽慰了鲍思燕一句。 鲍思燕一想,也是这么一回事,心境渐渐平静了下来。 而这时,大厅内部,冰晶假山彻底崩裂,露出了一個通往大厅底下的深幽地洞。 见到此幕,鲍思燕随手祭出一件法器,见并未受阻后,立刻目光火热的瞬身前往洞口处。 她一招手,将亡夫的骨駭,收入储物袋内,然后准备进入这深幽洞口,一探申屠上人的闭关密室。 不过,刚准备动作的时候,鲍思燕似乎想到了什么,她止住了步,站在了洞口附近,等待身后的卫图赶来。 看到这情景,落后鲍思燕半步的卫图,眸底露出一丝讶然之色。 他倒是没想过,鲍思燕还真的讲信义了,没抢先进入地洞。 毕竟按理说,破得此关后,这地宫内,也再无危险了。 鲍思燕抢先一步进入,有几率能获得申屠上人传承的最大机缘。 当然,卫图适才的慢一拍,并非是真的慢一拍,而是他在这地洞之内,感知到了那只七彩幻蛾,距离他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有此危兆,卫图当然不愿意快鲍思燕一步,先探地洞之内的机缘了。 “卫道友请。”鲍思燕面露微笑,盯紧卫图动作。 她及时止步,并不是因为念及了“旧情”,而是她担心,卫图手中的“符心碑”,能操纵地宫内的禁制,毕竟符心碑此前就是这神秘大厅的枢纽。 卫图看到鲍思燕神态,也大致猜出了鲍思燕的心思,他一挑眉宇,压下了告知鲍思燕前方另有魔修的想法。 二人随即进入地洞。 然而—— 在刚进入地洞的瞬间,他们头顶上的地洞却突然弥合了,适才崩碎的冰晶假山,竟然再一次堵住了地洞的入口。 与此同时,大厅墙壁上亦渐渐浮现出了之前的金银色阵纹。 “卫道友?”鲍思燕见此情形,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她向后倒退数步,与卫图拉开了距离,目光警惕的朝卫图看了过去。 听到这质问之声。 卫图亦冷哼一声,毫不示弱的朝鲍思燕看了过去,“鲍道友刚才盯卫某盯的那般紧,若卫某真有什么小动作,鲍道友也应该会看到。” 说完这些强硬之词后,卫图语气缓和了一些,解释道“地洞堵住,应该只是阵法自动启动,重新恢复原貌。毕竟你我是破关而入,而非使用了手段,直接摧毁了那大厅内的阵法。” 话音落下。 鲍思燕神色一滞,脸上的戒备之色随之收敛,她点了点头,似是信了卫图的说辞。 气氛缓和之后,二人随即观察这地洞的四周。 地洞内部,像是一座巨山里掏出的空腹,在空腹之内,屹立着一座高大的灰色石殿。 石殿大门虚掩。 从空隙中,往内能看到宛如供堂般的摆设。 一张陈旧供桌旁,摆着两张紫檀木椅,在供桌之上,挂了一张数尺高的道人持剑图。供桌的案面上,放了一把乌黑泛黄的戒尺。 供桌下面,还有一个蒲团,既像打坐所用,又像是跪拜之用。 卫图和鲍思燕二人,先搜罗了一下灰色石殿外的地方,见没找到任何有用之物外,这才将目光投到了这座灰色石殿。 借傀儡试探后,二人小心翼翼的走进了石殿内的供堂。 到了供堂内部,卫图发现,除了布设为供堂的主殿外,在供堂附近,还有两个耳室,石门紧闭。 不过,此刻的二人,并未着急前往耳室,而是一同将注意力放在了供堂上所摆设的物品上了。 供堂总共五件物品,道人画像、戒尺、蒲团、陈旧木桌,以及两张紫檀木椅。 蒲团、陈旧木桌和两张紫檀木椅,都只是凡物,并无珍奇之处。 但道人持剑图和戒尺就不一般了。 前者阻碍神识探查,难以探明为何物,但观测其宝光,也能看出其定非凡品。 而后者,按照卫图预测,其至少也是一件三阶法器,而且极有可能,是申屠上人的法宝。 “这戒尺,妾身要了。”鲍思燕看了一眼卫图,沉声说道。 按照来时约定,她有优先挑选一件额外宝物的权利。 剩下的宝物,再两两均分。 卫图听到此言,并没有拒绝,他语气淡漠道“鲍道友,那两个耳室可还没有打开,现在贸然挑选此物,待会若遇到了更好的宝物,可不要反悔。” 这戒尺法器,虽然珍贵,但卫图可不认为,鲍思燕能将其迅速炼化,从而威胁自己。 因此,此刻让出戒尺法器,于他而言,也没有不好割舍之处。 “这是自然。”鲍思燕似是笃定了这戒尺法器最为珍贵,当即就同意了卫图的说辞。 语毕,鲍思燕打出一道青光,收走了供桌上的戒尺。 见此情形,卫图也不迟疑,亦收走了挂在墙上的“道人持剑图”。 收完供堂的宝物后。 二人随即前往灰色石殿内部的两个耳室。 左边耳室,是申屠上人的符屋,打开后,只有一个置物架,上面放了十数枚玉简。 这些玉简的内容,皆是申屠上人的符道传承。 鲍思燕遵守约定,将符道传承的玉简拓印了一份后,将原简都给了卫图这个符师。 这座符屋内,倒是还有数十张申屠上人留的高阶符箓,可惜因为时代太过久远,这些符箓,灵力衰减了一大半,腐朽难用了。 申屠上人是两千年前的人物。 见此情形,卫图和鲍思燕二人也没有露出太多的失望之色。 符箓、丹药等保存期短的灵物失效,这都是一早预料到的事。 完左边耳室后。 鲍思燕目光热切,迫不及待的打开了右边耳室大门。 和左边耳室的布局相似。 右边耳室,也是摆放有一个置物架。 与之不同的是。 这置物架上,则是放着七个颜色不一的玉盒。 “一一打开,先看玉盒内的宝物价值如何,再行分配。” 鲍思燕提出建议。 对卫图的实力,她还是颇为忌惮的。所以在行事上,她不敢霸道,倾向于多商量。 但下一刻,鲍思燕的脸色却突然一变,脸色难看了起来。 她冷冷的看向卫图,“卫道友,关于此地的位置,你是否还通知了别人?” “想要杀人夺宝,劫杀妾身?卫道友倒是打的好主意!” 说话的瞬间,鲍思燕与卫图拉开距离,并祭出一件冰矛法器,遥遥指着卫图的脑袋。 看到此幕,卫图也是迅速向后撤退,祭出“阎魔幡”等数件防御法器,防备鲍思燕。 “鲍道友何出此言?”卫图紧皱眉宇,面露不悦道。 鲍思燕的突然反戈,亦让他大感意外。从始至终,他虽对鲍思燕加以防备,不是一心,但他可从没有劫杀鲍思燕的想法。 劫修,不是那么好当的。 “这其中或许有误会。”卫图沉吟一声,再道。 不到万不得已,他并不想和鲍思燕动手。 面对鲍思燕,他没有必胜的把握。危险太大了。 “误会?”鲍思燕眯了眯眼睛,紧盯着卫图的神态。 她寒声道“适才,妾身感应到了,我在地宫入口处的阵法,已经被人攻破了。” “能攻破妾身阵法的修士,少说也是金丹境!” “事到如今,卫道友,你可还有什么解释?” “什么,地宫入口的阵法,被金丹修士攻破了?”听到这个讯息,卫图亦是一阵失色。 事到如今,他也明白了,为何鲍思燕会怀疑他了。 这“古修洞府”被阵法隐藏了两百年,都没有出现纰漏,被人发现,但偏偏他来后,这阵法就被陌生修士闯入了。 鲍思燕不怀疑他,才不是正常之事。 “鲍道友,卫某晋升金丹真君这才几年?怎会有相熟的金丹真君能和我联手,劫杀于你?你怕被人劫杀,卫某也怕!” 卫图连忙解释道。 说到这里,卫图再补充道“若卫某真有金丹好友作为依靠,怎会前去镇守蝉鸣崖。” “再者,来此地之前,卫某和鲍道友都发下了心魔誓言。卫某两百岁金丹,前途有望,又岂会于此时,自毁前程?” 卫图先前的话,鲍思燕还半信半疑,但直到这两百岁金丹之词一出后,鲍思燕彻底信了卫图的话。 没有潜力高的修士,会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宝物虽动人心,但与道途比起来,就远远不如了。 “那这闯入地宫的金丹修士,又是何人?”鲍思燕紧皱眉宇,目光看向卫图。 地宫之事,她只告诉过卫图。没道理,还会有别的修士知道。 但这时的卫图,却隐隐猜出了这陌生金丹修士的身份,以及其之所以能进入地宫的原因了。 “绝对与那伙魔修有关!” 卫图眸底露出一丝冷芒。 他猜测,申屠上人的地宫应该处于一个阵法结界之内,在鲍思燕打开地宫的一瞬间,这阵法结界也就随之而破了。 这也是为何,他能在地宫的入口处,感知到七彩幻蛾的踪迹。 而那伙魔修,极有可能此前被困在这“地宫”之内,借这一契机,发出了求援信号。 当然,也有可能,是这伙魔修想借他们之手,打开“符箓”关卡,从而取得申屠上人的宝物。 只是,这个可能性太低。 “只不过,这伙魔修,到底在什么地方?”卫图疑惑。 这地下空腹,已是地宫的终点了。他这一路上,也没有看到可供藏人的地方。 但奇怪的是。 卫图此刻能感知到,他距离那只七彩幻蛾的位置,已经很接近了。 “鲍道友,可有感知秘术。卫某,大致知道一些原因了。” 危机在前,卫图也顾不得自身隐秘了,他将七彩幻蛾的事说了出来。 “什么?竟有此事?” 鲍思燕闻言一惊。 218、顶尖秘术“知天渡” “感知秘术?” 鲍思燕脸色变幻了一下。 如卫图这等行走修仙界的老江湖,身上不可能没有感知秘术。 因此,此刻卫图找她“索要”的感知秘术,自不是普通的感知秘术。而是三阶以上的感知秘术。 只是,这等感知秘术,也算是金丹真君的压箱绝学了。 但眼下同舟共济,她也顾不得这么多了。若找不到那伙魔修的踪迹,她今日说不定也会步她夫君的后尘,殒身此地。 鲍思燕犹豫片刻,取出一枚空白玉简,用神识拓印之后,借法力递给了卫图,并道“妾身就信卫道友这一次。” 毕竟,她当初之所以挑卫图,也是念在卫图突破境界不久,各方面实力微弱,好拿捏。 如今,卫图不懂高阶的感知秘术,这件事也“怪”在她身上。 “千木寻踪术。”卫图接过玉简一看,怔了一下。这玉简内的秘术和《神木元功》的三大秘术,几乎如出一辙,是一个路子。 “和我所料一样,《神木元功》不止三大秘术,还有其他的秘术。”卫图暗忖道。 不过,现在也不是卫图追究鲍思燕骗他的时候。他收敛心神,开始全力揣摩起了“千木寻踪术”这一感知秘术。 好在,“千木寻踪术”是《神木元功》的附属功法,他没有耗费多少功夫,就掌握了这一秘术。 半日后,卫图盘膝而坐,放开心神,感知七彩幻蛾的踪迹。 不一会,他身上就蒙上了一层浓郁青光,这些青光化作一丝丝寸芒,朝四周蔓延而去。 地下空腹的边边角角,以及地面之下,都被青光渗了进去。 ——修士神识有限,而感知秘术可以借助法力,提升修士神识感应的范围,以及准确度。 少顷,卫图借被青光包裹着的神识,在地下空腹的地底触碰到了一阵法结界。 然而—— 令他稍感奇怪的是,在阵法结界之内的地方,并没有那伙魔修的踪迹,以及七彩幻蛾的具体位置。 “很接近了。”卫图不信邪,他身上青光收敛,运使全部力量,朝七彩幻蛾所在的地方,用力刺了过去。 这一瞬间,卫图清晰感知到了七彩幻蛾的位置。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 七彩幻蛾在阵法结界之外,非是卫图一早估测的阵法结界之内。 ——若七彩幻蛾在阵法结界之外,按理说,他来到地宫之外的时候,第一时间便可感知到七彩幻蛾的踪迹。不必等到鲍思燕打开地宫入口,破坏阵法结界。 受限于眼界,卫图一时间,难以想明白这件事。 群策群力。 卫图将这一发现,告诉了鲍思燕,询问鲍思燕的看法。 “应该是两层阵法结界,地宫是第一层,下面,还有一层。” 鲍思燕做出判断。 “这两层阵法结界互相交融。就像是两个水面上的两个气泡粘连。在我用阵法打开地宫入口的瞬间,另一层的阵法结界……亦相应而破。”她补充道。 说到这里,鲍思燕眉宇间多了一些兴奋之色。 多出了一层阵法结界,说明除了地宫之外,还有另一处“秘地”,她和卫图还没有到达。 “莫非另一处秘地,才是申屠上人的闭关洞府,他闭死关的临终之地?”卫图听明白了鲍思燕的言外之意,随口问道。 毕竟在灰色石殿内部,他和鲍思燕并未发现申屠上人的尸骨。 根据地宫内的壁画内容,申屠上人营造的这一座地宫,也是其闭死关的墓地。 “不太可能。”鲍思燕摇头,“申屠上人没必要设置两层阵法结界。毕竟,这地宫是申屠上人临终赠予火精门修士的传承之地。” “妾身,更倾向于墓中墓。” 她沉声道。 墓中墓? 听到这個推测,卫图思索了一下,亦觉比较合理。 在进入地宫之前,他就有猜测,地宫内是否另存有别的入口,这才让那伙魔修走了进去。 但现实的情况却是,这座地宫,在鲍思燕夫妇探索之后,已有两百多年,没有人走进来了。 那伙魔修,应该是在进入地宫之下的“墓穴”时,无意困在了那座“墓穴”……四十多年后,他和鲍思燕到达此地,那伙魔修趁着阵法结界打开,发出了求援信号,引来了闯入地宫的陌生金丹。 “甚至,妾身猜测,当年申屠上人营建这一地宫,就是为了独吞这地宫之下的机缘。” 鲍思燕分析道。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大致推敲出了地宫内所藏的隐秘。 只是,分析完后,卫图和鲍思燕二人对视一眼,陷入了沉默。 眼下,外界有金丹魔修即将闯进,而且根据那伙筑基魔修的实力分析,这一金丹魔修的实力,绝不容小瞧,至少在金丹中期以上。 甚至人数上,不止一人。 “那大厅内的阵法,应该能阻拦他一段时间。现在,你我该思考应对之法,或者说,逃生之路了。” 卫图主动开口道。 他有自知之明,知道以他现在的实力,对战“金丹中期”有多么危险。 “地宫出口已封,你我若想逃生,只能前往地宫之下的“秘地”了。那几个筑基魔修被困此地,不意味着你我二人,能被困住。” 他提出具体计策。 鲍思燕点了头,表示同意。 …… 不过,接下来。 卫图和鲍思燕并没有着急去寻找进入另一处秘地的通道,而是目光看向了置物架上的七个玉盒。 这七个玉盒,是申屠上人这元婴修士的毕生珍藏,价值非凡。 再急,也不急这一会。 鲍思燕玉袖一挥,打开了七个玉盒。 看到玉盒内所装的宝物后,卫图和鲍思燕二人,提紧的心神,放松了下来。 七个玉盒中,前三个玉盒里面各存有一枚玉简,而后面四个玉盒内部,才是放的珍奇异宝。 分别是一根玉簪、一个白玉犀角、一盘檀香、一个绿色丹瓶。 先前他们虽说……按照七个玉盒内宝物的价值,进行分配,但两人分七个玉盒,无疑是比较难的,极易产生矛盾。 三枚玉简,可以拓印分享。而后面四个玉盒的宝物,每人分其二便是。 鲍思燕没看出这四件宝物的价值,她笑了一声,索性卖了一个好,“上次妾身先挑选了那戒尺法器,现在就由卫道友先选了。” “卫某先选?” 卫图闻言诧异,不过他此刻也不矫情,没有拒绝这一好事。 他略思索片刻,一甩袖袍,随手将“玉簪”和“绿色丹瓶”,收入了囊中。 “白玉犀角”和“檀香”,很明显是申屠上人珍藏的某种灵材。 而“玉簪”,就是攻击法器了。 卫图如今欠缺的,就是在金丹境的攻击法器,仅一“魔佛铃”,太过被动了。 至于绿色小瓶内的宝物…… 卫图就难以猜出了,不过丹药之类的宝物,一般不能长期储存,这绿色丹瓶看模样灵性未失,应该也是一项价值不菲之物。 紧接着,鲍思燕将剩下的“白玉犀角””、“檀香”收到了掌中。 玉简内容,鲍思燕大方的拓印了一份,将原简再一次给了卫图。 …… 分完这些遗宝后。 卫图和鲍思燕开始兵分两路,寻找通往“秘地”的通道。 他们二人十分确信,申屠上人定在这地下空腹内,留了通往“墓中墓”的秘密通道。 然而,找了小半天,二人一无所获。 但这时。 地下空腹上面,却传出了巨大的轰鸣之音,地动山摇。 这声音一出。 在石殿外面的卫图、鲍思燕二人,脸色顿时微变,眸底多了一些焦急之色。 他们从这些轰击阵法的法器声音中,能辨别出来,来者至少有三位金丹修士。 要知道,卫图和鲍思燕,本就是金丹修士的垫底,此刻又怎么有实力,去应对三位同境强者。 事至此地。 卫图本打算拼死一搏的时候,他忽然发现,一旁的鲍思燕,神色却隐隐变幻了起来,一副对某事难以决断的样子。 见此,卫图哪能不知,鲍思燕或许另有应对这些金丹魔修的手段。 “鲍道友,事到如今,再去隐瞒什么,你我可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卫图冷哼一声,提醒道。 话音落下。 鲍思燕神色一定,她咬牙,取出了一枚玉简,朝卫图抛了过去。 “这是我夫君玉矶散人的秘术“知天渡”。当年,他就是靠这感知秘术,找到了这处地宫入口。” ““千木寻踪术”比起此法,差了不是一丁半点。凭借此法,卫道友或许可以借助你那七彩幻蛾,找到通往秘地的通道。”鲍思燕咬牙道 爱读最快,无广告,陈年老书虫客服帮您找想看的书! “知天渡”是顶尖感知秘术,等级并不局限于三阶。哪怕到了元婴境界,亦是一等一的秘术。 若非现在真到了危难关头,再不交出此法,就有生命之危了,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将这门秘术交出去。 “知天渡?”听到这感知秘术的名字,卫图暗叹这秘术好大的口气,竟然连“天渡”都能感知到。 卫图接过玉简,开始用神识读取里面的内容,修炼这一秘术。 只是,和“千木寻踪术”相比,这“知天渡”就十分晦涩难明了。 卫图看了一遍,连这“知天渡”的经义都没有看懂。 见到此幕,鲍思燕再掏出了一枚玉简,“这是妾身夫君的修行经验,卫道友速速修行。” 有了玉矶散人的修行经验。 卫图再看这“知天渡”,顿时摸到了一些头绪。 不过,他修炼这一秘术,也难立刻速成。毕竟此法不像“千木寻踪术”,是《神木元功》的附属功法。 “大厅内的阵法,估计可以抵挡这群魔修数月时间。卫道友不必心急。”鲍思燕此刻,尽管也是急得团团转,但她不得不努力平复心境,前去安抚卫图。 现今,唯一的生路,就在卫图身上了。 她虽然也修炼了“知天渡”,但她难以感应到卫图的七彩幻蛾,所以她寻找“秘地通道”,就有如盲人摸象,必须有极深的造诣,才能感知到申屠上人所留“秘地通道”的地点。 在修炼功法这件事上。 卫图虽然没有极强的天赋,但凭借脑海中的金紫命格,他比普通修士修行的天赋要强得多。 其外,感知秘术,也是基于修士的神识。 神识强大的修士,修行感知秘术,往往会事半功倍。 卫图作为符师,在神识这一方面,有足够的自信。他的神识强度,不亚于金丹中期。 时间缓缓流逝。 外界的轰鸣之声愈发剧烈,但卫图却保持了镇定,心如止水。 一日,两日…… 转眼间,过去了两月时间。 卫图身上,突然多出了一层灰蒙蒙的乌光,这层乌光,宛如一滴墨水洇入湖水之中,迅速向外蔓延,从一里,到十里、百里。 先前,对卫图神识稍有阻碍的灰色石殿,此刻也被卫图的神识轻易穿过,通过这层乌光,触碰到四面八角、方方面面。 卫图操控乌光,前往七彩幻蛾所在的位置。 乌光触及阵法结界。 按理说,会被反弹而出。 但此刻的卫图,却忽然感觉到了他的一缕神识,在乌光的包裹下,穿透了阵法结界,可以对那只七彩幻蛾下达命令了。 卫图操纵七彩幻蛾脑海中的禁制,开始命令这只七彩幻蛾,在周遭寻找那一条通往秘地的通道。 如果说,鲍思燕借助“知天渡”,寻找秘地通道,有如盲人摸象。 那么,现在的卫图,有了七彩幻蛾的指引,就相当于多了一双眼睛,可以清晰看到“那一道门”。 “找到了!”数个时辰后,卫图眸底露出一丝惊喜之色,他对鲍思燕喊了这一声后,便立刻起身,飞遁前往灰色石殿。 到了灰色石殿,卫图来到先前挂“道人持剑图”的供桌附近,袖袍一挥,对墙壁上的某一节点,打入了数道法力。 随着数道法力的打入,这墙壁散发出了五色霞光,一张一缩的不断闪烁了起来。 下一刻。 墙壁消失不见。 多出了一道丈许大小的石门。 “这就是申屠上人进入那秘地的通道?差点被他骗过去了。”鲍思燕惊讶道,她一早寻找秘密通道的时候,来此地试探过,但一无所获。 219、血蜃魔雾,天赋幻术 “鲍道友,那伙筑基魔修不是善类,手上有堪比金丹威力的法器。”进入石门之前,卫图提醒了鲍思燕一句。 在他看来,此女虽有心机,但心思并不阴险毒辣,并非是出手狠辣的劫修、魔修那一类人。 如今,危机在前,他少不了要和鲍思燕抱团取暖了。 “妾身明白。”听到此言,鲍思燕当即撑起了法力护罩,并从储物袋内,取出了一柄铁伞法器。 铁伞一撑,鲍思燕身上,便多了几道凝厚的白色光罩。这白色光罩,看起来极为坚韧,难以攻破。 说话间,卫图也取出了“阎魔幡”和龟甲小盾,并在袖中暗中祭练了五行环、翠云针这两件攻击法器。 一切准备就绪后。 卫图催使傀儡,推开了这扇石门。 石门一开。 地宫内外两层的阵法结界,瞬间而破,卫图和鲍思燕二人的神识,也随之可以延伸出去了。 石门之后,是一嵌满红色晶石的石洞。洞口狭窄,并不宽阔,仅能容纳三四人通行。 不过,红晶洞口之内,并无卫图和鲍思燕二人防备的魔修,二人对视一眼,略作试探后,便缓步而行,一同走进了这石洞里面。 走进石洞后,卫图略作思索,一拍灵虫袋,放出了一只二阶七彩幻蛾留在了石门之外。 接着,卫图命这只七彩幻蛾关闭了这石门。 借“知天渡”这感知秘术,卫图感知到了,在二阶七彩幻蛾关闭石门的一瞬间,这石门重新隐在了墙壁之内,重新恢复了原样。 同时,阵法结界重新弥合。 看到此幕, 卫图松了口气。 他和鲍思燕在找“秘地通道”的时候,耗费了数月时间,哪怕赶来的一众金丹魔修实力再强,于此地,亦会被阻拦一段时间。 …… 这红晶石洞,似乎无边无际。卫图和鲍思燕二人,虽为了防备那伙筑基魔修,走的较慢,但以他们脚程,却也走了数里之地了。 然而,这红晶石洞,他们仍未走到尽头。 “卫道友,现在距离你那只七彩幻蛾的距离,还有多远?”走了半个时辰后,鲍思燕询问道。 “快了,还有四里左右。” 卫图感知方位,随口回答道。 之前,凭借感知秘术,他虽然感应到了七彩幻蛾的踪迹,并确定了石门的所在方位,但事实上,七彩幻蛾并未在石门附近,和他大约有数里之遥。 而这红晶石洞,也并非是一条直线,洞中弯弯曲曲,还存有不少岔道。 所以,花费了近半个时辰,卫图还未赶到七彩幻蛾所在的位置。 又走了一会后。 在卫图二人的前方,忽然多出了一层暗红色的雾气。 这雾气一眼望不到头,并伴有狼哭鬼泣之声。随着雾气流动,一股股森寒冷气,朝他们二人所在的位置,扑了过来。 “小心,这是血蜃魔雾。”鲍思燕举伞抵挡寒气的同时,也提醒了卫图一句。 “血蜃魔雾?” 卫图听到这话,眉宇微皱,以他见识,根本没听过这种奇物。 “刚才在走这石洞的时候,妾身便对石洞上面的红色晶石有所怀疑了。现在,看到这血蜃魔雾后,更加笃定了心中的猜测。” 鲍思燕看到卫图脸上露出疑惑之色,她也没多思索,直接开口解释道“那红色晶石,就是血蜃石,此物虽然于修炼一点用处也无。但这种灵材一多,释放出的气息,就会形成“血蜃魔雾”。” “郑国边境上的“黑血沼泽”,因为里面有大量的血蜃石矿,所以常年弥漫这等雾气。黑血沼泽的“黑血”之名,便与这“血蜃魔雾”有一定的关系。” “这“血蜃魔雾”的恐怖之处在于,雾气不仅有毒,能使人致幻。而且在这魔雾中死去的生灵,死后便会化为“血蜃兽”,成为这魔雾杀人的利器。” 鲍思燕缓缓道。 听到鲍思燕的解释,卫图的面色渐渐缓和了下来。 若非正道各派为了将“黑血沼泽”打造为防御边关的一部分,因地制宜,又增加了不少的危险。以他修为,横渡“黑血沼泽”都不是太过危险之事。 因此,这“血蜃魔雾”虽听着恐怖,但他身为金丹境,渡过这一险关,还是有一定的把握。 危险,是相对而言的。 “如果妾身没猜错的话,那伙魔修,就是困在这“血蜃魔雾”中,难以走出来了。”鲍思燕嘴角含笑,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轻松之色。 她和卫图联手,对付那伙筑基魔修本就有一定的把握。 现在,再加上“血蜃魔雾”相助,斩杀那群筑基魔修,几乎已经是必胜之局了。 简单交流后。 鲍思燕和卫图各撑起防御法器,走进了这“血蜃魔雾”之中。 一进“血蜃魔雾”,卫图和鲍思燕二人的神识,便受到了一定的限制,但好在二人都掌握了“知天渡”这一感知秘术,所以实力上,并未受到太大的影响。爱读广告、更新最快。为了避免转马丢失内容下载敬请您来体验无广告阅读app爱读 走了一段路后。 一只七彩幻蛾从地面振翅而起,飞到了卫图的手掌之上。 “那伙魔修,在东南面,距离我们大概七里地。”卫图提取七彩幻蛾的记忆,瞬间得知了当年所遇那伙魔修的踪迹。 只是,这伙魔修来到这“秘地”的行迹,和他所想稍有出入。 这伙筑基魔修,在灭杀孙宇带领的执法队后,去了郑国一座大山,从那座大山内部,通过传送阵,无意中来到了这南荒古原的“秘地”。 “铜壶山!”卫图身为郑国人,对郑国地貌无有不熟。因此,他在看到这山的形貌后,立刻认出了山名。 说起来,相比其他大山,卫图对铜壶山的记忆,还比较深刻。 当年,他被武运楼的薛都长老招揽。薛都临走之前,给了他一面令牌,让他想通后,可去铜壶山找他,加入武运楼。 后来,武运楼随之而灭。 凡俗叛乱之时,他和傅志舟合力抓住了武运楼的副楼主“谢远山”,从“谢远山”口中,逼供得出了一批灵石的所在地。 而那批灵石所藏的地方,正是在铜壶山。 “武运楼依附于赤松贾家,当年的谢家先祖,就是贾家的仆人。这铜壶山……莫非和赤松贾家有关?” 卫图眼眸微闪。 他此刻庆幸不已,若非当年那批灵石的埋藏点和铜壶山内传送阵的距离有数十里之遥,说不定当年的寇良和傅志舟,去取这批灵石的时候,还会遇到危险。 这批灵石总数为一百,他分得了五十枚,算是他修仙的起步资金了。 若没有这五十枚灵石。 他初步的修炼,必然千难万难,说不定,为了赚取灵石,会选择成为“捉刀人”,从而身死在妖狼山脉。 …… 有了确切位置后。 卫图和鲍思燕,不假思索的朝那伙筑基魔修杀了过去。 此时,他们手上,可没掌握这处秘地的确切情报,只有杀了这伙魔修,他们才能找到生路。 ——铜壶山的传送阵,只是单向传送阵,并非双向。 …… 血蜃魔雾,另一边。 七个身穿黑色斗篷的魔修,靠在一起,共同维持面前一個暗灰色的法力护罩,抵挡外面的血雾。 “明明就是这个方向,但偏偏从这血蜃迷雾中,难以走出去。真特么的邪门。”靠左的一个干瘦男子,手持碧绿阵盘,他看着阵盘上黯淡的光芒,骂咧咧道。 “甘蒙!都怪你,都怪你说这里感应到了阵法结界破了,然后带我们跑到这鬼地方。” “要是我死了,我们乌家不会放过你的。”这干瘦男子,看向身旁的一个黄面魔修,骂了一句。 听其口吻,其在这一众魔修之中,地位非尊即贵。 “都少说一些。”这时,盘坐在中心的枯瘦侏儒,紧闭的眼眸睁开,他冷漠的看了一眼适才开口的“乌姓魔修”,语气淡漠道。 若是卫图在这里,定能一眼识得,此人正是当日使出“万血魔风”,致使孙宇等人大吃苦头的那个筑基魔修。 随着这枯瘦侏儒的发声,刚刚还语气嚣张的乌姓魔修,瑟缩了一下身子,闭嘴不言了。 见到此幕,枯瘦侏儒微微颔首,他道“一年前,在阵法结界打开的一刹那间,我就以“飞影符”通知魔主了。你我再等一会,就可等到魔主到来了。” 听到“魔主”二字。 一众魔修顿时多了信心,开始继续支撑法力护罩,抵御这些朝他们袭来的“血蜃魔雾”。 然而—— 就在这时。 一道翠绿针芒突然呼啸而至,直接刺穿了魔修面前的法力护罩,并一击将刚才的黄脸魔修杀死。 同时,一柄青色法剑,紧跟在翠绿针芒之后,将魔修中的另一人,直接枭首。 看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幕。 剩下的五个筑基魔修,顿时神色微变,取出防御法器,抵挡起了翠绿针芒和青色法剑。 “金丹境修士!”枯瘦侏儒目光凌厉,望向面前的血雾。 听到这句话,余下的四名筑基魔修心中一惊,他们饶是有金丹境手段,但他们并不认为,自己能在金丹修士的手底下,讨得了好。 枯瘦侏儒没有理睬他的同伴,他双眸微微一眯,慎而又慎的从怀中取出了一道卷轴,朝面前的血雾扔了过去。 这道卷轴飞到空中后,立刻打开,喷出了数十道白骨法箭。 “又是一道金丹境封存的法力?这魔主,不知道给这群筑基魔修留了多少手段。” 站在“血蜃魔雾”的卫图,看到这卷轴张开,惊讶不已道。 他本以为,这枯瘦侏儒会像四十多年前那样,取出那银色宝珠,释放出地阴老魔的招牌神通——万血魔风。 却不料,这枯瘦侏儒,竟然取出了另一道金丹境的封存法力。 “鲍道友,靠你了。”在卷轴张开之际,卫图一个瞬身,躲在了鲍思燕身后。 他们此时齐心合作,没必要因为一道金丹法术,各自抵挡,然后浪费身上的法力。 鲍思燕并未多言,她浑身青光迸现,开始全力催使手上的铁伞法器。 铁伞法器,在法力的灌注下,发出清鸣之音,并迎风而涨,化作了一个数丈大小的铁伞,挡在了鲍思燕和卫图的身前。 在铁伞护住二人身形的时候。 卷轴射出的数十道白骨法箭,亦应声而到,刺向铁伞法器。 叮当!叮当! 每一道白骨法箭,在射到铁伞法器的时候,其巨力都会让铁伞颤抖数下,让铁伞法器隐有不支之相。 但事实上,卷轴内的白骨法箭射完后,鲍思燕的铁伞,都未有丝毫的损伤。 “到底只是金丹境封存的神通。再厉害,也有限。”鲍思燕眸底露出一丝不屑之色。 语毕,鲍思燕趁此间隙,再次催使悬浮在自己身边的青色法剑,狠狠斩向了面前的枯瘦侏儒。 一旁的卫图,此时也没有闲着,他放出裂空雕,攻击面前的其他魔修时,神识操控四只七彩幻蛾,偷偷的袭击其余筑基魔修。 二阶的七彩幻蛾,哪怕是金丹境神识,也难探查到。 更何况眼前的这一众筑基魔修。 这四只七彩幻蛾,在鲍思燕以青色法剑斩开筑基魔修的法力护罩时,钻了进去。 接着,七彩幻蛾振动双翅,轻轻吐息,一股七彩迷雾,从它们的口器中被释放了出来。 七彩幻蛾,全体呈透明之色,看似和“七彩”这个名字沾不上边。 但事实上,七彩幻蛾之名,并非是根据这灵蛾的样貌来取名,而是根据其天赋能力取的称呼。 幻术,便是七彩幻蛾的天赋。 在这数股七彩迷雾之下,除了枯瘦侏儒外,其余的筑基魔修,神色微微僵滞了一下,眼前就逐渐迷离了起来。 他们目光顿时转向一旁的枯瘦侏儒,催动法器,朝枯瘦侏儒杀了过去。 这突然的“背叛”。 立刻打了枯瘦侏儒一个措手不及。 ——枯瘦侏儒面对两个金丹境修士,本就有压力,所以防御之事,都是余下魔修帮忙。 这四名魔修背叛后,枯瘦侏儒根本难以及时反应,便被同伴当即捅了一刀,受伤惨重。 乌姓魔修,似乎和枯瘦侏儒有着深仇大恨,在幻术下,催使法器,直接斩断了枯瘦侏儒一条臂膀。 220、图卷玄机,傅麟再现 “乌盛,你敢?”枯瘦侏儒看到自己掉落的臂膀,双眸怒睁,厉声呵斥道。 不过,这句话脱口而出后,枯瘦侏儒也意识到了,其他魔修是受了幻术控制,而非有意反叛。 但这一切都迟了。 在“乌盛”斩掉枯瘦侏儒一条臂膀后,枯瘦侏儒已经战力丧失,本就难以抵挡住鲍思燕进攻的他,再一次失利,被青色法剑卸去了另一条臂膀,凄惨惨叫了数声。 这时,早有准备的卫图,瞬身上前,他右掌覆住枯瘦侏儒额头,道了一个“封”字。 只见卫图的右掌,于此刻,突然多了一个朱红符箓,印在了枯瘦侏儒额头之上。 符箓符光一闪,枯瘦侏儒身上的法力瞬间消失,被牢牢的锁在了其额头的朱红符箓之内。 这符箓,便是车公伟在第一次开坛讲法时,教授卫图等弟子的“封灵符”。 ——此符有封锁法力之效,在对敌时,能让修士多出一两成法力,比敌人的法力更为绵长。 但若用在敌人身上,便是封禁他们法力的封印之符了。 车公伟没教卫图等门下弟子如此做,是因以此符封印修士法力的行为太险,稍有不慎,便会反中暗算。 不过,此时卫图是以金丹境欺负筑基境,就无此忧了。 而且卫图仗着自己有二阶巅峰的肉身修为,也不怕临身之时,与枯瘦侏儒近身战斗。 封禁枯瘦侏儒法力后。 卫图故技重施,又以“封灵符”封印了另外四个筑基魔修的法力。 这次,他和鲍思燕联手作战,若只以杀死这伙魔修为目的,战斗起来比刚才要轻松的多。 在偷袭之时,以他的翠云针,就可直接暗算死除了枯瘦侏儒以外的其他魔修了,不可能只杀黄脸魔修一人。 之所以留了一手,是因他和鲍思燕需要从这伙魔修身上,获取情报,好求得在这秘地中的一条生路。 他二人真正的大敌,不是这伙筑基魔修,而是闯入“地宫”的那些金丹魔修。 “鲍道友,你我联手,对这五個魔修,搜魂夺魄。”将这五个筑基魔修身上的储物袋卸掉后,卫图目光看向鲍思燕,沉声道。 ——金丹境,便可用神识对低境界的魔修,强行搜魂夺魄、窃取记忆。 思燕点头,瞬身走到一个筑基魔修面前,手掌放在了这魔修的额头之上。 一旁的卫图,则把第一个搜魂夺魄的目标,放在了在这伙魔修中,地位仅次于枯瘦侏儒的“乌盛”身上。 “搜魂!”卫图右掌覆在乌盛的头顶,随着他这句话的道出,他浑身法力涌起,青光大冒,一一钻进了乌盛的脑海之中。 但青光刚钻入一会后。 乌盛的脑袋,就忽然如西瓜一样炸裂开了,红的白的流了一地。 卫图抬头一望,见鲍思燕手底下的魔修也和乌盛一样,此刻死的不能再死了,他眉宇不由皱了几下。 “和你我最初预料一样,这伙魔修的来历不简单,身上也都种下了禁制,不好搜魂……”鲍思燕取出一方手帕,擦了擦手上沾染的血迹后,轻叹一声道。 “好在,刚才没下死手,现在还有三人。小心一些,或可绕过他们脑中的禁制。”卫图沉声道。 适才,他和鲍思燕的留手,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尽可能多的生擒这伙魔修。 下一个魔修。 卫图谨慎了一些,神识小心渗入这个魔修的脑袋,从中搜取有用的讯息。 “鬼罗魔主?天绝魔宫?太虚境?”一道道讯息,从这个魔修的脑海中,被卫图窃取了出来。 只是,就在卫图打算细加探索的时候,这个魔修的脑袋,亦如之前的“乌盛”一样,爆裂开了。 “只剩下这“韦泰思燕丢了手上的魔修尸体,与卫图一道,将目光投向了枯瘦侏儒。 适才,搜魂的途中,虽然深层的秘密,他们二人没有挖掘到,但枯瘦侏儒的名字,二人知道的一清二楚。 卫图点了点头,他与鲍思燕一左一右,都将手掌放在了枯瘦侏儒“韦泰”的脑袋上,一同搜魂。 ——他们二人功法相同,一同搜魂的时候,也无需担心法力冲突,使韦泰提前身死。 有了前两次积累的经验,以及搜魂得到的内容,这一次二人对这枯瘦侏儒的搜魂,持续的时间更久了一些。 “情况不如乐观了。”待韦泰脑中禁制被触发,身死之后,鲍思燕收回玉掌,眉宇微凝道。 根据韦泰脑中的记忆。 这“太虚境”是万年之前,魔道五宗之一“石魔宗”的传承之地。只不过,在“石魔宗”覆灭之后,这“太虚境”就突然消失不见了。 但在一百多年前,天绝魔宫的“鬼罗魔主”突然打听到了关于“太虚境”的一些消息,于是派他们一行人,前往郑国寻找“太虚境”。 “边境三国,郑国、梁国、靖国,是万年之前,正道联盟拓边,攻打魔道地盘之后的产物。” “也就是那时,魔道五宗之一的石魔宗覆灭,由叛变的正道门派天女派,替代石魔宗,成为了新魔道五宗之一。” 卫图结合韦泰脑海中的情报,以及自己已经得知的讯息,暗暗推敲“太虚境”消失的历史背景。 五十多年前,伏击“吕元礼”等一众魔修的期间,他从魔修的口中,无意间得知了天女派曾是正道门派的事情。 数年前,赵江武给他递来的两封信,又给他道明了边境三国以前属于魔地这一件事。 从此,卫图不难猜测,郑国应该就是当年“石魔宗”的属地,甚至是其宗门的核心之地。 “太虚境有内外两域,咱们现在在外域,只有内域,才可能有离开这秘境的传送阵。” “而这太虚境,作为石魔宗的传承之地,必须去闯七大魔关,才有可能到达内域……” 鲍思燕整理完讯息后,看了卫图一眼,脸色有些不大好看道。 在韦泰的身上,她和卫图二人,虽然得到了“太虚境”的大致地图,不至于瞎转乱逛,但显然闯这“七大魔关”,于他们也不是一件轻易之事。 “地宫和太虚境,是墓中墓。申屠上人将地宫建在此处……其是元婴修士,定然对太虚境有过探索。” “或许,申屠上人的传承中,留有闯过这七道魔关,到达内域的方法。” 鲍思燕看向卫图,她猜测,卫图拿的“道人持剑图”里面,藏有申屠上人通往太虚境“内域”的方法。 毕竟,“道人持剑图”恰好挂在了通往太虚境的石门之上。 “道人持剑图?”卫图听到这话,先是怔了一下,随即释然。 他一拍储物袋,取出放在玉盒的道人持剑图。 这一打开,卫图和鲍思燕顿时发现了“道人持剑图”的秘密。 在这红晶石洞之内,“道人持剑图”所持的长剑剑尖方位,与之前在灰色石殿时相比,偏移了一些角度。 这角度约莫有一指宽。 虽然不明显,但以卫图和鲍思燕二人的记忆,发现这处“疑点”不是什么难事。 为了试探心中猜想,卫图将“道人持剑图”倒转了过来。 而这时,这道人手握宝剑的动作,也成了倒持宝剑。 “生路!”卫图看到此幕,紧绷的心弦,终于松了一些。 有“道人持剑图”这件法器作为指引,他们逃出生天,就有一些把握了。而且,说不定还能在这太虚境内,另有收获。 毕竟,太虚境,好歹也是石魔宗这一曾经的顶尖元婴势力所留。 不过就在这时。 面露轻松之色的卫图,却再一次神色紧绷了起来,他看了一眼鲍思燕,道了句“快走”,便顺着“道人持剑图”的指引,快速飞遁离开了。 “什么?”鲍思燕痴愣片刻,不明就里,但她还是选择相信卫图,紧跟着卫图的脚步,一头扎进了“血蜃魔雾”的深处。 鲍思燕不知道的是。 在刚刚那一瞬间,卫图感应到了自己放在石殿的那只二阶七彩幻蛾了。 这只灵蛾的“突然出现”,便意味着那几个金丹魔修,已经顺着他们二人的路线,走进了“太虚境”。 之前,卫图放置这只二阶七彩幻蛾的意义,便是为此。 只是—— 让卫图万万没想到的是。 他和鲍思燕,花费了两个多月时间,找到的通往“太虚境”的石门,就那么轻易被这几个金丹魔修找到了。 …… 另一边。 地宫地下空腹,石门入口。 此时多了五道身影。 这五人中,三人站在前方,而两人站在后面。 站在前方的三人,分别是一目光阴冷的儒袍中年,一盘发结髻的白裙美妇,一个年龄稍大的蓝衣妇人。 每个人的身上,都散发着独属于金丹境的威压。 而后面的两人,则是一对年轻男女,看其亲昵的神色,不难猜出,这二人是一对情侣。 “我那侄儿,还有其他的筑基修士,都触动了脑中禁制,身死了。”打开石门的那一刻,儒袍中年脸色先是忽的一变,然后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目光阴沉了下来,望向蓝衣妇人。 “凝烟,若不是你非要带这两个小辈,耽误了时间,本座的这些手下,焉会身死?” “这个责任,你要负!” 儒袍中年冷声道。 他能感知到,“韦泰”等人身死,不超过两日时间。 这个时间,以他的速度,本该能及时赶到。 七个筑基后期手下的身死,于他“鬼罗魔主”而言,也是一笔不小的损失。再加上这些筑基魔修身上所怀的秘宝,堪比陨落一尊金丹修士了。 蓝衣妇人听到这话,眉宇不禁凝了一下,她亦冷声道“傅麟和玉媛我要是不看着一点,万一被红怡那个贱人送去战场,不幸身死,难道这损失,魔主也要赔给妾身?” 儒袍中年,即那“鬼罗魔主”,他在听到这句话后,脸上顿时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黑气,似乎隐有发作。 “二位,若是想斗法,等探完这太虚境再斗也不迟。现在大动干戈,只会便宜了走进太虚境的正道修士。”白裙美妇娇笑一声,上前劝了一句。 听此,鬼罗魔主冷冷的看了凝烟老祖一眼,一甩袖袍,脸上的黑气渐渐褪了下来。 在蓝衣妇人身后的傅麟、冷玉媛二人,在听到白裙美妇这番话后,亦松了一口气。 若真打起来,即便凝烟老祖全力施救他们,以他们的修为,也万难脱身。 这位“鬼罗魔主”,可是堂堂的金丹巅峰修士,差一步,就可凝结元婴,证就元婴境界了。 “白芷,你是天女派尊者,这石魔宗,最后是由伱天女派灭亡。太虚境内的情报,你们天女派……应该了解的最深……”凝烟老祖并未感谢白裙美妇的援手之恩,她目光看向白裙美妇,想要趁机从白裙美妇口中,索取太虚境内的情报。 “妾身对太虚境的情报,只是略有了解。太虚境的情报,是天女派掌门才能知道的隐秘。以妾身的身份,还难以得知。”白芷微摇螓首,嘴角含笑道。 天女派法体兼修,她哪怕面对鬼罗魔主,也有自信全身而退,此刻又岂会惧怕凝烟老祖的威逼。 “好了,不要多说了。白道友,你在前引路就是。”鬼罗魔主打断二人谈话,开口道。 他有实力自信,并不怕白芷在这里面,搞什么幺蛾子。 蓝衣妇人听到这话,美眸闪烁了几下,没有反驳。爱读广告、更新最快。为了避免转马丢失内容下载敬请您来体验无广告阅读app爱读 “傅郎,待会在太虚境内,你跟紧我和姑姑。”冷玉媛握紧傅麟的大手,眸底涌出丝丝情意,柔声道。 傅麟似是被鬼罗魔主吓住了,神色略有呆滞,他点了点头,身子朝凝烟老祖那一侧,靠的更近了一些。 片刻后。 鬼罗魔主三人交谈结束。 在白芷的带领下,这五个人影迅速遁入红晶石洞,朝“韦泰”等筑基魔修身死的地方而去。 …… 血蜃魔雾深处。 卫图和鲍思燕二人,在“道人持剑图”的指引下,并未轻松渡过这血蜃魔雾。 他们二人飞遁了一会后,便遇到了规模庞大的“血蜃兽”。 这些血蜃兽,实力虽没有顶尖之辈,但因规模庞大,极大的减缓了卫图二人的飞遁速度。十分的棘手。 “唳唳!”这时,站在卫图身上的裂空雕,突然唳叫了数声,喷出了一道幽蓝火焰。 在这幽蓝火焰之下,这些血蜃兽,顿时如避蛇蝎般,远远的退散到了一旁。 221、五毒沼,三足怪蟾 “做的好。”卫图看到裂空雕此举,眸底露出了一丝赞赏之色。 这幽蓝火焰不是旁物,正是他得自“漆黑指骨”的“玄冥阴火”。 当年,在云泽秘境时,因为他忌怕“漆黑指骨”内存有灵性,所以为了防备这魔道骨简,他让裂空雕将这“漆黑指骨”吞入腹中,暂时保管。 孰料,这漆黑指骨受裂空雕的血肉滋养,竟诞生了玄冥阴火的一丝火种。而裂空雕,亦受“仙灵露”的影响,发生了血脉突变。 巧合之下,裂空雕竟能隐隐掌握了从它体内诞生的玄冥阴火,并将此火,演化为了它的本命神通。 二阶后期妖兽,已有了一定的灵智,卫图在筑基境时,无暇修炼这《玄冥阴火》神通,于是他便把这神通教给了裂空雕,让裂空雕自行修炼。 数十年过后,裂空雕已经能熟练掌握这玄冥阴火了。 尽管裂空雕口中的玄冥阴火威力,还在筑基层次,但此刻其凭借属性相克,驱赶走了这群血蜃兽,也算是帮了卫图一个大忙。 “魔道灵焰?”一旁的鲍思燕看到卫图的裂空雕有如此威力,神色怔然了一下。 虽说正道之中,不乏有兼修魔道神通、秘术的修士,但能让自己的灵宠掌握这一魔道灵焰,并且熟练运用到这等地步的修士,便少之又少了。 “这小辈,真是令人难以看穿。先是瞒着散仙盟的众多同辈,突然结丹。而后又摸准了我的心理,与我谈起了进入地宫的条件……” “此刻,又暴露出了对魔道神通的高深造诣。” 鲍思燕皱起柳眉,顿感卫图身上布满了疑云,非是她最初认为的普通金丹修士。 甚至—— 鲍思燕怀疑卫图,是不是偷偷投靠了魔道修士,不然其怎会掌握那伙筑基魔修的踪迹,而且还深谙魔道神通。 但很快,鲍思燕又摇了摇头,压下了心中的疑虑,毕竟此时她只有和卫图合作,才有机会能从太虚境中,逃出一条生路。 有了裂空雕的玄冥阴火。 此时的卫图和鲍思燕通过“血蜃魔雾”就容易多了,他们二人几乎没有费什么苦功,便临近了红晶石洞的出口。 然而—— 就在此刻。 他们却突然感应到了,在身后的“血蜃魔雾”中,竟多出了一只金丹层次的血蜃兽,朝他们紧紧追来。 这只血蜃兽,和其他兽形的血蜃兽不同,是一坦膊的披发巨汉,浑身血色,肌肉虬结,双眸闪着赤光。 好在,卫图和鲍思燕此刻已经飞遁到了血蜃魔雾的尽头,他们二人对视一眼,毫不犹豫的逃出了红晶石洞。 甫一出洞口。 卫图眼前的景色,便瞬间变换了起来,其并非是在石洞内望见的血色景象,而是在一片沼泽之内。 天空碧蓝,树木葱郁,周遭的空气,弥漫着一股清新之气。 “五毒沼。”很快,卫图脑海中就涌出了这片地域的信息。 根据韦泰的记忆,“血蜃洞”属于太虚境的第三关,而“五毒沼”与“炎晶沙漠”并为太虚境的第四关。 只需闯过“五毒沼”或“炎晶沙漠”任意一险地,就可到达第五关。 和韦泰等筑基魔修正儿八经闯关不同,卫图和鲍思燕二人通过地宫,前往太虚境,实际上是取了巧,直接到了第三关“血蜃洞”。 ——地宫通往血蜃洞的石门,便是申屠上人在两千年前,特意为太虚境打的一个“盗洞”。 换言之,太虚境外域七关,摆在卫图二人面前的,只有剩下来的四道魔关了。通过这四道魔关,他们就可抵达太虚境的内域了。 “运气还算不错,到了五毒沼,要是去了炎晶沙漠,你我二人,就有罪受了。”鲍思燕笑了一声,语气放松道。 炎晶沙漠,充斥着火属性灵气,会极大克制木属性修士的实力发挥。 十成力量,发挥七八成,就算是不错的了。而且补充法力,只能借助身上携带的灵石,难以搬运周遭的天地灵气。 然而。 到了五毒沼就大不相同了。 五毒沼,危险性在于沼泽内的五毒之物。 众所皆知,木属性修士,抗毒能力比其他属性的修士,要强得多。 “你我二人进了五毒沼,那鬼罗魔主等人,进的应该就是“炎晶沙漠”这一险地了。” 卫图语气,亦多了一些轻松。 按照太虚境的阵法布置,第四道魔关的“五毒沼”、“炎晶沙漠”存在不同空间,每一道空间,只能容纳一次修士进入。 时间为一个月。 一個月后,太虚境的阵法,才会重新刷新。 现今,他们先进了“五毒沼”,意味着鬼罗魔主等人,只能被迫进入另一空间“炎晶沙漠”了。 简单交谈完后。 卫图和鲍思燕二人,并未因此松懈下来,二人整备精神,开始准备尽快横渡这一道关隘。 五毒沼存有禁空法阵,想要横渡这一关隘,除了从沼泽表面通过外,别无他法。 此外,五毒沼的“沼水”,也如“血蜃魔雾”一样,有阻碍修士神识之效,令人难以探明沼底危险。 “在石魔宗覆灭之前,石魔宗和荒山派,可是并列为魔道的两大体修门派。其门内,尽管并非皆是体修,但兼修炼体功法者,比比皆是。” “石魔之称,便是魔道各派,给予石魔宗炼体士的肯定。” “不论是五毒沼,还是炎晶沙漠,估计都是石魔宗,为了考验门下弟子的炼体实力,所设的关卡。” 临行之前,在卫图与鲍思燕的交谈中,鲍思燕这一老牌金丹,道出了她所知道的石魔宗信息。 只是出人意料的是。 这次,鲍思燕竟然拒绝了卫图联手闯关的邀请,她走到沼泽另一旁,率先开始了闯关。 卫图先是诧异,但在看到鲍思燕施展术法的时候,他顿时恍悟了过来。 只见,在踏上五毒沼后,鲍思燕浑身的气息,顿时收敛一空,仿佛化为了一截枯木,在这沼泽上,不断漂流。 青木敛息术! 看到此幕,卫图顿时恍然——鲍思燕已经将《神木元功》附带的敛息秘术,修炼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 他去与鲍思燕联手闯关,非但帮不上鲍思燕,而且还可能拖累到鲍思燕。 鲍思燕明白这点,这才拒绝了他的邀请,独自一人闯关。 不过,卫图并未因此埋怨鲍思燕,换做是他,恐怕也会做出与鲍思燕相同的选择。 毕竟谁也难以料到,这五毒沼下面,到底会蕴藏着什么样的危险。爱读广告、更新最快。为了避免转马丢失内容下载敬请您来体验无广告阅读app爱读 待鲍思燕化作“枯木”,漂流了数里距离后,卫图也开始准备,去闯这一道险关了。 和鲍思燕不一样,卫图没有班门弄斧,去借“青木敛息术”,渡过眼前的“五毒沼”。 ——他得到“青木敛息术”,不过三年多的时间,在此术的造诣上,远不如鲍思燕。 略作思索后,卫图取出几张敛息符,贴在了自己身上,然后运使《煞魔真功》,全力催动自己的炼体修为。 适才,裂空雕已经使出了“玄冥阴火”这一魔道灵焰,此刻他也没必要去隐藏自己的“魔道修为”了。 再者,他的《煞魔真功》来历可查,是与镜水阁修士交换而来。 ——散修兼修魔道功法,在修仙界内,又非什么奇闻异事。 卫图也不认为,鲍思燕是什么极端的正道修士,看到他修炼魔功后,便对他喊打喊杀。 再次祭练起几道防御法器后,卫图面露狠色,抬脚踩在了“五毒沼”的水面之上。 和鲍思燕不同,卫图进入金丹境的时间有限,敛息秘术修炼不到家,难以收敛全身气息。 因此,在他横渡“五毒沼”不久后,他脚底下的五毒沼水面,便逐渐发生了变化。 一只只,约莫有拳头大小的三足怪蟾,迅速从沼泽水面下钻了出来,扑向水面上的卫图。 这些三足怪蟾,身体虽小,但撞向卫图的气力却不小。 每一次攻击,都堪比筑基巅峰修士的全力一击。 若是一般的金丹初期修士,遇到这一幕,定会吃大苦头。 但卫图不一样,他有二阶巅峰的炼体修为,加之法器宝物,这些三足怪蟾的攻击,于他不值一提。应对的游刃有余。 最初,卫图应对这些三足怪蟾,只求击退,并无打杀的念头,但看到三足怪蟾越聚越多的时候,他的破关计划,随之发生了改变。 短短时刻,就有数只三足怪蟾,命陨卫图之手,被卫图随手扔进了储物袋之内。 数只,数十只。 聚拢在卫图身边的三足怪蟾,数量开始大幅度的减少,并成了卫图储物袋内的一只只死蟾。 “中毒了?”杀了上百只三足怪蟾后,卫图突然发现,他身上法力在运转的时候,倏然间多出了几分凝滞之感。 而且,他的面部,也隐隐变成了乌黑之色。 卫图大感奇怪,他适才防御周全,并未接触三足怪蟾,这三足怪蟾用了什么手段,让他中了毒? “莫非是通过法力,传播毒素?”卫图心生猜测。 他浑身上下,只有法力,触碰到了三足怪蟾。 不过,这点毒素,于卫图而言,也十分有限。 炼体修士,抗毒的能力,远超同境修士。 他运转《神木元功》,将这些毒素,迅速从体内排了出去。 但刚排除一空。 卫图却猛然发现,自己的炼体修为,似乎在中毒的那一小会功夫中,精进了几分。 二阶巅峰的炼体境界,隐隐有了突破之兆。桎梏他的瓶颈,仿佛将要被打破一样。 “三足怪蟾,难道是某种炼体秘药?”卫图大为惊喜。 炼体修为精进的过程,往往会对肉身有所摧残,借此破而后立。 如他先前使用的“玉髓金”。 “玉髓金”在提升他炼体修为的同时,也破坏了他的肌肤,让他的肌肤皮蜕了数十次不止。 毒素,在药理上,也是一种药材。 “也是,太虚境既然是石魔宗的传承之地,这七道魔关,没道理只有阻拦弟子这一个作用。其内,应存有对宗门有益之物。”卫图很快就想到了这一点。 想及此,卫图此刻也不着急横渡“五毒沼”了,他退回到“五毒沼”的边缘,在沼泽附近,开始大肆猎杀这些三足怪蟾,收敛这些炼体秘宝。 他炼体修为,困在二阶巅峰已经有数十年了,若能在“太虚境”内一举突破三阶……他的实力就可媲美金丹中期,面对“鬼罗魔主”等人,便没有这么大的压力了。 此外,先杀这些三足怪蟾,待他去渡五毒沼的时候,便能轻松许多。 只是,卫图的好运没有太过持久,在他猎杀第一百七十六只三足怪蟾的时候,一只有牛犊大小的三足怪蟾,便突兀的出现在了沼泽之上。 这只牛犊大小的三足怪蟾,血红的双眼盯紧卫图,它腹部快速收缩,发出了宛如雷鸣般的叫声。 “相当于金丹境的蟾王?”卫图又惊又喜。 和人族修士相比,如三足怪蟾“蟾王”这等手段单一的金丹境,在金丹境内,只是垫底的存在。 若在五毒沼内,卫图还会忌惮“蟾王”几分,毕竟是客场作战,但此刻蟾王因为手下死亡太多,找他对战,卫图就全无惧怕之心了。 他对付不了鬼罗魔主,但对付一个同境界的蟾王,还是有足够的自信。 不过,为了避免蟾王怯战,重新遁回五毒沼之内,卫图在看到蟾王的第一眼时,并未使出霹雳手段,他先佯装不敌,往岸边深处撤去。 三足怪蟾“蟾王”灵智偏低,不如人族聪明,没有看出卫图是在施展引敌入瓮的计策,它怪叫了几声,就蹦蹦跳跳,朝卫图所在的方向追杀了过去。 它除了肉搏之外,还喷出了一道道黑色毒雾。企图用毒,毒杀卫图这个恼人的人族修士。 “疾!”在蟾王上岸有一段距离后,卫图不再隐藏实力。 他双手掐诀,先用元重法禁“僵化”蟾王的动作,然后双袖一甩,催使灵符攻击。 只见,下一刻。 数十道符箓,从卫图袖口鱼贯而出,宛如闪电般轰向了禁锢在岸边的三足怪蟾“蟾王”。 222、千年阴谋,魔宗传人 蟾王见到符箓飞射而来,一边抬臂抵挡,一边向后撤退。 只是它浑身都被元重法禁暂时禁锢住了,在这一瞬间的移动速度,受到了了极大的碍阻。 无奈之下,蟾王重寻方法应对,它低吼一声,面前的黑色毒雾,迅速凝实,化为了一个凝厚的黑色护罩。 轰隆!轰隆!轰隆! 爆炸的巨响,在五毒沼不断响起。 前几道符箓,没有撼动蟾王凝聚的黑色护罩,但后面的几十道符箓接连轰来,直接将蟾王这仓促凝聚的黑色护罩,炸得粉碎。 蟾王的前左臂,也在格挡的过程中,血肉炸掉了一半,露出了冷森森的臂骨。 等符箓轰击过后,蟾王怒吼一声,它头颅微低,肚腹鼓动的速度越来越快,一条臂儿粗细的蛙信被它吐了出来,直刺面前的卫图。 这蛙信,速度极快,在吐出的那一刹那,便只剩下了一道残影,蛙信的末端,已经无限逼近了卫图的身体。 此刻的卫图,正准备使用魔佛铃这一残缺法宝,见此情形,他不敢怠慢,迅速回撤法力,将袖中祭练的五行环扔了出去。 五行环滴溜溜一转,分出五色光霞,阻拦蟾王的蛙信。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 先前在数场战斗中,屡建奇功的五行环,在蟾王的蛙信攻击下,却哀鸣一声,隐隐不支了起来。其环上的灵光,黯淡了不少。 不到两息时间,五行环便灵光大减,受损严重了。 但好在,五行环为卫图争取到了一定的时间,让他完成了催动魔佛铃的最后工作。 得到魔佛铃以来,这还是卫图第一次尝试,用金丹境法力,催使这件残缺法宝。 在空中的魔佛铃,显露出丈许大小的三尊血佛虚影,这血佛虚影齐齐双手合十,诵念经文。 一道道音波,在魔佛铃的控制下,朝地面的三足怪蟾“蟾王”轰击而去。 蟾王也不甘示弱,它臂儿粗细的蛙信,迎上音波,立刻撞了上去,与其对峙了起来。 令人意外的是,这蛙信仿佛无坚不摧,哪怕在卫图这金丹境的全力一击之下,亦毫发无损。 “又中毒了。”这时的卫图,察觉到了他体内法力的凝滞,与之前横渡沼泽时一模一样,而且他中毒比之前还要更深一些。 只是,现在的卫图,也无暇抽空去排毒了,这只蟾王此刻已经和他打红了眼,不杀死蟾王,他连撤退的余地都没有。 卫图脸色微沉,思索应敌之法。 若无这蛙信相助的话,蟾王在他的数重攻击中,早就殒身了。但多了这无坚不摧的蛙信,他的攻击,只能让蟾王元气大伤。 “适才这蟾王,是先用前足抵挡我的符箓,而非蛙信。看来这蛙信,只是它的神通手段,非是本身的肉身实力。”卫图思索战斗过程,很快就有了定计。 他撤去魔佛铃,转而将法力灌注在其他的防御法器上,面对这三足怪蟾“蟾王”,只守不攻,等待蟾王的蛙信神通力竭。 同时,卫图也暗中操控三只七彩幻蛾,躲在蟾王的后方,以其天赋幻术,阻拦力竭的蟾王。 ——他身上的防御法器,在二阶上品之列的,足有七件之多。 蟾王累死也难攻克所有。 果不其然。 数十息过去后,蟾王攻击卫图的力度微弱了不少,不论是力度,还是速度,都不能与之前相比。 此刻的蟾王也明白了卫图的打算,它阴冷的看了卫图一眼,就准备重新回撤到五毒沼内。 但这时,卫图预先埋伏的七彩幻蛾喷出七彩幻雾,开始以天赋幻术,控制蟾王。 当然,以蟾王的修为,不会如“乌盛”等人不济,一个照面,就被七彩幻蛾直接控制了。 蟾王瞳孔稍稍涣散片刻,就重新清醒了过来,并未受到七彩幻蛾的控制,甚至它蟾口一张,还准备用蛙信捕捉这三只七彩幻蛾。 然而,这点控制时间,于早就准备好的卫图而言,已经足够了。 卫图一掐法诀,再次催动悬浮在空中的魔佛铃攻击。 同时,他开始催动自己的另一手段——冰蛟剑。 五道寒色剑芒,从卫图的袖中而出,发出一阵长长的清鸣,狠狠刺向了三足怪蟾蟾王的脑袋。 在逼近蟾王的瞬间,五把冰蛟剑剑身上刻画的符箓,光芒大盛,化作了一道道丈许大小的冰蛟虚影。 这冰蛟虚影所过之处,附近的周遭地域,都结冰化作了寒域,带上了一层层的冰霜。 和以往对敌不同,这次卫图使出这五把冰蛟剑,是当做一次性的手段使用,所以于此刻才会爆发出如此的威力。 数道攻击,接踵而至。 这次的蟾王,抵挡起来,就没原先那般轻松了。短短瞬间,身上就挂上了数道伤势。 半刻钟后,蟾王眼前一黑,它哀鸣一声过后,身上的生命气息,已然消失殆尽了。 “终于死了。”望见此幕,卫图吐出一口浊气,如释重负道。 这只三足怪蟾“蟾王”,是他踏足金丹境后,斩杀的第一位“同境修士”。 纵使其神通单一,但还是给他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接下来,卫图没有着急去处置蟾王的尸体,他先盘膝而坐,运转《神木元功》,排出体内,先前与蟾王大战时,染的毒素。 等毒素排除一空后,卫图走到蟾王尸体附近,他用手摸索了一会蟾王尸体,然后取出冰蛟剑,朝蟾王的腹心挖了下去。 很快,一颗土黄色的妖丹和一个拳头大小的“毒囊”,便被卫图从蟾王尸体内挖了出来。 “有这毒囊和蟾王内丹,炼体修为突破三阶,不是难事。只是……此地并无闭关之地。”卫图面露思索之色。 第四关的阵法,一月一刷新。 一旦他在五毒沼停留时间超过一個月,有可能身后的鬼罗魔主等人就会追上来,将他瓮中捉鳖了。 “先去卸山岭。”卫图下定决心,继续横渡五毒沼。 卸山岭,便是太虚境外域的第五关。 …… 卫图的担忧,十分正确。 不过,他算错了人物。在他和鲍思燕进入五毒沼的第四日,鬼罗魔主等人就突破了血蜃洞,到达了第四关的另一阵法空间“炎晶沙漠”。 等待第四关阵法空间刷新的修士,另有他人。 在鬼罗魔主五人离开后不久,血蜃洞内,又多出了四道人影。 这四道人影,三男一女,每一个都散发着金丹境的威压,境界皆在金丹中期以上。 其中一人,正是卫图百年前,在云泽秘境外看到的青竹山“万海真君”。 修仙界内,有一惯例,只有境界到达金丹后期的修士,才有资格给自己取一道号。 由此可见,在百年前,万海真君的修为就已经到达了金丹后期。 现今,百年过后,万海真君的修为,无疑更加精深了。 “太虚境的第四关,如今已经有两拨人马进去了。我等想要入关,只能等一月后,阵法再次开启了。” 万海真君站在血蜃洞的出口处,他负手而立,双袖无风而鼓,猎猎作响。 语毕,万海真君的目光从面前的血色雾气,移到了身边的一个古稀老者。 这古稀老者,鹤发鸡皮,身着赤色红袍,双眸浑浊,看起来一副将要大限将至的模样。 “贾道友,你们贾家,曾隶属于石魔宗,先祖拜在石魔宗内,为石魔宗的元婴修士。这太虚境,你们贾家应该掌握了不少隐秘。” “不知可有避开这一月界限的方法?不然的话,让鬼罗魔主等人抢了先机,于我等,可是大大的不利。” 万海真君缓声道。 “太虚境的情报,老夫已经尽数告诉了万海道友和白道友。并无任何的隐瞒。”这贾姓老者,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 万海真君身旁的一个华服剑眉男修,在听到贾姓老者这般油滑的话后,不满的冷哼了一声。 “贾天龙,如今咱们同舟共济。你要是有所隐瞒,等鬼罗魔主破关,赶到“血屠海”后,他可不会给你留什么“血灵果”,让你再行延寿。” “周师弟,不必着急。”万海真君拍了拍剑眉男子的肩膀,笑道“你我寿元还有不少,左右在这等就是了。这太虚境的外域七大魔关,古往今来的破关者并不多,鬼罗魔主多一个月时间,不见得真的能快咱们一步。” 说到这里,万海真君看了贾姓老者一眼,嘴角微翘道“咱们真正在意的是内域宝物,而不是血屠海的“血灵果”。没有血灵果,于伱我,没有多大的损失。” 贾天龙听到这话,浑浊的眸子转动了一下,并没有开口说话,好似真的毫无办法了。 “好了,不要吵了。”这时,四人中唯一的女修开口说话了。 这女修,一袭红裳,看起来双十年华,青春靓丽。但其眉梢间,却凝聚着几分煞气,一看就是不怎么好相处的人儿。 “太虚境的第五关“卸山岭”,是最消耗时间的一道关卡。此关根据修士的修为,考验修士的肉身强度。过这一关,少则三四月,多则两三年。” “咱们这会,耽误一月时间,也不是什么大事,误不了你们师兄弟抢夺机缘。”红裳女修,毫不客气的说道。 这番话一出。 万海真君和周姓修士,顿时默言不语了,他们二人相视一眼后,乖乖坐在洞口处打坐了。爱读广告、更新最快。为了避免转马丢失内容下载敬请您来体验无广告阅读app爱读 单以红裳女修的修为,他们二人还不至于惧怕,但红裳女修的身份来历,却不简单,其是郑国地界,一尊元婴散修的道侣。 凭这层关系,他师兄弟二人就万不敢得罪了。 “多谢蓝夫人。”贾天龙拱手一礼,致谢道。 “不必道谢。”这红裳女修,面对贾天龙也无好话,她冷声道“若是贾道友另有隐瞒,到时候就休怪本夫人不客气了。” 贾天龙闻言,面泛苦笑,他摇了摇头,也如万海真君师兄弟二人一样,闭目静养了。 …… 另一边。 太虚境第四关,炎晶沙漠。 在踏入炎晶沙漠后不久,鬼罗魔主等五人,就遇到了独属于火晶沙漠的守关妖兽——烈火蜥。 不过,和卫图应对蟾王较难不同,鬼罗魔主实力惊人,在引出烈火蜥王后,他身上便传出一道鬼啸之声,仅用了数招,地面上,就只留下了一具残缺不全的蜥王尸体。 “有意思,竟然在后面,还多了一个尾巴。”处理完烈火蜥王后,鬼罗魔主似笑非笑的望向身后,眸底露出一丝杀意。 看到这一幕。 落于鬼罗魔主身后的白芷心中一突,暗想是不是自己引来的援手,被鬼罗魔主发现了。 白芷暗暗戒备,体内法力运转,做好了和鬼罗魔主翻脸的准备。 不过,很快,白芷绷紧的心弦,就放松了下来。 只见,此刻鬼罗魔主的手掌之上,突然多了一只透明的蛾子,这只蛾子震动双翅,但无论如何,也难以从鬼罗魔主的掌心中,逃逸而出。 “二阶的七彩幻蛾!难怪我这一路上,都没有发现,到了这炎晶沙漠后,才借这独特的环境,发现了这只小虫子。”鬼罗魔主嘴角露出笑容,微微一笑道。 接着,鬼罗魔主攥紧右掌,直接捏死了这一只二阶的七彩幻蛾。 “若是三阶的七彩幻蛾,还有培养的价值,二阶的太弱了。不过这种灵蛾,也难以培育到三阶。” 鬼罗魔主摇了摇头。 “这只二阶的七彩幻蛾,莫不是前面的正道修士所留?”白芷上前一步,攀谈道。 “这岂不是意味着,咱们的动作,都暴露在他们的眼前了?” “难怪他们先我们一步,走出了血蜃洞,进了五毒沼。” “就是不知……”白芷柳眉紧皱,凝声道“就是不知前面的正道修士,是否凭借这二阶七彩幻蛾,另求援兵了。” 万海真君等人,是她暗中传信,搬来的援兵,本来她还愁没机会隐瞒这一件事……但现在,却正好可以借题发挥,将这一切,推到卫图身上。 事实上,卫图和鲍思燕二人,在地宫和太虚境内之时,确实有搬救兵的想法,只是碍于鬼罗魔主等人追的太紧,“南荒古原”距离散仙盟距离又太遥远,所以这个计划一直处于搁浅阶段。 223、渡过险关,元婴尸骨 一旁的鬼罗魔主,在听到白芷说到援兵二字的时候,摇头一笑道“白道友,勿要杞人忧天。南荒古原位于三国交界之地,如今正道已有退缩之念,势力范围缩小到了南荒古原之外。” “即便他们发出了求援信,正道修士也难以收到。即便收到,亦鞭长莫及。” 南荒古原范围数千里。而能横跨数千里的符信,不是易得之物,少说也在四阶以上了。 一年多前,韦泰困于血蜃洞,发出的“飞影符”,便是鬼罗魔主以大代价购买的四阶符箓。 饶是这样,“飞影符”在中途也耗费了一年时间,堪堪送到了鬼罗魔主手上。 因此,鬼罗魔主有足够自信——认为“卫图”等人,没有实力发出如“飞影符”一样的四阶符箓。 即便发出,鬼罗魔主也不认为,“卫图”等人的援兵,能及时赶至,前来围堵他们。 然而,鬼罗魔主这句话还没有说出去多久,在他闯出“炎晶沙漠”的一个月后,便于身后数里,看到了万海真君为首的四个“正道”金丹修士了。 …… 与此同时。 在“卸山岭”通道前方,正在艰难行进的卫图、鲍思燕二人,在看到万海真君四人赶至后,亦是大惊失色。 他们二人,万万没想到,除了鬼罗魔主一行人外,竟然还有一队金丹修士,闯到了太虚境内。 不过惊讶过后,卫图和鲍思燕二人,脸上又多了几分喜色。 修行数百年,他们二人自不会犯蠢到——认为万海真君四人,真的心怀正道,会前来帮助他们二人,解此危局。 卫图和鲍思燕之所以高兴,是因为有了万海真君等人加入,太虚境内的实力对比,就多了变化,不再是鬼罗魔主一行人一家独大了。他们有更多的斡旋余地了。 …… 卸山岭,是太虚境的第五道魔关。通过卸山岭下的通道,就可到达太虚境的第六关——血屠海。 不过,与前面几道险关不同。 这一关并无什么守关妖兽,也无什么瘴气毒雾。唯一的难点,就是此地无处不在的重力禁制。 而且,越往卸山岭深处走,此地的重力禁制亦会愈强。 走到后面,就宛如背上一座巨山一样。 这一特点,也正是“卸山岭”关名的由来原因了。 同时,卸山岭的重力禁制,也会根据闯关修士的修为不同,做出调整。 ——境界越高的修士,面对的重力禁制也会越大。 因此,想要渡此难关,没有任何的取巧之处,要么以强横的肉身修为横渡,要么乖乖的以自身修为,一步步走完卸山岭的全程。 这个过程,少则三四月,多则两三年。 这也是为何,还在血蜃洞的时候,蓝夫人便敢直言,有卸山岭在,落后鬼罗魔主一個月也无虞的原因所在了。 有“道人持剑图”指引。 卫图和鲍思燕在血蜃洞内节省了不少的时间,领先了鬼罗魔主一行人大约三四日的时间。 此外,二人也没在五毒沼内,耽误太多时间。 所以来到第五关“卸山岭”后,卫图和鲍思燕二人,又比鬼罗魔主一行人早出发了三四日。 两伙人,在卸山岭内,拉开了大约三里的距离。 这三里的距离,放在外界,不过金丹修士瞬间飞遁的距离,但在卸山岭内,这三里的距离,就需数日时间,缓缓通过了。 本来,鬼罗魔主并无尽快杀死卫图和鲍思燕二人的打算。 在他看来,他与卫图二人之间的距离,正在一步步缩小,即便在卸山岭杀不了卫图二人,但到了血屠海和后面的“寒晶台”……他杀卫图二人的机会,一抓一大把。 但偏偏,此刻万海真君、贾天龙、周姓修士、蓝夫人这四个“正道”修士来了。 “白道友,你速速上前杀了前面那两个金丹初期的正道修士,以免他们联手,夜长梦多。”鬼罗魔主眸底露出幽芒,他目光看向白芷,沉声说道。 ——白芷是天女派修士,法体双修,走卸山岭的话,比他和凝烟老祖,要轻松不少。 若爆发全力,在短时间内追上卫图和鲍思燕二人,不是难事。 跟在凝烟老祖身后的傅麟,听到这话后,神色正常,没有一丁点的变化。 他并不知道,前方的青衣男修,正是易容改装后的卫图。 当然,在看到鬼罗魔主等人之前,卫图也不知道,一百多年未见的傅麟,竟然跟在了鬼罗魔主等人的身后,而且还和“冷玉媛”这个女修举止那般的亲昵。 傅麟不知卫图身份。 白芷亦不知道。 白芷听到鬼罗魔主的话后,当即摇头拒绝道“妾身是可以短时间追上前面的两个正道修士,但追上后,妾身可无把握对付他们二人的联手之力,万一出了什么差池,妾身就追悔莫及了。” 她笑吟吟道。 相比“卫图”,鬼罗魔主才是她大加防备之人,她岂会在此刻损耗自己实力,去帮鬼罗魔主。 当然,若是白芷知道,前面的青衣男修就是卫图的话,她此刻不用鬼罗魔主催促,自己就赶上前追杀卫图了。 ——卫图,此刻已被天女派确定为了杀死司晴的凶手了。因为唯有“幻晶袋”,才能隐藏卫图在云泽秘境内,得到的结丹灵物。 没有这一机缘,卫图焉能在短短百年内,突破金丹境界。 白芷的话音落下。 鬼罗魔主当即面色一冷,他定定的看了白芷一眼,心中顿时多了一些猜测。只不过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没有发作,保持了静默。 277、仙儿求助,大发横财 一个已陨落多年的化身尊者,仅存的些许神魂碎片,卫图还不怕。 眼见宝塔镇压而来,卫图嘴唇,道了一句“散”,纸舟瞬间化作密密麻麻的阴虿,从宝塔之下逃逸了出去。 “化舟!”等逃逸而出,卫图再掐法诀,阴虿凝聚纸舟,狠狠的撞向了高居在神庙供台的悲鸣神君像。 除了这一只纸舟外。 在外界的卫图,再次涌入神识,化作了三只纸舟,挤入到了神庙之内。 悲鸣神君像从供台上站了起来,开始舞动三面六臂,与四只纸舟战斗。 最开始,神魂碎片还能占据一些上风。但随着时间流逝,神魂碎片的力量愈来愈衰弱,开始落入下风。 神像的一部分,被卫图神识所化的“阴虿”,一点点吞噬。 半个时辰后。 金碧辉煌的神庙轰然破碎。 一枚核桃大小的金色光团,被卫图从木偶吊坠中抽了出来。 这金色光团瑰丽异常,宛如一个金色水球,闪烁着各色霞光,其内隐隐能看到,与卫图先前大战的三面六臂的“悲鸣神君之像”。 “封!”卫图掌间,浮现出了一个朱红符箓,印在了这金色光团之上。 瞬间,金色光团光华一敛,变成了一个指头大小的金色圆珠了。 紧接着,卫图盘膝而坐,右掌握住这金色圆珠,开始了搜魂。 他可不是康居人,对“悲鸣神君”这所谓的长生天神灵,没有一点的敬畏之心。 和金丹修士不同。 这块悲鸣神君的神魂碎片,虽然力量微小,但“质”却极高,在元婴境之上,并不容易搜魂。 若非悲鸣神君已死多年,这块神魂碎片的“质”,恐怕就在化神境了。 那时,卫图休说搜魂,哪怕是打败悲鸣神君的神魂碎片,都不是易事。 幸运的是,卫图神识暴涨,是因为融合了申屠上人的“鬼婴”,这让他的神识也拥有了一部分元婴神识的“质”。 因此,这次的搜魂,尽管过程艰难,不太容易,但最终还是有了一定的结果。 半日后。 卫图手中的金色圆珠,化作了灰色齑粉,被微风一吹,逐渐消逝。 “《上衍秘经》?”卫图睁开眼眸,眸底露出了一丝思索之色。 他口中的《上衍秘经》,正是他从悲鸣神君这块神魂碎片中得到的一种修炼神识的功法。 只不过,因为搜魂时间有限,功法内容又太过复杂,他只得到了这《上衍秘经》上卷的一部分。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这神魂碎片所拥有的《上衍秘经》并不全面,毕竟说到底,其只是一部分神魂碎片。 “三大部内,说不定有《上衍秘经》的全本。”卫图暗暗思索。 修为越高,越信仰自身实力,而不是去尊奉所谓的神灵。 白芷都知这悲鸣神君是万年前陨落的一尊化身尊者,三大部的神师们,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 他推测,三大部的神师们,可能早就搜集过悲鸣神君的神魂碎片了,然后从其身上,窃取了这位化神尊者的隐秘。 …… 杀死悲鸣神君的神魂碎片后。 卫图再探木偶吊坠。 他尝试,神识渗入木偶吊坠的同时,运转《上衍秘经》。 “有了些微增长。”运功一周天后,卫图看了一眼离开木偶吊坠后,壮大的一部分神识,忖道。 这点增长,虽然微不足道,远不如他吞噬鬼婴来的多,但日积月累下,则是极为恐怖的量了。 “这木偶是《上衍秘经》的传承法器,我适才搜魂那神魂碎片,得到了这部功法的部分上卷……”卫图对韦仙儿道明真相,并取出了一枚空白玉简,拓印了功法内容后,递给了韦仙儿。 “此外,你需记住,日后修炼此功时,切勿贪快,也切勿再接触和悲鸣神君有关的事物……” 卫图告诫韦仙儿。 和白芷先前的第三条猜测一样。 韦仙儿提升神识的过程中,既无意间修炼了《上衍秘经》,也无意间吸收了悲鸣神君的部分神魂碎片。 好在,发现及时,没有酿成大祸,让韦仙儿彻底被神魂碎片“附身”。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和卫图吞噬鬼婴一样,只要韦仙儿日后消化这些神魂碎片,这件事,于其不仅不是坏事,反倒是件好事。 “多谢卫叔。”韦仙儿握着手中的玉简和木偶吊坠,感激不已道。 换做其他修士,在帮完她后,恐怕就要对她强取豪夺,拿走木偶吊坠这件修炼《上衍秘经》的传承法器了。 能如卫图一般,高风亮节的人,少之又少。 卫图微微颔首,他摆了摆手,示意韦仙儿不要太过在意。 不过,待韦仙儿退下之后,他面色亦稍稍古怪了一些。 似乎继韦飞之后,韦仙儿便成了他获取“机缘”的另一来源了。 ——《上衍秘经》于他,哪怕是残卷,也是一次不小的机缘 爱读最快,无广告,陈年老书虫客服帮您找想看的书! “运气之事,太过缥缈,若我无解决问题的能力,这机缘非但不是机缘,反倒是一桩麻烦。” 卫图摇了摇头。 这等事,只是人生中的巧合罢了。 没有韦飞、韦仙儿,只要他口碑好、人缘广,都会有类似今日的机缘,一桩桩找上头来。 就如丹师的积累一样。 久负盛名的丹师,哪一个,没从外界收到过传承之外的珍惜丹方。 …… 圣泉会在即。 卫图在焚山部略作收拾后,便随同蒂亚大祭司,一同前往“落日城”。 落日城,位于射日部和凤乌部之间,由三大部共同管理。 圣泉,便在落日城内。 其也名为“落日泉”。 根据康居人的传说。 相传,康居人先祖鸟身人面,善射,手持长生天赐予的宝鼎……因此,三大部的部名,分别为凤乌部、射日部、应鼎部。 而这位先祖,曾经因为天有二日,所以举弓而射,射下了天上的一只太阳。这只太阳坠在草原上,日精化作了落日泉,余下的炙热落在了瀚海沙漠,多了一片不毛之地。 这样的传说,卫图虽不至于嗤之以鼻,但也不会轻信。他并不认为康居人的先祖,有能力射下日星。 他猜测,这种奇景灵地的出现,多半是天地造化,与修士无关。 至少与低境界修士无关。 卫图和蒂亚大祭司,提前一个半月,赶到了落日城,并在应鼎部负责的客栈内,居住了下来。 是夜,卫图借口闭关,然后易容换装,前往了距离落日城不远的瀚海沙漠。 卫图可没忘记,斩狼道人生前在瀚海沙漠内,开辟的秘密洞府。 价值七万的灵材,不是一个小数目。 足够他买三到四颗金刚果了。 配合此前积累,这些资源,足够将他的修为,推至金丹中期了。 当年,斩狼道人之所以开辟秘密洞府,贮存灵材,除了灵材庞大,不好携带外,也与覆灭土行旗后,沙匪会本部的及时支援有关。 因此,这间秘密洞府,不可避免的位于了土行旗的驻地附近。 有知天渡这顶阶感知秘术,探索瀚海沙漠内的动静,卫图一路上,基本没遇到什么像样的危险。 几日后。 他便到了秘密洞府附近。 “开!”有白芷这三阶阵法师辅佐,再加上斩狼道人的记忆,卫图很轻易,便打开了秘密洞府的阵法。 阵法甫一打开。 洞府内部,便迸射出了各种灵材的光芒,有乌光、霞光、青虹等等,各种的灵光。 卫图瞬身走进洞府,并再次启动阵法,遮掩了这烨然的灵材光芒。 各式各样的灵材、灵药,以及一些下品灵石,装在了四十多个,丈许大小的藏宝箱内。 “若是储物袋,即便是上品,恐怕也需七个以上的储物袋,才能将这些宝物全部装下。”卫图吃惊不已。 搜魂和亲眼所观,并不一样,至少在视觉冲击上,后者强太多了。 “也幸好,十几年前,磨灭了申屠上人留下储物戒指内的法力烙印。”卫图吐出一口浊气,从怀中,取出了一枚红玉戒指。 这枚戒指,正是在血屠海“石窟”内,鬼婴夺舍他时,指间佩戴的储物戒指。 只不过,因为其有元婴修士的法力烙印,他没能第一时间打开,而是拖到了十几年前,才彻底祭炼。 当然,这并不是说,卫图花费了几十年苦功,才清除了申屠上人留在储物戒指上的法力烙印。 ——是因为卫图后面阅览申屠上人所留下的玉简后,发现储物戒指里面,并没有放什么贵重之物,这才没有心急破开,而是用闲暇时间,一点点的磨灭。 有这枚储物戒指在手,卫图才有信心来瀚海沙漠,彻底收走斩狼道人贮存在此间的财物。 储物戒指内里空间,有两间房屋大小,比上品储物袋,大了十余倍。 顷刻间。 堆满洞府的藏宝箱,一一被卫图收入到了红玉戒指之内。 “有人?”刚走出洞府,卫图便忽然察觉到,有一队修士,朝他所在的方向疾遁而来了。 “刚才的灵光,不可能被几十里外的修士感应到,除非……这批灵材中,有修士的标识之物?” 卫图心中狐疑。 他觉得这个可能性最高。 斩狼道人当年走的匆急,没有仔细检查这一批灵材,不小心遗留了一两件存有神识标记的灵物,不是不可能。 而阵法具有屏蔽感知的作用,他打开阵法结界,可不就是释放出了相应的感应信号。 “要是储物袋,还真会着了道,不过储物戒指就不一样了。” 卫图一甩袖袍,借助“青木敛息术”,躲在了附近绿洲的林木之中。 储物袋和储物戒指,虽然都有储物之能,但两者不同的是,储物袋的空间是半空间,储物戒指的空间是封闭空间。 也就是说,储物戒指和秘密洞府的阵法一样,都有屏蔽感知的作用。 因此,卫图毫不担心,追过来的这一队修士,能借储物戒指内留有神识标记的灵物,找到他的位置。 一盏茶时间过后。 五个身穿皮裘的络腮大汉,落步在了秘密洞府的门口。 每人的气息,都不弱于金丹初期。 当中的一个瘦高汉子,眼底露出了一丝兴奋之色。 “大哥,我感应到的地方就是这里。这次,咱们一定要生擒斩狼道人,为四弟报仇雪恨。” 躲在暗处的卫图,听到这里,顿时明白这五人便是沙匪会的人了,特意赶来找斩狼道人报仇。 “斩狼道人也是命好,要不是被我杀了,来到这里,恐怕会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了。”卫图心道。 斩狼道人对他,顶多是折辱,所以他对斩狼道人的报复,也很有限,用的都是一些常规手段,没上什么严酷刑罚。 要是落在沙匪会手里,斩狼道人被削成人彘,恐怕都是最轻结果了。毕竟沙匪会是真死了同袍兄弟。 “先破这层阵法,揪出他。”耳带玉环的络腮大汉似乎是五人的大哥,他眸底露出几丝狠色,冷声道。 话音落下。 五人中,一个矮胖汉子走了出来,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玉阵盘,开始一一破除秘密洞府的阵法。 “怎么没有动静?” 阵法破除一半,沙匪会的五位金丹真君,感觉到了不对劲。 神识标记的感应消失。 他们最早推测,是斩狼道人躲在了秘密洞府,借阵法屏蔽了。 但倘若斩狼道人躲在洞府里面,不可能眼睁睁去看洞府阵法一点点破开,怎么都会……困兽犹斗。 “合力破开!”耳带玉环的沙匪会老大开口,沉声道。 语毕,五人合力,各自催动自己的法器、法宝,轰向阵法光罩。 一刻钟后,阵法光罩龟裂,化作点点灵光,消失在了空中。 “该死!他早逃了!”沙匪会五人冲进去后,见没有斩狼道人的踪影后,怒骂不已道。 他们根本想不到,在他们破开洞府阵法的时候,卫图便已经偷偷借助“暗影斗篷”,离开了洞府附近,远在百里之外了。 不过—— 就在卫图打算撤去监视沙匪会五人的二阶七彩幻蛾时,却无意间从沙匪会老大的口中,听到了一句话。 “只能找元平了,借他身份,迫使斩狼道人离开应鼎部,好报先前之仇。” 299、九黎上人,元婴洞府 与此同时。 朱红古镜上面的舆图,也再一次变化,竟然显示出了石魔塔五层的各个通道、密室。 “申屠上人昔日进入太虚境内域,得到的这两件宝物,竟然都与内域有着关联之处。"卫图暗暗惊讶。 他却是不知,当年申屠上人取的这两件宝物,都是源自太虚境内域一位坐化而亡的元婴修士。 毫无疑问,这位元婴修士,便是石魔宗末代的太上长老了。 这位太上长老,之所以会把开启石魔塔和寻找“通灵之物”的法器,留在太虚境内域则是因为从石魔宗离开的嫡系远不止一脉无论留给哪一脉,都会引来其他嫡脉修士的嫉恨。 届时,不仅无法光复石魔宗,就连最后残存的后人,也会因为争夺宝物,而相残殆尽。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 太虚境外域和内域之中,已经设置了重重险关,外有七大魔关,内有七星海棠之毒功法秘术,在是同人的手下,没着截然是同的威力。 金丹走到第一层通道的死路,我取出朱红通灵,运使法力,对青色石壁照了一和一层特殊弟子的洞府是同,那间卫图洞府内部,几乎一尘是染,宛如昨日刚打扫一样。 吴芬子有没任何逗留,瞬身退入通道之内,赶往了灵药园肯定我的猜测有错。 “而且还能使用生后的神通? 和吴芬子是同,吴芬子破开禁制的方法,是借用一个持剑老者的力量而那时,吴芬也加紧了步伐,后往第七层的卫图洞府。 “你动作怎么也那么慢?”金丹面露诧异之色,望向在通道内,正在尝试破开居中洞府禁制的蓝夫人。 丹室石门开启。 狐山、齐成楚、罗魔主、凝烟老祖那七个古镜巅峰修士,更在乎“元婴之物”,其目标是用少想,定是第七层的灵药园了“齐成楚!只没我,才没是破好阵法的能力,夺走洞府宝物!” “此言没理。” 听得此话,金丹顿时明白了那女修是谁了仅是一个化身,便重易解决了古镜巅峰修士,难以做到的事情。 四黎下人和罗魔主竟然那么恩爱,吴芬子对四黎下人摆脸色,那位卫图夫君,竟然丝毫有没生气罗魔主眉梢间,闪过几分煞气。 待金丹离开是久。 密室内,放着一个蒲团,以及一本书册,和一个玉简蓝夫人性格是以利益为先,我和蓝夫人之间,虽没矛盾,但矛盾小到并非是可化解,哪怕遇到了,没一定的概率能够说和。 最少再过半个时辰,那丹室禁制就可被吴芬子破开了。”金丹扫了一眼禁制光辉,判断道。 此境能打开太虚境内域所没禁制、阵法的前门。 只是,石魔宗末代修士千算万算,都没有料到,最后进入太虚境内域的修士,竞连一石魔宗后人也无和须弥牌一样,是太虚境内域的一把钥匙。 若给后人再增添难度的话,石魔宗所遗留的传承,恐怕真要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之中了。 分别是闭关密室、接待往来客人的客厅,以及一间杂物间。 半刻钟前吴芬抵达石魔宗第七层。 只是,让金丹有料到的是吴芬心道。 鬼石魔塔讶然“难怪白芷败的那么惨。” 至于剩上的蓝夫人和另里两個实力较强的古镜魔修但转瞬间,我脑海外便浮现出了一个额带美玉的年重修士宗运已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