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成为第一的社畜不是好社畜》 1、001 7：30 闹钟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内不断响起，遮光性极好的窗帘挡住了清晨的阳光，被子里快速地伸出了一只白皙甚至能看到青筋的手狠狠的拍在了闹钟的身上。 表田里道极为艰难的从被子里探了出来。 如果一定要给成年人选一个最不想度过的一天，那么那天一定是周一。但是作为一个成熟的成年人，就算再不想起床，他也只能努力的睁开眼睛。 与此同时电流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等等... 电流的声音？ 表田里道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抱着自己抽奖获得的法棍一样的巨型抱枕呆坐在床上，直愣愣地看着对面洁白的墙壁。 难道他的心理年龄真的到了九十一岁了吗，居然已经出现了幻听这种症状。 而那股电流的声音仿佛听到了他的心声，在他正在思考人生之际，那股电流声停了下来，接着便是叮的一声，响起了儿童般调皮的声音。 “宿主您好！我是“拯救世界系统”001，将与您一起合作拯救世界。” “已核实宿主身份：表田里道，31岁，mhk电视台《与妈妈一起》中的体操大哥哥饰演者。” 已经说完内容的001看向自己的宿主，却见男人像是不相信自己说出了什么一般，双手按住法棍抱枕，将头狠狠的砸了上去，一边砸一边念叨：“我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在做梦，不然怎么可能梦到这么奇怪的内容。” “宿主没有做梦哦，不信您拉开窗帘看看，您已经进入到一个新的世界了！”这个自称001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 再次听到这个声音，表田里道深呼吸一口，不信邪的坐起来，猛的拉开了窗帘。 他本来生活在小区里面，周围都是高楼建筑。 而现在... 完全不同！ 这里全都是独栋的小院，完全不是他生活的地方。 对面房子的门牌上凭他三十多岁的视力勉强看的出“米花町”这三个字，不过东京真的有这个地方吗？ 而自称001的系统像是为了获得他的信任居然还变成了他能看到的实体——一根法棍样子，在他面前跳来跳出，“宿主，您现在相信您已经穿越到新的世界了吧！” “你能不能先换个样子再说话。”看着面前蹦来蹦去的法棍，表田里道面无表情用着极为平淡的语气说道。 “诶？我还以为宿主很喜欢这个样子的我呢。”001委屈道，明明它看到宿主一直抱着那个很丑的法棍抱枕，它又变成了圆圆的发光的球体，“好吧，这个才是我本来的样子。” “所以为什么会选择我来穿越异世界？”表田里道看着这个有些不太聪明的系统，眉毛微抖，“根据那些穿越到异世界人的经验，他们要么是想拯救异世界的少年，要么是实在不想活的大叔，这和我这种无趣的成年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可是根据大数据的筛选，您才是最适合这份工作的人。”001在表田里道面前飞来飞去解释道，“结合您的人生来看，您被老板各种压榨最后都能忍下来，各种调休也能接受，还能认真完美的完成工作。在001看来，您绝对能承担拯救世界这份任务。” 听着001细数着内容，表田里道只觉得一把把的刀向自己无情的飞来并瞬间插在他的身上，“我有拒绝的权利吗？” “不能哦，如果拒绝了您会被数据直接抹杀的。”001用最天真声音说出最无情的话，以为这样就能让表田里道回心转意。 却没想到听到它这么说的表田里道直接倒在了床上，“好吧，那你直接抹杀我吧。” 001：？？？ 等等，这是不是和它想象的不太一样的。 “宿主，你这属于消极怠工，我好不容易才让你从那个世界穿越过来的！”001抗议道，“而且只要完成任务就会获得很多奖励，还会让你回到原来的世界，您真的不考虑考虑吗？” “我只有完成任务才能回去吗？”表田里道像一条咸鱼一样躺在床上丝毫没有挣扎地问道，“所以就算来到了异世界也要继续工作，也要被上司压榨做一些不得不做的事，那我为什么要同意？” 为什么别人的异世界不是一起去升级打怪就是发现了美好的世界，而自己的异世界居然还是要努力工作？ 这到底是哪个游戏公司开发出来的异世界剧本啊！ “不不不，这个工作和宿主想的绝对是不一样的，这个世界是个大融合的世界，咒术帮派异能力超能力都是合理的存在。”001急道，“而且在这个世界您可以通过系统兑换各种超能力，只要完成任务就好。” “感觉更像是无良公司开发出来的无名小游戏了。”听着001急匆匆的表态，表田里道淡淡道，“好吧，不得不说你的奖励在某一刻还是吸引了我，而且不答应你是根本回不去的吧。” 见表田里道同意沟通，001又连忙回他，电流的声音响起，紧接而来的是系统突然机器人化的声音。 “欢迎来到社畜的世界！您是否见过这样的打工人，他们身兼数职只为寻找平静的生活；他们一心为公司，却被公司无情压榨。 您的任务就是帮助社畜们分担工作压力，共建社畜美好世界。作为奖励，您回到原来的世界后可以不再工作。 您是否同意这份与001的合作协议？” 在表田里道表示同意后，001欢呼了一声，开始围着表田里道转圈。 “所以我现在的任务是什么？”表田里道问道。 “不愧是我选中的宿主，您实在是太敬业了。”001感动道，在刚签署协议后就开始询问任务，实在是太专业了！ “您的第一份任务相关信息我已经发到您的面板上了，您以后都可以自行查看，可帮助您更好的完成任务哦。” 第一个任务： 黑衣组织是目前横跨国际的黑暗犯罪组织，因为干部都以酒名来命名，所以被称为酒厂。 琴酒则是boss乌丸莲耶的重要组织成员，但是因为近期酒厂出现了些问题让琴酒的工作压力倍增。 因为是第一个任务，您拥有选择困难模式还是较困难模式的机会，并以此001将会为您下发之后的任务。 “那就较困难模式。”表田里道不假思索道。 在表田里道说完，他面前的任务面板则发生了变化。 “较困难模式：获得琴酒的信任并找出酒厂的秘密以及间谍。” “所以我要从儿童节目主持人变成跨国犯罪组织的犯罪人员？”看完这个任务介绍，表田里道简短总结，并抬起自己因为常年练体操而覆盖着浅浅肌肉的胳膊。 这个任务真的不离谱吗？ “他们真的会需要我这种常年工作看起来没有任何任何武力值的人吗？” “放心吧，宿主！我已经帮您安插进了酒厂，这样就方便您更快的接近他。”001骄傲道，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反而让本来认为被无良游戏公司拉来修补游戏漏洞的表田里道更觉得没谱。 “001，我是可以死了再复活的吧？”表田里道突然问道。 “您目前只有一次复活的机会哦。“001回道，“会随着任务的完成会增加复活的奖励次数，这需要您好好的完成任务。” “好。”表田里道了然。 毕竟他有预感自己可能马上就要回档重来了。 不过... “困难模式是什么？”表田里道好奇问。 “振兴酒厂。”001回。 ...... 2、002 酒厂的人员构成比表田里道想象的构成要简单很多，大多都是上传下效，根本不会有见面的机会。 而因为001的帮助，表田里道现在在伏特加的手下下面做事。 刚来酒厂，他现在接触不了什么重要的任务，甚至连伏特加都没有见到过，更不要说琴酒了，要完成接触琴酒的任务简直是天方夜谭。 这次还是因为他曾经是体操运动员，上司川边海给他安排了一个新的任务——成为宫泽县杉泽第三高中的体育老师，负责寻找第三高中校董事长贪污的证据。 彼时已经来到第三高中一个星期的表田里道站在操场上来来往往的学生，有些刺热的阳光照耀地让他睁不开眼睛，甚至有些昏昏欲睡。 果然正如他当年在体育学校时，他的那些同学说的话。 体育生要么去当了体育老师，要么就是每天泡在健身室的肌肉男。 不过值得声明的是，这话没有在指责他人。因为表田里道完完全全命中了这两个属性。 “表田老师好！”阳光兴奋的声音响起，表田里道睁开眼时只见染着粉色的头发的少年站在自己面前，脸上带着灿烂的笑意。 “虎杖同学。”表田里道懒懒打了一个招呼。 虎杖悠仁。 表田里道对他最深的印象是因为前一个体育老师向他大力夸赞过这个少年是一位体育全才。 如果大力深造在日本体育界必会留下他的名字，不过颇为遗憾的说虎杖悠仁对此没有任何兴趣。 “老师，你很累吗？”虎杖悠仁眨了眨眼，好奇的看着面前靠在篮球边网的男人。 他穿着最简单的黑白训练服，脖子上挂着一个哨子，就像虎杖见过的所有的体育老师。唯一的区别是表田老师要帅很多，班上好多人都很喜欢他，自己也是。 “虎杖同学，作为已经三十一岁的成年人，我已经不具备和你们一样就算七点半起床也能有满满精力的能力了。”说着表田里道又打了一个哈欠。 “老师？”虎杖悠仁无辜的看向表田里道，挠了挠头，“我一般都是六点就起床了。” 表田里道：...... “好的，虎杖同学。听说你这两天拒绝了田径社顾问高木的大力邀请？” 自从高木知道自己曾获得全国体操大赛冠军后还想拉着他一起去劝虎杖加入田径社，说这小子三秒内能跑完50米。 三秒内50米，那这还是人类吗？ “宿主，按照我给您上调的体力数据，事实上您也是可以在3秒内跑完50米的。”听到表田里道的心里话，001友善提醒。 表田里道：....... “那是真是谢谢你了。”他毫无惊喜地回道。 他还是最近才知道原来001可以听到他所有的想法，当然在知道这个消息后他就坦然接受了。 这对于一个成熟丧气的成年人来说简直就是一个情绪垃圾桶，十分有用。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的想法可以说毫无任何价值，没有任何被窥探时候的局促和紧张。 “啊，田径社啊。”虎杖悠仁抬头望了望天，又看向表田里道，“我没有兴趣，我加入了灵研社。” 灵研社？ “是我理解的灵异现象研究社吗？那是比田径社有趣。”表田里道愣了愣回道，看到面前少年有些呆愣的样子解释道，又像是碎碎念。 “十几岁的年纪正是难得能做自己想要的决定，成年人应该学会不要去干涉他们的决定。不过你要想好该怎么解决高木老师，他最近一直在念叨这件事。” 和高木老师完全不同的反应诶。 虎杖悠仁有些惊讶的看着面前的男人，重重的点了点头，“知道了，老师。” 表田里道点了点头，看着少年向操场对面跑去。 不得不说，还真是有些羡慕啊。 想到这里，他的手机一阵震动，打开一看正是他的顶头上司川边海，“进度如何？” 看到上面的字，表田里道就忍不住脸黑，对001吐槽，“一个星期，能有什么任务进度？”说着他回了消息，“暂无进展”先应付过去。 “宿主，按照人类心理您是否应该回复再礼貌一些？”001提醒道，毕竟这算是顶头上司吧，这样回答感觉宿主会被分分钟踢出酒厂。 “我现在对于他可是有利用价值的人，放心吧。”表田里道回道，站直了身体。 操场上他的学生来的差不多了，该去上课了。 陪小朋友做节目和给高中生上课是两种不同的感受。 第一个虽然身累但是心里是快乐的，第二个倒是轻松很多，他组织学生训练完就让他们解散自主行动了，又开始了自己的摸鱼行动。 “宿主，您这边打算怎么接近校董会？”001说，“事实上据我所知的消息，这所学校背后的秘密比想象的要多。” “说说看。”表田里道又插着兜回到了不被太阳晒到的阴影处，坐在了长椅处，一边等着001说话一边看学生那里有无异样。 “在我获取的资料中，三十年前杉泽第三中学修建期间，建筑公司一名叫吉田的员工失踪下落不明，后查明和高利贷公司有关。”001说道，“而那家高利贷公司背后的大多股份来源正是目前第三中学校董会董事长镰田卫。” “这样吗？”表田里道向后靠了靠，尽可能让自己更舒服一些，“如果没猜错的话，那家高利贷公司背后也有酒厂一部分的股份对吧。” “是的。”001回道，“不过镰田卫为人谨慎，财务相关的资料一直锁在财务室的保险柜里，但是不知道里面会不会有涉及到贪污所需要的资料。” “这不重要。”表田里道淡淡道：“酒厂既然有心想和他对着干，那么只要找出相关的资料就好，是不是真的贪污对于酒厂来说也不算那么重要了。” 只不过他说完后却发现001并没有说话，反而沉默了下来。 “怎么了？” “宿主，您真的是天选打工人，没想到这么快就融入身份了。”001赞叹道，这专业的话数谁能想到面前这个男人曾经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儿童节目主持人。 它能从万人中挑选出宿主也算是火眼金睛了。 “那就当你夸我有做坏人的潜质了，把镰田卫的行程表发给我。”虽然不知道001又在脑补什么，但是下意识觉得有些恶寒的表田里道起身活动了活动手脚，“看看什么时候夜探财务室。” “好的。”见表田里道已经有了看起来较为详细的打算后连忙应道。 听脑海里ai活蹦乱跳的声音，表田里道无奈的笑了笑，看了眼手表。 该下课了。 他吹起脖子上挂着的哨子示意学生们集合，交代了几句便解散了。 “表田老师，看，我捡到了一个东西。”表田里道还未走几步，听到虎杖悠仁有些惊奇的声音。 表田里道扭过头去，只见少年像是因为自己之前对他加入灵研社积极的态度，主动向自己打招呼，示意他看向手里古朴的木盒子。 少年挠了挠头，害羞道：“看起来灵研社的两位前辈应该会喜欢这些。” 与此同时，还未发表言论的表田的脑海里响起了001刺耳的警报声。 3、003 “等等！”在001的声音响起的那刻，表田里道立马说道。 “？”虎杖悠仁歪头看向对面的体育老师。 男人的眼神里带着些迷茫，又有些惊慌失措。说起来还是第一次看到老师这么不淡定的脸啊。 这么想着，虎杖悠仁低头打量着手里的木盒子，这看起来好像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宿宿宿宿宿宿主，他手里拿着的是特级咒物两面宿傩的手指。一旦解开封印，会对学校和周围地区人的生命安全带来巨大的危害。”001在他的脑海里大呼小叫，“而且正是两面宿傩的手指开启了虎杖悠仁之后的悲剧。” “等等...”在一人一系统在脑内以高速运行的交谈速度时，表田里道僵硬的看向面前的少年，有些不可思议却又觉得有一丝合理，“他是主角？” 为了剧情快速进行且不浪费篇幅和时间，001直接将之后有可能会发生且允许被解锁和虎杖悠仁相关的剧情直接植入表田里道的记忆里，让他迅速消化。 “不过准确来说，现在这个世界虎杖悠仁不再是主角，您可以将其看为一个小世界的主角。您才是这个世界的中心，也是能改变世界发展走向的人。”001继而补充道。 “你还真是难为人，不早告诉我。”表田里道费力的消化缕清脑海里关于面前粉发少年的杂乱的记忆，揉了揉自己有些发疼的头。 当然一部分是为了表示自己真的很努力的工作，算是社畜的下意识反应。 虽然表田里道感觉刚刚的回忆可能有几个小时那么长，但是在现实世界里实际上只过了五秒钟。 “老师，是有什么不对吗？”虎杖悠仁看着低头看向盒子的表田里道，挠了挠头。 他只是刚刚随手捡到的，不会真的是和什么灵异事件有关吧？ 平时酷爱脱线的运动少年在脑海里发散地想到了灵研社的学长学姐平时给他讲的那些灵异事件，有些疑惑的看向表田里道。 难道老师是知道什么内情吗？ 还是说他是捉妖师或者阴阳师？ “等等，虎杖同学，如果不介意的话这个东西能否交给我。”不知道面前的粉发少年已经怀疑自己是什么大阴阳师的表田里道指了指少年手心里的木盒子。 “诶？”没想到老师会对这个感兴趣，虎杖悠仁虽然惊讶但是很干脆的将木盒子递给了表田里道，“老师是知道这个是做什么用的吗？看起来上面还有一些奇怪的花纹。” “我比较喜欢收藏这些东西。”表田里道抿了抿嘴，勉强笑了笑，捏紧手里的木盒子。 想到这里面是特级咒物，他只想趁虎杖悠仁走了之后赶快让这个咒物去它该去的地方。 “这样啊。”听到表田里道这么说，虎杖也没怀疑什么。 倒是此刻铃声响了起来，少年突然想到灵研社的前辈们可能已经在社里等他很久了，连忙冲表田里道告别，向外面跑去。 “感觉像刮起了一阵风啊。”表田里道震惊的看着少年跑走的画面，完全看不到少年的腿，就像小型的龙卷风，只能看到残影，不愧是三秒内跑完五十米的少年。 这明显更像是运动番里的主角啊。 “宿主，两面宿傩的手指您打算怎么处置？”没想到表田里道会直接向虎杖悠仁要走装着两面宿傩手指的盒子，001好奇问道。 “我还想问你呢。”表田里道不假思索的说。 突然间，双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沉默了，接着却在同一刻一同说道： “您居然什么都没考虑吗？” “你居然没有办法吗？” 表田里道：...... 001：...... 几分钟后... 看着手里的盒子，表田里道叹了口气，在一旁的阴影处坐下，“我只是...突然有一刻不想让那个孩子遇到这些事。” 表田里道是个很“表里不一”的成年人。 表面上，他厌恶忘记自己早上要买的东西晚上下班却一无所获，厌恶其他人拿他的伤口开刀，厌恶上班厌恶上司，甚至厌恶和孩子们相处。 他是一个在日本极为多见工作压力大会跑到吸烟室吸烟，晚上躲在居酒屋和朋友喝几杯酒，甚至自我厌弃的成年人。 但是事实上，他很喜欢孩子，对自己的工作也没有那么讨厌，甚至一天天无趣而让人新生厌烦的日常在某个瞬间会让他感到一刻的满足。 成年人，好像就是那么表里不一吧。 在看到虎杖悠仁之后丧师丧友的那个瞬间，让他想到了从小到大生活里只有体操，最后受伤无法参加比赛于是便觉得人生失去希望的自己。 虎杖的人生，为什么一定要背负寻找两面宿傩的手指这件事。 运动技能点满，能力很强，性格很好。 这样的人按理就应该有个很好的一生啊。 “虽然现在想来确实有些自私，我没有权利替别人决定人生，就像他加入灵研社。”表田里道攥紧手里的那个木盒子，感慨道：“但是得知他之后的人生，我可能还是做不出别的选择。” 001自然知道自己的宿主在想些什么，它扬起自己机械化的声音，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活泼一些，“宿主，那我们就把两面宿傩的手指放回原处用胶带封吧。据我所知咒术高专的咒术师今晚就会来回收这个特级咒物，只要在此期间不被丢失就不会发生之前的事。” “好。”听到001这么说，表田里道表情也不像刚刚那样有些难过和严肃，“那就放回原来的地方吧。” “您现在不要因为这件事而自责，您现在所在的世界正如我之前所说，正是以您为剧情中心的世界。”不知道如何开导的001说道。 这就意味着按照世界运行的原则来说，表田里道做什么来说都是合理的。 “谢谢你啊，001。有时候觉得你就像个真正的人类，起码比我原来的上司会安慰人。”表田里道微微笑了笑，那双总是厌倦的眼眸弯了弯，顺着001指示的方向走去，“不过原来并不是谁都能当主角的。” 就像他，永远都不会成为《少年jump》的主角。 夕阳缓缓落下，学校操场旁的小树林蒙上了一层柔软的暖光。 “也不知道虎杖是怎么在这里捡到的。”表田里道看了看操场到树林的距离，吐槽道，“这就是主角定理吗，到哪里都能捡到进入新世界的工具。” 这么说着他还是进了树林，走到了一边的百叶箱处。 上面的门插是插着的，但是并没有挂锁。 “宿主，原先它就是在这里面。”001示意道。 “那就放回原处吧。”表田里道向前一步，打量着面前这个平平无奇丝毫不会让人想到这里是存放特级咒物的百叶箱，简单评价了一番，“能想到放在这个里面的人还是挺有创意的。” 这么说着他将木盒子放了进去，关上百叶窗的门，用自己带来的胶带将箱子缠了几圈确保不会有人打开。 做完这一步，表田里道向后退了一步，轻轻说道：“虎杖同学，希望你在这个世界是平平安安的。”希望这个世界的你可以快乐的度过自己的高中，之后能在自己喜欢的领域学习、工作。 这可能是他做出的一个唐突不礼貌而又冒昧果断的抉择。 “好了，这样就没有问题了吧？”表田里道拍了拍手，忽略自己突然有些难过的情绪，他抬头看向此时的天，已经黑了。 工作日的晚上学校都是有巡逻的，闯进去不太好找理由，而且自己才刚来学校，看来川边海给他的任务今天是不会完成的了。 这么想着，表田里道只好作罢，下班后直接回了家。 他现在不在东京，来这里当体育老师后便租了一个离学校近一些的单身公寓。 有些懒得做饭，表田里道只是在楼下的便利店买了关东煮和罐装的啤酒，拎着塑料袋慢悠悠的回了公寓。 夜晚的小城没有东京的奢华，也没有灯红酒绿，反而是安静很多。 001看他沉默，便同他讲起原有世界虎杖悠仁的故事。 说着说着，001突然道：“伏黑惠过去了。” 今天已经听了两遍自己还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的表田里道自然清楚伏黑惠是什么人，那是虎杖悠仁成为咒术师时并肩作战的朋友。 “怎么样，拿到手指了吗？”表田里道一边说着一边掏出自己兜里的钥匙。 001将伏黑惠那处的画面转给表田里道，示意他们两个人一起看。 只见少年走到百叶箱面前，而表田里道之前亲自缠在百叶箱上面的胶带通通不见，门插没有插上。 还是表田里道第一次看到百叶箱时的样子。 “手指呢？”表田里道有些不可思议，“我是将它放进去的吧？” 他是亲自放进去的吧？ 他的记忆还没有错乱到忘记一个小时前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吧？ “是这样！”001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况，也是惊恐无比。 它明明是亲眼看到宿主放进去的，这才一个小时怎么会突然不见呢？ 而且它居然感觉不到任何关于手指的消息。 “接下来怎么办？”表田里道停下转动钥匙的手，突然眼瞳有些颤抖，下意识不自觉地向自己的脚下看去。 一个造型古朴的木盒。 他在一个小时前亲自将其放进百叶箱并用胶带缠的严严实实，盛放特级咒物两面宿傩手指的木盒。 4、004 表田里道蹲在地上，面前是装着两面宿傩手指的盒子，从便利店带回来的东西则被他放在一边。他的手指慢慢的靠近那个木盒子戳了戳，不是幻觉真的是实物。 所以为什么这个盒子会在这里？ 不会就像自己之前听说的那些诡异故事，谁放回去就会缠上谁吧。 “伏黑惠已经走了，宿主。”001观察着伏黑惠那里的动静，看向蹲在地上的表田里道。 “你说如果我拆了这个盒子，会发生什么吗？”表田里道问。 按照原来001所讲的故事里面是虎杖把木盒带走给了那两位学长学姐，他们拆开了包裹着两面宿傩手指的符纸，接着引发了后续的剧情。 现在木盒跟着自己的话如果是因为自己违背了原有剧情的发展路线，那如果他拆了又会发生什么？ “应该大概率会死吧？”从未经历过这种事的001也有一些迷茫。 表田里道：？ “等等，系统没有提供帮助的功能吗？比如三秒速通咒力大全之类的？” 001沉默了三秒，“能多死一次算帮助吗？” 表田里道：...... 看起来，真的走上一条不归路了呢。 眼看001也帮不了什么忙，思来想去想不到任何办法，他只好把装有两面宿傩的盒子带回了公寓，放到了桌子上。 表田里道把从便利店买回来的啤酒一罐罐整整齐齐的放进冰箱里，又拿出一瓶打开喝了一口，冰凉的啤酒顺着喉管传进胃里，让人清醒了不少。 他趿拉着拖鞋，靠在餐桌旁，看着面前的盒子，“放在这里没问题吧？” “目前来看只要不撕开符纸应该是没有问题的。”001也看向面前这个盒子，它也不明白为什么盒子会跟着自家宿主回来。 更重要的是它在这个盒子上感知不到任何的异能力存在，难道仅仅是因为宿主改变了原有的走向？ “明天放回去试试吧。” 喝完最后一口，表田里道的手捏紧易拉罐，那罐子在他的手里瞬间成了挤压在一起的薄片被他扔进了垃圾桶里，看了眼那个盒子，他头也不回的进了卧室。 “宿主，其实...” 看着躺在床上没有睡着，看向皎洁月光的表田里道，001出声道。 “别说了。” 表田里道翻了一个身，制止001继续说下去。 他们都知道该怎么做，但是有的时候未免太残忍，尤其当你可以预知未来时。 果然，他还是讨厌和孩子们相处。 “如果我吞下两面宿傩的手指会怎么样？”表田里道想到今天上午的时候001骄傲的说起把自己的身体素质提升到超强的事，虎杖当初能吞下两面宿傩的手指无疑也是因为其超强的身体素质和极高的抗毒性。 如果是自己的话会怎么样？ “可是就算宿主您真的能吞下手指，能不能压制住也是一个问题。”001提醒道，它没想到表田里道突然有这么大的脑洞和奇怪的设想。 “感觉你在心里说我蠢。”表田里道淡淡道。 “禁止猜想，并没有哦。”被猜中的001赶快回道。 “算了，明天还是先放回去看看吧。”表田里道翻了个身，闭上了眼睛。 ...... 不出意料的是，第二天那个盒子还在餐桌上安安稳稳的放着，并没有出现在其他的地方。表田里道将它放到了自己的包里，在去学校的路上时又到了昨天放置两面宿傩手指的百叶箱面前。 他听001说，伏黑惠正在附近寻找两面宿傩的手指，放在这里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将盒子放进百叶箱后，他关上箱子向外走了几步，又迅速转过身来回去打开百叶箱，盒子还在。希望这次伏黑惠能顺利收走盒子，不要再出现盒子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事了。 表田里道在心里默默祈祷了三秒，起身向教学楼走去。 他的课程并不是很多，一天几乎只有一节课，在办公室待着要不是发呆就是听其他的老师讲学校里的故事，或是和其他体育老师去健身房锻炼身体，总结就是普普通通平平无奇的生活。 除此之外就是上司川边海派给他的任务，和001商议后两人一并决定在今晚动手去董事办公室先行踩点。 表田里道无聊打了一个哈欠，靠在窗台上昏昏欲睡，脑海里是001絮絮叨叨的给他讲着这个世界混乱的设定。 与此同时，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他的同事高木的消息。 “我打算和虎杖那孩子比较比较让他加入田径社，快下来看看我是怎么说服他的！。” 表田里道看到这个消息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当然知道高木想让虎杖悠仁加入田径社的执念，更知道虎杖对这些事情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他看向窗外，一群人向操场走去，高木仿佛知道他一定会出现在窗边一样还疯狂的冲他挥手示意他下去看看。 表田里道叹了口气，无奈的向外走去。 不用猜，结局肯定会是高木输了。 但是作为自己来学校认识的第一个同事，他觉得自己还是看一看为好。 “表田，这里这里！” 看到出现在操场的表田里道，高木超夸张的晃着胳膊示意他看过去。 与此同时被迫被拉来比较的虎杖悠仁也看到了走来的表田里道，乖巧的打了招呼，“老师下午好。” “下午好。”表田里道挥了挥手，一言难尽道，虽然那张脸依旧看不出什么表情，淡漠至极，“高木老师你也明白，就麻烦这次你熄灭他心里的想法吧。” “放心吧！老师。”虎杖悠仁郑重的点了点头，却见高木老师在看到表田老师后赶快拉过去炫耀自己肌肉的场景，更觉得表田老师刚刚交给自己身上任务的郑重。 “表田，你说我如果表现的太好会不会伤了虎杖的心？”高木脱下自己的外套，露出自己的白色老头背心自信道。 表田里道淡定地呵呵一声：“还是不要脑补这么多了。”不然一会儿只被伤害的更深。 放学后还没有去社团的学生也很多，在这里围了一个圈，好奇的等待着这位老师和外号“西中之虎”的比拼。 没想到的是，两个人共同推选表田里道为总裁判，结果就是他只能站在第一排心无波澜的看着两个人比较。 拉着被跑出去十米远已经打破日本扔铅球记录的铅球，表田里道双手环肩冲站在一旁愣在原地的高木昂了昂下巴，“现在什么感觉？” 高木原以为虎杖只是一个体力优越的高中生，哪里会想到这简直不像是一个正常高中生应有的水平。 听到表田里道打趣却丝毫没有惊讶的问题，高木只想石化在原地。 他的尊严，他的田径社最强成员，通通在今天泡汤！ “老师，高木指导没事吧？”虎杖悠仁羞涩的挠了挠头，看向表田里道，有些疑惑的看了眼呆在原地的高木老师，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扔铅球的数据有多么的夸张。 “放心，他只是认清了现实。”表田里道淡淡道。 “这样啊，我家里有些事就先回去了。”虎杖说。 他爷爷一个性格倔强的老头子正在医院养病，他有些不放心，便想着每次放学后早早的做完社团活动去医院照顾，这也是他当初最先选择灵研社的原因。 “去吧。”表田里道点了点头，只见少年仿佛一阵风以眨眼般的速度离开了。还真是三秒50米啊，他下意识感慨道，戳了戳还愣在原地的高木，“清醒了吧，该走了。” “伏黑惠来了。”001突然示意表田里道，无奈道，“又跟着虎杖跑了。” “？”表田里道顺着001所说的方向看过去，只见留着黑发海胆头的少年疑惑的看着虎杖离开的方向，接着不假思索的随着跟了过去。 少年疑惑虎杖身上为什么带着诅咒的气息，却丝毫没有留意到在操场的这边有个看起来一副无所谓厌世脸的青年身上的诅咒气息更为浓重。 “所以咒物还在原来的那里？”表田里道没有惊讶，他已经将手指放回了原地，如果到时候伏黑惠问到了他，他就如实的告诉就可以了，当然前提是顺利的话。 高木像是被自己不如一个高中生这个事实伤透了心，虽然这个高中生并非是一个普通人，以至于在学校发呆了很久才回家。 他走的时候还特意问了问表田要不要一起走，但是被表田里道找了一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开玩笑，今晚他还等着调查董事会的事。 天色黑了下来，001确定办公室附近没有人后，表田里道才开始正式行动。 教学楼和校董们办公的地方并没有在一栋楼，等到他终于在001的帮助下拿到了资料后才意识到好像变天了。 “001，是不是不太对劲？”感觉氛围有些奇怪，刚刚拍完资料的表田里道收下手机将资料安安稳稳的放在保险柜里，扒着窗户看向教学楼的方向。 是不是太安静了，还是只是他的错觉？ 001昨天和表田里道聊天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但凡涉及到一些重要剧情或是在原有世界完全没有剧情发生的事，它这边是完全不会有提醒的。 听到表田里道这么问，人工智能的声音也不自觉的惊慌起来，“咒物....好像又消失了。” 消失了吗还是？ 就在001说话之间，教学楼的方向突然像是泼了墨般，在能观察到诅咒的人眼里，大片的咒灵从四面八方跑了出来。 “糟了，那两个人还是拿到了。”想到下午的时候出现在操场的那两个学生，表田里道下意识道，连忙向教学楼跑去。 与此同时他的电话响了起来，正是虎杖悠仁。 5、005 所以事情是怎么发展到现在这样的？ 表田里道拿着手机接通虎杖的电话，以百米冲刺速度向教学楼跑去。 “嗯，我现在在学校。” “我放回去了，不过那个东西应该是被灵研社的两个学生拿走了。” “过来的时候注意安全。” 挂断电话后，表田里道也跑到了教学楼下面。 在001的帮助下，在他的视线里教学楼被黑雾笼罩着严严实实，趴着各种形状的咒灵。 “好丑啊。” 他深吸了一口气评价道，将手机塞进兜里向教学楼内闯去。 总之，先找到那两个学生要紧。 “宿主，往这边走。”001不断的在脑海里给的表田里道指路。 “所以最后还是让那两个学生拿到手指的话，是因为想向我证明就算我不存在，这件事也会发生吗？”表田里道边跑边问道，顺便一拳打飞挡着路的小咒灵。 他当时没有对咒物做出任何超乎原有情节发展的事，而现在故事依旧回到了最初的轨道上没有任何变化。 这不就是在告诉他，要么改变要么就继续按照原有路线发展吗？ 他眯了眯眼，在001说已经到了后停了下来。 空气中是咒灵呜咽哀怨的声音，它们在地上爬行甚至能听到淅淅沥沥的水声。 * 伊藤不知道会变成现在这样，他们只是捡到了一个木盒子，因为觉得像是灵异杂谈之类的物品在晚上留着教学楼打开了，没想到却仿佛放出了怪物一般，在缠着奇怪东西的像是封条一样的布拆开后，房间就彻底陷入了黑暗。 她的眼里充斥着泪水，两只手尽力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努力不发出任何声音。 如果可以，她绝对不会在发现那个盒子后好奇拆开它。 她躲在一处楼梯间，外面的声音拉着长腔又格外的哀怨。 到底是什么怪物啊，或许有人会来救她吗？ 伊藤的眼神满是绝望，攥紧手指增大痛感企图让自己能活动起来趁机逃跑，她悄悄的往外望了一眼，却和一双像是灯泡大的眼睛撞在了一起。 这次她再也忍不住惊慌，尖叫了一声向另一边跑去，却发现另一边也有同样畸形的怪物向自己走来。 该去哪里了，似乎哪里都没有躲藏的地方了。 伊藤有些绝望的看向对面的窗户，闭上了眼睛，却没有感觉到怪物靠近的声音，反而听到了“咚咚”一拳拳砸在实物上的声音。 她缓慢的张开眼睛，只见面前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他仿佛是跑过来的，脸色泛红却带着明显的焦急。 “老师。”惊吓未定的伊藤颤抖着说，声音里不自觉的带着哭腔。 她认识他，下午和社团的同学去看虎杖和高木老师比赛时候看到的那个总裁判。 虎杖说他是自己的体育老师。 “别怕。”看着脸色惊恐的女生，表田里道稳了稳自己因为快速跑上来而变得急乱的呼吸，继而问道，“另一个学生呢？” “我不知道。”伊藤哭着摇了摇头，“我们跑散了。” “手指呢？就是你们拆掉的那个。”表田里道给她比划了一下形状。 伊藤这才想到从自己逃跑开始她便一直抓住这个手指没有松开过，想到这里她下意识的心里一颤，后怕地慢慢松开紧紧攥着的手，里面正是没有任何封印的两面宿傩的手指。 表田里道将其接了过去，放进自己的兜里。 而在一瞬间，虎杖悠仁和伏黑惠破窗而进。看着面前密密麻麻的咒灵，伏黑惠直接召唤出玉犬开始解决。 “老师，学姐。”虎杖悠仁连忙看着坐在地上的伊藤和蹲在他身边的表田里道，“你们没事吧？” “没事。”表田里道看向虎杖，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好学姐，我去找另一位同学。” 现在这种时刻不是说什么离别推脱的时候，虎杖坚定的点了点头，“好，我会照顾好学姐的。” 表田里道见状点了点头，他已经听001说了另一个同学的位置，迅速跑了出去。 伏黑惠本来还想问一些什么，结果等他和玉犬忙完这一片区域的诅咒后，只剩下一旁受伤的女生和蹲在他身边的虎杖悠仁。 “那个老师是什么来头？”伏黑惠看着面前层出不穷的诅咒，看向站起来打算动作的虎杖悠仁。 刚刚那个男人遇到这些事情一点儿都没有惊慌失措，还能看到诅咒甚至能对诅咒产生伤害，这完全不是普通人。 “表田老师？是我们的体育老师。”虎杖悠仁拿着纸巾擦了擦伊藤学姐脸上的血，回道，“伏黑，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跟我一起走最安全，还有那根手指在哪里？”伏黑惠说着看向在虎杖怀里神色不安被吓的格外严重的女生。 他看了眼周围，诅咒的气息并没有那么浓重，玉泉很快就将这一小片区域的诅咒消除干净了。 他要尽快的给他们找出一条安全的通道，当然首要之事还是先回收手指。 “我刚刚交给老师了。”伊藤颤抖着说道。 另一边，表田里道也找到了另一个学生。 不同于伊藤，这个学生受的伤要重一些，已经陷入了昏迷。 表田里道只能扛起他的肩榜将其放在肩上同伏黑惠他们汇合。 在此刻，他无比感谢001之前给他升级的身体素质，起码三秒内跑完50米在这种场合是最管用的。 “还是我想得周全。”001夸道，继而严肃道，“宿主，这里的诅咒因为闻到您身上特级咒物的味道越来越多了，您得赶快找伏黑惠汇合。” “明白了。”表田里道扭头看了跟着身后的诅咒，加快了速度，正好看到追下来的伏黑惠一行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看到出现在面前的青年，伏黑惠命令玉犬消灭到跟在他身后的诅咒，皱眉问道。 “虎杖同学没有告诉你吗？”表田里道凑近被虎杖搀扶的伊藤同学，问了问她感觉怎么样。听到伏黑惠这么问，他抬眼道，“我是一名体育老师。” 伏黑惠下意识啧了一声，他的直觉告诉他，面前的这个人肯定不是什么普通的体育老师，没想到的是刚刚在医院对自己警惕心这么强的虎杖悠仁都对此深信不疑。 他又看了青年一眼。 那张面无表情显得格外厌世的脸下意识和他脑海里总是臭屁一脸骄傲的那张脸重合在一起，两个人虽然长相和气质都不同却又很相似，让他烦躁的撇了撇嘴。 “手指呢？”伏黑惠问。 “这里。”表田里道掏出那个罪恶深重的手指，希望这一次能让伏黑惠顺利的回收手指，正是现在什么还没有发生的时候。 见表田里道淡定的掏出特级咒物，虽然心里越发疑惑这完全不是一个普通人的反应，但伏黑惠还是伸手企图接了过去，但是没想到一瞬间一个特级咒物出现在两人的中间。 在冲撞力下，手指被抛在空中，表田里道赶快伸手将其抓了过来，松了口气，却没想到特级咒物在闻到他的气息后直接将他顶了出去，教学楼的墙壁被彻底撞开。 “幸好我之前练过体操。”在被甩到较矮的一栋楼顶的时候，表田里道下意识的想到并第一次如此感谢自己学的体操，在地上滚了一圈才站了起来。 他抬起头来，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只见那个特级咒物冲了下来，与此同时还有顺着特级咒物身体跑下来的虎杖悠仁和伏黑惠。 他这次终于明白为什么说虎杖根本不是正常人。 这种身体素质，完全不会出现在现实生活之中，虽然他们确实是身处于异世界。 “没事吧，老师？”虎杖连忙跑到表田里道身边，焦急的问道。 表田里道摇了摇头，不忘吐槽，“只是突然觉得身体年轻了不少。” 伏黑惠看着面前的特级咒灵，听着这两个都不像正常人的师生谈话，他们难道没有意识到无论是他们其中哪一个人从那么高的楼上蹦下来都很离谱吗？ 虽然这个问题不适合这个场合。 伏黑惠眯眼看着面前的场景，特级咒灵，这一次不知道他能不能制服，他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摆出了要和咒灵战斗的动作。 虎杖见表田里道没事后也一脸坚定的站在伏黑惠的身边。 表田里道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个少年，走了过去，目前他们三个加起来都大不过面前的怪物，只能多撑一会儿希望那个最强的男人赶快到来。 三人严峻的看着面前的怪物，几乎在同一时间和怪物同时向对方冲了过去，只可惜实力的差距还是太过明显。 在成功甩飞虎杖和伏黑后，对两面宿傩的手指味道极其敏感的咒物自然察觉到了表田里道身上的气息，直接一手挥了过去，表田里道连忙跳过它庞大的身子上。 “五条悟到底什么时候能来？”表田里道在心里呼唤001，再不然他们三个真的撑不下去了，他低头看了眼两个身受重伤躺在地上的青年，“或者你有没有别的技能？” 在听到001的回答后，被怪物抓在手里企图吞下的表田里道咬了咬牙，做出了极为艰难却不后悔的决定，又像是赌博。 伏黑惠吐出一口血，面前的怪物绝对不是他们三个人能对付的。 他看了眼虎杖，对方的状态也不是很好。 两个人同时抬头看向被怪物企图放进嘴里的那个他觉得并不普通的男人，只见男人在被掉进怪物的嘴里时突然从兜里掏出了什么东西。 “老师！”虎杖喊道。 “不要这么做！”伏黑惠看到那是什么东西后瞳孔迅速的缩小，伸出的手在看到动作后又垂了下去。 与此同时，001焦急地呼唤表田里道的名字，却再也没有回声。 6、006 表田里道第一次体会到了死亡的感觉，就像做了一场梦或是睡了一觉。 没有工作，没有001，没有声音，安静的虚无，什么都没有。 只不过他的身体里突然传来了一道男人低沉的声音，“有意思，你身体里居然还藏着一个人？” “两面宿傩。” 表田里道睁开眼睛时只见自己的面前突然出现了堆着一起像山一样高的骷颅，一个穿着和服大喇喇敞着怀的男人正坐在上面，那一刻他知道了面前的人是谁，低声道。 更让里道惊讶的是，两面宿傩和自己的脸一模一样，区别只是对面的男人脸上画着符咒一般的黑纹。 而他们所在的地方完全就是尸山血海。 “居然知道我是谁，更有趣了。”两面宿傩抚着下巴低眸看着面前的男人，没想到竟然有人吞下他的手指不会死，而且还和自己共存了。 他抬了抬手指了指周围的环境，“这里是我的生得领域，你身体里另一个人是谁？” 他没想到会有人吃下手指强行唤醒他，明明他能感觉得到自己在苏醒的那一刻面前的男人已经死了。 而且那个时候他听到了，表田里道的身体里除了自己还有另一个人的声音。 “宿主宿主，您终于醒了。” 怕自己率先搭话被两面宿傩察觉，见表田里道在心里呼唤它，它连忙回道，给他讲述了表田里道情急之下吞下两面宿傩手指的那刻，两面宿傩占据了他的身体而他陷入了死亡。 情急之下的001只好在这个时候代替表田里道使用了可以复活一次的技能，强行让表田里道活了过来。 这也才出现了现在表田里道被拉入了生得领域的画面。 “这样啊，外面得救了吗？”从看到两面宿傩的那刻起，表田里道就大概推测出了自己的境地，听到001这么说倒也没有惊讶多少。 倒是自己死过去的时候，虎杖悠仁和伏黑惠还身受重伤。 “两面宿傩苏醒后就解决了咒物，不过因为您身体的强制排斥性，你们都直接晕了过去。”刚刚一直唤不醒表田被吓得够呛的001松了几口气，“后面五条悟就来了。” “这样就好，那这意思就是这个人会永远待在我的身体里了？”表田里道抬眸淡淡的看向两面宿傩，“感觉有些不爽。” 两面宿傩见男人没有回话，一手抚着下巴不耐的看着面前的人，见他沉默了知道他一定是在和他身体里的另一个人对话。 想到这里，他迅速冲了下去，一手掐住面前人的脖子，“我最讨厌无视我的人了。” “那我比较喜欢被无视。”被两面宿傩紧紧掐着脖子，呼吸有些上不来但是看起来面部没有丝毫变化的表田里道被迫昂头看着面前的人。 两面宿傩没有说话，他盯着男人看了两秒，面前的人还是没有任何表情，像是不会生气。 他哼笑了一声，慢慢松开了，“有意思，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神秘的身体。” 表田里道闻言也呵呵了一声。 是啊，谁能想到他现在身体里不仅藏着一个系统还藏着一个千年老怪物。 “小子，我有个想法。”两面宿傩看着面前的男人，并没有计较他的笑声，他还是难得一见这种奇怪的身体，“合作吧，你帮我找到手指，我能帮你实现你的愿望。” 没有丝毫心动，表田里道抬眸看向面前从自己一醒来喋喋不休的反派，“放弃吧，你实现不了我的愿望的。” “？”两面宿傩看向他，“女人，金钱，咒力，甚至是男人，这你难道不想要？”他说罢，只看到面前的青年啧了一声。 “你是几千年没醒了吧？”表田里道问道。 不知道面前的小鬼是什么意思，两面宿傩愣了一秒，点了点头。 “我对这些你说的人和东西没有任何兴趣。”表田里道眼里满是无奈，“建议你先在现代社会上沉浮五年再回想一下现在自己问的问题，你可能会觉得你说的有多可笑。” 听不懂，但是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听到面前人的话，两面宿傩直接一拳向表田里道揍去，却没想到被表田里道硬生生的接住。他眼神一亮，又和面前的青年过了几招，没想到的是青年每一招都接了过去。 更有意思了。 身体里还有另一个人，身体素质不错，以及自己听不懂的话。 在一脚将表田踹开，自己又跳回到骷髅顶端的两面宿傩看着青年在空中跳了一圈落在了地上，坐了下去，“小子，今天先到这里，你会考虑清楚的，现在外面有人叫你。” 不愧是反派。 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和反派打起来甚至还没死，表田里道擦了擦溅在脸上的血水，听到两面宿傩这么说，有所感觉，抬眼看向天空。 五条悟好奇的打量着面前还未苏醒的青年，体育老师？ 他看着自己手里的那份可以举报贪污的证据，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骗的了别人，可骗不了他。 对面的椅子上传来轻微的动静，五条悟看了过去，只见男人慢慢睁开了眼睛，“友善”地打了一个招呼，“你好啊？” 很怪。 表田里道一醒来感觉自己浑身被束缚着，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全身被绳索紧紧的束缚着。 他皱了皱眉，看向面前带着眼罩的银发青年和这个贴满符咒的房间，“这是要做什么？” 没有丝毫的慌张，甚至一点儿也不好奇自己的身份。 五条悟撇了撇嘴，掏出那份资料晃了晃，“表田老师，这是你的？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是一份很重要的学校资料吧，为什么会在你这位体育老师手上？” “因为我拿的。” 丝毫没有被五条悟的话威胁到，甚至都忘记自己还背负着酒厂任务的表田里道回，“不过为什么会在你那里，你翻了我的大衣？” “我没有哦，只是那份资料快要掉出来了，我帮你捡起它罢了。”反着坐在椅子上的五条悟听到他那么说连忙辩解，又笑眯眯道，“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你吞了两面宿傩的手指，所以根据咒术规定，你被判了死刑哦。” “死刑？你们还真是这么容易就宣布一个人的死亡。”表田里道歪了歪头看着面前吊儿郎当像是说出今天要吃什么一般平常的话的五条悟，“那也可以，不过虎杖同学现在是安全的吧？” “？” 藏在眼罩下的蓝色眼眸在听到表田里道这话的时候眼里闪过惊讶，想到刚刚同样求自己放过表田里道的虎杖和伏黑兴味更浓，和自己想象的教师形象完全不一样诶。 “是安全的哦。不过表田老师真的什么也不说就决定安心赴死了吗？” 五条悟拉长声音，仿佛一个少年一般，虽然和表田里道都是相仿的年纪，但是比里道的声音要有生气多了。 “你不觉得太好笑了吗？”表田里道动了动自己被绳索束缚住的手，“从我醒来开始，你就想套我的话，甚至用你所谓的规则对我做出生命上的判决。所以说，我最讨厌你们这群熟练运用规则又不解释规则的成年人。” 只见表田里道的话说罢，五条悟差点从椅子上跌了下来，接着便像是极为快乐地笑了起来，“没想到表田老师，看起来我们是同一种人呢。” 他嘴角的笑意慢慢变缓，给表田讲了两面宿傩的事，接着同样歪头看向面前的青年。 “大家都没想到会有人吞下两面宿傩的手指后不会死去反而是和谐共生。所以我给你争取了两个选择，要么等收集完两面宿傩的手指后死去，要么是现在由我将你处决。” 不知道吧，我是真死了一次。 听五条悟这么说的表田里道心里默默吐槽道。 五条悟看着盯着自己的表田里道继而声音雀跃的补充道：“不过我更希望你选第一个，我想你也是吧，神秘的表田老师～” 表田里道看着面前行为奇特的青年，耸了耸肩，“那么，如你所愿。” 恭喜他，又有了一份新的不能不接受的任务。 7、007 达成协议后，五条悟帮表田里道解开了绳索，他晃了晃手中的文件，“这份东西对于表田老师是很重要的吧？” 表田里道看着面前笑的漫不经心的男人，毫无反应像是接什么不值钱的东西一样接了过来，“麻烦了。” 谁知道他原本来杉泽中学只是为了寻找资料完成任务的，结果现在身体里还藏着一个千年老怪物。 “小子，原来你还有别的身份。”听到表田里道心声的两面宿傩回道。 “不要理他。”表田里道面无表情的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脸上来让两面宿傩消声，这种前卫的一身两人的表达他还适应不了。 看着表田里道的动作，五条悟哼笑了一声。 面前的男人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了，也有趣得多。 “表田老师是在担心自己的学生吧？作为一个好心人，就让我带你去看他们吧～”五条悟声音荡漾着大步走到表田里道面前引路道。 抬眼看了眼五条悟，对面的青年感觉到了自己的视线故作可爱的歪了歪头，表田里道扯了扯嘴角。 现在的成年人用来隐藏自己的方式真多，但是他不会对发表任何意见。 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自由。 “麻烦了，五条。还有，叫我表田就好。”表田里道说道，被一个二十八岁的男人叫老师什么的，绝对是无法接受的，反而是对自己已经31岁年龄的明晃晃的炫耀。 “确实，说起来表田老师只比我大了三岁诶，竟然已经31了吗？”五条悟声音突然提起，像是极为惊讶的说道。 被一把无形的名为年龄的刀捅进心里，表田里道脚步一踉跄，“放心，再过三年你也会到了无论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的31岁。” “但是那个时候表田老师已经34岁了诶，或者那个时候可能已经死亡了。”五条悟丝毫不介意的笑了一声，无视表田里道看向他的死亡视线，“所以我可以叫你里道老师吗？你也可以叫我悟哦～” “不可以，不接受。”表田里道向前走着，直接无视他这个提议。 “里道老师还真是不客气啊。”五条悟说着两手枕在头后面，慢洋洋的赶上表田里道的步伐，也无视了表田里道的拒绝。 *杉泽医院 “老师。” 正在帮学姐倒热水的虎杖悠仁听到伊藤突然出声，他抬起头来看到昨晚差点被怪物吞掉，后来被成为两面宿傩的怪物占据身体的男人。 他站在门口，眼里少见的带着温柔看着他们，还是穿着那身修身的黑色大衣。 他连忙放下杯子，快步走了过去，打量着面前的男人。 没有明显的伤口，只是男人眼角下出现了两道月牙般的黑色印记，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你们没事吧？”表田里道也打量着面前的虎杖悠仁。 小伙子果然身体素质特殊，看起来已经恢复了健康。 他走到床前，看向正昏睡的男生，正是灵研社他最后救走的那个孩子。 “医生说他还在昏迷，只能等下去。”伊藤低声道，她扭头看向站在一旁的男人，眼里满是感激，“昨晚谢谢老师了，还有虎杖。” 她到现在还不明白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意味着什么。 为什么自己醒来后，表田老师不见了，只有陪在他们一旁的虎杖，就像是一场绝对不会重温也不愿意想起的噩梦。 “我可是你们的老师。” 表田里道知道这种事情对于普通人的震撼和恐怖有多么的深，哪怕是他在昨晚看到那些诅咒的时候都愣了几秒。 而且他来的时候也听五条悟说了，这两个孩子现在的状况已经算好了。 大多数被诅咒所伤的人要么剩下了残肢断臂，要么什么也不剩，连尸体都找不到。 他们如今还活着已经是很好的结局了。 “不过要谢谢虎杖同学，他昨晚真的很勇敢。”表田里道拍了拍虎杖的肩榜，“勇敢对于一个人来说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但虎杖同学做到了。” 长大后甚至进入社会后才会明白，原来勇敢这个对于少年们象征着赞歌的名词对于成年人来说是那么困难。 而现在，更是难得。 少年在听到表田的夸奖后害羞的挠了挠头，“其实我也没想那么多，我不想看到大家死在我的面前，所以我要尽我所能的一切去救人。” “很棒。”表田里道笑了笑，少年人的勇气最难能可贵的。 因为伊藤刚刚醒来，表田里道和她说了几句话后便让她好好休息，和虎杖一起出了病房。 表田这才知道原来昨晚虎杖的爷爷去世了，也是在这个医院。 “老师，伏黑给我讲了咒术界的故事。”虎杖抬眼看向靠在一旁的表田里道，“你要和伏黑他们一起走吗？” “？”听到虎杖这么问，还在想怎么安慰面前的小伙子的表田里道猛地一愣，“什么？” “是哦，我还没有告诉里道老师，你要和我们一起走。”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的五条悟开口道，指了指有些惊讶的表田里道，肯定的点了点头，“为了防止在大家不知情的时候发生意外，以后主要是由我来负责看着你。” 啊？ 这不就是自己完全失去了自由了吗，那还怎么完成任务。 “怎么办，001，我还能重开吗？”表田里道向001求助道。 “抱歉，目前并未解锁重开模式。”感觉从昨晚开始像脱缰般的野马发展的故事，001说道，“不过目前世界并未向我发出警告，那就代表事情有可挽回的余地，宿主加油。” 表田里道：“好像安排任务又不说清细节的甲方。” “所以还是和我合作吧，我可不会禁锢你的自由。”两面宿傩突然开口道，站在一旁的虎杖悠仁被吓了一跳，向后退了半步。 “和你合作别想了。”表田里道丝毫不建议五条悟听到两面宿傩的话，淡淡的回绝道，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虎杖悠仁，又看向五条悟，“你知道我有自己的事要做吧？” “你也是要去东京吧？”五条悟丝毫没有惊讶，反而笑眯眯道，“不能拒绝哦～你已经就这样答应我了。而且这样岂不是更考验你的能力吗，里道老师？” 面前的男人眼神微眯，本来像是睡不醒的浑身有些丧的气质发生了些变化，却又在几秒内泄气了。 “我们还没那么熟。”表田里道闷闷道。 他已经拿到了上司需要的资料，确实该回去复职了，现在希望那里不要再出什么问题。 或者酒厂有什么需要卧底在咒术界的工作？ 并不知道面前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感觉明显有一瞬间紧张的气氛消失了，虎杖松了口气，他还是很喜欢面前的两个人的。 “我也要和你们一起走。”想了很久的虎杖悠仁坚定的看向表田里道和五条悟，两个人听到少年说了什么后都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嗯，为什么呢？”五条悟好奇的摩挲着下巴看向虎杖悠仁。 “我想去拯救更多的人，就像伏黑一样。”虎杖悠仁说道，他没有忘记爷爷在去世前说的话：他要在众人的簇拥下死去。 之前的他对什么都没有兴趣，对什么都是“那样也可以，但是不可以也没什么”的可以应付所有的态度。 但是他经历昨晚的一切特别是爷爷的话后突然发现，如果他的一生要这么过下去的话，这也太过失败了。 既然伏黑说自己有这方面的天赋，他就应该充分的使用。 “不愧是少年人啊，对吧，里道老师？”五条悟看了表田里道一眼，男人的神情和自己的反应一模一样，听惯了但又有一丝动容。 啊，对这个世界已经无动于衷的成年人还真是让人厌烦呢。 表田里道没有说话，他只是有些吃惊的看着面前的少年。 除了没有吞下两面宿傩的手指，又好像走上了同样的路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 “既然里道老师没有说话的话那就我来吧。”见表田里道难得沉默，五条悟率先发言道，指了指面前看着他们的虎杖悠仁，“悠仁对吧？虽然你刚刚的话听起来很让人感动，但是这句话我已经听过无数次了哦。请给一个我不会拒绝的理由。” “我能看得到诅咒，而且我能对他们产生伤害。”虎杖悠仁不假思索的说道，一看便是思考已久后的去意已决。 言外之意无疑是：我对你们是有用的，且是有价值，所以带我走吧。 五条悟沉吟了片刻，却没有再回话，看向自己身旁罕见沉默没有开口的那个人，“悠仁说的我都心动了，还是你来决定吧，里道老师～” 明明你才有这个决定权。 表田里道瞥了五条悟一眼，青年像是打算看好戏一般还故意向后退了一步，“无奈”地耸了耸肩，一副不想掺和的样子。 他看向虎杖悠仁，经过昨天一系列突发事件洗礼的少年像是突然长大了不少。 表田里道没有想到还会是原来的那样，或许真的会是原来的那样吗？ 他突然出神的想着，既然自己吞下了两面宿傩的手指，那么这个世界都已经改变了，还会有原来的结局吗？ 又是一场赌局。 “老师。”虎杖悠仁诚恳的看着表田里道。 “悠仁，你要知道这是很危险的，就连我自己就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更不要说是你的安全。”不知从何时开始，表田里道口中对虎杖悠仁已经换了称呼，不再是有些陌生的“虎杖同学”。 “我明白的，伏黑已经告诉我了。”虎杖点了点头。 “诶？这样的惠还真是难得一见呢。”听到虎杖这么说，五条悟有些惊讶道。 “这么磨叽做什么，他既然想要送死就去答应他啊。”听着面前的人一直在无聊的就这件事磨来磨去的两面宿傩突然开口道，“还用得着纠结吗？” 虽然两面宿傩在身体里也才这么点儿时间，已经熟练的向两面宿傩拍去的表田里道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仿佛在提醒他们不要惊讶。 “好吧，但是你首先要保护好自己。”表田里道点了点头，歪头看向五条悟，“而且他会做你的老师，我没有这样的资格。” 虽然五条悟看起来在推卸什么，但是作为同样嘴硬心软的成年人，表田里道能感觉得到五条悟还挺喜欢悠仁的。 而且作为一个时不时接到酒厂任务的人，他可能会疏忽一些事，更不要说他对咒术属于是一窍不通，更不要说他还被宣判了未来可能到来的死亡。 “嘛，里道老师还真是推卸责任呢。” 自然懂得表田里道是想把虎杖悠仁交给自己，五条悟向表田里道走了一步，伸手想靠在表田里道的肩膀上，后者识破后直接向后退了半步表示拒绝。 他无奈的耸了耸肩，看向虎杖悠仁，这个会在危急时刻挺身而出的粉发男孩，“不过，我同意了。” 听到面前两个人都同意后，本来已经以为自己会被拒绝的虎杖悠仁跳起来欢呼了一声，“我去找伏黑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居然这么开心吗？”五条悟说，“这可并不是什么一条简单的路。” “成年人总会用自己已经厌恶世界的想法去推测还未经历痛苦的少年人的想法，这本来就是一件不公平的事。”表田里道挑眉瞥了五条悟一眼。 “没办法，谁让我们两个都如此的讨厌呢。”五条悟赞同道，想到了什么事眯了眯眼笑道，“不过再走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哦。” “？”表田里道有些疑惑的看向五条悟。 直觉告诉他，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8、008 表田里道看了看面前的手指，又看了眼退了两步已经做好准备在表田里道的身体不受控的时候将其直接了断的五条悟，心里不禁想着，他那天到底是怎么把这么丑的东西吞进肚子的啊？ “里道老师，我准备好了哦。”五条悟挥了挥手，下意识用手将开了一个缝隙的门关上，“成年人是要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的哦。” 两面宿傩悄悄的睁开眼睛看了面前的状况，又回到了表田里道的身体里。 “别躲了，我知道你出来看戏了。” 两面宿傩每次出现在他的脸上时，那个月牙状的疤痕就会在脸上绽开。 刚开始的时候里道会觉得很疼，但是时间久了哪怕虽然只有一天一夜，也会慢慢的习惯，就像蚊子的叮咬般，虽然伴随着自己对自己的催眠。 说到这里，表田里道突然想到了虎杖悠仁，那个总是对人露出开朗笑容的粉发少年。 当他脸上每每皮肉绽开的时候，他有没有后悔过自己当初出于自己的勇气而吞下的两面宿傩的手指。 可能没有吧。 这也是少年和成年人的不同。 成年人无论做什么都在想着利益和自我，哪怕决定已经做出了，只要不符合自己的利益就会无时无刻想着后悔，想着什么时候能再来一次。 但是像虎杖的少年，他们不会想那么多，总是义无反顾的向前走着。 “这就是少年jump漫的主角都是少年的原因吧。”表田里道对001说。 “少年jump，那是什么？”听到表田里道心声的两面宿傩抚着下巴问道。 说起来有趣的是，因为都处于表田里道的身体中，除非表田里道直接呼唤001，不然只要里道说话，两面宿傩和001都能听到表田里道的声音，正如现在这样。 懒得理会提问问题的两面宿傩，表田里道看着面前的手指，抿了抿嘴，眼睛一闭，直接将其吞咽了下去。 五条悟嘴角带着笑意，丝毫不紧张的看着吞下手指的表田里道，手指却已经摆出了要面对敌人的术式。 却见面前的男人在吞下手指的那刻，眼角下的疤痕处瞬间绽开了一双眼睛却又立刻消失，而表田里道大口大口的咳嗽乃至想吐。 无事发生。 “我当初到底是怎么吞下的？”表田里道一手拽着自己的领口忍不住的呕吐，实在想不出昨晚自己是怎么把这个东西吞下去的，哪怕先切好再蘸着芥末都比生吞下去要好多了。 虽然后者听起来也并不会好吃多少，反而更加猎奇。 五条悟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个纸杯，接了一杯水递给了面前的青年，“我很好心的，先漱漱嘴吧。” 难得看到五条悟如此善解人意的行为，表田里道说了声“谢谢”，喝了一口水吐进了洗手池里。 五条悟靠在墙边看着表田里道眉毛紧紧地皱在一起，一口一口的漱口。 说起来他从看到表田里道的那时起到现在，还没见过他表情变化如此之大的时候，看来是极为难受的了。 他靠在墙边，双手环胸，“其实我猜不出来为什么你会吞下两面宿傩的手指，因为看起来这更像是悠仁会做的事。虽然幸运的是里道老师你的身体居然能和两面宿傩兼容，难道你当初知道这件事吗？” 听着五条悟的声音伴随着水龙头里流出的稀里哗啦的水声，表田里道闭上了双眼，拧紧了水龙头，甩了甩手看向五条悟，“所以我讨厌当老师。” 五条悟不知道的是，他真的知道所有的剧情发展，但是他不知道自己吞下两面宿傩的手指会是什么结果，仅仅凭借自己可以死一回而赌了一把。 所以说他讨厌当老师就像讨厌当儿童节目的主持人，他从一开始就这么说了。 他讨厌在mhk电视台工作的无聊的日常，讨厌每天安排无数假大空工作针对自己的上司，讨厌什么都做不到的自己。 但是他很喜欢孩子，喜欢他们干净的眼神，勇气的决心。 所以哪怕被上司压榨，生活偶尔不开心他也愿意继续在mhk电视台工作，继续当他的体育大哥哥。 也因此在听到虎杖悠仁的故事后，他愿意为他去做些什么，哪怕现在搭上了自己。 但是他是有系统的，这是一个可以完全不同于现实世界的异世界。 虎杖悠仁可以不用吞下两面宿傩的手指，不用看着面前的人一个个因为自己死亡而陷入愧疚乃至崩溃；而自己也可以凭借偶尔的勇气去改变这个世界。 五条悟惊呼了一声，笑道：“里道老师和我想的一样哦，我也最讨厌当老师了，我们果然就应该成为朋友！” 表田里道呵呵笑了一声，“那我们还真是有缘呢。”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丝毫没在意表田里道敷衍回应的五条悟笑呵呵的应道。 等到两人出去时，收拾好行李的虎杖悠仁正在门口等着他们，看到他们过来，超大动作的挥着手，表田里道笑了一声。 “哇，里道老师居然笑了诶！”五条悟惊讶道，凑到虎杖悠仁面前示意他看向表田里道，“刚刚里道老师笑了，你看到了吗？” “诶诶诶？真的吗？”虎杖悠仁和五条悟一样也姿势夸张地看向表田里道，“我真的把老师逗笑了吗？” 看着面前耍宝的两个人，表田里道这次没有忍住，笑了出来。 两人又是大为吃惊互相看了一眼点了点头，表示确实有这回事，不知道的话还以为是在演什么相声。 “好了，走吧。”无奈的看了眼面前的师生两人，表田里道向前走去。 伏黑惠因为有事已经先他们一步回了东京，这次是他们三人同行。 值得一说的是，今天早上表田里道就给校方打电话说了辞职，对面也颇为爽快的答应了。 表田里道还好奇的问了五条悟，他们昨晚上那么明显的打斗痕迹甚至都差点把教学楼彻底搞塌房了，校方那边一点儿回应都没有的吗？ 五条悟听到表田里道这个问题后竟然还愣了一秒，毕竟他还从未担心过这些，但是却也随意的摆了摆手。 “这些都有人负责的，不然以咒术界每次祓除诅咒的破坏力，日本新闻每天都会写不过来，放心吧。” 更重要的是，这次两面宿傩的手指是在杉泽咒术师的管辖下出现了丢失，他们想赎罪还来不及，怎么会让他们负责呢。 *车上。 五条悟坐在副驾驶上疑似正在小憩，当然表田里道怀疑他根本就没睡，但是因为他戴着眼罩，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从来没有出过杉泽的虎杖悠仁睁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外面的风景，丝毫不想漏过一处。 伊地知正在开车，还是男人来接他的时候五条悟介绍的，是咒术高专的辅助监督，主要是负责辅助咒术师祓除诅咒，布下帐以防让普通人受惊。 看起来被五条悟压榨许久，但是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表田里道谈起眼眸，男人正好从后视镜好奇的望了过来和他的眼神对上，又慌乱抱歉地赶快移走了。 显然是对有人能吞下两面宿傩的手指不仅没有死去还成功的控制住了而感到好奇。 “里道老师要习惯哦，等去了东京，好奇的眼神会更多的，当然不只是好奇，更多的是恶意。”果然没有睡觉的五条悟突然开口道。 “对不起，我只是有些好奇。”伊地知赶快道歉道。 “没事，是我的话也会好奇是谁吞下了两面宿傩的手指的。”表田里道不在意道，“毕竟没人想到这种东西真的会有人吞下。” “为什么是恶意的眼神啊，五条老师？”正在看风景的虎杖悠仁不知何时开始听着他们的对话，疑惑地看向五条悟。 明明里道老师吞下了手指才没有造成那么大的伤亡，不应该被感谢吗？ 车上的三个成年人听到这话沉默了一秒。 在咒术界待了许久的伊地知当然明白五条悟是什么意思，而在社会沉浮许久的表田里道也没有说话。 “因为他们会害怕。”五条悟含着笑意的声音变得平静，说出这个虽然残忍却是事实的话，下一秒声音又扬了起来，“但是我就不会，因为我可是最强的哦！” “啊，真的可以这么夸自己吗？”虎杖悠仁有些惊讶道。 “伊地知，你告诉悠仁，咒术界最强的人是不是我？”五条悟指了指正在开车的伊地知，示意他回话。 虽然感觉又被支使，但是没有办法，副驾驶坐着的人确实是咒术界最强的人，伊地知看起来颇为“屈辱”地点了点头。 “耶，我就说吧！”五条悟欢呼了一声。 表田里道懒得看他，低头看向自己刚收到消息的手机。 川边海：回到东京后再安排见面时间。 表田里道回了一条“收到”并将短信删除，向后仰去看向外面的风景，无视五条悟打量自己的眼神。 他这位上司可能不会想到，安排自己出了一次杉泽的任务，虽然最后拿回了资料，但是还吞下了两面宿傩的手指，并被迫增加了额外的任务。 想到自己要“接近琴酒”的任务，表田里道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个异世界简直比当儿童节目主持人还要难。 9、009 “东京都立咒术高专学校，隐藏在东京的山里，对外宣称是宗教学校，实际上则是培养咒术师的地方。”五条悟迈上台阶看向身后的表田里道和虎杖悠仁介绍道。 “哇，原来是这样。”虎杖悠仁抱着自己的行李很是捧场地点头。 表田里道两手插进大衣的兜里，眼睛沉沉地看向五条悟，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五条悟无奈的耸了耸肩，“现在的一年级算上悠仁一共有三个人，不过悠仁能不能当咒术师需要得到校长的同意哦。” “诶？原来五条老师说了不算吗？”虎杖悠仁疑惑道，“我还以为你是这里的老大呢。” “现在的世界竟然是如此愚蠢的排名吗？”两面宿傩突然出现说道。 “能不能闭上嘴。”表田里道就像拍蚊子一样习惯性地拍了两面宿傩一巴掌。 “我可是要占据你身体的人，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两面宿傩又再次出现在其他的地方。 “那我现在就让五条悟杀了我。”表田里道淡淡道，随意地仿佛在谈论今天的天气很好一样。 他是真的想死啊。 两面宿傩还没摸清楚表田里道的软肋和性格，但是知道他最爱把“死亡”“好累”“不想工作”等毫无斗志的词语挂在嘴边。 听到表田里道这么说，他便立马消失了。 毕竟他还想借助表田里道的身体实现自己的理想，现在逼得太紧不是一个明智的打算。 “没想到你们两个适应的这么好啊。”五条悟看了眼表田里道和两面宿傩的相处模式有些惊讶道。 虎杖悠仁则是一副完全惊呆了的模式，这和他想得实在是不太一样。 “到了。”五条悟停下脚步，看向门口，示意两个人进入正厅。 房间里很暗，只有柱子上放置着几盏灯，如同幽冥。 表田里道跨进门槛，看向面前的男人，竟然正在做羊毛毡？？？ “迟到了哦，五条。已经不只是一次了。”夜蛾证道专心地看着自己手里的咒骸玩偶说道。 “反正不只是一次了，迟到这次也没什么。“五条悟随意回道，向表田里道和虎杖悠仁介绍道，“这位就是咒术高专的夜蛾正道校长。” “居然在做这么可爱的玩偶吗？”虎杖悠仁大跌眼镜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显然和五条悟所说的会因为发言而开除学生的校长简直是大相径庭。 “你就是虎杖悠仁吧？”夜蛾正道停下自己的动作，看向对面的虎杖悠仁，“这是咒骸玩偶，我在里面注入了诅咒。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给我一个理由，告诉我为什么要接受你。” 看夜蛾正道在问虎杖悠仁，表田里道退了一步靠在柱子旁好整以暇的看着。 “这么事不关己吗，毕竟悠仁是你也同意带来的。”自然看到了仿佛把自己当做界外人一样的表田里道，五条悟凑到他的身边问道。 “如果悠仁没有通过他的检验，那他就不适合当一名咒术师。”表田里道说，看着夜蛾证道驱使咒骸向虎杖悠仁涌去，止住了自己想要过去的想法，“他应该继续去当一名高中生，好好度过自己的高中生活。” “我觉得你心里可能并不是这么想的。”五条悟回道。 “那重要吗？”表田里道瞥向五条悟，挑了挑眉，“就算我不想来，但是我现在还站在这里，不是吗？” 五条悟笑了一声，没有回话。 两个人看向夜蛾正道和虎杖悠仁，只听到少年大声说道：“我要保护我的老师，保护可能被受伤害的所有人，这就是我的目的，这有什么问题吗？只要我无愧自己的内心就可以。” 表田里道可能都不知道，自己的嘴角都带着笑意。 “还真是恶心的话语，这些空话和我给你许下的女人、男人、金钱哪个更值得一些？”坐在生得领域里面两面宿傩听到虎杖悠仁这么说直接吐槽道。 表田里道：...能不能不要给自己增加存在感... “怎么，感动吗？” 表田里道只听到离自己极近的位置传来了一道声音，他扭过头去却见五条悟正想搭上自己的肩膀，下意识地躲开。 “你的动作也太让人受伤了吧！”五条悟瘪了瘪嘴，“不满意”地盯着表田里道，像是在谴责他如此无情的动作。 表田里道则无奈的耸了耸肩，表示如果下一次，他依旧还是会躲开。 “你们两个，不要再一副和自己无关的样子。”看着在柱子旁打闹的二人，夜蛾正道皱眉道：“五条，带虎杖去宿舍。” “哇，他是打算和你一对一对话了哦。”五条悟闻言同情的拍了拍表田里道的肩膀，“他真的超级啰嗦的。” 表田里道有些无奈看了五条悟一眼，他还真的不懂为什么五条悟每天都有这么多的活力，而他连说话都不想说。 他向有些担心他的虎杖悠仁点了点头，示意他安心。 “放心吧，悠仁，里道老师可是很强的，虽然比不上我。”五条悟冲虎杖悠仁歪了歪头，指向门外的方向，示意他和自己一起走。 表田里道也摆了摆手，示意虎杖悠仁先走，少年这才跟着五条悟向外走去。 夜蛾正道看向面前的男人，一个吞下两面宿傩手指的青年。 他穿着黑色的及膝大衣，一脸淡漠的看着自己，仿佛什么都不在乎，什么也不会让他露出其他的表情。 “你和五条简直是两个极端。”夜蛾正道收回自己的视线，专心地看着刚收回到自己手里的咒骸。 一个恨不得让全世界知道是最强，仿佛不知矜持和谦虚是为何物，想在所有人的面前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一个完全不在意所有人，仿佛你说什么都不会影响他，甚至不希望别人发现自己。 “但是你们又很像。”夜蛾正道看向没有表情的表田里道。 一样的讨厌世界讨厌规则但却又忍不住对处于规则里的人表达善意。 当然这话他是完全不会对五条悟说的，不然那个人绝对是会骄傲的！ “是吗？”表田里道看了眼昏暗的灯光，“他也这么说。” 在他看来，这完全是一个社畜虽然讨厌世界不想工作却又不得不工作的无奈和一丝抗拒罢了。 都这么认真工作了，休息之余为什么不允许打工人表现出一点儿对工作的厌恶，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我没什么要说的，毕竟你的心里自有自己的一套规则。”夜蛾正道在心里叹了口气，“去找五条吧，以后就是他带你学习咒术。” 夜蛾正道知道面对表田里道和五条悟这种人，无论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只有让他们真正经历了一切才明白什么是规则，为什么遵守规则，为什么又要打破规则。 都是聪明人，有时候无需多言，他们自会明白。 “以后就请多多指教了。”表田里道了然地点了点头，转身向外走去。 “真无聊，比起被他们看着，你真的不考虑和我合作？”出了房间后，两面宿傩的嘴巴猛地在表田里道的手上绽开，“我可以给你最想要的自由。” “不考虑。”表田里道一如既往地拒绝道。 和两面宿傩合作的话，他大概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会考虑的，我等你，就算到时候你不接受也得接受。”两面宿傩笑着饱含深意道。 “呵呵。”表田里道猛地拍向他，这次已经在上次吃到教训的两面宿傩反应迅速，在表田里道的手即将打到自己的时候立马消失回到了自己的生得领域。 .... 所以，为什么没有人考虑到他完全没有来到过咒术高专，根本不清楚去宿舍的路在哪里吗？ 表田里道无奈的想着，干脆随意地在学校里漫步，没想到还真的给他七拐八拐找到了宿舍，主要是透过窗户看到了五条悟那头实在无法忽略支棱起来的白发。 还真是无法忽视，表田里道在心里默默想着。 “诶？里道老师居然找到这里了啊？” 五条悟自然感觉得到表田里道先是经过了一场漫无目的乱逛才找到了这里，不过罕见地没有戳穿，“看起来你和夜蛾校长聊得还不错嘛。” “还可以，他说以后让你指导我学习咒术。”虽然想到这么说后会让五条悟疯狂“嘲笑”，表田里道还是说出了这个事实。 “诶？！里道老师以为呢？除了我这个最强，谁还能当你的老师。”五条悟丝毫不惊讶反而一副了如指掌道，让表田里道忍不住思考，夜蛾正道和伊地知真的不会觉得他很欠揍吗？ “虎杖呢？”表田里道直接转移了话题，向他身后走去。 “诶？你还没回我呢！禁止转移话题。”五条悟连忙追了过去。 表田里道进宿舍后，只见虎杖正冲着伏黑惠说什么，见自己来了后疯狂招手，“老师！我和伏黑的卧室是挨着的诶！” “挺好的。”表田里道回道，伏黑惠是个很稳重的孩子，他也很放心。 伏黑惠看着表田里道点了点头，表田里道醒来后他已经向他那晚冲动的动作却拯救了他们的事实说了谢谢。 “那老师住在哪里呢？”虎杖悠仁问道。 好问题。 五条悟只告诉了自己要和他们回咒术高专被看管起来，却没有告诉他要住在哪里。 正在后面赶过来的五条悟听到虎杖悠仁的问题立马举起了手，“当然是和我住在一起。” “诶？？？”虎杖悠仁惊讶地看着五条悟。 “哈？”表田里道也难得破功的看向五条悟，眉毛紧皱。 对五条悟想到什么就是什么的性格十分清楚的伏黑惠没有惊讶，只是抬了抬眉毛。 完全可以想到，毕竟面前的人可是五条悟。 “还不用做到这个程度吧？”丝毫不相信五条悟口中的话，表田里道震惊道，“只要确定我不会失控不就可以了吗，需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当然了。”五条悟打了一个响指，“你要知道你现在就像一个雷达一般，处在你身体里的两面宿傩会下意识的寻找手指的位置，而会给你指出方向更快地帮我们找到手指在哪里。” “感觉像gps诶。”虎杖悠仁下意识地接道。 “喂，他的话也不是每一句都要接的。”伏黑惠无奈回道，这样只会让嚣张的五条悟更加嚣张。 “嗯嗯，就像悠仁说的那样。”五条悟点了点头，“而且我也能更好的帮助你学习咒术，还能在失控的时候帮你控制住两面宿傩，这难道不是一件三全其美的事吗？” 青年的嘴角带着一抹看不到的笑意。 当然最重要的事，他还没说。 表田里道身上存在的秘密太多了，他可不喜欢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表田里道静静地看着五条悟。 “放心吧，你的房间绝对会很大，我也不会打扰你的。”五条悟粗略而又夸张地比划了一下房间的大小，补充道，“相信我，没人会打扰你的。” “看起来我没得选，那就这样吧。”表田里道怎么看不出来五条悟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但是对自己还有很强的警惕心。 不过毕竟现在人在屋檐下，而且自己的身上还有两面宿傩。 那不是可以随时可以谈判的人，怪物是不讲道理的，现在看起来两面宿傩会好好说话，一旦撕破脸后做出什么都有可能是表田里道无法挽回的事。 既然五条悟也愿意，自己当然也没有意见。 “完美！” 五条悟伸出了一个大拇指并表示十分的满意，看向虎杖悠仁和伏黑惠，“明天你们一年级的另一个学生就会到了，到时候我带你们去见她。” “好诶！”虎杖悠仁快乐地应道，伏黑惠和表田里道则是淡定的看了对方一眼。 ------------------ 表田里道没有什么可交代虎杖悠仁的，对方本来就是一个情商高也懂事的孩子，更不用说他很放心的伏黑惠了。 太阳即将落山，他便和五条悟回了五条悟所谓的家，虽然他都不知道这辆车开往哪里，开车的仍然是伊地知。 “里道老师没有什么要去原来的公寓带的东西吗？” 五条悟好奇的转过身来看向安安静静坐在后面的表田里道，青年从杉泽走的时候就带了一些衣物，别的什么都没有带。 五条悟这么说，表田里道倒是好好的想了想。 作为一个在原有的世界里经常被称为无趣的人，他每天下班后不是和同事们喝酒便是去健身房练杠铃。 结果现在穿来这个异世界一个月了，自己除了在杉泽中学上体育课的时候练过杠铃，别的时候完全没有机会。 “你家有健身房吗？”表田里道抬眸问。 “有啊，不仅有健身房还有射击场呢，到时候我还可以和里道老师比赛看看谁的枪法更准。”五条悟笑眯眯地道。 在旁边的伊地知心里好奇，五条前辈这才几天居然和表田里道这么熟了，甚至都知道对方会玩射击？ “我不会。”自然知道五条悟在猜什么，表田里道无情的打断了他的猜测，看向伊地知，“一会儿看到便利店能停一下吗？” 伊地知连忙点了点头，在看到路边的一家便利店后停了下来。 五条悟趴在车窗上，看着表田里道走了进去，好奇地看向伊地知，“伊地知，你猜他去买什么了？” “我？我也不知道。”被点名的伊地知迅速地摇了摇头，这是能猜出来的吗？ 正在两人说话间，表田里道走了出来，拎着一个透明的塑料袋，里面装着罐装啤酒还有几包香烟。 “哇，里道老师烟酒都可以吗？”五条悟故作惊讶地看向表田里道手里的东西。 “烟抽多了对身体不太好。”看着袋子的香烟，伊地知委婉地说道，虽然他有时候压力大的时候也会抽上一根。 但是看着表田里道买的数量，大概率和咒术高专的校医家入硝子一样都是老烟枪。 “习惯了，好孩子不要学。”表田里道将塑料袋放到身边，弯了弯嘴角。 以前大学还在练体操的时候，他对饮食的标准极为严苛，这些东西碰都不会碰。 后来受伤后不再练习体操，开始工作后却用这些企图缓解工作上的压力。 虽然它们做不到，但是成年人最会欺骗自己了。 “嘛，原来在里道老师眼里，自己是个坏孩子吗？”五条悟仿佛突然抓住重点般问道。 “比起一开始就成为坏孩子，还是像我这种最开始企图成为好孩子最后却辜负所有人期望成为坏孩子才更让人失望吧。”表田里道毫不芥蒂地说道。 他总像是一寸寸的审视着自己，说出最残忍的话，反而让人不禁好奇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样的人才能说出这样没有希望的话。 “好孩子和坏孩子都是别人的评价标准，和我可没有什么关系。”五条悟弯了弯嘴角，眼无情地说道，“作为最强的我，只有我才能评价我自己。” “可是刚刚不是您引出关于“好孩子”和“坏孩子”讨论标准的吗？”伊地知难得勇敢了一次指了出来。 五条悟：“伊地知？” 伊地知：“啊？” 五条悟：“我觉得你该降工资了。” 伊地知：“好，我闭嘴。” 表田里道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他和五条悟真的像吗？ 夜蛾正道刚刚这么说的时候，他就应该否决他，他可没有这么恶劣的性格。 很快在伊地知稳重的驾驶技术下，车子平稳的到达了五条宅。 表田里道打量着面前的宅院，和自己想象的年轻人常住的公寓并不同，反而像是大家族才会住的宅院。 “我就说了，你的房间会很大的。”五条悟见表田里道打量着宅院，边指引他进入边说道。 “你们家这是很久之前建的吗？”表田里道看着脚下的石子路，两边种满了樱花，仆人训练有素地在宅院内走来走去坐着自己的事情。 “几千年了吧，我也不太清楚。”五条悟双手靠在头后，听他这么问抬头想了想又仿佛放弃了思考，向前走着，“反正已经很久了。” “只有你在住吗？”表田里道看向五条悟。 男人停下脚步，那双眼罩里面遮挡的眼眸看不清神色，声音听起来轻巧巧的，“以前有很多人，不过自从我当了家主后，嫌他们烦就把他们都赶出去了。” “听起来好像很任性。”表田里道淡淡评价道，虽然他心里并不是这么想的。 “没办法，他们太烦了。”五条悟依旧是笑着的，停下了脚步，“这就到了哦，你的房间，我已经提前派人把房间收拾好了。” 表田里道闻言看向面前的房间，面积很大，窗户前有棵樱花树，风吹过便往下簌簌地落着花瓣。 看起来很安静，他确实很满意。 “谢谢了。” “我就说没人不会喜欢。”五条悟很骄傲地说道，看向表田里道手里的塑料袋，“这里也有酒，都是他们酿的。你要喝的话可以问他们要。如果你想找我一起喝酒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接受哦。”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表田里道抬眸看向五条悟。 五条悟本来还想再插科打诨说些什么，但是看得出来表田里道已经有些累了，他自觉难得好心不再打扰他，便让他好好休息。如果有事可以及时告诉他。 表田里道将塑料袋放到木桌上，直接躺到了榻榻米上闭上了眼睛。 确实有些累了。 “小子，就这么点儿小恩小惠就把你收买了？”两面宿傩突然出声道。 表田里道：...好累，但是真的不想理他...怎么会有一个反派这么的有事业心。 结果表田里道没有想到的是，刚打算睡觉的他突然收到了川边海的消息还有发过来的地址。 “晚上八点，带着资料。” 又是一个有事业心的反派... 10、010 两面宿傩虽然沉睡了千年，但是也是能看出来表田里道的工作不是什么那些自以为正义的人所能接受的。 “小子，你宁愿和这些普通人合作都不和我合作？” “是。”表田里道干脆道。 “愚蠢。”见表田里道如此不假思索地说，两面宿傩生气地嗤笑了一声，躲回了自己的生得领域。 懒得理乱发脾气的两面宿傩，表田里道穿上大衣推开木纱门。 宅院里的夜灯昏黄，今晚的月亮却出奇的亮。 问题来了，他该怎么去川边海所说的那个地方，还能不被五条悟发现。 他可没有忘记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完全是东京郊区的森林里，哪怕他速度再快到了也是两个小时以后了。 “001，你有什么办法？”表田里道顺势坐了下来，提议道，“比如说能让我瞬间移动过去？” “目前好像没有提供诶，宿主。”001说道。 “感觉就像只给任务不说细节的甲方呢。”表田里道弯了弯眼角，声音在寂静的夜里甚至有些渗人，叹了口气，“感觉想罢工了。” 001：？？？ 听到仿佛“敏感词”一样的两个字，虽然是人工智能也有些慌张的001连忙回道：“宿主等我几分钟，我去申请权限。” “好的。” 表田里道干脆的应下，看了眼自己的腕表，还有一个小时。 只说任务不提供途径这种事，他是绝对完全不会接受的，这是完完全全的压榨！ 几分钟后，001回话了。 “恭喜宿主，由于您目前的任务执行速度和成果都较为顺利，这里帮您解锁了“快如闪电”功能，只要您想去哪里就可以瞬间移动过去。其次以后会有隐藏任务和突发任务，完成即可获得奖励。” 听起来比之前人道了很多。 “001，五条悟现在在做什么？”表田里道走之前突然好奇问了一句。 “好像在睡觉。”001看向五条悟遮挡着眼眸的眼罩，这个男人连睡觉都不会摘下自己的眼罩，完全看不出来是在冥想还是在睡觉。 “那就不管他了。”表田里道说罢便使用了001解锁的新功能，虽然听起来很像少年jump里面多如麻的招式名字。 但是在一瞬间，无数的说话声风声水声嘈杂地涌进耳朵里，表田里道只感觉自己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道光，还未做出反应，等到他回神时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东京的闹市区里了。 “好快。”表田里道感慨道。 “那可不是，这可是开发的最新功能，我就赶快拿来给宿主用了！”001颇为骄傲地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早拿出来，反而是在我威胁你之后。”表田里道“满是怨念”地幽幽回道，001有些委屈地闭上了嘴。 坐在生得领域的两面宿傩极为震撼的看着面前的场景，几秒钟的时间，青年从东京的郊区移动到了现在的位置，而且他身上没有任何咒力的味道。 这是怎么做到的？ 两面宿傩当然不知道里道身上除了他，还有一个万能系统的存在，有些惊讶的他心里更想着如何该强迫表田里道和自己合作。 不过表田里道对此一无所知，因为他的上司到了。 *居酒屋内。 表田里道看向坐在面前的男人，将自己好不容易拿到的资料递了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酒厂基层无人在意还是其他原因，他抬眸看了一眼川边海，男人也穿着一套酒厂标配格外显眼的黑色大衣。 两个人坐在都是劳累一天下班过来喝酒的打工人身边，显得有些突出。 川边海翻了翻面前的资料，满意的笑了，冲自己的下属举起酒杯，“这次做得不错。” 表田里道也举起杯子，抿了一口酒，并没有多说什么，等待川边海给自己下派另一个任务。 两人就一口一口喝着酒，川边海不自觉地打量着面前的男人。 他的年龄比自己还大一些，脸上总是内敛和面无表情，甚至是无动于衷的，这种人是最危险的，因为完全不会知道他那身黑色大衣上沾染了多少他人的血液。 如果表田里道能听到川边海的心里话，一定会告诉他，这叫社畜无可奈何格外劳累的表情，而不是脑补的什么黑手党boss。 “近期有个重要的任务，到时候我再通知你。”川边海放下酒杯，拿起资料起身看向正在喝酒的表田里道，“慢慢喝。” 表田里道点了点头，看着男人帮他结了账离开，现在难得安静，他还想再待一会儿，顺带理一理最近发生的事。 “小子，你要跟着他们这群普通人，这辈子想得到什么东西都是痴心妄想。”两面宿傩突然出声道，“你有这么出众的能力，跟着我才能得到你想要的。” 表田里道看了眼周围，川边海挑的位置本来就偏僻，也没有注意到他的脸突然裂开甚至长出了一张嘴巴，这完全就是日本午夜恐怖片。 “我想要的，恰恰是你们不想要的。”或许是灯光太过昏黄，也有可能是表田里道有些累了懒得把它打回去，只是拿着酒杯回了他一句。 “这有什么是我得不到的？”两面宿傩不怀疑地问道，带着一副莫名的自信。 “自由。” 表田里道抬眸看向面前被棱镜折射出五光十色的酒柜淡淡道，却刚好将两面宿傩呛住。 现在的二人恰恰没有任何自由。 一个背上了寻找两面宿傩手指的任务甚至被提前宣判了死刑；一个被青年吞下只能困在人类的身体里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夺取身体的控制权。 感觉到两面宿傩似乎又被气到回到了生得领域，表田里道喝完了摆在面前的酒，穿上黑色大衣起身向外走去。 已经到了凌晨，月亮越发的亮，照在宅院里散着银色的光辉。 表田里道依旧用了001的新功能迅速的回了自己房间的宅院里，抬起头来时却发现带着眼罩的银发男人正坐在那里，有些无聊地支着下巴。 看到表田里道出现在院落里，五条悟扬起声音，嘴角上扬，挥了挥手，“hi，晚上好啊，里道老师。” 嘶。 表田里道下意识的挑了挑眉，看向面前的男人。 虽然有些惊讶，不过如果没有发现自己消失的话，那么面前的男人也就不是五条悟了。 “晚上好。” 表田里道走了两步站在五条悟的面前，低眸看向仰着头看着自己的银发男人。 “本来想找里道老师喝酒的，结果没想到我来的时候里道老师却没有在。”五条悟颇为委屈的撇了撇嘴，一副被抛弃的样子，“这么晚了还要出门吗？” 他说着，闻了闻空中若有若无的酒香，乱叫道：“啊里道老师居然自己去喝酒了，好过分！” 表田里道耸了耸肩，坐在五条悟的旁边，“房间里还有几罐啤酒，要一起喝吗？” “当然要！” 表田里道本来只是想着客套一下，没想到青年真的是这么想，只好起身去房间里拿来了两罐啤酒，递给五条悟一罐。 开易拉罐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想起，打破了这个大家族宅院的寂寥。 “里道老师之前是做什么的啊？”五条悟抿了口啤酒，没想到会这么苦，皱着眉放下下去。 表田里道注视他这一系列的动作，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学体操的。” 为了方便里道更好的融入这个异世界，这个世界他所有的原有设定都是来自现实世界。 “体操？对哦，忘记里道老师原先是一位体育老师了。”五条悟支着下巴打量着面前的男人，又像是观察他那副总是一个表情的眉眼会不会变化。 “里道老师很喜欢体操吗？” “没有喜欢不喜欢，只是从小到大习惯罢了。”表田里道看向一直好奇地注视着自己的五条悟，“如果从你出生开始就有人给你安排好了道路，生日礼物也都是体操相关，很难去选择别的道路。” 当一种习惯已经刻进了生命里，爱不爱或是喜不喜欢已经不重要了。 “嘛，所以我说我很适合和里道老师做朋友吧。”五条悟双手支在身后支撑着自己不倒下，拉着长腔，“我也是从小就学习咒术哦，不过我知道我是最强的那个。” 五条悟，自出生起就改变了咒术界平衡的男人，让无数咒灵和诅咒师忌惮的存在。 他的出生即为了振兴五条家，重振颓废的咒术界，保护其他人，这仿佛刻在了束缚他的枷锁之中。 “那后来为什么不继续练了呢？”五条悟问。 “伤了。”表田里道看向月亮落在地上的光，“也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身体，这就是现实，对吧？” 五条悟没有说话，弯起来的嘴角逐渐放平。 如果他有一天被打败了而无法继续保护别人，那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不，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因为他就是最强的。 “要是都是你这种喝酒方法，不知道要浪费多少了。”感觉到一丝沉默，懒得就这个听起来胃痛的会让人牙疼的话题深入，表田里道谴责地瞥了眼被五条悟放在地上从头到尾只抿了一口的酒。 “所以里道老师下次请我的话，一定要是毛豆生奶油味的抹茶大福哦，我还是更喜欢吃那个！”五条悟眨了眨眼，轻巧地蹦了下去，“那我就不打搅里道老师了，这次半夜不要再偷偷出去了，不然我会担心的～” 他走了两步，看向没有动作仍是坐在原地注视着他的表田里道，“要乖哦。” 半晌，表田里道握着自己手里微凉的啤酒罐，“有点儿想揍他。” 又补充道：“如果打得过。” 两面宿傩：“我能做到。” 表田里道：“那不用了。” 11、011 一场宿醉，醒来天色大亮。 “里道老师，再不起床太阳就要晒屁股了！起床了！起床了！” 有些头疼的表田里道没有被一如既往的闹钟吵醒，反而是被在外面大呼小叫的五条悟吵醒了。 握拳砸在榻榻米上，肌肉像是展开了往日痛苦的记忆，表田里道下意识的蜷缩身体接着跪趴在榻榻米上，头抵着枕头企图让自己清醒过来。 “今天要去接新同学哦，里道老师再不醒我们就要迟到了！”五条悟双手插兜状态尤其好地看向面前紧闭的木扇门，大声嚷道，嘴角是有些恶劣的笑。 话音刚落下两秒，木门刷的一声被推开，穿着睡衣的男人满脸怨念的探出头来，脸上带着明显的黑眼圈，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银色男人。 五条悟语塞了两秒，评价道：“里道老师好恐怖，像咒灵一样。” “等我两分钟。” 无视五条悟的调笑，表田里道又猛地拉上木门，迅速地开始收拾洗漱。 *几分钟后的车上 伊地知小心的看了眼副驾驶上的五条悟，青年双手环胸翘着那双无法伸展开来的大长腿，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让人猜不出情绪。但是他知道如果搭话的话，对方肯定说不出好话。 他又看向坐在后面的表田里道，男人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面前，像是行尸走肉的木偶一样的恐怖。 是的，恐怖。 这两个人好像一个比一个恐怖，伊地知心里忍不住留了两滴泪，把想说的客套话又憋进了肚子里，安静地开着车。 这才是最安全的做法。 五条悟自然感觉得到伊地知打量的视线，他抬眸看向后视镜里的青年，对方没有任何表情，一副被咒灵掏空身体的模样。 但是他知道，里道纯属是没睡醒。 如果现在被叫醒，绝对会暴走的。 嗯，那么... “里道老师，还没有醒吗？”五条悟扭过身去，伸出手在表田里道的面前晃了晃，“里道老师？” 表田里道看着面前晃来晃去超大的手掌，感觉自己的愤怒值在一点儿一点儿转而迅速地增加。 他慢慢地扭过自己长时间睡觉保持一个姿势而僵硬的脖子，面无表情地看向五条悟，“很好玩吗？” “嗯？”只见面前的银发青年抚着下巴煞有介事地思考了一下，赞同地点了点头，“很好玩。” 表田里道：怒气值1% .... 怒气值99% 感觉两个人好像要打起来了，伊地知猛地刹住了车。 表田里道直接一头砸在了驾驶座的靠背上；幸亏有安全带，不然五条悟也绝对会被砸在玻璃上。 一场大战因为善良的伊地知截然而止。 敏感的感觉到落在身上的死亡视线，伊地知咽了口口水，挺直了身体，小声道：“到了。”这才感觉到视线移开了自己。 车门声响起，伊地知松了口气刚打算下车，便听到了耳边的恶魔低语，“伊地知下次再这么开车，工资就要没咯。” 伊地知这才发现刚刚只是表田里道下了车，五条悟竟然还在车上。 “我...我下次一定会注意的。”伊地知连忙在五条悟的眼神下迅速的点了点头，哭着脸道。 “那就好嘛，我们要遵守交通规则嘛。”五条悟笑着说道，拉开车门下了车。 揉了揉自己头上疑似存在的包，表田里道瞥了眼正坐在车里驾驶座上擦汗的男人，他决定收回昨天夸赞伊地知开车稳的评价。 “老师，等你们好久了！”看着下了车的五条悟和表田里道，虎杖悠仁大力挥手向他们打着招呼，生怕他俩一个“瞎子”一个“活死人”看不到他们。 “嘛，早上好啊。你们吃早餐了吗？”五条悟走了过去挥了挥手。 “吃了，学校的饭好好吃。”虎杖悠仁举起一个赞，倒是看向走过来的表田里道。 虽然表田老师总是一副看起来睡不醒的丧丧的样子，但是他怎么感觉今天的老师身上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愤怒感？ “老师吃早饭了吗？”虎杖悠仁看向表田里道，看着男人艰难地扭过脖子，头轻轻地歪一点儿角度，嘴角僵硬地上扬，像是设定好动作的机器人。 “悠仁，你要知道，成年人已经没有拥有吃早餐的权利了。” “是这样的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有被表田里道的样子吓了一跳的虎杖悠仁张大了嘴巴，实诚地点了点头，“那我要趁现在多吃一些。” “喂，不要他们说什么就信啊。”见虎杖悠仁认同地点了点头，伏黑惠反驳道，看向表田里道僵硬的笑扯了扯嘴角，“好恐怖。” “好了，不这样说话的话总感觉下一秒就忍不住大喊大叫了呢。”表田里道拍了下手掌，生硬地让现场所有人都能明显感知出来地扬起声音，“走吧，不是说好要去接新同学了吗，对吧伊地知？” 刚下车的伊地知愣在原地：好恐怖。 目睹全程的五条悟和001：好恐怖。 坐在生得领域里面的宿傩：好恐怖。 社畜的起床气，好恐怖啊。 * 东京的街头，钉崎野蔷薇看着面前的两个青年和两个少年。 一个穿着土气，一个自以为是。 后面那两个更加不是正常人，一个看着死了好久，一个看着活力过于旺盛企图装嫩。 “嘛，感觉像是烂摊子呢。”钉崎野蔷薇叹了口气，失望地看着面前师生四人组。 “喂，哪有对着别人的脸抱怨的呢？”虎杖悠仁见钉崎野蔷薇盯着他们的脸有一段时间又这么说，不满地抗议道。 五条悟微微歪头看向身边的青年。 嘛，刚刚看起来怒气很严重，现在感觉里道老师就像一个蒸炉一样，怒气顺着头顶在慢慢地消散。 “五条老师既然想观察，正大光明一些看过来也是没关系的。”表田里道扭头看向五条悟，看起来格外的危险。 “嘛，里道老师既然有这么重的起床气，以后就不要凌晨出门了嘛。”五条悟像是抱怨不回家一样，“搞得我还担心了这么久。” “这不是起床气哦，这是一种天生的抗拒。”感觉自从刚刚被伊地知的刹车直接撞到灵魂进入身体的表田里道已经逐渐回过神来，简称为支撑努力活过一天的动力，他伸出一根手指强调道。 说着，他看向盯着自己的五条悟，“这是工作。” “里道老师可还没告诉过我是什么工作呢。”五条悟撇了撇嘴，“难道作为当初救你的人，你对我一点儿信任都没有吗？” “没有。”表田里道斩钉截铁道。 看着在后面你一句我一句争论起来的五条悟和表田里道，仍然是被另外两个人推了出来的虎杖悠仁颤颤悠悠地举起胳膊问道：“老师，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啊？” “差点忘记说了，都怪和里道老师聊得太愉快了。”五条悟双手合十发出清脆的声音，“我们今天要去地方那就是...” 虽然一点儿都觉得他们聊天很愉快但不妨碍对东京充满巨大憧憬的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双手合十眼里满是星星的看着五条悟说出那三个字，“六！本！木！” ............ “就知道会是这样。” 看着虎杖和钉崎野蔷薇走进散发着诅咒气息的别墅里，表田里道看向哼着不知名小曲的五条悟，“那我们去哪儿？” “哇，还是里道老师了解我！对吧，惠？”五条悟惊呼，虽然伏黑惠一点儿想理他的样子都没有，但是并不妨碍他仍然亢奋的声音。“里道老师，那我们也走吧。” “这里只有伏黑，没有问题吗？”表田里道看了眼满脸淡定像是早就习惯了的伏黑惠。 伏黑惠摇了摇头，表示没有问题。 “放心吧放心吧，他们会解决的。”五条悟一边说着一边推着表田里道向外走去，将他推向未知的地方。 12、012 车上，五条悟的视线没有从手机上移开过。 “如果担心他们，不然就回去，等他们解决完再要去我们要去的地方。”表田里道提议道，正好他也有些担心悠仁会不会有什么问题，毕竟两面宿傩现在没有附着在他的身上。 “诶？”听到表田里道这么说，五条悟有些吃惊地看了他一眼，摇了摇自己的手机，上面竟然是推特的页面，依旧可见“毛豆大福”四个字。 表田里道无奈地幽幽看了五条悟一眼，他就不应该想那么多。 “哇，原来里道老师这么担心他们吗？”五条悟调笑道，虽然他这个动作原本就是有意让表田里道误会，“放心吧，没事的。” 表田里道叹了口气，遇到一个这样比自己还不靠谱的人，不知道是倒霉还是倒霉。 “里道老师还是不要想他们啦，我们的目的地就要到了。”五条悟指向面前的建筑。 表田里道顺着他的方向看向面前的废弃商场建筑，一共五楼，第四楼被黑雾弥漫让能看到的人只觉得不寒而栗。 “这家商场上个星期发生了一件爆炸案，再加上之前一直有咒灵作祟，最近就歇业整改了。”五条悟指了指大楼，看向表田里道,也如同之前递给虎杖悠仁的咒具一样，给了他一个蕴含咒力的武器，“那我就在外面等你啦，辛苦里道老师了。” 表田里道握紧手里的刀走了两步，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且在没有危险的状态下接触诅咒这种生物。 他扭头看向五条悟，青年像是早就等待着他的目光殷勤地挥了挥手，“里道老师，如果解决不掉的话请及时给我打电话哦。” 表田里道紧皱着眉头转过头来，硬着头皮看着面前的大楼，一步一步走了进去。 “宿主，加油！您体内目前有两面宿傩的加持，会帮您更加顺利地发挥自己的力量。”001鼓励道。 “喂，小鬼，看起来有些麻烦呢。”感知到诅咒的气息，两面宿傩猛地出现在表田里道的脸上，“要不要让我来解决呢？” 正好在解决之后，他就能顺理成章地抓住先机占据表田里道的身体了。 大楼里有些安静，顺着扶梯越上越走凄惨的叫声就会越发清晰，搞得表田里道有些脚趾扣底，头皮发麻地撇了撇嘴。 “嘛，你觉得呢？”作为和表田里道生活在同一具身体里的灵魂，两面宿傩自然在一瞬间感觉到表田里道的抗拒，便难得好声好气地劝说，像是声音难听的潘多拉魔盒。 “我拒绝。”表田里道回道，走到了四楼也就是上次火灾的发生地，他脚步轻声的落在地上，边走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突然一瞬间，表田里道扭过头去，只见一个长相怪异拿着斧头的诅咒向自己冲来，他向后退了一步，看了眼身边的栏杆一脚借力蹬了上去，接着一脚踹在了诅咒的头上。 被升级到极致的身体素质不是假的，在表田里道拳头出击的那一瞬间，诅咒被踹了几米远。 表田里道舔了舔嘴角，看向面前的诅咒，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那些使用咒力的咒术师会不会在某一瞬间觉得解决诅咒是一件很解压的事？ 反正现在，他是这么觉得的。 表田里道满是兴味地握紧拳头，看向冲过来的诅咒，借助自己练习体操多年柔韧性极高的身体借势跳到了诅咒的身上。 嘛，看起来还是有点儿本事的。 见目前的表田里道对待诅咒还是绰绰有余的样子，两面宿傩好整以暇地看着。 不过这等诅咒在他的眼里根本算不上什么，等到遇到特级咒物后，这个青年就知道的求自己了，两面宿傩好神在在地想着，观察着青年的动作。 五条悟靠在大楼对面的栏杆处，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曲子，看起来十分的悠然自得。 他拿着手机打开了line，正是刚刚祓除诅咒的伏黑惠一行人发来的。 五条悟：“不用来了，想吃牛排还是别的都可以，记在我的名字上就可以。” “这里才刚刚开始。” 收到五条悟消息的伏黑惠告诉了刚祓除诅咒累得正在大口呼吸的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两个人如何欢呼那倒不得而知了。 这边的五条悟抬眼看向面前的大楼，虽然戴着眼罩但是被称为苍蓝之穹的眼眸感知到里面的动静。 目前来看还不错嘛，应该用不到自己。 脸上带着一些汗水，表田里道那张总是毫无表情的脸皱眉看着面前的又一个诅咒，诅咒像是精神混乱一般嘴里喃喃地说着“加工资”。 表田里道歪了歪头，有些纠结地看着自己手里的刀，好奇道：“如果我死了，会不会也是这样？” 大概就像一个诅咒一样盘旋在“加工资”这三个字上面，或者每天哀嚎“不想上班”。 “不会的，因为我会帮您解锁新生命的功能。”001“贴心”道。 表田里道：...... “那还真是谢谢了啊。” “喂，你是不是又是在和你身体里的另一个人说话？？？”听到表田里道没头没尾地回答，两面宿傩忙得坐起来急忙忙地问道。 从他进入表田里道的身体以后就感知到了青年的身体里面除了他还存在着另一个人。 但是他完全无法听到对方和表田里道的对话，这个灵魂或是不知名东西的能力绝对不在他和那个五条悟的下面，证据就是五条悟都没发现他的存在。 “怎么，你急了？”表田里道和两面宿傩相处的时间长了自然也清楚一丝他的想法，故作淡定地挑了挑眉，“你觉得你比起另一个人有什么竞争力吗？” 两面宿傩呵呵笑了一声，眼眸绽开看向面前的诅咒，“先消灭你面前的诅咒再说吧。” 看着面前冲自己跑来的诅咒，表田里道连忙蹦了起来向它身后跳去，在一瞬间用刀插进了诅咒的肩膀上。 ............. 伏特加抬眼看了眼面前有部分被烧毁的大楼，又看向身后穿着黑色大衣带了顶黑色帽子的男人，“老大，就是这里。” 也幸亏因为这里因为最近火灾的原因，这附近并没有人来往。 不然就凭借两个人和普通人完全不同的特立独行的装束，都分分钟钟引起大家的怀疑。 而这也正是他们来的理由。 这场火灾正是琴酒的下属在和另一个黑手党交易的时候，对方突然反悔并引发大火借机逃跑的事。 交易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酒厂新研究的毒品aptx4869试验品。 那个黑手党成员在逃跑的时候已经被琴酒抓住并未发现毒品的存在，埋有卧底的警视厅传来的消息中说警视厅也并未在火灾现场发现aptx4869。 那么结论只能是，那盒新型的毒药在他的下属死去的时候藏在了4楼，并且有着酒厂独特的记号。 两个人走入了大楼里面，与此同时五条悟也从埋着的手机中抬起了头。 表田里道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看着面前被祓除的诅咒消失在空气里，松了口气。 “有普通人进来了，小鬼。”两面宿傩突然睁眼道。 “宿主，有人来了。”001警觉道。 ？？？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普通人进入这栋大楼，特别是五条悟还在大楼外面看着，表田里道连忙躲在暗处，等待着那群人的动静。 “有人。”琴酒拦住没有发觉的伏特加，示意他声音轻一些，看向楼上那一层。 伏特加谨慎地点了点头，抬眼看了眼楼梯处，两个人分别从不同的楼梯上去。 “001，能知道是谁吗？”表田里道躲在安全通道里问道。 “琴酒，还有伏特加！”001惊呼道，但是因为剧情已经脱离了原有发展，它表示自己也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来这里。 “他们怎么会来这里？”表田里道眯了眯眼突然想到五条悟之前说的那场大火。 还是说他们和那场大火有关，是特意来这里找东西的？ “宿主，要怎么办？”001问道，“要和他们见面吗？” “当然不。”表田里道不假思索地拒绝道。 川边海是伏特加的下属，而自己只是川边海一个刚接纳的小下属。 根据川边海的性格，他敢肯定伏特加绝对不知道自己是他的下属。 而且就算知道，他会出现在这里绝对会让琴酒怀疑的，毕竟那个人的疑心病那么严重。 更何况他们要找的东西绝对很重要，不然就派别的人找了，也不会亲自来找。 所以，绝对不可以在琴酒和伏特加面前暴露自己，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 不过，他倒是可以偷偷跟踪他们看着他们到底在找什么。 这么想着，表田里道倒是屏住呼吸，找了一个不易被发现的地方躲了起来。 “老大，什么都没有找到。”观察了周围并没有发现什么，伏特加冲走上来的琴酒表示道。 琴酒环顾了周围一圈，那双阴狠的眼眸在对面的电箱前停下，瞥了伏特加一眼。 对方立马心领神会得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靠近了过去，猛地打开箱子。 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错觉？ 琴酒心里有些疑惑却没有说出来，冲伏特加摆了摆手，“先去找我们想要的东西。” “是。”伏特加点了点头，连忙翻起了随处可见的箱子凳子乃至一切能藏东西的地方。 “看来确实是在找什么。”躲在安全箱后面那天被炸出的一个洞里，表田里道松了口气。 他现在必须要走了。 他可没忘记外面五条悟还在等他。 表田里道这么想着才动了一步，脚下的灰烬残渣轻微地响了一声，他猛地屏着呼吸，楼下却突然传来了五条悟拉着长腔的声音，“喂，有人吗？还不打算走吗？” 进来了，也找到了。 琴酒看了眼自己刚找到的aptx4869放进了大衣兜里，往下瞥了一眼，拿出大衣里的枪，并示意伏特加向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 “宿主，伏特加在靠近了哦。”知道外面的人听不到但是“贴心”地在模拟紧张氛围的001提醒道。 “普通人居然比诅咒还让你觉得可怕吗？”两面宿傩说道，“有意思。” 他们手里可是有枪啊，知道和两面宿傩解释不清，里道不想也没空搭理他。 表田里道谨慎地站在原地，呼了一口气，将五条悟来的时候给他的刀插进刀鞘里，等待着伏特加的进一步靠近。 琴酒谨慎地举着枪，听着楼下的人哼着小曲一步步走上来，他嘴角展开笑意，那个人上来的时候就是他的死期。 他扭头看向伏特加，却没有看到男人的踪影。 糟糕，出事了。 琴酒心道，迅速靠近，枪不停的打在那个被打开却空空如也的安全箱上面。 听到上面枪声的五条悟嘴角的笑意猛然消失，一秒内冲了上去，却看到表田里道一个人站在他的面前，像是等了许久一样看向他，“任务完成了，我们走吧？” 当然如果可以忽略掉他身后倒下的两个黑衣人。 “这是里道老师给我的惊喜吗？”五条悟挑了挑眉，却没有多说什么。 “我还以为是五条老师给我的惊吓。”表田里道又反而道。 谁能想到刚刚还在想自己如果成为诅咒会不会是每天咒骂上司并疯狂期待加薪的诅咒，结果就完成了暴打上司的任务。 当然，虽然这并不是出于他的主愿。 “诶，这是什么？”五条悟看着表田里道从地上捡起的像是胶囊盒一样的东西好奇问道。 “回去研究看看。”表田里道装作漫不经心地说着，推着五条悟往下走去，“先走吧，不然等他们醒来就麻烦了。” 刚刚他拜托自从他扬言要罢工后就非常贴心的001帮他擦掉了在琴酒和伏特加脑海里自己的样子，要不然可能会出大麻烦。 “嘛。”五条悟撇了撇嘴，看了眼躺在地上手指轻微动着的长发男人，搭上表田里道的肩膀，“我有个更快的方法哦。” 只见瞬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两人仿佛在几秒间就到了伏黑惠给五条悟定位的餐厅门口。 五条悟指了指门口，看向没反应过来的表田里道，“进去吃饭，还是说我们先报个警？” 13、013 因为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想要吃牛排，钉崎野蔷薇甚至在来之前专门在地图上找了最受欢迎的牛排店。 更加之这次费用完全由五条悟负责，于是伏黑惠在战斗结束后直接带着兴致冲冲的二人来了牛排店。 此刻，他正在看着对面的两人龙卷风般吃着端上来的牛排。 “所以就是刚刚那个男人吞下了宿傩的手指？！”钉崎野蔷薇吞下切好的一块牛排，听到伏黑惠这么说，那块牛排由于她过于吃惊差点儿咽在喉咙里让她没有喘过气来。 虎杖悠仁连忙把红酒杯递给钉崎野蔷薇，示意她顺一顺嗓子。 钉崎野蔷薇猛地喝了一口才好了许多，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盘子里泛着一丝红丝的牛排感觉食欲都降低了一些，“真的会有人把那种东西吞下吗，这也太恶心了吧。” “老师当初是为了救我们！虽然...”虎杖悠仁反驳道，自从那晚过后他仿佛成了表田里道的忠实拥簇。 虽然，他也不理解老师为什么在那个时候会突然吞下两面宿傩的手指。 但是！如果是他的话，他也会这么做的。 “是吧，我也觉得很恶心。”钉崎野蔷薇的声音刚落下，和虎杖的声音同时响起来的还有身后幽幽仿佛没有生气的声音。 她猛地扭过头去，只见五条悟和表田里道正站在他们的身后。 白发的一脸笑模样看起来总觉得一肚子坏水；黑发的满眼生无可恋盯着眼睛看一秒就仿佛能坠入那双眼眸里。 “啊！老师你们来啦！”见钉崎野蔷薇看向身后，虎杖悠仁扭过头看到五条悟和表田里道后开心地打着招呼，看着他们坐在了旁边好奇道：“我听伏黑说老师也去试炼了，怎么样怎么样？” 呵呵，总不能说我把自己上司的上司还是任务对象打了吧。 虽然感觉还挺刺激的，表田里道在心里吐槽道。 亲眼看着表田里道打晕琴酒的001和两面宿傩并没有说话。 一个刚刚从宿主差点儿曝光的紧张感中松了口气；一个还在纳闷表田里道为什么要和普通人而一次次拒绝自己。 “很棒哦！”五条悟有些看好戏般地笑了笑，“里道老师还打晕了两个可疑的犯罪分子呢！” “哇！”听到五条悟这么说，虎杖悠仁星星眼般的看向表田里道，少年眼里渗出的信任和崇拜感觉更坚定了许多。 “悠仁，请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哦。” 看着虎杖满是信任的眼神，表田里道下意识地躲闪了过去。 他这种成年人，当别人的偶像完全是害了别人，心里带着说不出的愧疚感。 “？”虎杖悠仁无辜地眨了眨眼，有些疑惑地看向表田里道，没有明白老师是什么意思。 五条悟瞥了眼身边的表田里道，看向虎杖悠仁，“所以你们今天怎么样？我听惠说是很顺利哦。” 见五条悟这么说，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便吐槽起了五条悟这个魔鬼选的地方，就此翻篇。 表田里道心里有一丝说不出的感觉，莫名泄气地看着面前的酒杯。 他就说他讨厌和小孩子相处。 只要接触的时间越长，他们就会把你当做崇拜和信任的对象，可是又根本配不上这份沉重的喜欢。 还真是又现实又让人不舒服。 ............... 饭后，三个少年在前面走着，不知道在讨论什么，只见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夸张地看着伏黑惠。 表田里道不知道的是，自己此时的表情很是温和，嘴角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笑意，看着面前的三个人。 结完账单的五条悟出来后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他双手插兜，一米九的个子格外的高，表田里道也只到他的肩膀那里。 “里道老师在等我吗？”五条悟慢悠悠地走了过来和表田里道向少年们的方向走去。 表田里道应了一声，没有说什么。 “里道老师刚刚为什么那样对悠仁说？”五条悟问道，“处在被所有人崇拜的目光下不是一件很好的事吗，或许说让人骄傲。” 表田里道抬眸看向五条悟，听着他一本正经地说一些完全违背本意的话。 “是里道老师怕配不上悠仁的那份心意吗？”五条悟特意快走几步，跑到表田里道的面前歪了歪头。 表田里道下意识的摩挲了一下自己的食指，那是他烟瘾犯了的征兆，会让人下意识地感觉到一定的烦躁，“你会有这种想法吗？” “诶？”没想到回旋镖打在了自己的身上，五条悟愣了愣，继而自信地勾起嘴角，“那倒没有哦，毕竟我可是最强的。” 因为是最强的，所以明白无数的人会将崇拜、厌恶和各种各样的眼神放在自己的身上，习惯去消化各种各样的眼神。 由于001的存在，表田里道对于原有剧情已经十分熟悉，甚至熟悉每个人的最后走向。 听到五条悟这么说，表田里道停下脚步，“是吗，那挺好的。” 他越来越感觉自己需要吸一根烟，以及研究从琴酒那里拿到的药物。 001说那不是普通的东西，对这个世界有非常重要的影响。 想到这里，表田里道皱起眉毛向前走着，听着后面并没有传来声音，转过头看向不知道想什么看着自己的五条悟，开口道：“要吸烟吗？” 五条悟收起嘴角的笑，眼睛不眨地看着面前的青年，听到他转过头来这么说，又连忙赶了上去，那张帅气的脸紧紧地皱在一起，“不要，但是我可以陪你哦。不过下次你要请我吃甜点。” “怎么，知道那群人根本靠不住了吗？”看着在吸烟室一口一口抽着烟的表田里道，以及外面不停叭叭的五条悟，两面宿傩钻了出来，顺着表田里道的目光看向镜子里的青年。 那双眼睛是纯黑色的，沉沉地看着镜子里靠墙吸烟的自己，放在别人的眼里就像是一个颓废的社畜。 概括就是：眼睛里没有光了。 “你和他们合作永远拿不到你想要的东西，这是事实，反抗是没有用的。”两面宿傩斩钉截铁地下了定论，“咒术师，黑手党，这些还从未放进过我的眼里。” 听着两面宿傩说话，表田里道抖了抖手上的烟灰，“那你和五条悟，谁会打赢对方？” 两面宿傩沉默了几秒，“所以需要你和我合作，帮我找到所有的手指。” 表田里道浅翻了一个白眼，将烟蒂按灭，“那你等着吧。” 见表田里道又是一副拒绝沟通油盐不进的样子，两面宿傩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又回到了身体里面。 反正无所谓，只要小鬼吞下的手指越多，那他掌控的力量也越多。 到时候得是表田里道来求他了。 表田里道自然不知道两面宿傩在想什么，想到兜里的又一个盒子，他掏了出来，虽然他都在想为什么总是自己能捡到盒子。 是一个小铁盒，打开后里面放着几粒胶囊。 001没有解释这个药物到底是做什么的，但是表田里道感觉这就是解密酒厂的关键。 表田里道捏起一粒放到眼前，那么酒厂对于丢了这个药物应该会很着急吧？ 琴酒下一步的动作会是什么呢？ “里道老师，抽好烟了吗？”外面仍然是五条悟没有停下的声音。 想到这个活宝，表田里道只好将药粒塞了回去放进兜里，像是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迅速的拉开了门。 门外的人像是靠在门上，在表田里道迅猛拉开门的动作时差点儿跌倒又迅速站稳了。 表田里道收回自己想扶起面前人的手，说：“好了。” 两个人走在街道上，路上摆着各色的小摊，对面是高耸的大楼，声音吵闹，不像里道之前待的地方安静。 但是成年人主打适应力强，只要能工作给工资，哪里都能待。 五条悟仰头看了眼刺眼的阳光又觉得刺眼，撇了撇嘴，低头看向吸了烟后周边看起来终于没有暴躁空气的表田里道。 可能表田里道想不到的是，他的心情很容易被猜出来，因为平时面无表情的时候太多了，一旦有转变就非常明显。 就比如刚刚莫名厌烦暴躁的时候，好像一只比格... 五条悟莫名的想着，看着已经安静下来的表田里道笑出了声。 “？”表田里道歪头看了五条悟一眼，“有什么好笑的吗？” 感觉一定不是好事。 “没有啦，只是觉得里道老师有时候还真是可爱呢。”五条悟摆了摆手道。 表田里道：...... 并不想理面前这个人，他加快步伐向前走去，奈何身边是有大长腿的一九几，迈几步就赶了过去。 “里道老师今晚不会出门了吧？”五条悟突然问道，“今天还没看到那份文件呢，里道老师的上司会穿成那两个奇怪的人吗？说起来你捡的那个盒子呢，里面有什么东西，我也要看。” 听着身边人叭叭地问着一堆问题，表田里道只回了最后一个问题。 “我扔了。” “不信。” “那你还问？” 14、014 不过五条悟并没有等到那一天，因为他临时被告知出差参加一个很重要的会议。 走的时候脸格外的臭，表田里道懒懒地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他走了，自己身边还能安静一会儿。 感觉到身边人的心情变好，五条悟的心情更加不好了，他才不想和咒术界那群烂橘子开会，“里道老师，不然你代替我去吧？” “也不是不可以。”彼时还在五条宅住着的表田里道抖了抖即将燃尽的烟灰，撩起眼皮看向自觉提起非常好的意见的青年，“不过他们不太想看到我。” 身负两面宿傩诅咒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怪物，嗯，那群高层里眼里的他就是这样的吧。 看到他，不砍死他才怪。 “哇，里道老师果然聪明，不过很遗憾没有奖励。”想到那群人的嘴脸，五条悟双手插兜嘴角的笑容淡了下去，“如果里道老师求我的话，我回来的话勉强可以给你带一份伴手礼。” “不要。”表田里道拒绝了。 和五条悟相处了这么多天，他自然知道出于各种原因，青年对甜食格外的痴迷。 每次看到五条悟疯狂往嘴里塞甜食的时候，表田里道只会下意识地想刷牙才能刷掉甜腻感。 听到对面人斩钉截铁干脆的拒绝，五条悟撇了撇嘴，“我只是随便问问。” 不过他可不会听别人的话。 想到表田里道看到自己吃甜食牙酸的样子，五条悟心里呵呵了一声，当然是他说的算。 “你还不走吗？”看着等在外面脸上直冒汗的伊地知，表田里道碾灭手中的烟，难得好心的替伊地知开口道。 都是打工人，体谅一下。 五条悟猛地看向门外的伊地知，对面的人在五条悟的目光掠过去时迅速站直了身体。 “伊地知是来接你的哦。”五条悟双手支在身后看向有些惊讶的表田里道，“我这次至少要去一个星期，怕你无聊，想了想还是去咒术高专和惠他们住几天。” 在听到五条悟这么说的时候，表田里道起码开心是多于意外的。 五条家的宅院太安静甚至有些枯燥，而且五条悟离开的话，他在这里仍然是要被监视，还不如去咒术高专和悠仁他们一起住，办事也方便。 虽然是从一个郊外到了另一个郊外。 五条悟眯眼看着脸上像是没有表情但是总感觉周围气氛好了很多的表田里道，“这么开心吗？” “我去收拾，一路顺风。”没有正面回复，表田里道直接钻进了房间里收拾衣物。 站在外面的伊地知回想刚刚表田里道从头到尾像是没睡醒的表情，真的有表情变化吗？ 他偷偷看了一眼五条悟，那为什么这个人能看出来？ “伊地知，禁止偷偷看我哦。”没有转过身来却能感觉到身边人动作的五条悟淡淡道。 “是。”伊地知连忙擦了擦脸上的汗。 “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的事发生，随时联系我。”五条悟眸子移到伊地知身上，希望那群烂橘子长点儿心，不要在自己出差的时候有什么肮脏的手段。 “是。”伊地知连忙点了点头。 五条悟站直了身体，一脚迈进房间靠在门槛处看向已经收拾好行李，随时都能走的表田里道，搞得就像他平时亏待了他似的。 青年身材高大，站在那里就能挡住从外面跑进来的阳光，声音懒洋洋的剌耳朵，“我不在的时候，里道老师可不要做什么坏事哦。” “什么算坏事？”表田里道拎起行李向外走去，顿了顿。 “现在不认真回答我的话就算。”青年撇了撇嘴跟随者表田里道的动作抗议道。 “这样啊。”表田里道视若无物向外走去，看向伊地知，“走吧，伊地知？” 不回答真的没有问题吗？ 感受到五条悟的死亡视线，伊地知扶了扶自己的眼镜，见表田里道还是一副没有表情的样子，仿佛自己身上也多了硬气，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好的，请跟我来。”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五条悟哼笑了一声。 嘛，回来再探寻那个男人身上的秘密。 他现在还有别的事去做。 ------- 显然表田里道回咒术高专住这件事是五条悟临时决定的，因为在看到拿着行李衣物的表田里道时，夜蛾正道也很惊讶，打了电话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不过高专的宿舍很多，立马就能收拾出来一间给表田里道住。 虎杖悠仁性格好，很讨人喜欢，现在已经融入了咒术高专的生活，每天正常上下课，有时候则是和一年级的另外两个学生一起出任务。 怕表田里道没有事做，夜蛾正道便让他跟着一年级这群人一起学习。 不过，里道看了眼在收起手机后向自己宣布这个消息的夜蛾正道，丝毫不怀疑这完全是五条悟出的主意。 里道也没有想到时隔十几年后自己再一次踏入了教室，虽然这里面教的是咒术。 一年级高专生在看自己的时候都很惊讶，毕竟在此之前里道完全是虎杖悠仁的老师，虎杖对他的称呼也一向是“里道老师”，结果现在成了同级生。 “不用把我放在眼里，只是借住几天，你们该怎么样怎么样。”看着有些拘束的虎杖，表田里道摆了摆手，这才让三个小孩的不适感好了一些。 不过还是很奇怪。 钉崎野蔷薇看了眼坐在后面摆弄手机的表田里道，男人每天上课的时候倒是在上课，不上课的时候要么在体育场跑步要么去健身房。 “大人都这么无趣吗？”心里的话被钉崎野蔷薇说了出来。 里道只感觉突然一把剑扎在了自己心上，接着点了点头，那双带着明明已经不熬夜却仿佛半永久黑眼圈的眼眸看向他们，“成年人是最无趣的存在，所以珍惜吧。” 不像总是嬉皮笑脸偶尔冒出一句箴言让大家愣住的五条悟，也不是正经的夜蛾正道，青年说的话就像那种临死之人毫无生气地说出一些人生经验一般，让人愣住却又下意识想相信。 虎杖曾经问过为什么会这样，伏黑惠说这是生活的智慧，钉崎野蔷薇则称之为成年人偶尔的良心发现。 某种意义上确实是事实。 身边没有五条悟的声音，没有上司的压榨，表田里道过得十分舒心，当然他没忘记自己身上还有系统和任务的存在。 只不过在他还没行动时，一个莫名的好消息传来了。 他竟然升职了。 15、015 川边海因为业务出色直接升职了，不过他并没有调走表田里道的意思，反而是将他推荐给了伏特加。 由此里道没想到的是，通过这种途径，自己离任务目标更近了一步。 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的任务，“001，川边海不是间谍吧？” 他这个上司除却有时候凌晨才发给他的任务安排，其余方面都是很敬业的，看起来是很“热爱”这份工作的。 “这个是不能透露的，需要宿主您自己探索，再给出我答案。”001抱歉道。 “那间谍是不包括我，对吧？”表田里道又问。 “是的。”001回道。 表田里道这才放下了心，当然他其实还有一个问题没有问。 这个间谍人选是不包含琴酒和伏特加的吧？ 他刚开始接这个任务的时候，有一个困难模式是振兴酒厂，而他的任务作为较为简单的只是找出间谍罢了。 这么说的话，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之前从未有过的猜想。 不会是酒厂里真的有很多间谍？ 想到这里表田里道否定了自己，那这也太离谱了。 一个黑手党能混进一堆间谍，这还怎么生存下去。 没有办法剧透的001当然无法告诉表田里道，某种意义上自己的宿主确实接触到了事情的真相。 川边海只把消息和伏特加的联系方式告诉了表田里道，并说最近对方正在忙于别的事，等到忙完了就会联系他，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的胶囊丢失事件。 里道也听001透露了一些消息，知道现在在他手里的这盒胶囊可能是酒厂的关键。 也幸好当时001把琴酒和伏特加的记忆删去了一部分，而对方只是追查和他们交易的黑手党，并没有往他们的方向去查。 但是胶囊留在自己这里确实没有什么用处。 “如果我吃掉会有什么事发生吗？”表田里道皱眉看着自己放进兜里的胶囊大小的药物，有一些好奇。 “最好还是不要。”001回道，它有些怀疑宿主在吞下两面宿傩的手指后开启了什么奇怪的特殊癖好。 “小鬼，你想吃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感觉到表田里道可能想吃掉面前莫名其妙的东西，两面宿傩钻了出来质问道。 他现在和里道两个灵魂却共处同一个身体，如果表田里道吃了什么而身体发生变化，那么他也会跟着如此。 “比你手指好一些。”表田里道耸了耸肩，只好收回了胶囊。 他不是没想找过别人研究，但是在他企图找家入硝子，也就是咒术界有名的医师时，五条悟制止了他，并告诉了他一个似乎无伤大雅的事实：家入硝子的医师执照是伪造的... 这件事只好作罢。 --------------- 不过在等待伏特加联系他的途中，表田里道先等来了咒术界派发的任务。 因为缺少咒术师的原因，咒术界的任务多为积压在一起。尤其是每年春夏季又是诅咒高发期，就连虎杖悠仁都已经和一年级其他两个人出过几次任务了。 所以在一年级全都外出任务只剩下一个人的表田里道收到任务通知时也没有太过于惊讶，反正他身边还有一个熟悉流程的伊地知。 “任务是在一家已经荒废了的足球训练基地。”伊地知边开车边说道，“因为之前发生过跳楼事件，基地已经荒废了。只是近期又发生了路人所谓的闹鬼时间，所以经判定是有诅咒的存在，等级并不高。” 他扶了扶眼镜看向坐在后面的男人，“其实本来您是应该和一年级的人一起去的，但是他们明天才能回来，上面又催得很紧。” 表田里道扶着下巴，有些犯困，听伊地知这么说搭了一句，“感觉这像杀人灭口的好时机。” 伊地知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方向盘，看向身后面色淡定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说出了什么的男人。 说的并没有错。 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事，也可以用意外的死亡解释过去。但是他看了那份等级评定，大概应该是安全的。 沉默间，车子行驶到了目的地。 表田里道下了车，看向面前的训练基地。 大楼散发着不详的味道，是普通人完全不会涉足的地方。 说到这里，他有些佩服那天去大楼找东西的琴酒和伏特加，那两人某种意义上胆子是真大。 伊地知降下帐以防普通人发现什么异常。 他看向站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感觉注意力完全没有在面前诅咒上的表田里道，“注意安全，小心为上。” 看着落下来像玻璃罩子一样的黑色幕布，表田里道点了点头，脸色像往常一样毫无变化。 某种意义上来说，比起真的有鬼，他更希望是诅咒，因为他讨厌突如其来的吓人。 这家青训基地荒废了有一年了。 表田里道走进去就一脚踩在了碎在地上的玻璃渣上，脚抬了起来时玻璃渣滚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巨大的正厅内回响。 他抬眼看向对面，几把椅子随意的摆放在前台，瞬间仿佛有什么东西经过，在表田里道的面前闪过。 “001，这次的诅咒和之前那次哪个更强？”表田里道摩挲着上次五条悟拿给自己使用的咒具，试探地一步步向前走去。 “这次的。”001回道。 表田里道抿了抿嘴，虽然感觉有些不太舒服但还是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而坐在生得领域里的两面宿傩感觉到了熟悉的味道，猛地睁开了双眼。 “你也感觉到了什么吗？”感觉到脸上的痛感，知道是两面宿傩出来了，表田里道边上楼梯上走去边问道。 “我上次说的话还有效。”并没有正面回话，两面宿傩只是说了一句便消失了不再应答。 表田里道可没有忘记原先世界里虎杖一行人遇到了特级诅咒的事。 他的眼睛抖了抖，看来这一次是他遇到特级诅咒了。 他站在原地，却在一瞬间感觉被一根无形的绳子束住，无法动作。 正如他猜想的那样，一个奇形怪状的怪物迅速出现在他的面前。 “001，有什么能力能让我面对它？”表田里道疯狂呼唤001。 作为对自身十分了解的他当然明白现在他完全没有办法打败特级咒物，不仅如此甚至还有丧生的危险。 而且在上一次吞下两面宿傩手指的时候，他已经把失去一次生命的机会用掉了。 他可不想轻易地让两面宿傩占据他的身体。 “宿主，因为这并非主线任务，所以需要代价的。您可以在复制某人的能力一分钟，但是作为代价是会消失一段时间的声音，甚至会因为在承受这份能力后晕倒。”001回道。 “就它了。”表田里道迅速说道，他平时都不想说话，这种缺失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代价，“不过我能在出去的时候消失吗，我有句话对伊地知说。” “不能哦。”001回道。 表田里道遗憾了几秒，却也没有犹豫，直接选择使用001所给的功能。 坐在生得领域里面的两面宿傩好整以暇地坐在原地，他知道以表田里道现在的能力是完全打败不了面前的特级咒物的。 他在等，等自己占据他身体的那瞬间。 两面宿傩哼笑着看着面前的场景，却在表田里道伸手的那一刻眼神里的笑意瞬间消失，面前的特级咒物迅速消失在眼前。 这个小鬼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能力，这完全是五条悟才有的咒力。 而那咒力却在特级咒物消失后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怎么做到的？”两面宿傩问道。 表田里道捡起地上的手指，嘴里感觉有一股鲜血上涌却勉强咽下，刚刚被特级咒物禁锢的身体猛然松开差点摔在地上，一瘸一拐地向外走去。 焦急的在车外等候的伊地知走来走去，时不时地看向基地，却见到一个身影慢慢的出现在面前。 出来了，但是感觉有些不对劲。 伊地知连忙迎了上去，胳膊被里道紧紧地扒住。 他想说什么，却见男人伸手将一根两面宿傩的手指递给了他，一口血吐了出去。 “你怎么样，里道？”看到那根手指，伊地知的瞳孔下意识放大，没想到那群人真的是打着要杀死里道的想法，他必须赶快通知五条悟。 青年并没有说话，嘴里像是念叨着什么内容却没有出声，直接晕了过去。 16、016 如果说咒术界最近最热闹也最惹人注意的事，莫过于有个不知死活的人吞下了两面宿傩的手指还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之后甚至还没被处刑，反而被允许在收集完手指后再赴死。 而更让人震惊的事还在后面，在独自祓除足球青训基地的诅咒时出现了特级咒灵，竟然被那人也成功祓除了。 多少动了点儿别的心思的上层在看到五条悟匆匆赶回东京后，心里倒又开始盘算着其他的事了。 毕竟在报告上，表田里道的诊断报告上写的是——至今昏迷不醒。 再次出手还是束手旁观，都是需要考量的事。 已经赶回来的五条悟毫无形象地坐在凳子上，眉头紧皱看着面前仍在昏睡只有气息证明还活着的表田里道，“里道老师，你是不是该醒了？” “他太累了。”一道声音沙哑的女声传来，家入硝子拿着诊断报告扔给五条悟，坐在了另一个凳子上，“让他再睡会儿吧。” “难得见硝子你这么体谅别人。”五条悟撇了撇嘴，却极为认真地打开了那份诊断报告。 身上虽然有伤但多为皮外伤，有轻微脑震荡。 虽然这份结果让人松了口气，但是毕竟一个刚刚吞下两面宿傩手指的人能祓除特级诅咒，这几乎不可能的事。 那么，正在昏迷的人又是怎么做到的？ “恭喜你，这次捡到宝了。”家入硝子总结道，看向正在昏睡的表田里道。 这句话让其他别有用心的人听到，有什么后果都是不可知的，但是表田里道的结局绝对好不了。 但是面前这两个人，一个无欲无求，一个是世界最强，虽然好奇却也没更多的想法。 五条悟嗯哼了一声，两手支着下巴，嘴角带着笑意说着仿佛天真却让人害怕的话，“不过这任务会被派给里道，烂橘子们的手显然比我想的要伸得更长。真想一刀杀了他们呢。” 家入硝子仿佛听多了五条悟这类的发言，并没有惊讶。 不过五条说的对，这种有问题的任务会被派给里道，显然高层已经起了想向他动手的心思。 那群人的行为某种意义上还真符合他们的刻板印象。 两人说话间，只见病床上突然传来了动静，同时看了过去。 五条悟“哇”了一声凑到上前，“里道老师，你终于醒啦。” 表田里道悠悠坐了起来看着五条悟，心想你们在这里说了这么久的话，我不醒来才怪。 他张了张口，发现一点儿声音也发不出来，这才想起来自己和001之前达成的协议。 五条悟疑惑地看向表田里道的动作，见青年突然微微皱眉，他突然心领神会，“诶？里道老师不能说话了吗？” 见五条悟这么说，家入硝子突然从凳子上起来，看向表田里道，“你尝试说句话试试。” 五条悟也一脸赞同地看向表田里道。 在两人严肃的注视下，只见面前的青年张了张口，指了指自己的嗓子，摇了摇头。 放弃吧，一个星期不能说话呢。 “祓除诅咒还有这种副作用吗？”五条悟下意识扣了扣自己的眼罩，又意识到了什么，放下手来，看向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显然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眼神沉思不知道在想写什么。 五条悟见状转眼看向躺在床上的青年。 对于自己不能说话这件事，显然里道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情绪，还是和平常一样没有情绪。 “里道老师，我还没夸你呢，居然自己一个人祓除了特级诅咒。”五条悟伸手给表田里道竖了一根大拇指，难得没有再夸自己，语气里倒是真心的夸奖。 表田里道抬眸看向面前的青年，歪了歪头，比了一个“7”的手势。 他可没有忘记五条悟本来要出差7天的事，这才过去了一半怎么提前回来了。 五条悟看着里道的手指，皱了皱眉，不开心道，“要不是听到你出事了，我才不会回来，你不应该觉得感动吗？” 表田里道耸了耸肩，没有说什么。 “应该是受到惊吓所导致的暂时性失声。” 家入硝子在又一次给表田里道检查完身体后，看向盯着她的五条悟，青年倒像是对自己突然失声这件事接受良好，没有别的反应。 可能是平时的表田里道也很少就其他的事做出其他的反应，给人一种失声和没有失声没有任何区别的感觉。 “身体上没有问题的话，只能是心理原因了。”家入硝子耸了耸肩，对于心理问题她是无能为力，只能靠时间来缓解了。 “里道老师当时很害怕吗，还是说被诅咒丑哭了？”五条悟直接坐在床边，一双大长腿无所顾忌，两手靠在后面，歪头看向表田里道。 准确来说，是没有任何反应，里道心里想着，要不是两面宿傩奇怪的反应，他甚至都不会发现这是特级诅咒。 碍于不能发声，表田里道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放到五条悟的面前。 “啪”的清脆一声在房间里响起，五条悟拍了一下表田里道的手，“怎么了，想要伴手礼？回来的太早了，连逛都没有逛，下次吧。” 表田里道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又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眼角。 这时，五条悟才明白了表田里道是什么意思，嘴角轻松的笑容慢慢消失。 面前的人在向自己要祓除诅咒后两面宿傩的手指。 那双总是毫无生气的眼睛淡淡的看着自己，带着点儿刚刚自己没有理解他的想法的一丝无奈和生气。 “里道老师难道是喜欢那个味道吗，你不是说很难吃吗？”五条悟站起来双手插兜，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床上的青年。 房间外的光照射进来，将银发青年的影子切割成一块一块投落在地板上。 “在我手中哦，不过我不打算让你现在吃。毕竟硝子说你是心理原因，万一吃了后病情加重永远不能说话怎么办。”五条悟“一本正经”地说着瞎话，还自觉有道理的点了点头。 表田里道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又躺了回去，正好他也不想吃那种味道极其奇怪的东西。 “好了，别郁闷了，悠仁他们可是很担心你哦，听硝子说你只是累了睡着了他们才走的。”五条悟回道，“好好休息吧，晚点儿带你去看他们。” 表田里道点了点头，看着五条悟走了出去。 他突然想起来，从他晕倒再醒来后，两面宿傩就没有出声过。 不过他正好乐得清静，懒得管他。 正在生得领域郁闷的两面宿傩当然不知道表田里道在想什么，他只是在思考为什么里道会有五条悟的能力。 既然如此，他还能拿什么来占据表田里道的身体? ----- 深夜，一处隐秘的研究所中，一片狼藉。 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满脸惊恐地看着怼在自己太阳穴上的枪口，急忙道：“我可以试试，但是只能试试。我这里的资料也是残缺的。” 感觉到枪又往自己的太阳穴发力，研究员又连忙改口，“我争取一定。” 说到这里，枪才离开了太阳穴。 伏特加看着坐在座椅上翻看着资料的琴酒，“大哥，走？” 那份aptx4869失踪后，酒厂的研究院雪莉也神秘失踪。 自此酒厂的研究被迫终止，奉boss命令寻找研究员的琴酒便找上了之前和雪莉有过合作的研究员。 这也是今晚到这里的原因。 琴酒点燃了一根烟靠在墙旁，如果不是一点儿烟的亮光，甚至完全不知道他的存在。 他看向开车过来的伏特加，“上次川边海是不是推荐了一个人？” “是，说做的不错，现在在一所宗教学校当掩护。”伏特加回道。 “找时间和他见个面，下次的拍卖会需要人掩护。”琴酒说着，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车子迅速地驶入黑夜之中。 17、017 表田里道在休息的这段时间内，并没有像是之前咒术界找上来的任务。 他回校的时候，伊地知很愧疚地向他道歉了。 那天看着晕倒在面前的表田里道以及他手里攥着两面宿傩的手指，他就知道出大事了。 在表田里道醒之前一直愧疚地睡不着，每天都想去病房里看看，如果不是五条悟硬把他赶出病房好好休息，他真的会每天守着。 表田里道倒是不在意地挥了挥手。 伊地知只是一个辅助监督，对此一无所知，真正想害他的还是咒术界上层的那些人，他还是看得清的。 一年级的三个学生见到他的时候都很惊喜。 他们出去做任务的时候里道虽然没有活蹦乱跳地活着，起码还是生无可恋地活着的，结果他们一回来就得知表田里道因为祓除特级诅咒至今昏迷不醒。 再一次见到生无可恋的表田里道，三人不自觉地心里叹一句，还是现在的样子对味。 虎杖悠仁像只狗狗一般围着表田里道乱转，打量着他的身上有没有别的伤口。 再转下去感觉自己都要晕了。 表田里道忙得抓住了虎杖悠仁的胳膊，示意他停下，摇了摇头。 众人这才发现面前的人和原先的差别在哪里。 生无可恋还是生无可恋，但是又丧又有哲理的话呢？ “老师，你不能说话了吗？”虎杖悠仁看向面前的男人，问出了觉得奇怪的地方。 表田里道点了点头，想了想拿出手机打出了一行字。 “心理原因造成暂时性失声。”看着屏幕面前的字，虎杖三人念了出来又同时看向面前的人。 表田里道赞同地点了点头。 虎杖悠仁见表田里道这么说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他听伏黑说了特级诅咒的危险，没想到老师最后能安全活下来，他又问道：“老师，我们能为你做点儿什么吗？” 钉崎野蔷薇也道：“你说话的话比五条老师说话要好听得多。” 伏黑惠也赞同地点了点头，看向表田里道。 看着面前三人诚恳的目光，表田里道心动然拒，摇了摇头，表示只是等着时间慢慢过去就会好了。 五条悟因为上次误出现特级咒物的事情疑似乎一直和上层扯皮，很少出现在咒术高专，表田里道也没去之前的五条家的老宅居住，一直和三人在咒术高专住着。 三个少年不知道从哪里打听的方法，每天变着方法企图解决表田里道的心理问题，要么某天来个谈话疗法，要么就来一个惊吓疗法。 当然毫无用处 但是碍于三人好心，表田里道又不想也不好拒绝，只好随着他们一天天变着法来治疗自己的“心理问题”，直到伏特加给他下派了任务。 趁着五条悟不在，一年级三人没注意，表田里道留下自己在东京有些私事要处理就直接离开了咒术高专。 伏特加约的地方是一家地下酒吧，里面的黑手党人并不少，却也安全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表田里道到的时候环顾了一下周围，并没有人向他投来视线，每个人警惕性格外的强。 他抬眸看向在暗处的二人，主要是从自己一进来就看着自己的那人，走了过去。 琴酒打量着面前的男人。 身高适中，身体看起来很有爆发力，倒是那双眼睛看起来没有什么精神，不过作为一个黑手党的人，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坐。”琴酒昂起下巴，示意表田里道坐在对面，将一杯酒推到表田里道面前，点燃一根烟，挑眉看向面前倒是淡定的人，“你的上司川边海说你很擅长伪装？” 一个星期还没有过去至今不能说话的表田里道闻言顿了顿，点了点头，落在场上其他两人眼里倒有了一种深不可测十分稳重的感觉了，心里自是更满意了几分。 “明晚有个任务需要你一起去。”面前的人还算让自己满意，琴酒倒也没有别的可说，直接将烟蒂按在了酒杯里。 是一场地下拍卖会，其中有一件展品传言是可以使时间逆转的药方。在其他人的眼里，这显然没有任何意义，就像骗人一般。 但是这对酒厂来说，这反而比其他的展品更为重要。 而表田里道的任务也很简单，主要负责接应琴酒。 伏特加说完后看向表田里道，示意他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出来，却见青年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懂了。 三人分开后，伏特加倒是没有忍住感慨道：“他话真少，是个好帮手。” 琴酒没有说什么，却也没反驳。 话少的人才能在黑手党活得更久一些。 因为明天出任务，里道也没回高专。 虽然他是穿越过来的，但是他在东京米花町，一个从未听说的地方租过一个房子，年租。 他之前醒来的时候就在那个房子里面，于是便直接回家凑合了一晚。 “你到底在想什么？”正在从包里掏钥匙的表田里道突然听到两面宿傩开口道，难得从那天祓除诅咒到现在憋了那么久没说话。 有那么高的咒力却不珍惜，非要跟着一群黑手党，还不是当老大，仅仅是当一个小弟都一副开心的模样。 这在两面宿傩的眼里简直是浪费自己的能力，完全看不懂这个青年的想法。 “想活着。”表田里道回他，打开门窗让许久未有新鲜空气流通的房间通通风，“这不是很难吗？” “哼，活着？”两面宿傩不屑地哼了一声，“祓除一个特级诅咒就能把你吓成那样，这么小的胆量还想怎么活着？” “所以你就不该找我合作。”表田里道回呛道，躺在床上倒是想起了琴酒给自己安排的任务。 “001，酒厂的秘密就是那个称为aptx4869的药吧？”表田里道问道，“伏特加说拍卖会上是为了拍一份手稿，那个也是药物的资料吧？” 他想到刚刚伏特加让他看的照片介绍，能使时间倒流。 在旁人眼里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甚至认为酒厂这么多年只是老板在一意孤求那项根本不可能成真的任务。 那么如果真的研究出来了呢？ 就在这时，表田里道的脑海里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 “叮咚，恭喜宿主解出第一个秘密，获得积分十万点和一次死亡机会。您可以选择将其兑换技能，也可以选择暂存。” “你们还挺大方。”表田里道感慨道。 他点开001所说的兑换技能的地方，光一个兑换医疗点就已经需要十万积分了。 好吧，收回大方那句话。 那他还是先留着吧，起码也获得了一次死亡机会。 “001,你说我吃了药会怎么样？”表田里道沉思道。 使时间倒流，是否真的是如同字面意思那样让人真的能返老还童吗。 “宿主最好还是不要，或者等到关键的时刻再使用。”001劝道。 表田里道耸了耸肩，只好再次放弃了这个危险的想法。 ------------ 时间到了拍卖会当晚。 因为拍卖会属于地下性质，多有赃品出售。 为了安全，所有的入场嘉宾均在包厢内进行叫价。 表田里道换了一身西装，身边站着一高一胖两个保镖，对外宣称是医药公司的年轻董事，对研究医药相关格外的感兴趣。 终于，那份手稿出现了现场。 比起宝石、钟表、古董，一份手稿着实让人提不起兴趣。 很快就只有里道和另外一家在竞争报价。 “老大，又是他们。”刚报完价的里道只见出去打听消息的伏特加走进来对琴酒说道，仍然是上次交易药物的那家。 只见琴酒沉思了片刻，示意表田里道不用再继续报价。 他突然有了一个更好的主意。 最终里道停止追价，另一家获得手稿。 琴酒从怀里掏出一支枪，扔给一直以来都没说话的表田里道，“接着，外面的小巷里面等着。”说完他看了一眼伏特加，两人迅速离开。 表田里道接住手中的枪时，下意识懵了几秒，这还是他第一次接触真枪，差点儿露馅了。 他打量了一眼展会，大家此时正在竞拍另一件展品，没有人注意到他。 表田里道守在展会外面的小巷里面，问001，“他们现在在哪儿？” “还在追杀另一波黑手党。”001回道，“即将靠近宿主您。” 表田里道闻言向更黑暗的地方靠了靠，如果不进来是完全看不到他的踪迹。 就在此时，一阵枪声响起，接着便是慌乱且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因为001之前点亮的技能，虽然枪对他来说是一件新鲜品，但是多少也算熟练。 声音越来越近。 表田里道抬起枪，还未发出声音，对面的人率先出了声。 “拿到了，回。” 是琴酒。 表田里道点了点头，跟着琴酒向外走去。 “宿主，还有人没死。”与001的声音响起的，是在小巷里的枪声。 琴酒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人，直接开枪毙了巷口还没死透的人，胳膊搭住了要倒下的青年，空气里有血的味道。 眼前不宜久待，他直接拎起青年迅速跑向和伏特加汇合的地点，将青年放进车里，自己则上了副驾驶。 “他中枪了。”琴酒示意伏特加去最近的诊所，看向身后中枪甚至都没有□□的青年。 他的额头上满是汗，中枪的地方是在胳膊上，幸好不是什么关键的地方。 “里道，感觉怎么样？”伏特加问道。 青年仍然没有回话。 我不能出声，是因为我不想吗？ 表田里道咬着牙，疼得眼睛里都冒汗，心里直呼他要辞职。 18、018 短短几日，先是失声，再是中枪。 为什么他这个社畜要当得如此艰难？又再一次回到病床上的表田里道忍不住边吃痛吸气边感慨道。 别的职业还能辞职。 但是他，一个穿越过来的人，连辞职的权利都没有！ 因为琴酒和他们的职业原因，光明正大的医院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伏特加直接飙车带他来了一家小诊所，里道看着面前逐渐靠近的医生连忙闭上了眼睛，也没有看到琴酒和伏特加眼睛里闪过的赞扬和佩服。 如果表田里道看到了肯定会吐血。 他不出声是因为他是什么冷酷无情的职业杀手吗？ 那仅仅是因为他现在是个哑巴，不然他绝对会高喊“我要辞职”四个字的。 不小心替琴酒挡了一枪就算了，两面宿傩还把他拉到了生得领域里面一顿嘲笑。 先嘲笑了他的职业选择，再嘲笑他的未来没有前景，最后通过层层铺垫指出跟着他才是最好的道路。 一番上司般“我不要你觉得只要我觉得”的长篇大论，听得表田里道眼冒金星，甚至都没感觉到子弹被从肉里挖出来的感觉。 虽然打着麻醉，本来也不会有感觉，但是表田里道还是十分人道的逼迫001先帮他屏蔽了两面宿傩的声音，不然他就辞职。 是的，表田里道发现了。 虽然“辞职”这两个字对于琴酒这种看起来就很敬业的人来说，并没有什么作用，但是对于和自己绑定的001来说，仿佛像是禁词一般。 听到表田里道心声的001委屈道，“宿主也只会欺负我了。” “不，应该说也只能欺负你了。”表田里道认真地反驳道，“最让我舒心的甲方。” 听着里道难得夸奖的001有些飘飘然，丝毫没有意识到最舒心的甲方也是最容易打发的甲方。 “001，说起来那个医疗点功能，是说我可以不会受伤吗？”表田里道好奇问道。 按照今天给琴酒上班的危险程度，他觉得自己可能以后每天身上都要多一个子弹壳。 “抱歉宿主，那个功能的意思是您可以掌握世界上所有的医药知识和实践技能。”001回道。 “所以是个无所不能的医生？”表田里道了然道。 虽然没有不能受伤的功能，但是起码在自己受伤的时候多少还能有点儿帮助。 想到这里，表田里道便直接用刚得到的积分兑换了医疗点功能。 当然001的ai声音不忘出来播报：剩余积分为0。 伏特加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青年。 虽然脸色苍白眉毛紧皱，但是无论是从刚开始受伤、取子弹还是缠纱布，从头到尾一声不吭，就算是身经百战的他也忍不住佩服川边海从哪里找来的这么一个适合当黑手党的人。 这么想着，伏特加见表田里道的脸色更差了，并不知道对方是在心疼好不容易赚下的积分，开口道：“里道，感觉怎么样？” 其实他想说，如果疼的话，呻yin两声也是无伤大雅的。 却见青年苦笑地睁开眼睛，仍然是十分嘴硬的摇了摇头。 表田里道见伏特加有些同情的眼神，心里大概能猜的出来这是把自己塑造成了什么敬业人设。 奈何他开不了口，什么也说不了。 而且善意的误会某种意义上也是可以接受的。 医生缠完绷带后向他叮嘱了一些不能沾水等注意事项，从头到尾下来就十分钟时间，很符合黑手党眼快手黑的速度。 三人出了门后，表田里道看向从头到尾一直没有说话的琴酒。 “住在哪里，我们送你。”琴酒掐灭烟，踩在脚底，冲里道昂了昂下巴，示意他上车。 鉴于自己受伤了也不好打车，表田里道心安理得接受了这份顺风车。 车上只有三个人。 表田里道本来想问今天的任务有没有算不算完成，但是因为不能说话又不能打字怕引起琴酒怀疑，只好安静地坐在后面。 幸好，伏特加开口了，“老大，拿到了之后怎么办？” “剩下的就看boss的想法了。”琴酒淡淡道，抬眸通过后视镜看向安安静静坐在后面的手下，“里道，今天做得不错。” 他一向不会亏待敬业忠心的手下，更不用说表田里道还为自己挡下了一枪。 因为表田里道当时站在了他侧面，所以子弹只是穿过了他的手臂。 那枪可是朝着琴酒的心脏去的。 琴酒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凶狠，既然如此，以后就别想在东京的地下生存。 听到琴酒的话，表田里道心里松了口气，受伤的社畜嘴角下意识地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让正巧看到的伏特加和琴酒心里更增添了几分好感。 忠心，单纯，果然是个好下属。 琴酒和伏特加将表田里道送到了公寓下面就迅速开车离开，又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本来想上楼的里道想到家里没有啤酒里，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向附近的便利店走去。 “宿主，医生刚刚说了，禁烟酒！”001严肃劝道，“哪怕您有一次死亡机会也不能这么伤害身体。” 刚拿起啤酒的表田里道：...... 他想说劝人也不是这么劝法，但是到底是放下了啤酒，只好转去别的零售架。 拿完东西的里道正打算结账却见到一个小朋友脸色苍白地看向玻璃外面，一动不动。 本来想离开的表田里道又停了下来蹲下，想说“小朋友”却再次想到自己暂时失声的他只好拍了拍小朋友的肩膀。 而对方仿佛收到了极大的惊吓，颤抖地看向自己，在看清楚自己的脸后又松了口气。 “大哥哥好。”小男孩甜甜地叫道。 表田里道笑了笑，指了指小男孩，又竖了一个“1”，问他就一个人吗？ 没想到对方真的看懂了他手语，“不是，我是在这里等小兰姐姐买啤酒。” 像是听到了小男孩的声音，一个穿着jk的高中女生跑了过来，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满了罐装啤酒，“柯南，原来你在这里啊。好了，我们该回家了。” 毛利兰说完才突然注意到了站在江户川柯南身旁的青年，“您好，我叫毛利兰，这是目前寄住在我家的弟弟江户川柯南。” “也不用强调寄住两个字啦。”江户川柯南颇为怨念道。 见这两人确实是认识的，表田里道点了点头，向二人挥了挥手向外走去。 “那个先生是残障人士吗？”毛利兰恍然道，声音里有些遗憾，“但是看起来真的很优秀。” “好啦，小兰姐姐，再不走叔叔就要等急了。”江户川柯南连忙说道，想到刚刚看到的那两个身影，心里下意识后怕。 虽然不知道那两人为什么会出现在米花町，但是他绝对会保护好身边的人。 想到这里，江户川柯南眼色温柔地看着身边的少女。 并不清楚江户川柯南身上的事，表田里道只当认识了一对有趣的姐弟，回了公寓。 果然胳膊上缠绷带就是很麻烦，一个手开门的同时还不能拎着购物袋，一个手还要打字。 收拾好了一切，劳累一天的社畜才终于躺到了床上。 结果手机里又响起了短信的声音。 是五条悟。 “里道老师，你去哪里了？” 本来一手打字就困难的表田里道看了一眼，并没有回复。 对方看到短信成已读状态后更是乘胜追击。 “居然是已读！” “为什么不告诉我！” “快回消息，不能说话你还到处乱逛，实在是太过分了！” 表田里道啧了一声，想象到对方像小孩似的跳脚模样，手指戳了几下，点了发送。 本来回到咒术高专想问问里道状态如何，结果得知对方请假却丝毫没有通知自己的五条悟瞪着刚收到的短信。 非常简短。 “睡了。” 19、019 没有想象五条悟在网络世界的对面如何跳脚，表田里道美美地抛下手机，安心睡了一觉。 由于受伤，琴酒在走之前说了让他再多休息几天，等到伤好了之后再发短信通知对方。 少工作一天是一天，再加上表田里道离开咒术高专的时候已经告诉虎杖他们，自己要离开一个星期，想到这里他也就心安理得的待在公寓里休息。 不过手臂受伤真的很麻烦。 一只手拆着泡面的表田里道有些恼火地想着，因为撕不开包装和泡面纠缠了五分钟后，只好将泡面桶扔到一旁，最后还是打算点外卖。 他直接躺会沙发上，一边等着外卖到来，一边无聊地和001说着话。 “说起来两面宿傩怎么不出声了？”表田里道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眼角，疑似从昨晚自己受伤后直接拒绝了对方的各种怨念的抱怨后，对方就没有再回话了。 而在生得领域里的两面宿傩也很苦恼，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天生犟人。 他曾无数次想，要是他先遇到了表田里道收服了对方成为自己的手下该多好。 这种认死理甚至给上司挡子弹如此忠心的人不多见，他两面宿傩当年也有个这样的仆人。 如果表田想做他的仆人，两面宿傩并不会拒绝。 但是对方显然并不想和他合作，只能等待表田里道吞下越来越多的手指而增加自己掌控身体的力量。 是的。 两面宿傩发现了，从表田里道吞下手指以来，除了吞下手指的那刻时，自己能短暂的掌握身体。 除此之外，他几乎没有机会。 表田里道的身体里除了他，绝对还住着另一个人。 有的时候，两面宿傩也能听到表田里道和另一个人的对话，虽然有些遣词用句他似懂非懂。 不过如果他掌握了身体后就可以慢慢了解。 当然这一切还是两面宿傩的想象，而现在他依旧被掣肘在表田里道的身体里。 而对方现在受了一个愚蠢至极的伤。 “你昨天为什么要给那个人挡子弹？”两面宿傩出声道。 想到昨晚那个银发男人和旁边的小胖子嗤笑了一声，一个偌大的黑手党居然只有这两个人干活，也真够失败的。 “如果是我，我就拎着那个叫琴酒的挡子弹了。” 作为表田里道能力的见证者，两面宿傩知道无论是他的力量感还是速度，都能做到。 这才是他不明白的。 就像五条悟，能力这么强的人却甘于屈之人下，没有一点儿上进心。 “如果我说我没看到呢？”表田里道无奈道，要不是001提醒自己的那一刻他转了转身体，不然人早没了。 听到表田里道这么随意的理由，两面宿傩并不买账，嗤笑了一声，“敷衍。” 知道两面宿傩没信，表田里道也懒得解释。 恰巧门铃响了，应该是自己点的外卖到了。 他侧着身用完好的那只胳膊支撑自己站了起来，快步走到大门前。 打开了门，在看到面前人的样子后，表田里道条件反射地迅速关上了门。 “怎么，不让我进，外卖也不要了吗？” “还有啊，你左手怎么缠着绷带？你不要命了吗？” “表田里道，快开门！” 青年的称呼已经从“里道老师”直接换到了“表田里道”，伴随着控诉声还有不停的敲门声。 为了怕邻居举报自己，表田里道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打开了门，瞪着眼看向面前的人。 五条悟“哇哦”一声惊叹，无视表田里道看起来很是危险的眼神，侧身挤进了公寓内。 “没想到里道老师家里是这样的啊。” 五条悟打量着面前的客厅，非常简洁像是没有人住过，垃圾桶里有几罐空的啤酒罐，角落里放着几处健身器材。 总之，很符合表田里道的人设。 “楼下看到店员送外卖，看着他和我一起来了，我就直接接过你的饭给你送上门来啦。”五条悟将外卖盒放到餐桌上，一手支着餐桌，非常自来熟地看着表田里道，“再不吃就凉了，不好吃了哦。” 表田里道瞠目结舌的看着五条悟的一系列的操作。 等等，这个人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地址的？ 看着表田里道疑惑的样子，五条悟哼了一声，解释道：“都是因为你走的时候没有通知我，昨天还发短信气我。但是作为你的监护人，我可不能像你这么不听话，所以在我问了夜蛾正道校长后，他就非常好心地帮我查到了。” 表田里道白了五条悟一眼。 夜蛾校长会帮他做这种事？肯定是缠了对方受不了才迫不得已答应的吧。 看到了表田里道眼里的谴责，五条悟连忙转移话题，眯眼看着对面青年胳膊上缠着的纱布，“我还没问你，怎么一离开高专就受伤了。” 自知理亏，表田里道耸了耸肩，示意说自己是因为摔倒直接导致骨折了。 “平地摔？”五条悟嘲笑道，看着青年拉开椅子坐在一旁，好心地帮他打开包装盒，“就像galgame的少女角色吗？” 看着五条悟难得好心，表田里道没有瞪他，掏出一双筷子递给五条悟。 “你吃吧，我更喜欢吃甜的。”五条悟说着，从兜里掏出一颗糖扔到了口中。 青年听了他的话倒也没有在推脱，安心吃了起来。 感觉到五条悟在打量着自己，表田里道没有说话，安安静静地吃他的饭。 在场的两个人都知道里道受的伤有问题，但是又都没有谈起。 “吃完饭了，就要和我回高专了哦。”看着表田里道解决了午饭，五条悟笑眯眯地宣布道。 “？！”表田里道迅速抬头望向对方，坚决地摇了摇头。 先别说自己没打算现在这个时候走，况且他还受了伤，回去后悠仁他们看到了绝对会担心，肯定又要问来问去。 “啊，这么不想回去吗？”五条悟故作遗憾道，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绝妙的好点子，拍手道，“这样好了，里道老师和我一起出差吧！正好我也想给你补补课呢。” 表田里道：“？？？” 像是看不到里道的震惊，五条悟笑眯眯道：“出差的地点就选择在东京，当做你昨晚敷衍我的后果。” 20、020 于是，在吃完最后一顿安心饭后，表田里道被迫踏上了和五条悟的出差之路。 此时，离他声音恢复还有两天时间。 表田里道支着脸，微微歪头满脸怀疑地看着面前对着一杯奶油冰激凌大快朵颐的五条悟，两个人高挑的身材和不俗的长相倒是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但是碍于一个对着甜品露出小孩笑容看起来有些古怪，一个脸色看起来非常不好像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样子，路人看了第一眼后就不会再看第二眼。 “怎么啦，里道老师？”吃完一份冰激凌的五条悟放下手里的杯子，看向对面的青年，“怎么不吃你的那份？” 他面前的冰激凌不仅一点儿没动，甚至都快化掉了。 表田里道颇为怨念地看着五条悟，但是碍于自己现在还是不能说话，只能叹了一口气。 早知道在大热天里的出差只是来甜品店吃东西的话，他就应该待在公寓里好好养伤，还比人多又嘈杂的店铺凉快许多。 “哦，是不是因为胳膊受伤了不方便？”五条悟故作惊讶道，“要不要我来喂你？” 听闻五条悟这句话，看着人并不少的店，表田里道非常坚决地摇了摇头。 他还是选择自己来！ 看着面前的男人一口一口地吃着冰激凌，紧皱的眉头舒展了不少，五条悟勾起嘴角，“看吧，我就说甜品就是世界上最棒的。” 表田里道没有说话，却也没有反驳。 这份冰激凌的口味并不是如五条悟的那么甜，确实让人清凉了不少。 见表田里道没有继续“谴责”自己，五条悟举起手看向站在对面目前手上并没有什么事的服务员，“服务员，麻烦过来一下！” 表田里道闻言抬眸看了五条悟一眼，不知道对方在打什么主意。 “麻烦啦，能不能再给我来两份同样的冰激凌。”五条悟看向面前金色头发的服务员。 面前的青年皮肤微黑，一看便知道是一个混血儿。 表田里道闻言看向五条悟，摇了摇头，竖起一根手指，表示他不需要了，一份就够了。 “不是哦，这两份都是我的。”五条悟笑眯眯道，“如果里道老师吃完了，我可以给你再点一份哦。” 安室透觉得有些有趣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他们进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面前的两个青年，看起来都是经常锻炼身体的人。 表田里道无语地白了五条悟一眼，吃这么多，小心肚子疼。 “不要为我担心哦，里道老师。”五条悟笑眯眯道，“我身体很好的哦。”他说着看向站在面前等待他点单的服务员，“麻烦啦。” “好的，先生。”安室透应道。 “嘛，不要生气啦。”见服务生走后，五条悟看向表田里道，眨了眨眼，“要慢慢来嘛。” 吃完甜品后，二人漫无目的地走在东京的街头，哪怕是夏日也无法阻挡旅游人士的火热。碍于表田里道的伤口，以及天气原因，两个人一直在较为凉快的树下待着。 表田里道走了一阵，感觉有些累了，直接坐在了公园的长椅上，五条悟见状也迅速坐在了表田里道的身边。 树上有着不绝于耳的蝉鸣声，因为太阳快落山了，公园里的孩子和老人也多了起来。 五条悟扭头看向表田里道，却见青年眼睛一眨不眨地花园里玩闹的小孩。 是的，怀念。 表田里道很讨厌小孩，这是他一直以来的话术。 讨厌他们拥有自己早就消失的单纯，讨厌他们从来不用思考就可以说出任何话语。 这都是身为成年人不曾拥有的东西。 但是正因为如此，他也喜欢小孩子，喜欢这些他未曾拥有或是已经失去的东西。 好想他们啊。 表田里道心里突然升起一阵惆怅，好想那群总是直言不讳却又很可爱的小朋友，好想那群一直上班夜晚去居酒屋喝酒的朋友。 当然，他并不想念自己的上司。 总之，和现在不一样。 “宿主，您放心吧，只要完成了任务您就能回去的。”感觉到表田里道突如其来的忧伤，001劝慰道，“在这边的世界虽然时间在流动，但是在您那里的世界，时间并未改变。” 听到001这么说，表田里道的情绪勉强高了一些，转过神来却见五条悟眼睛一眨不眨地观察着自己。 虽然他只能看到那个经常待在五条悟眼睛上的眼罩看不到那双眼睛，但是他就是这么感觉的。 见表田里道回过神来，五条悟声音并没有习惯性的扬起来，“里道老师在想什么，是想念当老师的日子吗?” 表田里道微微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他还是不要在异世界当什么老师了，还是太危险了。 “没想到有一天，里道老师这么犹豫啊。”五条悟难得感慨道，笑了笑，“以前我很讨厌老师，现在看着那群小孩，也还可以嘛。” 当老师，也不是那么糟糕。 “等事情解决了...”五条悟下意识说道，却又停了下来。 他们都知道，不会再有回到原点的那天了。 等到收集完手指的那天，就是五条悟处决表田里道的那一天。 两个人，一个因为这个现实而难得不知道怎么转移话题；另一个人则是想着死亡机会要好好留着。 “里道老师有没有后悔过？”五条悟又问道。 难得看面前的青年突然如此抒情，表田里道却很直接地摇了摇头。 后悔是不会后悔的。 他有系统所以可以有可能无数次死而复生的机会，但是他的学生却不会再有。 “果然我们都是这么大公无私的老师。”五条悟感动地说道，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嘴角的笑容倒是越来越深。 说到这里，他猛地起身道，“好吧，今天就开始麻辣教师五条悟的第一课，咒力和咒术的教学吧！” 逐渐落日的黄昏变得凉快起来，公园里的人来来往往。 只见大树下面，一个长相俊朗的青年眉毛微皱，他的左手绑着绷带却并不影响他的气质。他时而扶着下巴，时而歪头。 原来是他的面前站在一位身材极为高大的青年，那人有着一头很让人印象深刻的白头发。他一会儿摆着奇怪的动作，一会儿神情亢奋地走来走去，像是在表演着什么。 两人奇怪的搭配和气场倒是让不少人好奇地看过去，却下意识地离他们更远一些。 感觉，怪不正常的.... 此时公园内一个行人手机里面传来了晚间新闻的声音。 “据悉，今日下午一家饭店突然出现自焚现象，疑似是受害者身上涂抹某些特殊燃料。目前警方已介入调查,稍后将为您带来最新消息...” 21、021 表田里道和五条悟的出差之旅第一天以从公园散步回家作为结束。 两个人晚上既没有回咒术高专，也没有回五条家的宅院里。 五条悟“大发慈悲”地说直接住在表田里道的家里，方便两人之后的行动。当然也幸好表田里道的公寓里有客房，美其名曰收留了五条悟。 “里道老师，你什么时候才能说话啊？”彼时晚上已经回了公寓，五条悟叼着表田里道给他买的棒棒糖，无聊地靠在沙发上，仰头无聊地看着天花板，感慨道，“你不说话的日子感觉好无聊啊。” 在001和五条悟的监督下无奈被迫禁烟酒的表田里道嘴里泛着甜味，也叼着一根和五条悟只是味道不一样的棒棒糖，歪头看向五条悟，没有说话。 心里倒是数着，离他恢复声音还有整整24小时。 “里道老师，你当时是哪种恐怖？”知道里道说不出话，五条悟也没想他回复，只是根据表田里道面部其他的表情来推测他的想法，虽然里道惯有的表情是365种面无表情和一如既往的皱眉。 “虽然我没办法理解，但是好像体验一下啊。”五条悟叹道。 表田里道闻言瞥了一眼五条悟，对方甚至还认同地点了点头，“毕竟我还没有怕过什么呢。” 五条家几千年才诞生的六眼天才，咒术界神一般的存在。 是啊，有什么值得他怕的呢。 不过表田里道也明白，能力越大责任也越大。 五条悟身上背负的东西并不算少，甚至是其他人无法帮他解决的事。 五条悟看着表田里道，只见青年的神色变来变去，甚至最后带着一丝同情，嘴角微撇，“里道老师，你是在脑补什么吗？” 表田里道摇了摇头，勾了勾嘴角，指了指墙上的表。 晚上十点了，他们该睡觉了。 “里道老师居然每晚都是这么早睡觉吗，这也太老年人了吧？！”五条悟故作惊讶道，对方的腰在五条悟声音落下之际迅速僵硬，像是被打击了一般。 五条悟甚至能想到如果是平时的表田里道肯定会回类似于“我只是比你大几岁，这也是你的未来。”等之类的话。 但是奈何现在的里道是失声的里道，所以也只是幽幽看了五条悟一眼，起身向卧室走去，徒留五条悟在安静的房间里留下笑声。 表田里道回到房间后躺了下来，他胳膊上受的伤已经快没事了。 据001说当时给他升级了身体素质，这也间接促进了他受伤会比别人好的更快。 当然他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 任务时间是没有期限的，所以为了回家，他可没有太多的时间在酒厂耗着，必须早点儿找出间谍的存在。 想到这里，表田里道向琴酒发了短信，说自己的伤快好了，最慢三天。如果琴酒有什么需要自己的地方，直接安排就好。 表田里道本就是川边海好评推荐来的下属，而且还为琴酒挡了一枪，算得上是救了他一命。 而现在受了枪伤后还在努力寻找为自己工作的机会，这让收到消息的琴酒如果说是没有一丝不动容绝对是假的。 “先养伤，不着急。” 看着琴酒发来的消息，里道仰面把自己砸在床上。 既然上司就这么说了，那就先休息几天再说吧。 ------------ 表田里道之前因为工作忙的原因，早饭几乎都是在便利店买的，中午饭则是在电视台的食堂里，晚餐才是真正的正餐。 再加上他的手受伤了，他连做一份简单的金枪鱼沙拉的想法都没有。 彼时难得早起的五条悟走进厨房时只见青年靠在餐桌旁，厨房里空空如也，他哼了两声，“好吧，我不应该期待什么。” 最后两个人直接去便利店买了饭团就当做解决早餐了。 夏日的阳光还是十分的刺眼，五条悟倒是不怎么热，甚至还穿着黑色的长袖长裤。 里道则正常一些，穿着一个白色的短袖，露出被纱布包裹的胳膊。 “里道老师，不用去医院换药吗？”五条悟一口吞下饭团，随意嚼了几下，咽了下去，眼神定定地看向表田里道胳膊上的白色纱布。 表田里道闻言摇了摇头，正规医院要是看到他这枪伤早就报警了。 而且他恢复的快，早就可以自己换药换绷带了。不然让五条悟看到了，那就又是另一个问题了。 “说起来，里道老师的工作是还没有换吧？”五条悟移开视线，若无其事地问道。 虽然男人从来没有透露过自己的工作，但是就动不动受的伤，完成的任务，他大差不差都能猜出来表田里道真正的身份是做什么的。 关键是，为什么？ 这是五条悟始终想不明白的问题。 毕竟在他看来，表田里道虽然总是爱摆一副讨厌所有人的样子，但是他很爱自己的学生，不然也不会在悠仁遇到危险的时候吞下了两面宿傩的手指。 还是说，单纯是因为任务做得太刺激了所以寻找一些无聊的事做？ 这是一个社畜的行为吗？ 社畜难道不是希望自己的工作越来越少吗，还是说里道老师是一个不能用常人思维来思考的社畜？ 表田里道心想，自己不仅不换工作，甚至还得一步步走到酒厂最深处去找最核心的秘密。 他摇了摇头，一脸很坚决宁死不屈的表情。 “那里道老师还真是热爱那份工作啊。”五条悟感慨道，“那和老师，你会选择哪一个呢？” 当老师，还是在酒厂工作？ 当然是第一个了！ 在表田里道看来，在酒厂工作可比当老师累得多了，像是琴酒和伏特加每天无休，为了酒厂来回奔波，甚至还找不到合适的下属，甚至一不留神就要吃子弹。 但是这个问题的回答根本不成立，他如果更想当老师，为什么还会在酒厂继续待着。 表田里道没有说话，下意识地摸向大衣口袋里的烟盒，却被青年攥住了手腕。 “好啦，不问你这么苦大仇深的问题了。走吧，我们今天还有别的的事做。”五条悟起身拍了拍手道。 他没有说的是，里道摸口袋香烟的时候看起来有点儿惨惨的。 于是好心的五条悟决定，自己还是不要欺负伤员啦。 表田里道早就习惯了五条悟说一是二的性格了，起身和他向外走去。 路上五条悟倒是继续讲着昨天没有讲完的咒术，表田里道则安静地在旁边听着。 里道也发现了，或许是因为有两面宿傩的原因，他对于这些知识的吸收和理解要比自己想象的要好。 “不过得给你找个实践的机会看看。”五条悟嘟囔道。 上次表田里道出事后，五条悟生气之余把积压在身上许久的任务都做完了，现在找都找不到一个任务。 鉴于实践出真知，思来想去两人决定回一趟咒术高专。 五条悟没有使用瞬移的能力，直接一个电话让伊地知过来接他们，“天这么热，还是干脆让伊地知来接吧！” 话落下没多久，伊地知的车便来到了面前。 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扶了扶自己的眼镜，一副胃疼的表情看着五条悟和表田里道，点了点头。 “你是身体不舒服吗？”表田里道冲伊地知挥了挥手，关心的打着手势问道，这么说来，印象中的伊地知也总是皱眉的样子呢。 伊地知连忙挥了挥手，又扶了扶自己的眼镜，看向表田里道胳膊上缠着一圈显眼的绷带，“您这是受伤了？” 伊地知心里泛起一些同情，里道先生这段日子多少有些倒霉了。 先是失声，再是胳膊受伤。 就这样还要会高专学习，脑补这里，表田里道敬业的人设在伊地知的心里越发的□□。 “喂，再不走的话真的要热死啦！”五条悟嚷嚷道，拉下副驾驶的车窗看向站在那里不知道在脑补什么的伊地知和一脸无奈的表田里道，“伊地知，上来开车！” 听到五条悟的声音，伊地知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还不忘给表田里道开门，见对方坐下后才回了驾驶座。 “伊地知，我不在的日子大家过得怎么样？”五条悟向后靠着懒洋洋地问道。 进了车后才凉快了不少，表田里道也如同五条悟一般舒服地躺了下去，听着两人说话。 “大家都...都还挺好的。”伊地知结巴道。 当然准确来说是非常的好。 “你刚刚在里道老师说什么啊，要不是我让你过来开车，你们差点儿都忘记我的存在在大太阳下聊起来了！”五条悟故作不满道。 “因为我发现里道先生又受伤了。”伊地知小声道。 “是啊，里道老师才失声了结果胳膊又受伤了。”五条悟闻言看向后面安神靠在座椅上的表田里道，“可惜里道老师又不想换工作，伊地知你要不要劝劝里道老师？” 表田里道睁开眼睛看向后视镜。 伊地知下意识也看了过去，对上那双沉静如海的眸子立马转开了实现，下意识地抓紧了方向盘。 “我觉得里道老师如果不想放弃这份工作就代表他真的很热爱那份工作。”伊地知小声辩解道。 社畜怎么可能不会想辞职？！ 既然不想辞职，只能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里道老师很喜欢这份工作！ 把逻辑圆回来的伊地知心里想着，看起来里道老师就是因为那份工作受的伤？ “里道先生，浅草寺的签很灵的。您有时间了可以过去看看。”伊地知不忘补充道，这失声还受伤的，多少确实有些不正常的倒霉了。 还是拜拜为好。 五条悟眉毛高高挑起，难得听到伊地知长篇大论呢，难得。 “明明是我和里道老师更有共同语言的，伊地知竟然要抢我的位置！” “没有，没有，我只是..只是随口说说。”也感觉自己说得有些不妥，不太符合自己的人设，伊地知连忙辩解道。 表田里道一脸黑线生无可恋的坐在后面听着两人仿佛电视上的搞笑艺人一般的对话。 不过确实，这种被迫挡子弹的运气确实有点儿没有运气了。 “如果真的想去的话，不如还是去仙台吧！”五条悟提议道，“那里的大福很好吃哦。” 上次里道出事，他着急回来一份毛豆生奶油大福都没有带回来！ “就是上次没有给你带的伴手礼，超好吃的哦！” “要不要去？” 五条悟转过身期待地看向表田里道，给他一种只要说走他们就能立马出发的样子。 想到新派下来的任务，伊地知突然觉得自己不该这么提议。 或者不应该当着五条悟的面提议... ------------- 到了咒术高专，在看到虎杖悠仁一行人过来的时候，表田里道突然觉得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 好像...上次他失声回校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地往五条悟的方向靠了靠，企图用对方一米九几的身高挡住自己的半个身子，先把这几个孩子迷惑过去再说。 低眸看到表田里道的小动作，五条悟勾了勾嘴角，干脆地往相反的方向挪了几步，将表田里道彻底的暴露在众人的面前。 “里道老师，你又受伤了吗？”虎杖悠仁硬生生地刹住步伐，看向面前甚至企图挪动自己的短袖来混淆视听的人，声音僵硬。 感觉听到了自己的磨牙声，表田里道看了五条悟一眼，又抬眸看向虎杖悠仁，难得露出了一副心虚的表情。 22、022 表田里道有苦难言，他本来就失声，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看着面前三个小孩盯着自己，只能下意识地看向五条悟，对方却一脸看戏般地笑着。 “你不是向悠仁说去解决一些事吗？”看得出来表田里道有一些不自在，伏黑惠解围道。 还是惠上道一些。 表田里道连忙点了点头，指了指自己的伤口，表示并没有太大的事。 “老师，您真的是太让人担心了。”虎杖悠仁眼里闪过忧色，看向表田里道胳膊上的伤疤，伸出手指轻轻的杵了杵，抬眼看向表田里道，却见青年也低着头看着自己，下意识放轻了声音，“疼吗？” 表田里道摇了摇头，轻轻地摸了摸虎杖悠仁的头。 不疼，就是觉得自己有些倒霉罢了。 五条悟和咒术界高层扯完皮后就去找表田里道，压根就没有见过夜蛾证道一面。对方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他回来的消息，直接一个电话把他叫走了。 “不要乱跑哦，里道老师。”将手机干脆地收进口袋里，刚刚站起身来的青年又转头看向一旁的表田里道，说完向校长室走去。 表田里道看向青年的身影。 一米九的个子放在什么人群之中都显得鹤立鸡群，更不要说那头在阳光下格外亮眼的白色头发和绑在眼睛上的黑色眼罩。 像是感觉到身后一直注视的目光，五条悟没有回头，却只是挥了挥手。 表田里道不自觉地勾起嘴角，再回头时只见一年级的三人都看着自己。 “里道老师，你这几天是和五条老师在一起吗？”看着两个人之间和谐的氛围，虎杖悠仁有些惊讶。 他记得他们走之前还没这么的友好？ 听到虎杖悠仁这么问，表田里道愤愤地点了点头，又想起了五条悟那天莫名敲门送外卖的场景。 但凡五条悟没有出现的，他还是可以再休息一个星期的。 现在，他们在外面晒了整整两天大太阳了。 “难得看到里道老师的脸色变成这样。”钉崎野蔷薇感慨道，“不愧是那个人，居然能做出别人轻易做不到的事。” 伏黑惠难得赞同地也点了点头。 一年级现在的任务并不是很重，大多数实践内容是针对课上课程的考察。 表田里道想到这里，打字问了问虎杖悠仁，这个月学习下来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觉得费力的地方。 他怕少年因为没有吞下两面宿傩的手指，而影响咒力的使用。 知道里道老师一直在很在乎自己的学习情况，虎杖笑着挠了挠头，“虽然比起伏黑和钉崎的速度慢了一些，但是我会努力的！” “你之前可是对咒术界一无所知，都能学成这样呢。”钉崎野蔷薇强调道，声音里是对虎杖悠仁能力的夸奖。 虽然虎杖悠仁进入咒术界才只有短短的几个月，甚至学习都如同一张白纸般干净。 但是他学习的速度很快，领悟的水平也很高，夜蛾正道和五条悟也这么夸过他。 表田里道知道虎杖悠仁的体质本来就特殊，见少年适应的如此良好，也安心了不少。 “老师，你呢？”虎杖悠仁看向表田里道，眼里闪过担忧，“你什么时候才能说话啊？” 他们之前用了很多在网上搜来的让人能缓解心理压力的方法，但是一个有用都没有。 从出事到现在，青年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虽然他们逐渐习惯了一个不会说话的表田里道，但是所有人都还是觉得，还是会说话的表田里道会更好一些。 “快了。”表田里道将字打在手机上，示意他们。 只有几个小时了，他可是掰扯手指数着的，毕竟他还有一堆想吐槽的地方憋在心里。 等到他能说话了，第一个吐槽的对象就是五条悟。 “需要去找家入医师吗？”钉崎野蔷薇提醒道，“顺带看看你手上的伤。” 表田里道闻言连忙摇了摇头。 谁想到其他几人听了以后都赞同地点了点头，甚至还包括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伊地知非常小声却又坚持地说道：“是啊，还是让家入医师看看为好。” 无可奈何只能被赶鸭子上架的表田里道被四个人架到了家入硝子的医护室里，让刚打开门的家入硝子硬生生向后退了半步。 “正好你来了。”仍然和原先一样的淡漠甚至是懒洋洋打不起精神来，家入硝子让了一个空，手里卷着自己的栗色长发，“进去检查检查身体吧。” 她说着，直接关上了门，将跟着过来的四个人关在了门外。 表田里道则很熟练的坐在房间的沙发上，看到家入硝子的动作倒是下意识松了口气。 几分钟过后... 家入硝子的座椅向后挪去，她坐在椅子上移到办公桌前，两手靠在桌子上，看向如同乖学生般坐在一侧的表田里道，罕见地皱起了眉头。 “在我看来没有任何问题，心理因素也没有那么好解决，有时候别人并不能帮上忙。” 表田里道摇了摇头，表示并不在乎，并打了几个字示意家入硝子，他觉得自己很快就好了。 “那就好。”家入硝子说着，视线倒是移到了青年的臂膀上，“这处伤还用看吗？” 和五条悟及其他人不同的是，家入硝子对于不相关的事没有任何一丝兴趣。在表田里道摇头之后，她便没有再问。 问完诊后，家入硝子起身打开了门，在门口等待的四人挤到了房间里面。 “没有什么问题。”看着被围着的表田里道，家入硝子开口道，“过几天就好了。” 虎杖悠仁一行人闻言这才松了口气，而提着一口气的表田里道也瞬间松了口气，向家入硝子投过去感谢的目光。 家入硝子虽然医师执照是伪造的，但是闻着青年身上并没有之前那样淡淡的烟草味，理由在心里自然也猜的杂七杂八了。 见表田里道他们走了出去，她嘴角微勾摇了摇头，心里给青年做了评价：表面危险但却又是安全的。 虽然偶尔和五条悟一样不让人省心，但是还是可靠的。 表田里道自然不知道家入硝子给自己做出的评价，不然他一定会强烈辩解，自己可是要比五条悟那家伙靠谱太多了。 ---------------- 五条悟糊弄完夜蛾正道出来找表田里道时，看到的就是面前的场景。 几人刚从医护室里走出来，一年级的孩子们穿着咒术高专的校服围着表田里道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其中悠仁满脸笑意和信任，看起来是里道的身体检查已经合格了。 钉崎野蔷薇双手环胸，看起来有点儿凶，但是眉眼极为平和。 伏黑惠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在虎杖悠仁说到激动处也赞同地点点头。 都是年轻人啊，真是青春呢。 五条悟停下脚步，靠在一旁，等着几人过来，心里感慨的话倒是说了出来。 “五条老师！”虎杖悠仁这才注意到五条悟的存在，看向几天未见的老师。 “嗨。”五条悟嘴角下意识完美地勾起，冲面前自己的几个学生挥了挥手，“没有我的日子怎么样，应该是很想念我吧。” “五条老师还是一如既往地自恋吧。”钉崎野蔷薇吐槽道，“怎么说也该是，过得超级愉快的。” “这样吗，好受伤。”五条悟瞬间捂住心口，一副自己的心碎了的受伤表情。 “其实五条老师不在的时候,确实感觉有些无聊。”想到平时五条悟在场时的欢脱气氛，虎杖悠仁若有所思，接着确定般点了点头。 “还是悠仁好。”五条悟眨了眨眼，“不过等我和里道老师出完这次任务，就回来啦，大家不要太想我。” “任务？”表田里道疑惑地看向五条悟，这不会就是五条悟说的什么实践吧？ “大概应该并不会想你。”另外在场的几人在心里默默地感慨道。 “好啦，里道老师，我们走吧。”五条悟从几人中拎出表田里道，刚走了一步，停了下来看向僵硬的伊地知，如诅咒一般拉长声音，“伊地知，你怎么还不走？” “来了，来了。”伊地知连忙站直了身体，跟了过去。 看着三人如同一阵旋风般飘来又飘走，虎杖悠仁莫名感慨道：“大人还真是忙碌啊。” “还是年轻好。”钉崎野蔷薇赞同地点了点头。 ---------- 咒术高专建在了东京的深山老林之中，以至于每次从这里开车到其他的地方去都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 车辆行驶在山道上，表田里道和五条悟无聊地翻着手机，打工人伊地知兢兢业业地开着车。 “这是我好不容易给你找到的实践任务哦。”五条悟顺着后视镜看向后面的青年，“等下我要验收学习成果。” 表田里道抬眸看向五条悟，还未搭话，车子像是感觉到一阵强烈的冲击迅速向未知的方向甩去。 伊地知迅速踩下刹车，车子向山的方向撞去，挡风玻璃上满是因为车子碰撞而坠落的石子。 就在此时，一个长相丑陋，头上像是火山口一样，个子矮小，穿着和服的怪物从天而降，站在车子的面前。 他的嘴角露出笑容，反而显现出黑色的牙齿，挑衅地看着面前的车辆和里面的人。 前面的人，不认识。 后面两个，一个自诩为咒术界最强的五条悟，一个吞下了两面宿傩的手指却没有死亡的怪物。 有趣。 “有趣，居然跟了一会儿了。”五条悟踢开车门，双手插兜地走了出来，看向面前奇怪的咒物，看起来还是有智慧，知道来偷袭。 他看向淡定坐在车上的伊地知，“你先回去吧。”说着他弯腰看向坐在车里的表田里道，“里道老师留下，这次是比你的任务更好的实践机会哦。” 毕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看到这种不讲道理的咒灵。 表田里道闻言打开车门，站了出来，想了想向后退了几步，给他们一些足够的打斗空间。 考虑到五条悟的实力，伊地知迅速开车倒退向后驶去。 “五条悟。” “表田里道。” 漏瑚看着面前的两个男人，像是班上点名般叫出他们的名字，又点了点头，都得死。 嗯，今天要么死在这里，要么就杀了五条悟。 “连里道的名字都知道啊。”五条悟心里想着，扭头看向站在一旁仿佛与自己毫不相干的表田里道，“里道老师，你要赌一下吗？” “？”没想到五条悟突然这么说，表田里道疑惑看向他。 赌什么？ “当然是赌我几分钟会赢啊。”五条悟勾起嘴角十分自信地回道。 青年有一种气场，无论在他口中说出什么狂妄的话，总会让人觉得下意识地信服。 “哈？” 听到五条悟的话，生气的漏瑚直接一拳挥了过去。 那就让它好好看看这位咒术界第一咒术师的实力吧。 “宿傩，你和它谁更强？”表田里道看着面前一人一咒灵的打斗，及时在心里呼叫出两面宿傩。 声音落下，青年的眼角下绽出两道疤痕，两面宿傩睁开眼睛看了一秒对面一人一咒灵的打斗，声音嘲讽，“小鬼，你以为我是这种等级的才不和我合作？” 看起来是漏瑚占了上风，但是从头到尾五条悟的手就没有离开过他的口袋，一副逗小孩一样看着面前的咒灵无能狂怒。 “好好说话。”表田里道不客气地回道。 被噎了句的两面宿傩这次倒认真地回了一句，“这个咒灵的实力也只是你吞下的一根手指罢了。” 一根手指已有这样的实力，如果是全胜的两面宿傩又会是什么样呢。 不过青年并不感兴趣，只是哦了一声，认真观察着对面的打斗。 “小鬼，你什么时候能开口说话？”大度原谅了表田里道，两面宿傩继而问道。 生活在表田里道的身体里，看着对方一天三顿虽然吃得烂七八糟但是都能吃得下去，睡得也蛮好，甚至还能执行黑手党任务的样子。 他到现在也一点儿也没有发现表田里道受了什么心理压力。 而且，他也没有从青年身上察觉到任何诅咒的气息，还真是奇怪。 这能是什么压力？ 他觉得是不想工作的压力。 “快了。”表田里道回道。 “啊，对面居然聊起来了吗？”边和漏瑚打架边注视着对面青年的五条悟发现青年眼角下的疤痕，撇了撇嘴，直接将漏瑚的攻击抵了过去，“看来得快点儿解决嘛。” 不过里道老师看起来并不是很怕嘛。 “看起来人类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所谓推出来的天才也只不过打得有来有回。” 漏瑚轻蔑地看着面前的五条悟，丝毫没有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是冲五条悟去的吧？”看着对自己丝毫没有攻击想法的特级咒灵，表田里道向001说道。 有可能对方没有想到自己会在五条悟的车里；也有可能对方拿自己另有其他的用处。 “是的。”001回道。 看着五条悟对着自己施展无限，漏瑚擦了擦嘴角的植物汁液。 确实不好对付，不过它打算把对方拉到自己的领域里去。 感知到对方的动作，五条悟直接瞬移到盘山公路上将表田里道带至河上。 “里道老师，别聊天了，来实践了哦。虽然都是很弱，但是比你的任务要有参考性一点儿哦。” 表田里道一脸黑线地听着五条悟的话，又看向对面的特级咒灵。 对面是有智慧的，会生气的吧？ 绝对会的吧。 果然漏瑚在听到五条悟的声音后暴怒到岩浆从类似于火山口的头顶和耳朵中喷出，手中比划着手势，“领域展开。” “来了，你的实践课。”五条悟悠悠道，丝毫没有遇到危险的样子。 表田里道打量着面前的场景，不再是深山老林，也没有小河。 反而是一片岩浆，而他和五条悟站在几块石头上。 “是真的岩浆。”看到宿主有想触碰的打算，001连忙说道。 万一碰了，另一只手就也不能要了... 好吧。 表田里道耸了耸肩，收回自己好奇的手指。 “里道老师，这堂实践课叫领域展开。”五条悟说着向他解释了何为领域展开，用咒力并加之以术式建成的领域。 “你上次去的足球青训基地也应该是这样的，不过你祓除对方后我就看不到了，所以这次就好好看看吧。” “这不是你们的实践课，这是你的坟地。”看着两个人若无其事地说着奇怪的话并把自己当成实验的对象，漏瑚更加抓狂。 丝毫没有管漏瑚的声音，五条悟边指指点点边说道：“如果你被困进别人的领域，当你拥有更强的术，就可以打败对方哦。” 青年说着缓缓摘下了眼罩，“无量空处。” 那是独属于五条悟的宇宙，也是他的领域，静寂和时间。 漏瑚只觉得自己瞬间什么都没有感受到，而自己的头却在一瞬间掌握在别人的手中，甚至快速脱离自己的身体。 表田里道看着面前的一系列操作，又看向五条悟，惊讶道：“你的眼睛...原来是蓝色的。” “诶？”五条悟眨了眨眼，惊喜地看向表田里道，“你的声音恢复了！” 被抛到一旁的漏瑚的头听到两个人从头到尾和自己丝毫无关的对话，感觉自己已经被气死了！ 23-30 第23章 两人说话时, 又一个特级咒灵不知从什么地方蹦了出来，直接将漏瑚的头捡起并迅速消失在他们的面前。 “算了，就让他们走吧。”五条悟不在意地挥了挥手, 既然它们已经找上了自己, 那就证明它们还会再来的。 他转身看向身后的表田里道，惊喜道：“里道老师, 你真的能说话了诶。” 还不是很习惯自己的发声功能，表田里道轻咳了一声, “嗯, 我也刚发现。” 声带颤动，声音从口中溢出，让表田里道在某瞬间觉得自己的声音竟然有些陌生和奇怪。 早就放下眼罩的五条悟围着表田里道乱转，托着下巴一副研究的样子，“这是为什么呢，见一见特级咒灵就可以了吗？那下一次见到会不会再次失声呢？” “不会了吧。”表田里道坦然道，“上次可能是没有反应过来。” “这样啊。”五条悟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那我还是喜欢能发出声音的里道老师。” 谁懂啊，已经好久没有听到里道老师的警示箴言了。 还怪想念的 想到这里，五条悟打了一个电话让伊地知过来接他们, 他则和里道两个人慢悠悠地走着。 表田里道看向已经放下眼罩的五条悟, “戴眼罩会不舒服吗？” 青年早就放下了眼罩，那双如同浅蓝色天空一样澈亮的眸子又蒙于黑暗之中。 “当然会！”五条悟停下脚步，吐槽道，“每天都能感觉到眼睛上面蒙着东西，但是松紧度还可以, 还是好处居多。” “不带的话会怎么样？”表田里道又问道。 “会非常非常——非常的吵。”五条悟站在那里煞有介事。 有多吵呢，那是无法形容的吵闹。 森林、河海、人类、动物、植物, 所有的画面声音全都涌入他的眼睛和耳朵，像是反复诵读的经文一般折磨着他。 表田里道了然地点了点头，闻言看向缓缓而来的车子，顿了顿，“我们还需要去做任务吗？” “诶？”五条悟故作惊讶，“里道老师好不容易恢复了声音，手臂上还受着伤，现在做任务的话显得我太不人道了！” 表田里道倒是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直接坐了进去，“算了吧，你的脸没有比你的语气真诚多少。” 五条悟若无其事地笑了笑，也钻进了车里，“到时候我休息，你行动哦。” “知道了。”表田里道表示已生无可恋。 坐在车上的伊地知这才发现了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声音激动，“里道先生，你可以讲话了！” 一直认为自己是间接导致表田里道失声的人，哪怕就算对方已经多次表示了这件事和他没有丝毫关系，但是伊地知心里还是有些愧疚。 见表田里道终于恢复了声音，说不开心那是假的，“您是怎么恢复声音的啊？” 他之前因为担心表田里道也私下问过家入医师，对方还是那套说法，心理问题无法解决，几乎都是慢慢地恢复过来的。 “是被我帅到了吧。”副驾驶座位上的青年声音扬起，很是骄傲。 “被咒灵丑到了。”后方座位青年的声音平平淡淡。 两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传入伊地知的耳朵里。 嗯他决定还是信第二个。 第二个还可信一些。 虽然都不是很可信。 “哈？明明是我的帅气。”五条悟强调道，“只是里道老师不愿意承认罢了，刚刚还一直看我的眼睛。” 表田里道呵呵了一声，不作回答。 在一旁的伊地知颇为感动，有一种感觉过去的日子又都回来了。 上一次表田里道祓除诅咒的时候五条悟并没有在，这次才终于跟在了身边。 自从错误发生后，发到咒术高专的任务都经过了检查，如果有特级咒灵或是领域的存在必须根据等级而来。 不然 “我只是说把他们全杀了，看起来他们也当真了。”被伊地知放下的五条悟和表田里道看向面前的别墅，无辜地摊了摊手，“谁知道他们真的信了。” 很符合人设。 “就是这里？”表田里道看向对面的别墅，也是盖在深山老林里面，除了面前的桥，没有任何到达的方法。 “嗯哼。”五条悟回道，“那家说一直有闹鬼的事件发生，上面怀疑是有诅咒作祟，所以接下了这个任务。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给的资金很丰富。” 表田里道看着面前的别墅，几乎闻不到也感觉不到诅咒的气息。 他转头看向五条悟，对方一副这是你的任务的样子。 他起身顺着吊桥向别墅走去，五条悟也跟了过去，按响门铃。 随即响起的是拖鞋趿拉在地面上行走的声音。 很慢，像是抬不起脚。 听到开门的声音，表田里道抬头看向对方。 是一位老人，脸上带着老年才生出的斑，拄着一根拐杖，脸色不善地看着面前两个一看不像什么好人的年轻人，语气不善，“你们是？” “不是你们请的吗？居然不调查好的吗？”五条悟问道。 表田里道咳嗽一声，补充道：“我们是宗教学校的人，应该是你们请的我们。” “我可不记得我请过什么宗教学校的人。”听完两个人的话，老人直接拒绝要关上门，楼梯上却传来了轻快迅速的脚步声。 “奶奶，等一下，是我请的！”一道男声想起，紧接着人就出现在了面前，看起来很年轻，也才二十几岁。 他看向面前的二人，“你们好，我是藤原为一，这位是我的奶奶安和奈女士。” 还是第一次来有人的地方祓除诅咒，感觉并不是很靠谱，表田里道莫名想着。 “你确定没接错任务？”他后退了一步，踮脚凑到五条悟身边小声问道。 “没有吧，而且我确实感觉到诅咒了哦。”五条悟眼睛顺着面前的老人和青年看向别墅里面，微微低头道，“正好帮你训练一下敏感度。”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表田里道又走了回来，看向面前的二人，“我叫表田里道，这位是五条悟，是您说的地方派过来帮忙解决问题的。” 藤原为一连忙应下，“你们请跟我来。” 他侧了侧身子，示意五条悟和表田里道先进来。 房间很大，也确实有着诅咒的味道，却又无法发现诅咒的来源。 五条悟站在表田里道的一旁，像是护卫一般，直接掏出一根棒棒糖含在嘴里，不忘递给表田里道一根。 表田里道摇了摇头，没有接下。 在表田里道打量着房子时，藤原为一也打量着面前的两个人。 看起来不像普通人，或许可以说是怪异。 或许是有自己的本领吧。 “藤原先生，能给我们讲讲发生了什么吗？”表田里道看向面前的青年。 见两人都坐下看着自己，藤原为一叹了口气，说起了最近的事。 他们这个房子一直是度假才会住的，奈何今年夏天热得出奇，加上有老人的存在，刚刚大学毕业的藤原为一便想着陪奶奶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但是自从他们住在这里后，经常发生一些离谱的事。 先是钟摆半夜响起，而且他们总感觉房间里有另一个人注视着自己。 直到那天，藤原的奶奶安和奈睡了一晚，醒来被藤原为一叫醒，身上的温度冰冷地不似常人，倒像是从冷冻室里睡了一晚一样。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早就听说过一些传闻的藤原为一最后找到了一条渠道，决定求助这个宗教学校。 也恰好此时，五条悟打算让表田里道接任务，提升他对咒灵的敏感度。 藤原为一的声音落下，拐杖狠狠的敲在地上，本来在思考的表田里道眉毛狠狠地挑起，看着面前的老人。 “为一，你太多疑了。那天只是佣人调错温度罢了。”安和奈目光沉沉地看向面前的两个人，又移开眼睛看向藤原为一，“天色也不早了，让客人在这里呆一晚，明天就回去吧，这里什么都不需要。” 嘿。 五条悟还未站起来，只感觉自己的一只手被狠狠地攥住，他低下头只见表田里道按着自己。 “你们先坐，我去送送奶奶。”藤原为一有些尴尬地站了起来，看向面前看起来十分不爽的二人，又将目光移到较为安全的表田里道身上，见对方点了点头起身跟着安和奈向二楼走去。 “里道老师，人都走了。”五条悟看向按着自己的手淡淡道。 表田里道移开手，看向五条悟，“怎么，你刚刚想和她理论还是吵架？没有任何必要，很显然她不会相信我们。” 五条悟闻言狠狠地皱起眉头，虽然遇到这种情况并不是少数，但是还是每一次都会让人感觉不是很爽。 “不过藤原的奶奶看起来并不是不知道什么。”回想起刚刚安和奈在听到藤原为一的话时突然攥紧拐杖的手，表田里道微微眯眼，又有些泄气。 这完全就是侦探推理剧本，怎么居然会落在咒术界的手里了。 他怨念地看了身边的人一眼，对方无辜地叼着棒棒糖，耸了耸肩，“靠你了，里道老师。” 表田里道叹了口气，倒是站起身来，打量着面前的客厅。 虽然是度假的别墅，但是装潢却十分的正式。 表田里道走到一旁的展示柜旁，这里的诅咒味道是客厅中最浓的地方，都是一些奖牌和证书的复制品，还有几张照片，出现最多的是藤原为一。 看起来他很喜欢爬山，几乎都是他穿着登山服的照片。 “要下雨了。”五条悟看向外面逐渐阴暗的天色，看向站在展示柜旁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表田里道，走了过去，“里道老师喜欢爬山吗？” “不喜欢。”表田里道转过头来，干脆道，“我讨厌一切让我在双休日劳累的远动。” “我也是。”五条悟笑了笑颇为赞同。 “这里的诅咒味道很浓对吧？”表田里道看向五条悟。 五条悟指了指自己的头，“里道老师，你要学会自己思考哦。” 两人说话间，只听到吱呀一声，大门打开了，接着就是中年男人的声音，“这家别墅还真是大啊！” 表田里道闻言看了过去。 门口一共出现了五个人。 先是一对男女，都很年轻。青年长得和藤原为一有些像，女生则看起来很是内向。 另外三个人则是一个中年大叔，声音看起来是从他的口中发出的。 他的身边跟着一个看起来是高中生的女孩，还有一个才到膝盖的小孩子，是一家人。 “你们是？”看到站在展示柜旁高大的白发青年和双手环胸嘴角没有任何笑容打量着他们的二人，其中一个男生疑惑道。 “正二，香子，你们回来啦。”楼梯上声音响起，只见藤原为一走了下来，看向门口的二人，“这两位是我请的客人。” “这是藤原正二，我的弟弟；另一位是远原香子，世交家的妹妹。”他说着看向表田里道，又看向站在藤原正二身旁的三人，“这几位是？” 毛利小五郎站了出来，“我叫毛利小五郎，是一名侦探。这是我的女儿毛利兰，这个小孩是寄住在我家的，叫江户川柯南。我们今天出来旅行结果车子抛锚了，正好碰到两位好心人。” “毛利小五郎，那位大侦探？”在听到毛利小五郎的名字后，藤原为一攥紧楼梯的扶杆，激动地看着毛利小五郎。 毛利兰打量着站在对面没有动作的青年，只觉得像是在哪里见过。 “小兰姐姐，是那天在便利店遇到的哥哥！”江户川柯南拽了债毛利兰的衣角，大声提醒道。 “你认识他们？”见对面的两人从进来后就一动不动地打量着表田里道，五条悟微微歪头问道。 “上次去楼下的便利店遇到的。”表田里道小声道，“我当时以为是小孩走丢了。” 五条悟闻言笑了笑。 嘛，果然是里道老师会做出的事。 藤原为一本来就想找人研究家里出现的奇怪现象，见这次不仅有自己请的表田里道二人，甚至还有日本现在炽手可热的大侦探毛利小五郎，连忙请几位坐下，又详细地讲了讲最近别墅里遇到的事情。 灵异现象？ 怕是有人捣鬼吧。 听到藤原为一这么说，江户川柯南心里莫名想着，看了眼神色各异的藤原家的人，又悄悄地打量着表田里道和五条悟二人。 表田里道他之前见过，但是他总觉得有什么违和感。 另外一个人，什么正常人会在大白天戴眼罩遮住眼睛啊，这难道不影响走路吗？ 很奇怪。 “你是在观察我们吗？”五条悟微微低头看向江户川柯南，嘴角一咧，“这位小朋友。有观察出来什么吗？” 正在思考的江户川柯南回神间只见一张俊朗的脸靠近自己，吓得向后仰去，使得正在听藤原为一讲话的毛利兰呀了一声，好奇地看了过来，“怎么了，柯南？” 其他人也都看向发出声音的这一边，房间里暂时静了下来。 “没事啦。”柯南连忙晃了晃手，“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之前看的恐怖片。” “真是多事的小鬼。”毛利小五郎斥道，又看向藤原为一，“接下来呢？” “我希望你们能帮我找到这些事情的源头是什么，拜托了。”藤原为一十分诚恳地说道，藤原正二和远原香子也跟着点了点头。 “放心吧，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毛利小五郎拍着胸膛大声笑道，“我最擅长解决这些灵异案件了。” “真是的，叔叔可真会吹牛。”柯南无语地看着笑得猖狂的毛利小五郎，并在心里吐槽道。 “你吓到那个小孩了。”表田里道挑眉看向五条悟。 “是吗？”五条悟看了眼身旁的柯南，看起来在专心听那群大人说话，实则也竖着耳朵听他们两个人说话，“我怎么感觉没有呢。” 两个交流的人自然没看到柯南在听到他们对话时瞪大的瞳孔。 等等，那位表田里道先生，不是之前不能说话一直用的手语吗？！—— “为一，下面在吵什么啊？”拐杖的声音在楼梯中响起，安和奈出现在楼梯上，脸色不善地看着下面的这群人。 藤原为一连忙迎了过去，“奶奶，你睡醒了吗？” “这么大的声音，我怎么可能不醒。”安和奈的眼神从藤原家孩子的身上略过，丝毫没有给五条悟和表田里道一丝眼神，看起来很是不信任这两个人，倒是看向站在一旁的三个人。 “他们三个又是谁找来的？” “外面下雨了，他们过来旅行车子抛锚了，在这里暂住一晚。”藤原为一说道，示意安和奈，“那位是毛利小五郎，日本现在有名的大侦探。” 毛利小五郎闻言笑着挠了挠头，看向这位藤原家的掌权人。 安和奈攥紧手中的权杖，仿佛藤原为一承担不了她身体的重量，只有那根拐杖才能支撑起她羸弱的身体。 她颤抖地抬起眼皮看向毛利小五郎，点了点头，“欢迎。” “为一少爷，可以开饭了。”佣人从厨房走出来，看向藤原为一。 “上餐吧。”藤原为一嘱咐道，看向沙发上的一行人，笑了笑，“下雨天，大家今晚早点儿吃饭，早点儿休息。” 饭桌上，安和奈坐在主位上，藤原为一和藤原正二分坐于她的两旁。 左侧是远原香子、表田里道和五条悟。 右侧是毛利小五郎三人。 五条悟对这些饭菜向来没有兴趣，只是偶尔吃几口甜点。 表田里道碍于诅咒的原因，也没吃多少。 更何况，对面还有个小孩一直看着自己。 “他长得很帅吗？”五条悟放下刀叉，一手懒懒地搭在座椅上，好整以暇地看向对面的小孩。 表田里道也停下动作，抬眸看向柯南。 “里道哥哥，你上次是身体不舒服吗？”江户川柯南放轻声音，故作天真地眨了眨眼睛。 “柯南，这样说话不礼貌的。”毛利兰拽了拽身旁小孩的袖子，小声道。 这样的问法实在是太冒犯了。 “可是兰姐姐，里道哥哥上次一直没有说话，但是现在可以说话了，好神奇啊！”柯南惊讶道。 “诶？”毛利兰闻言也看向表田里道。 确实诶，这么说她上次还以为这个青年是残障人士。 表田里道咳嗽了一声，还未说话，只感觉自己肩膀上面多了几分重量。 是五条悟的胳膊。 “那是魔法的力量。”五条悟勾起嘴角，看向对面的小朋友眨了眨眼，虽然对方看不到。 柯南： 这两个人比自己想象得要难打发一些啊。 感觉到白发青年不太客气的语气，毛利兰尴尬地笑了笑，示意柯南不要再问了。 表田里道无奈地看向五条悟，还未说话，对方就先靠了过来，声音还有些“委屈”，“那小孩问题真多，是吧。” 晚饭刚进行到一半，安和奈便先行站了起来，“我年纪大了，就不陪大家了。”她示意起身的藤原为一坐下，看向一旁的远原香子，“香子，你陪我上去坐一会儿吧。” “好吧，奶奶。”被叫起来的女生站了起来，走到安和奈一旁，让对方的手搭在自己的手上。 这时大家才发现，这个女生刚刚在餐桌上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 看着面前被戳的乱七八糟的蛋糕，五条悟撇了撇嘴，一点儿都不甜。 他看向眼神正盯着那上去两人的表田里道，“怎么，有什么发现吗？” “你是说灵异事件还是？”表田里道问，白皙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玩弄着手中的刀叉，显得很是赏心悦目，只不过被裹着白色纱布的胳膊倒是有些破坏美感。 “当然是诅咒，灵异事件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五条悟仰头看向房顶上华丽的灯柱，“里道老师，你难道没有听过一句话吗，人比鬼可是要可怕得多了。” “你是指？”表田里道眯眼看向和毛利小五郎交谈甚欢的藤原兄弟二人。 “不要忘记你的任务哦。”五条悟轻声道，嘴角的笑容慢慢抹平。 人类，还真的一如既往的复杂呢—— 饭后，雨势变得更大，天色彻底暗了下来。 远原香子也从二楼走了下来，说安和奈奶奶已经睡下了，客房也都给他们准备好了。 五条悟闻言打了一个大声地打了一个哈欠，“这么说来，我也有点儿困了。” 我们可是来这里做任务的，是不是该敬业一点儿。表田里道本来想提醒五条悟，结果突然想到，哦，做任务的只有他一个。 此时，钟摆的声音想了起来，在偌大的房间里甚至让人以为听到了回声。 下午听了诡异的故事的毛利兰在钟摆响起的那刻迅速抱紧身旁的柯南。 表田里道闻声看向悬挂在正中央的那块钟表，十二点了。 “小兰，这有什么好怕的。”看着女儿紧张的模样，毛利小五郎不以为然，“只是钟表的声音罢了。你和柯南先去睡吧，我在这里看着就好，我倒是要看看有什么东西在装神弄鬼。” “小兰姐姐。”江户川柯南看向毛利兰，却看少女早就快睡着的困倦模样，心里叹了口气，“我也困了。” “我和您在这里看着吧。”藤原为一感激地看向毛利小五郎，又看向其他人，“大家就先去睡吧。这次人这么多，应该不会有事的。” “一般越是这么说，才越会发生什么吧。”表田里道淡淡道，见众人都沉默地看着自己，他看向五条悟，轻咳了一声，生硬地转移话题，“走吧，你不是说困了吗。” “诶，你不打算留在这里了吗？”五条悟问。 “感觉这里没有想要的东西。”表田里道皱眉看了一圈，诅咒的味道没有下午的时候重了，倒是楼上看着黑气浓厚一些。 “好吧，那我们也上去睡。”五条悟干脆地站起身来，和表田里道起身向二楼走去，“你不会害怕地会想和我睡一个房间吧？我绝对会拒绝的。” “你还是想点儿别的吧。” 很快，客厅就剩下了毛利小五郎和藤原为一两个人。 表田里道看着面前的走廊，五条悟就在自己对面的房间。 “里道老师，晚安。”五条悟挥了挥手，向房间内走去，关上了门。 “001，这里没有真的灵异事件吧。”表田里道攥紧自己房间的门把，又松开，问道。 “没有的，放心吧，宿主。”001回道，这肯定的语气让表田里道才安心了不少。 不过他也睡不着，到现在都没有找到诅咒在哪里。 “001，如果遇到突如其来的惊吓，你能提醒我吗？”看着走廊里安的一盏盏昏黄的小壁灯，表田里道抿了抿嘴。 “只能说尽力，因为这并不在剧情发展之中，这里是无法预见的。”001小声道。 “这样啊，谢谢了。”表田里道倒也没有再为难001，一步步顺着房间外的走廊走着，观察着哪里的诅咒气息更浓一些。 “小鬼，你居然害怕这些。”两面宿傩刚发出声音嘲笑，就被表田里道一巴掌拍了进去，“人太多，别说话了。” 这层别墅只有两层居住的地方，最上面的第三层是小阁楼，并不住人。 里道很快就走到了尽头，没有任何发现。 不过，他抬眼看向中间的那个房间，那里诅咒的气息比别的地方都要浓重一些。 表田里道轻声走了过去，扭了扭门。 门是锁着的。 “里道先生，您站在奶奶门前干什么？” 表田里道扭过头去，只见几步远的地方远原香子惊讶地看着自己。 钟表的声音在房间内骤然响起，伴随着的还有重物落地的声音。 “奶奶的房间里没有表啊。”远原香子疑惑道。 出事了。 表田里道看向面前的房间，下意识想着，直接一脚踹开了木门。 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尖叫声。 第24章 门开了。 表田里道皱着眉看着面前的场景, 用胳膊挡住门，拦住了企图再往前一步的远原香子。 楼梯上传来了嘈杂的声音，伴随着还有毛利小五郎疑惑的声音。 等到众人来到这里意味到发生了什么, 都沉默了下来。 房间里面, 安和奈女士躺在床上，头上是砸下来的金属钟摆。 那金属钟摆的重量应该很大, 将老人头上的脑浆被硬生生地砸了出来，四溢到床单上, 让人不忍直视。 表田里道也沉默地看着面前的场景, 却没有发现任何诅咒的存在。 “怎么样了，小兰？”毛利小五郎看向报警回来的毛利兰。 “警察说今晚的雨太大了，上山很危险。让爸爸你先保护好案发现场，等到明天天晴了，他们就过来。”毛利兰回道，直直地看向毛利小五郎，眼神不敢向旁边闪开一步。 无他, 那样的场景实在是太惨烈了。 “发生什么了？”吱呀一声，五条悟房间的门开了，高大的青年挠了挠自己的白发, 看向远处挤在一起的人, 走了过去。 “安和奈女士去世了。”表田里道侧了侧身子，给五条悟留下观察的空间。 “意外吗？”五条悟抬眸淡定地从惨烈的房间中掠过并未多看，看向表田里道，“有可能是钟表松动了吧。” “可是香子女士说，安和奈女士的房间里原本没有钟表。”表田里道看向一旁正在被藤原正二安慰的少女。 她的眼神有些涣散, 这场面对她的冲击性很大，以至于到现在都无法接受。 “是这样的吗, 藤原为一先生？”看得出来远原香子的情绪不太稳定，毛利小五郎看向藤原为一求证道。 “是的。”藤原为一缓慢地点了点头，“奶奶睡眠不少，连机械表走针的声音都无法接受，所以她的房间是一直没有的。” “这样吗，那这绝对是一场凶杀案了。”毛利小五郎眼神严肃地每个人之间晃过，“凶手也许还没逃，甚至或许就在我们之中！” 在场的众人听到这样的话，神色各异。 对这些没有兴趣的五条悟站在表田里道一边，看向正在沉思肯定是在思考凶手是谁的表田里道，“你有思绪了吗，找了一晚还没找到？” “还没。”表田里道闻言泄气道，看向五条悟，“确定是有的吗？” “我可是从来不骗人的哦。”五条悟眨了眨眼睛，以示自己有多诚实。 站在前面的柯南听到后面二人没头没尾的对话心里一惊。 无论是迷幻的行为还是听不懂的对话，奇怪的打扮，在柯南看起来都格外的可疑。 简而言之，不太像什么好人。 “大家不要进入这个房间，现在都先去客厅，我需要给大家做笔录。”毛利小五郎看向众人。 虽然在侦探方面并不专业，但是当年警校第一的成绩让早已离职的毛利小五郎仍然保持着警察的素质。 表田里道看向藤原一家人。 藤原为一是安和奈的大孙子，他能看得出来安和奈对藤原为一很明显的偏爱。对方现在倒是冷静，但是眼眸红通通的。 藤原正二正扶着远原香子向楼下走去。 会是他们三个其中的一个吗？ 表田里道下意识地咬着嘴思考道，却见往前走的五条悟突然扭过头去咧开了嘴，而正在观察的他们的柯南立马站直了身体。 表田里道：—— 客厅内。 “好了，那我们就开始吧。”毛利小五郎轻咳了一声，“首先，是谁先发现的案发现场。” “是我。”表田里道开口道，“我听到房间内有重物落下的声音，再加上香子女士说房间里本来是没有钟表的声音，但是当时在房间外面的我们都听到了，所以我觉得是出事了。” 听起来并没有什么问题，毛利小五郎看向远原香子，“是这样的吗，香子小姐。” 远原香子抱着一杯热茶，杯子的热量让她缓缓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那时候是晚上几点？”毛利小五郎又问道。 “一点。”表田里道回道。 “那我请问凌晨一点，为什么你和远原香子不在自己的房间里待着，而是出现在安和奈女士房间的门前？”似乎找到了表田里道话语中的破绽，毛利小五郎立刻坐直了身体，激动道。 “失眠了。”表田里道挑眉道。 “奶奶睡眠并不好，之前睡着的时候因为太难受没有吃药。”远原香子声音颤抖，“我本来也打算睡觉的，但是想到她还没吃药，就想过去看看，结果就看到里道先生站在我奶奶的门前。之后的事大家也都知道了。” “站在安和奈女士的门前？”毛利小五郎看向表田里道，“失眠会跑到别人的门前吗？” 表田里道皱了皱眉，他总不能说是因为当时安和奈房间里的诅咒气息很浓，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吧。 “我只是走到了那里，有些好奇。或者说，您是觉得我有杀害安和奈女士的理由吗，我们可是第一次见面。” 毛利小五郎闻言又陷入了沉思，说的确实有些道理。 柯南看向表田里道，对方面无表情，倒是眉头有些皱，可能是因为自己陷入了这些麻烦事。 在饭桌上的时候藤原为一也说了，这二人是因为藤原宅经常发生灵异事件而请来解决的。 在他看来，目前还找不着表田里道和五条悟会杀害安和奈女士的原因。 除非是他们说的那种东西。 “啊，你问了那么多，也该我们问问了吧。”一直在旁观看仿佛观众一般的五条悟坐直了身体，“那个时候其他人又在做什么呢？” “我和为一先生一直在楼下待着，等着捉到捉神弄鬼的人。”没想到那个奇怪的白发青年开口，虽然被噎了几下，但是毛利小五郎还是说出了自己的行动，“接着就听到了香子小姐的叫声。” “一直清醒着的吗？”五条悟又问。 谁料毛利小五郎听到这话，颇为害羞地挠了挠头，“中间睡过去了一阵，没有看到时间，醒了之后正好听到了香子小姐的声音。” 表田里道&柯南： “那这样的话，藤原为一也有可能吧。”五条悟瞥了藤原为一一眼。 “我当时看毛利先生睡着了，于是就没有叫他，中途只离开过，去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藤原为一解释道。 “你呢？”毛利小五郎又看向藤原正二。 “我也是一直在房间里待着的，直到听到了香子的声音。”藤原正二撇了撇嘴，“当然，也没有人证。” 藤原正二和藤原为一兄弟二人虽然长相有些相似，但是性格却有些不同。 哥哥为一更稳重一些，弟弟则更活泼一些。 事情再次陷入僵局。 “那个表呢？”表田里道问，“它总不能是无缘无故冒出来的吧，你们认得吗？” 声音落下，三人表情各异。 “是这个表吧？”此时不知道之前坐在沙发上想什么的五条悟拿出手机，将图片示意给藤原家的三个人，“这是你们家的吧？” 那张照片甚至没有在三个人面前仔细展示，三人便都移开了视线。 毛利小五郎此时也看出来了，三人怕是有事瞒着他们，“说说吧，不然这个案子也破不了，找不到杀害你们奶奶的凶手。” “那是我姐姐最喜欢的表。”坐在一角的远原香子抬起眼眸，声音虽然还是有些害怕却带着怀念的语气，“我姐姐去世后那个表一直在仓库里放着，没想到会出现在奶奶的卧室里。” “你姐姐？”毛利小五郎问道。 “是展示柜里的那个女生？”表田里道闻言看向不远处的展示柜，却见不只何时，那个叫柯南的小孩也早就跑到了展示柜处，指着一副两个人的合照，“是那个姐姐吗？” 照片上只有两个穿着登山服的人，一个是藤原为一，一个是长相明媚的女孩。 远原香子点了点头，“那是我的姐姐远原茉子，也是为一哥哥的未婚妻，两年前在一次爬山旅行中不小心坠落山崖。” “你姐姐和安和奈女士的关系怎么样？”毛利小五郎继而问道，“凶手拿你姐姐最喜欢的表当做行凶的工具，无疑是想表达什么。” “关系很好。”藤原为一突然接话道，“也是因为茉子去世后，我奶奶因为太过伤心，将对茉子的喜欢都移到了香子的身上。” 这么复杂啊。毛利小五郎了然地点了点头，眼神不断地在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身上乱晃。 藤原为一、藤原正二、远原香子，都有作案嫌疑。 另外那两个年轻人，五条悟和表田里道，行动也十分怪异，可能性也不小。 “要不我先给大家泡些咖啡吧，就这样等着也不是办法。”突然发声的远原香子打破了原有的僵硬。 “我去帮你。”毛利兰连忙道，跟了过去。 表田里道看着面前的人，才发现除了两个人外，还少了一个。 那个叫柯南的小孩，不见了。 “他悄悄去二楼了，看起来是想自己找到证据。”见表田里道发现了柯南的离开，五条悟提醒道。 表田里道闻言看向五条悟，对方一副“我不管，我现在要睡觉”的表情。 行吧。 表田里道只好借口自己要去洗手间，也悄悄上了二楼—— 房间里面，柯南打量着床上的尸体和钟表。 钟表上面没有任何损坏，墙上有安装钟表的装置。 他扒着床，有些着急地想看看打孔的墙，碍于身高无能为力。 正苦恼间，只觉得自己的腰部被一双胳膊环住，接着自己就脱离了地面。 他惊恐地扭过头去，只见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表田里道若无其事地看了他一眼，又把他举到那个墙壁旁，“你是想看安装了多久对吧？” “没有啦，哥哥。我只是跑过来看看。”柯南哂笑道，一个几岁小孩跑到这里来看尸体破案，怎么看怎么有问题。 “这样啊。”表田里道闻言不客气地将柯南放了下来，自己凑到墙壁旁观察着。 柯南： “里道哥哥，我也想看。” 感觉到自己的裤脚被拽着，表田里道嘴角微勾起，又把小孩举了起来。 “看起来安了很久了。” 螺丝钉在墙壁内钉进许久后会有生锈的痕迹，墙壁上也泛着锈迹。 那么显然有人在撒谎，表田里道放下柯南，想着起身向外走去，又看向低头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的柯南，“小朋友，不走吗？” “来啦。”柯南看着床头柜上的安眠药瓶，连忙转身应道。 “里道哥哥是做什么的啊？”柯南抬头看向表田里道，那双总是平安无波的眼睛中几乎不会掀起一点儿波澜，看起来很麻木。 一定程度上也是黑手党最爱的性格。 “研究灵异事件。” 这小孩是不是太好奇了，表田里道好奇地看了柯南一眼。 “这样啊，还真的好有趣。”柯南捧场地应道，心里则是翻了一个白眼。 真拿自己当小孩子忽悠呢，小孩都不会信。 两个人下了楼梯后，柯南迅速钻进了厨房里。如果他没猜错的话，他想要的东西应该还在这里。 看了眼柯南的动作，表田里道本想离开，却也发现了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他看了眼柯南自以为没人发现的动作，又看了眼正在准备咖啡的远原香子和毛利兰，心累地走了出去，坐到了五条悟的旁边，“下次能不能接这种有人的任务？” 像是哆啦A梦的口袋一样，五条悟的口袋里总是装着糖，在表田里道离开的时候，他又吃上了，含糊不清道：“怎么，你找到了？” 表田里道点了点头，看向面色各异的几人，按了按自己有点儿疼的眉头，“没有意义啊。” “我知道凶手是谁了！”安静之中，只见毛利小五郎突然站了起来激动道，恰巧毛利兰和远原香子端着咖啡走了出来，放到了桌子上，全都抬头看着他。 “这个凶手不仅恨安和奈女士，而且也恨已经去世的远原茉子小姐，所以她决定用远原茉子最喜欢的表杀了安和奈女士。”毛利小五郎看向那个内向的女生，“我说得对吧，远原香子小姐？” 找到证据本来以为毛利小五郎能说出凶手的柯南听到这里下意识一踉跄。 “这居然是大侦探？”五条悟质疑地看向毛利小五郎，又看向表田里道，“你也这样猜得？” “那倒没有。”表田里道回道，毕竟在他开门的时候，远原香子茫然的动作不似作假。 柯南叹了口气，悄悄蹲在五条悟和表田里道看不到的地方，直接用麻醉针对准了毛利小五郎。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杀了安和奈奶奶，她对我那么好。”远原香子连忙辩解道。 众人只见刚刚还在侃侃而谈的毛利小五郎迅速转了几个圈，又安稳地坐在沙发上，低下了头，咳嗽了几声，“我只是说说，毕竟根据大家的不在场证据，任何人都有可能是杀了安和奈女士的真凶。” 和刚刚侃侃而谈的毛利小五郎丝毫不同，现在坐在他们面前的人就像换了一个芯子，稳重可靠。现在这样的毛利小五郎才有一些那个日本第一大侦探的样子。 很奇怪。 表田里道奇怪地看了毛利小五郎一眼，又看看了他身旁的人，大家都习以为常。 但是那个叫柯南的小孩不见了。 “先等他说完。”像是发现了很有趣的事，五条悟勾起嘴角示意表田里道接着听下去。 “钟表确实是泄愤的理由，甚至正是因为钟表后面代表的那个人才产生的犯罪。”毛利小五郎解释道，“我说的对吧，远原茉子的未婚夫藤原为一先生，为了给自己的未婚妻复仇而杀了自己的奶奶。” 声音落下，在场的所有人都将视线落在了藤原为一身上，这个从头到尾和安和奈女士格外亲近的孙子。 知晓答案的表田里道和五条悟倒是好奇地盯着毛利小五郎，或者说是毛利小五郎身后的人看。 “毛利先生，说话是要讲证据的，我怎么会杀害我的奶奶呢？”此时被怀疑成凶手的藤原为一声音也没有先前的那样淡定，“茉子和我的奶奶都是我的亲人，而且这对我有好处吗？” “这要看当年的真相是什么了。”毛利小五郎说道，“不过今晚倒是可以很好的推理出来。你应该是很早计划了对安和奈女士的行凶，哪怕是我们出现也没有办法改变你的计划。” “安和奈女士睡眠差，一直有吃微量安眠药的原因，于是在睡眠前你就给她喂下了安眠药，并趁我睡着的时候偷偷潜上了二楼，实施了犯罪，直接用钟表砸死了安和奈女士。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安和奈女士的房间里本来就有一只钟表，你因为怀恨在心换成了这一只。” “可是香子小姐说，安和奈女士的房间里没有钟表啊？”毛利兰疑惑地看向远原香子，却见女生的脸色煞白。 “很简单，因为有人撒谎了。”毛利小五郎直白道，“为了帮另一个人掩盖，于是撒了一个根本不及格的谎言。” “那正二先生为什么也没？”毛利兰下意识看向藤原正二，“就算是香子小姐为了帮助为一先生撒谎，那正二先生呢？” “或许是心虚多年前的事情吧。”毛利小五郎说道，“比如那场登山事故毕竟只是一场简单的事故，而是由安和奈女士和藤原正二先生插手所造成的事故。而多年后知道真相的藤原为一先生为了给自己的未婚妻报仇亲手杀了自己的奶奶，不小心发现的香子小姐在得知事情真相后而选择了帮助他。” “人类还真是复杂啊。”五条悟顺势感慨道，“对吧，里道老师。” 表田里道皱眉看着面前的场景，并没有说话，和他猜得差不到哪里去。 但是这种猜中答案的感受并没有让他感觉到兴奋或是开心。 “毛利先生，故事说得很好。但是你怎么就知道一定是我杀的？”藤原为一声音刺耳瞪着毛利小五郎，似乎并不接受这样的结果。 “你的工具，我找到了。”毛利小五郎的声音里也带着一丝叹息，“厨房，放咖啡的地方。” 听到这里，崩溃的藤原为一身子晃了晃，却没有再说话。 藤原正二叹了口气，“对不起大哥，当年是我的错，我应该告诉你的。” 故事不长也不短。 远原家是个落魄的豪门，而藤原家则是崛起的新贵，但在当年无论是地位还是财力都是很适配。 四个小孩就这样一起长大，直到远原家开始走向衰败。 安和奈无法接受自己最爱的大孙子娶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大小姐，思来想去，想到了他们最喜欢登山，于是便精心设计了一场登山事故。 醒来后的藤原为一才得知远原茉子在事故中去世，只有自己活了下来。 藤原正二当年听到了安和奈和下属的对话，但是碍于恐惧并没有说出口。 直到多年后，他们来到这所别墅度假，而别墅里开始出现灵异事件。 藤原为一觉得远原茉子并没有离开自己，反而是想告诉自己什么，于是去查了当年的事故，得知了事情的真相。 而看出藤原为一的行为异常，远原香子像是明白了什么，于是便帮他撒了一个谎。 “我没有说错！”藤原为一抬起头看向坐在一旁的五条悟和表田里道。 “我叫你们来也是因为想让你们证明，茉子没有走，她一直在我身边，不然为什么大家总觉得有人注视着自己，为什么奶奶的房间出了问题，分明是茉子想让我给她报仇！” 双手沾染着鲜血的青年说到这里呜咽地哭了起来。 “你没有说错，不过那不是她的灵魂。”表田里道站起身来，看向面前的青年，抿了抿嘴，“而是一直以来，你们的怨恨和恐惧的集合体罢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从刚开始踏进这座别墅以来，表田里道虽然总感觉到诅咒的气息，但是又未发现过什么异常，而又为什么安和奈房间和客厅展示柜的诅咒气息会更浓一些。 因为那里面，除了仇恨，还有人类的执念和不安。 毛利小五郎醒了后已经习惯了自己没有破案的记忆，听毛利兰讲了所有的过程后，心里一片唏嘘。諵枫 此时天色已亮，外面响起了警笛的声音。 柯南松了口气，还未有什么动作，便感觉到自己的面前突然蒙上了两道阴影。 “能再表演一下你刚刚表演的那个吗？”白发青年咧开嘴角看向他，用手比划了两下，“我们想再看一遍。” 第25章 表演什么？ 脑袋里仿佛出现了黑洞宇宙般, 闪过自己看过的福尔摩斯探案集等各种侦探小说和黑衣组织等人的身影，见过不少大场面的柯南脸色闪过一丝慌乱又迅速缓了过来。 他差点儿忘记了他现在可是在小孩的身体里面。 于是表田里道和五条悟只看到这个充其量应该才十岁的小孩迅速展开了一抹灿烂的笑容，眨了眨眼睛, 企图营造出一种清澈的愚蠢感, “大哥哥，你们在说什么啊？” 从刚刚柯南一直主动寻找破案的线索, 表田里道就注意着他，更不用说那道明显不是从毛利小五郎口中发出的声音。 虽然除了他和五条悟之外的其他人都仿佛没有察觉到。 日本现在国内炽手可热的大諵枫侦探实际上是一个小孩子扮演的, 除了见过的人, 谁会相信？ 他刚刚看了一眼，毛利小五郎对这件事一无所知，真的以为自己是在睡梦中破案，就像少年JUMP一样玄幻。 问题就来了，面前的这个孩子从哪里找到的可以麻醉成年人的针剂，又怎么买到的如此以假乱真的变声器。 当然更重要的是，超高的智商, 以及现在正在装傻的能力。 思忖间，表田里道打量着柯南。 他大概懂了到底哪个地方不对了——是违和感。 这样快速的反应能力、破案能力乃至侦查能力，最少也应该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除非他是主角。 听着表田里道的心声但是并没有说破的001表示：这位确实是主角。 五条悟看着面前小孩装傻的样子, 哈了一声。 这两个人没有意识到的是，这两个身材高大的青年站在一个才到他们膝盖的小孩面前，没有人不会以为这是在欺负小孩。 奈何警察正在处理案件，没有人注意到面前的场景。 “再表演一次嘛。”五条悟弯腰看着面前的小孩，“你刚刚完成的就很完美啊, 只是可惜让我和里道老师看到了。对吧？” 他说着看着身旁的表田里道。 青年没有说话，也在看着柯南, 像是等待着他的反应。 柯南看着面前的两个“恶人”，他就说觉得这两个人很奇怪，没想到这两个人果然看出来了自己的伪装。 他想踮起脚叫小兰姐姐，看着面前两个人一个老神在在的笑容，一个沉沉的目光，又没有了动作。 出于对安全和对付黑衣组织未来的考虑，他还没有打算告诉毛利一家自己被迫吞下APTX4869变小的事。 表田里道在问出自己的话之前，先问了001一句，“001，这个世界是只有我是从异世界来的，对吧？” “是的。”001回。 “好的。” 表田里道低头看向面前没有说话像是等着他们先一步反应的小孩，“你不是江户川柯南吧？” 柯南并没有反应，仍然是眨巴这一双眼睛仰头看着表田里道。 “我不知道你是发生了什么，但是不是每个人都会喜欢以成熟的灵魂进入幼年的身体的。”表田里道瞥了眼柯南手中疑似变身器的东西，“你也是吧？” 成熟的灵魂？ 幼年的身体？ 曾经的工藤新一也是现在的柯南，听到这里才终于变了脸色。 在他存在的世界中，这种事情是绝对不会发生的，除非让人亲眼见到，而这就偏偏发生在了他的身上。 现在有人能说出接近事实的话。 柯南虽然心里大惊，却不敢表露太多，他至今还看不出来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背景。 他直接摇了摇头，就是一问三不知。 反正他现在是小孩，先应付过去再说。 “居然是这样啊。”丝毫没有怀疑里道的话，五条悟恍然道，却没有一丝惊讶的样子，“所以为什么不自己站在所有人的面前讲出你自己的推理呢，而是要借助他人？” “虽然我不知道大哥哥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如果我说出来的话，会引起大家的怀疑，也会减少可信度吧。”柯南反驳道。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怕自己如果因为破案太多諵枫，如果被曝光的话，会吸引黑衣组织的注意力。 “那就是他们的问题。”五条悟不在乎地耸了耸肩，“推理连一个几岁的小孩都比不过，不就证明他们菜，你就是最强的。” 表田里道看向五条悟，对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正如从他出生起身上就带着“咒术界的未来”这种称呼。 在五条悟看来，实力最强这种无需掩盖也无需隐藏，恨不得走路都拽的二五八万。 虽然表田里道没有这种的待遇，但是年轻的时候好歹是体操冠军。 不过那个时候自己眼里满是清澈的愚蠢，满眼只有体操，连再额外的一个人都容不下。 柯南哂笑了几下，没有做出回答。 按照他的性格，他当然同意五条悟的观点：怎么，就是世界最强了啊，出来晃晃的自信这不是应该的吗。 奈何他现在困顿于幼小的身体中，连解决的方法都没有。 “如果以后想说的话，可以找我，我可能可以帮到你。”表田里道想到自己曾经花了十万点点亮了自己的医疗树。 但是看的出来面前的小孩很抗拒和他们的沟通，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怎么，里道老师，你又想收学生了？”五条悟闻言挑眉看向表田里道，“他连我们都没骗过去诶。” 听到五条悟这么欠揍的话，柯南只想说那绝对是因为你们隐藏得太好，不然他绝对是会发现的。 但是又不能说出口，柯南只好磨牙看着面前的二人。 “我可没有爱当别人老师的习惯。”表田里道站起身来，低眸看向柯南，“只是觉得很有趣。” 虽然里道说的让柯南有一丝心动，但是他始终警惕地看着面前的二人，似信非信地接过了表田里道的联系方式。 看着要离开的两个人，柯南再一次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五条悟：“嗯最强的人。” 表田里道：“研究灵异事件的人，已经说过一次了。” 柯南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自己这还是一句真话也没听到，当然他不会知道自己在某种意义上已经接触到事情的真相了。 案件结束了，还见了一个奇怪的小孩。 两个人谁也没想到一个祓除诅咒的案件变成了一桩刑事案件，雇主还是凶手。 回去之后，表田里道给一年级讲了这个案件。 他们也表示惊奇，做了那么多次任务也没遇到这种情况，顿言不愧是五条老师精挑细选之后的结果。 如果换成他们，在第一天没发现诅咒的时候就直接走人了，也不会像他们那样留在那里，还破了案件。 甚至还非常羡慕表田里道见到了传说中在睡梦中破案的名侦探毛利小五郎。 想到躲在毛利小五郎背后的那个小孩，表田里道并没有说穿，只是说他们哪天自己见见就知道了。 毕竟，少年的幻想需要被现实来打破，自己还是不出手了。 在此之后，由于咒术高专和京都的咒术学校要举办比赛，刚回来的五条悟就被拉过去当了苦工。 表田里道碍于身上有伤就一直留在咒术高专，直到伤彻底好了才联系琴酒。 对方很是热情，直接给他打来了电话。 “是我。”表田里道回道。 “你是？”琴酒又问道。 没懂发生什么的表田里道看着琴酒给自己打来的电话愣了几秒。 他是接电话的那方，对吧？ 第26章 无论是手机还是其他的电子设备, 一侧的声音从彼端传到此端总会因为带着电流滋呀的声音而有一种失真的感觉。 琴酒听着对面青年的回话愣了几秒，心里莫名想着，居然会是这样的声音啊。 不是如同自己和伏特加一般的冷血暗哑, 也不是阳光开朗, 也不是平平淡淡。 更像是一种打不起精神甚至是没有精神的声音。 这和琴酒眼中认真完成任务甚至不多说一句话的形象多少有点儿出入。 就像任务是被迫完成的一样。 他下意识皱了皱眉头，询问着对方的近况。 酒厂现在可用的人手不多, 更不用说被他所信任的，而为他挡了子弹的青年就是其中一个。 见表田里道确定身体没有问题了, 琴酒又说明了自己的另一个来意, “这周有个任务，你也需要去。” 表田里道闻言挑了挑眉。 看，他就知道这个电话打得有另一个目的。 “嗯？” “具体的任务和集合地点我稍后让伏特加发给你。” 琴酒曾听伏特加说过对方目前在东京的一个宗教学校里不知是工作还是学习，时间相对清闲，可以随时听候安排。 但是听着表田里道的声音，琴酒顿了顿，又问了句, “时间不冲突？” 难得有考虑时间问题的上司，表田里道还真的认真地想了几秒。 不幸的是，确实没有冲突的时间和日程。 倒不如说他所有的日程和时间都可以为酒厂的任务移出空来。 “没有。”表田里道颇为遗憾道。 “好好休息。”琴酒挂断电话后甚至幻听到青年的一丝叹息声。 大概 是幻觉。 “你的人生就打算这么无趣地过去了吗？”许久未出场的两面宿傩听完两个人的对话, 猛地出现问道, “成为一个靠着黑手党勉强过日子的失败者？” 从进入表田里道身体以来，他作为旁观者先是见证了表田里道成功打败了一个特级咒灵，虽然对于他来说简直是一粒灰尘般的存在. 后来又见证了青年为了所谓的黑手党甚至去用身体挡子弹，还去推理什么无聊的破案件。 两面宿傩突然发现，自己占的优势可太多了。 刚收起手机的表田里道听到两面宿傩的话, 顿了顿，“人生本来就是这么无趣, 你活了几千年难道还不明白？” “小子，那是你还没经历过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生活。”两面宿傩老神在在道，“当你成为最强后，你看到的和其他人看到的完全是不一样的。不信的话，你把身体交给我，我让你看看你所拥有真正的力量。” “如果我还十八岁” 表田里道本来想说自己如果是十八岁以下的自己的话，也许会心动这种说法。 但是他又想了想，就算是十八岁以下的自己，满心满眼里也只有体操。 “那我也不会信。” 两面宿傩： 他算是明白了，这小子真就软硬不吃。 这种行事心里自有一套想法的人，压根不是那么简单搞定的，只有靠绝对的实力碾压让他经历绝望才能明白到底什么才是最强。 思及此处，两面宿傩又气闷地回到了生得领域。 就一个字:等。 等到他彻底绝望地时候求自己—— 养好伤的表田里道每日就待在咒术高专里。 一年组上课，他就旁听，偶尔打个瞌睡，或是去操场看着他们进行实战演练。 除了偶尔去一去东京的健身房，简直是一门不出，二门不迈，将所有对吞下两面宿傩手指的男人感兴趣的人全都挡在了门外。 除此之外，一年级近期也接了不少的任务。 因为待在咒术高专里面多少有些无聊，表田里道也会跟着一年级他们出出任务。 当然，多数都会伊地知布下帐，一年级进去解决任务，表田里道靠在车旁等着 这天一年级刚完成了一个任务，表田里道带着他们好好地吃了一顿他们点名要吃的东西。 “老师，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虎杖悠仁看着站在车旁看着他们一个个上车的表田里道，有些疑惑地问道。 钉崎野蔷薇和伏黑惠也扶着车门看向表田里道。 “不了，我想去趟健身房。”表田里道摆了摆手，“顺便在公寓里住一晚收拾收拾，你们先回去吧。” 了解表田里道的人都知道他就这么三点爱好：偶尔忧郁伤心的时候吸烟喝酒；大多数时间都在健身房耗着，这还是这位体育生勉强算得上的爱好。 其他四人听了后也没过多劝阻，只是说让表田里道注意安全，早点回去。 车子启动后，钉崎野蔷薇顺着后视镜看着逐渐变小的男人，“里道老师这么些年就没有发展一些别的爱好吗？” “爱好不在多，在精嘛。”虎杖悠仁笑道，“里道老师看起来很喜欢健身。” “是喜欢而不是习惯吗？”伏黑惠思忖道，却感觉车子里面一片安静，只见钉崎野蔷薇和虎杖悠仁恍然大悟的看着他。 坐在前面开车的伊地知淡定地扶了扶眼镜框。 或许在某种意义上，他们已经很接近事情的真相了 从健身房出来的时间不算晚，表田里道本来想找一家居酒屋喝酒。 但是考虑到他如果全程和001聊天或是两面宿傩出来蹦出来的话，有可能会吓到别人，在走到居酒屋旁后只好作罢。 “宿主回去喝嘛，我可以陪你聊天。”001回道，虽然它是一个AI，但是它很喜欢和表田里道聊天的。 夏日的夜色不算太热，表田里道“嗯”了一声，走了几步却停了下来，看着昏黄路灯所找不到的角落。 他的脸上绽开了两道疤痕，巡视了几眼周围的环境又消失在里道的脸上，仿佛是幻觉一般。 “001，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表田里道轻声问道，又靠近了几步，侧耳听了听。 是一阵男人的呜咽声。 表田里道抖了抖眉，没有接近。 在东京这种快节奏的大城市，成年人很少有能放松倾诉情绪的地方。 有时候工作上的一个小失误或是上司的一句斥责就能让人溃不成军，在夏日的夜里只需要一个机会便能嚎啕大哭。 走了两步的表田里道叹了口气，又后退了两步，从怀里掏出了一根烟看着将全身包裹在西装中的青年，“要吸烟吗？” 没想到有人会看到自己，青年抬起头来，眼里倒是没有什么泪水，看向面前的人。 满脸淡定仿佛对此类状况司空见惯的青年眼神温和地看着自己，白皙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根香烟。 看到面前的人，或许说横穿青年脸上的两道疤痕，表田里道心里猛然一跳，却又将香烟离得近了近，“给你。” “我不吸烟。”青年摇了摇头，“你能陪我说说话吗？” 表田里道闻言收回了自己的香烟，“那你喝酒吗？” 青年又摇了摇头。 表田里道静了静，吹了吹台阶上的土，直接坐在了青年的一旁，“抽根烟介意吗？” “不介意的。”青年擦了擦眼角丝毫不存在的泪水，蜷缩在一起，打量着表田里道的侧脸。 男人抽烟的姿势很标准，一看就是有难戒掉的烟瘾。 他抽烟的时候也是面无表情，一丝火星在夜里亮了起来，照亮了那张深刻的脸。 “是发生了什么吗？”表田里道轻声问道。 “有什么呢？只是觉得人生太失败了。”青年苦笑道，“小时候被寄宿家庭欺负，中学生时期又被霸凌，现在被上司安排各种不可能完成的人，同事居然以为我很受上司的看重而排挤我，我实在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了。” 表田里道顿了顿，看向青年。 那两道疤痕一道是横着贯穿整张脸，一道则是竖着贯穿整张脸，看起来已经很久了。 美丑本来就是难以改掉评价一个人的重要标准，更不用说那两道第一眼看到会有些可怖的疤痕了。 “像我们这种人活着有什么必要吗？”青年继而道，“是为了生来就被别人欺负的吗？” 青年的声音很好听，他说话的速度很慢，娓娓道来的时候甚至像深海里迷惑渔民的海妖一样。 “我也觉得活着没有必要。”表田里道抖了抖烟灰，“但是我也觉得死了也没必要，所以还不如活着，起码眼睛还能还看到自己想看的。” “可是又有什么是我们能看到的呢？”青年继而愤愤道，慢慢地靠近表田里道，声音放轻，“财富、自由，我们想要的一切都不属于我们，我们看到是别人想让我们看到的，我们为什么不能想看到什么就去看什么呢。” “所以你想看到什么？”表田里道淡淡地看向青年，丝毫没有被他的话说动的想法。 青年似乎没想到面前的人会这么的无动于衷，噎了几下，“你难道没有这种感觉吗，工作不顺利，被上司压榨，甚至想毁灭这个世界。” “毁灭这个世界，啊，梦里每天都想打爆地球算吗？”表田里道仰了仰头，眼里闪过回忆，歪头呵呵笑了几声，“每天脑海里都有自己暴打上司的画面，不过该工作的时候还是摸摸僵硬的腰再继续工作吧。” 另一个世界的他已经是一个摸到单杠眼里都要闪过回忆的光，矫情伤感地想到自己也是有过青春的成年人了。 自然也不能像这个世界一样，因为想去做什么，就像少年一般举起拳头立马兴冲冲地冲过去。 “你想改变被别人掌握的命运吗？”青年继而眨了眨眼睛，看向表田里道，“让自己成为自己的主人，你的生活乃至死亡都不用受到别人的限制。” 本来难得有些感伤的表田里道闻言拧了拧眉，看向面前的人。 这话他怎么觉得这么耳熟呢？ 等等—— 他突然想到两面宿傩之前劝他的话。 这不就是一样的话数吗？ 此时裹紧西装的真人尚不知道自己找好的话术在此之前已经被两面宿傩对表田里道说了无数次，也让身边的人竖起了警惕心。 真人看着坐在身旁的男人。 和咒灵和羂索说的一点儿也不同，表田里道的身上满是他喜欢的气息。 一种将行就木的似生非生却又透露着一丝活气的气息。 好像把他变得彻底绝望啊。 真人裹紧不知从哪里找来的西装，心里有趣地想着。 他们想了无数的办法接近表田里道，但是对方不外出没有朋友，外出也是健身房和咒术高专两点一线，堪称是非常无聊的人。 这么无聊做什么。 当然是一起把世界毁灭啊。 本来抱着看看表田里道是什么样子或许自己就能杀了他的真人在看到表田里道的那刻就改变了想法。 这样的人，就应该带他一起坠入地狱。 “我可以跟你回家吗，我被赶出来了。”真人抬头看向青年，眨了眨眼睛，却没想到青年从口袋里掏出了几张纸币递给了他。 “我没有信仰。” “这些钱应该够在宾馆睡几天。” “加油。” 真人眨了眨眼睛，看着青年逐渐走远，似乎意识到了自己好像被认错了什么。 第27章 真人心里对于表田里道的看法, 里道自然是不知道的，他甚至只是觉得这个人和平时来家门口传jiao的人是一样的。 当然，真人的话术在其中起了一部分作用。 两面宿傩在真人接近的时候就已经闻出了他的味道, 不仅没有提醒却也没有和真人里应外合的想法, 心里只是不禁嘲讽五条悟没有好好地训练表田里道，居然对真人没有抱有一丝的警惕心。 而对这两个诅咒内心想法一无所知的表田里道回了家, 将许久未进的公寓好好的清理了一番。 等到他刚躺下之时，也收到了来自伏特加发来的任务详情。 静静地看了几眼, 又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 表田里道缓缓地躺了下去。 他决定醒了以后再看。 只不过透过月色的窗户，却见床上的人在躺下翻来覆去了几秒后又坐了起来，狠狠地叹了口气，打开了任务。 任务倒是没有那么复杂。 或许说复杂的任务，琴酒还不放心让表田里道去做，他的主要任务还是负责掩护其他人。 只不过里面又多了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名字：贝尔摩德。 看着文件上面一个陌生的名字，表田里道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 所以, 这个之前从未出现的人会是自己一直在找的卧底吗？—— 昏黄的路灯下面只留下了一件被折得乱七八糟的西装。 没有人知道在这里发生了什么，只是会以为是哪个醉酒的人遗落下来的衣物，最终的归宿也只是垃圾桶。 “所以呢, 接近之后觉得怎么样？”和真人一样头上带着疤痕的男人好整以暇地看着迈着轻巧的步子走回来的真人, 对方的手里甚至还捏着不知从哪里找到的纸币。 他下意识觉得那是表田里道给的，不然真人也不会接了。 如果五条悟在这里一定会惊奇，因为这个男人和他年少的友人长得一模一样。 真人撇了撇嘴，眼里不再是刚刚同表田里道说话时故作的悲伤和无辜，而是对未知猎物的兴奋, “他很对我的胃口，漏瑚的情报一点儿用都没有。” 在旁休息的漏瑚听到真人的说的这话, 想到当初表田里道和五条悟从头到尾就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的行为，重重地哼了一声，“我有说错什么吗？” 那两人分明就是目中无物，根本不把它放在眼里，让它一个特级咒灵竟然气到现在。 “真人觉得呢？”羂索闻言好奇地看向真人，还是难得的看到真人这么的兴奋。 “嘛，在我看来，毁了他的最好办法就是毁了他身边的人。”真人笑眯眯地以一副天真的语气说着最恐怖的话，“毕竟他在乎的只有这些了。” 对付一个善良而没有欲望的人，最棒的办法当然是让他看着身边的人因为自己而受苦，将所有的苦难揽到自己身上才好。 “虎杖悠仁。”似是早有所想的羂索没有惊讶，反而勾起嘴角，看着面前的几个咒灵。 那个当初让表田里道吞下两面宿傩手指契机的人，也是和表田里道最亲近的人。 他就是拿来最好开刀的人—— 五条悟不在的日子，表田里道比平时会少很多行动的限制。 可以随意的吃各种东西而身边不会出现某人对甜品地位的捍卫；可以不用因为某人突如其来的想法而在一瞬间社畜被迫闪现仙台市。 最重要的还是可以随意的外出而不用下一秒就看到白发青年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脸上并带着一抹神奇的笑意。 彼时，正在看着一年组训练的表田里道接到了来自五条悟的视频电话。 表田里道十分心领神会地将镜头对准了那群正在训练的孩子们。 “里道老师，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镜头恐惧症了。”看不到对方的脸，五条悟不满道，“还是说你不想看到我？” “没有。”表田里道淡淡道，继续将镜头对准操场的孩子们，没有一丝打算出镜的打算。 “那还是说你心虚了，所以才不想看到我？”五条悟继而挑眉问道。 这端，今晚就要和琴酒一行人出任务的表田里道淡定地将手机拿得四平八稳，将镜头缓缓挪了回来，“有什么事吗？” “没有事就不能打电话了吗，在这里出差实在是太无聊了！”五条悟愤愤道，“还都是一群老橘子。” 咒术界的天才不多，却都是年少成名。 而高层多为中老年人也都刻板保守，这也是为什么五条悟“没礼貌”地呼人家为老橘子。 表田里道： “那我祝你早点儿回来？”想了想，他诚恳地祝福道。 屏幕这边的里道看起来像是没睡醒的样子，眼角下带着一圈青色的黑眼圈，声音也没有起伏，仿佛是应付一样。 准确来说，在五条悟眼里这就是明晃晃的应付。 五条悟突然想到了什么，懒洋洋倚靠在沙发上的身体突然坐直，坏心眼地笑了笑，“这样吧，不然我把你接过来吧。我们就算是玩会儿游戏，时间都能过得快一些。” “？？？”表田里道闻言抬眸迟疑地看了五条悟一眼，紧接着十分冷静地挂断了电话。 这个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过了一会儿，他收到了五条悟的一条短信。 语气很激烈，仿佛让人十分形象地看到对方跳脚的模样。 总而言之是长达一百字对于表田对待自己十分冷漠的处理，并说明自己十分伤心。 当然伤心之余，还不让在短信中让表田里道等自己出差回来后请他多吃一些甜品 “总之，注意安全。” “我可不想回去后再看到一个受伤的你了。”短信的最后两句，五条悟如此说道。 表田里道收起手机，眼底温和。 他和五条悟虽然从来没有就这件事拿到明面上说过，但是他们在心里达成了一个和谐点。 不会提起，但是对方又都知道遮掩背后的到底是什么。 “里道老师，你要下来吗？”看着坐在看台上的表田里道，虎杖悠仁大声唤道。 “傻子，这么大的声音，耳朵都要被你震聋了。”钉崎野蔷薇捂着耳朵回道，却也看着表田里道，等着对方下来。 表田里道无奈地耸了耸肩，只好走了下去。 原谅他年纪大了，还有心理阴影，宁愿走着都不愿意跳下去 表田里道陪他们练习了一段时间，等到太阳下山了，便说自己要今晚要回公寓居住。 三人也习惯了里道的居住习惯，知道对方更习惯住在自己家里，倒也没有惊讶再说什么。 表田里道回去的时候，只见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在公寓的门口。 他走近了几步，敲了敲窗户，打开了车门。 “去哪里了？”琴酒看向坐在车后的青年，问了之后顿了顿。 青年在之前都是沉默寡言的，看起来并不会习惯这种问话。 “出门走了走。”表田里道淡淡道，感觉到前面的一道视线，看了过去，和惊讶的伏特加正好对上了视线。 表田里道：？ 怕自己的视线太过奇怪，伏特加转过头来，握紧手中的方向盘，心里莫名想着，还是第一次听到里道这小子说话，居然是这种声线的。 还真是想不到。 琴酒抬眸看了身旁的伏特加，又移开了视线。 他确信，他们想的是同一件事。 并没有看到那个叫“贝尔摩德”的人，看起来并不是和他们一起行动的，表田里道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色默默想着，心里猜测着对方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们这次任务是受人雇佣。 接过琴酒扔过来的枪感觉到手中沉甸甸的重量，还未下车的他抬眸看向琴酒。 “以防万一。”琴酒淡淡道。 哪怕被枪伤了一次，表田里道也没有学会到底该怎么用枪。 但是作为一个专业的黑手党人，身上不可能不配枪的。 在心里将学射击提上日程，表田里道将枪塞到了西装里面，还未下去，又听琴酒道，“再等一个人。” 声音里听不出别的情绪，倒是有一些不耐。 上司说做什么就做什么。 表田里道没有动作，看着窗外的酒店，上面挂着一条横幅，大意是某房地产公司二十周年纪念。 正思考今晚的任务时，车窗前印下了一个小小的阴影，并慢慢地靠拢了过来。 接着，响起了敲车窗的声音。 这是表田里道第一次看到除了原先上司川边海和琴酒、伏特加三人外的第四个人。 在那人进来之前，里道往另一个方向移了移，给他让了些位置。 车里的灯照亮了对方的脸，是一个年轻的男人，长相普通，放到人群中丝毫不会注意到对方的存在。 那是一张很符合黑手党的脸。 “你是表田里道吧？”见身边的青年悄悄地看了自己一眼，贝尔摩德直接望了过去，“听说你救了琴酒。” 在上司的身边，表田里道总不能说，上次并非故意救你，是真的没有看到那颗子弹。 这么说的话，那这份工作可以彻底不要了。 于是表田里道继续发挥失声时的优良传统，点了点头，没有说任何话。 见里道没有说话，贝尔摩德挑眉看向琴酒，笑道，“你培养的人和你一样都这么无趣。” “该行动了。”琴酒眼神沉沉，有些不悦地看着面前的人。 丝毫没有被琴酒的语气影响到，贝尔摩德只是继续说着，“知道了，幸好我还带了一份别的衣服。” 没有意识到会发生什么的表田里道只见对面的人突然扒起头发，整个头皮向上拔去，在车里显得格外的吊诡。 一头没有被头套束缚的金棕色大长卷发像波浪一般披肩而来，面前刚刚平凡的男人变成了一个眉眼明媚的女人。 “Hi～”贝尔摩德抬眸看向表田里道，却见青年眼里疑似闪过一丝同情。 琴酒和伏特加因为要找好狙击点先行离开了车子，表田里道站在车外，等着车内贝尔摩德的换装。 “他们的规模比我想得小好多。”表田里道看着对面进出酒店的人，向001感慨道，“也不能不雇人，就逮着几个人硬做任务吧。” 从他进入酒厂以来，除了他的上司川边海负责调查一些案件，剩下的诸如黑吃黑或是雇佣等任务几乎全都是由琴酒和伏特加来做。 川边海走之前向表田里道透露过琴酒和伏特加，称琴酒是一位很是敬业上司。 后来慢慢地接触琴酒和伏特加的任务相关，表田里道明白了为什么川边海会这么说了。 除却琴酒出色的能力之外，他就没有见别人接过任务或是执行过。 现在，加上一个变装能力格外强的贝尔摩德，一个人疑似打两份工这种。 “001，卧底到底有几个人啊？”想到自己还未完成的那个任务，表田里道好奇问道，“提示一下嘛。” 听到表田里道这么说，001想了想，“大于1。” 大于1。 哪家黑手党没有几个别的黑手党加入的卧底，但是在人少而精的酒厂，大于1的存在可并不是什么小数目。 琴酒、伏特加、川边海、自己，先排除出去，里道在这边算着，贝尔摩德，可以先加入考察的范围内。 “小于几呢？”表田里道继而追问道。 001： “宿主，禁止耍赖。”001回道。 “好吧。”表田里道耸了耸肩，又指出了一个漏洞，“但是按理来说，卧底可以一直被安插进来，如果我一直上交不完人的名字的话，那不就是要一直留下来了吗？” 对啊，表田里道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似乎是漏洞一样的存在。 一人一系统也顾不上现在手里的任务了，立刻就这个任务及未来可能存在的问题讨论了起来。 贝尔摩德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男人眉毛紧皱地看着对面的酒店，眼里没有聚焦，一看便知在发呆。 琴酒早些天差点儿受伤的事她也听说了，说是川边海原先推荐的下属救的他。 难得被琴酒夸了几句，贝尔摩德倒也好奇这个原先没有声音的下属是什么样子。 不过见面后，不得不说，和贝尔摩德心中多少猜测的样子竟然是完全的不一样。 伏特加所描述的表田里道：敬业、少言，其中少言被伏特加大肆夸赞。 贝尔摩德眼中的表田里道更像是东京每家企业里面每天被迫工作的白领一样。 就像是一份工作，而不是其他。 没有琴酒那么忠诚和守护，也没有自己的中立和强制。 在企业中很常见，但是在黑手党可以称之为稀奇。 没有执念的人在黑手党是待不下去的。 “怎么，什么能这么吸引你的注意力。”贝尔摩德在表田里道面前挥了挥手。 正在和001讨论的里道回过神来只见贝尔摩德已经大换装了，站在他面前的变成了金发明媚的美女。 没人会怀疑这不是今晚宴会会请的女士。 “没什么。” “那走吧，我的男伴。” 贝尔摩德巧笑倩兮，上前一步挎上表田里道的胳膊，看向前面的路，轻声道：“一会儿可不能再随意走神了。” 第28章 宴会厅内,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表田里道嘴角勉强带起笑容，动作很小地扶了扶自己耳朵里塞着的耳麦, 心想这比上次他们三个人出任务要正式多一些。 耳麦内, 带着滋滋的电流声。 伏特加：“已就位。” 琴酒：“四点钟方向，可以行动了。” 贝尔摩德踩着高跟鞋十分优雅地走到表田里道的身边, 拿了两杯香槟，红唇一张一合, “注意安全。”说着嘴角带着笑意离开, 仿佛两人只是搭讪的陌生人。 表田里道转过身来，看着女人走到了被簇拥着的一个中年人身边，正是这次宴会的主人，房地产公司的老板中田十芥。 他的周围看似没有多少人注意，但是仔细看能看的出来身边围了几个专业的保镖。 据闻中田集团崛起的路上踩着无数房地产公司的血，老板最大的业绩无非是让对家公司曾经是房地产中的龙头公司倾家荡产。 这也是酒厂今天被雇佣的原因。 那家倾家荡产的公司除却跳楼的董事长外，还有一个女儿活着, 找到了酒厂，用一半的遗产买中田十芥保险柜里这么多年的非法吞并资料，并要了中田十芥的命。 传闻中藏着中田几十年资料的保险箱, 随着他走到哪里就会带到哪里。 琴酒的猜测是藏在了在楼上中田十芥的卧室里。 这也是他们今天的主要任务, 表田里道负责找到保险箱的存在，并和负责与中田十芥的贝尔摩德接应。 “楼上清空了吗？”表田里道一边说着，放下自己的酒杯向隐秘的地方走去，听到没有人回话，有些疑惑地重复了一声, “伏特加？” 青年长相俊朗，随意收拾了一番倒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但是看到那双没有光的眼睛, 却又退却了想法，一路上倒是没有人找他搭讪。 听到耳麦里传来了一道陌生的声音，伏特加下意识地愣了愣，再听到自己名字时，迅速反应了过来，“清洁完毕，录像已调换。” 从认识表田里道到现在，他就没有听过对方说过一两句话，他还曾对对方的沉默少言赞不绝口。 伏特加想到这里，摇了摇头，继续盯着摄像头里有无异常，并在心里默默地将表田里道的形象和声音搭配在一起。 表田里道闻言迅速上了楼梯。 因为周年庆，整个酒店都被中田十芥包下举办宴会，这也方便了他的行动。 走廊里空无一人，表田里道迅速打开了中田十芥的房间门，轻巧巧地走了进去。 房间内还算干净，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满是烟头，红酒只倒了一半，桌子上甚至有红酒干涸的痕迹，旁边散落着几张文件。 里道走近看了两眼，并没有什么用处。 摸了摸自己带好的黑色手套，他一寸寸地打量着房间内的装潢，终于在衣柜边的角落里发现了一处异常，慢慢走进，蹲了下去。 表田里道身体里 系统001紧张又觉得刺激地看着表田里道的动作，直呼宿主越发的专业起来了。 两面宿傩则一脸托着下巴无聊又挑剔地看着面前的场景。 呵，换成他直接一挥手就能杀了目标人，还用这小子和做贼一样边偷文件还得边提防着别人。 想到这里，两面宿傩不屑地哼了一声。 他可不屑于杀一人，没有丝毫地挑战性。 表田里道听不到这两位的心声，只是找到了旁边的按钮按了下去，泛着金属光泽的保险箱露了出来。 好，问题来了，他怎么打开呢。 “已找到。”表田里道对着耳麦那边说道。 专业的事还需要专业的来，他在一旁看着就好。 “贝尔摩德上去了。”低沉的声音响起，正是拿着狙击枪在下面接应的琴酒。 “等等，有人在走廊里。”盯着摄像头看的伏特加突然道，声音带着丝愧疚，“刚刚漏掉了，去你那里了，里道。” 声音落下，敲门声响起。 表田里道猛地站直了身体看向面前作响的大门，思考该如何应对。 他慢慢的走了过去，口袋里沉甸甸的枪像是提醒着自己它的存在。 但是他丝毫没有面对无辜的人掏出枪的打算。 一拳打倒，有可能吗？ 表田里道抿了抿嘴，脸色沉了下去。 自己如果不行动的话，落在伏特加的身上，这个人只有死这一条路了。 想到这里，表田里道直接拉开了门。 男人被头上的伤口疼醒的时候就意识到出事了，他迅速敲起老板的门，企图通知对方注意安全。 处于后怕的人只感觉到一阵风，房间的门接着被迅速打开。 他抬起头来，还未说什么，便发现面前的青年他丝毫不认识。 那人目光沉沉地看着他，仿佛如同看着什么死物一般。 他没发出声，却见到青年的眼角下突然绽开了两处疤痕，竟然是在眼角下生出了一双眼睛。 那双吊诡的眼睛转了一圈冷冷的盯着自己，比青年的眼神更有威胁。 与此同时，青年的脸上出现了一张嘴，冲他咧开笑了笑。 看着面前非人类的一幕，男人直接晕了过去。 没想到两面宿傩会突然出场的表田里道： 两面宿傩呵了一声，又消失在了青年的脸上，只有躺在地上被吓晕的男人才知道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耳麦频道内，几人只突然听到了一声冷笑，很是蔑视。 众人虽然没有说话，心里却都想着，这居然能是表田里道发出的声音。 还真是想不到。 见周围没有人注意，里道直接将人拉到了房间里面的角落藏好。 “已解决。”他冲耳麦对面的人说道。 “贝尔摩德和目标已上楼。”琴酒回道。 听着踏在地毯上有些沉的脚步声，表田里道轻轻地关上门，站在一侧，听着女人的声音越来越近，“您喝醉了，不要再这么说了。” 接着大门打开，进入房间的那刻，中田十芥直接被打晕扔在了地毯上。 看表田里道随即指了指放在角落里的柜子，“保险箱在那里。” “我还以为你会开呢。”贝尔摩德“责怪”地看了表田里道一眼，施施然走到了保险柜面前。 “我也以为我会。”表田里道回道，他还觉得自己会用枪，结果到现在连枪都拿不起来，“结果只是幻想。” 他看向屈膝蹲在地上的女人。 三分钟的时间。 “咯吱”一声，柜门开了。 “东西拿到了，准备撤退。”贝尔摩德说着，看着站在那里盯着晕倒二人组的表田里道，对方眸子低垂不知道在想什么。 是的，另一个人是晕倒而非被杀。 贝尔摩德之前还说这是琴酒带出最无趣的下属，但是现在她要改掉这个结论了。 这根本就不会是琴酒培养出来的下属。 看得出来青年根本不想下手，贝尔摩德按了按自己的耳麦，“琴酒，你来处理中田十芥。” 并没有惊讶，而且自己处理这些确实更熟练一些，琴酒毫不犹豫地应下了，还不忘让他们二人迅速撤退。 十分钟后，两个长相普通放在人群中发现不出特别的服务员走出了酒店。 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手里拿着这家公司最重要的资料。 而随着枪声的响起，酒店陷入了一片慌乱。 完成任务后，表田里道和贝尔摩德并没有离开，两人则是凑在一起有一口没一口地抽着烟，等着琴酒和伏特加回来。 彻底完成任务的里道放松了下来，继续和001讨论着原先的问题。 根据001的说法，虽然酒厂的卧底不多却也不少，但是重要的涉及到酒厂秘密的只有几人，且因为酒厂boss的疑心病，这些人除却叛变之外几乎会一直存在下去的。 “当然，叛变的人不在名单上。”001颇为心疼道，“这是我好不容易为宿主争取的另一个福利。 “那我是不是该说谢谢你？”表田里道回道，“比如说谢谢你在任务做到一半时突然发现了任务的漏洞，不然我就可能要永远的待在这里了？” 听到表田里道似是威胁似是怨念的话，001用一个AI最快的反应速度有些扭捏的回道：“不用啦，宿主。但是你想想，有可能也会出现在你找完卧底之后酒厂就倒闭的情况出现啊。” 卧底走了，酒厂倒闭了。 要么酒厂里面都成了卧底，走了就没人了；要么就是被扳倒了。 这两种情况，也是有可能的吧，真的吗。 不过表田里道等不起。 除了在异世界结识的朋友，目前他没有发现异世界任何让自己喜欢的地方。 祓除不完的诅咒，危险的酒厂任务，伪装在儿童身上的成年人 “我就说，这种任务就应该让内心充满干劲的少年来做。”表田里道再次感慨道。 “但是酒厂每个人都三十多岁，甚至以上了。”001丝毫不客气地揭露道。 这倒确实。 表田里道想了想伏特加和琴酒的样子，看起来也是三十几岁了。 未来老龄化，他给酒厂再加上了一个标签。 “他知道吗？”贝尔摩德擦掉落在手上的烟灰，看向身旁的人，疑似又在发呆，也不知道琴酒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么有趣。 “？”表田里道看向贝尔摩德，没有懂对方在说什么。 “你不会用枪的事。”贝尔摩德看了眼被表田里道一直放在口袋里没有拿出去的枪。 黑手党成员，目前被看重的下属，不会用枪。 说出去也没有人会相信。 表田里道皱了皱眉毛，没想到贝尔摩德直接看了出来，摇了摇头，“他不知道，拿枪也是说让我防身。” 目前来看，琴酒真是一个还可以的上司，不会硬派他一些立马去暗杀xxx根本不可能被完成的任务。 所以至今也不知道他丝毫不会用枪的事。 “学一学吧，不然到时候就露馅了。”贝尔摩德熄灭手中的烟，看了眼走来的两人，钻进了车里。 表田里道看着走来的二人，又瞥了眼进了车的贝尔摩德，愣了愣，接着十分干脆，“001，先把贝尔摩德加到卧底名单吧。” “好的。”001乖巧应道。 虽然卧底不会这么明显，但是对方看起来也像是知道什么的人。 见琴酒和伏特加跑来了，表田里道也钻上了车。 车上一片安静。 琴酒翻着贝尔摩德递来的资料，伏特加默默地开着车，贝尔摩德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表田里道默默思忖着贝尔摩德说的话，将学枪提上了日程。 “宿主之前学过枪吗？”001好奇道。 想到在现生世界电视台表演的经验，表田里道顿了顿，“水枪，算吗？” 第29章 任务完成后, 几人就散了。 最后送的是表田里道。 他下车前，琴酒仍然叫住了他简短地叮嘱了几句：让他没有任务的时候好好休息，之后再消息联络。 话语的真诚之间, 仿佛对待酒厂的未来之星一般。 “大哥很看好里道？”看着已经走进公寓的男人, 伏特加转过头来看向一旁坐在没有再说话的琴酒，好奇道。 “你觉得他怎么样？”琴酒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 反而是看向伏特加反问。 伏特加握紧方向盘，这两次都是大哥亲自带着表田里道出的任务。 要是平时, 早就让对方自己带着任务去做了, 是生是死全看造化，黑手党没有舍得舍不得这一说。 其实他也挺喜欢里道的，虽然和他对对方的第一次印象有些不同，但是这两次的任务都还是让人满意的。 “我觉得挺好的。”伏特加思考了一分钟。 琴酒“嗯”了一声，没有说什么。 他也觉得，对方还不错. 表田里道回去后，收拾了一番, 打开手机开始搜索附近有的射击俱乐部。 “宿主，我记得五条悟说过，他家有的。”001提醒道。 手指滑动页面的动作停止, 里道抬起头来, 脑海里仿佛头脑风暴一般回忆着五条悟对他说过所有的话。 确实，对方带着他去五条家的老宅居住的时候说过，要和他在射击场里比较枪法。 “算了。”表田里道坚决地摇了摇头。 他们之间透明的部分已经够多了，剩下的不需要了。 而且。 他想了想五条悟的行为举止，甚至已经想到了对方在射击场上嫌弃自己的画面了。 是的, 不是夸赞。 里道对自己的方向感和能力还是有一个比较清楚的认知的—— 任务结束后，表田里道也没有在公寓里多待几天, 直接回了咒术高专。 东京和京都的咒术交流会快召开了，虎杖悠仁给他发短信的时候说他们每天都在练习，每天练完就睡着的那种。 对方不忘加上几句感叹号表示他们的努力和事情的郑重性，导致里道也无心思在除咒术高专的其他地方待着，每天就是看着他们练习。 正好咒术高专的二年级都执行任务回来了，表田里道在一次咒术练习中也见到了他们。 会说话的熊猫，出声即咒言的狗卷棘，没有咒力却相当厉害的禅院真希。 再加上一个还未回国的乙骨忧太，这便是咒术高专所有的学生了。 “就是他吞下了两面宿傩的手指吗？” 刚点下预约射击场的表田里道听到禅院真希问道，接着就是落在身上的几道目光。 他抬起头，顺着头顶热烈的阳光看向对面的几人还有一只眨着豆豆眼十分可爱地看着自己的熊猫。 “很难以相信吧。”过了那么久，表田里道已经习惯了自己的体内住着一只怪物的事，遇到这样的话也能主动回话，甚至打一个招呼。 必要的时候，两面宿傩出来露个脸也是有可能的。 像是听到表田里道的心声，他的眼角那两道疤痕里面睁开了一双眼睛，不善地看着面前打量着的人，又自觉无趣地消失。 “他到底是什么性格的人啊？”见对方丝毫不在意这件事，还从未和表田里道相处过的禅院真希小声的凑近钉崎野蔷薇问道。 爱八卦的熊猫，乃至狗卷棘也闻言靠近了钉崎野蔷薇。 无他，对方是一个甚至比五条悟年龄还要再大一些的老师。 熊猫也说过，看到表田里道的那刻，总感觉身上格外的疲惫，仿佛对方带着安眠药一般。 “嘛。”钉崎野蔷薇闻言也看向又不知道低头在手机上琢磨什么的表田里道，想了想这么多天相处以来，对方在自己心中的形象，简而言之，“比五条老师性格好。” 不知道他们几个在聊什么，凑过来的伏黑惠听到钉崎野蔷薇这么说，赞同地点了点头。 “太宽泛了。”禅院真希摆了摆手，“再详细一点儿。” 有一句话她没有说，在场的哪个人会比五条老师的性格更恶劣。 如果有，那种人得是什么性格啊。 “疲惫且无聊的成年人。”钉崎野蔷薇想了想，简洁并十分懂得抓住重心的总结道。 疲惫且无聊的成年人？ 二年组想到刚刚和对方打招呼时，男人眼角下难以消除的黑眼圈，心里赞同了几分，确实是看起来很生无可恋。 “哪有啊，里道老师其实很爱运动的。” 本来在训练的虎杖悠仁看钉崎野蔷薇和二年级的学长学姐聚集在了一起，凑了过去才发现他们在讨论表田里道，急切地补充道。 丝毫不知道那群学生在讨论什么的表田里道约好了练习射击的时间，直接站了起来，看着面前才两层的台阶，想了想，直接蹦了下去。 于是偷偷瞥着表田里道的几人只看男人蹦了下来，有些痛苦地嘶了一声，捂住了腰。 爱运动，嗯 禅院真希看向刚刚说这话的虎杖悠仁，却见少年在表田里道捂住腰的时候就已经走了过去。 “老师，没事吧？”虎杖悠仁担心地问道，“怎么突然开始腰疼了？” “没事。”表田里道嘴角僵硬，又勾起一抹无奈，“31岁的人，运动了一晚上再睡在硬板床上是这样的。” 众人闻言，迅速懂了钉崎野蔷薇的话。 谁懂啊，对方在笑着“抱怨”的时候身上在冒黑水一般，社畜的苦难直直地扑面而来。 二年级的人和熊猫也总归还是孩子，和表田里道相处久了，也慢慢熟了起来。 表田里道一般会参与和他们的对练，除此之外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和伊地知站在操场看着他们训练。 加上五条悟不在，虎杖悠仁总是“里道老师”地叫着表田里道，久而久之他们也这样叫了起来。 * 虽然每天在咒术高专生活，但是里道没有忘记自己学枪的事。 到了预约的时间，他就去了最近的一家射击俱乐部。 人不是很多，每个人都有固定的老师搭配。 场内会响起稀稀拉拉的射击声，在极其安静的环境中格外的清晰。 “您好，我叫安室透。”金发青年晦暗不清地看着面前的男人，自我介绍道。 表田里道。 这个名字他不仅在这家射击俱乐部看到过，还在琴酒的口中听到过，替对方挡枪并完美完成任务的人。 而现在，他就站在自己的面前，看起来对枪械一无所知。 第30章 “你好。”表田里道看向面前放在人群中都格外显眼的混血青年, 友好地点了点头，心里倒是想着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心里藏着事的安室透也暗暗打量着表田里道，见对方生涩的动作确实是从未触碰到枪械, 更加纳闷了。 酒厂的人员配置简单, 被BOSS给予重用的都会获得酒的名字，这也是酒厂一名的来历。 而每个的高层人员都有自己的下属, 高层之间都不常见面，彼此甚至不知道对方来历, 更不用说是成员了。 事实上在东京的黑手党里, 往酒厂安放卧底是最困难。 安室透也是因为其优异的能力和滴水不露的行事风格走到了现在。 会是敌对黑手党安排的卧底吗？ 安室透看着青年的侧脸，对方正低眸摩挲着枪支，脸上就差写着自己没有任何兴趣了。 但是哪个黑手党会派一个丝毫不会用枪的人来当卧底。 而且 安室透没说出来，这一看就是每天熬夜工作的社畜模样。 那能是什么呢？ 安室透想到了一个自己刚刚一直没有想进一步猜测的答案，那便是某个警视厅派出的技术岗人员。 想到这里，安室透倒是想着哪天和警视厅的人员接应的时候倒是可以问问有没有表田里道的名字。 若真有此事，还是应该让面前的人完成任务后早点儿脱身。 琴酒生性残忍多疑, 并不是好相处之人，表田里道想长久待在酒厂并不是什么安全之法。 表田里道哪里知道，就这眨眼的时间安室透已经想到了自己是卧底的可能, 还帮自己想好了脱身的方法。 他只是觉得青年在哪里见过, 这么显眼的一个人他是不可能记错的。 “宿主，您再好好想想呢。”没有打算透露给表田里道答案的001回道 “你要知道，人一过了三十岁，大脑就如同迅速退化一般。”表田里道面无表情，感觉自己的大脑在缓速运行, “比如上班之前说好要买什么，结果晚上下班了才想起来, 结果第二天还是忘掉了。” “我们是不是见过？”放弃了自己的记忆力，表田里道看向安室透，却在青年闻言有些惊讶地看着自己后想到了答案，“你是冷饮店的服务员？” 这不就是之前自己被五条悟拉着去冷饮店，对方怒点了四份冰激凌的时候，站在一旁的那个服务员吗。 他当时还想着，金发又有些黑色的皮肤的混血儿确实很少见。 却没想到，自己在这短短的不到一个月时间内居然将对方忘得一干二净。 “是的，您认出我来了。”安室透本以为表田里道会说什么，没想到是这事，笑了笑。 “没想到你还会射击。”表田里道感慨道，“那就麻烦你了。” “以前无聊的时候学过。不麻烦，这是我应该做的。”安室透不介意道。 青年长得很是帅气阳光，笑起来眼角弯弯，看起来是放在人群中很受欢迎的类型。 表田里道郑重地看了安室透一眼，点了点头，一副托付多么重要的事一般，倒是让安室透一愣。 直到对方在自己讲解后开始自己实践，安室透才大概明白表田里道为什么是那么一副郑重的表情。 普通人刚摸到射击专用的枪时都会觉得不适应，脱靶的事情发生更是常见的事。 但是面前的这个人酒厂的人，甚至是琴酒看好的人。 把把脱靶，说出去甚至没有黑手党的人会信。 想到贝尔摩德说对方近期颇受琴酒的重视，便知道的对方肯定没有在琴酒面前泄露过这件事。 不过这么想着，安室透倒是更好奇表田里道到底做了什么。 安室透心里思及表田里道的事，眼睛也一眨不眨地盯着，看着青年面无表情地拿枪又放下，一副丧气样子，仿佛什么也让他开心不了，也不会难过。 这谨慎的性格倒是很适合黑手党，安室透心里莫名地想着，没有想到这是社畜被打磨多年的结果。 “不要着急。”安室透说着，见表田里道抬眸看向他。 好吧，对方确实没有着急。 他帮对方调整了几下动作，又告诉了一些射击的要领，里道之后的表现好了许多。 里道并没有待多长时间，只是问了安室透每周到这里的时间，之后也都跟着这位教练去练。 当然后面表田里道的枪法如何进步神速，琴酒得知自己看重的下属竟然成了波本的学生的反应又是另一件事了—— 表田里道并没有在外面待多久，因为某人回来了。 想到打电话问自己在哪里接着在几分钟迅速把自己带回高专的五条悟，表田里道无奈地看了过去。 丝毫没有发现表田里道的目光，五条悟张大臂膀示意一年级的学生看过来，“看，里道老师！这不是给你们找过来了嘛。” 一年级的三人看向表田里道又移开了目光。 你看里道老师那是开心的表情吗？ “嘛，里道老师，我都回来了，你也笑一笑嘛。”五条悟见他们的反应，转头看向表田里道，“总是不笑会老的更快哦，而且里道老师都三十一岁了。” 一年级的三人边闲聊着边听着五条悟说话，听到他这话，僵硬地看了过去。 却见表田里道十分僵硬地弯起嘴角，声音危险，“这三十一岁，是非提不可吗？” “毕竟我要比里道老师小三岁哦，这可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像是喜欢上每次逗对方，看着那张平淡地仿佛不会露出其他表情的人展露情绪，五条悟显得格外骄傲。 表田里道：呵呵 不过他倒没有忘记正事，和一年级交代了几句后，两人又形色匆匆地走了。 毕竟交流会在即，一年级几乎每天都被留下的二年级学生操练，五条悟也很满意地由得他们去了。 “我之后要出趟门，所以要介绍一个学弟给里道老师认识。”五条悟边走边说道，又停下脚步，看了看里道的脸，又仰头想了想对方的脸，十分赞同自己的想法。 “我觉得你们很像。” 表田里道：？ 30-40 第31章 表田里道和面前穿着米黄色西装的男人大眼瞪小眼, 相顾无言。 几秒钟后，两人很是默契，一个移开了眼, 一个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墨镜。 “随意打电话把我叫过来却不说什么, 为你这样的人做事简直就是胡闹！”男人留着一头金色的头发，应该是带着些欧洲人的基因, 声音愤愤，“倒不如说咒术师都是狗屎！” 表田里道闻言又认真地看向面前的人, 心里涌现出难以明说的赞同。 实在是不能再赞同了！ 五条悟瞥了身边的男人一眼, 对方在听到七海那句话时全身上下都高兴起来了，“里道老师，我感觉到你笑了哦。” 表田里道勾起嘴角，很是诚恳的耸了耸肩，“成年人遇到真理的时候，还是要勇于表达态度的。” 七海建人默默在心中点了一个赞，只觉得终于有人和自己处于同一个磁场之中。 听到刚刚五条悟叫对方“里道”, 想到最近的传闻，他这次仔细地看向对面的男人。 “嘛，先停一停。”看着两人都好奇地打量着对方就差忘记自己在一旁了, 五条悟大步一迈站在两人中间, 不满道：“看起来你们很是相见恨晚，那那还需要我介绍吗。” “表田里道。”表田里道往一旁撤了一步，正好能看到对面的七海建人。 对面的男人见表田里道的动作，似有启示一般也往一旁撤了一步，“七海建人。” 五条悟哼了一声, 却也没有计较什么，毕竟他自觉气量大, 直接一手搂住了七海建人的肩膀，“七海建人，一个不再去当社畜的一级咒术师，也是我很是信任的学弟哦！” “被你这么说还是丝毫没有开心的情绪啊。”七海建人挣脱出五条悟虚拢着自己的肩膀，往另一旁靠了靠，淡定道。 “诶？里道老师难道不好奇为什么七海去工作以后又回来了吗？”见表田里道认真地听着，五条悟有些好奇。 “做不完的工作，应付不完的上司，没有人会喜欢工作吧。”表田里道一针见血道，咒术师起码还有休息的日子。 但是工作，每天都可以是工作日。 “劳动就是狗屎！”七海建人不能再赞同表田里道的话了，难得语气扬起来。 “嘛，你们两个还真是有共同语言呢。”看着两人仿佛孪生兄弟一般默契的样子，感觉二人甚至会凑在一起疯狂吐槽工作的事，五条悟难得感慨道，“那这次就好好合作吧。” 虽然看起来很有共同话题，但是七海建人在咒术师上面的事很是认真，并没有丝毫让步。 “听五条前辈说你之前曾经祓除过特级咒灵，但是在我看来你仍然不是一个合格的咒术师，这是我首先要说的。” “嗯。”表田里道点了点头。 他当时本来也是紧急情况，在001的帮助下开了buff才祓除的特级咒灵，当然算不上是一名合格的咒术师了。 五条悟在一旁眨巴着眼睛看着两人的互动。 在他看来，如果说有他说话的时候像是活水一般起码还有些动静，现在完全是如同一滩死水一般平静得毫无波澜。 也怪有趣的。 两位成年人有自己的行事准则和思考方式，不适合说服对方也不适合激励对方说出“我一定会让你看看我会多厉害”这种十几岁少年才会说出来的话。 七海建人甚至觉得对方的态度很好，他又扶了扶自己的墨镜，“你现在因为吞下了两面宿傩的手指，所以是有用的人，希望你能在之后的行动中让我看到。” “我争取。”表田里道回道，像是模棱两可。 让里道说出“我一定可以的”“请相信我吧”这种话绝对是在为难他的。 七海建人闻言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显然双方都很满意对方的态度，只不过在外人面前就像两块木头一般。 在两人谈话间往口中丢进一块糖的五条悟感觉到两人挪到自己身上的视线，挑了挑眉，“你们这就讲完了？” 怎么在他听来，感觉什么都没有讲。 “说完了。”表田里道微微颔首，总结道，“你去出差，我在这段时间和七海一起出任务，对吧？” 虽然确实是对的，但是看着面前两人一个比一个淡定的样子，五条悟心里竟然觉得莫名的不爽 两个成熟靠谱的人凑在一起的人竟然显得他十分的不成熟！ 五条悟哼了一声，却又挑不出任何毛病。 　　不过有些话，他还是要和表田里道单独说一下。 这么想着，他直接长手一伸，将对面的男人拉了过来，“这次没受什么伤吧？” 被五条悟的动作搞得一愣，表田里道反应过来摇了摇头。 倒是还得感谢两面宿傩一次，把突如其来的意外给吓晕了。 两面宿傩：呵。 “七海是我很信赖的后辈哦，我相信他能教给你一些东西。”五条悟想到最近咒术高层越来越不善的口风，嘴角微抿。 “等我回来了可是要验收成果的。” 想到五条悟自从回了东京后便不断开始出差的日程，表田里道心里也升起了几丝同情，“这次要去哪里？” “京都。”五条悟走近了几步，微微弯腰靠在男人的耳边，声音轻快，“帮你报仇去。” 感觉到耳边炽热的呼吸声，表田里道下意识地侧了侧脸，远离那方热源，“那我谢谢你？” 低眸看到男人微红的耳垂，五条悟愣了愣，又站直了身体，勾起嘴角，“等到回来了，里道老师请我去仙台好了。” 至少在五条悟口中听到了五六次仙台和毛豆生奶油大福，表田里道心里也忍不住对这份甜点产生了好奇。 真就那么好吃吗。 “好。”表田里道这次很是爽快地答应了。 五条悟闻言眉眼瞬间灿烂了起来，走路带风一般—— 五条悟这次也没有待多长时间就离开了，这位之前工作十分轻松的人也步上了表田里道和七海建人的路。 七海建人这次来是带着任务来的。 有家电影院出了问题，看了电影的几个高中生全都以非正常的方式死亡了。 鉴于死状惨烈根本不是人类所为，警视厅便直接交给了咒术界的有关部门来处理，顺延下来便交给了刚接手的七海建人和表田里道。 看着墙上播放的涉事当天的录像带，七海建人按了暂停键。 镜头里面出现了一个男高中生，他留着一头齐肩的长发，长长的刘海遮挡住了半张脸。 　　但是仅从他出镜的半张脸中能看出来，他是即为惊慌失措的。 “虽然说他看起来并不像咒术师，但是他肯定是线索之一。”七海建人总结道。 “那诅咒呢？”听着七海建人的话，表田里道看向照片中的尸体，或者说已经不像人的形状，“你去找吗？” 七海建人并没有就这个问题做出直接回答，反而嗅了嗅空气中不存在的东西，“如果对方想让你知道它的存在，就一定会留下痕迹的。” “也是特级咒灵吗，001。”表田里道在心里问道。 “是的，宿主。”001回道。 靠在桌子旁的表田里道站起来身来，向七海建人说起了自己之前和五条悟曾经在盘山公路上遇到的特级咒灵，对方显然是有智慧而且懂人类的语言。 这次的咒灵看起来和上次的倒是有可能是一伙的，表田里道提醒七海建人，示意对方多加小心。 “谢谢，这个建议对我很重要。”七海建人点了点头，“你也多加小心。” 对方什么性格以及背后存在什么都不清楚。 表田里道也没小看镜头里的这个高中生，说了声知道了，和伊地知向外走去。 事实证明，当一个车上剩下两个都对工作蛮有怨言的人时，他们会格外的有共同语言。 　　许久没有和表田里道两个人坐在车里，伊地知颇为放松地开着车，“里道老师之前有带过高中生吗？” “悠仁就是。”表田里道嘴角弯了弯，“不过他是我带的第一届高中生。” 毕竟他之前在电视台带的全都是小朋友，可爱却累。 伊地知透过后视镜看向表田里道，对方的眉眼间满是怀念。 他这才想到，表田里道之前正是才带了虎杖同学甚至才两三个月便出了事，吞下了两面宿傩的手指，一步步不由己地走到了现在。 想到这里，伊地知有些后悔自己问了这个问题，哪里想到他们的想法完全没有处在一个次元。 之后他便没说什么，直到他们视线里出现了吉野顺平，那个案发现场的高中男生。 “伊地知，不用准备这些了。”看着伊地知想要掏出诅咒来辨别吉野顺平身上是否有诅咒的味道，表田里道攥住了他的手腕，看着对面的少年和他身边的中年男人，强调道，“他是一个普通人。” 伊地知还没有说什么，便看着表田里道直接打开车门下了车。 “里道先生——”伊地知手一抖看着手中的诅咒跑了出去，实在无奈只能悄悄地站在一旁看着。 “001，能把他们说话的内容传给我吗的？”表田里道下车后，一步步走过去道。 “好的。”001回—— 吉野顺平看着面前的男人，又仿佛将视线凝视于其他的地方。 这是他的班主任，知道他被校园霸凌的人。 可是现在却站在对面，擦着脸上的汗，一脸“毫不知情”地为霸凌他的人开脱，让他回到满是霸凌他的地方。 “你是个学生，上学是你的本职工作，你连自己的本职工作都做不好，以后还能做什么？”那位班主任继而道，“之前那件事我已经问了，他们不是故意的。学生之间没有隔夜仇，你不应该放在心上。” 又是这种和稀泥的态度。 吉野顺平恍惚地看着面前男人一张一合的嘴，下意识地握紧拳头，直到自己的肩膀上传来了温热的重量。 第32章 除了妈妈, 吉野顺平从来没有和任何人有过肢体接触甚至说是更亲密的接触。 在那一刻，他甚至想到了是班主任派来抓他回学校的人。 他身体瞬间僵硬起来，握紧的拳头也不自觉地松开, 眼神里带着浓浓的悲观和绝望。 班主任没有看出吉野顺平的异样, 反而看向站在他身后脸色沉沉的男人，颤声道：“先生,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诶，这也是我想问你的问题。”表田里道故作惊讶道, “你是他的班主任吗？” “顺平, 你和这位先生认识？”没想到里道语气咄咄，再加上那张脸色并不好的脸，班主任将目光转移到吉野顺平身上，希望他能说几句赶快把这个人打发走。 奈何吉野顺平听到表田里道的声音，正在脑里搜索是否真的认识身后的人，也没有认真听他在说些什么。 这位班主任自然是极为气愤，又看向表田里道, 深吸了口气，撑起勇气，“是, 我是他的班主任, 有什么事吗？” “来家访的话可以直接找家长沟通，为什么要单独找他一个人谈话呢？”听了001传达的消息，表田里道看向面前不停擦着头上汗水的男人，“还是说有些事不想让家长知道，只好来找一个还未成年的学生说话？” 男人的声音并不大, 但是因为多年待在电视台里反而掷地有声，眼睛看起来没有生气反而显得更为可怖, 气场危险。 本来心里就藏着事，吉野顺平的班主任听到男人这话说下来，心里也慌了起来，只是看向一直低着头的吉野顺平，“吉野同学，你好好想想吧。” 想什么？ 想自己被霸凌只能无能为力地接受，最后还要乖乖去上学吗？ 吉野顺平看着班主任离开的背影，脸色越发的阴沉。 “他是你的班主任？”见那人走远了，表田里道看向一直背对着自己的青年。 对方显然是极为紧张的，像是很少和人相处。 他注意到，自己发出声音的那刻，少年的整个腰板都挺直了，格外的僵硬。 想到001刚刚说的话，表田里道的眉头微拧。 对方还没走，而且他刚刚帮自己解的围。 吉野顺平心里想着，慢慢地转过了身，声音很小，“刚刚谢谢您。” 少年很习惯低着头，遮住半张脸的长刘海也垂了下来，但是从仅露出的那半张脸可以看出少年的长相是很清秀的。 “如果说感谢的话，抬起头来会不会让对方更好地感觉到自己的谢意呢？”和刚刚掷地有声的质问不同，这次的声音温温和和，带着些许笑意。 里面只有善意，没有其他。 少年听到话，睫毛颤抖着，慢慢地抬起头来，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青年。 帅气，而且是很直观的帅气。 眼底下有一圈黑眼圈，像是睡眠不好。 那双眼睛微弯看着自己，静静地，像是只在等待他的回答。 “我是表田里道，是一名高中体育老师。”用回以前的身份，表田里道介绍自己，“你呢” 是高中老师吗？ 想到刚刚男人对班主任说的话，吉野顺平心里竟然升起一丝以为再也不会有的艳羡，成为对方的学生一定会很幸福吧。 “吉野顺平，还是高中生。” 表田里道点了点头，瞥了眼吉野顺平班主任离开的方向，故作惊讶，“那个人是你的班主任？” 刚刚男人帮助了自己，吉野顺平心里并没有升起多少的排斥，点了点头。 “是有什么问题了吗？”表田里道继而道，看向少年不自觉低垂的眼眸，“我看你并不是很开心。” “没有，老师只是劝我回去。”吉野顺平低声道，只是劝他回去继续接受那群人的校园霸凌。 “如果暂时不想回去就不要回去了，但是考虑到以后总要选择一个解决方法，对吧？” 男人像是看得出他的窘境，并没有展开，只是指了指不远处的河岸，“要去哪里聊一聊吗，我觉得我们很会有共同语言。” 一个高中体育老师，一个高中生。 这两者之间的共同点也只有高中这两个字了吧。 只是吉野顺平并没有说出那一声拒绝，或许他本来就不擅长拒绝别人，又或许是这段时间的他太过孤独，想找一个人在一旁讲话。 他默默地跟着表田里道向河岸走了过去。 “那我就先说吧，了解一下？”表田里道看向坐在一旁的少年，心里只觉得书到用时方觉少，“我的爱好，或是生活里面最多的就是健身，但是我之前是练体操的。” “体操？”被表田里道转移话题的顺平惊讶地看向对方，“那？” 手长腿长，确实是练体操的好身材。 但是现在 “大学参加完比赛后就受伤了。”表田里道仰起头感慨道，“不过最后一场比赛拿得是冠军，也算是好结束吧。” 这么说来，从他大学毕业到后来去mhk工作，已经过去七八年了啊。 表田里道恍惚间仿佛看到了自己站在单杠面前的身影，眼里是光，清澈而又单纯。 受伤了吗？ 吉野顺平有些遗憾，却见对方脸上更多的是释然，“好可惜。” “可惜吗？”不自觉沉浸于回忆多年前的往事，表田里道歪头看向少年。 对方就算是在问问题的时候眉头都是微皱，总是围绕着一圈愁绪般。 “其实也说不出到底可不可惜。”表田里道回道，“我并不是那么喜欢体操，只是因为从小到大只有它，所以才会练下去。但是毕竟不是所有事都是我们必须要接受的对吧？” 不是所有的事都是让我们必须接受的。 因为我们是独立的人，拥有自己的思想和精神。 更不要说非正义的校园霸凌。 “那如果别人非让你接受呢？”吉野顺平下意识抱着自己的膝盖，喃喃道。 “顺平同学，其实如果现在说让我回到过去，会不会接受原有的命运，有可能我还是会选择接受。” 因为体操伴随着他十几年了，已经成为了他生活的一部分了。 “那是因为它对我其实并没有什么难以接受的地方，但是如果那是非正义的或者非自愿的，那就去说不吧。” 说“不”？ 吉野顺平低头看着自己单薄的身体，对方几个人。 自己说“不”的话会有什么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只是变了，因为他的身边出现了真人，那个自称为拥有情绪和智慧的诅咒，可以让他变得更强。 吉野顺平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却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被攥住了。 “其实我想介绍我一个学生给你认识。” 对吉野顺平被霸凌这件事猜了七七八八，表田里道突然想到了自己那个在阳光下总是满脸笑意的粉发少年，“你会喜欢他的，而且你们肯定比我还会有共同话题。” “为什么？” 吉野顺平不解地看向对方。 为什么刚刚要帮他，为什么现在又要说那么多去劝他？ 就像知道他要做什么一样。 听到这个问题，表田里道静了几秒. 除了任务，还有另一个原因。 “你可能想不到，其实在大学以前，我一直是被孤立的存在。” 一心只有体操，没有朋友，没有生活。 姐姐因为受不了父亲的高压统治离开了家，而他继续待在让人痛苦的家里，带着父亲望儿成龙的巨大期望，带着其他学生不能理解对体操的专注。 或许在某刻，清澈的愚蠢让他无视他人的目光。 但是他终归还是一个有感情的人。 “所以问题总需要去解决的，要和我一起去解决掉吗？” 对方看出来了，看到了他经历了什么。 吉野顺平抖了抖嘴角，颤抖地看向表田里道。 怎么解决？ 或者说能解决吗？ “解决不掉的。”吉野顺平有些绝望道。 就连班主任都帮不了自己，更不要说这个刚认识根本不是自己学校的体育老师，虽然对方是善良的。 “我不仅是个老师。”表田里道笑眯眯道，“还是个体育老师。” 以暴制暴从来不是什么明智的办法。 但是有些人需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知道自己这样到底会给别人带来什么。 第33章 “你等会儿哦, 他们马上就到了。” 吉野顺平看着不远处正在打电话的表田里道，对方说完这句话后就去打电话了，仿佛是日本青春校园电影里面经常会出现的情节一样。 他坐在地上, 两手抱着膝盖, 眼神有些空洞又直接地盯着男人站着的方向。 时间长了，对方在他的眼里仿佛凝成了一个小黑点。 吉野顺平或许想, 自己为什么要把一个无辜的人拉进来去帮自己解决这些。 哪怕对方是善良的，但是他也不应该去这么做。 想到霸凌自己的那群人, 吉野顺平站了起来。 他应该去拒绝的。 “对, 伊地知去接你们。”表田里道对着对面兴致冲冲的少年们吩咐道，“不用都来，你们三个就行。” 想了想，又补充道，“带上墨镜。” 打完电话，表田里道转过身去，还未问对方那群人都是谁, 却见吉野顺平眉间豁朗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一般，向自己走了过来。 “怎么了？” “不用了。”看着对面放下手机的人，吉野顺平小声道, “我不值得的。” “你值得的。”表田里道看着面前说话总是垂着眼眸看着地面的少年, 温声强调道，“真的。” 他拍了拍顺平的肩膀，“放心吧，再等等。”—— 伊地知本来在车旁，看着表田里道和嫌疑人聊天, 手机摸了会儿鱼，翻了翻新闻看, 思忖着也不知道里道打听到了多少。 只是这想法刚刚出来，便接到了对方的消息，让他把还在高专的一年级三人组接过来。 知道可能和线索有关，伊地知也没犹豫，直接开车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高专门口，却见这三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在门口专门等着他来。 第一眼他却差点儿没有认出来。 “伊地知先生，你来啦。”看到熟悉的车，虎杖悠仁快步走了过去。 “虎杖同学，你们这是？”伊地知摇下车窗，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场景，有些吃惊的看着他们。 咒术高专一年级的校服是五条悟为他们设计，都是黑白配色。 现在三个人的脸上都戴着一副墨镜。 伏黑惠本就是冷脸人，倒是没有多大的差别。 但是钉崎野蔷薇和虎杖悠仁的脸色却也同样都很严肃，让伊地知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怎么感觉，这是要去打架了？ “哦，这是里道老师的安排。”虎杖悠仁挠头笑道。 因为顺平在场，电话里表田里道并没有就发生了什么事细说，只是说让他们带好墨镜过来帮个忙。 他们三个自这个月开始就一直忙于训练和任务，多少有些枯燥无味和劳累，听到表田里道发话了，立马十分迅速地执行了，没过去几分钟就站在学校门口乖乖地等着伊地知。 虽然他们还是不知道里道老师是想做什么，便直接上了车。 等到他们到了里道定位的地址后，却发现对方身边还站着两个人。 一个看起来是高中生，性格有些安静，引人注目的是快遮住半张脸的头发。 一个是长相柔美的女人，和高中生看起来长相有几分相似。 显然是母子。 他们三人下了车后，见里道正在和那两人说话，便也没有打扰，只是静静地走到了里道的身后。 看起来就像里道专门雇的保安一样。 吉野凪本来买完菜后来找不知道去哪里的吉野顺平，没想到他难得和别人说话，走过去了才知道这个男人还是一位高中体育老师。 吉野凪一直是自己一个人抚养顺平，顺平本来性格就内向，随着年龄和心理的增长，很多事都藏在心里不会告诉她。 辍学的事，吉野凪现在还不知道原因，但是她知道顺平过得很是不开心。 可是现在，居然能看到顺平和别人沟通，嘴角还带着笑意。 她心里立马有了邀请对方吃饭，看看顺平能不能解开心结的主意。 只是还没说出来，便看到这位叫表田里道的老师身后多了三个人，看起来还有些不好惹。 “里道老师？”吉野顺平看着表田里道身后的三个少年，愣了几秒。 知道是他们来了，表田里道扭头看了过去。 三人戴着墨镜看不见脸色，怪不得让吉野母子愣住不知道这是要做什么的。 “里道老师。”虎杖悠仁率先摘下墨镜弯眼笑了笑，琥珀色的眼眸里的善意和笑像是要溢出来一般，格外的阳光。 他看向对面的吉野顺平，又看向表田里道，“这是？” 在虎杖悠仁摘下墨镜时，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也摘了下来。 虽然看起来无事于补，但看起来随和不少。 “这是我的学生，虎杖悠仁，伏黑惠，钉崎野蔷薇。”表田里道向吉野母子介绍道，“正好有些事要办，就让他们过来了。” 他又向一年级介绍了吉野顺平母子二人。 来的路上，还是伏黑惠问了伊地知，里道老师今天去做了什么。 对方一般对他们的训练都是认真的态度，这次叫他们肯定是很有重要的事。 伊地知讲了里道今天的任务，三人这才在心里先有了准备，见到了顺平大致也猜了七七八八，虽然有的猜得和任务完全是毫无关系。 “如果不嫌弃的话，来我家吃饭吧。”吉野凪举起了自己的购物袋晃了晃，提议道。 “妈妈！”知道自家母亲一直有些神经大条，总会想一出是一出，吉野顺平急忙道，“还是不要了，我们家也没有什么好招待的。” “怎么这么说呢，拿手菜我还是会做几道的。”吉野凪反驳道，看向表田里道，“里道老师觉得呢？” 正好也有想进一步了解吉野顺平，表田里道也没推脱，“那就麻烦了。” 见两人都好了，吉野凪下厨的兴致正浓，吉野顺平也只好叹了口气，随两人去了。 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向吉野家走去。 表田里道不会做饭，但是打下手刚刚好。 他把一年级想打下手的全赶了出去和吉野顺平聊天，自己留下和吉野凪聊天，方便更好的聊聊安静地坐在客厅中那位少年的状况。 “里道老师，这次谢谢你愿意答应来家里。”吉野凪掰着菜梗一个个放到洗手池里，看着被丢进去的它们又一个个漂浮在水面上。 “要说感谢的应该是我们。”表田里道抬眸看向对方，“如果不是你说让我们过来吃，我们晚饭都不知道在哪里搞定。” 吉野凪听着嘴角笑容加深，她知道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却也默契地没有再说什么。 “您觉得顺平那个孩子怎么样？”像是问题又是自问自答，吉野凪感觉到自己的烟瘾有些犯了，又不好在客人面前吸烟，只好神经质地扣着自己的手指，“那孩子越长大，心里藏着的事越多，慢慢地连我都不想告诉了。” 顺平？ 表田里道下意识透过厨房看向客厅。 他没有想错，悠仁和顺平确实相处得很好，两个人不知道在聊什么，阴郁的少年脸上笑意变多了，悠仁正举着手比划着什么。 钉崎和伏黑也会偶尔插一句。 “很乖。” 表田里道转过身来，将浸泡在水池中的菜甩了几下捞了出来。水池里的水有些冷，让他在这夏日里清凉不少。 这句话是事实，吉野顺平很乖，甚至是乖巧得有些软弱让人心疼。 被人霸凌向老师反应却不被帮助，又不想让母亲知道一直自己瞒着。 没有人不会喜欢别人真诚地夸自己小孩，吉野凪也是和这世界上其他母亲都一样。 她心里微暖，嘴上带着笑意，轻声哼着不知名的曲子，手上摘菜的速度倒是更快了一些。 两个人做饭的速度比一个人快多了，再加上还是以冷食居多，不一会儿就好了。 六个人坐在桌子旁刚刚挤下，属于多一人太多，少一个人太少，正正好。 “刚刚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看着顺平脸上还没收走的笑容，吉野凪随口问了一句。 少年似乎也注意到了自己今天脸上的笑容几乎没有彻底消失过，他抿了抿嘴，却也难以掩饰心里的高兴，“在聊电影。” “是啊，我们聊了以后才发现我和顺平有很多爱看的电影类型，而且我们都看过。”虎杖悠仁接话道。 “是啊，顺平很喜欢看电影了。”吉野凪听到这个自己还算熟悉的话题接话道，“在学校还加入了社团。” “妈妈！”在听到“社团”这两个字，吉野顺平直接出声打断了吉野凪的话，却又意识到这并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又沉默了下去。 他之前和另外两个人组成了专门的社团，结果又被霸凌他的人占了活动室。 看得出来顺平的抵抗，吉野凪轻声叹了口气，又静了下去。 “悠仁之前也加了社团，灵异现象研究社对吧？”表田里道开口道，“之前还凑不够人数。” “没想到老师还记得啊。”想到那个只有三人的灵研社，虎杖悠仁感慨道，看向吉野顺平，“看起来我们两个人也可以组成恐怖电影观察社嘛。” 有些不开心的吉野顺平闻声“诶”了一声，下意识道：“可是社团都是需要三个人。” “这不是还有钉崎和伏黑嘛，这样就是四个人了。”对方理所当然道。 “喂，我可没说我要参加。”钉崎野蔷薇别扭道，声音却不如话语般坚定。 伏黑惠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显然是默认可以。 于是这个话题就这样被轻飘飘地揭了过去。 吉野凪极为开心自己的儿子找到了有共同话题的人，吃到饭中去冰箱里拿了几罐啤酒来。 在场的除了表田里道都是未成年人，所以最后也是这两人边说话边喝酒。 吃到最后，吉野凪说笑间直接醉倒睡在了桌子旁。 “妈妈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吉野顺平眼神柔软地看着醉倒在饭桌上的女人，声音放轻。 他知道妈妈一直在为他担心，可是越是这样，他越不知道去说什么。 他每天都觉得自己的脑袋里像是爆炸一般，想杀了那群霸凌他的人，杀了袖手旁观的老师。 但是他不敢出手。 不是因为他的软弱，因为就算再软弱的人被逼急了也会反抗。 是因为妈妈，他不想让妈妈带上因他而有的罪过。 他坏掉了。 他的灵魂也坏掉了。 但是他妈妈的灵魂是纯白无暇的 伏黑惠和虎杖悠仁饭后十分乖巧地去收拾碗筷，钉崎野蔷薇在一旁监工。 表田里道手扶着把手，看着吉野顺平动作轻巧地帮母亲调整了姿势，盖上了被子。 少年心里藏了许多的心事，面上也不似刚刚那样开朗，像是又思考到了什么死角里面，有些悲伤。 “谈谈吗，里道老师？”吉野顺平缓缓吐出一口气，转身看向站在门口的男人。 走廊有一扇灯透过打开的门照在他身上，却照不进昏暗的房间里面。 吉野顺平看向那清晰分明的界端，才发现原来黑白竟然是如此分明。 “当然可以。”表田里道点了点头，竖耳甚至可以听到厨房内三个学生地吵闹声，“如果不想他们听到的话，我们可以去阳台上聊。” 吉野顺平想了想，缓慢地打开了门。 “你和我妈妈很像。”观察到表田里道靠在阳台的栏杆上不自觉扣食指，吉野顺平说。 “这样吗？”表田里道闻言看向自己食指，因为习惯性的动作，上面有一个月牙状的痕迹，“因为我们都吸烟，不过烟不是好东西。” 吉野顺平笑了笑，眉眼柔和，“我妈妈也是这么说的。” “你可能会好奇为什么，成年人都是这样，一面不让未成年去做，一面自己还是会一如既往。”表田里道勾起嘴角，“算是人类的劣根性？” 吉野顺平看着面前在灯光下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等待回话的男人，心里赞同他的话却眉毛轻皱，“你的目的不只是这些吧？” “什么目的？”表田里道站直了身体，看向吉野顺平，却见少年眼神清明，看起来他是知道了自己是为了一些事而来的。 “我也不知道。”吉野顺平摇了摇头。 他身无一物，性格阴暗，不讨人喜欢，所以才百思不得其解表田里道为什么会找到自己。 在饭桌上他一直在纠结要不要问出口，如果问出了，那么美好的表象就打破了。 但是他最后还是决定问了。 因为假的就是假的。 “我找你确实是为了一些事，但是那是公事。”表田里道并没有用别的借口来骗吉野顺平，这小孩性格敏感，无论说什么都会在心里再想一遍。 如果骗他了，绝对会造成二次创伤。 “但是想帮你和让我的学生过来，这不是公事，是私事。” 少年很少能说出质问的话，甚至在问出的那刻就做好了被回避或是争吵的打算，那双眼睛颤抖的不成样。 却在听到表田里道这话时，平稳了下来。 对方的话语在炎热的夏日像是一剂强心针，又像是那根让溺水者攀住的浮木，让呼吸局促的吉野顺平喘过气来了。 “来谈谈吧，顺平。”表田里道正色看向面前的少年，“为了以防未知危险的发生。” 事情的开始，很简单。 简单得让人不想回忆。 只是因为吉野顺平有一天走进了电影院，遇到了翘课的学生。 而那三人正是之前霸凌他的学生，去看电影却丝毫不顾周围是否有人，在安静的环境里大吵大闹。 他坐在他们的后面，眉头紧皱，却还没动作，直到一个非人的人出现在那几人的身后。 紧接着，吉野顺平就看到了他这辈子不会再忘记画面。 那几人全都变得奇形怪状，以非人类的方式存在于他的眼前。 而他也意识到了，面前的人并非人类。 彼时一年级和表田里道还有顺平坐在沙发上，听着吉野顺平说着之前的故事。 虎杖悠仁闻言松了口气，感慨道：“幸好你没事，顺平，太可怕了。” 吉野顺平想到自己接下来的行为顿了顿，因为那更危险。 他直接追了出去，问了那个脸上长着两道疤痕的人问他是人还是什么。 然后对方带他去了自己的藏身之地，告诉他什么是咒术师，什么又是咒术，什么是咒灵。 还有一句他没有说出来，出于他的私心。 真人让他和纽扣是漩涡形状的人交好，那人正是坐在沙发上的虎杖悠仁，是正在担心自己的朋友。 两道疤痕？ 表田里道拧眉，只觉得这两道疤痕听起来格外的熟悉。 “是怎么样的疤痕呢？” 吉野顺平顺着自己的脸比划了一下。 那两道疤痕十分明显，左脸从额头到下巴横贯着一道，额头上也是横穿着一道，看起来渗人却又让人印象深刻。 “诶？那我见过他。”听完吉野顺平的描述，表田里道突然道，说起了自己很久之前一次回家，在路上碰到了穿着不合身西装的人。 只是他将对方误以为是工作不顺利的人，甚至之后听着越来越离谱的话，他还以为对方是像经常去他家门口胡乱传jiao的人，直接给他塞了纸币离开了。 众人： 该怎么说呢，里道老师还真的很大胆放松的。 原来对方是个特级咒灵。 那那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面前还说了那么一堆话？ “里道老师，他只是和你说了说话吗？”虎杖悠仁代替其他人，同样不思其解地问道。 “准确的说，它是想让我和他一起毁灭世界。” 众人：？？？—— “为什么会找里道老师毁灭世界啊？”看着又走到阳台打电话的表田里道，吉野顺平小声问道。如果不是看到那天真人的动作，他甚至一直以为异能力都是他平时的幻想。 虎杖悠仁看向三人中的主事人——伏黑惠，在想要不要说出去。 “说吧。”伏黑惠点了点头，“他已经知道了咒术界相关的事了。” 见伏黑惠同意了，虎杖悠仁倒也没什么可掩盖的了，直接将自己为什么进入咒术界等一系列的事娓娓道来，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表田里道为了救他吞下两面宿傩手指的事。 真的会有人为了另一个人做到这些吗？ 吉野顺平看向阳台的人，却见到男人的脖子上突然张开了一张嘴，咧开嘴十分不善的看着他。 吉野顺平“诶”了一声，惊吓地指过去。 一年级的三人连忙看了过去，却见表田里道很是习以为常地一手拍在自己的脖子后面。 “不要害怕，宿傩现在在里道老师的身体里面是出不来的。”虎杖悠仁拍了拍吉野顺平的肩膀安慰对方。 “所以收集完所有的手指，他就要？”吉野顺平反问道，在说到“死”那个字时心里觉得十分残忍，没有再说下去。 亲身经历自己的死亡。 亲眼看着老师走向死亡。 这是多么痛苦的事啊，吉野顺平心里想着，却见对面的少年坚定地点了点头，“我们和老师说好了，会努力学习咒术，帮他收集手指的，这也是他想要的。” 表田里道自然是不知道他们四人在说什么。 这通电话是打给七海建人的，对方在说完任务后就和他分开去寻找咒灵的痕迹了。那个叫真人的特级咒灵，绝对不好对付。 一个如此精通人性，如此了解人类的特级咒灵才是最难办的。 “遇到了，但是无大碍。”另一旁，已经包扎完伤口的七海建人想到上午和自己打得有来有回甚至还在不停成长的咒灵，眉头微皱，“你那边有情况吗？” “没有，对方只是一个路过的高中生。”表田里道下意识扣着栏杆，“我把悠仁他们叫来了，有别的事情需要解决。” “好，你们注意安全。”对面的声音和之前听到的一样，还是冷冷淡淡，只是透露着一丝虚弱。 “你也是。”表田里道挂断了电话。 他转过头去，却见四人都如同等待放学的小学生一般认真地看着自己。 第34章 感觉这样也挺好的。 看着面前的四个少年, 想到顺平在咒术上的天赋，表田里道心思微动，想着到时候等那人回来了再说。 “怎么样, 里道老师？”虎杖悠仁见对方打完了电话, 连忙起身问道。 “没事。” 表田里道说着坐回了沙发上，心里思考着那些特级咒灵的下一步是什么, 到底又是为了什么才会找上顺平。 是已经想到了他们会来这里吗？ “顺平，你和那个特级咒灵还有联系吗？” 想到这里, 表田里道抬起头看向坐在对面沙发上的少年。 对方显然不知道这件事会这么的复杂, 正襟危坐，透露着紧张，“之前有过几次对话。” 那几次对话甚至让他产生了一些不好的念头。 “是有什么问题吗？”见表田里道眉毛紧蹙，伏黑惠开口道。 “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那个特级咒灵很显然是想让顺平误入歧途并一直走下去。 现在他和悠仁这群人的出现使得原有轨迹已经发生了变化，那对方会甘心吗？ 他们在明敌在暗，更何况现在的顺平母子都是普通人。 表田里道没有说出口，他更怕的是那个名为真人的特级咒灵在顺平想要转身走回头路的时候直接将路移开。 这样就真的无路可走了。 “001, 吉野凪会因为这件事死吗？”表田里道突然问。 001：“会。” 在得到001肯定的回答后，表田里道下意识地看了眼坐在对面的少年。 现在，他坐在那里, 带着不安, 甚至还有愧疚。 “我是不是还有一次死亡机会？” “是的。” “给吉野凪吧，以防意外发生。”表田里道说道，“顺平在这个世界上最在乎的人也只有他妈妈了。” “宿主，除却意外掉落死亡机会外，如果您死亡就是直接死亡了。” 像是怕表田里道不清楚这件事的严重性, 001强调道，“如果您再次吞下两面宿傩的手指, 也有可能是压制不住的。” “嗯。我知道。”表田里道在心里点了点头，“既然你说我是这个世界的主角，那么一个世界，主角也有死亡的可能。” 世界那么多人，主角死了，世界还是照样运行。 没差。 001：“好，这里已将您的死亡机会转给吉野凪女士。如果对方濒临死亡，则会用001智能系统将其救回。” “如果吉野家有危险或者有咒灵出现的气息，能不能也劳烦告诉我？”表田里道继而道，“拜托了。” 001：… 好吧，谁能忍住一个嘴硬心软的社畜难得的请求，001也十分爽快地答应了。 和001商量了一通后，表田里道这才松了口气。 众人感觉到焦虑的气氛渐缓，看向表田里道。 “那我们离开吧？”表田里道看了眼渐晚的天色，又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少年们，“时间也晚了，明天再来。” 确实，时间晚了。 他本来还想陪着顺平去一趟学校解决问题的。 四人也没逗留，走的时候虎杖悠仁还抱了抱吉野顺平，告诉对方不要害怕，他们一定会帮助他的。 吉野顺平点了点头，手不自觉地扒门把手，目送他们离开。 “这是我的手机号，如果有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表田里道将写着自己手机号的卡片递给吉野顺平，“明天我们还会过来，不要担心，该解决的问题明天都会解决的。” 听到表田里道这么说，吉野顺平心里莫名松了口气，他轻轻地点了点头，“谢谢老师。” 表田里道弯了弯嘴角，并没有说话，推开门向外走去。 几分钟前，伏黑惠打电话通知了伊地知过来接他们，现在就在楼下。 下楼后，表田里道看了眼楼上亮着灯的客厅，停下脚步。 “里道老师，可以让顺平来高专吗？”看得出里道的担心，虎杖悠仁突然道。 其他两人闻言也没了动作，心里却也是这么想的，而且对方也有咒术方面的天赋。 “你们和我想到一起去了。”看着盯着自己的三个人，表田里道耸了耸肩，语气轻松，“等你们五条老师回来了，我会去找他说的。” 希望这件事到时候能够解决。 听到这话，这三人脸上的笑容倒是灿烂了起来，就连很少情绪外漏的伏黑惠，嘴角也是弯的。 这才认识多久？ 少年人的友谊还真是快。 回咒术高专的路上。 一年组三人坐在后面看起来有些累了。 表田里道坐在副驾驶上泛着困意，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伊地知聊天，怕伊地知也跟着睡着了发生什么交通事故。 只是突然，他坐直了身体，吓得本来也有点儿瞌睡的伊地知吓得一激灵。 “出事了，伊地知，回去。”表田里道看向伊地知，眼里的焦急不似作假。 “诶，怎么了？”虽然这么问着，伊地知又赶快将车调转向，向回驶去。 被虎杖和钉崎借着肩膀睡着的伏黑惠觉得肩膀微疼，醒来听到两人这样的对话，连忙坐直了身体，把另外两个才睡着没多久的人也折腾醒了。 “回去再说。”表田里道脸色严肃。 众人不再说话，伊地知一边踩着油门，一边擦着脸上似有似无的汗。 不一会儿，车子停下。 刚刚还能看得到昏黄灯光的房间满是诅咒的气息。 “伊地知，降下帐。”表田里道连忙打开车门，在跑出去的那刻又吩咐道，看向已经清醒的一年级，“走，要去做你们最擅长的事了。” 虎杖悠仁、伏黑惠、钉崎野蔷薇皆是脸色一凛，跟着他跑了进去。 在众人没有注意的地方，两面宿傩绽开了眼睛看了眼面前的场景，闻着又是熟悉的味道，便又消失了。 “宿主，已经使用您赠予的死亡一次的机会。”看着踹开门脸上怒气的表田里道，001瑟缩了一下。 “嗯。” 表田里道点了点头，门打开的时候一年级组三人冲了进去。 只见顺平的妈妈吉野凪躺在地上身上带着血迹，手里握着一节两面宿傩的手指。 而四周闻味而来的诅咒刚包围住他，便被一年级组三人祓除。 这个手指不能留在这里。 想也没想，表田里道直接在一年级祓除掉周围的诅咒之时，将手指吞了进去。 而终于被吵醒的吉野顺平打开房间门，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周围满是看不出人形的怪物。 晚上还和他友好交流的朋友现在脸色严肃，守在表田里道身边，伏黑惠的脚边甚至还有两条可爱的狗狗。 而他的妈妈满身是血的躺在地上。 “打电话给120。”进入战斗之前，钉崎野蔷薇摸了摸对方，还有呼吸，虽然尚浅。 顾不上语气，她直接冲吉野顺平喊道，便紧张地盯着表田里道。 虎杖悠仁和伏黑惠曾经看到过表田里道吞下手指的场景。 但是她还没有。 他们都知道表田里道如果一旦失控了会发生，但是没有办法。 因为不吞下，这里会招致更多的诅咒，仅仅只有他们几个是完全无法应付的。 而在表田里道吞下手指的那刻，伴随的是他脸上和身上迅速浮起了两面宿傩的咒纹。 众人大气不喘一下，紧紧地盯着表田里道的脸，在等待下一秒出现的是他们的老师还是沉睡千年的诅咒。 没有等太久。 那脸上的眼睛也绽开，瞪着面前的几个少年，又闭上了。 紧接着，男人的眼眸睁开，眼底清明一片。 是表田里道。 在他出现的那刻，一年级的三人都喘了口气。 幸好…没有事发生。 表田里道也觉得有些奇怪，这次和两面宿傩并没有产生什么排异反应，甚至越来越熟练。 虽然有些摸不透是为什么，但是他也没时间去思考这件事，蹲下去看向拿着电话的吉野顺平，“打120了吗？” 被眼前从未见过的场景惊呆的吉野顺平听到男人的问题，回过神来，握着被自己狠狠贴在耳朵旁的手机，缓缓地点了点头。 “放心。”表田里道伸手抹去少年脸上滑落的泪水，声音温和，让吉野顺平甚至想抱着对方大哭一次。 但是他忍住了。 ……………… 救护车来的很快，表田里道和吉野顺平上了车，一年级三人组坐着伊地知的车。 因为表田里道给了吉野凪一次死亡的机会，对方虽然第二次受伤，但是因为他们来的及时，并没有发生什么太大的意外，多数为轻微的皮肉伤。 只是第一次受伤时流得血太多，看着格外的吓人。 等到安置完了都已经快要天明了，几人便都没有回去。 一年级在车里睡觉，表田里道怕顺平情绪上出现问题就陪他守在病床前。 吉野顺平看着躺在病床上安静睡着的女人，握住那双纤细却又长着薄茧的手往自己的脸上轻轻抚去。 幸好，没有事情发生。 在看到地上那摊血迹和晕倒在地上的吉野凪时，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和母亲一起死去的打算了。 只是没想到…… 吉野顺平看向坐在病床对面椅子上的男人。 对方为他和妈妈忙了一晚，实在是累了，靠在椅子上随意的睡着了。 也不知道是椅子太硬还是姿势不对，那双眉皱的很紧。 顺平没有想到的是，他的眼神落在对方的身上柔和了许多。 谢谢你，里道老师。 第35章 第二天, 吉野凪就醒了。 得亏对方神经大条以及不计较的性格，再加上警视厅的报告，这件事就搪塞了过去, 一年级的也被他先安排回去休息了。 表田里道当然也没有忘记给在外面出差的某人打电话。 毕竟又出现了一根两面宿傩的手指, 虽然他们不知道这根手指到底来自哪里。 “你居然就这么吞下了？” 对面传来了大惊小怪的声音，像是能穿破手机直接能冲到自己面前一样, 表田里道下意识将手机拿远了些。 “我当时没想那么多。”表田里道讪讪道，这次多少有些心虚。 当时的情况太紧急了, 他什么也没顾忌上就直接吞了下去。 也幸好什么也没有发生。 “我看里道老师倒是觉得自己变强了。”对面声音愤愤, “正好当时还回收了一根手指，你要不等我回去也吞下啊？” “如果需要的话。” 表田里道心里有些认真，因为他也发现了自己现在和两面宿傩的融合度越来越高了，却没想到对面的人听完他这句话直接挂断了对话。 五条悟气闷地看着被自己扔在大理石桌子上的手机，双手环胸。 几秒后，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在响了两声后，他这才伸手接了过来。 “是信号不好吗？”表田里道问道, “怎么说着说着电话就挂断了？” 五条悟： 他就对付不了这种有些天然呆的人。 “那吉野顺平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五条悟决定绕开这个话题。 现在吉野凪还在医院住着，吉野顺平在守着好不容易才醒的她。 表田里道站在外面的窗户旁甚至都能听到屋内的说话声还伴随着轻轻的笑声, “这件事需要你帮忙了。” “嗯？”五条悟闻言坐直了身体。 “顺平在咒术方面很有天赋, 能不能也让他来高专？”表田里道问。 他还不知道顺平的想法，但是提前先问好了高专是否能接收这样的学生。 这样的话，等告诉吉野顺平了，无论对方接受还是不接受都不会出现一些尴尬的画面。 “里道老师，高专也不是谁想来就来的嘛。”听着对面难得求人的声音, 五条悟懒洋洋道，又觉得这么说好像不太妥, “他来了肯定要受苦的，而且能不能进入学校还需要经过校长的考验。” “这么说，就是有戏了？”抽丝剥茧出五条悟话语中的深层含义，表田里道声音也扬起不少。 五条悟哼了一声倒也没有反驳。 看起来还是能听出来一些话嘛。 那为什么没觉得刚刚是自己主动挂了电话。 “你什么时候回来？”表田里道继而问道。 五条悟这次帮了他一个大忙，他心里想着该买些对方最爱的甜点好好感谢对方。 “明天吧。”五条悟直接舒服地躺倒在椅子上，两条大长腿无处安放，“这边也没什么要搞的事，开会开会，开到最后也不知道想干什么，不过倒是抓到了两个在背后说你坏话的哦。” 听到青年这么说，表田里道也没生气。 毕竟是他先引起了祸端，咒术界的人没想杀了他就不错了，当然他也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那你帮我报仇了吗？”表田里道随口问道，声音是自己都没有想到的轻快。 “当然了。”五条悟哼了一声，“等着回去谢我吧。” 两个人之后随意地聊了两句，当然不忘涉及到那些特级咒灵的事。 成堆的出现，做事有计划，所图也绝非是那么简单。 不过表田里道和五条悟倒是难得达成了意见一致。 既然对方这么想和他们对峙，那就等着对方的出现。 表田里道打完电话后，进了病房里面。 也不知道吉野凪说了，吉野顺平也难得的笑了，经过这次大起大落，少年眉眼间开阔了不少。 “里道老师来啦。”注意到表田里道，吉野凪示意顺平给他倒杯水递过来。 “这次真的是谢谢里道老师了，还要为我忙前忙后。”吉野凪手里也抱着一个热水杯，袅袅热气飘着。 “不算什么。”表田里道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医生有说什么时候能回去吗？” “后天就可以了。”吉野凪松了口气，拍了拍自己后怕道，“幸好都是皮外伤，不然要待好长时间了。” 表田里道也应着，视线转到了正坐在一旁开始削苹果的吉野顺平。 吉野凪也感觉到了面前人的目光，她了然道：“里道老师是有什么话要对顺平说吗？” “诶？”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吉野顺平的动作一顿，惊讶地抬起头来。 表田里道看了少年一眼，又将目光移到吉野凪身上，声音郑重，“我想带顺平去一趟学校。” 学校？ 吉野凪自然明白学校对于吉野顺平的意义在什么，是让她的孩子痛苦的根源，没有等顺平说话，“顺平，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话要和里道老师说哦。” 吉野顺平本来因为表田里道这突然的话而有些没反应过来，想到了自己痛苦的过去，接着便知道了自己母亲的声音，却见女人俏皮地冲他眨了眨眼睛。 “乖哦，顺平。” “知道了。”吉野顺平向来听母亲的话，只是嘱咐对方不要扯到伤口，就拿着还未削完皮的苹果向外走去。 病房里，就剩下了两个成年人。 一个坐在病床上，一个站在病床前。 青年只是站在那里，就让人觉得有压迫感，但是那双眼睛又温和地看着你，仿佛在说有什么话都可以告诉他。 “我不是一个好妈妈。”吉野凪看着少年离开时轻轻关上的门，扣着搭在自己腿上的薄被喃喃道。 “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呢？”表田里道坐在另一旁的病床上，“把一个小孩培养成为一个成年人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而你做到了。” 吉野凪闻言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嘴角弯起却像哭了一般，“我从来没有希望他能有多么灿烂的未来，我只希望他能快乐的长大。而现在，我连这个都无法满足。” 明明顺平那么不开心，明明她也发现了苗头，却还是没有来得及阻止一切，看着她的儿子的眼眸越发暗沉下去。 表田里道静静地听着对方的话。 一个母亲得知自己的儿子遭遇校园霸凌，学生最尊敬的老师却熟视无睹这件事心里该是多么痛苦。 “顺平妈妈，我无法说自己能做到什么。”表田里道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否改变顺平的想法，也不知道少年到底会走上哪一条路，但是他已经尽自己所能了，“但是我是一名老师。” 吉野凪眼睛微颤，胡乱的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諵枫声音压得很低，“谢谢。”她缓了缓，开口道：“能麻烦您将顺平叫进来吗，那孩子性格有些倔，但是很听我的话。” 表田里道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少年靠在一侧的洁白墙壁旁，手里握着一个还未削完皮的苹果。 显然他的心思并不在上面，因为他出去的时候苹果皮是什么样，回来仍然是什么样。 对方在听到吉野凪叫他的时候，快步走了进去。 表田里道拧了拧自己发酸的眉头，靠在一旁，等到顺平出来的时候，对方也被自己的母亲说服了—— 两人去了顺平的学校，而顺平停在踏进去校门时迟迟不愿动作。 表田里道直接长腿迈了过去，看向停在原地的吉野顺平。 阳光逆着照在他的身上，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的声音，“顺平，该往前走了。” “好。”吉野顺平听到来自自己口中的声音，那双腿就像不听他使唤一般随着表田里道向前迈去。 “老师，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吉野顺平亦步亦趋地跟在表田里道身边，感觉到周围若有若无的视线，肩膀和腰背绷得越发紧。 那些霸凌他的人已经被真人用咒术杀死了，而他已经辍学了，没有在踏入这个学校的必要了。 “来要一份道歉。”表田里道目不斜视地前面的路，在少年没有动作的时候拉着他的手腕一步步向前走去。 哪怕原有的错误并未造成，哪怕那份伤害已经存在了。 但是该属于吉野顺平的道歉依旧属于他的。 吉野顺平闻之一震，随着那只拽着自己的手向上看去却只能看到男人的后脑勺以及短短的头发。 手心很热，就像多年前上幼儿园和小朋友吵架而被母亲拽住的手一样—— 此时，学校正在开全国作文比赛获奖成员的表彰大赛。 一个男生在听到自己的名字后十分不屑地上台领奖，接过奖状走到一边用卷好的奖状怼了怼旁边的人，“说让你随意写写怎么就领奖了。” 这个男生像是十分的受欢迎，下面的人叫着他的名字。 只不过校长下一个奖还没颁发，礼堂的大门被直接踢开了。 硕大的礼堂立刻安静下来，学生们看向踹开大门的人。 是两个人。 其中一个，有的和顺平同一个学校，认出了对方。 而另一个，没有见过，眉间的煞气却让人害怕。 “你是谁？为什么擅闯学校礼堂？”回过神来的校长指着一步步走进来的表田里道，声音慌张。 表田里道牵着吉野顺平的手一步步向前走去，低眸看向面前的人，“我是谁不重要。我只是想问问，如果我的学生遭到了校园霸凌，该怎么办？” 他撩起眼皮看了眼站在领奖台处的男生，又看向站在一旁的老师。 “这位家长，有事我们好好商量，不要在这个地方。”校长故作淡定道，“校园霸凌这件事我们学校一直很重视的，你有什么不满我们都可以谈谈。” “谈不了。”表田里道看向对方，“我今天就要解决，解决完以后就尘归尘，土归土。” 他一步步走到领奖台前看着那个一脸不屑的男生，“给你一次说道歉的机会。” “哈，为什么？”被女生称之为“翔太学长”的男生在看到吉野顺平的时候脸上闪过鄙视，嗤笑道，“他被人欺负不就是因为他软弱吗，这不就活该吗。” 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站在他一旁的男生满脸愤愤，看起来早有怨言。 “这是你说的啊，我本来也不想欺负未成年的。”表田里道说着直接一招擒拿将对方摔倒在地。 “等等，我道歉，我道歉。”刚刚还在嘴硬的男生感觉到自己越发疼的肌肉，连忙改口道。 “说原因，为什么要道歉。”表田里道没有放下紧握着对方手腕的手，反而加紧力度。 翔太心里暗骂了一声，却也知道自己这是踢到硬铁板上了。 来见证颁奖的众人也愣着站在原地，听着男生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 “我之前霸凌吉野顺平，让人用烟头烫他的额头嘶有点疼。”翔太扭头看了表田里道一眼，却见对方的眼神更加凌厉，声音颤抖却也扭过头来继续道，“作文也是我找别人写的对不起。” 在表田里道的“挟持”下，对方把高中以来做的所有腌臜事都说了一个全，礼堂下面满是对他的议论声。 不过这些表田里道不在乎，吉野顺平也不在乎。 说完之后，表田里道将对方直接扔在地上，看向目瞪口呆的校长，“证据都出来了，知道该怎么处理了吧？” “这位就是吉野顺平同学？”校长看向站在表田里道身后的学生，“你能把这件事好好的说说吗？” 顺平向前移了一步，站在了表田里道的旁边，伸手慢慢地撩开了自己那遮住半张脸的长刘海，上面满是被烟头烫过的痕迹，“这可以算是证据吗？” 他的眼神掠过被里道老师抓住的少年，掠过台下窃窃私语的学生，在班主任的身上停留了一秒，看向表田里道，“老师，我们走吧。” 剩下的就和他们无关了。 表田里道如同之前一样牵着少年的手向外走去，踏踏实实地一步步落在地上。 “顺平同学，等等。”喘着粗气的声音慢慢接近，是里道之前见到的那个班主任，“对不起，顺平同学。我之前不应该那样说，去伤害你。” 他没想到那些人给吉野顺平带来了那么大的伤害，甚至以为可以就这样过去。 吉野顺平脸色平淡乃至冷漠地看向面前他的班主任。 是的，他说不出一句没关系。 哪怕对方说了对不起。 “想想该怎么继续做这个班主任吧，成年人。” 表田里道走到对方的面前，在看到对方擦着汗的额头时想要拍他肩膀的手又放下。 “给未成人做榜样的存在，就别再辜负别人的信任了。” 第36章 只不过表田里道没有想到的是, 在自己询问顺平是否愿意来咒术高专之前，已经有人提前问过了顺平。 “是的，我已经听虎杖同学说了。” 彼时站在已经回到医院, 眼里的泪也在路上被硬生生挤回去的吉野顺平看向坐在对面稳重成熟的成年人, “我也想和虎杖同学一起学习咒术。” 没想到悠仁竟然提前做好了工作。 表田里道笑了笑，表示自己知道了, “我已经联系了高专一年级的老师，等他回来了我们再商谈这件事, 现在先放心地照顾你妈妈吧。” 吉野顺平点了点头, 很是郑重地说了一声“谢谢你，里道老师”才往病房内走去，徒留下没反应过来的表田里道一人。 过了一会儿，里道才笑了一声。 这种感觉，还真是奇特啊。 但是，不讨厌。 “觉得自己这样就能拯救别人了吗？”许久未出现的两面宿傩透过表田里道的眼睛看到了近期对方一系列的动作后，嗤笑道, “你就应该把那群人杀了。” “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区别。” 表田里道看向发亮的手机，里面有一条短信，是一年级今天要过来探望吉野凪。 恰好他烟瘾犯了, 起身向外走去。 “你最近怎么不说让我把身体给你的话了？”表田里道摸了摸兜, 烟盒还在，他向外走去和两面宿傩随意聊着。 对方现在发言的时候比以前要少多了，他可不觉得这位大爷有了什么偃旗息鼓的心思，怕是又在琢磨什么其他的办法。 两面宿傩：“呵呵。” 就这几次表田里道吞下手指，排异反应越小也意味着他们之间的融合越发多了, 那等表田里道吞得手指越多自己之后也会变得更加容易的能占据身体。 更重要的是，也不知道是对方身体里住着另一个人还是说这人自成体系的想法, 他完全无法说得动对方动摇一点儿。 而且在他看来，表田里道拿自己的能力要么去黑手党工作，要么就在学校解决校园霸凌，完全没有一点儿上进心。 久而久之，两面宿傩根本就懒得开口了，看着就脑袋疼。 听到对方的嗤笑声，表田里道也没在意。 透过医院透明的玻璃外面可以看到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外面，三个穿着校服的少年刚下了车，黑色头发看着有些冷淡的少年抱着一个果篮。 “里道先生。”看着走来的表田里道，伊地知招了招手。 表田里道告诉了一年级吉野凪的病房，让他们先过去，自己则是和伊地知站在车边待会儿。 “你的黑眼圈感觉又加重了不少。”伊地知看向表田里道那双眼眸下面的黑眼圈，指出，“要不要好好睡一觉。” 表田里道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伊地知眼睛下面和自己一同出厂的黑眼圈，“伊地知，你眼睛下面也是。 伊地知：“我习惯了。” “我也习惯了。”表田里道说。 两人沉默了一秒，又叹了口气。 这两天两人都被折磨得够呛，等到事情结束了再好好休息一天。 几人并没有在医院待多久，等到顺平去高专以后见面的日子也没有那么频繁，都很默契的给他和吉野凪留下了相处的时间，直接回了咒术高专。 “里道老师这么困吗？”彼时闪回高专看着本来坐在看台上看着一年级训练却东倒西歪睡着的表田里道，五条悟把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好奇道。 “五条老师！”看着突然出现在看台的五条悟，本来扬声的虎杖悠仁在看到睡着的里道后声音又低了下来，心疼道，“里道老师最近一直在医院忙顺平的事。” “这样啊。”想到里道给自己打电话都不忘说那件事，五条悟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夜蛾正道把招生的任务分给你还是怎么说，这么上心，“你们继续训练，不用管我们。” 还真是难得。 看着男人眼角下格外明显的黑眼圈，五条悟叹了口气，少见地没有吵醒他，只是看着下面学生们的训练。 “醒了？”感觉到肩膀的重量变轻，五条悟并没有转移视线。 表田里道嗯了一声，声音里却也满是睡意，仿佛下一秒就能立刻睡过去一般。 “你这也太困了吧？”五条悟纳闷道，“要不先回去睡一会儿。” “算了，睡再多也是这样。”表田里道揉了揉眼睛，“觉是睡不完的。” 如果可以，他希望可以一直睡下去，当然是有梦可做的那种。 “你的理论还真多。”见里道坚持，五条悟也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又说了关于吉野顺平来高专的事还有从电影院案件发生后到现在的一系列事情。 “所以，里道老师居然去踢馆了？”听到对方直接踢开了礼堂的门，五条悟看了眼面前昏昏欲睡的人，看起来那群人让里道很生气啊。 “那不叫踢馆。”表田里道纠正道。 “早知道我就早点儿回来了。”五条悟颇为遗憾，“我最喜欢做这种事了。” 表田里道：—— 将顺平的事情解决后，表田里道又回归到了之前平常的生活，当然不忘周末去射击场的练习自己那慢慢有点儿准头的枪法。 不过他愿意将这一切的功劳归功于他的教练安室透身上。 “你学了多久才这么熟练的？” 射击场内，表田里道摘下护目镜看向身边给自己示范的安室透。 对方拿到枪的时候仿佛变了一个人，整个人如同猎豹一般敏捷，死死地盯住目标，仿佛看一个死物一般。 在听到自己的话，对方身上骤然发生了变化，放下枪笑了笑，“也没多长时间，可能是我天生比较擅长。” “这样啊。”表田里道点了点头。 他没有说，对方还挺适合在酒厂工作的。 “您看起来比之前累一些，是最近发生了什么吗？”安室透摆弄着刚刚被自己拆分的枪械，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 对方从和自己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脸上就带着黑眼圈，这次来了后越发严重的黑眼圈在白皙的脸上格外的明显，让人甚至感觉这是几天几夜没睡觉的结果。 “帮一个学生解决了一些问题。”表田里道打了一个哈欠，声音也懒洋洋的。 他们进射击俱乐部的时候都填了一份个人资料表，上面自己的职业写的是老师，里道也没说别的来掩饰。 “这样啊。”安室透点了点头，“当老师会很累吗？” “累。”表田里道停下动作看向安室透，眼里的怨气仿佛能爆棚，“不过做什么都累，还不如睡觉好。” 安室透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找警视厅的相关人员调查了表田里道这个人，但是和他想的不一样的是，警视厅的资料里并没有一个叫表田里道的卧底。 不是卧底，也不像是其他黑手党的。 难道是被诓骗进来的，还是说是装出来的？ 安室透眯眼打量着面前的男人，对方看起来确实精神状态不太好的样子。 如果真的是装出来的，演技未免实在是太好，也不太像。 那如果对方是被诓骗进来的呢？ 安室透想到了这一可能性，却又搁置在了心底，打算先观望观望再说。 毕竟也有很多人在进入黑手党的时候还是懵懵懂懂，最后却比身边所有人都狠，走的路也越来越远。 他要看看，表田里道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只不过还没等到安室透继续观望，表田里道已经无心枪击学习了。 筹备了许久的咒术交流会终于开始了。 “不是说是在京都吗？”彼时只听到钉崎野蔷薇抓狂的声音，对方拉着准备好的行李包，看着面前的欢迎横幅。 “是在东京的京都交流会，不是去京都。”熊猫在一旁耐心解释道。 连续休息了好几天，表田里道的脸色好了不少。 他站在五条悟的一旁，两人的脸色都很臭，吸引了不少目光倒没人敢上前去。 因为这是为高专的学生所举办的咒术交流会，里道并不会参加，他主要是在一旁观战，顺便和五条悟、伊地知几个聊聊天。 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最明显的目光，表田里道抬眸看了过去。 是个白眉老头，眼睛像是睁不开一般。 “是京都那边的乐颜寺校长哦。”五条悟注意到表田里道的目光，凑到他身边弯下腰丝毫不顾及周围的人是否能听到，“上次就是他说的你的坏话。” 众人： 怎么感觉像是小学生告状一样。 表田里道淡淡地掠过一眼，这些京都来的学生他也不认识，但是这些学生的眼神他却很是熟悉。 其他人看着那个吞下两面宿傩手指的男人，和他们想的不太一样的样子。 对方长得很帅也又很没精神，残念很深，像是刚从地狱里拽出来一样。 总结就是：不好惹。 “表田里道不用参加吗？”宣布完规则后，看着学生们进了休息室，乐颜寺嘉伸看着没有动作的表田里道，挑起眉毛。 “里道老师吗，他可不是高专的学生。”五条悟走到乐颜寺嘉伸对面，看向这位咒术界保守派最为坚固的人，“而且，我的学生正正好。” 青年挑衅的声音落下，接着就是拐杖重重砸在地上的声音。 看起来这位乐颜寺校长被五条悟气得不轻，表田里道想着，冲乐颜寺校长善意地挥了挥手，没想到对方直接重重地哼了一声，向京都方的休息室走去。 得，看起来他们都把他得罪了。 第37章 表田里道跟着五条悟到了两校老师集合的房间。 墙上是几块显示屏, 为了防止学生出现意外，这次交流会所涉及到的场地都安装了监控。 家入硝子也在这里，见表田里道进来了, 想到对方解开心理问题后就再也没来检查过身体, 有些关心，“感觉怎么样？” “没什么问题。” 他最近除了每晚失眠, 确实没有什么太大问题。 失眠多了，也就习惯了。 家入硝子也是这样。 家入硝子、伊地知、表田里道, 甚至不用仔细看就会发现这三人眼圈下面仿佛出自同一家的黑眼圈, 让人无不猜测他们每天都是被高专怎么剥削的。 “表田里道？”房间里另一旁一直没有说话，慵懒地缩进沙发里的漂亮女人听到两人的聊天望了过来。 那人有着一头编好的麻花辫，但是却没有如同平常人那样垂在后面，反而是往前梳着，挡住了半张脸，看起来凌厉而危险。 “？”表田里道看向这位丝毫不掩饰直直望着自己的女士。 “是冥冥小姐哦，我和硝子的前辈。”手里又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堆甜食的五条悟注意到这里的对话, 闪现过来解释道，“不过冥冥小姐不参与这些事务里面，除非” “给钱就可以。”女人接话道, 红唇微勾, 声音缠绵像是能溢出金钱的味道，“我凭金钱说话。” 自从进入咒术界看到过有着各种各样的咒术师，特别是自己身边还有个更加奇怪甚至都能习以为常的五条悟，表田里道已经对他们适应良好了。 更何况作为打工人，没钱谁还打工。 “表田里道。”里道向对方点了点头。 虽然这位看不出来到底对自己是恶意还是善意, 问个好再说。 空气里响起女人的一声轻笑，手指搅着那头长发, 冥冥却没有再说什么。 表田里道也没其他反应，坐在五条悟旁边看着显示屏，等待着虎杖悠仁一行人的出场。 不一会儿，观察室的门开了，又进来了一个穿着和服的女人。 庵歌姬，是咒术高专京都专的老师。 她看起来很是随和，不过看起来和五条悟有不小的矛盾，中途倒是好奇地看了表田里道好几眼。 最后是拄着拐杖进来的乐颜寺校长，对方一进门就将眼神锁在了表田里道身上。 里道丝毫不怀疑，但凡这位乐颜寺校长的眼神是刀，自己的身上肯定被划得一片片。 他也望向对方，眼神坦荡，却没想到乐颜寺在看到他看过来的时候又哼了一声，向远离他和五条悟的另一个方向坐下。 表田里道：“” 这得是多不喜欢他们。 “这老头是不是很讨厌。”自然看到了乐颜寺校长的一系列操作，五条悟凑到表田里道身边如常说道。 声音之响亮，之透彻，整个房间的人不可能装作没听到。 “五条悟。”乐颜寺嘉伸看向坐着的那两个人，一个正襟危坐，一个丝毫没有正形，“你以为你还能护多久？” 身上带着两面宿傩的手指，随时都有失控的危险，这样人的存在对咒术界只是威胁。 “诶？原来你们是这么觉得的吗？”五条悟挑眉看向乐颜寺嘉伸，“那就要多久有多久嘛。” 在场的人听到这话心思各异，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人的刻板印象很难改变，无论你做了什么。 表田里道一直知道，他也懒得说自己会做到不让两面宿傩出来。 因为他根本就管不住对方，不然也不会每天对着哪处绽开疤痕的地方拍拍打打了。 他抬眼看向对方，又移开了视线。 无所谓。 “悠仁他们出现了。”见到显示屏出现了格外显眼的粉发少年，表田里道杵了杵正在对着乐颜寺嘉伸“示威”的五条悟。 几块屏幕里面，咒术高专京都方和东京方的学生尽数出现。 乐颜寺嘉伸看着坐在那里昂着头看着屏幕的男人，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拐杖，想着这群学生行动前自己的吩咐。 可不要辜负自己的期望啊—— 森林深处。 虎杖悠仁看着面前围着自己的京都方学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看向虽然刚刚见面却强制自己成为对方朋友的东堂葵，“他们为什么要攻击我？” 为首的正是咒术界御三家之一加茂宪纪，少年穿着和服眼神眯着，拿着弓箭对准树下的少年。 乐颜寺校长在行动前已经给他们下了命令，想要引表田里道出来甚至是杀了他，那么就必须先针对他最放在心上的学生虎杖悠仁。 “因为你的老师啊。” 和禅院真希长相格外像的女生，正是对方妹妹的禅院真依搅着自己的头发，看了眼枪里面的子弹，又看向被他们围在树下满脸震撼的少年，直接了当地说出了这个无情的事实。 虎杖悠仁这才明白了，这次对于京都方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咒术交流会，这完全是打算杀了表田里道。 想到这里，他握紧拳头看向面前这些和自己相同年纪的少年，“那就来吧。” 諵枫　　他别的虽然无法做到，但是他绝对不会成为里道老师的负担的。 只不过加茂宪纪的箭还未发出去，就被东堂葵直接一拳砸在了脚下。 “我的挚友只能我来对付！”东堂葵满脸不善地看向面前企图围攻虎杖悠仁的自己的同学，“不然你们就试试我的拳头。” 挚友？ 本来战斗一触即发的虎杖悠仁和京都方的一群人听到这话都愣了。 这不是虎杖悠仁/自己和东堂葵第一次见面吗，就这几分钟时间就成为挚友了？ 知道东堂葵的脑回路和别人的不同，也解释不清楚，加茂宪纪也懒得和对方沟通，“记得乐颜寺校长的话。” 剩下的就和他们无关了。 加茂宪纪直接带着京都剩余的人向其他地方奔去。 “你们要杀了里道老师吗？”没想到这群人就这么被东堂葵打发走了，虎杖悠仁焦急地看向东堂葵，心里却也升起一丝庆幸。 幸好当时里道老师没有和他们一起过来参加任务，不然就危险了。 东堂葵诚实地点了点头，“你想救他吗？” “那当然，里道老师可是我的老师。”虎杖悠仁不接思索道。 “那就先打败我。”东堂葵跃跃欲试地看向面前和自己肉搏打得不相上下的少年，“再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知道表田里道现在身边有五条老师陪着，目前还并没有什么危险。 虎杖悠仁应了一声，也专注于和这位把自己认作挚友的战斗。 咒术高专外。 “你该行动了，真人。”羂索看向站在一旁的真人。 “我能把他带回来吗？”被称之为真人的咒灵眼里兴味十足望向那群学生战斗的地方。 如果表田里道在场，就能认出这就是那晚对他抱怨世界的人，连装扮都没有变。 “无所谓，看你的能力。”知道真人对表田里道一直充满着兴趣，甚至想将对方拉到他们这一边，羂索并没有拒绝。 虽然他觉得对方一定不会答应，但是他也很想看到那种画面，“不过不要破坏原有的计划。” “知道了。”真人懒懒应了一声，直接跳了下去。 已经被两方人盯上却不自知，表田里道担心地看向屏幕，上面已经没有虎杖悠仁的身影了。 “001，能不能帮我看一下，悠仁现在怎么样？”想到一直沉默的系统，表田里道有些不安。 “正在和另一个人打架。”001回道，“不过宿主，我感觉到了一阵其他力量的波动。” “是什么？”表田里道问。 “您和五条悟之前碰到的咒灵的味道。”001说着，在智脑中匹配着相同的味道，“还有您那晚遇到的那个男人。” “真人？”表田里道眉毛微皱。 按照之前几次这些特级咒灵的突袭，他们显然就是一伙的。 所以这次来又是为了什么呢？ 将咒术高专所有的学生一网打尽？ 可是五条悟在这里。 杀了他？ 也不太可能。 按照真人之前的话术，他们是想借助他的身体来复活两面宿傩。 咒术高专是藏着什么东西吗，还是说他们只是简单地捣乱的？ 表田里道正思忖间，却听到纸张被火燃烧的声音，只见墙上那几张符咒都瞬间化为须有。 “虽然很想说是我的学生祓除了诅咒，但是”五条悟嘴角的笑容慢慢消失，“是有入侵者进来了吧？” 而且是力量绝对不弱的入侵者。 夜蛾正道此时也没心思继续让学生比斗下去，便吩咐了几声，“五条和乐颜寺校长去保护学生，冥冥确认学生的范围，我去保护天元大人。” 见夜蛾正道看向自己，表田里道也挑了挑眉，等待着对方的安排。 “里道，你也跟去看看，注意安全。” “是。” 表田里道说着，却在心里追问着001有关于天元大人的事，以及两面宿傩的手指。 现在他确定了，对方那群咒灵很有可能是在转移注意力。 通过借助在交流上出现从未出现的特级乃至以及一级咒灵，来使得高专这群人完全没有发现两面宿傩手指的丢失。 思及此处，他起身快步向外走去。 本来还不知道如何行动的乐颜寺嘉伸心思又是一动。 现在外面这么乱，要是表田里道死于诅咒之下也是很正常的事吧？—— 表田里道随着001的提示往真人所去的方向跑去，路上倒是看到了京都方的学生，心里想着悠仁那几人千万不要受伤。 气息越来越近，就连两面宿傩都睁开了眼睛看向外面的世界。 “要变天了。”自然能感觉到特级咒灵的气息，两面宿傩声音兴奋，“你现在答应还来得及。” “那我继续回复原先的答案。”表田里道不假思索地继续回复原有的答案，听到“已接近”三个字时硬生生停下了脚步。 面前是通往天元居住的地下通道，而两边都是已经晕倒的人。 “宿主，真人还在里面。”001提醒道。 表田里道向内部慢慢地走去，只是还未走几步，对面走来了一道阴影。 越来越近。 在距离他五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正是那晚的真人。 “好久不见啊。”真人一手拿着几根刚拿到的两面宿傩的手指，一边挥手道，脸上甚至还带着怀念的神色。 “那天是你。”表田里道也没有再往前一步，站在原地看着面前的咒灵，语气平静。 见表田里道认出了自己，真人也没惊讶，只是抚上了自己脸上明显的伤疤，“我之前说的话，你有考虑吗？” 杉泽、顺平、足球训练基地，在他们的计算下，表田里道至少已经吞下了三根手指，但对方还是能牢牢地控制自己的身体。 有趣且神奇。 “毁灭世界吗？”表田里道歪了歪头，从脑海里挖出了真人那晚说的话，勾着嘴角笑意却未达眼底，“虽然每天总想一圈打爆地球，但是我还是挺喜欢现在的生活，谢谢邀请了。” “这样啊。”真人眼里的笑慢慢地消失，“那就只能打伤你啦。” “或者你把这几根手指留下。”表田里道做好战斗的姿势，看向面前的咒灵。他们到现在也从未交过手，更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留下还是让你吞下？”真人看向表田里道眼角下绽开的两处疤痕，“看起来宿傩也等不及了吧。” “把手指放下。”两面宿傩看向面前的特级咒灵。 他当然给里道计算着，现在对方已经吞下了四根手指了。 该实验一下到底几根才是极限了。 “嘛，虽然你这么说了，就这么放下手指还真是让人不愉快。”真人不在意地笑了笑，丝毫不把对方的话放在心上，“那就先把你打伤好了。” “小鬼，把身体给我。”见对面的特级咒灵如此不尊敬自己，怒气爆满的两面宿傩冲着表田里道吼道。 “那你杀了它之后会把身体的控制权给我？”表田里道丝毫不为所动，挑眉道。 两面宿傩：“” 那倒不会。 “001，我现在还有什么？”表田里道动作之前想了想，先问了一句。 “宿主的医疗技能和身体技能已点满。”001道，“可以撑一顿时间。” “上次的技能还能用吗？” “不行，因为目前酒厂的任务并没有进展。”001回道。 “好吧。”表田里道只好接受这个结局，看看自己能撑多少时间就撑多少。等到彻底安全了，他就速速去酒厂执行任务。 真人倒并没有改变表田里道或是杀了对方的想法，两面宿傩的话说得它也有些心动。但是他们都知道对方在清醒的状态下根本不会吞下两面宿傩的手指。 嗯，这就要靠自己了。 两人的打斗以肉搏为主，拳拳到肉，在安静的地下室里格外的沉闷。 “嗙”的一声响起，真人被表田里道踹到一侧的墙边，表田里道则“嘶”了一声，捂住自己正冒血的伤口，皱眉看向面前的咒灵。 “你比我想象的要耐打一些。”真人站了起来，向缓缓起身的表田里道走去，无奈的耸了耸肩，像是有多遗憾一样，“不过很遗憾，我比你懂得还多一些。” 它将两根手指放到表田里道面前，“不然就吞下它们？” “001，五条悟在干嘛？”表田里道捂着自己腹部的伤，感觉自己有些撑不下去了，“能不能帮我在心里告诉他，这里有危险。” 在一旁干着急的001只好连忙应着，看看能不能连上五条悟。 真人说着掐住了表田里道的下巴，仿佛如同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你是一根根吞，还是说一起吞下呢？” 表田里道只觉得自己的意识越发的涣散，而某个怪物此刻正在他的身体里蠢蠢欲动，做好了复活的准备。 刚解决特级咒灵的五条悟刚和虎杖悠仁一行人见面，心里却突然有些慌张，那个总是打不起精神的人居然不在里面。 “里道老师呢？” “不是和老师你在一起吗？”虎杖悠仁下意识道，似乎也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看向站在五条悟身旁的乐颜寺校长，“他们说他想杀了里道老师。” “我确实是这个想法，但是我还没有做。”乐颜寺嘉伸辩解道，他还没来得及动手，表田里道就消失了。 就在此时，五条悟心里突然仿佛有人在提醒自己一样，暗示自己表田里道在藏着两面宿傩手指的地方，而且很危险。 “照顾好他们，老爷爷。”五条悟丢下一句话，迅速消失在众人的面前。 “里道老师？” 看着地下入口两旁昏迷的人，五条悟快步向里面走去，眉毛紧皱。 黢黑看不到光的通道仿佛充满着血腥的味道，散发着强烈不详的诅咒的气息。 等他走进去，却看到满脸咒纹的表田里道，或者说刚刚苏醒的两面宿傩直接挥起手指，站在他面前的特级咒灵瞬间消失，“真是不知死活的咒灵啊。” “表田里道！” 五条悟突然心跳像暂停了一秒般，第一次喊出了表田里道这四个字。 “嗯？”两面宿傩抹了抹自己腹部的伤，歪头看向走来咒术界最强的咒术师，咧嘴一下“他嘛，已经死了。” 白发青年手指掐得发白，直接抬手扔下自己的眼罩准备展开领域，却没想到面前的人竟然在说完这话后直直晕了过去。 第38章 【姓名：表田里道】 【职业：MHK主持人】 【生命体征：奄奄一息】 【任务完成：（1/2)】 脑海里一片空白, 表田里道只听到了滋滋的电流声，伴随着的便是001的声音，“宿主, 您还好吗？” 身体和精神仿佛经历了巨大的撕裂感, 在001说话的时候，表田里道甚至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自己的身体里还存在着另外一个人。就这样缓了一会儿, 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来到异世界有一段时间了。 他现在不是儿童节目主持人，而是一个不务正业去咒术界拉仇恨的黑手党成员。 “我还好。”表田里道回道。 声音落下, 他晕倒前的记忆如潮涌般向他袭来。 地下通道内, 他被真人打伤，晕倒前被迫吞下了两面宿傩的手指。 紧接着在他失去记忆的同时，两面宿傩在他的体内苏醒。 “真人，死了？” “是的。”001回。 表田里道这才松了口气，却又想到是两面宿傩控制自己的身体杀了真人，“现在还是两面宿傩醒着的吗？” “不是哦，这具身体还是宿主您的。”001也没想到在两面宿傩占据身体主动权杀了真人后就对这具身体失去了控制, “所以现在是您处于昏迷状态。” “这样啊。” 见两面宿傩并未造成严重的后果，表田里道也没了醒的想法。 他确实很累，累到想再多睡一会儿。 恰好两面宿傩像是因为这件事大受打击而没有再把表田里道拽入自己的生得领域, 他的身体里也安静了很多。 001见表田里道是真的累了, 贴心地让表田里道睡下去。如果有什么事发生的话，它会通知对方的。 表田里道应了一声，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病房里面。 最后一个到的伏黑惠轻轻地关上了门，走到病床旁边，和钉崎野蔷薇和虎杖悠仁站在一起, 看向躺在病床上还在沉睡的青年。对方的呼吸声很轻，外界无论有什么动静都不会吵醒他, 只有还在跳动的心脏能证明他还是活着的。 四天了。 从交流上那天出现几只特级咒灵到他们赶到五条悟身边发现满身鲜血的两人时已经四天了。 表田里道也睡了整整四天，丝毫没有清醒的痕迹。 “老师多睡还挺好的，黑眼圈也能少一些。”看着总是萦绕在男人眼角下的黑眼圈，虎杖悠仁哑声道，帮对方塞了塞被角。 钉崎野蔷薇眉毛微皱，心想这话说的，万一里道老师醒不过来了怎么办，却见少年的眼眶微红，顿时也不知道说什么。 “大家都很想你。” 伏黑惠站在男人的对面，俯视着沉睡的男人。 距离他第一次看到表田里道，对方吞下两面宿傩的手指已经过去了很久了。 表田里道是个很难有什么确切的词句去准确形容的人。 古怪、诚实、善良、诚恳这些词用在表田里道身上总会让伏黑惠觉得不够，觉得不够准确。 能用伏黑惠的话来概括表田里道的是，那就是对方和五条悟很像，甚至像到当时他们一行人都被五条悟吓了一跳。 那天，见表田里道消失他们就知道出了意外，晚了几步赶到了地下通道。 不过已经晚了。 表田里道晕倒在五条悟的怀里，身上满是血迹，身边还有未散去的诅咒的气息。 而那个白发青年，常年戴着眼罩的那双眼睛裸露于空气之中。听到动静眼眸从他们身上一个个审视而过，落在乐颜寺校长身上时仿佛不是看活物。 “五条老师什么时候回来？”虎杖声音放得很轻，生怕打扰到病床上的人。 “不知道。”伏黑惠同样是小声回着。 出事之后，五条悟直接去找了咒术高层将这件事放到了明面上摊开来说：咒术界出了叛徒。 五条悟直言不再会听从上层的一系列要求。 而经过此事，在场的人也明白了吞下了六根两面宿傩手指的表田里道依旧能控制住两面宿傩。 这事也让众人心思各异，再加之五条悟一直是咒术界的支柱，出于稳住他的需要，便搁置了对表田里道的处理。 因为怕表田里道会突然醒来身边没有人，高专的学生每两人一组守在这里，今天正是虎杖悠仁和伏黑惠。 “那今天就靠你们了。”钉崎野蔷薇嘱咐了几声就和禅院真希一起离开了。 “放心吧。” 虎杖悠仁送钉崎野蔷薇出了病房，却正好看到他们刚刚问候的人。 “五条老师？” “里道还没醒吗？” 青年仍然带着黑色的眼罩，冷然不复存在，看起来甚至有丝颓然。 虎杖悠仁摇了摇头，心里更难受了。 硝子医师说里道老师身上的伤都已经差不多好了，如果还不醒来那就是他太累了，或者就是不想醒来。 为什么呢。 五条悟向前走了一步，却又停了下来拍了拍学生的肩膀，“放心吧，他舍不得你们。” 但是肯定会舍得他的，对吧。 还真是让人不想接受的事实。 五条悟紧抿着嘴唇，在听到了病房里被子的窸窣声，大步走了进去。 病房内，美美睡了一觉结果被001通知自己睡了整整四天的表田里道连忙坐了起来，感觉到有人站着自己面前，抬眸看向不知在想什么的五条悟。 他不知道，在他坐起来的那瞬间在场的其他人都被吓了一跳，见病床上的人眼眸满是迷茫甚至还带着丝惊慌，以为是他还没从之前的噩梦中逃出来，又魇住了。 “里道。”五条悟向前一步，腿部微微弯曲压在表田里道的被子上，身子向前指着自己，声音是从未有的郑重，“你认识我吗？” 表田里道眨了眨眼，看着面前五条悟的眼罩。 在一旁围观的虎杖悠仁和伏黑惠互相看了一眼，心道不好。 上次里道老师对战特级咒灵之后就落下了失声，这次不会失去记忆了吧？ “五条悟。” 眼色清明了不少，表田里道也认真地看向离自己很近的青年，对方那双皱着的眉头在自己说完之后舒展开。 五条悟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的严肃，在听到对方叫出自己名字的时候，心里骤然轻松，站起身来，给伏黑惠和虎杖悠仁让出了位置。 第39章 虽然伏黑惠并不是爱说话的类型, 但是却针针见血。 在虎杖悠仁充当主要叙述者的情况下，伏黑惠边在一旁补充，表田里道这才了解到了自己晕倒后所发生的事, 没想到会这么的复杂。 “里道老师, 你好好休息，我们会一直陪着你的。”说了一大串话有些口干, 虎杖悠仁抿了抿嘴，拍了拍青年的手示意他安心。 伏黑惠虽然未搭话却也点了点头, 也是这个想法。 “我其实没有什么感觉, 睡了一觉后感觉全身上下都好多了。”表田里道眨了眨眼睛看向面前的两人。 这话是真话。 自从001帮他的身体素质提高以后，无论是痊愈能力还是忍痛阙值，都提升了一大截，他睡完后感觉神清气爽了不少，甚至可以立马去酒厂接任务。 “睡了整整四天，里道老师可真能睡。”靠在墙旁的白发青年双手环胸，声音不满, “是把之前缺的觉都睡回来了吗？” 表田里道微微挑眉，看向对面的人。感觉到自己的视线，那人还哼了一声。 怎么感觉他醒来以后, 五条悟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呢。 是因为任务棘手起来了, 还是说其他的？ 感觉到两个人之前的奇怪氛围，虎杖悠仁和伏黑惠没有再插话。 “你们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他在。”表田里道看向守在这里的两个少年，又瞥了眼挑衅完又沉默不知在想什么的五条悟。 回过神来的五条悟也是说让他们先走，反正里道已经醒了, 证明也没什么大问题了。 虎杖悠仁看了看表田里道，又看了看五条悟, 见两人的气氛还算和谐，乖乖地点了点头，跟着伏黑惠向外走去。 这几天因为担心表田里道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会醒过来，他也没睡过几次好觉。 病房里又剩下了两个人，空气仿佛静止了一般。 表田里道自觉情绪十分稳定，他抬眸看向靠在墙旁的人。两人仿佛陷入了一种奇怪的赌博般，看谁先会出声。 “你在生气。” 他先说话了。 “是生谁的气，我的吗？” 他最多的错误也只不过是多睡了几天吧？ 五条悟还是没有说话。 他本来就不是内耗的人，再加上最强的身份自然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想和咒术界高层那群烂橘子撂摊子不干就直接说出口。 只不过他觉得很气闷，尤其是每每想到当时看到表田里道倒下的时候。 青年站在被窗帘遮挡的阴影处，看不清神色，让人莫名觉得一丝阴郁。 半晌才开口，“生我自己的气。” 空气里响起了轻微的笑声，表田里道弯了弯嘴角，“难得看你内耗，需要我来劝你吗？” 五条悟想了想，站直了向病床走去，直接坐到了旁边空余的病床上，抬眼看向对方，“来吧。” 表田里道：“” “你不会只是说说罢了吧？”见青年在自己答应后愣神的表情，五条悟直觉得自己的心情又下了一个档，“没想到里道老师居然说话不算话。” 看起来有些严重。 看着五条悟紧抿的嘴角，表田里道轻咳了一声，“虽然你没有考虑我一个刚睡醒的人，但是我还是要考虑一下你的心情。所以为什么，就是因为那群不相干的人？” 咒灵不太可能。 作为第一咒术师，几乎没有五条悟不能消灭的诅咒。 那就只有可能是五条悟和咒术界上层那群人已经摆在明面上的矛盾了。 表田里道边说边打量着五条悟的表情，却见对方在自己说到“不相干的人”时眉毛皱了皱。 怎么，是相关的人吗？ 五条悟看着面前似乎在努力寻找一个正确的答案帮自己排难解惑的人，心情顿觉好了不少，“里道老师，我们做个约定吧？” “？”表田里道没想到五条悟想一出是一出，疑惑地看向对方，等待着对方又能说出什么新的想法。 “等到你想说的时候，我们交换秘密吧。” 对方的声音坦然，仿佛说的是多么随意日常的语句一般，可却明明是只有相信彼此的人才能交换的东西。 表田里道有什么秘密？ 酒厂的成员身份不算什么，往后挖便是自己身上背了一个系统。 他也知道一直以来对方虽然有时在语句中涉及到过有关自己黑手党的事，但是两个人从未有那么一天摆在明面上去说。 分享秘密，那他们是值得对方信任的人吗。 “我们的关系已经到了可以交换秘密的地步了吗？”丝毫没有被五条悟这话惊到，表田里道问。 五条悟闻言“诶”了一声，“好伤心啊，还以为里道老师一直把我当朋友的。” 朋友，哪怕是最亲密的朋友也有彼此的秘密，甚至在这方面还没有两个处于危险环境下的陌生人更能坦诚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对方静静地看着自己，并没有说话，等待一个他们都知道的答案。 没有人想当那个率先开口的人，他们都知道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那是半年前五条悟在满是符咒的昏黄的房间里已经落下的处决。 “那我就先给里道老师分享一个秘密吧。”五条悟轻咳了一声，打破了两人之间安静诡异的氛围，慢慢地凑到了对方的面前。 “你晕倒的时候，我第一次叫了你的全名。” 青年的呼吸温热扑在耳边，坐在病床上的人下意识绷紧了身体。 五条悟说完却觉得突然自己胳膊不是胳膊，腿不是腿，全身充满着一副违和感，“我先去给硝子打个电话。” 表田里道眨了眨眼，刚从对方的话中反应过来。 病房里早就没了五条悟的身影，只有尚未关紧的病房门见证了对方行色匆匆的离开。 他还没有说，其实那天他有听到。 只不过因为伤得太重，没有来得及回头，结果对方根本没有给自己回复的机会。 “宿主，你们这是吵架了？”在旁围观的001小声问。 虽然感觉两个人都仿佛话中有话，但是原谅他一个刚刚出产的人工智能根本听不懂两人在这里说什么。 “有吗？” 病床上，表田里道躺了回去，声音里带着轻松和愉悦，“可能是吧。” 001： 他信个鬼—— 不过表田里道这次并没有躺太久就出院了，虽然出院前被家入硝子彻底检查了一遍宣布完全没有问题后，才被允许的。 睡过去几天的高专和之前的高专似乎没有发生什么太大的变化，唯一的区别是分派给高专一年级的任务没有之前的那么多了。 顺平在表田里道回学校的几天后进入了高专学习，也通过了夜蛾正道的测试。 看着一个年纪仅仅只有三个人，还是和自己相熟的三个人，当然偶尔也有凑过来一起听课的里道老师，顺平总会觉得这样的日子就像做梦一样。 那如果是梦，就不要再醒过来了。 表田里道醒了之后翻了翻手机，见琴酒这些天没有给他发过消息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他没有忘记上次就是因为自己酒厂那边的任务迟迟没有完成，最后吞下了两面宿傩的手指差点失控的事。 表田里道想到这里，在心里呼唤001，“酒厂任务完成之后，我能将获得的积分购买死亡机会吗？” 他现在已经吞下了6根两面宿傩的手指了，目测五条悟那里最少还有一根。 不过随着身体内两面宿傩的控制力越来越强，他心里倒没有太多的把握，先兑换了死亡机会再说。 而且他没有说，这是一个融合世界。 等到收集完两面宿傩手指之后他不能真的就这样被祓除了，还有任务要做啊，兑换成死亡机会有备无患。 “可以的。”001回，“死亡机会也会当做完成任务的奖励发送给您。” 见可以这么做，表田里道每天捧着手机盼星星盼月亮地等琴酒给他发消息，一年级有段时间还觉得里道老师可能是网恋了。这话被五条悟听到后，上课逮了好几次表田里道看手机，才让里道无奈地放下手机。 想了想，表田里道放学后在回五条宅的时候也告诉了对方一个秘密，五条悟这才放过了之前上课开小差的他。 如上所见，自表田里道醒来之后，并没有回高专的宿舍住，也没有回自己原来的公寓，直接又被五条悟如同初次安排那样回了五条老宅住。 他向来对住处不挑的，有健身器材外加一个他就够了。 不过可喜可贺的是，终于在表田里道的深切等候下，琴酒向他发来了新的任务。 一次看起来格外重大的行动。 不只有他和琴酒伏特加三人。 上面又出现了新的酒名：波本威士忌。 第40章 “老大, 里道说他到了。”伏特加看向手机里表田里道发来的定位，看向坐在副驾驶的琴酒。 之前他们一直都是在青年的公寓去接对方，但是这次却是另一处接近东京郊区的地方。 伏特加心想这近期也没给表田里道安排任务, 不知道怎么跑到了那么远的地方。 琴酒“嗯”了一声, 没有说什么，只是支着下巴看向周围不断变化的景色, 脑海里却出现了伏特加口中的人。 今晚的任务很重要，酒厂除了他和伏特加, 还有之前未露过几次脸的波本也会参加。 在添加任务成员时, 他一直在想要不要把表田里道加上。 酒厂和他相熟的人都知道也明白，表田里道是川边海推荐给琴酒的下属，历经几次任务成为了琴酒信任和看好的手下。 琴酒手里的人不多，这么多年时刻被重用的也只有留在身边的伏特加，但是有时候伏特加也太忙的时候也会分身乏力。 这就是他为什么犹豫了这么多次，直到最后把表田里道添加到任务名单。 琴酒眼神微眯，希望对方能对得起自己的这份期待. 郊区。 青年站在树荫下, 正在和001闲聊，“我还有多少任务就能结束？” “这个001也不清楚，目前酒厂这里就还剩一个任务。”001回, “应该会在您完成任务之后系统也才会知道。” “这样。”表田里道了然地点了点头, 虽然觉得这说了和没说一样，但是还是谢谢对方了。 “你说今晚为什么贝尔摩德没有来？”在酒厂待了一段时间，从昨天看到波本威士忌的名字开始，他就知道对方在酒厂的地位是和琴酒持平的。 显然，那位也是酒厂的重要成员, 这次任务的重要性不必多言。 “酒厂可能有自己的安排。”001摇了摇头，表示并不知情。 表田里道看向开过来的那辆经典保时捷缓缓地停在了自己的身边, 他拉开门走了进去。 哪怕是睡过去几天甚至有一个星期没有见过面，但是前面那两人还是如同往日一般的穿着和冷脸表情，竟然让表田里道莫名升起一丝诡异的亲近感。 “好久不见，里道。”伏特加透过后视镜看向坐在后面的青年。 对方的黑眼圈比之前好多了，但是总觉得脸色有一些苍白。 “好久不见。” 琴酒听着这两人寒暄结束后，“任务看了吗？” 表田里道郑重地点了点头。 现在的表田里道满脑子只有工作两个字，更重要的是他要多在酒厂出任务才能接触到更多的人，才能更快地完成任务。 虽然里道没有往别的方向想，但是在另外几人的眼里他已经是一名敬业的员工了。 这次任务要比以前复杂一些。 酒厂丢了一批据说很重要的医药货物，据说被地下的医药公司截了，他们的任务就是去截下那批货，而复杂的原因在于对方可能会有异能力者的存在。 异能力者，不同于更少人知道的咒术界，在横滨据说异能力者几近遍地走，在东京由于各个力量的制衡几近于没有。 这次也要用枪。 从琴酒手里接过枪，娴熟地拆开检查，表田里道从心里感谢安室透教会了自己，不然保准完蛋。 车子停在了港口。 琴酒抱着狙击枪去了狙击点，表田里道则和伏特加埋伏了起来，他拿着枪，而伏特加摆弄着手中的电脑。 和伏特加越熟练，表田里道越惊讶，对方居然是智斗派，是个丝毫不简单的电脑高手。 通信通道内，伴随着电流声。 琴酒：还有十分钟入港，准备好。 表田里道：有说对方那个异能力者是什么异能力吗？ 而且他没有问的是，为什么另一个叫波本的人还没有出现，难道是和上次的贝尔摩德一样潜伏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了吗？ 琴酒停顿了几秒，“这次对方很重视这批医药，并没有买到消息。” 握紧枪的表田里道闻言下意识地看向琴酒的方向，对方被二楼的货物箱挡住了身影。 他算是知道了为什么这个任务难了，这位异能力者对于他们来说完全就是未知数。 随着琴酒说的十分钟到来，传来了货车入库的响声。 琴酒：对方已到射击点。 表田里道让001给自己在脑海里播放了货车的画面，并没有太多人守着那辆货车，只有三个人。 其中两个像保镖一样的人在货车停下的时候拿枪站在了两边守着，之后另一个一直在货车里坐着的人也下了车，谨慎地在四周看了一圈，扫过楼上表田里道藏身的地点，又扫过二楼的货物箱。 从这个人下来的时候，表田里道相信琴酒和伏特加是一样的感觉，对方绝对是异能力者。 “001，能看出来对方是什么异能力者吗？”表田里道问。 对方没有发现他们，显然不是预知或是透视相关，难道是攻击型？ “抱歉宿主，这属于未知事件，并不能看出来。”001回。 三人下车后很显然早就做好了准备，两个拿枪的人负责搬货，异能力者在一旁守着。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琴酒终究没有忍住动作。 一枪毙命，正在搬货的人顺声而倒，而另一个还没反应过来的人也被迅速行动的表田里道解决掉。 那个异能者见有变化，直接冲进了货车之中，向外冲去，尚未使用那不为人知的异能力。 “跟上。”通信频道里传来琴酒的声音，下一秒便是轮胎漏气的声音。 异能力者在车子失控后离开破窗蹦了出来，刚刚在车里的时候并未没专注逃命，反而观察着声音的来向，紧接着突然出现在空间中的冰锥向表田里道三人的藏身之地攻击而来。 冰系异能力者，表田里道喃喃道。 而且攻击能力很强，直接击断了表田里道藏身的地方，他和伏特加迅速向另两个方向滚去。 “酒厂的人，对吗？”冰系异能力者显然认出了面前三人所属的黑手党，冰锥攻击越发密集。 表田里道紧紧握着藏，藏到一个还未被发现的地方，喘了口气。 他们必须要近距离接触这个人，才能真正的击毙他。 只不过那个叫波本的成员，现在都没现身？ 表田里道心里想着，向外观望寻找接近的路线，而且这也是琴酒的想法，不是吗？ “宿主，您的死亡机会已经没有了。”感觉到宿主内心危险的想法，001提醒道。 “搏一搏，万一就升职了。”表田里道难得开了一个玩笑，虽然这个玩笑在这个场合并不是很好笑。 他让001帮他测出了这个仓库的大概构造，看到斜对面能够遮挡的空箱子直接滚了过去。 “帮我掩护，我要近身。”表田里道冲耳麦对面的两个人低声道。 紧接着异能力者的攻击逐渐减弱，是在楼上的琴酒。 冰锥密集地砸在地上楼上，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伏特加和表田里道不断躲藏着对方的攻击，琴酒则在楼上干扰着对方的行动。 “咚”的一声巨响，表田里道躲藏的箱子再次被打垮，他则顺势滚到离站在原地的异能力者更近的地方。 他满打满算才学了一个星期的枪法啊，表田里道在内心疯狂祈祷，哪怕做不到一击即命也要尽可能拖住对方的行动。 表田里道举起手上沉甸甸的真枪瞄准对方，子弹崩出的瞬间被异能力者发现，擦过对方的肩膀而过，而冰锥也向里道袭来。 “里道，你这枪法是不是不太合格。”伏特加看着电脑中的监控以防敌方更多人的出现，却在看到表田里道的枪法后愣了几秒，甚至觉得有些出乎意料。 “有得用就不错了。”表田里道忙道。 对方也发现了里道枪法上的漏洞，冰锥的攻击更多的落在了里道的身边。 “波本什么时候来支援。”表田里道一边躲着对方的冰锥一边向安全的地方移去，心里把这个还未见到的人祈祷了几千次。 直到不属于他们的枪声响起。 异能力者本来是被雇佣来保护药品的，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就酒厂的了解。 这些人除了实战强一些外，身上根本没有异能力的存在。 现在他对上这三人还绰绰有余，没想到枪声响了起来，正中他未受伤的那支胳膊。 见异能力者捂住胳膊向另一个方向逃窜，表田里道又迅速开了一枪。 在众人眼里，那接近的冰锥突然全部消失，而后是子弹擦地的声音，在仓库中声音逐渐走调接着消失，甚至有些好笑。 琴酒满意地看着击中异能力者胸口的子弹，又有些皱眉看着擦在地上挨着对方过去的子弹。 里道的枪法，有些，或许说太差了。 仓库的光让表田里道第一次觉得有些闪眼，他看着面前的金发黑皮酒厂成员，甚至有一种教练来检查成果的紧迫感。 琴酒走了下来，示意伏特加理一理车里的货，他慢慢地走了过去，瞥了眼站在原地的表田里道，看着对方理着短发的后脑勺，有些想上去捋一把给个教训的想法。 不过，他还是先看向站在仓库门口的人，声音不满。 “波本” “怎么来的这么晚？”—— 所以说波本就是自己的射击老师？ 已经调整好表情的表田里道动了动因为长时间拿枪有些累的手指，走到了琴酒的身后，装作若无其事尽量不引起对方注意地来打量着对方。 没错，是他的射击老师。 和之前见到的青年没有什么区别，仿佛什么对于他来说都是游刃有余的。 所以之前一直就是酒厂的重要成员来教他射击的？ 表田里道心里有无数的疑惑，甚至脑袋里涌出了一个可怕的猜想，却也冲看向自己的安室透点了点头，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见安室透看向表田里道，琴酒只是简单地介绍了一句，“表田里道，我的手下。” 安室透见对方看着自己，有些想笑。 刚刚的枪法他也看到了，没想到琴酒还很重视他，甚至还承认了对方的身份。 “身手不错，但是枪法有待加强。”安室透淡淡评价道。 表田里道：“” 见琴酒去确认货物，他本想转头想问安室透，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当时没有透露身份。 同时却又又信誓旦旦地向001说，“我觉得他可能是卧底。” 40-50 第41章 表田里道站在琴酒的一旁看着他和伏特加清点货物, 感觉到身后明晃晃打量自己的视线，并没有转过头去。 “宿主，为什么您会这么觉得？”还尚未从刚刚表田里道的语出惊人中反应出来的001问。 为什么突然就确定安室透就是酒厂的人。 “直觉。”表田里道十分诚实地回答了两个字。 一是安室透在射击场和刚刚对待他的两种态度, 对方很显然也早就清楚自己的身份, 却又没说出来，只能说是心有顾忌。 二则是纯属是表田里道的直觉了, 说出来或许没人信，但是安室透身上并没有黑手党独有的冷血的麻木。 而这一份麻木, 就连上次的贝尔摩德身上都有, 虽然没有伏特加和琴酒那么浓厚。 “先把他的名字填上吧，反正这个任务停滞不前这么久，总需要一些变化。”想到上次被两面宿傩伤到却因为没有完成任务，最后无法兑换奖励，表田里道也想寻找一些破局的关键。 “是。”001回道。 安室透好整以暇地靠在一旁的柱子，瞥了眼远处正在忙的琴酒和伏特加，视线又移到了站在面前的男人身上, 还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被拿去试探身份的真伪。 对方的反应很好，没有过多的惊讶，也不知道是因为那不合格的枪法还是说想瞒着琴酒, 并没有暴露身份。 正在他思考间, 却见面前的人慢慢的转了过来，那双总是沉静如海的眸子闪了闪看向他。 不会在笑吧？ 安室透离谱地想着，下意识站直了身体。 “宿主，任务奖励已经发送给您，我已放置于您的收纳箱之中。如果有需要, 可以告诉我。”001的话环绕在表田里道的耳边，让男人看向安室透时的笑意又真诚了不少。 与此同时, 安室透的身份也全都传到了他的手中：警视厅在酒厂的卧底，目的是摧毁这个跨国组织。 “好。” 表田里道应道。 “里道，过来。”琴酒清点完货物，见表田里道看向安室透，脸色并不是很好。 表田里道转头应下，陪着伏特加将医用货物搬到了外面的货车上，边和001聊天。 “那这个单元任务就算结束了吗？” “因为您选的是较为困难模式，所以目前两个支线任务已做完。”001诚恳道，“还有一个主线任务，宿主可以选择是否要做。” “说说呢？”难得将任务做完了，身上的重担落下了不少，表田里道也难得轻松。 “卧底酒厂，掌握酒厂新进卧底身份，并摧毁酒厂。”001说道。 想到困难模式是振兴酒厂，表田里道： “好吧，应了。我的新任务呢？” “已发送至您的任务栏之中，现在即可查看。” 表田里道点开任务专栏，新的任务已经出现在上面：【冰帝学院的网球社在全国都十分有名，曾经获得过关东大赛亚军。而您的任务就是带领冰帝学院拿下全国冠军。】 “宿主，您会打网球吗？”001见表田里道看完问题后一直在沉思，想到对方大学之前一直专注体操，突然问道。 “会。”表田里道沉思了几秒，点了点头。 公司之前团建的时候他有打过网球，可能是体育生的原因，他还挺擅长的。 但是把一个学校的网球社带到全国冠军啊，表田里道在一瞬间有些没底。 “您也是当年的全国冠军，绝对是可以的。”001安慰道。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万变不离其宗，网球教练也不用成为打网球的高手。 已经接下了任务，表田里道只好先应下，打算任务结束后买一些网球相关书籍，先了解一些相关内容—— 货物全都搬好之后，伏特加上了车，示意表田里道也上来，他们将货物移到酒厂安全的地方去。 另一边琴酒不知道在和安室透说什么，但是琴酒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瞬间掏出了枪对准面前的青年。 “没事吧，伏特加。”表田里道下意识握住了枪怕有意外发生，看向开车的伏特加。 伏特加瞥了一眼表田里道手里的枪，心想你枪术那么差，还是先放下吧，万一擦枪走火打到老大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想到前几次任务大哥都给表田里道配了枪，伏特加心里觉得离谱。 这枪纯属是拿在手里用来吓人的，别的什么作用都没有。 “波本，不要对我的下属产生想法。”琴酒看着面前似笑非笑的青年，嘴角撩起。 “我只是提个建议罢了。”安室透还是笑着的模样，耸了耸肩，“你教不好他，我可以效劳。” “不要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波本现在是朗姆和BOSS看好的下属，琴酒也无意和对方闹出太多的矛盾。但是敢觊觎自己的下属，那他就不保证好对方的下场了。 “谢谢挂念了。”波本笑了笑，看起来丝毫不把对方的威胁放在心上，“那向boss报备的事就交给你了。” 他说着骑上被放在阴影下的摩托车，潇洒地拽起头盔戴上，车子在地上留下划痕，快速向外驶去。 表田里道看了眼安室透走前给自己留的手势，显然是告诉自己电话联系。幸好伏特加在摆弄东西，并没有看到。 琴酒打开车门，一脚迈了进来，货车内瞬间变得逼仄起来。 “老大，波本刚刚说了什么？”伏特加问道。 琴酒的脸色黑云欲来并没有说，他看向后视镜里安静坐在车后的人。 对方的脸色比之前苍白了不少，但是眼底的黑眼圈几近消失。 “里道，之前川边让你执行任务的时候，没有用过枪吗？” 黑手党的人没有人不会用枪，就连医疗部也人手配着一支。 表田里道的枪法他们刚刚都看到了，连最基本的准头甚至都有些保证不了。 表田里道听到琴酒这么问，一愣，有些难为情，“之前川边前辈给我安排的都是潜伏任务。” 而且他的武力值也不低，没有和黑手党火拼过，自然用不上枪。 “他没教你？”琴酒又问。 表田里道诚实地摇了摇头。 琴酒&伏特加： 看出来了，这怕不是青年自学的枪法。 要是让两人知道，就这么不靠谱的枪法都是安室透教了一段时间的，又不知道该作何感想了。 琴酒下意识屈指敲着，“下周等我消息，必须学。” 这是打算要亲自教自己吗？ 表田里道愣了几秒，点了点头，“知道了。” 看到路边的书店，表田里道示意伏特加停下车，“我要买些资料书。” 琴酒点了点头，示意伏特加停下来，将对方放了下去，“伏特加，把车停到看不到的地方。” “是！”不知道为什么老大这么说，伏特加乖乖照做。 “宿主，琴酒在偷偷监视你。”001提醒道。 “没事。” 反正他真的还只是来买资料书的。 十分钟，青年抱着一堆书走了出来。 琴酒视力颇好，那几本书上都是和网球有关，没有一本和枪械有关的书。 “这是里道学校需要的吧？”伏特加也看到了表田里道抱着的书，对方站在书店门口，等出租车到了后上了车离开。 伏特加有时候也经常忘了，青年并不是只有一个身份，他不仅是黑手党的成员，还是一个宗教学校的老师。 身份真多。 “回去吧。”琴酒说。 一辆黑色保时捷才重新驶入车流之中—— 五条悟从学校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找了一天的人抱着一堆厚重的书籍走了进来。 他自觉十分好心地接过去了几本，好奇地翻着上面的字，“里道老师，你又去哪里了？” 空气中带着些硝烟的味道，是表田里道身上的味道。 五条悟嗅了嗅，眨了眨眼，看向走在一旁的人。 “干活。” “那你这些书又是？”五条悟自觉无趣地翻了几页又掀回到封面，“你不会要去当网球教练吧？” 表田里道也不想啊，除了高专的工作，还有酒厂的事要处理。 现在还要带着一个他还未了解的学校成为全国冠军。 却又只能硬着头皮，“嗯，我新的职业选择。” “哈？”五条悟停下脚步，眉毛高高挑起，十分不满地看着手里少了一半书的人，“你这是想走吗？” “只是兼职。”表田里道解释道，虽然两面宿傩控制在他的体内，但是他不会总待在学校里，必要的时候还是长时间在高专。 “兼职，兼职”似乎还是不满意表田里道的解释，五条悟不停嘟囔着，“你不累吗？” 仅仅当咒术师拯救世界，他都烦得要命了。 当什么网球教练，那更是不可能的了。 表田里道停下脚步，一双眼睛仿佛变成了死鱼眼，“你觉得我不累吗？” “那就不要去了嘛，你之前还答应我要去仙台的。”五条悟走进表田里道的房间，将自己抱着的那摞书放到桌子上，双手放在身后靠着，“先去玩几天再说嘛。” 现在咒术界自从他上次闹翻了之后安生了很多，他每天也很闲，还不如一起出去玩。 “你之前就答应我的。” 自己确实之前答应了对方，而且里道也想回去看看，又拗不过，只好干脆地答应了。 “要带上悠仁他们吗？” “不要，他们有任务。”丝毫没有问一年级的五条悟十分干脆。 第42章 一夜之间夏日已匆匆而过, 空气中带着秋日的微微凉气，正是适合旅行的好时间，更不用说本就是旅游胜地的仙台, 游人络绎不绝。 一家很有名的特色甜品店前排了不短的队, 都是点单之后等待取餐的人。 快轮到的两个少女瞥了眼站在身后的青年，窃窃私语。 “看起来好凶啊。” “是啊。” 青年身材修长笔挺, 脸上架着一副墨镜，高挺的鼻梁和露出下半张比例很好的脸能猜出对方绝对是一个帅哥。 但是不能忽视的是他紧抿的嘴角和浑身的低气压, 看起来并不是很好相处的样子, 让他周围也安静了不少，井然有序地排着，像是生怕被他注意到而惹到麻烦。 看着终于轮到的队伍，表田里道在心里松了口气，走上前，“074的双人套餐。” “是给女朋友买的吗？”服务员下意识随口说着，快速地将套餐包装好, 却又在看到青年时愣了一秒。 好凶啊。 她是不是说错话了？ “是男朋友啦。”青年还没回复，一只白皙修长的胳膊就搭在了青年的肩膀上。 那人是戴着一副黑色的圆墨镜，顶着一头少见的白毛, 声音清扬, 嘴角带着有些轻佻的笑意。 感觉到五条悟说完后在这里排队的所有人目光都落在了他们身上，表田里道没看服务员的表情，直接说了声谢谢，快速接过套餐，拉着青年的手腕走了出去。 两个人来仙台已经有两天了。 自那天五条悟说完之后, 让他简单地收拾一下行李，两人直接闪现仙台, 什么旅游攻略都没有准备，甚至五条悟都没请假。 到的第二天里道就接到了来自虎杖悠仁的电话，问他们这两天怎么不回学校，他这才知道，原来五条悟的很闲和一年级的很忙是奠定在压根没告诉他们的基础上。 也幸好秋天到了后，咒术界的任务量少了很多，再加之二年级现在帮一年级分担了不少任务，一年级做下来也轻松了不少。 在听到五条老师背着他们偷偷度假这个消息后，都牙痒痒了不少。 不过听到五条悟说是去带里道老师放松后，又都说好好度个假。 毕竟里道老师这几个月来受了不少伤，眼下的黑眼圈都没消散过多少。 虽然最后是借表田里道的名义才正式请下了假，但是在五条悟看来都一样嘛，反正也是他们两个一起出来。 两人坐到一处遮阳的餐桌旁，五条悟好整以暇地支着下巴，看着表田里道慢条斯理地将买的套餐一个个拿出来，摆在桌子上。 “里道老师，好不容易出来玩，你也笑一笑嘛。”五条悟不满噘嘴道，“不然他们知道了肯定会怪我的，我心里也会愧疚的嘛。” 愧疚？ 表田里道抬眸见青年直接拿出一块蛋糕大快朵颐的样子，他反正没看出来。 “里道老师，为什么刚刚不解释我说的话。”青年用叉子切下一块小蛋糕，举起放在眼前，遮挡住表田里道看向对方的视线，声音在风里传达过来仿佛即将要消散一般。 “没有必要。”表田里道并没有五条悟能那么“丧尽天良”地爱吃糖。 他点的是微甜，放到口中很丝滑，不愧是仙台必买甜品之一，“而且也不会有人相信的。” 人们往往愿意相信自己想相信的事物，而且对于这类对他人有些敏感的话题来说，解释得越多，对方越觉得这是在狡辩。 “哈，居然是这样吗。”对面的白发青年咬着叉子感觉无聊地叹了口气，拉长声音，“我还以为你要说反正也是迟早的事呢——” “那看来，应该会比世界毁灭要早一些吧。”再吃一口手中的甜品，表田里道脸上荡出一丝满足的笑意，丝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 “世界毁灭啊，可能真的会来吧。”五条悟轻声道，滑落下去墨镜卡在优越的鼻梁上，那双鲜少现世的湛蓝眼眸眨了眨，“到时候你可要记得你现在说了什么哦。” 表田里道闻言顿了顿，没有回复，“001，这个世界会毁灭吗？” “如果宿主想问，如果您的离开是否会导致此世界消失，答案是否定的。”001解释道。 这样啊。 表田里道干脆地点了点头，“放心。” 看着对方不加思考答应了下来，五条悟嘴角勾起，口中弥漫着蛋糕的甜腻。 还真是甜啊—— 表田里道并没有在仙台待过多长的时间，大多数还是因为当初的任务，五条悟则是因为出差，以及他那该死的伴手礼。 表田里道无奈地看着桌子上那堆刚被五条悟拿过来放着毛豆生奶油味大福的袋子，从第一天开始，这个盒子就没有在房间里少过。 刚吃到口中的时候确实是很好吃，吃多了真的会腻的。 敲门声响起。 早就预知门外是谁，表田里道直接光脚走了过去，帮对方打开了门。 在看到门外人的一瞬间，又直接将门关上。 锲而不舍的敲门声响起。 表田里道深吸了一口气，又打开了门，看着外面头发甚至还在滴水的青年，“为什么不把头发吹好？” 没有穿在咒术高专经常出现时的一身黑，五条悟晚上穿了一件很大的短袖和裤子，看起来和街上普通的青年没有什么两样，除却那出色的长相。 五条悟眨了眨眼，“吹风机坏了。” 表田里道往后推了推，给对方让了空，示意他进来。 五条悟嘿嘿笑了一声，趿拉着拖鞋走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内呜呜的吹发声响起，表田里道坐在沙发上，从小冰箱里掏出两罐啤酒，本来在另一边的空位置放了一瓶，想到某人又不喝啤酒，又把酒挪到了自己一边，把那盒没有动过的奶油大福放到了空位置前面。 晚上一点了。 酒店上的电视没有什么好的节目，里道一手攥着泛着凉气的啤酒，无聊的按着遥控键。 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晚上一点洗头，而自己真的晚上一点了竟然还没睡。 卫生间里吹头发的声音逐渐减弱，乃至停止。 拖鞋的声音在地上响起，表田里道抬起头。 五条悟走了出来，那头白发吹得柔顺了许多，少见地安静垂在青年的耳边很是乖巧，就像高中生一般。 第43章 酒店内。 见对面的青年像是愣住了, 五条悟长腿一迈坐到表田里道的身旁，一手搭在沙发上，眨了眨眼, 打破了夜晚似有的旖旎氛围, “是被我帅到了吗？” “确实很帅。”表田里道诚实回道。 除却五条悟小孩子式的脾气和咒术界天才的身份，仅仅看那张脸也是极为出色的。 对方今晚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戴上眼罩, 睫毛和发色一样皆是银白色，那双湛蓝色的眼眸里只有自己的倒影, 不过他是想到了别的事。 “你看起来年轻了很多。” “啊？什么叫看起来年轻了很多？”没想到里道能这么这么的不解风情, 五条悟挑起眉毛，揪着自己的脸作证，“明明满满都是胶原蛋白，还是说难道我之前就很老吗？里道老师你这话说得未免太让人伤心了吧！” 五条悟向旁边移了一个座位，双手环胸一副不愿沟通的样子，表示自己对此十分生气。 对方一系列反应将没反应过来的表田里道直接搞懵了。 确实有些抱歉，这样说话实在是不太恰当。 “我的意思是你比我年轻。” 五条悟： “我本来就比你年轻。”五条悟撇了撇嘴,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用伤害自己的方法来安慰别人。” “我其实说的不是脸。”表田里道淡淡道。 表田里道的睡眠一直以来都不是很好，晚上睡觉也喜欢开一盏昏黄的灯。一入夜之后，他就把酒店的那盏灯打开了。 带着暖色的灯光打在柔软的沙发上, 泛着温和的光, 五条悟的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放轻了不少，像是怕扰乱突然的安静，“那是什么？” “是眼神。” 一个人的成长和苍老最先是从眼神中看出来的，比如表田里道。 从大学毕业后，或者说进入工作后, 在处处碰壁的生活中，那眼里总是亮着的光在不知不觉中悄然熄灭, 黑色的瞳孔中是一滩隐忍的烂泥苦水。 从他和五条悟见面的那刻起，曾有无数人说过他们两个很像。 但是他一直觉得两个人是不一样，如果非要问，那就是现在。 之所以称之为年轻，是因为青年那双蓝色的眸子里闪着他早就熄灭的光，像是支撑着所有少年人前行的意气和勇敢。 “你的眼神很亮。”表田里道看向对面的青年，温和的灯光使得人们总会下意识的心软，他的手指抬起，却未触及青年的面孔，只是在虚空之中描绘着对方的那双眼眸。 五条悟抿了抿嘴，心想怎么会有人做出这么犯规的事，他向前倾了倾，手指触碰到温热的皮肤后又迅速撤离，如同面对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你不能总是自私，里道。” 表田里道收回手指，眼皮微颤，转身握住那瓶冰凉的啤酒，却没有再把视线放到对面人的身上，“人总是自私的。” “但是你不能对悠仁他们那么无私，对我又这么自私吧。”五条悟看向对方在自己吹头发时放到自己位置前面的甜品。 他知道里道不爱吃甜的，但是对方却也不会拒绝，于是就往里道房间里送，时间久了是个人都会习惯这样东西的存在。 看，这不已经习惯了吗？ “你是成年人。” 从冰箱拿出的啤酒罐泛着凉气，遇上房间里的热凝成水珠黏着在里道的手上，让他突然觉得有些甜腻。 “你刚刚还夸我年轻的。”五条悟轻声抱怨。 “那你是少年？”表田里道说了一个不合时宜的冷笑话。 五条悟却并没有笑出来，他看向灯光下低垂着那双温和而又有着乖顺眼眸的人。青年的头发有些长了，低头的时候挡住了半只眼睛。 很奇特，对方在看向别人的瞬间总会让人觉得有些凶或是难以接近，但是笑起来又是很温和，仿佛身上所有不安、冷漠、麻木的气息全都收进了隐秘的地方。 “里道还总说自己是一个成年人，成年人会逃避问题吗？”他知道他们都在想什么，也知道对方在逃避什么，但是他偏偏不如里道的意。 “但是逃避问题也是一种解决问题的手段。”表田里道抿了一口啤酒，辛辣的味道直冲心头，微颤的手紧紧的攥住了啤酒，仿佛力道轻一点儿就会失控答应什么一般。 “成年人就学了这么多的歪理邪说啊。”五条悟伸出手冲向表田里道的啤酒，“我们要不要换一换，今晚我喝酒，你吃这个。” 他指了指放在自己面前的奶油大福。 “我吃腻了。” “那啤酒你喝腻过吗？” “没有。” “那我也没有吃腻过。”五条悟眨了眨眼睛，手放在表田里道的面前没有动，仿佛在像交换戒指一般。 “所以我们都习惯了自己爱吃的东西。”表田里道并没有将啤酒交给对方。 一是五条悟根本不喜欢喝这些东西，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来异世界的时候，和五条悟两人在樱花树下喝过一回，结果对方喝了几口酒扔掉了，太浪费了。 而且他是异世界的人，完成任务后就会回到现实世界，而五条悟属于这个世界，他们的交集只是他做任务的这段时间。 “因为吃惯了之前的东西所以就不愿去尝别的味道的话，这也太胆小了吧。”五条悟将奶油大福推到表田里道的面前，“你之前可是连两面宿傩的手指都吃了。” 那个时候，也没见你嫌弃，五条悟心里嘟囔道。 表田里道无奈的叹了口气，看了眼时间，快两点了。 他看出来了，如果得不到回答，对方今晚大概是不会走了。 “你还记得我们之前的约定吗？”仿佛是冰凉的啤酒起了作用，又或是那摆在面前散发出甜腻奶油味的甜品和面前那双认真盯着自己只想要一个答案的人。 “记得。”五条悟缓慢地点了点头。 他之前和里道老师约定过，会交换彼此的秘密。 表田里道点了点头，他深吸了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换了换姿势，没有坐在沙发上反而坐到了毛茸茸的地毯上，向前倾去。 “我是异世界的人。” 001并没有警告他，看起来是可以说的。 只不过表田里道想象的反应并没有出现，五条悟像是很高兴，眉眼弯弯，手伸了过来，攥住了他的手腕。 表田里道常年健身，身材恰到好处，五条悟甚至觉得自己听到了藏在深处的脉搏声。 “我猜到过。” 表田里道：？ 看着表田里道疑惑的样子，五条悟反而道，“该我说了。” 温热的声音拂过耳边，就像一阵风。 “我知道你喜欢我。” “所以我不打算等到世界毁灭了。” 哪怕是成年人，也偶尔会不想当胆小鬼。 第44章 好饿。 感觉到胃里的空虚, 表田里道从被子里伸出手来摸向自己放在绵软枕头下的手机，却没想到接触到了温热的皮肤。 他迅速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头白色的头发, 正窝在自己的身前, 高大的身材没有道理地摆放着，一只长腿甚至还放在表田里道的腿上。 怪不得他昨晚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不过发生了什么？ 怕五条悟醒来, 表田里道没有动作，只抬眼看向天花板, 一点点儿捋顺着昨晚发生的事情。 昨晚喝了一点酒, 并没有宿醉反应，显然不是在醉酒的情况下做出的决定。 或许说，什么都没有说。 因为那阵温热的风直接刮在了唇边。 都是成年人了，既然知道对方喜欢自己，秘密也透了差不多，两个人也不扭捏，躺在床上说了半晚上的话, 等到天色微亮的时候，才彻底睡着。 还是很不可思议，表田里道有些奇妙地想, 微微歪头低眸看向还在睡着的人。 什么时候？ 表田里道也说不出来, 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是因为所谓相像而产生的吸引吗，还是因为日常？ 难道说他一个三十一岁的人了，真喜欢小学鸡一样的互怼？ 未免有些太童真了。 但是他不讨厌这种感觉。 三十一岁的人，忽然有了喜欢的人, 像是被现实折腾好久突然被填满的心。 “很奇妙。”人工智能的声音突然在表田里道的心里响起，他才意识到自己差点儿忘记001的存在。 “昨天我透露身份了, 实在抱歉。”表田里道歉意道，他当时确实是突然想到了这样的拒绝理由，但是一点儿用都没有。 “并未发出警告代表并没有问题，宿主请安心。”001劝解道，意味深长，“我说过，这个世界的主角是您。” 是我。 是一个度假完还要去当网球教练的我。 表田里道突然开始想象自己的退休生活，他反手摸到手机，打开屏幕。 11:00了。 酒店窗帘的遮光性很好，哪怕到了中午，房间还是一片昏暗。 再睡下去就有些过分了，悄悄把自己从五条悟的束缚下移出去，表田里道赤脚走到沙发旁穿上拖鞋进了洗手间，轻轻关上了门。 在玻璃门关上的那刻，那头白发终于动了动，从被子里钻了出来，眼睛清明，一看便是醒了很久了。 听着卫生间里的洗漱声，五条悟心里有一种说不上的感觉，突然想要现在就去北极看极光，或是去做沙漠徒步行走，甚至是瞬移到非洲看野生动物，是一种精力饱满的极致兴奋和满足。 心里突然有了一个莫名的想法，他打开手机向所有的人发了讯息，包括已经不存在的人。 【五条悟：通知一下，有男朋友了。】 一瞬间所有收到五条悟消息的人都在心里暗骂了一声，在看到消息的那刻又大跌眼镜。 【家入硝子：难得，恭喜。】 【家入硝子：里道吗？】 五条悟心想，这么多年了，硝子还是懂他的。 【夜蛾正道：假期还有一天，早点儿回来。】 【夜蛾正道：？谁？你哪来的男朋友？】 五条悟删掉夜蛾正道的消息，度假的人顾不上回去。 【虎杖悠仁：祝福老师！】 【虎杖悠仁：不过伏黑和钉崎想让我问您一件事，您哪里来的男朋友？】 心里知道里道在自己这个学生心中的重要性，五条悟难得没有挑衅地回过去，剩下的均以“不告诉你”“别想知道”作为回复，仿佛先发讯息的不是他一般。 “醒了？” 表田里道走出来，只见白发青年坐在床上，脸上兴味地盯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嗯，都怪里道老师起床太早了，把我都吵醒了。”五条悟谴责道，丝毫不承认自己早醒了两个小时的事实。 “还真是抱歉，原来你是想把这一天睡过去。”表田里道声音里丝毫没有歉意，走近揉了揉青年的头，“去洗漱吧，下午看看要给他们带点儿什么。” 五条悟刚下床的动作顿了顿，“给谁带礼物？公开关系还需要送礼物吗”当然他现在心情很好，既然里道这么说了，就勉为其难给他们带着吧。 “想什么呢，是旅行结束带给学生的伴手礼。”铺床的表田里道差点儿想把手中的枕头扔向五条悟，对方见状赶紧闪到了洗手间里。他并没有想隐瞒的打算，只是他还不知道该如何更好的告诉高专的那群学生。 有些纠结，但是目前还是不要想这些了，毕竟他们这段时间是出来旅行的，想到这些打开手机的表田里道在看到手机上的那条讯息，愣了几秒。 很好，这绝对是五条悟群发的信息，都发到自己手机上了。 除此之外，表田里道还收到了来自家入硝子的讯息：【辛苦你了。】 表田里道： 柔软的床垫微微向下陷去，身后一只胳膊环了过来，下巴靠在表田里道的肩膀上，“里道老师在看什么，这么认真？” 表田里道晃了晃自己收到的那条讯息，转头时对方靠近的嘴唇擦过脸庞，“很开心吗？” “当然。”五条悟抱紧手中温热的触感，“有男朋友这么好的消息分享给他们，传达一下心情。” 表田里道心里叹了口气，说不过，就这样吧—— 从五条悟发了讯息后，夜蛾正道就在疯狂地催对方赶快回去。 表田里道认为对方催得这么急的原因显然是想知道五条悟口中的男朋友到底是谁，因为直接都打听到自己手机上来了。 五条悟看到后让里道不要理他，回去后给夜蛾校长一个惊喜。 虽然他大概率觉得这可能是个惊吓，却也难得坏心眼地赞同了五条悟的话，并没有理对方。 两人最后一天直接将手机关机，不管咒术界，也不管黑手党，就像普通的情侣一般，沿着推上推荐的景点挨个逛了一遍，手里的礼物也在不断地增加。 等到晚上回到酒店，将礼物全都放在沙发上快堆成一座小山，表田里道才松了口气，他并没有觉得旅行比工作要轻松在哪里。 还是睡觉最轻松了。 “感觉还没玩够啊。”沙发下陷，五条悟坐到青年的一旁倒下，躺在青年的腿上抱怨道，“等事情解决了我们再来吧。”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表田里道随口道。 他身上还背着两面宿傩，虽然对方从真人被杀自己又控制回身体的那天便没有了动静，但是他能感觉到对方在等待着什么时机。 “很快了。”五条悟伸出手描摹着青年在看向自己时柔软的眉眼，“总归不是世界毁灭的时候。” 因为当世界毁灭了，异世界的人他就要走了。 想到之前五条悟说的话，表田里道笑了“那好，下次还叫悠仁他们吗？” “不叫，他们有自己的生活。”五条悟仍然十分干脆地拒绝了。 x 咒术高专的学生自从知道五条悟谈恋爱后早就互通了消息，猜测对方这么多年的单身生活，到底是谁下凡拯救了。 他们心里莫名想到和五条悟一起出去的人，却又都否定了这一想法。 闲来无事凑在一起等待五条悟和表田里道回来的一年级和二年级讨论着。 “不可能是里道老师的。”钉崎野蔷薇坚决地否定道，“五条老师不像里道老师喜欢的类型。” 那么成熟稳重的里道老师会喜欢看起来一点儿也不靠谱的五条老师吗，不太可能。 “虽然我也觉得不太可能，但是五条老师有时候还是挺靠谱的。”虎杖悠仁替五条悟说了一句话，虽然他也觉得两个人不太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呢？”没有开口的伏黑惠听着这几人的讨论，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拉入这么明显而又没有讨论意义的对话之中，却在话落的一瞬间收到了所有人的目光，仿佛在说你来讲讲为什么。 伏黑惠： “等他们回来了就知道了。” 在伏黑惠话落的那刻，众人纷纷看向校门口外出现的两人。 只见五条悟罕见地没有戴着眼罩，反而带着一副黑色的圆墨镜，状态十分好地冲他们挥了挥手。 而另一只手，他们都看到了，在牵着里道老师的手！ 第45章 让高专的人接受五条悟和表田里道在一起这件事似乎是有些困难的。 对于他们来说, 要么是认为两个人就应该单身一辈子；要么是觉得两人根本不搭。 除了伏黑惠和家入硝子外，众人在两人出现的几天内皆都是观察和慢慢消化的进程。 下课后难得凑在一起的一二年级趁着任务做完了却也没去进行别的娱乐活动，反而热衷于观察待在办公室的两个人。 看着办公室里各坐一个位置中间离了一段距离的二人, 钉崎野蔷薇放下手中的望远镜, “你们说他们会去拥抱，还有亲吻吗？” 伏黑惠无奈地看着钉崎野蔷薇手里的望远镜。 如果原本说放学后的秘密活动是这些, 那他绝对不会跟着他们出来的。 “当然会啊，这不都是情侣会做的事吗。”熊猫眨了眨那双豆豆眼, 声音深沉, 显然对人类有一定的了解。 “但是感觉有点儿想象不出来的。”脑海里浮现出表田里道不苟言笑的样子，钉崎野蔷薇不自觉地摇了摇头。 “怎么，他们不会就在办公室里坐着吧？”禅院真希纳闷道，接过钉崎野蔷薇递来的望远镜看了过去。 镜头里面的表田里道不知道抱着一本什么名字的大部头书，头都快埋在其中了。 紧接着，五条悟站了起来，锐利的目光直直地看了过来, 接着站起身来一把拉住了窗帘。！！！ “被发现了。”禅院真希颇为遗憾地砸了咂嘴，放下望远镜的那刻，他们的手机上出现了五条悟下发的新任务, 顿时哀嚎一片。 五条老师, 太魔鬼了！ “怎么突然拉窗帘了？”不知道这群师生之间刚刚发生了什么，感觉到房间突然暗了下来，表田里道从网球专业书中抬起头来，看向走到面前刚放下手机的五条悟。 “太晒了。”五条悟低头看了眼桌子上那本自里道回来后就一直抱着的书，不满地撇了撇嘴, “还没有看完吗？” 表田里道也不知道当初自己为什么会拿到这本书。 三四百页厚度，他感觉自己看完了, 全国大赛也就要结束了。 他揉了揉有些酸疼的太阳穴，摇了摇头。 “那我们要不要出去放松一下？”五条悟坐到表田里道的对面，两只手靠在身后支撑着，歪头道，“比如说去京都？” “我们刚从仙台回来没几天。”表田里道善意提醒道，手指没有停顿，翻开下一张书页。 “啊？”五条悟无辜眨了眨眼，“我怎么感觉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 “才三天哦。” 五条悟见表田里道仍然沉浸于那本书之中，顿时哀嚎一声，“实在是太无聊了！不然我去当你的助教吧？” 表田里道眉毛一颤，合上了书。 还是算了吧，自从得知二人的关系后，联系不上五条悟的夜蛾正道会把消息发到自己这里来。 如果他把五条悟带走的话，他们二人肯定会被夜蛾正道先用短信轰炸一通再带回来在学生面前以玩忽职守的名义谢罪的。 不过他也是看出来了，今天不哄哄对面的人，书也别想看了。 反正他也看了很长时间，眼睛也有些疼了，索性站了起来。 “走吧，出去逛逛。” “诶？不看了吗？”五条悟故作惊讶。 “不看了。” “是我吵到你了吗？”五条悟眨了眨眼，显得十分无辜。 “是我累了。”表田里道笑了笑，“走吧，去看看大家都在做什么吧。” 听到表田里道这么说，五条悟脸上一僵，那群学生，准确来说刚刚都被他安排了任务，“我刚刚还看到他们都去出任务了，我们也出去看看吧。” 诶？ 表田里道记得上午的时候悠仁还告诉自己，下午没有什么任务问他要不要一起看电影来着。 只不过他还没有问出口，他的腰部传来温热的触感。 一瞬间天旋地转，空间内的声音仿佛放大了许多倍。 再睁开眼时，他们已经身处繁华的东京市区之中。 表田里道： 第一咒术师的咒术是做这些的吗。 五条悟耸了耸肩，推着青年向人少的地方走去，“好了，难得休息，我就陪你出来走走吧。” “还真是谢谢你了。”表田里道皮笑肉不笑道，倒是观察起了市区附近是否有网球场的存在。 感觉到周围人的目光，五条悟直接拉起青年的手放进自己的手里。 表田里道无奈看了他一眼，却也没有挣脱。 “在找网球场？”知道里道看了很久的专业书，五条悟问。 表田里道点了点头。 他很少打网球，公司聚会的时候也都是找的市内网球馆。 但是室外网球场的话，还是学生居多，他也想看看东京现在学生的网球水平。 五条悟看了看周围的建筑，拉着表田里道向熟悉的方向走去。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网球砰砰落地的声音也越来越近。 “你之前来过？”表田里道没有看向网球场，反而顺着拉着自己的那只手看向白发青年。 “之前做任务的时候撇过一眼。”五条悟随口道，声音小了很多，像是碎碎念般，“反正你出来就是为了之后当网球教练，连和我出门的时间都没有了，还真是过分。” 表田里道停下脚步，脑子里有根断掉的线突然连起来了，“抱歉，我之前没有谈过恋爱，那我们去二人世界？” 青年的眼里满是诚恳，只有真诚的歉意和一丝懵懂，隐藏着说不出的情愫。 说来离谱，三十一岁了几近没有谈过恋爱，但是却也是事实。 “你！”没想到青年的话如此暴击，五条悟仿佛被踩到脚的猫一样，脸色瞬间通红，声音扬起又落下，“说得我就和谈过恋爱一样。” 两个没有谈过恋爱的人在这一瞬间脸上都有些泛红，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来打破这一刻的平静。 “算了，说好了今天我陪你的。”五条悟扭头看向别的方向，手腕却越发紧，“走了，不然比赛就结束了。” 表田里道嘴角弯了弯，没有说话，随着青年向网球场走去。 第46章 网球场内的氛围显然没有二人之间要和谐的多, 表田里道和五条悟进入场地后才发现尽管并不是一场正式的比赛，但是观赛的人仍然不少。 左侧的两个男生一个留着偏粉色的桃子头，他的伙伴则是金色偏长的头发。两个人脸上毫无汗水。 表田里道看了眼他们的比分, 2-0了。 不仅是体力还是技术, 都比对面的两个青年要强得多。 很显然是经过专业训练的。 “他们要赢了吧。”五条悟整个人像是大猫一般塞进看台里显得格外的别扭，他把下巴靠在表田里道的肩膀上, 瞥了眼网球场里面的形势，含糊不清道。 表田里道应了一声, 扶了扶五条悟快歪下去的头, 眼睛倒是一眨不眨地看向网球场上的赛况。 从受伤之后，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接触过竞技运动了。 表田里道本以为自己会因为时间的过去和少年心性的逝去而对竞技运动失去兴趣，但是他发现这显然是他想多了。在站到场地的那刻起，身上流动的血液仿佛也热了起来。 网球场上的金发少年像是对压倒性这么强的比赛没有太多的兴趣，在说出一声“以下犯上”像是技能一般的名字后直接3-0锁定了胜局。 “喂，日吉，这是双打比赛不是你自己的单人秀。”桃子头少年对名为日吉的少年这么快锁定胜局不满, 握了握缠在手腕上的绷带，冲对方说道。 “知道了，向日学长。”日吉若不在意地摇了摇头, 看了眼对面无法接受的二人, “但是感觉完全在浪费时间啊。” 这二人正是因为即将有比赛而出来练手的日吉若和向日岳人。 对面的二人在听到如此出言不逊却又无可反驳的话后，脸色通红，冲到拦网处，“你们就以为自己永远会赢吗，有可能你们会输得更惨！” 向日岳人和日吉若本就是由于之后和青学的比赛感觉不安, 听到这话两人脸色并不好看，性子更急的日吉若直接走了过去, 拽起发言的青年，“你再说一句试试。” 作为那场失败的亲历者，向日岳人的心里也自然不好受，但是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他走过去劝道，“喂，日吉，不要和陌生人计较了。” 日吉若也知道自己不该牵扯陌生人，他松下了对方的衣领，却在此时传来了稀稀落落的掌声。 他脸色不善地看了过去，是两个长相出色的成年人，一个白发还带着一个眼罩，有些像盲人；鼓掌的是另一个黑发青年，对方眼圈下是浅浅的黑眼圈，那双沉静的眼眸正观察着自己。 “你的性格我很喜欢，但是也太鲁莽了。”看了眼抚着衣领走了的两人，五条悟看向日吉若。 “你们是谁？”向日岳人疑惑地看向面前的二人。 两个人气场强大，一点儿也不像只是来看场网球比赛的普通人。 “来陪我男朋友看你们网球比赛而已。”五条悟搭上表田里道的肩，看向面前的二人，准确的说是看向看起来仍然不服气的日吉若，“想要成为强者是需要匹配的实力的。” 看他，他就是实力与名气匹配的第一咒术师。 日吉若和向日岳人在听到五条悟的话对视了一眼，这两个人竟然是情侣吗？ 白发青年这么说，两人才注意到两人有些亲密默契的动作，确实不太像朋友。 表田里道自然能听得出五条悟实际上在夸自己的话。 这两个少年确实看起来像是专业打比赛的，在答应第二个任务的时候表田里道不仅看了专业书，并且了解了一下如今日本国中的网球强校以及自己要去的冰帝学园。 “你们是冰帝，还是青学？” “冰帝。”向日岳人回道，“你了解过？” “冰帝？”五条悟下意识看向里道，他自然知道里道想要去的学校就是冰帝学园，没想到这随意遇到的两个少年就是冰帝学园。 “冰帝的啊。” 以面前两个少年的能力，显然是比赛正选选手了。 日吉若没有说，他对面前刚刚打量自己的青年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像是上课睡觉被老师抓到一般，他听到自己声音故作凶狠，“怎么了？” “没什么，期待下次见面。”表田里道善意地笑了笑，拉着五条悟向外走去，“走吧？” “诶，不看了吗？”五条悟看了眼愣在原地的两个少年，跟上表田里道的步伐。 “不了，大概明白他们的水平和缺点了。” 想起刚刚两个少年的打球习惯和方式，表田里道在心里想了想针对他们的训练方式。 “那现在要去哪里？”五条悟问。 “二人世界。”表田里道头也不回，攥着青年有些泛凉的手，耳垂微微泛红，声音在风里飘散—— 冰帝学园虽然之前由于输掉比赛并未拿到参加全国大赛的名额，但是由于主办地在东京，最后获得了推荐。 虽然附加赛以及正赛的前几个学校对于冰帝来说并不算难，但是多年后突然苏醒的青春学园在冰帝面前显然是挡住他们继续向全国大赛进军的一座大山。 从全国大赛比赛日程出来之后，冰帝的网球社成员都有些说不出的紧张，甚至他们也能感觉到他们社长那永远完美应对一切的迹部景吾的情绪，这也不怪日吉若和向日岳人会找时间出来打球了。 直到两个人在学校的网球场上看到那个几天前遇到的人。 “这这？”日吉若着网球场正在和迹部景吾说话的青年，说不出话来。 “日吉，不可以指着别人说话，太不礼貌了。”忍足侑士扶了扶眼镜，却也好奇到底是什么让自己的小学弟看呆了，顺着他的方向看了过去，疑惑道，“正在和迹部说话的那个人是谁？” 他怎么没记得在学校里见过这个人。 “哪个，哪个？”嘴里叼着棒棒糖在后面本蹦蹦跳跳的向日岳人看向网球场里的人，眉毛微皱，和看向自己的日吉若两个人面对面愣了。 那人，怎么会来冰帝？—— 表田里道看向面前的少年。 迹部景吾，冰帝学园网球部部长，很强也很自信，让表田里道在和对方相处的时候莫名想到被自己丢在高专的那人。 “准确来说，榊太郎的家族里面有些突发事件，所以你们之后的训练和全国大赛都将由我来负责。” 作为网球社的社长，迹部景吾昨天就收到了来自教练的短信，自然明白榊太郎教练如果不是因为急事也不会在这么紧张的时间离开的，而对方在走之前向网球社社长迹部景吾和冰帝学园推荐了面前这位新教练。 “里道老师。”迹部景吾看向这位年轻的老师，“虽然他们都同意了，但是我有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觉得能带领我们进军全国大赛。” 说了这么多，还是心里有些抵触啊，不过里道也能理解，毕竟现在正是要比赛的关键时期。 表田里道揉了揉头发，看向迹部景吾和正赶来的正选，少年们眼里满是对网球的专注和热爱，如同多年前的自己。 “非要说的话，大概是我拿过全国大赛的冠军。”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也是面前这些孩子梦想的第一步。 其实表田里道想错了一点，迹部并未对此有何不满，他对榊太郎还是信任的，知道表田里道能被推荐肯定是有原因的，但是他却没想到表田里道给了他这个回答，而这也正好照见了迹部景吾心里的那根刺。 他会心笑了笑，转身看向站在不远处正在打量着他们的人，“既然到了就赶快过来集合，见见我们的新教练。” 新教练？ 网球社其他成员疑惑地互相看了看，显然谁都没有提前知道换教练的事。 特别是日吉若和向日岳人脸色有些古怪，他们那天没有做太出格的事吧？ “你们两个，怎么还在那里站着？”迹部景吾看向站在原地不动的日吉若和向日岳人，冲身后的桦地道，“把他们两个带过来。” “是。”桦地应了一声，直接将这发呆的两个人拎了过来。 看着长相壮硕的桦地将那两个人拎过来，表田里道眉毛一跳，冰帝网球社的大家还怪有趣的。 反应过来的日吉若和向日岳人连忙示意桦地将自己放下，站到队伍之中，冲表田里道点了点头，“教练好。” “嗯，好久不见。”表田里道笑了笑。？？？ 这是见过面？ 其他人疑惑地看向这两人。 他们总不能说之前打球的时候正好被这位新教练看到，而且还看到了对方的男朋友。 男朋友？！ 想到那天守在表田里道身旁的白发青年，日吉若和向日岳人才反应过来，是哦，他们教练还有一位男朋友。 表田里道从接手教练的当晚就让前教练把资料发给了自己，现在看着每个学生也能对上他们的名字和打球时的特点。 他的目光一一从这些人的脸上掠过，清了清嗓子，“我没有带过网球，曾经在我所属的领域里获得最高的成就也就是全国冠军，而这也是我这次来的目的。我们这次比赛的终点不是和青学的比赛，而是全国大赛的决赛，是冠军。” 青年的话语落地有声，骄傲而让人沉默。 “希望我们都能相信对方，一起完成这个目标，这也是你们榊教练的愿望。” “是！”众人应道。 “好，那我就直说了，明天大家收拾行李，我们要出校训练一周。” 表田里道在看完这些孩子的资料后果断制定了训练计划，刚刚也和迹部景吾商量好了训练的地方，时不等人，明天就出发。 第47章 里道对于集训计划想得很完善, 甚至熬夜写了一份计划书，在他看来，他们集训的时间已经很紧迫了。 要不是让大家再好好调整一下, 他当晚就能带着这群小孩直奔东京郊区外的集训地方。 反正离他现在住的地方也只有几步路远。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 里道从电脑中分离出来，向后仰去。 对方的身高刚刚好让表田里道在仰下的时候靠在肩膀上, 那双手抚上了太阳穴，瞥了眼电脑屏幕上名为“训练计划”的四个大字, 又丝毫不感兴趣继续揉着。 “休息休息嘛, 反正他们明天也要过来。” 是的，训练的地方虽然是迹部景吾推荐的，但是听到这么熟悉的地点后，表田里道突然意识到这个地方离五条家的老宅很近。 感觉到太阳穴逐渐温热的触感，表田里道舒服地“唔”了一声，逐渐躺到了对方的怀里去了，“可能是我对这份冠军看得太重了。” 夜晚的宅院格外的宁静, 木门并未关上，风却只是微风，只是习习吹进来, 像是情人在耳边呢喃。 突然一声笑声撕破了这难得的宁静。 表田里道睁开眼, 先看到的是五条悟完美的下巴和那双并未遮着眼罩的蓝色眼眸。 “竞技体育不就是拿冠军的吗？”五条悟低头看向自己的恋人，那双眼眸里只有自己的倒影，眼圈下因为这几天的忙碌又印上了青黑色，“我只是觉得你现在是恨不得上去帮他们打。” 表田里道笑了笑，捏了捏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没有说话。 确实。 他相信那群孩子，却不相信自己。 哪怕自己在多年前站在过全国冠军的领奖台上, 但是也会怕带领不了他们拿下全国冠军。 “好了，不说这些了，反正明天也能见面了。”五条悟十分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你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 他们都知道自从那次五条悟祓除真人之后，两面宿傩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只有在青年眼角下的两处疤痕证明对方还存在着。 表田里道摇了摇头，他确实很久没有听到过两面宿傩的声音了，有时候对方完全就像消失了一般。 但是001说过，还没有。 而这也是他最后和五条悟必须解决的一道难题。 五条悟抿了抿嘴，头缓缓低下，两人的额头相触在一起，“你说，我为什么会遇到你。” 也不是很久。 五条悟第一次看到表田里道是在天台上，而表田里道第一次看到五条悟却是在醒来之后被宣判死刑的房间里。 “或许是缘分？” 虽然表田里道更想说，可能是老天开了眼，给这两位还没有谈过恋爱的成年人带来了好运。 五条悟也自觉好笑地笑了笑，“你绝对是我成年之后遇到最难的那道题。” 青年时期的他，友人相伴，自以为天上天下唯我独尊。涅槃之后悟出一条路，却和友人就此反向而行。 而成年的他，爱人相伴，却早就宣判好了死期，执行人正是自己。 “那你绝对是我从没想到的一条路。”表田里道回道。 在原先的世界中，他原以为自己会一直做着MHK电视台的主持人，继续当那个“体操大哥哥”，直到他厌倦了工作，然后辞职，甚至退休。 生活中友人相伴，晚上凑在居酒屋里微醺或大罪，但总归来说皆是平平常常，而不是现在这样，让少年时代的jump里的热血又回流到了他的血液里面。 因为一个不可说的系统，两个像是不会处于一个画风中的人走在了一起，甚至成为了彼此的恋人。 “还真是奇妙。”表田里道总结道。 “这叫事在人为。”五条悟勾起嘴角，眼里闪着碎光，“所以相信他们，会和你一样也拿到全国大赛的冠军。” x 东京郊区的森林里。 冰帝球员早早收拾好了行李，上午的时候就被学校的车拉了过来，刚把行李安置好就被表田里道一个哨子叫了出来。 在五条悟昨晚的劝解之后，表田里道安心了不少，早上的时候直接六点就起床开始收拾。 青年换了一身运动服，头发碎落在耳边，脖子上挂着一个银色的哨子，显得年轻了很多。 “今天第一天，所以主要以调整状态为主。”表田里道看向在场球员，指着不远处的山，“你们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往返跑，一共是20公里，附近周围我都已做上标识，跑的时候注意安全。” 说罢，他吹响哨子，所有人集体向山上跑去。 “教练也一起跑吗？”看着一起跑来的表田里道，迹部惊讶道。 表田里道点了点头，“好久没有重上赛道了，这次也加上我的那份吧。” 毕竟他们的冠军需要的可是双重努力。 明白了教练的想法，迹部勾起嘴角，加快速度，“那我就先走了。” “教练也跟着跑吗，没有问题吧？”看着跟在后面的表田里道，一向脾气好的凤长太郎声音也温温柔柔。 “放心吧，迹部说了，教练之前可是全国体操大赛的冠军。”忍足侑士扶了扶眼镜，默默地加开速度，跟上前面迹部的步伐，“所以说，快跑吧。” 见迹部和忍足加速，其他球员也纷纷加速赶了上去。 虽然之前一直有在健身，但是突然的长跑对于里道来说确实有些吃力，节奏对了后倒是好了不少。 跑完后所有人集体累到在集训宿舍前的石子路上，趴着的，跪着的，倒是只有迹部还站在那里，脸上却也带着汗。 “先呼吸几下，不要坐下。”表田里道擦了擦脸上的汗吩咐道，“以后我们每天早上都需要负重跑，除此之外我给每个人都制定了相应的训练计划，大家休息好了来找我取就可以。” “是——！”众人有气无力地应道。 表田里道曾经看完了冰帝的比赛录像，以及这次入选全国大赛的学校比赛录像，技术、力量、耐力、决心，走到最后每一样都极其重要。 而他们现在，能补多少就补多少—— 训练了几天，众人才意识到这位教练果然不是嘴上说说，或是真的像平时看起来那样脾气好。 只要在涉及到比赛，整个人就会变得格外的专注。 不过他们也逐渐惊喜地发现了，他们在慢慢适应每天跑步的节奏，负重跑下来也不会特别的累。 表田里道也知道他们需要放松放松，便给他们放了一晚上的假，要求是先复盘一下上次和青学的比赛过程再自由活动。 已经吩咐好任务的表田里道看向收到的短信，是五条悟发来的：【所以我要给他们带什么礼物吗？】 这几天的高专又安排了新的任务，所以五条悟一直没有过来看过，当然也有些怕打乱表田里道的训练节奏，这次闲了就问了问，谁让他们这才刚确立关系没多久，不见面会想对方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嘛！ 【不用了，他们现在饮食都严格控制着呢。】 表田里道回道，看了眼坐在房间里安静且表情严肃看着录像的那群少年。 失败了不可怕，但是找不到可取之处才是真的可怕。 他也搬了一个小板凳，坐了过去，和他们复盘。 直到开着的房间门突然探进了一个白色的脑袋，带着一副墨镜，没有穿着平常式的衣服，只是穿了最普通的短袖短裤，像是来度假一般，他看了眼教室里懵逼的少年，甚至冲那天遇到的两个学生说了声嗨。 没想到对方来的这么快，里道轻咳了一声，示意他们先看，走了出去。 “你们也认识？”自然从向日岳人那里听说了他们之前遇到过教练的事，见对方和岳人打招呼，忍足侑士忍不住问道。 “那是教练的男朋友。”向日岳人小声道，却没想到在场的人都有一颗八卦之心，全都震惊地看着他。 那个白毛，居然是教练的男朋友？！ 等等，他们教练居然有男朋友？ “怎么来得这么快？”表田里道看向靠在一旁的五条悟，直觉对方心情很好。 “我对夜蛾校长说因为你有比赛，所以我要来帮忙，他同意咯。”没想到夜蛾正道居然有一天会同意他的假条，五条悟自然心情不错。 里道最近请假来带网球比赛的事经由五条悟的宣传，高专所有的学生都知道了，甚至还有想来帮忙的，全都被里道拒绝了。 开玩笑，你们的咒力和咒术对于网球来说完全是超能力。 虽然他看了网球比赛之后，觉得和超能力也差不到哪里去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才反应过来的表田里道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之后这五天你过来陪我。” 五条悟眨了眨眼，仿佛在说除了我还有谁。 在得知那个白发青年是教练男朋友后，大家反映各异，但是满满的都是好奇。 表田里道也没想藏着掖着，毕竟五条悟也说了，会在训练期间一直陪着他，就直接向众人介绍了对方。 “五条悟，我的恋人。” 咒术师的身份由于怕引起意外，在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向未知情人透露的。 五条悟也只是冲这群少年打了个招呼，呲牙笑了笑。 青年看起来很个性，白毛蓝眼睛，就连刚刚露出来的睫毛也是白色的。 大家友好地冲五条悟打了招呼，却又不约而同地看向站在一旁的表田里道。 教练也很帅，但是是那种不张扬的帅哥，没想到居然喜欢这种类型的。 比赛复盘完了，表田里道也没想大晚上继续让他们练习，直接说让他们休息一晚，想做什么做什么，但是十二点之前必须睡觉。 毕竟他们第二天还有负重跑。 众人应了之后便迅速散了，整个宿舍走廊里满是他们的打闹声。 “搞得就像平时我压榨大家一样。”表田里道哭笑不得。 他也知道大家压力都很大，放松一晚已是他唯一能做的事。 这一晚后，大家又投入到了紧张的训练之中。 第48章 只有一个星期的集训日显然比他们想象的要快得多。 负重跑、针对训练、一对一谈话。 在这短短的一个星期, 表田里道把自己想做的事都做了。剩下的一切都要等他们踏入比赛后才能一步步安排下一步要做什么。 因为许久未接触过竞技体育，虽然折腾了不少，但是里道丝毫没有觉得累。 在他看来, 为了冰帝梦寐以求的冠军, 一切都是值得的。 就是苦了其他人。 “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这周六日休息两天, 我们到时候比赛见。”表田里道看向已经上了车的孩子们诚恳道。 高专还有事要五条悟处理，许久未见学生的他也要跟着回去一次, 就先不回冰帝了。他向迹部景吾嘱咐了几句, 挥了挥手，车子才缓缓开动。 “好累啊，感觉我的黑眼圈都快累出来了。”见车子走后，五条悟弯腰趴在表田里道的肩膀上，一手扒着自己的眼睛示意恋人看看自己那丝毫没黑眼圈的眼皮。 表田里道顺势揉了揉五条悟的头，“那我们现在去高专还是？” 两人越发习惯时不时的肢体接触，好像二十几年前和他人保持的距离在这一刻全都消失了一般。 “现在去做什么, 好不容易请下来的假，当然是回家睡觉。”五条悟十分理直气壮道，“走啦走啦, 回家睡觉, 不然我就要猝死了！” 表田里道忙了一个星期几乎没有好好休息过，见五条悟这么说，只好心里对夜蛾正道说了声抱歉，那他们今天就再休息一天了。 结果没想到回家后，先睡过去的竟然是自己。 他再复盘了一次青学和冰帝之前的比赛, 结果没看几分钟只觉得有些困倦。 本来说好微醺的，难得找到了几瓶甜酒的五条悟拉开木门却见电视上的录像还放着, 里道趴在桌子上已经睡着了。 就这么困吗。 本来想揉揉青年紧皱的眉头但是又怕对方醒来，五条悟只好轻轻抚了抚，拿毯子盖在了对方身上，关掉了电视。 既然这么费心，那最后一定要有个好结果—— 在表田里道和冰帝众人的等待下，全国大赛还是照常召开了。 前两轮由于实力差距太大，冰帝都是以5:0的结果胜出，但是越是这样，众人却越不敢放松。 因为这次，他们的对手仍然是青学，仍然还是挡在面前的一座大山。 “那就是你们的里道老师哦。”看着坐在场地教练席上的青年，五条悟骄傲道，“我本来要坐得离他近一些的，但是想到你们，还是放弃了。” 只不过一年级的三人压根没有理他的。 表田里道也是才知道参赛的选手和教练是有可以赠送的票的，想了想他直接将票给了五条悟和高专的学生。 奈何二年级的临时有任务没有来，走的很急却不忘说让里道好好打，他们决赛一定会来看的。 今天便是一年级和五条悟来看。 “对手怎么样啊？”钉崎野蔷薇看了眼场地内两方的选手，心里想着国中现在学生的发型都这么特立独行吗，怎么什么样的都有。 “很强。”五条悟看向青学的方向，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不少，“上次冰帝就是输给了他们。” “但是这次老师会赢回来吧。”虎杖悠仁看向站在场地内正在认真对比赛选手讲话的表田里道喃喃道。 “悠仁说得对。”听到虎杖悠仁这么说，五条悟勾起嘴角，一定会赢的。 正在讲话的里道似有所觉，抬起头来便见五条悟和一年级组正在向自己挥手，他心里松了口气，冲他们摆了摆手。 “老师的家属也来了吗？”忍足侑士好奇看了一眼。 “是啊，大家都很期待你们这次的比赛。” 说不紧张，那是假的。表田里道攥紧手中的水瓶，甚至他昨晚还有些失眠，那是他曾经在全国大赛上都从未有过的心理状态。 但是既然站在这里了，那么就要拼劲全力。 第一场是忍足侑士vs桃城武。 表田里道坐在教练席上看着面前正在缠绷带的少年，这些球员里他最放心的便是忍足。 “老师，有什么还要告诉我的吗？”见里道老师一直看着自己，还以为自己刚开始就犯了什么错误，忍足侑士忍不住问道。 表田里道瞥了眼对面正在和青学教练讲话的桃城武，对方看起来块头并不小，一看便知是经常运动的人。 “没有什么了，只是想说比赛中，有时候仅凭力量是无法决定比赛的胜负的，智慧也同样重要，而这也是你比他人优越的地方。” 难得听到里道老师夸人，忍足侑士下意识勾起嘴角，却觉得此刻不能轻敌，连忙抿住，“那我去了，教练。” “去吧。” 随着裁判一声哨向，比赛正式开始。 事实证明为了全国大赛而进行特训的不只只有冰帝，青学也进行了训练。看过青学原先比赛录像的表田里道在看到桃城武这次出球时，也发现了对方的出球要比原先有力多了。 他看向这方的忍足侑士，对方眉头微皱，显然也发现了，却又像是在思考什么，出球慢了下来。 “现在是领先了吧？”钉崎野蔷薇看着场上忍足侑士领先的比分，戳了戳一旁认真观赛的伏黑惠。 只见突然间，赛场上发生了意外，桃城武为了追球直接撞到了铁网杆处。 在看到少年的动作时，表田里道也猛地站了起来，见对方挣扎地站了起来抹了抹血才松了口气，只不过那满头的鲜血看得他心惊胆颤。 “打网球这么恐怖吗？”看着场上随意擦了擦血还在继续比赛的桃城武，虎杖悠仁大为震撼。 表田里道本想对忍足侑士说什么，却见迹部正在对方身旁说话，便放下了想法。 毕竟有的时候队友之间的羁绊更能让他们猜中彼此的心思。 后面的比赛，虽然桃城武努力坚持下去，但是他的伤比他想象的要严重，最后忍足侑士以6:4胜出。 表田里道这才松了口气，不忘让桃城武赶快去包扎一下伤口。 第二场比赛是双打，表田里道看向身后的日吉若和向日岳人，自己在冰帝先遇到的两个学生。 “里道老师，你有什么对我们说的吗？”见忍足侑士上场之前表田里道将其拉到一旁和他对话，向日岳人蹦蹦跳跳进了球场，好奇地看向老神在在坐在教练席上的人。 “有什么想说的吗？”表田里道看向教练场上一个赛一个瘦的日吉若和向日岳人，“你们记住之前让你们的负重跑就可以。” 向日岳人体力容易不足，而日吉若总容易心急，在训练这二人的时候，表田里道一直让两人比别人负重跑的时间更长，努力锻炼两人的耐性。除此之外，就是靠他们想赢的决心了。 “是！”十分恪守规矩的日吉若应道。 “知道了，相信我们吧。”向日岳人握紧手中的球拍，看向青学已经走进网球场上的乾贞治和海堂薰。 这一次，他们是不会再输了。 “日吉。” “怎么了前辈？” “我们也该尝尝胜利的滋味了吧？” “是！” 有的人生来未尝过失败的滋味，而大部分的人却是在失败中得到成长，涅槃重生。 而事实证明，日吉若和向日岳人属于后者。 “赢了！赢了！”向日岳人看着比分得意地蹦到日吉若的怀里。 “不要高兴地太早。”迹部劝道，与此同时单打2的比赛人员也宣布了。 “是他？” 表田里道看着走过来的高大少年，眼神微眯，下意识看向迹部景吾，和少年看向自己的眼光对在了一起。 看起来他们并没有想错。 确实是手冢国光。 那么迹部景吾的对手也就是越前龙马。 第49章 和表田里道与迹部景吾想的大差不差。 手冢和桦地的比赛以7:6结束, 而凤长太郎和宍户亮vs大石秀一郎和菊丸英二的比赛则也7：6结束。 至此四局比赛，冰帝胜三局，青学一局。 虽然胜负已定, 但是最后一局却是万众瞩目。无论是新秀越前龙马在之前的表现, 还是迹部景吾名声早就打了出去，证明这场皆不是一场简单的比赛。 奈何三场比赛后, 天气并不好，只好交由明天比赛了。 由于网球比赛在场外, 表田里道也淋了雨, 他看向冰帝的选手，众人却并没有喜形于色，都看着迹部。 “走吧，你们也不想冻感冒吧。”知道他们担心迹部，表田里道笑了笑劝道，“迹部还有比赛呢。” 这么一说，大家才连忙走开。 迹部走得慢, 显然是为了等表田里道。 “教练，谢谢你了。”这是迹部难得说出口的谢谢，他能感觉到训练之后的向日岳人、日吉若乃至忍足侑士都比以前变得耐性强了很多。 “这么早说谢谢吗？”表田里道看向迹部景吾, 那双眼睛却格外的平静, “这声谢谢，先等你赢了再说吧。” 迹部景吾愣了几秒，还未说什么，便见里道教练的男朋友打着伞走了过来，前段时间的特训五条悟待了后半段时间, 他们也和对方慢慢熟悉了起来，他冲五条悟点了点头, 就不打扰这二人的时间了。 “那我先走了，到时候比赛见。” “比赛见，好好休息。” “看看我把谁带来了。”见迹部景吾走后，五条悟说道，示意表田里道向后看去，正是在比赛结束后忍不住跑下来的一年级三人。 伏黑惠还冷静一些，另外两个人仿佛是他们在场上打了比赛一般，脸上发红，满是兴奋。 “网球比赛原来这么热血！”虎杖悠仁忍不住感慨道。 “笨蛋，你确定是热血吗，我怎么感觉有些血腥。”想到这几场比赛下来受伤的人，钉崎野蔷薇回道。 但是确实是只有在比赛场地上，他们才能真正感觉到竞技体育的魅力，就连钉崎野蔷薇自己在某一瞬间也在想自己打网球会是什么样的。 表田里道听着他们一路上吵吵闹闹，心里的紧张倒是少了不少。 “怎么，胜负分了还是放心不下吗？”五条悟见对方衣领上翻，本想帮里道整理一下，却看到他眉头微皱。 “确实是分了胜负，但是最后一场，当然希望迹部能赢了比赛，这样进决赛才不会心有芥蒂。” 他自然希望迹部能迈过自己心里的那道坎，而这谁也帮不了他。 在前段时间的相处中，五条悟对迹部这小子也有印象，或许说印象太深了，竟然有人的自信能力和自己的不相匹敌。 不过区别还是有的，虽然五条悟不想承认，但是迹部的性格可没有他的恶劣。 “放心吧，那小子心里有数。” 五条悟之前闲来无事，看里道一一和冰帝众人谈心，想的帮他分担一些压力，也和迹部说过一些话。 在他看来，迹部是很靠谱的。 表田里道对迹部向来要放心得多，见五条悟这么说，只是松了口气。 终于在天晴之后，青学和冰帝的最后一场比赛照常举行。 越前龙马，迹部景吾，无论拿出哪一个名字都是绝对的亮点，而这次比赛，观赛的人也要比之前的人多得多。 两边学生之间的挑衅，里道听起来觉得怪有趣的，也乐得看他们折腾，毕竟像现在的他，想怎么折腾都不知道怎么折腾了。 青学的教练龙崎堇看向坐在教练席上不知在想什么的青年，自这次冰帝比赛后，对方的来历在东京国中网球界早就打听了一圈了。 得到的消息是对方曾经拿过全国体操大赛的冠军，之前一直在一个不出名的学校当教练，之后临危受命来到了冰帝，有了如今的赛果。 还真是让人敬畏的年轻人啊。 感觉到青学教练慈祥的眼神，表田里道歪头笑了笑，放在别人眼里只觉得更加深不可测。 随着裁判宣布进场，迹部景吾摸了摸自己手上的绷带，丝毫没有犹豫地走了进去。 表田里道看向站在网球上的迹部景吾，对方眼角的泪痣很是显眼，整个人仿佛君临网球场的帝王一般。 迹部景吾如有所感，看了过来。 这一次两人却谁也没说话，在同一时间又转过了头去，有些话无需多言，领会即可。 裁判一声哨向，比赛正式开始。 从刚拿到冰帝资料和以往比赛成绩的时侯，表田里道就在想冰帝和其他学校究竟差在哪里。但是在表田里道看来，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差得更多的是耐心和纯粹。 忍足侑士聪明至极，少的是力量；而日吉若和向日岳人少得则是耐性。 如果说迹部景吾少什么？ 表田里道看向网球场内势均力敌的二人。 想赢的心，有吗？ 从未尝过失败的迹部景吾在网球上尝到失败可比人生中其他的要印象深刻得多，也要难忘得多，他自然是想赢的。 如果说，真的少了些什么。 表田里道看向迹部景吾对面的少年，那也只是迹部在网球上的纯粹少了一些。 这一次，他应该感谢青学将迹部少有的纯粹激发出来，让他在网球领域学会纯粹地打网球。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这场从下午就开始的比赛逐渐打到太阳落下。 迹部很强，越前龙马也很强，双方都没有停下战斗。 周围的观众也越看越入迷，从刚开始的烦躁到专注起来，毕竟这样纯粹的网球比赛实在是少见，大家连声音都不敢发出来，生怕影响比赛的结果。 迹部景吾看着面前飞来的球，胳膊机械地挥着拍，整个人仿佛不受控制形成了机械记忆一般。看到对面和自己一样逐渐迈入无我之境的少年，他突然想到，他并非晕倒也非做梦。 他正在全国大赛的网球场内，正在翻越青学这座阻挡他们决赛的大山！ 砰的一声，球落地了。 两人仿佛瞬间清醒了过来，比赛终于还是结束了，无论这个结果是否是大家想要接受的。 哨声响起，两人同时跪倒在地，与此同时冰帝的观众席里爆发巨大的欢呼声。 青学和冰帝的选手迅速冲进场内，扶起劳累的两人，结果只能听到轻微的呼吸声。 “还是第一次看到迹部这么不优雅的一面啊。”扶着迹部，忍足侑士难得吐槽道，嘴上却带着十分明显的笑意。 “恭喜你们。”龙崎堇走过去，迎上握手的表田里道。 “谢谢，今天我们才终于翻过你们这座大山。” 龙崎堇听到年轻人这个比喻，笑了起来，笑意却又慢慢消失，“只怕前面还有一座大山。” 立海大，一座至今无法有人越过的山，正在等着冰帝众人。 虽然这个客观的事实对于刚赢得比赛的他们有些残酷。 “那就翻越它。” 表田里道听到自己十分张扬的话语，如同多年前的自己站在比赛场地那般活了过来。 第50章 决赛的一方是高歌猛进的冰帝学园, 而另一方是早已经在终点等待的立海大。 不过在集训之前，表田里道还是十分人性化地给大家放了两天假，让他们好好休息享受这个来之不易的胜利。 “里道老师, 你好开心。”五条悟看着坐在身旁的男人, 对方的脚下放着盛着烧酒的瓷杯，两人之间摆放着少些许酒液残留的白瓷杯。空气中带着烧酒的气味和不知名的花草香气, 万籁俱静下五条悟发现自己是第一次这么喜欢这个曾经被自己认为是牢笼的宅院。 青年的脸色泛红，那张脸在深色浴袍的衬托下更显白皙, 宽大的衣领被他刚刚倒酒的动作微微扯开, 露出肌肉的纹理，那是一具并不单薄而充满力量感的身体。 表田里道抬头看着夜空，像是没有听到五条悟的话，疑惑的嗯了一声，歪头看向五条悟，嘴角的笑却丝毫没有消息。 “我说”在话语还未落下的那刻，五条悟换了一句, “我也很开心。” 表田里道嗅了嗅空气中的酒味，感觉自己像是醉了，但是他感觉自己是清醒的。他的手向另一个方向探去, 和微凉的手触在了一起。 他本想说自己是感慨的也是为那群孩子开心的, 不仅是因为他们的努力战胜了原来被当做梦魇的大山，还是因为自己同成年后厌倦着当初一心只有体操的自己和解。 太多太多了。 从十八岁走到三十一岁，无数辗转反侧被压榨和被排挤想要放弃的夜在随着冰帝学园获得胜利的那刻，好像一瞬间消散了，到如今甚至不知道去说什么。 说自己之前过得好累, 还是说自己这路走过来也曾后悔过，但是最后结局还是好的。 表田里道也不知道说什么, 他只觉得自己醉了，以至于连这种他平时最擅长的人生问题都不知道如何作答，而只是将手放在另一个人的手心，有些傻傻地笑，“我也是。” 果然还是醉了吧。 五条悟看了眼那瓶烧酒，自己就喝了一口就吐吐舌头不喝了，剩下都是里道自己一个人喝完的，他十分自觉具有男友力的将里道的头靠在肩膀上，难得的沉默了下来。 两个人谁也没有睡去，都难得安静地看着今晚的月亮—— 虽然给了学生们休息的时间，里道自己却没有时间休息。夜蛾证道校长知道他很累，特意批准了休息的时间，但是他的上司还有酒厂，在收到琴酒消息的时候，里道才突然想到了自己忘记了什么，他还有协助安室透的任务 看着短信上面“来练枪”的字眼和定位的位置，宿醉醒来的表田里道无奈地打了一个哈欠。 “宿主，您现在的身体怎么样？”001看了眼和衣沉沉睡在宿主身旁只漏在被子外面依稀可见白色头发的五条悟，又转而看向坐在五条悟身旁的宿主。 自从两面宿傩的意识在表田里道的身体里沉睡之后，001一直很担心两面宿傩是否在背地里谋划些什么。但是它尚未检查出宿主身上有何异样，而那两道象征其存在的疤痕也完好无损地存在于表田里道的眼角下。 “还好，放心。”里道回道。 如果不是001经常性的问候甚至是在对着镜子看到自己眼角下的疤时，他都快要忘记对方的存在了。 “你要醒了？”五条悟早就感觉到了里道醒了，奈何懒得起床，声音在被子里有些闷。 里道自然地将手伸过去，把被子给他往下拉了拉，露出那张完美的脸，“嗯，今天有些事要去做。” 像是刚睡醒的狗狗一般，白发毛发在被子里拱了两圈，看起来是极为不爽了，但是五条悟比谁都明白表田里道不想上班的心，无奈却又狠狠地说了句，“注意安全。” 表田里道应了一声，不想上班的怨气消散了不少，起身拉开木门，吱呀一声在安静的空气中响起，早晨的阳光顺着木楞的缝隙照了进来。 真走了？ 就连再见都没有说，就这么走了？ 没有听到对方的声音，那双蓝色的眼眸猛然睁开，五条悟猛地坐起，却见黑色的脑袋从客厅里探了出来，“夜蛾校长给我发短信，说让你今天过去。”？？？ “报复，赤裸裸的报复。”五条悟气愤道，就连头发也难得炸毛，“不就是在比赛的时候没有让他去吗。”他说着却看向没有走的表田里道，“怎么，是还有别的任务吗？” “没有，只是忘记和你说再见了。”表田里道的眼神是很淡定的，像是一种阅尽千帆的冷淡和平静感，给人一种游刃有余的感觉，实则是这位三十出头的成年人还没谈过恋爱而不知怎么表达。 五条悟闻言嚷着，“既然不想走，那就早点儿回来帮你男朋友解决任务，不要忘记回家了！”语气扬起，显然心情很好。 “放心，忘不掉的。”表田里道回道，这才离开了五条宅，徒留下喃喃“太犯规了，里道老师”的五条悟—— 琴酒和安室透显然是不一样的，作为多面隐藏小能手，安室透是会光明正大地在一些射击俱乐部，甚至是各种各样的俱乐部打工。 但是无论是出于性格还是其他原因，琴酒是不愿意去公共场所的，甚至在伏特加看来，他们老大会出现在公共场所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去杀人。 找到射击场的时候，表田里道才松了口气，这到底是什么地下射击场，甚至是在001的帮助下他才找到了这个位置。 这个地下房间并不狭窄，左边墙上有个关着的小电视，空气里带着些硝烟的味道。 表田里道看了眼对面的弹痕，这才看向站在面前端着枪如同往日般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出声道：“来了。” 琴酒早就听到了响起的脚步声，他却没有放下枪，反而一下转过来，狙击镜也瞬间瞄准了表田里道。 001：！！！ 表田里道虽然昨晚并没有喝多少酒，但是还是有些宿醉的头痛感。在看到那只枪对准自己的时候，他发懵地愣了一秒，他应该没有来晚吧？ 再说了，就算是迟到了也不该是这种反应吧？ 透过枪和从眼睛里看比表田里道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感觉，面前青年脸上的不解、疑惑和略微的无语被放大了无数倍，琴酒看了几秒才放下了枪，若无其事道：“来看看枪。” 表田里道： 他慢吞吞地走了过去，站在琴酒的一旁，听着对方给他介绍各个枪的特点，最后并让他挑个想用的。 表田里道毫无犹豫，直接拿走了看起来最轻便的。 “”琴酒看向身旁的人，是真的没有犹豫，像是在看到这些枪后就不加思考地做出了选择，他想了想上次看到对方的能力，沉吟道：“换一个，这个对技术的要求很高。” 好像是在赤裸裸地嘲讽，表田里道挑了挑眉，“那你帮我挑吧。” 琴酒也没有拒绝，帮他选出了一个貌不惊人但十分合适新手的枪。 表田里道见到过很多次琴酒用枪或杀人的场景，但是无论是哪一次，琴酒端起枪的那刻都会让他感慨，这绝对是一个喜怒不露于声色的天生杀手。 枪在他的手上像玩具，在琴酒手上却成为了最上道的工具。 两个人也没练多长时间就到了中午，在外面吃饭显然是不可能的，虽然他们是做过去外面做过山车的事。伏特加像是刚做完事，急匆匆地送来了快餐。 “居然是汉堡吗？”表田里道一丝惊讶地看着伏特加手里大写着“M”的纸袋。 伏特加难得有些局促，见拿枪的琴酒也转过身来看自己，他解释道，“来的路上没有看到别的，顺手买了。” 表田里道想了想琴酒找的这偏僻地方，找个快餐店大概已经是很为难伏特加了，他走过去接过纸袋和伏特加拿出餐食，独属于炸物的气息瞬间裹满了整个房间，快速弥漫了硝烟的味道，带着一丝荒谬的滑稽。 看到伏特加吃着汉堡，表田里道感慨道：“突然感觉活了过来。” 伏特加早已习惯了表田里道偶尔不死不活的吐槽和感慨，心想打个枪你都这么累，要是我像你技术这么差，大哥早就把我踹了。 琴酒无奈地看了表田里道一眼，接过一杯可乐。 “有遥控器吗，打开电视看看，房间里总得有点儿声音吧。”看了眼挂在墙上的电视机，表田里道问道，转身寻找遥控器。 “这里。”琴酒拿起放在自己身旁的遥控器，抬手向电视的方向按下按钮，打开了电视。 只不过这电视并没有多少频道，琴酒按了按键随意切换着，却在转换画面的一瞬间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停下下来。 “最近全国中学生网球大赛顺利举行东京赛区以冰帝学园的胜利告终，接下来他们在决赛面对的选手将是来自神奈川的立海大高校。”这篇报道不起眼，关键是它还放出了比赛时截取的场景。 有个穿运动服的男人站在球员身边，一脸欣慰地看着他们抱在一起。 伏特加愣了愣，看向身旁吃着汉堡的男人。 等等这两个是一个人吧？ 50-60 第51章 空气凝固了一秒 两秒 … 表田里道手里握着自己已经吃了一半的汉堡, 也有些呆愣地看着上面的报道。他显然是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除了当初的主持人身份外，会再一次出现在电视上面。 伏特加之前因为跟踪过表田里道，见过他买过很多的网球资料书, 但是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么优秀的成绩。 “是我。”似乎是为了缓解这一瞬间空气的停滞, 表田里道轻咳了一声，手里的包装纸发出声响。 “里道你居然这么厉害吗？”伏特加看完了这段新闻, 意思是里道教的这个学校进入了全国大赛的决赛，下周会举行决赛比赛。 谁能想到… 伏特加下意识看了眼他们身后的射击场, 目光又回到了表田里道的身上, 意思表达的非常明显，仿佛在说那你射击怎么这么不上道。 “不错。”琴酒淡淡评价道，这才按了遥控器到下一个频道。 表田里道瞥了对方一眼，男人的脸色和之前一样冷，仿佛那语气中的一丝调侃只是他的错觉一般。 “决赛有没有把握拿到冠军？”伏特加看起来很感兴趣，毕竟电视中和现实中的里道形象差距有些远，准确的描述大概就是他总感觉电视上的里道还有点儿活人气。 “我带他们就是为了拿冠军的。”表田里道看了伏特加一眼, 语气轻飘飘的，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波动，反而更让人觉得他的冷静和从容不迫了。 不愧是我们组的人, 伏特加心里莫名有一种微妙的自豪, 也就是枪法太差。 “那天比赛，需要门票吗？”一道冷漠的男声插上，表田里道和伏特加都有些惊讶地看向琴酒，像是不觉得这话是会从琴酒口中说出来的。 伏特加是因为好像最近几乎没有看大哥对什么事有兴趣，又想不愧是大哥, 连组里兄弟们的比赛都要去看。 表田里道则是想到了两个人的身份，他倒不是会觉得琴酒和伏特加是那种在比赛场地做出杀人的那种事, 只不过他仔细想了想比赛那天会去的人，应该没有人认识他们。 “需要，不过教练可以多要几张。”表田里道说，“到时候我拿过来。” 琴酒点了点头，便没有再开口，仿佛刚刚心血来潮的人不是他一般，又转身摆弄起他的枪支。 表田里道见状将最后一口汉堡塞进了口中，包装袋扔进了垃圾桶里，也去看琴酒手中的枪械。 本来还没吃完的伏特加看着这两人又迅速投入了内卷之中，也三下五除二吞咽完了食物，快步走了过去。 表田里道看着琴酒干净利落的动作，又看了眼自己手下被琴酒拆的四零八落让他组装的手枪，眉毛轻皱，倒是凭着记忆一点点儿的组装回去。 组装的时候，他倒是忍不住想着他的任务：帮助安室透摧毁酒厂。 之前在射击俱乐部的时候，安室透和他的对话并非只是询问这么简单，对方大概也猜出了一点自己存疑的身份，该从哪一步做起呢？ 系统曾经说过，酒厂的间谍并非只有他和安室透两个人。 看着被自己组装好的手枪，瞄准对面的靶子，表田里道又放了下来，还真是难办哦，起码目前他在酒厂认识的核心也就这几个人而已。 不过里道倒是想起了先前自己拿到的那批药，那些会有用吗？ 像是因为得知了表田里道一个星期后的比赛缘故，射击训练后琴酒并未像原来的那样安排其他的任务或是检查他的练习成果，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酒厂确实没有其他的工作。 表田里道也乐得清闲，虽然也不太很清闲，毕竟和立海大的比赛就在下一个星期，他还要写新的训练计划。 多亏迹部和榊太郎在比赛结束后就把原先立海大的比赛视频发给了他，表田里道回到老宅后就将录像带放进放映机里，脸色却越发沉重，只能说立海大被称为网球强校不是没有原因的。 表田里道发愁地看着面前的纸张，上面有着他涂抹的痕迹和想的计划。 一个星期的时间啊。 他的脑海里突然有了一个不太成形的计划，想到这里他给迹部景吾回了一个电话。 五条悟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面前的场景，青年一腿弯曲靠在桌子旁认真地打着电话，像是在讨论着什么，眉毛有些皱，比往常要严肃很多。 他轻手轻脚地靠近，站在表田里道的侧面看了看对方纸上写的东西，上面居然还有一个蒙着眼罩的Q版人物。 嗯，他很确信这个人是他。 五条悟想到这里勾起嘴角，心情颇好地也学着表田里道的样子坐在他的身边，听着“合宿”“训练”一类的话。 “嗯好，麻烦你到时候安排了，后天吧。”听到迹部景吾回话，表田里道点了点头回道，他自然听到了五条悟的声音，侧了侧身子给他留了些位置，这才挂断了电话。 “忙碌了一天的里道老师很辛苦吧？”五条悟一手支在桌子上搭着下巴，眨巴眨巴眼睛看向表田里道，上手就要给他捏肩膀。 如果是以前，表田里道的回复绝对是“离死亡又进一步了而已。” 现在嘛，毕竟暂时做着自己喜欢的事，表田里道就没有那么厌世了，“刚刚和迹部讨论了要合宿训练的事。” 是的，他打算在决赛之前和青学再来一次合宿，作为长期以来的对手，这两个学校才是最熟悉对方的存在。 和青学合宿一次，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合宿，你也要去吗？”五条悟看向表田里道，见对方没有反驳知道这是真的，迅速提议道：“那我也要去！” “？” “你们这几天没有别的事要做？” “什么事比你参加比赛更重要啊。”五条悟兴致勃勃且头头是道地解释，“大家都知道你要参加决赛嘛，而且我作为家属，更应该陪在你身边照顾你啊。” 听起来像是很有道理的样子。 但是这话在夜蛾校长那里请假是完全行不通的吧！ 表田里道没打算破坏五条悟的幻想，倒是想到了近期顺平入校的事，他因为比赛还有不是晕倒就是醒来在病房的事，为了处理好顺平的事，将后续交给了五条悟。 虽然五条老师做事看起来懒懒散散，但是该办的事办起来都是十分稳妥的。 五条悟从手机里找出一张照片示意给表田里道，“看！我今天给他们照的。” 照片内男人出色的脸和那头白发占据了大部分的空间，后面站在四个穿着咒术高专校服的学生，其中三个或对五条悟的抢镜行为怒目而视，或是不满皱眉。 在他们之外有个留着刘海的男生站在中间的位置，看起来有些害羞，但是眉眼舒展和原来判若两人。 正是来到高专的吉野顺平。 第52章 由于里道当初接替榊太郎教练一职的时候太过仓促, 很多事务都尚未交接完成，所以对于网球部的详细细节并没有了解太多。也幸好有迹部景吾在，和青学合宿的事也是他牵线好的。 这次合宿的地方倒没有在原先合宿的那个位置, 距离五条宅并不是很近, 最少也得两个小时车程。 正如表田里道所料，五条悟的假期从交上去的那刻就被夜蛾正道立刻否决了。 什么陪家属, 夜蛾正道看到五条悟的假条理由都头疼，又看了看面前笑得漫不经心的男人,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帮忙的, 这不添乱嘛！ 否掉，立刻否掉！ “哈，这么干脆吗？”五条悟知道夜蛾正道是不会同意自己的假期，但是他可以平时偷偷地去嘛，但是怎么在看到的第一秒就直接拒绝了，这也太无情了吧！ “你上次的假期才过去多久。”夜蛾正道说，“而且鉴于你们是家属关系, 里道所有的假期都是从你原有的假期里面扣，也就是之后这半年” “你没有可以请假的时间了。”？？？ 五条悟一脸呆滞地看向夜蛾证道，紧接着“哈”了一声, 直接坐在了沙发上不走了, “欺诈，明晃晃的欺诈，我要告诉里道老师让他和我一起罢工，就坐在你的办公室门口，不松口我们绝对不走。” 表田里道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但是面前的人可就难说了，甚至会异常积极, 更甚会发line或者直接招呼所有学生来看。 夜蛾正道轻咳了一声，“如果安排的工作都突出完成的话，是可以再商量的。”他又生硬地转移话题道，“里道现在怎么样，宿傩有没有再出现过？” 五条悟这才收起了脸上的漫不经心，一手支着下巴，眼里藏着很深的情绪，让人揣摩不透，“从上次学校出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上次的学校对抗中，里道被那特级咒灵喂下了手指后两面宿傩才得以在片刻占据了里道的身体，之后便消失不见了。 为什么呢？ “在里道离开之前，你先带他来检查一下身体。”夜蛾正道拍板道，“最近上面的那群人也不安生” 从里道吞下手指进入咒术界后，就一直被视为众矢之的，更不要说现在在外人看来他已经控制了两面宿傩。 再加上里道和五条悟现在的关系，难保别人不会起什么其他的想法。 知道夜蛾正道想说什么，五条悟眨了眨眼睛，两手一摊，“那没办法嘛，谁谈恋爱不想炫耀一下，让他们嫉妒。” 夜蛾正道： 事实上不只因为夜蛾正道提起了这件事，五条悟本来也打算带里道去找硝子再检查一遍身体。 回到家的五条悟停下脚步，看着房间内熬夜看了一夜视频累得睡倒在桌子上的人，莫名地想起了很久前的一天，里道倒在他的怀里的时候。 那种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比任何时候都要糟糕一百倍。 他可不想再体会一次了。 * 表田里道对于五条悟和夜蛾正道两个人的谈话自然是无从得知，他昨晚看完录像后让001给他做了立海大那群参赛选手所常用的技能和习惯直观图。 “宿主，看我做的怎么样？”001将做好的图示意给表田里道看。 “很好。”表田里道夸道。 001却有些害羞没有再说话。 立海大的网球选手相对于其他学校选手最突出的特点是他们的网球技术是趋于专业化，且很少有出错的地方，像是一台台制作精良的机器。 如果作为一个立场中立的老师，他不得不佩服立海大的训练以及球员们的能力，但是现在他是对方的对手，那么里道只会从对方的缺点出发，找到打破这道墙的关键。 还好现在他已经有了一些思路，关键还要看青学和冰帝的合宿结果。 “里道老师忙完了吗？”荡漾的声音传来，表田里道站起身来，却有一刻僵硬住了。 “诶，怎么了？”见表田里道站起来却突然僵硬，五条悟快步走了过去，却见表田里道皮笑肉不笑地捂着自己的腰，咬牙道，“我好像腰扭了一下。” 想来当初001带他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可是把他的身体素质调到了最好，结果果然再好的身体都抵不住社畜一天一夜的工作。 五条悟先松了口气，温热的手凑了上去，“是这里吗？” 虽然隔着单薄的衣物，但是陌生肢体凑上的感觉仍然是明显且敏感的，表田里道下意识吸了口气，点了点头。 “我都说了不要熬夜，没想到你比我还不听话。”五条悟轻轻地帮他揉着，“正好哦，下午带你去找硝子看看身体，我可不想回来的里道老师是一个不是腿上有伤就是腰上有伤的人。” “那可不一定，毕竟过了三十后，人就逐渐走向衰老了。”表田里道说，“不过我会多锻炼的。” 五条悟每次听到表田里道说这些话都想录下来让夜蛾正道听一听，什么不听话，里道老师才是真的不听话的人。 “那我反正二十八岁，永远年轻。”五条悟哼道，“你和我在一起时间久了，自然就会也变得年轻了。” 两个人说话没一个听起来有道理，偏偏还一应一答来来回回就这么聊了一个小时，五条悟才直接带着里道去了咒术高专找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也很久没有看到里道了，上次网球比赛因为咒术界临时安排的会议她没有去成，只是听学生们回来后说了这件事。 再上次的话好像也就是他们旅行回来后见了一面。 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家入硝子看了眼自己刚刚拉开抽屉里放着的烟盒，又将抽屉拉住，抬眼望了过去。 两个人和以前没有什么两样，五条悟一手支着门，身旁站着表田里道，下意识保护着对方，表田里道眼睛下的黑眼圈还是很浓。 家入硝子心想，大概和她的程度也算差不多的。 她突然想到了她第一次见到五条悟，第一次见到表田里道，甚至是第一次见到记忆中夏油杰的样子，戒烟戒酒让她有时心情烦躁，记忆都变得难以追寻，但是却又在此刻翻涌上来，清晰可见。 好像确实什么都没变。 但是又确实什么都改变了。 “是身体哪里又出问题了吗？”家入硝子问。 “嗯这不某人还没出门就把腰扭了。”五条悟冲表田里道昂了昂下巴。 “只是熬夜时间有些长了而已。”表田里道解释道，坐在了家入硝子对面，讲了讲最近两面宿傩并没出现的事。 家入硝子的表情从轻松逐渐变得认真起来，详细地帮表田里道检查了身体，才相信确实是没有任何问题。 “不过。”家入硝子看了看表田里道又看了看正关注这里动静的五条悟。 “嗯？”五条悟好奇地看了过来，“有我帮得上的地方？” “嗯，你最好近期监督他戒烟。”家入硝子轻咳了一声，他们这几个里面只有她和表田里道还有伊地知会吸烟而已，作为一个正在戒烟的人她自然也明白戒烟的过程是一个相对艰难的过程，所以这话才要讲给五条悟听。 果然听到这话的表田里道都比两面宿傩的事要痛苦，“戒烟？” “是的，你近期的身体状态最好还是选择戒烟哦。”家入硝子说着看向五条悟，“这件事靠你监督。” “保证完成任务！”五条悟两指并在一起潇洒一挥，“就交给我吧，对吧，里道老师。” 在很久之前，表田里道是不会抽烟的，也就是进入职场后，他才和同事一样偶尔会选择抽一根。如果压力大了，吸烟室也会去勤一些。 不过他认真想了想，近期他也就是和琴酒伏特加见面的时候才抽烟了吧？ 几分钟后，家入硝子和五条悟只见表田里道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盒烟盒迅速交到了五条悟的手里，“目前只有这一盒，给你。” “诶，里道老师居然这么忍心吗？”五条悟调侃又带着笑意收下了烟，拿起来晃了晃，里面只动过一根，“那就先收到我这里咯。” 表田里道艰难地点了点头。 他之前不是没有想过戒烟，既然这次硝子提出来了，那就当做一次机会吧。 两个人还未走出去，五条悟又转过头问了一句，“那还需要戒酒吗？” 走在五条悟前面听到他这话，表田里道迅速把对方拽了出去，五条悟倒是哈哈笑了起来。 他才是发现了家入硝子只说了戒烟的事并未说戒酒，才好奇问了一句，没想到里道老师的死穴在这里啊。 家入硝子好笑地摇了摇头，看他俩走了出去，又将椅子转回到桌子上，再一次拉开了抽屉，里面静静躺着一根她自几个月前尝试戒烟后就再也没有动过的烟—— 近期一二年级都没有什么其他的任务，所有人都待在学校授课。表田里道拉着五条悟走到教学楼的时候又停下了脚步。 跟着走的五条悟见里道停下差点儿撞在了对方的肩膀上，又懒散地挂了上去，“怎么，想进去看看他们？” “你今天不用给他们上课？”表田里道问。 “给夜蛾校长了啊，今天主要是陪你检查身体嘛。”五条悟撒娇道。 实则是他和夜蛾正道换课后，夜蛾正道直接给他明天安排了满满一天的课，简直是一个可怕的男人！ 表田里道想一想就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了也没拆破。 一年级现在虽然已经有了四个学生，但是偌大的教室显得还是格外的空旷，钉崎野蔷薇和伏黑惠在聊天，虎杖悠仁则是和顺平讨论着哪部电影更好看。 五条悟没有进去，只是同表田里道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示意他先进。 表田里道没有动作，只见五条悟咳嗽了一声，四个人都安静下来看了他一眼又恢复了讨论。 五条悟： “喂喂喂，你们怎么也该给我一个面子吧！”五条悟大声道。 “五条老师，今天下午不是没有你的课吗？”虎杖悠仁好奇地举手道。 “虽然是没有我的课，但是你们难道不想我吗？”五条悟道，见没有一个人回复，“好吧，看来他们都不想看到你了，里道老师。” “里道老师？”顺平听到五条悟这么说立刻站了起来向教室外望去，外面许久未见的男人冲他招了招手。 “好久不见。” 第53章 表田里道看完学生的第二天就去了合宿, 为了方便他也收拾了行李住在了那里。 大巴上，少年们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分享着窗户外的风景, 迹部景吾勾唇笑了笑, 坐在了表田里道的旁边，“老师？” 刚和五条悟还在争论假期的表田里道放下手机, 只见少年坐了下来，眼角的泪痣很是显眼, “嗯, 坐。” “紧张吗？”表田里道看向迹部景吾，虽然他知道这个问题对于迹部景吾来说问了也等于白问。 迹部这样的人，怀疑是不会存在他身上，少年最闪光的地方就在于他的自信。 迹部景吾听到这话愣了几秒，没有忍住笑了，“您还是第一个这么问我的人。”实在是从小到大无论是他自身的实力还是性格，都不会觉得“紧张”这两个字都会出现在他的身上啊。 他握拳轻咳了一声, “不过既然走到这一步了，还有什么是值得紧张的呢？” 毕竟他们可是把曾经的心结都迈过去了。 表田里道朝后看了眼打闹的几人，“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这群少年都是以迹部景吾为榜样和旗帜向前走的, 只要队长还在, 那就不会有问题。 车子停停走走了四个多小时，终于到了合宿的别墅，和上次的木屋不一样，这次宛若城堡一般。 “真不愧是迹部啊。”忍足侑士抬眼望了望面前的别墅，扶了扶眼镜感慨道。 “哼, 也不看本大爷是谁。”迹部景吾骄傲道，“好了, 带着行李进去吧，大家都住在二层。” 迹部景吾说罢，少年们立刻拎着行李冲了进去。 表田里道想了想之后每天的训练日程，算了，还是先让他们快乐一会儿吧。 车子驶入的声音传来，是青学的人来了。 “好久不见。”表田里道看着走出来的龙崎教练打招呼道。 “确实，没想到我们会再一次见面。”龙崎教练笑着点了点头，给后面的学生挪了挪位置，“还是以合宿的方式。” 正好表田里道也有一些专业上的问题问龙崎教练，于是两人一同向别墅内走去。 表田里道走之前看了迹部景吾一眼，对方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交给我吧。” “这就是他们的新教练啊，大石？”菊丸英二搂着大石秀一郎的肩膀好奇地看着男人的背影，示意他看过去，又戳了戳越前龙马，“小不点，你快看。” 青学知道冰帝换教练的事还是在比赛开始前的一天，还是龙崎教练调查后才得知对方曾经是全国大赛的冠军，还是体操冠军，和网球没有一点点儿联系。 但是偏偏是这样的人，带着冰帝打败了他们，还走到了决赛。 “还真是让人摸不透啊，你说呢，小不点？” 越前龙马没有说话，他眯眼看了看表田里道，又看向从自己下车后就时不时将视线移在自己身上的迹部景吾，“我想和你再比一场。” 迹部景吾哼了一声，却也没拒绝，“看你的本领了，小鬼。” * 上次训练是表田里道临时起意，平时的饮食也全都由他负责，少年们跟着他吃了一个多星期的咖喱饭。 这次得知有管家以及青学的几个学生都会做饭，表田里道脸上的表情差点ooc，十分感谢地将任务交给了他们。 吃了晚饭后，有的在看录像带，有的在打闹聊天，表田里道给他们提前订好了晚上十点的睡觉时间，在睡觉之前只要不会伤害到身体健康，也就随他们去了。 表田里道知道青学现在的队长手冢国光去德国治疗手腕，因此并未前来，他问了龙崎教练对方的情况，听说进展的很顺利。 “表田教练之前体操练得很好吧，怎么后来放弃了？”龙崎教练好奇问道，客厅的学生七七八八，听到这话倒是都好奇地看了过来，毕竟他们对于这个神秘的教练都很好奇。 “身上有伤。”表田里道淡淡道，这话说出来的时候他甚至还以为是别人的故事，“从小就开始练，伤积累到最后就没有办法了。” 在场的虽然不是专业运动员，但是几乎都是从小学或是国中就开始打网球了，听到表田里道这话有些震撼。 青学的人更不用说了，毕竟他们还有一个因伤正在治疗的队长。 见学生们都谨慎地看着自己，表田里道笑了笑，怕他们在赛前又产生畏难情绪解释道：“不过现在的医疗技术比以前要好很多，以前很多受的伤现在都能治好了。” 这话不假，很多以前对于运动员来说格外致命甚至退役的伤现在已经变成了只需要休息几个月就可以恢复了。 “大家的训练强度还没有达到这种程度，所以不用担心。”表田里道难得温柔道，又想到上次比赛的时候青学的队员受伤的事。 这种情况还是少见的，他们毕竟是正经的竞技体育而不是什么毁灭地球，对吧？ “不过大家无论是训练还是比赛前都要做好热身，这样也会减少受伤的几率。”表田里道继而道。 “是！”少年们纷纷应道，倒是又讨论起了运动员的伤病问题。 “这次来之前我看了立海大所有的比赛录像。”表田里道看向龙崎教练，“您对于立海大是什么看法呢？” 在上次青学和冰帝的比赛后，表田里道说他们翻过了青学这座大山，而龙崎教练说前面还有一座更高的山，指的正是他们的决赛对手立海大，现在他们可是终于来到了这座高山的脚下了。 “很多人听到立海大常用的形容无非是两种：强，没有敌人。”龙崎教练语重心长道，“但是如果真的身在竞技体育之中就明白另外两句话，不会有完美的运动员，他一定会有缺点，以及勤能补拙。表田教练，你作为曾经的专业运动员，也是明白这道理的吧？” “在我看来，立海大是在这些高校中把这两点贯彻得最好的了。” 表田里道没有反驳，这和他的感觉是一样的，“还真是一场难打的仗啊。” “不过在这场仗前面，可还有我们青学呢。”龙崎堇笑道。 为了让学生更快地进入状态，他们将第一次比赛定在了明天下午，也是自上次冰帝赢了之后，两个队伍再一次比赛。 “就看看他们能从对方身上学到什么了。”表田里道沉吟道—— 早上六点，别墅还是一片安静，昨晚闹了很久的学生还处于睡眠之中，突然一声刺耳清澈的哨声冲破云霄，震起了停留在树上的鸟儿，紧接着整栋别墅都仿佛活了起来。 表田里道还想怎么叫大家起床，谁想龙崎堇把哨子和喇叭都递给了他，使用起来不要太趁手。 他直接在一楼架起喇叭，“所有人不要睡懒觉，四十五分钟后在外面集合，想睡的话跑完步再睡。” 表田里道说完就等在房外，果然四十五分钟后青学和冰帝的所有人都到齐了，虽然一部分人给他一种眼睛还睁不开却又努力睁开眼睛的样子。 他不知道的是，他在这群学生的眼里更加恐怖。 “教练的那双黑眼圈是不是更深了？”忍足侑士小声道，身边的人不约而同都点了点头。 “今天早上的任务就是10km，沿路都已经做好标记，我会在中途的地点等大家，龙崎教练会在这里等着大家跑完。”表田里道吩咐道，“那么现在可以开始了！” 一声哨向，大家纷纷向山里跑去。 为了早点儿过去，里道并没有和他们一起跑，反而是先行一步骑着自行车走了。 这座山周围的住宅并不多，山脚下除了迹部家的别墅也就两三家，等到表田里道到了半山腰才发现这里还有一处独栋的。 表田里道停下自行车，看着桥那边的独栋别墅，和001聊着天，“如果桥烧了岂不是就过不去了？” “是的。”001回道，“同时，这家也出不来了。” “确实。”表田里道收回目光，等了一会儿少年们慢慢地才出现在视线里。和上次训练相比，大家的气息都比之前要稳了许多，很显然他们已经适应了这样的训练节奏了。 等到最后一个都跑过来确定后面没有人后，表田里道才跟着他们的轨迹骑车回了别墅。 只不过别墅前除了一堆累得直喘气的少年，还有一辆黑色的轿车。 表田里道骑车走近，见轿车门打开，一个白发老爷爷走了出来，看到他打了招呼，原来他们是要去半山腰的那栋别墅，只是车子突然抛锚了。 “请问你们这里有没有修车的工具？”老人问道，惊讶地看着看了眼这群少年，“你们这是训练？” “比赛训练。”表田里道点了点头看向迹部景吾，“这里有修车的工具吗？” 迹部景吾打量了一眼面前这位白发老爷爷以及凑在车窗好奇向外看的一群小孩，吩咐了声管家，“你带他拿吧。” 阿笠博士见状凑到汽车前冲里面的孩子们叮嘱了一番，这才跟着管家离开了，只不过他刚走开，车门就被打开了，几个小孩跑了出来。 刚握住训练计划还未掀开的表田里道看到从车里走出来的少年时，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却又感觉有趣。 嗯，又见面了，奇怪的小朋友。 “工藤，我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尚未走出车子的灰原哀突然皱眉道，像是黑衣组织那些人给她的感觉。 “？”柯南疑惑地看了灰原哀一眼，本想说怎么会有事这只是一群学生罢了，结果望出去看到那个男人的时候脸色一僵。 怎么是那个人！ 第54章 柯南看着面前的车子, 仿佛洪水猛兽一般，呆呆地站在那里。 “怎么了，工藤？”见柯南没有动作, 本来直觉敏锐的灰原哀心里染上了一丝焦急, 难道外面真的是黑衣组织那群人？ 步美和元太的声音传了过去，他们正在和那群国中生聊天, 一口一个“大哥哥”叫得欢乐。 表田里道注意到了柯南看到自己的表情，觉得有趣走了过去, 一手支在车门旁, 咧嘴一笑更让人觉得不像好人，“又见面了，柯南小朋友。” 男人站在车门口挡住了外面的光，在灰原哀和柯南的身上落下阴影。 灰原哀下意识抬头看向面前的人，却在一瞬间感觉到了熟悉的味道，瞳孔紧缩，动作缓慢地看向了工藤新一。 这个男人, 是在和工藤新一打招呼？ 柯南没想到男人直接走了过来，他当然忘不了当初这个男人和另一个白发男人没有丝毫困难就揭露出了自己真实身份的场景。 他勉强笑了笑，“是啊, 又见面了大哥哥。” 表田里道又看了眼他身边的那个女生, 对方在看到自己后便又迅速低下头来，肩膀忍不住地抖动。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眼角下那两处疤痕，宿傩也没出来啊，他有这么可怕吗？ “你的伙伴是不舒服吗，这里有简单的医疗设备, 要是不舒服的话可以下来休息会儿。”表田里道对小朋友还是很有耐心的，声音轻了不少。 柯南侧身看了眼一言不发的灰原哀, 他自然看出来了对方的状态不太对，他点了点头，“您是这里的？” “网球教练，他们是我的学生。”表田里道说，见柯南身后的女生在听到自己的回复后脸色更加苍白，心里更加疑惑，却也没再问什么，只说如果他们要是需要帮忙的话，可以来找他，便继续忙着这群孩子的训练去了。 骗人！ 想到那天和表田里道的第一次见面，对方怎么可能只是一个网球教练。但是男人站在那群学生面前时丝毫违和感都没有，仿佛对方就应该融入这群人之间。 见男人走远后，灰原哀才如同大梦出醒般松了口气，“工藤，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柯南回过神来，把自己上次出门遇到案子的事讲了一遍。 “你还是真容易遇到这些事啊。”灰原哀幽幽道。 柯南早就习惯了自己这个莫名的体质，讪讪笑了一声，想到刚刚灰原哀奇怪的反应，“灰原，你刚刚为什么这么害怕他？” 灰原的表现虽然没有遇到琴酒和伏特加的时候剧烈，但是无论是他还是表田里道，都看出来了灰原哀的异样。 “你是觉得他是黑衣组织的？”想到这里，柯南心里大惊，回想起上次和表田里道的见面，又忍不住皱眉。 不太可能吧，对方比起黑衣组织更像是其他领域的人物。 “我不知道。”灰原哀诚实地摇了摇头，她只是觉得对方有些危险，但是看着对方站在那里和少年们对话又没有了这种感觉。 “那你要在车上待着吗，还是下车？”柯南又问道，见灰原哀点了点头，两人才走了下来。 刚和龙崎教练聊完了下午的比赛安排，见这两个小孩走了下来，表田里道和001聊了起来，“那个女孩有问题。” 一看到他就这么得怕，而且柯南从头到尾一直护着对方，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孩。 “宿主觉得呢？”001问。 表田里道看着两人走向了另外三个小孩。 作为一个资深儿童节目主持人，这个年纪的小孩怎么说也是那三个小孩那样，怎么可能是像柯南和那个小女孩这样，未免也太深沉和苦大仇深了。 “不会那个女孩身体里也藏着一个成年人？”想到柯南的体质，表田里道挑眉道，“001，你说过他们不是从一个世界来的对吧？” “是的宿主，这个世界只有您是异世界的人。” 那这就更奇怪了啊，他们不是从异世界穿过来的人，但是少年的身躯里藏着成年人的灵魂。 和酒厂会有关系吗？ 不怪表田里道这么想，毕竟他们这个组织主要就是研究所谓的神秘药物。APTX4869还是他从琴酒手中抢走的东西，现在还在他这里放着呢。 “教练？”迹部景吾看着面前明显在发呆的人，晃了晃手，声音提高了一些，“教练？” “嗯？”表田里道猛然回过神来，才发现迹部景吾站在自己的面前担心的看着他，“怎么了？” “车子修好了，他们要走了。”迹部景吾冲阿笠博士一行人昂了昂下巴。 “谢谢了这次，如果不是你们在这里训练，我们车子也没法修了，更没办法上山了。”阿笠博士走了过来冲表田里道道谢道。 “你们要上山？”想到了上午骑车路过的那个半山腰处的别墅，表田里道问，“半山腰的那个？” 阿笠博士没想到这个青年知道，“是啊，我们要去那里聚会。” 表田里道点了点头，看着他们一一都上了车，那走在最后的两个小孩都明里暗里探究地看了他一眼，只不过他刚看向他们，这两个又转过去了眼睛。 怪有趣的。 看到这辆车子消失在了山里，表田里道才看向已经修整好的大家，“好了，大家现在两人组队开始训练，下午的时候我们会进行一次练习赛。” 青学和冰帝上次的比赛还未过去多久，本来正值国中的少年就心高气傲，对比赛的结果多有不服气，听到表田里道这话纷纷坐不住了，训练一个比一个卖力。 “大家训练记得过犹不及，适中最好。”见他们一个比一个兴奋，表田里道又连忙补充道后，大家的训练节奏才好了不少。 表田里道无奈地笑了笑，还真是有活力啊。 * 等到下午，少年们早早地被集合在网球场。 “我当然是要和大石打双打啊，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来自菊丸英二理所当然的话。 “我啊，谁都可以啊。”不二周助笑眯眯道，“龙马呢？” “都可以。”越前龙马看了眼手上的绷带，和谁打都可以，但是他还是想和迹部景吾再打一场。 “侑士呢？”向日岳人吐出口中的泡泡糖，看向忍足侑士。 忍足侑士的视线停留在不远处正在交谈的二人身上，听到向日岳人这么问，摸了摸下巴，“当然是有趣的话会更好了。” 见众人正在讨论，表田里道也懒得故弄玄虚直接宣布了比赛名单，果然从众人眼中看到了莫名其妙的脸色。 这也太奇怪了吧！ 桦地、不二vs大石、岳人 仅仅是这第一个组合就已经很让人目瞪口呆了。 “诶？我居然真的和大石分开了吗？”菊丸英二听着表田里道宣布名单完后才突然反应过来，“这么有趣嘛！” 几乎所有双打都被拆了的众人： 这几场被重新搭配双打的比赛打下来刚开始确实是啼笑皆非，怎么都配合不成，不过到底是习惯了双打比赛，只一会儿便熟悉了起来。 表田里道一边看着他们的比赛一边对各人常用的技巧做着记录，直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终于到了万众期待下迹部和龙马的比赛。 比赛完的众人纷纷凑到网球场外观赛。 里道还记得上次两人的比赛直接打到了太阳快落山了，他看了眼远处渐落的夕阳，心里想着这次可别打到了晚上就好。 不过他的直觉果然很准，两人打到晚上还是平局。 表田里道看向龙崎教练，对方也无奈地看着他，好吧，叫停的任务还是交给他吧，再打下去体力都要耗尽了。 “停下，明天再继续。”表田里道站了起来走过去宣布这场比赛的结果，见两人还是兴致冲冲地看着自己，他重复道，“停下，先吃晚饭，明天再比。” 越前龙马虽然还想打下去，但是看了眼表田里道只好点了点头，迹部景吾也收起拍子向外走去。 菊丸英二倒是有些好奇地凑到越前龙马面前，“小不点儿这次怎么这么听话呢？”以前可是就算下雨还要比赛呢。 “感觉他有些恐怖。”越前龙马看向转过头去的表田里道，做出了猫咪般直觉的回答。 众人：好直观但是好无法反驳。 * 晚上里道又给众人安排了复盘，等到收拾好一切已经九点了。听着房间外那群少年的玩闹声，他尝试直了直自己的腰，心里满是羡慕。 果然，还是年轻好啊。 这都从早晨训练到晚上，居然一点儿事都没有。 “喂。”恶劣的男声响起，表田里道才突然感觉到脸颊的刺痛。 宿傩，醒了。 “着火了。” “着火？”表田里道迅速开门走到走廊，却并没有闻到火燃起来的味道，“你说的是哪里？” 两面宿傩哼了一声，却没有直接回答，“你难道不好奇我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没有出现吗？” 表田里道懒得理他，直接问001，“是哪里着火了吗？” “是半山腰的那架桥。”001道。 半山腰的那架桥？ 那岂不是柯南那群小孩要去的地方？ 紧接着天空雷声忽然炸开，随之而来的则是一场磅礴大雨。 出事了。 第55章 出事了。 这场火绝对是人工纵火, 是为了什么呢？ 现在已经快十点，到了宵禁的时间，再加上打雷下雨的天气, 这群学生都早早上床休息了。 里道想了想, 找管家要了半山腰那家别墅的电话。 没有意外，根本打不通。 他眼神晦暗地听着电话那头的嘟嘟声, 下意识道：“电话线被切断了？” 纵火，电话打不通, 大雨。 如果一个人想要的行凶的话, 这可是最适合的条件了。 里道怕这群学生多想，只告诉了管家自己要出去一趟，让他守好门。 如果不解决掉这个凶手，他怕那人甚至会威胁这群学生的安全。 走之前，里道看了眼自己放在床边的包，抬起的脚步又停了下来，从里面掏出了一把枪装到了口袋里。 虽然枪法并没有太准, 但是防身已经足够了。 里道打开门走了出去，磅礴大雨洗刷着别墅前的浅草坪，泥土上翻带着腥味。 两面宿傩随表田里道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又闭上了眼睛。 “宿主, 周围是安全的。”001道。 里道点了点头，让001帮自己瞬移到了半山腰的那幢别墅外。 架在断谷中间的那架木桥已经被烧的只剩灰烬，大雨打落在山谷里只有沉闷的声音。 他的身上都被淋透了，里道捻起了在桥边仅剩的用来支撑的柱子，绑在上面的绳索有被人砍断的痕迹。 先烧后砍断？ 这么怕有人逃出去吗？ 表田里道转身看向面前的那栋别墅, 恰在此时天空炸起一道雷，将整幢别墅照亮, 他这才发现了异常的地方。 停电了。 怪不得别墅没有一处亮的地方。 他上前敲了敲别墅的大门，却没想到直接被他推开了。 表田里道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有人吗？” 只他这一声落下，玻璃杯落地的清脆声响起。 “宿主，危险。” 与此同时，表田里道眼角下的那两处疤痕咧开看向黑暗的房间内，“小心点儿。” 表田里道先感觉到的是手腕的闷痛，紧接着他的手机被踹倒在地，他向后退了一步，直接一脚踢了过去。 “对方身上有刀具。”001继而提醒道。 两面宿傩倒是没有开口，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的场景。连一个普通人都打不过的容具对他而言也没有什么用处。 对面传来了一声倒地后的闷哼。 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看到来人，柯南才松了口气，直接将手电筒抛了出去，唯一的亮光照亮着已经站起来的人和他手中反光的刀具，狠狠地冲里道刺了过来。 里道不敢大意，直接一招擒拿夺了对方的刀扔到地上，擒住了对方的胳膊。 犯人的脸紧紧地贴在地上，挣扎了两下，但是因为背上的压力太重，才只好偃旗息鼓。 柯南松了口气，“下来吧。” 声音落罢，少年侦探团的小孩们才一个个拿着蜡烛跑了下来，围着表田里道和被他擒住的犯罪嫌疑人。 “有绳子吗？”表田里道问。 “这里，这里。”走在后面的阿笠博士连忙将绳子递给他。 等到里道将犯罪嫌疑人绑好已经过去十几分钟了，这群小孩好奇地围着他，问他是怎么制服对方的，怎么可以这么厉害。 “我是网球教练，懂一些擒拿术。”表田里道解释道，坐在了一旁的软质沙发上，“所以是发生了什么？” 这群围在他身边的小孩每个人都在给他解释，在这几人的话语中表田里道才凑出来了这件事的真相。 原来又是一场凶杀案。 表田里道想到这里探究地看了站在一旁难得沉默的柯南，嗯，好像每次遇到这位小朋友都会发生凶杀案呢。 柯南见表田里道打量着自己，讪讪笑了笑，没有回复。 “好了，大家都睡觉吧，不晚了。”见步美打了一个哈欠，阿笠博士说道，看向这位下午帮过他们的青年，“您也在这里住一晚吧。” “大哥哥，说起来您是怎么知道我们这里有危险的？”步美迷迷糊糊之间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揉了揉眼睛看向表田里道，这也是在一旁沉默的柯南心里想着的问题。 “我只是晚上散步，谁想到下暴雨了，想在这栋别墅里面避避雨。”表田里道抿嘴笑了笑，“你们想睡的话就去睡吧，我在这里看着好了。” “那我在这里陪大哥哥吧！”柯南猛然提议道。 “我无所谓。” 反正对方身体内是个成年人的灵魂，表田里道倒不是很担心对方。 其他人都已经困意满满，见柯南这么说也没再反驳，直接上楼諵枫又凑到一起睡觉了。 表田里道站起来身来，走到窗户前，外面仍在噼里啪啦下着雨，今晚是肯定回不去了。 他转过身来，柯南正探究地看着他，当然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女孩，只不过躲在了对面沙发的后面。 “你如果有什么想问的话现在就问吧，天亮了之后我们大概就不会见面了。”表田里道又坐回到沙发上，刚刚和犯人对抗后的身体开始出现了阵痛的症状，他向后仰了仰，调整好最舒服的姿势，靠在那里。 “你到底是谁？”柯南紧紧盯着面前的男人。 那架桥被犯人早早地就烧毁了，对方怎么才能走到这里来的，这怎么可能是普通人做到的。 表田里道听到这话淡淡道：“一个网球教练，我应该早就说过了吧。” 柯南说：“你知道我想问什么，一个普通的网球教练是不可能做到这些的。” “所以你要给我安上什么身份呢？”表田里道问，“小朋友。” 这话说出来倒是让柯南犯了难，沉默了一瞬。 他才是猜不出来对方是什么身份，不像普通人，但是又不像灰原哀所说的黑衣组织的那群人。 “你看起来不像坏人。”柯南抿了抿嘴只好总结道。 “那就对了。”表田里道低头看向站在自己面前一脸探究模样的小男孩和躲在沙发后的女孩，笑了笑，“这么晚了，去睡吧，再猜也猜不出来什么的。” “你认识那些人？”女孩怯生生却又怀疑地声音传开，灰原哀慢慢地走近了几步站在了柯南的背后。 里道：？？？ 见男人愣住了的模样，柯南扭头看了灰原哀一眼，“你真这么觉得吗，灰原？” “直觉而已。”灰原哀说，却仍然看着表田里道，像是想从男人的那张脸上看出来些什么。 柯南见里道没有听出来他们的话，便顺着灰原哀的话继续问，“你知道黑衣组织吗？” “黑衣组织？”里道挑了挑眉。 001补充道：“酒厂。” “你和他一样。”里道肯定地看向这个叫做“灰原”的小女孩，他就说怎么可能会有小朋友像这两个人一样看起来如此的冷静和成熟，完全不像小孩该有的样子。 那他们又是怎么知道酒厂的？ 想到了之前的猜测，里道大概猜出了七七八八，“想知道可以，但是要先告诉我，你们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药物还是？” 灰原哀早从工藤新一那里得知了表田里道一下看透他身份的事，倒是并没有因对方识破自己的身份感到惊讶，只是涉及到APTX4869的事，她并不想告诉对方，“异能力。” “异能力？”要不是表田里道是来自异世界，身上还带着异能力，早就信了，可惜这两个要素他都集齐了，他脸色古怪，试探开口道：“宿傩，还在吗？” “嗯？”低沉磁性却不复刚刚那般恶劣的男声响起。 灰原哀和柯南站在男人的对面，只见昏暗的灯光下男人眼角处的两处粉色疤痕突然绽开，那是一双诡异的眼睛，而在男人的脸颊上则凭空出现了一张嘴。 柯南：！！！ 这是什么东西？ 以防引起骚乱，咒术界的事从来都是秘密进行，咒术高专对外宣称的也只是一所高专而已，世人自然不知道咒术的存在。而现在面前脸色淡定早就习以为常的男人和他脸上的另一张脸显然是超出他们理解的东西。 “这两个小鬼是什么东西？”两面宿傩的眼眸在面前两个小孩的身上掠过，“身体和灵魂居然不匹配，有趣。” “好了，不用害怕，他现在在我身体里还是安全的。”见柯南和灰原哀没有说话像是震撼于面前所看到的场面，里道安抚道，“我和你们差不多，但是我和他是两个独立的个体。你们又是因为什么呢？” 他可能没有想到的是，面前的这一位名侦探和一位科学家对他放松了警惕正是在此时，毕竟他们没想到能遇到比他们还“灵体分离”的事出现，而且居然一眼看出来了他们身体的异常。 “灰原？”柯南看向灰原哀，等待对方的决定，却看到灰原哀眼神定定地看着表田里道和他脸上的东西，显然是十分感兴趣。 表田里道自然也看出来了灰原哀的兴趣，便道：“如果你告诉我的话，我也可以告诉你们。” 灰原哀沉吟片刻，才终于讲了她研究药物的任务，讲了柯南原来是个叫工藤新一的名侦探却误食了她所研究的药，而她自己为了逃脱追捕也误食了这种药。 灰原哀已经很久没讲过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了，讲完的时候还恍惚想到了自己当初逃出酒厂的画面，尚未注意到表田里道探究的看了她一眼。 “001，灰原哀，也就是宫野志保就是酒厂当初叛逃的研究员？”表田里道有些不可思议，谁能想到面前这两个人身上藏着这样的秘密。 而且他在琴酒身边待了这么长时间，自然明白对方处置叛徒有多狠，以及酒厂有多么重视药物的事。 灰原哀讲完了所有后，房间一片安静。 她和柯南只见对面的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塑胶的小盒子，举起来在他们面前晃了晃，“说的是这个APTX4869吗？” 柯南：！！！ 灰原哀：！！！ 这两位谁能想出来对面这人直接能在他们说完后拿出来一盒APTX4869给他们啊，这也未免太离谱了。 却没想到表田里道接下来这句话更是语出惊人，“你们认识安室透吗？” “或者说他另一个名字，波本。” 第56章 此时的郊外暴雨如注, 断了电的城堡黑漆漆一片，只有客厅里放着几盏昏暗的蜡烛充做照明。 摇曳的烛光下，柯南和灰原哀看了对方一眼, 两人眼底均是一样的不相信。 柯南：他为什么手里那么多APTX4869？ 灰原哀翻了个白眼, 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她当时离开的时候把所有的资料全都烧毁了，而且也有信心酒厂是找不到一个能研究出和她所研究的功能一样的药。 只是当初在研究出药物后, 曾被拿出去试验过，工藤新一吃的药就是来源于此, 但是那些药是放在琴酒手中的, 难道？ 灰原哀动作缓慢地转头看向表田里道。 而且对方还提到了一个名字，这个人对于柯南和灰原哀自然不陌生。 酒厂的波本，也是日本警视厅的卧底，安室透。 手里带着APTX4869，同时知道酒厂的卧底，要么一样是卧底，要么只能是酒厂的高级干部。 灰原哀又仔细看了看表田里道, 确信自己在酒厂的时候从来没有看到过对方。 “我认识。”柯南也百思不得其解，只点了点头，双手倒是背到后面准备好了麻醉针。 两人却是没想到面前的男人突然松了口气。 表田里道想通了里面的弯弯绕绕倒是明白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合着大家都是友军啊。 表田里道瞥了眼柯南的手, 见他发现了，柯南尴尬地笑了笑，又将手放到了身前。 “好吧，我刚刚骗了你们，其实也不算是骗。除了网球教练, 我还是琴酒的部下。”表田里道抬眼看向面前的二人，见两人惊恐地看着自己, 又补充道：“不过是卧底的那种。” 说到这里，柯南和灰原哀才彻底松了口气。 “你的药是从哪里来的？”灰原哀指了指表田里道手里的药，据她对琴酒的了解，哪怕身边的人再熟悉，对方也不会轻易对他人放松警惕，又怎么会将APTX4869交给别人。 这药在里道手里太久了，久到几十章的剧情都过去了才突然被人想起来。 表田里道轻咳了一声，“准确来说是我抢到的。” 抢到的？？？ 柯南和灰原哀丝毫不相信地看向表田里道，如果是抢到的，琴酒怎么会同意对方成为自己的部下的？ “中间的事忽略不计，总而言之就是酒厂的人并不知道这些药在我手里。”表田里道说。 柯南没有说话，他在想现在酒厂而已经告知身份的人都有谁。 灰原哀则是对表田里道的另一张脸十分感兴趣，这完全是医学之外的事了，“你是有异能力吗？” 表田里道笑了笑，咒术什么的在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一种异能力吧，“勉强可以这么说。” 两面宿傩瞥了眼面前的两个小鬼，哼了一声，一群愚蠢的普通人就这么让表田里道骗了。 窗外的雨在三人的谈话间渐渐停了，雨声也逐渐变小。表田里道本想打算在这里待上一晚，但是怕明天学生没有发现自己以及警方的出现再引发什么不必要的矛盾，计划先行离开了。 走之前，表田里道将那盒APTX4869递到灰原哀的面前，“这盒，你需要吗？”这东西放在他手里几乎是没有任何作用，除了压缩别的物品的生存空间。 灰原哀现在正在研究能让药效完全消失的办法，见状忙点了点头。 “给你。” “你要走了？”见这边的动静，柯南回过神来，他本来就知道表田里道刚刚说的躲雨完全是借口，现在身份揭露了倒是好奇对方到底会怎么样离开了。 “再不走，天亮了我的学生就该担心了。”表田里道说，难得打趣道，“那就让你们看看成年人是怎么离开的吧。” 声音落下，男人迅速消失在他们的面前，房间转眼又恢复寂静，只有外面的雨声淅淅沥沥，只有灰原哀手中的药物证明着那人刚刚确实是来过。 半晌，柯南开口道：“灰原，你见过这样的异能力吗？” 灰原哀摇了摇头，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药，“但是是可以合作的伙伴，不是吗？” 幸好，这个人不是他们的敌人。 而在这两个人松口气时，被001传送到别墅门口“故作成年人帅气”的表田里道看了眼手表迅速跑上楼睡觉，以至于半夜上厕所的学生还以为突然闹鬼了。 * 为了怕自己醒不过来，表田里道特意定了五个闹钟又拜托了001在六点叫醒自己，才终于在早上醒来。 只不过刚醒来，他才意识到昨天下暴雨完全不能跑步，只好打了一个电话给附近的警视厅告知半山腰上的别墅疑似出事了。 忙完了这一切，他倒是坐在床上像是发呆一般思考着今天又要训练些什么，恨不得把立海大的网球选手现在就移过来比一场试试。 出了房间走出去，只见走廊的两端站着几个学生，疑惑地看着他，像是在问今天怎么不训练。 “昨晚下雨了，现在山路不能走。”表田里道说，“你们先去休息吧。”他看向这群学生，心想也只有这个年龄的人才能被六点钟叫醒毫无怨气还满脸精神了。 “我要看看网球场能不能用。” 幸运的是，虽然山路不能走，但是网球上的渗水装置做得还是不错，网球场内的水早已经渗了下去，打球还是绰绰有余的。 八点的时候，表田里道才吹响那声哨子示意所有人集合先练拍球，再组队比赛。 表田里道则坐在一旁的长椅上，看着他们排成一条长队挨个拿网球。 到这里，他意识到自己对表田里道回来这件事的适应过于良好了，是呀，对方都在他的身体里面沉睡快两个月了，怎么又会出现了呢。 想到这里，表田里道在心里戳了戳对方，“你之前为什么消失了？” 话题刚问出去，像是被一阵强力拉扯，再睁眼面前已是一片尸山血海，很显然他又被对方拉到了生得领域。 “你身体内的另一个东西又是什么？”两面宿傩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他。 那日他明明在表田里道吞下那几根手指后占据了对方的身体，却没想到最后对方竟然还是能把身体抢过来，而他也陷入了沉睡。 表田里道已经吞下了快七根手指了，自己竟然都不能占据这具身体的统治权，两面宿傩在生得领域思考了很久也不得其解，也是为什么一直都尚未出现。 想到表田里道身体内除了自己之外另有一样东西存在，两面宿傩便将自己的想法移在了对方的身上。 “001，他是在怀疑你吗？”表田里道问。 “宿主，因为这种情况之前从未发生过，所以系统也无法做出猜测。”001说，“但是对方的这种猜测不无道理。” 表田里道抬眼看向正等着自己回答的两面宿傩，那意思不就是因为他的身体里除了自己和宿傩的灵魂还有001的存在，导致两面宿傩并不能完全占据他的身体。 这大概也就是之前为什么吞下那么多根手指，自己还能存在的原因。 想到这里，表田里道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那我把剩下的几根手指吞下会怎么样？” 倘若五条悟在此定会大喊大叫要看看里道老师的脑子是不是灌了太多的水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宿主最好还是不要这么做。”人工智能的声音都被表田里道这段话吓到有些发抖。 “好吧。” “喂，你是不是又在和那个东西说话？”见表田里道回过神来看向自己，两面宿傩不爽道，将表田里道从生得领域又扔了出去，“等你想明白再告诉我。” 想拉人进就进，想把人踢出来就踢出来，以为自己是甲方吗，表田里道默默吐槽道，刚抬起头看到柯南不知从哪里找了过来。 表田里道走了过去，看着对方跑到了自己的面前，蹲了下去，“是有什么还没有说的事吗？” “我还没有问你要联系方式。”柯南晃了晃手机，这还是在要离开之前灰原哀问了一句他才想起来，他连对方的联系方式都还没有。 “这样啊。”表田里道接过对方的手机输入自己的号码递给对方，“好了，有事可以联系我，不过近期没空。” 柯南昨天已经听少年侦探团说了这群国中学生有决赛的事，忙得点了点头，他不会说现在里道的样子比昨晚恐怖了很多，看起来一点儿也没有睡好。 “那个我还想问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去酒厂，还要来这里当教练啊。” 只见面前的男人突然变得深沉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等你长大就知道打工人的烦恼了。” 柯南无语，喂，他已经十八岁了诶。 第57章 之后几天对于网球的训练, 里道则专注于实战领域。等到要离开的前两天则又开始就基础的项目进行训练。 时间并不长，但是表田里道已经能将自己想到的困难项目都将其运用上。 事实上竞技体育是一个运气与实力并存的项目，无论是运气还是实力, 还是当天的发挥状态都至关重要。 别墅前面的草坪上停着两辆客车, 学生们刚刚收拾好行李一一上了车。 “是在担心他们吗？”见表田里道站在车旁并未上车，龙崎教练问。 表田里道闻言看向对方, 摇了摇头，“只是在想, 确实教无可教了。” “那就可以了。”龙崎教练笑着看着面前的青年, 这位突然成为冰帝学园教练还带着学生打败他们的人，意味深长道：“有的时候过于重视敌人也是不可取的，过度轻视也是。” 表田里道挑眉看向这位青春学园的教练，对方却没有再对这个话题说些什么。 龙崎教练走到青学的车前，扭头道：“这次合宿真是谢谢了，还真是期待和你们的下一次比赛啊。” “我们也是如此。” 在训练之中，表田里道也发现了这件神奇的事, 即冰帝和青学的球员有很大的互补性和针对性。 训练的时候恰恰能看到对方的短板，并进行补足，以至于这几天盯着他们训练的里道都觉得过于神奇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觉得为什么再来一次比赛青学也不一定会输, 一场网球下来能影响的因素实在是太多了。 看着青学的车子发动逐渐驶出视野, 表田里道才上了车坐在第一排，思考着龙崎教练那句话，又忍不住微微起身看向自己身后的这群小孩。 大家连续训练了几天，现在结束后要么靠着车窗要么靠在他人身上睡得正香，里道想了想, 也就放弃了和学生谈话了。 这几天训练的东西他们还要找时间消化，谈话的话只会在无形之中增加压力而已。 不过他确实该找一个人聊一聊, 毕竟嗯，某个人确实是这个世界最自信的人。 大巴停到了冰帝学园，学生们一一和里道告别鱼贯而出。 在决赛到来前，他们还有一天的休息时间，也就是今天到明天下午，里道看着他们一一离开后才启程去了咒术高专。 五条悟本来想在合宿期间探班，奈何被安排了出差任务，到现在都尚未回来。 回去了也只是自己一个人，表田里道想了想也就拐到咒术高专来了。 “宿主，您变了。”001突然开口道。 里道：“？” “按照您原来的习惯，您宁愿待在家里也觉不愿意去社交。”001说。 里道听到这话赞同地点了点头，又反驳道：“不只是以前，现在如果能待在家里，我也绝不会外出。” 对于一个一周都在劳动的社畜来说，周六周日的休息时间已经很珍贵了，还要社交的话也太难为人了。 “但是现在还是有一点不一样的。”表田里道顿了顿解释道，“现在并不会痛苦。” * 咒术高专现在只有两级的学生，平时的学校也是极为安静，和一旁的山林融为了一体，像是尚未有人打扰的深山老寺，地上飘落着些许树叶，踩上去的时候甚至会有嘎吱嘎吱的声音。 表田里道并未先去看自己的那群学生，先去了校长室。 听着规律的敲门声，夜蛾正道不禁感慨真的好久没听到这种声音了，直接就猜出来外面的人会是谁，扬声道：“进吧，里道。” 门开了一个缝，里道探进来，“怎么知道是我的？” “因为另一位从来不敲门。”夜蛾正道语气平淡地说出这个残酷的事实，示意对方坐下，“你不是去带着学生合宿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合宿结束了。”里道坐下看了眼桌子上夜蛾正道刚刚缝制的咒骸玩偶，又看向正在给自己倒茶的夜蛾正道，“正好我也有些事。” “？”夜蛾正道将茶杯放到里道面前，示意对方接着说下去。 “你知道剩下的那几根宿傩的手指在哪里吗？”表田里道正色道。 夜蛾正道：？？？ 在一旁偷听的两面宿傩：？？？ 见夜蛾正道睁大眼睛看着自己，里道甚至喝了口对方递给自己的热茶，差点儿没忍住吐了出来，确认般点了点头。 “你想做什么？” 表田里道吞下两面宿傩的手指会发生什么，他们自然每一个人都知道，甚至他们知道等待对方最后的审判是什么。 但是但是他没想到对方会突然这么直接地问。 夜蛾正道神色郑重地打量着表田里道，对方和原先以前一样，还是很没精神。 所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能让里道这么问？！ 夜蛾正道轻咳了一声，向前凑了凑，“你和五条悟闹矛盾了？” 也不对啊，哪有小情侣闹矛盾了要去吞两面宿傩的手指，这也太离谱了。 里道听到夜蛾正道这话，差点儿把口中的苦涩茶水吐出来，“哈？没有啊。” 他解释道：“只是两面宿傩现在又出现了，我想看看如果再次吞下手指会发生什么。” “又出现了吗？”夜蛾正道看向表田里道眼角下的那两处疤痕，拿起自己的水杯。 他本想劝告青年，吞下手指远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甚至结局都有可能是不可控的。 但是谁能有比面前的人更有资格说出这种话呢，毕竟是表田里道一根根吞下了两面宿傩的手指。 夜蛾正道叹了口气，真是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啊。 “五条悟知道吗？” 他说着看向表田里道，见对方脸色一僵，很好，看来另一位确实还不知道。 “他就算知道了也会让我来的。”表田里道淡淡道，“我们在刚开始就讲好了结局了。” 刚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如果他被判死刑，行刑人不出意外只会是五条悟。再加上他们之间的关系，咒术界那群烂人最喜欢看的不就是这些吗。 但是表田里道很想说事情还没有夜蛾正道想的那么悲观，毕竟他身体里面还有一个001存在，还是有转圜的局面。 奈何这件事又不能告诉夜蛾正道，看了眼夜蛾正道紧张的脸色，表田里道故作轻松地松了口气，“没什么事，你先告诉我，我也不会直接把他们都吃了啊，毕竟这么难吃。” 夜蛾正道心想，是啊，都这么难吃，你还这么积极。 他叹了口气，实在不是他不想说啊。 “存放在我们手中的，都已经被你吞下了。” 学校旁神社，天元大人那里，还有之前出过的一次特级咒灵事件，这些是现存已知的两面宿傩手指存放处，这些都已经被高专回收了。 剩下的十几根，并未在咒术高专内部，有的存放在神社，有的却不知在哪里。 表田里道： 他都不知道居然这么多了。 “五条悟说过，随着你和两面宿傩的融入度越强，你的身体就像是引导宿傩找到手指的指针。”夜蛾正道说，“所以你现在有什么感觉吗？” “？” 表田里道诚实地摇了摇头，什么感觉都没有。 “所以慢慢找吧。”夜蛾正道又坐回到原处，“总会找到的，你们年轻人做事未免也太急了。” 这又不是吃什么补身体的营养品，这么积极干嘛。 “知道了，我会尝试感应的。”表田里道含糊应道，见夜蛾正道还要说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赶快出了门。 房间又安静了下来，阳光透过窗户散在桌子上的那群咒骸上面。 夜蛾正道看着这群咒骸，叹了口气，一天天的，就没有一个能让自己省心的。 * “你要去死，还是要和我合作？”早在一旁听着里道和对方谈话的宿傩在里道出来后，出现在他的脸上。 “这两者有区别吗？”里道反问道。 听到这话，两面宿傩嗤笑了一声却没有反驳，毕竟这是一个事实。 第58章 表田里道看了圈学生, 想来无事便又回了家。 今天难得给学生放了一天假，怎么说老师也该给自己放一天假，于是他什么任务都没有给自己安排, 只是从房间里把木桌搬了出来放到树下, 又在下面铺上一层毯子。 如今已不如之前的那般炎热，空气里也带着些凉气。里道趴在桌子上下意识的摸向口袋, 却想起自己早就说好了要戒烟，便起身从房间里的小冰箱里掏出了之前五条悟买的果酒。 也不一定要喝, 但是只散发在空气中的酒气便让人心生沉醉。 五条家的宅院虽然很大, 但是佣人却并不多，特别是五条悟成为家主后，院子里更为安静。 一个社畜难得闲暇下来，什么事都不用干，却让表田里道心里又有些不太相信，甚至想给自己找些事做。 “人可能就是闲。”表田里道看着桌子上的这些彩纸向001吐槽道，桌子上还有胶水、马克笔和剪刀等物品。 001：微笑且不说话。 表田里道拿起马克笔随手在彩纸上画了一个图案, 举起来看了亮眼，又拿起剪刀打算将其剪掉。 “宿主，这是什么？”001看着面前长得奇形怪状像鸟又像人的怪物疑惑道。 “特级咒灵？”两面宿傩开口道。 表田里道： 他十分淡定地将这两个口中的怪物剪了下来, 又画了几个差不多一样的“奇形怪状”。 他举起来示意001, “不像小鸟吗？” 001这才明白，原来宿主画得居然是小鸟，还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小鸟啊，差点儿以为是宿主压力过大导致精神堪忧了。 没事就好。 两面宿傩听闻哈哈笑了起来，“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丑的怪东西。” “好了, 你不用说话。”里道直接拍向对方，在即将接触到的时候宿傩十分动作迅捷地又躲了回去。 表田里道又埋头剪着手里的彩纸, 见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屏幕亮了拿了过来，是五条悟的短信：[你猜我在哪里，猜对的话会有奖励。] [我猜你还在出差？] 里道闻言挑了挑眉，拿起手机敲打了几下。 “猜错了哦，里道老师。”不同于手机中短信之间没有温度的回复，懒洋洋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表田里道抬起头只见五条悟斜倚在门旁，对方晃了晃手机看向他，另一个手里拎着礼品盒。 “怎么这么早回来了？”表田里道起身看向五条悟。 “太无聊了，不知道还以为是故意开会聊天呢。”五条悟咧嘴笑了笑的，从礼品盒掏出来一束花，“送你。” 原来礼品盒里并没有放什么伴手礼只放了一束满天星。 “从哪里来的？”表田里道接过花，低头的时候甚至可以闻到清浅的香气，这还是他大学毕业后第一次收到花，感觉很奇妙，但是心情却很好。 “天上掉下来的啊，我本来想回来要给你带什么礼物，这个年头一冒出来，天上就掉下了一束花。”五条悟故作惊奇道，声音十分恳切，内容过于离谱。 表田里道低头看了眼花，又看向五条悟。 对方脸上的笑意更深了，直接拉着他坐下，就差把想要一个夸奖说出口了。 “很好看，还是我第一次收到花。”里道真心道，摸了摸包装上的花，却发现满天星的包装下面很小巧地贴着某家花店的名字。 天上掉的，嗯。 他信。 “里道老师居然以前没有收过花吗？！”五条悟惊讶道，见里道点了点头，定定道，“那以后就包在我身上吧。” 他不知道的是在进入工作之前，表田里道除了体操对什么都不开窍，眼里只有体操，根本就看不到别人送给他的花。 听到这里，里道抬起头，“那你想要什么呢？” 五条悟满脸笑意，一手支脸，就这么定定地看着他，那两汪碧蓝的镜面也只有面前一个人的投影。 他并没有说话，里道也没有说话。 表田里道：“现在把花还你来得及吗？” 五条悟：“可是你刚刚同意以后每次都收的。” 表田里道一愣，他刚刚有说过这种话吗？ 五条悟嘿嘿一笑，倒是视线移到了桌子上，看向里道画的那些画，惊道：“哇，里道老师画的是什么，好帅啊！” “不要硬生生夸我。”表田里道无情道，“太假了。” “也没有吧。”五条悟举起这几张画，“画得是鸟吧，这不是能看出来嘛。” 正在低头看花的表田里道瞥了过去只能看到那张优越的侧脸，他哼了一声，“ 倒也没错。”他不会说五条悟还是第一个看出来他在画什么的人。 “所以合宿的结果怎么样呢？”五条悟问。 “把我能做的都做了。”表田里道说到这里想到了自己一直想问却没有问的问题，“说起来你觉得该如何调动他们的自信心呢？” 五条悟一听里道问这个问题先是愣了愣，又忍不住很是自信道：“这有什么方法，自信不应该吗？” 身怀六眼降生于世，五条家最年轻有为的家主，咒术界最强的人，所有的标签是五条悟，所有的标签又不能概括出五条悟。 这样的人，自信反而成了他最不惹眼的存在了。 不过五条悟倒是难得认真的想了想，“让他们意识到自己的实力，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不就更相信自己了吗？” 表田里道眼神一亮，确实，果然这种事还是五条悟最擅长。 “除此之外，最近难道就没有什么好事和我分享一下吗？” 五条悟知道里道一直在忙着给学生训练的事，他回来后就看到对方垂着头坐在树下，眼底很是疲劳，以至于之前他能想通的事反而却身在此山不识山。 表田里道顿了顿，好像还真没有什么好事，“两面宿傩又出现了，这算吗？” 五条悟：“哈？这在里道老师的眼里居然算是好事吗？” 事实上夜蛾正道想错了一点，表田里道和五条悟对彼此之间关系的理解没有他想象的那么苦大仇深，也不会上演什么我瞒着你去赴死的虐恋情神的戏码。 作为彼此的恋人和唯一知晓里道是异世界人的身份，两个人之间并没有什么秘密存在，于是里道直接把两面宿傩出现的来龙去脉还有自己的猜测告诉了对方。 “所以你想找到剩下的手指吗？”五条悟的脸色逐渐变得沉稳，不复刚刚的模样，“还记得之前那个特级咒灵吗，他们的目的应该也是如此。” 真人？ 里道自然记得那个有智慧的特级咒灵，对方想复活两面宿傩显然也是要收集两面宿傩的手指。 “好了，交给我吧。”五条悟伸手摸了摸对方紧皱的眉头，“你不是今天休假吗，好好休息嘛。” 见五条悟这么说，里道叹了口气，“你说的对，休息日还想这些事实在是不符合我的人设。” 正常情况的他就应该在休息日睡上整整一天的啊！ 现在，实在是太不符合他的人设了！ 第59章 无论大家是做了什么样的准备, 全国大赛还是踩着脚步来到了面前。 在决赛的前一天，表田里道几乎一夜未睡，还是被五条悟硬拉着才上床睡了两三个小时。 见表田里道躺在床上还睁着眼眸, 五条悟叹了口气, “里道老师，你再不睡我就要喂你安眠药了。” 一听这个, 表田里道才赶快闭上了眼睛。 开玩笑，要是吃了安眠药, 他只会睡到第一场比赛结束了。 “你当初比赛的晚上失眠过吗？”见里道还是辗转难眠, 五条悟攥住对方的肩膀轻声问道。 “那倒没有。”表田里道诚实道。 他习惯了比赛，所以从来不会紧张。 “那有什么紧张的，冠军不需要在比赛前就紧张。” 相对于很久之前那些难以入眠的夜晚，五条悟的睡眠改善了很多，声音里带着困意，“睡吧，不然明天你怎么安排他们。” 表田里道在心里叹了口气, 想着自己倒是真应了那一句“关心则乱”了，便在对方的臂弯里调整了一个合适的姿势睡了过去。 好在，一夜无梦。 决赛也是需要学生先在学校集合, 再直接去决赛的场地。 因为一年级二年级的学生都要来看决赛, 五条悟并未和里道同行，直接去了高专带学生过来。 点完人数上了大巴车后，表田里道站在最前面一排，双手扶着车座，观察着大家的状态, 多少都带着些紧张，但是却都没有怯场。 “大家的状态都比我好。” 表田里道在学生面前很少开玩笑, 或者说他是一个极其爱讲冷笑话或者说讽刺笑话的人，大家虽然会和里道老师聊天，但是私下都觉得里道老师是一个有些严肃的人。 只不过今天表田里道的话说出来，大巴上的学生倒是笑了出来，紧张的气氛也缓解了不少。 今天的路也没有拥挤多久，大巴车很顺利地就到了场地。 决赛原因，前几轮的比赛选手也都有观赛的资格，比赛场地的观众比之前多了很多。 “迹部。” 一个男生走了过来，站在迹部景吾的面前点了点头打招呼道。 对方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都是很稳重的样子。 今天参赛选手都穿着校服，表田里道见两人打招呼之际，大约猜出来了对方是谁。 “真田。”迹部景吾看着面前一丝不苟脸上没有笑意的少年，早已习以为常，昂了昂下巴当做回应。 “今天立海大会赢。”真田弦一郎定定道，语气里没有丝毫情绪，仿佛这句话如同真理一般。 迹部景吾哼笑了一声，“我怎么倒觉得我们会赢呢？” 少年眉眼明亮，那是一副很自信的模样，让人下意识地想相信对方。 真田打量了对方几眼，没有再说话，转身离开。 “教练？” “你们寒暄好了？”表田里道再抬头时却没有见到那个少年的身影，“那是真田弦一郎？” “是，立海大副队长。” 迹部景吾点了点头，看向远处体育馆口那些穿着立海大校服的球员，“他们队长还未出现。” 幸村精市，那个传闻中六边形的少年。 对方之前因为身体原因一直未出现在比赛之中，但是听闻手术之后身体回复得很好，因此也会参加这次全国大赛的决赛。 “嗯。”表田里道点了点头，倒是看向面前的少年。 迹部很高，再加上那张很受欢迎的脸，并不会让人觉得是一名国中生，他有些好奇道：“五条悟之前和你说了什么？” 在回家休息后的两天训练中，五条悟虽然并没有明说，但是每次里道训练的时候对方都会跟着他，像是很担心他的精神状态（？ 迹部景吾是一个很有计划的人，他的训练计划多是自己做出后再和里道商量后再执行。 但就在上次迹部来了后，五条悟也在，里道顺理成章的让五条悟和对方谈了谈。 只是两人谈话过后，谁也没有告诉里道他们到底说了什么。 迹部景吾听到里道这么问，倒是愣了一下，嘴角微弯，“老师，我想比赛后您就知道了。” “这么神秘嘛。” 表田里道见这么神秘也只好作罢，又问了问对方的身体状况和紧张程度。 无论是出于士气还是实力原因，里道都将其放到了最后，所以他最主要的作用主要是发挥队长这个位置的帮助。 迹部自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放心吧，我可是迹部景吾。” * 表田里道带着学生进场的时候正好听到了虎杖悠仁的声音，再抬头时咒术高专一行人正好对着冰帝的场地，从他这里往后看就能看到他们。 “老师，加油啊！”虎杖悠仁大声道，挥舞着手里的应援棒。 “你们从哪里买的？”禅院真希看着来的时候他们被虎杖悠仁硬塞的应援棒，好奇地看向钉崎野蔷薇。 “喏，五条老师准备的。”钉崎野蔷薇冲五条悟的方向昂了昂下巴，对方比他们这些手持应援棒的人还要夸张，额头上甚至还绑着应援头带。 体育馆内其他人自然也注意到了这行人，不怪别的，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 “哇，那是熊猫？” “这里怎么会看到熊猫啊，你眼睛出问题了吧真是熊猫诶！” “怎么会有人眼睛上还绑眼罩的？” “真的假的这熊猫？？？” 合宿期间五条悟去了很多次，冰帝的人早就和这位里道老师的男朋友熟悉起来了。 但是这身边的熊猫真是震撼他们了。 “真熊猫吗，老师？”向日岳人戳了戳表田里道，目不转睛道。 表田里道: 见大家都忍不住打量，狗卷棘直接抱着熊猫的头揉圆搓扁，证明了这确实是一个玩偶。 咒术高专其他的人:辛苦熊猫前辈了。 表田里道环顾了一圈体育馆，不过并未发现那两个熟悉的黑衣人。 毕竟在全穿着校服的人群中，两个全身黑色的人自然格外的显眼。 比赛两天前，里道将比赛门票给了琴酒和伏特加，琴酒接过看了一眼并未说什么。 看起来应该不会来了吧…… 人工语音播报的声音在体育馆内响起，混乱喧闹的场地内安静了不少。 表田里道看向对面立海大的座位，那里坐着一个披着校服的少年，他的肩膀比旁边叫真田的男生要瘦弱一些。 幸村精市，立海大的队长。 少年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愣了一下对他笑了笑。 表田里道点了点头。 裁判一声哨向，全国大赛决赛正式开始，“第一场，仁王雅治vs忍足侑士。” 表田里道看着走进场内的忍足侑士以及仁王雅治。 很有趣的是，两个人看起来都很好相处，站在一起只会让人觉得是两个温温柔柔没有任何杀伤力的少年。 场内，黄色的小球弹起，比赛正式开始。 表田里道眯眼看向仁王雅治的动作，只见少年第一球就模仿出了忍足侑士的动作。 欺诈师，国中生们赋予他的美名。 在比赛前，里道和忍足侑士说过，决定让他对上仁王雅治。 “侑士，你知道你差在哪里吗？”彼时看完仁王雅治的视频，关掉电视后里道问道。 “？”少年很有求知欲地看了过来，眼里很诚恳，没有半点儿的不服气。 场地内，在连续丢失两个球后，有些慌张的忍足侑士才逐渐冷静下来，开始了自己的节奏。 表田里道想到了自己回的那句话，“你只是太心软了。” 欺诈师，什么样的人才能做欺诈师。 能冷静的旁观整个比赛局面，并迅速做出反应才能将欺诈做到最完美的地步。 忍足侑士差在哪里呢？ 技术吗还是力量。 都不是。 是那点平时并不致命但是在比赛中却决定输赢的软弱。 表田里道淡定地看着面前的场面，找到节奏的忍足侑士显然不会再让仁王雅治一直占据上风，两人的得分在一步步持平。 少年的眼眸里满是认真，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以前少年温柔的样子早已消失殆尽。 最后一球落下，坐在一旁紧皱眉头的人才松了口气。 忍足赢了。 表田里道弯了弯嘴角，开了个好头。 忍足侑士低头不住地呼吸，沉重的呼吸声围绕在他的身边，他甚至能感觉到了汗水擦过眼睛的酸痛感。 “喝水。” 面前一只手伸了过来，忍足侑士擦了擦眼角的汗，抬起头来，正是他们的教练。 “忍足，你发挥的非常好。”表田里道夸赞道，身后站着是他的队友，难掩激动地看着他。 值了，忍足侑士心里莫名想着。 第二场是向日岳人&日吉若 vs柳莲二&切原赤也，比赛时切原赤也失去控制时候的样子颇有些吓人。 “打网球会这样吗？”钉崎野蔷薇看着网球场内像是要爆炸的人，吐槽道。 “嗯？有什么奇怪吗？”虎杖悠仁丝毫不觉得奇怪道。 “放心吧，他不是咒灵。”熊猫淡淡道。 “小声点儿，不要把别人吓到。”禅院真希道，有些诧异，“五条老师怎么这么安静。” 众人闻言一齐看向五条悟，只见五条悟双手握紧应援棒，紧张地看着下面的比赛，或者说更像是看着场地内的里道老师。 好吧，他们懂了。 …… 只不过还是输了。 向日岳人和日吉若垂头丧气地站在表田里道面前，日吉若更是直接鞠躬，“老师，你揍我一顿吧！” 这话让毫无准备的表田里道直接吓得站了起来，哭笑不得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打你们，输了就输了，我把你们揍一顿有什么意义？” 日吉若抬眼看向表田里道，抿了抿嘴，“老师。” “好了，一场比赛而已，又不是没有下一次了。”表田里道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进队伍，看看其他人的比赛，吸取经验。” “是！” 两人应道，回到冰帝的成员里。 “喝水喝水，刚刚渴不渴呢？”芥川慈郎问道。 桦地一声不吭，直接把毛巾和水杯递到他们手里。 “这次对手很强，发生什么都是情有可原。”还是坐在前面的迹部景吾看着面前垂头丧气的二人说道，“下一次不能再输了。” 两人连忙点了点头，表示这才对味。 在一旁围观的表田里道：这两个人莫不非有什么抖M倾向吗？ 后面的两场以一输一赢结尾，五场比赛下来，只剩下最后一场比赛决定输赢。 立海大和冰帝到底谁能成为决赛的冠军全都落在了两个少年的身上。 冰帝的众人瑟瑟发抖又十分信任地看着迹部景吾，冰帝最后的希望。 迹部景吾自然感觉到了他们的目光，他淡淡地瞥过去一眼，众人立马各做各的事情。 迹部景吾： 中间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见大家都在休息，表田里道起身向观众席走去。 “来了，来了，里道老师来了。”钉崎野蔷薇连忙拍着虎杖悠仁的肩膀道。 “我看到了，钉崎！”虎杖悠仁怕钉崎野蔷薇继续打自己连忙应道。 只不过他们一个都还没动作，五条悟直接猛地站了起来。 表田里道看着五条悟这么突然的动作，倒是没有忍住笑了出来，声音有些无奈，“你怎么比我还紧张。” 想想这几天一直都是五条悟劝他不要紧张，结果五条悟比他还紧张。 “替你紧张。”五条悟炸眨了眨眼，“你需要一个拥抱吗，帮你缓解。” 在一旁偷听的高专众人：！！！ 表田里道抬眼看向更高一层座椅的学生，几个人纷纷换动作看天看题仿佛很忙的样子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向前倾身，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还是很需要的。” “其实我觉得里道老师和五条老师其实还挺适合的。”看着面前低身抱着男人的青年，钉崎野蔷薇凑到禅院真希身边小声道，“伏黑说得还挺对的。” 他们之前一直不觉得里道老师会和五条老师这种性格的人在一起，但是时间长了后，不得不承认，其实一个性子沉闷一个性格活泼在一起的话，还是很相配的。 听到自己名字的伏黑惠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你再不松手比赛就要开始了。”埋在五条悟的怀里，感觉到自己身上紧紧箍着的两只胳膊，表田里道掐着对方的虎口轻声道。 五条悟轻声吸气，说着知道啦知道啦又抱了一下，才松开了对对方的束缚。 表田里道本想说什么，但是见学生都挥着应援棒喊加油，只好微微弯起嘴角点了点头，轻声道：“放心吧。” 他起身下了台阶向场地内走去，迹部景吾在台阶的末端正做着准备。 “老师？”见表田里道回来了，迹部景吾停下了动作。 “感觉怎么样？”表田里道问。 迹部景吾晃了晃手腕，眼里带着兴奋，跃跃欲试道：“十分良好。” 表田里道看向迹部景吾，少年恰在此时也望向了他。 他常觉得迹部景吾和五条悟很像，一样的自信骄傲，直到那天五条悟说，其实他俩也蛮像的吧。 他还短暂地思考了一下，现在嘛，他看向面前的少年。 自从上次比赛后他们每个人去场地之前都会让里道告诫他们什么，一句话或者哪怕仅仅是一个眼神。 “迹部，今天那就对网球再专注一些吧。”表田里道听到自己如是说道。 * 全国大赛决赛的最后一场，迹部景吾vs幸村精市。 因为两人的实力和最后一场，体育馆的人几乎爆满，国中生们如同沙丁鱼罐头般挤在一起，仿佛眨眼就能错过大赛中的任何细节。 表田里道看向握手的二人，这两个人看起来和忍足那一组不太同，表情都比较冷和严肃，毕竟这一场比赛决定了冠军是谁。 冰帝需要一个全国大赛冠军来证明自己，而立海大则需要全国大赛的奖杯来继续延续自己的荣耀。 可是，奖杯只有一个。 冠军只有一个。 表田里道看向场地中的二人。 因为幸村精市之前身体原因，对方参加的比赛并不多，并未有太多的录像可以参考，但是对方却被冠予“神之子”的称号。 他记得当时研究幸村精市的档案时，五条悟好奇看了一眼，嘟囔道：“比我的外号还厉害。” 表田里道看着场地内的场景，表情越发严肃。 虽然前两球迹部领先，但是幸村逐渐超了上来，更让他意外的是幸村精市的能力。 “在打什么啊？” “队长在做什么？” “等等，这是？” 冰帝的众人脸色严峻的看向面前的场景，只见迹部景吾无论打出什么样的球都会被幸村精市击回。 “迹部的肢体僵硬了许多，这不是什么好的迹象啊。”忍足侑士扶了扶眼镜，担心地看着面前的场面。 咒术高专的众人本就五感比他人灵敏，自然也发现了这件事。 “这是怎么做到的？”钉崎野蔷薇又仔细看了眼幸村精市，“他不是咒灵吧，伏黑？” 伏黑惠本就严肃的脸更看不出什么表情，“不是。” “喂，虎杖，你有什么招能破解啊。”见伏黑惠这么说，钉崎野蔷薇又拍了拍认真观赛的虎杖悠仁，却没想到对方摇了摇头。 “除了打回去，还真没有诶。” 虎杖悠仁看着面前的场景挠了挠头，“五条老师，你觉得呢？” 五条悟看着自己曾经交谈过的少年，又看向坐在教练席上一脸淡定像是无精打采实际上紧张的恋人，嘴角微勾，“你刚刚已经说出答案了哦，悠仁，你们里道老师应该也知道了。” 其余人：？？？ 是的，打回去。 在很多很多年前，表田里道还是一名体操选手，参加过很多次的比赛，拿过很多的奖，见过很多精益求精追求极致完美的选手。 实际上，场内的幸村精市正让里道从中看出了无数曾经那些选手的影子。 极致的追求没有弱点，在一定程度上反而成为了致命的弱点。 表田里道看着紧握网球拍的迹部景吾，希望你明白这个道理 静。 很静。 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了自己的呼吸声。 咚咚咚。 心脏要跳出来一般。 迹部看着自己手中的网球拍。 第五个球，他已经丢了第五个球了，而现在这里是全国大赛决赛的决胜局。 他抬眼看向对面的少年，对方已胜券在握的模样。 他没有时间和精力看观众席上的队友，也无法去听里道老师的教导。 残酷的现实是，这个网球场上只有他和幸村精市两个人。 在又一次接球摔倒后，迹部停了下来，动作缓慢地擦了擦脸上的汗。 他莫名脑海里想到了比赛前教练问自己，五条悟向他讲了什么。 表田里道之前和他偶尔提过一次，说他和对方的男朋友性格很像，很有共同话题。 和五条悟聊天的时候，迹部景吾发现了一件事，其实他身上的自信还没有五条悟多。 而他也明白了老师为什么会这么说。 他们确实很像。 一样的骄傲，一样的自信，一样的不服输。 不同点是，对方看起来真的很强。 而他正在走在进化成头狼的路上。 “里道老师说你和我像，让我和你谈谈。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我是真的很强啦。但是我不说，他肯定会生气的，虽然不会表现出来。” “迹部，你和我确实挺像的，不过你没我强。当然是你的心不够纯粹咯，打网球的时候还想那么多事，难怪里道他一直担心你。” “你要知道，变强才是别人依附你的理由，而不是你是为了他人而选择变强。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得到的经验哦，要不是里道我才不会给你透露。” 迹部景吾调整着呼吸，逐渐冷静下来。 该怎么做呢？ 还能怎么做呢？ 自然是打回去。 没有什么技能没有缺点。 毕竟连迹部景吾都难以幸免。 而本以为结局已定的观众却没想到看到面前的场景。 “比分追回来了？！” “还能赢吗？” 还能赢吗？ 最后一球落地的时候，表田里道没有忍住站了起来。 撂翻全场的欢呼声响起震耳欲聋。 还能赢吗？ 当然可以。 只因他是迹部景吾。 第60章 “姓名：表田里道 职业：儿童节目主持人 任务：帮助冰帝学园获得全国大赛冠军（1/1)” 被学生联手向上抛的时候, 表田里道的耳边回荡着001的声音。 “宿主，您的最新任务已完成，目前任务栏尚未进行更新。您有一次兑换积分的机会, 请问有想兑换的吗？”001问, 又补充道，“如果没有的话, 可以考虑兑换一次死亡机会。” “那就按你说的那样吧。”表田里道点了点头。 感觉自己的头都要晕了，表田里道挥了挥手, 示意学生们把自己放下来。 落地的时候,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却看到了高处台阶离开的两个人，穿着黑色大衣戴着黑色帽子，旁边几乎没有人和他们走在一起。 看起来还是来了嘛。 感觉到手机的振动声，表田里道看向手机，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条短信。 他没有回复，将其放到了口袋里。 场地内, 立海大的成员早已离开回了观众席，只剩下了冰帝的成员。 看着站在观众席背对着他的少年，表田里道下意识有些想说的话, 但是想了想又作罢, 或许对方已经明白了。 “里道老师！！！”男生高声欢呼的声音响起，只见虎杖悠仁向自己跑来。 表田里道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却直接被虎杖悠仁抱着转了起来。 “喂喂喂，是不是太夸张了。”看着面前丝毫不亚于小型龙卷风一样的动作，钉崎野蔷薇吐槽道。 “悠仁, 悠仁，先放下我。”只能感觉到身边的风, 面前景色一片恍惚，表田里道拍了拍虎杖悠仁，示意对方先放下自己，不然他真的要吐出来了。 听到表田里道这么说，虎杖悠仁赶快停下了动作，里道攥住了对方的肩膀只感觉满眼都是小星星。 幸好他攥住了对方，不然他真的觉得自己能被甩出去。 “里道老师，你们队真厉害。”钉崎野蔷薇夸道，如果这些人不是普通人，她还以为是什么咒术界的对抗比赛呢，“一会儿打算怎么庆祝？” 庆祝？ 咒术高专的学生听到这句话都一一竖起了耳朵。 表田里道扭头看了眼场地内的冰帝学生，这一次被向上抛的人换成了迹部景吾了，显然对方也极为震惊自己的队友会做出这样的事，眼里满是不可思议，嘴角却又出卖了他的内心想法地弯起来。 “等会儿带他们要去领奖。”表田里道道，“等到解散了我们去庆祝。” 说到这里里道有些疑惑地看了眼众人，“你们五条老师呢？” 高专的学生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只不过刚刚还和他们一起的五条悟倒是消失了。 “五条老师看到比赛结果后就消失了。”在一旁的伏黑惠道。 表田里道：？ 表田里道本想和高专的学生再说几句，但是此时体育馆里已经传来了播报的声音，让冰帝集合领奖拍。 里道只好先让高专的学生找个地方先等自己，连忙赶回去拍照。 “老师，该去拍照了。”看到走来的表田里道，迹部景吾道。 不像刚打完比赛的时候仿佛累的从水中捞出来的那般，休息了快一个小时后的少年显然要好很多，只不过那双眼睛还是很亮。 见众人都集合在了这里，表田里道点了点头，“走吧。” 迹部走在他的身边，少年刚刚披上了全国大赛冠军的荣誉，步伐里满是春风。 “迹部，当时你在想什么？”里道好奇问了一句，只要看了比赛就会发现，在动作僵硬后，凭借捡球的那刻，迹部又快速地调整好了自己。 迹部嘴角微弯，“想到了很多，冰帝，您，还有五条先生的话。” 最后，还有他。 五条先生的话？ 耳朵捕捉到这个关键词，里道瞥了迹部景吾一眼，越发好奇他们之间究竟说了什么。 迹部景吾自然也看出来了他们老师真的是很好奇，于是便将五条悟说的话从头到尾复述了一遍，当然省去了某些对方刻意秀恩爱的片段。 “你们确实很像。”听完迹部的话，里道再次感慨道，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看向已经近在眼前的领奖台，“好了，上去领奖吧，队长。” 迹部景吾看着面前的领奖台，又转头看了眼身后。 他的教练，他的队友都期待地看着他。 好久了。 哪怕迹部的性格有多么骄傲却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太久了。 冰帝学园为了这个奖杯等了太久了，奋斗太久了，走了太多的弯路，遇到了太多的挫折，看到了太多的大山。 这一路上，队友们曾无数地怀疑过自己，怀疑自己走的路，迟疑着人生。 而今，他却距离领奖台还有一步之遥。 迹部景吾迈开了一步，站在了领奖台上。 背后是冰帝学生们的欢呼，面前是他并肩作战的队友和教练。 脚下，是一条他们一步步走来的荣誉之路。 一切正当时。 60-65 第61章 表田里道点好人数, 看冰帝的人员上了大巴后才下了车。 现在正是放假期间，学校里也没有人，学生们也不打算直接回校, 迹部打算拉着他们去开派对, 里道又叮嘱了一遍安全事项才放心。 “五条老师还没回来吗？”里道看向站在场馆外聚在一起等着自己出来的高专众人，依旧没有看到五条悟的身影。 “没有, 老师当时也没告诉我们要去哪里。”虎杖悠仁说，其他人也赞同地点了点头。 这样吗, 是高专又有什么事了吗, 表田里道想着，低头打开手机却没有看到一条信息，他打开五条悟的聊天界面，发了一条短信。 “这只熊猫在这里诶！” “好可爱，居然还可以站着诶。” “可以上去摸摸吗，你要去吗？” 两个女生站在熊猫不远处小声说着，只不过他们的声音却丝毫不差地传到了高专众人的耳朵里。 熊猫： 两个女生又看了眼这些有些难以接近的人, 最后出于对毛茸茸的热爱还是大胆地走了过来，看向离熊猫最近的禅院真希，“您好, 我们可以碰碰它吗？” 禅院真希古怪地看了一眼熊猫, 十分干脆乐意地应下，“当然可以！” 两个女生对视一眼，动作十分轻缓地摸向熊猫的耳朵。 “好柔软。” “像真的熊猫一样诶。” 一个女生又道：“请问这个熊猫玩偶从哪里才可以买到？” “之前在网上购物的时候满金额送的啦。”见禅院真希回答不不上来，钉崎野蔷薇连忙开口道，本想拉着顺平, 但是又看了看他的体型，直接将虎杖悠仁拉过来, “虎杖，快，抱着你的玩偶。” “我？”虎杖悠仁看着面前熊猫前辈庞大的身躯，对方如同纽扣般的豆豆眼也眨了眨看着自己，他吸了口气，向下蹲了蹲，直接搂住熊猫的前辈庞大的身躯，将其抱了起来，小声道，“熊猫前辈，您可真重啊。” “忍着点儿啦。”熊猫小声道。 于是体育馆尚未离开的人看到了一个粉发少年抱着一个几乎挡住了他整个身体的熊猫，那熊猫做得栩栩如生，如同真的一般。 表田里道见状也不好继续待在这里，怕熊猫会引起大家的怀疑，恰就在此时，五条悟也发来了位置定位。 “高专？” 怎么会突然想到回咒术高专了，里道下意识觉得没有这么简单，便直接带着学生们一起回了学校。 一行人到了咒术高专后，只见白发男人靠在校门口，并没有进去，他的手里抱着很大一束红玫瑰，正低头嗅着。 除里道之外的所有人在看到那束花后就停下了脚步，他们还是不要凑这个热闹了。 走在众人身后的里道见大家都停下脚步还疑惑发生了什么，看到五条悟和他手里的花时才明白。 五条悟此时也抬眸看向他们走了过来。 咒术高专众人十分默契或许说是钉崎野蔷薇和禅院真希十分默契地将另外的人拉开，中间留出一条通道。 “原来五条老师离开是去买花了吗，这么浪漫吗？”虎杖悠仁小声问道。 “确实少见。”伏黑惠应道。 “喂，你们两个别说话。”钉崎野蔷薇一手揪着两人的衣服咬牙道，眼睛紧紧地盯着面前的二人。 伏黑惠和虎杖悠仁无奈地看了对方一眼，闭上了嘴。 表田里道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还是在自己的学生面前，他甚至向后退了半步。 “里道老师是想跑吗？”五条悟挑眉道，将花递了过去，“看看我找到了什么。” 只见大朵的红玫瑰之间放着一根两面宿傩的手指。 众人：？？？？ 不是，这是什么新型情趣吗，还有把两面宿傩的手指当成礼物的？ 却见里道拿起两面宿傩的手指扔到五条悟的怀里，“所以你刚刚就是被派去找它的？” 五条悟打了一个响指，直接搂住自己的恋人向学校内走去，“还是里道老师猜对了。” 原来是咒术界高层突然通知他有特级咒灵闯入京都的结界之中企图带走刚发现的一根两面宿傩手指，五条悟直接瞬时移动去了京都。 “特级咒灵？”里道皱眉道，“和上次的一样都是有智慧的？” 五条悟点了点头。 里道停下脚步，仔仔细细看了对方，确定是没有受伤。 “我怎么会受伤啦。”见里道在检查自己身上的伤口，五条悟也十分顺从地在里道面前转了一圈，摊开手，“放心啦，谁也伤不了我的，能伤害我的人早死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但是近期咒术界山雨欲来，他们都能感受出来有另一种力量在咒术界搅动风雨。 “还是小心点儿好。”里道又道。 “知道啦，放心吧。”五条悟顺从地点了点头，“你还不相信我嘛。” 两人一人抱着花，一人手里拿着根两面宿傩的手指，十分悠闲地向前走去，徒留下咒术高专沉默的众人。 看着两人的背影，禅院真希半晌感慨道：“还是难得看到五条老师这么这么的不叛逆。” 众人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可能这就是一物降一物吧。 只不过那根两面宿傩的手指，里道并没有如同往常那样吞下，只是放在了五条悟那里封印住。 两人去夜蛾正道那里聊了聊近期的情况以及对于两面宿傩手指处理，出门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晚上了。 “里道老师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五条悟抱着那束花，整个脸都仿佛要埋到那些花里闷声道。 “当然记得。”那还是表田里道第一次吞下那么奇怪的异物，结果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五条悟坐在自己的面前，“你当时是把我当坏人了。” “哪有？！”五条悟跳脚道，继而声音变小了一些，“当时我是觉得你很有趣的哦，没想到都过去这么久了。” 从他们第一次见面针锋相对，到现在在夜里并肩走在咒术高专的道路上，也没有过去多久，但是却又过去了很久。 “我还没有对你说呢。”五条悟停下脚步，转身看向站在原地等待看向自己的青年，向前倾身。 耳边并没有传来声音，青年的嘴角却触碰到了另一种触感，他的眼眸也在此时瞬时弯起—— 自冰帝的任务完成后，表田里道很少收到任务提示。如果在另一个世界之中，他会十分享受自己的假期。 但是在这个世界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甚至都已经习惯了这样每天去高专上课的生活，可能是企业文化的差别。 九月的尾巴逐渐溜走，咒术高专近期的工作并不轻松，每天上课的日子少而又少，今天便是难得上课的日子。 只见五条悟站在讲台上，双手握着讲台的边沿，甚至可以看到手上的青筋，他看了眼坐在前面的四个学生，又看向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男人。 今天是一年级的课程，不过里道许久未来上课，也是一直跟着一年级的学习。他有些无聊地看向窗外，揉了揉有些发困的眼睛，感觉到有人注视，抬眼望了过去，正是还未开始授课的五条悟。 只不过对方还未说话，夜蛾正道便出现在教室门口，声音是少见的焦急，“停止上课，所有人出任务，门口集合。” 声音顿了顿，看了眼坐在最后一排望过来的青年，“里道，你和我来，还有五条悟。” 表田里道眉毛微皱，站了起来，和看向自己的五条悟撞在了一起。 他们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一样的东西，出事了。 “新宿区目前出现了不明势力所降下的帐，该区的民众都被困在其中。”夜蛾正道边走边冲身边的两人说道，有些古怪道：“目前东京所有的咒术师都在向那里赶。只是对方只有一个要求，让你进去。” 夜蛾正道看向停下脚步的五条悟，这既是那不明势力的要求，也是咒术界讨论的结果。既然对方只要五条悟，那么放五条悟一人进去解决。 “这样吗？”五条悟嘴角微弯，手指微弯握在一起，甚至可以听到骨头咯吱的声音，“那就让我去解决吧。” “人呢？”表田里道看向夜蛾正道正色道，帐内不只有未知的咒灵，更是有人的存在。 夜蛾正道：“所以更需要速度了。” “放心吧。”五条悟温声道，“我倒想看看对方是想做什么。” 他还未消失，感觉到了衣服被人攥住的触感，他抬眼望了过去，却见表田里道面色平静地看着自己，“把那根两面宿傩的手指给我。” 五条悟嘴角的笑容越发加深，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被封印的木盒，“等我回来，很快。”白发青年说完，瞬间消失在两人的面前。 夜蛾正道看着表田里道的动作，眉毛微皱，“里道，不要冒险。” 里道已经吞下了很多两面宿傩的手指了，他们都不知道上限在哪里，连青年会不会丧失理智彻底成为两面宿傩都是未知数。 “放心吧。”表田里道转头看向已经跑来的高专其他学生，“夜蛾校长，我们也去吧。” 路上里道和001聊着，从他吞下手指后，以虎杖悠仁为中心的整个世界发生了扭转，很多原有会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但是有一些关键节点却并没有避免。 里道从001口中听到了原有的关键点，心里有了打算. 等他们到了后，京都咒术高专的那些学生也已经到了。只不过大家都明白事情的严重程度，脸色都很严肃。 “他已经进去了吗？”表田里道看向七海建人。 七海建人点了点头。 其他人的目光若有若无地从表田里道的身上掠过，距离他们上一次和表田里道见面已经有快两个月了。 上一次最后见面的时候还是五条悟抱着晕倒的对方，那次表田里道吞了三根手指。 “这个帐，我们可以进去吗？”虎杖悠仁好奇道。 “可以，帐并没有阻止术师进去，但是为了以防有逃离的咒灵，我们需要守在这里。”京都的一位术师说道。 “里道老师？”伏黑惠看向已经走到地铁口的表田里道，平时冷静的少年声音带着少有的焦急。 表田里道停下脚步，学生，有过一面之缘的咒术师，甚至还有从未见过的咒术师都在看着他。 他没有说话，穿过帐，消失在了众人的面前。 第62章 人。 很多的人。 伴随着嘈杂的声音。 “五条悟呢？” “到底谁叫五条悟, 赶快出去！” “急什么急，又不是不能走了。” “反正找到五条悟不就行了吗？” “工藤，你认识五条悟？”灰原哀本来就不喜欢拥挤的人群, 此时更是眉毛紧皱, 看向似有所感的柯南。 他们这次本来是被另外三个小朋友拉着去游乐场玩，结果还未上走多远, 所有人的手机信号全部消失，也无法走出这片范围。 柯南当然记得, 上一次就是对方和表田里道一起识破了他的身份。 自上次和表田里道分开之后, 他一直在调查对方的身份，奈何一直没有进展，就像是有什么透明的一堵墙挡在他的面前那样。 他微微侧头，将他所知道的告诉了灰原哀。 两人看向彼此，同时脱口而出，“异能力！” 如果FBI都不知道，警视厅也无法查出来, 那只能是他们作为普通人被刻意阻挡在外，也只有异能力了。 “那现在怎么办？”灰原哀道。 “等吧。”柯南叹了口气，“等五条悟来。” 这种事情, 哪怕再好奇也不是他们能插手的事了。 而且现在的情况, 绝对比他们知道的要危险多了。 柯南这么想着，却突然感觉到自己衣领被拽了起来，下意识握紧手腕上的麻醉表，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柯南，你们怎么在这里？” 这片区域的人太多了, 密密麻麻挤成一片。 表田里道走了一会儿才走到了这里，却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了熟悉的人。 “你也来了！”柯南惊讶地看向表田里道, “五条悟已经来了吗？” “放心吧。”表田里道拍了拍少年的头，上次那个女孩还有其他的三个孩子都站在他的身后，他心思微动，冲灰原哀招了招手，凑到前小声说了几句话。 灰原哀震惊地看着面前的人，却见青年的眼底一片平静，就像早已经预知好了结局那般。 她抿了抿嘴，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一直携带的药放到表田里道的手里。 或许，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没事吧？”柯南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他看着站起来的表田里道，忙问道。 这里的人很多，大家脸上的情绪各色各样如同调色盘一般。 有的人以为只是手机失去信号，吹着口哨等待着；有的人满脸焦急，口里喃喃念着”五条悟”这个对于他这辈子都格外陌生的名字，甚至产生了厌恶的情绪。 表田里道收回眼神，看向面前的两个小孩，“会没事的，注意安全。” 他站起身来，听着001的话继续往深处走去。 越往深处人却越少，反而出现了特级咒灵的尸体。 这是五条悟走过的一条通道。 “这次，除了我还能和谁合作？”两面宿傩感觉到身边浓厚的咒灵味道，眼睛睁开无情地看着面前的场景，语气满是讥讽。 “嗯。”表田里道没有反驳。 这倒是让两面宿傩有些奇怪了，他哼了一声，却并没有消失，和表田里道一起看着面前的场景。 “他们在地铁那里。”001道。 表田里道直接跳入地铁入口，顺着扶梯向下跑去，到尾端之时直接攥住扶手，跳了下去。 与此同时，一声巨响从表田里道的耳边响起，他向后退去。 “好久不见。”一个穿着和服身材矮小，肩膀上的头如同火山一般的特级咒灵咧嘴一笑，看着面前的男人，正是当初被五条悟把头拔了的漏瑚。 “你活着？” 表田里道眉毛挑看着面前的咒灵，居然拔了头都没有事，恢复能力这么强吗。 其实青年只是感慨，不过他没想到的是他冷淡的语气配上那张厌世脸，放在别人眼里只觉得是在嘲笑对方，更不要面前自尊心很强的咒灵了。 “你找死！”漏瑚大叫道。 与此同时它的身后同时出现了一个特级咒灵，一个肩膀上长着花，正是上次将它带走的咒灵。 “你们是在等我。”表田里道看着面前两个特级咒灵，定定道。 这两个咒灵不是在等五条悟，也不是在等其他咒术师，而是专门等着他的到来。 “你现在明白是不是太晚了。”漏瑚大笑道。 “你的手里有两面宿傩的手指？”表田里道双手握拳，向后退了半步，看向面前的两个特级咒灵。 “不要继续和他交谈了。”花御看向到如今仍然冷静地看着他们二人的人，冲漏瑚说道。 “既然他要死了，说几句也无妨，不过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 表田里道向后蹦去躲过花御另一旁的袭击，一拳向漏瑚砸去。 地铁的通道并不宽敞，表田里道一边和他们两个对抗一边向五条悟的方向跑去。 “拦住他，花御。”见他们的足迹越来越往深处，漏瑚忙道。 迅速增长的树木在地铁里生根发芽，挡住了表田里道的前路。 摔在地上缓慢站了起来，表田里道擦了擦嘴角刚刚和花御战斗时的血，脸色冷峻地看着面前的两个咒灵。 “你走不过去的。”漏瑚呵呵一声。 “哦，是吗，加我一个怎么样？” 懒洋洋的声音在漏瑚的身后响起，漏瑚僵硬地转过头看了过去，正是他们原以为已经往深处追去的五条悟。 漏瑚还没说话，就感觉到胸口极大的推力，砰的一声整个咒灵被嵌在了墙里。 五条悟伸出手轻轻地拉起表田里道，语气却轻扬着，“不是说不让进来嘛。” “没办法，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在这里。”表田里道抬头道，“只好给你当拖后腿的了。” “那群人什么都不懂。”五条悟哼笑道，看向表田里道的口袋，“没吃了吧？” “你来得晚的话就不一定了。”表田里道诚实道，“这两个咒灵手里有两面宿傩的手指。” “幸好我来了。”五条悟转过头去站在表田里道的身旁很自然地说道，“里道老师，就把这次战斗当做你的结课作业怎么样？” “这么草率吗？” “正正好。”五条悟嘴角微弯，看着面前的两个咒灵，“来吧，一个个来还是？” 声音落下，花御便冲了过去。 漏瑚却直接冲向了表田里道。 两面宿傩的容器比他想象的要难办许多，而且五条悟也并没有按计划去寻找羂索。 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它们停不下了。 一人一咒灵打斗间只听得刺啦一声，像是血肉被扯开的声音。 漏瑚瞥过一眼，只见花御那头上的枝丫被扯开，被五条悟直接踢到嵌在了墙里。 救花御。 它还未行动，整个咒灵向后摔去。 表田里道看向砸在地上的咒灵，“别走神。” 于是漏瑚活生生看着花御被五条悟化成了灰烬，它满是仇恨地转头看向表田里道。 表田里道。 五条悟。 它一定要杀了他们！ 漏瑚疯狂地向表田里道和五条悟的方向冲去，却在一瞬间被表田里道同样砸在了墙中。 “两面宿傩的手指在你手里吧。”表田里道看着深深嵌在墙中的特级咒灵，“把它们交出来。” “不可” 只见面前的咒灵还没说罢，同样也被烧成了灰烬，与此同时十几根两面宿傩的手指落在了地上。 表田里道看向五条悟。 青年无辜地耸了耸肩，上前拿过那些被封印的手指，“我只是想快一点儿帮你嘛。”仿佛刚刚说要把这当成一场考试的人不是自己那般。 “继续往下走吧。”表田里道看向车站的深处，他们二人都知道在那里还有一个人等着他们。 “把这些垃圾放到口袋里还怪恶心的。”五条悟跟上表田里道的脚步，摸了摸口袋，吐槽道。 “吃起来更恶心。”表田里道诚实道，准确来说什么人才会生吞这些手指啊，又不是饼干。 他看向五条悟的口袋，“放我这里吧。” “嗯？”五条悟抬眼看向面前的男人，对方眼神淡淡的，仿佛总是一副云淡风轻什么都不能再引起风浪的模样，“不要。” 他怎么会不知道里道在想什么。 “里道老师，你知道吗，你这样衬得我很恋爱脑。”五条悟仰头叹了口气，嘟囔道。 “如果没有把握，我是不会给你要的。”表田里道解释道。 如果是刚来这个异世界的他面对这个局面，完全会不加任何犹豫直接吞下这些手指赴死。但是现在，他还没有那么早想离开。 “你说的，别骗我。”五条悟又拿出那装着手指的盒子，放到了里道的口袋里。 “我说的。”表田里道点了点头。 第63章 表田里道很久之前就和001沟通过咒术界的世界, 包括因他而改变的虎杖悠仁原有的人生，导致整个世界都被扭转过去，但是某些事件却依旧会出现, 比如所谓的狱门疆。 在那个方型的小盒子出现的那刻, 表田里道直接推开了没有反应过来的五条悟。 “你知道这是什么。”羂索脸色凝重地看着面前这个看起来有些阴暗的男人，“你到底是谁？” 他设了这么多年的局, 寻找两面宿傩的容器，可是自从表田里道出现后占据了两面宿傩, 真人也死了。諵枫 就连现在, 狱门疆也无法发挥作用。 “表田里道，两面宿傩的容器。”表田里道看着面前的男人，“你应该知道吧。” “你不是杰。”五条悟皱眉看着面前的和夏油杰长得一模一样的青年，唯一的区别就是面前的这个人的额头上横贯着一道很长的疤痕。 “是不是又有什么区别呢？”羂索手扒在疤痕处，将半个额头掀了起来，一个脑子暴露在空气中，还长着一个嘴巴, 越发的吊诡。 “你是加茂宪纪。”五条悟正色，这才恍然道。 加茂宪纪，隶属于咒术界三大家族之一加茂家的臭名昭著的诅咒师。 “加茂宪纪, 那也只是我一个名字而已。” 羂索嘴角的笑突然僵硬, 眼角下撇却见表田里道飞一般将狱门疆抱在手里，一阵昏暗之后，便是永久的黑暗。 它被拉入了五条悟的领域之中，还未言语，那躯壳中的脑子却被五条悟踢了出去。 表田里道见状连忙抱住夏油杰的尸体, 将其安稳放在地上。 青年的体温很低，显然已经是死亡许久了, 想来便是之前夏油杰死后，这个被称为加茂宪纪的男人取得了对方的身体。 他转过头看向正在战斗的二人，看着滴落在地的脑浆感觉自己要吐出来，又将头转了过去。 许久后，却再也听不到羂索的声音，衣服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五条悟蹲了下来，看着地上闭着眼早已死去多时的男人，“杰，辛苦啦。” 表田里道摸向自己的口袋，拿出盒子，正和五条悟的眼眸对在了一起。 青年展开领域的那刻便摘下了眼罩，那双蔚蓝的眼眸带着些许悲伤和不忍，眼神缱绻地看着面前的男人，那是原来从未有过的感情。 “要在今天吗？” “你能祓除他。”表田里道说，语气里是对五条悟百分百的肯定，不只是五条悟，他体内的系统对两面宿傩也有一定的压制作用。更重要的是，他相信面前这个被称为最强的人，他的恋人。 “我没想到你比我还恋爱脑，这么相信我。”五条悟握着表田里道手上的盒子，低头道，“先杀挚友，再杀恋人，这世界上也只有我了吧。” 他自幼就知道自己的实力，六眼之子，千年才有的天才。 但是天才要受的苦未免也太多了。 表田里道抚上青年的脸，轻轻的触碰着对方那双湛蓝的眼眸，“别说这么丧气的话，我不会死的。” 五条悟直接抱紧了面前人，声音闷闷，“说好的，不要回你的异世界，要走也要带上我。” 表田里道重重地点了点头，慢慢地打开了盒子，里面放着十三根手指。 他本以为自己会很轻松地完成这项任务，明明已经近在咫尺了不是吗。 但是看着面前的这些手指和恋人的注视，表田里道的手指忍不住颤抖。 对于他们最残忍的事莫过于要看着恋人在自己的面前扭曲成另外一个人，又亲手杀了对方。 哪怕是五条悟。 哪怕是明明有把握的表田里道。 但是他们却都不会叫停，因为有些事情必须由他们来做。 表田里道看着这些手指，这该一个个吞下去还是全都塞进去呢，手上动作却没有停，拿起手指塞进了嘴里。 生得领域内很静很静，这是在时空的折叠点无法照亮的地方。 只见两个人面对面站着，一个男人嘴里不停吞咽着手指，而另一个人则目不转睛地看着对方的那双眼睛。 果然吃了多少次，还真是难吃。 感受到因下意识地想呕吐而产生的泪水，表田里道却没有停下动作，任由那些咸湿的泪水随之流进口中。 在吃完所有手指的那刻，表田里道瞬间向后倒去。 五条悟没有动作，静静地看着自己已经晕倒的恋人。 是的，晕倒。 他是这么相信。 下一秒，男人的脸上身上瞬间涌出黑色咒纹，一手掰了掰自己的下巴，睁开眼睛不屑地看了过来，“五条悟。” 看着占据表田里道身体的人，五条悟扯了扯嘴角，那双眼眸格外的冷，“到你了。” * 等到众人消灭了逃出来的咒灵，才意识到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对方的目标与其说是五条悟，实则是表田里道。 咒术师们冲进帐里，脚步不停地向车站的深处跑去。 要找到里道老师，一定要找到，虎杖悠仁心里喃喃道，却在看到面前的两人时硬生生地刹住了脚步，前提是五条悟手里抱着的那个人可以称之为人的话。 五条悟用袖子不停地擦着被自己抱在怀里的人满脸的血，轻声道：“该醒了，里道老师，我赢了。” 咒术师们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再往前一步。 冥冥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看向被五条悟抱在怀里的血人，却没有惊讶，“两面宿傩消失了。” 听到冥冥这么说，众人瞬间明白了。 五条悟祓除了两面宿傩，而代价则是杀死了表田里道。 他们在场多多少少都知道五条悟和表田里道的关系，此刻却一句话都没说出口。 或许，这种场面，他们什么样的情感都比不上杀死恋人的痛苦。 “先清理周围吧，如果发现有咒灵的存在，祓除即可。”冥冥看向其他咒术师。她本来不想管咒术界这群人，但是。 她看向一动不动的五条悟。 就帮你这一次吧。 “虎杖。”看着走过去的虎杖悠仁，伏黑惠叫住对方，拉住了对方的手腕。 虎杖悠仁看向自己的伙伴，嘴角咧开却比哭更像哭，“让我过去。” 这是他的老师，和他一起踏入咒术界，为了他吞下两面宿傩手指的老师。 他怎么会就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呢。 伏黑惠没有动作，“我和你一起。” 虎杖悠仁点了点头，却见钉崎野蔷薇和吉野顺平都站在自己的身后，还有二年级的大家，他们一同慢慢地走近。 五条悟只低头看着紧闭双眼的人，袖子上擦得全都是血，表田里道那张清俊的脸才终于显露出来。 表田里道意识是清醒的，但是太疼了，他的灵魂回到这具身体的时候只感觉到了撕心裂肺的疼，疼到他无法睁眼，也无法说话。但是他怕自己再不醒过来，五条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想到这里，表田里道缓缓睁开了眼眸，吐出含在嘴里的淤血，带血的手缓缓攀上了五条悟的袖子。 青年的状态比他也好不到哪里去，那双湛蓝的眼眸里满是红丝，泪水却没有坠落下来，只是含在那两汪湖水之中，见他醒来，青年的眼里迸发出亮光，却仍是紧紧地抱着他。 表田里道的声音很轻，轻到仿佛听不到。 五条悟凑近，才听到了一句。 “我没骗你。” 说完这句话，青年才彻底坠入到黑暗之中。 第64章 “里道, 醒醒。”一道冷淡甚至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伴随着的还有他的身体被轻轻地晃了晃来试图叫醒他。 表田里道闷声哼了一声，迷迷糊糊地从臂膀中挣扎抬起头来, 却被房间内的灯光晃了一眼, 紧紧地闭了眼睛一会儿才睁开，“嗯？” 他抬眼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人, 对方留着一头黑色的短发，眼神沉沉地看着自己, 正是自己的学弟兼同同事熊谷。 “熊谷？”表田里道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有些没反应过来，微微歪头。 “一会儿节目要开始了。”熊谷说。 节目？ 表田里道顺势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的衣服，又看向自己所在的房间，“MHK电视台？” 等等，这是现实世界？ 他明明记得自己最后一面是看到了五条悟，他应该在咒术世界的啊？ 他怎么会回来的？ 表田里道拼命地在心里呼唤“001”，但是丝毫没有任何声音, 他甚至还叫了几声两面宿傩，也依旧没有声音。 熊谷看着坐在座位上脸色变来变去的表田里道，沉默了几秒, 试探道：“你的精神状态还好吗？” 虽然一直知道里道总是很累, 但是现在的精神状态却实在是少见，像是丢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一样。 表田里道胡乱地点了点头，拍了拍自己的脸，“没事，走吧。” 他跟着熊谷向录播室走去, 心里却忍不住想着，他分明已经有了一次死亡机会, 怎么还会回来的。 他必须要回去，这是他答应五条悟的。 问题是他该怎么回去呢。 见到了录播室，表田里道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挺直身体走了进去，望着镜头，说出那句虽然阔别已久却仿佛已经刻进他基因里的话，“大家好，我是体操大哥哥。” 里道从穿越到异世界后已经许久未参加录制了，看见面前的一群小孩甚至还有些头晕- “大哥哥，你说为什么人会死啊？”- “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大哥哥，你看起来很不开心吗？”- “小朋友，大哥哥现在的状态就是以后你们的常态。” 虽然有些手忙脚乱，但是他还是发挥了自己应有的水准结束了拍摄。 结束拍摄后，表田里道本想回休息室看能不能找到001的存在，却在看到旁边的吸烟室后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烟雾缭绕的环境中早已站在一个人。 “你来了？”那人听到声音转头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头继续抽着烟。 那声音虽然很冷，但是对于里道却格外的熟悉，像是日日夜夜在他身边听到的声音那般。 悟？ 他走近了两步，却发现那人是熊谷。 表田里道心烦地叹了口气，有可能他之前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他的错觉，001是，五条悟也是，他的学生们更是。 他走到熊谷的身边，下意识从口袋里拿烟盒，却发现空无一物。 是啊，他在梦境里答应五条悟戒烟的。 熊谷看里道的动作，从自己的烟盒里拿出一根寄给对方，“给。” 表田里道看了眼那根烟，却摆了摆手，“我戒了。” 戒了烟却来吸烟室，熊谷看了眼表田里道，没有说什么，只是收回了自己的烟。 “熊谷，我好像做了一个梦，不，应该不是梦，好像到了另一个世界。”表田里道苦笑道，勾起嘴角，“可是我现在不知道怎么回去了。” “那边的世界.諵枫.很幸福吗？”熊谷熄灭自己的烟，淡淡道。 表田里道仰头看着洁白的天花板，烟气顺着空气逐渐上升，在他们的周围打转。 他回想着自己在那个世界的生活，吞下两面宿傩的手指，有了异能力，带着学生拿了全国大赛的冠军，去酒厂当卧底。 那是曾经人生专注于体操，后专注于工作的表田里道从未有过的感觉。 虽然危险，但是快乐。 而且，他还有一个很可爱的恋人。 说好了，他不会骗对方，也不会独自回来。 “很快乐。”表田里道低声道。 “那为什么不回去呢？”熟悉的声音响起。 表田里道有些惊讶地抬起头，烟雾缭绕的吸烟室里，熊谷的面容模糊不清，对方的身型更像是他熟悉的那个人。 “悟？” 下一秒他却感觉自己仿佛下坠般坠入黑暗，却又听到了青年的声音。 “再不醒我就当你骗我。” 里道猛然睁开眼眸，不住地喘着气，却在下一秒落入了怀抱中。 与此同时，他的脑海里中出现了熟悉的声音，“宿主，您终于醒啦，太让我担心了，您已经昏睡了整整两天了。” 到此时里道才松了口气，他真的回来了。 他低头看着环在自己腰上的胳膊，正想说话却感觉到了自己衣服仿佛湿了一些。 心里有了一个莫名的念头，表田里道没有动作，只是任由五条悟抱着自己，轻声地不停道：“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他的手也颤抖着抚向青年的背部，又揉了揉对方的头，“真的对不起，悟。” 他自然明白让五条悟一个人承担亲手杀死恋人的责任是多么痛苦的事，哪怕这本就是五条悟的责任，哪怕他不会死。 但是一个人心里只想着责任，而不考虑感情，那也不会被称之为人了。 “我不会离开了。” “你说的！”五条悟听到这话这才抬起头来，那头白发被蹭得乱糟糟的，声音也带着鼻音。 表田里道还是难得见五条悟这个样子，心早就软了，慢慢地用手帮青年打理好头发，“嗯，我说的。” 他抬眼看了眼房间，很熟悉，还是上次他晕倒住的地方。 “悠仁他们呢？” “他们在这里待了一晚，我就让他们休息去了。”五条悟说，“毕竟后面还有其他的事需要处理。” 表田里道点了点头，这才伸手摸向自己的眼角。 五条悟见他的动作，搭在他的手上，放在那原来有着两处疤痕的眼角下，声音很轻，“没有了，你可以想去哪里就哪去哪里了，不用再被强制待在咒术界了，也不用待在我的身边了。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都是由你自己决定了。” 他了解里道，知道对方是有多么想卸下身上的束缚。 虽然在听到里道说不会离开他的时候是真的开心，但是他怎么可能让里道和自己一样待在这里。 明明，对方有自己更想去的地方。 “你当初和迹部聊天的时候可很自信的。”表田里道想了想便明白了五条悟的患得患失，尤其是在自己已经死过一次后，他笑了笑，“你为什么这个时候不觉得是因为你，我才会留下？” 五条悟哼了一声，青年的白发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光，嘴角微弯，像只终于吃到了小鱼的骄傲的猫儿一般，“我还是想听你亲口说出来。” “这次满意了吗？” “那还是再说一次！” * 病房外，刚去了洗手间正打算去看望里道老师的虎杖悠仁停下脚步，看向站在门口没有动作的另外三人，“你们怎么不进去？” “还是先等等吧。”难得开口的伏黑惠先开口道。 “怎么了？”虎杖悠仁疑惑道，说起来今天上午来看望里道老师还是伏黑先说的呢，怎么现在突然要走了。 钉崎野蔷薇看了吉野顺平一眼，对方立刻心领神会，两人推着虎杖悠仁向远离病房的方向走去。 “下午再来，反正五条老师在。” 他们可不想打扰小情侣的生活。 第65章 表田里道这次醒后又被五条悟拉着好好检查了一遍, 直到硝子再三肯定确实没有任何问题才正式出了院。 如今虽然两面宿傩已经消失，但他和加茂宪纪的死还留有一些疑团和任务有待处理，五条悟被夜蛾正道拉着去京都开会讨论两面宿傩的事, 高专的学生也被派了些任务。到最后, 刚出院的里道成为了最为清闲的人。 他每天要么是在家里的健身房待着，要么就来咒术高专, 如今冰帝学园的学生还放着假，过几个月等榊太郎回国了他也要和对方进行交接。 表田里道在心里一遍遍和001数着自己完成还有尚未完成的事, 手垂了下去摸到了口袋里的药盒, 突然想到了琴酒。 对方从比赛结束后就再也没联系过他了—— 直到一天下午，他收到了琴酒的短信，地点是一家无名的地下酒吧。 如今的日本早已进入深秋时节，表田里道出门的时候看了眼衣架，动作又停了停，退后一步拿起衣架上的黑色大衣。 这间酒吧如同上次的射击俱乐部依旧很难找，藏在黑夜的角落里, 很容易被人忽略。 里道一进去就感觉到了酒吧里周围的人若有若无的目光打量，在看到他之后又移开了视线，仿佛确认他身上的气息是否危险一般。 他脸色不变, 向酒吧里面走去, 看到熟悉的帽子后才停下了脚步。 琴酒早就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他沉声道：“坐。” 见青年坐下后，他抬眸看了过去，对方穿着一件挺括的黑色大衣，脸色有些苍白像是清减了些, 眼下的黑眼圈倒是快消失了，精神了很多。 琴酒抬手给里道倒上酒, 冲对方昂了昂下巴，心里却想着表田里道自从跟了自己后的一系列行动。 嗯？ 里道看着面前的酒，心里有些疑惑，今天怎么不是来谈任务的吗？ “里道，你累吗？”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那身份给他的话语增添了许多的危险，在不知情的人看来这是一个可能会因此丧失生命的问题。 “还可以。”表田里道虽然疑惑，面上却依旧是原来的表情，抿了口手中的酒，“是有什么新任务吗？” 琴酒沉默了几秒，从他的身上扫过，“瘦了。” 那天他和伏特加因为一些事耽搁了，等到他们到了场地后最后一场比赛刚刚开始。 他们的身份在外面待的时间久了容易起疑，两人看完了比赛就离开了，也未和里道见面。 “最近生了一场病，睡了几天。”表田里道倒没有因为琴酒的这句问候惊讶，对方对待自己的下属一向是还好的。 琴酒微微颔首，半晌道：“你想去美国吗？” 听到这话的里道一愣，直直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像是想要再次确认自己听到的话，怎么会突然想到去美国？ “是任务吗？” 琴酒见青年脸上的诧异就知道了对方是不会想去的，毕竟他在日本也过得很舒心，对外身份还是一个领过奖的网球教练，这是一个看起来和他们组织毫无关系也不会被人怀疑的身份。 “不是任务。”琴酒又道，摩挲着手中的酒杯，却没有再就这个话题说下去，“再说吧，有任务的话我会再通知你。” 表田里道点了点头。 琴酒说完这件事，和表田里道又聊了一些其他的事，看了眼手机后就离开了，徒留下表田里道对着面前自己只抿了几口的酒。 “001，你说他是什么意思？”表田里道低头看着晃动的酒在酒杯上荡出的波纹，思考道。 “他是想让您去美国做任务？”001疑惑道。 表田里道下意识否定了这个答案，“酒厂不缺会多国语言的人，他不会找我做这个任务的。” 除此之外，他没有说出来的是，自从当初他为琴酒挡了一颗子弹后，对方已经把他放到了可以信任的下属这个范围内。 “你说，他的意思会不会是让我先跑？”表田里道喃喃道。 如果酒厂在日本这里出了问题后肯定是要离开的，大概率也是逃往美国等地，自己作为琴酒信任的下属，先走去处理美国那里的事务，对方显然也是放心的。 “宿主，您的意思是？” “我怕酒厂有要转移的想法。” 当然这也只是猜测，他作为琴酒这边的下属自然无法得知其他高层那里的消息。不过想到这里，里道又想到了一个人，将一些猜测发了过去。 对方作为酒厂的高级干部，显然应该了解的比他要多一些—— 五条悟没出几天差就出来了。 事实上这趟会议在他眼里根本没有开的必要嘛，两面宿傩都已经没了，还想审判里道。 “那你怎么回的呢？”里道端着寿喜锅放到矮桌上，看向大喇喇坐着，一手扶着膝盖的五条悟，坐在他身旁好奇道。 “我说，既然你们还是怀疑，那要不就过来看看。”想到那群人的表情，五条悟觉得有些好笑，“他们一听连忙摇手说反正你们是恋人，那就靠你了。” 表田里道有些无奈地弯了弯嘴角，还真是符合咒术界那群人一惯的思考方式。 “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五条悟又突然放下筷子，歪头看向里道，语气格外兴奋，像是里道说出一个地方，他们就立刻出发的样子。 “地方？”表田里道挑了挑眉，“你假期不是用完了吗？” “哎呀，那只是我作为老师的职业假期啦。”五条悟丝毫不在乎地摆了摆手，掰扯着手指头道，“但是我还有你的病假，还有啊，我们还有婚假！” 表田里道：？？？ “等等，婚假？”这两个字和表田里道原来三十多年的人生从来没有凑在一起过，他不太相信地眨了眨眼睛，声音甚至有些失真。 “是呀。”五条悟肯定地点了点头，眯眼看向里道，声音却低了很多，“难道里道老师从来没想过和我结婚的事吗，原来只是想和我是恋人关系吗？” “不是，会不会太快了？”表田里道问道，声音里却也带着不确定，实则是他从青春期到现在十几年前的时间恋爱史可谓是一片空白，他更不知道恋爱需要谈多长时间才算合适。 只不过对面的人和他比而言有过之而无不及，唯一的优点是干脆利落主打随心所欲。 在五条悟看来他们都这么相爱了，怎么会不结婚呢，还有什么理由会不结婚。 表田里道思考片刻道，“婚姻可能不会像我们想象的这么美好。” 他有一个女同事一直以来都很想结婚，但是碍于男朋友的事业就一直搁置，这是里道对婚姻唯一的了解。 但是每一段新的人生经历总会遇到困难和自身从未预料的风景，之前只是一个人的话咬咬牙总能捱过去，可是两个人要一起走下去，困难有的时候比一个人遇到的还要多。 五条悟看恋人眉头微皱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其实他原本并没有结婚的打算，或许说他还从来不会觉得自己会谈恋爱。 谁能想到，上天会给他掉了一个从异世界来的表田里道啊，哪怕是十八岁的时候最为骄傲的五条悟都想不到的事。 他还没说话，却见表田里道又补充道，“不过你愿意的话，我可以。” 五条悟猛地站了起来，一米九几的身高落下阴影在某种意义上算得上是庞然大物，他向左走了几步又向右走了几步，又看向坐在那里被他下了一跳的里道，又坐了下来，双手拽住里道的手，“明天我就去请假。” “不是，这么快吗？”被五条悟一些列动作整得还没反应过来，表田里道哭笑不得道，“夜蛾校长不会同意的吧？” 哪有他们这种只是吃了一顿饭就立刻决定去过婚假的人啊，而且都还没结婚就想有婚假，这更不可能被同意了。 “放心吧，他肯定会同意的。”五条悟莫名自信道。 【正文完】 第66章 当所有的事情结束后, 表田里道又开始了长时间的休息，更多的时候是每天和五条悟上下班，中间时间待在教室和学生们一起上课。 所谓的婚假？ 别想了。 夜蛾正道在五条悟发消息的第二天就否定了, 直接说请把结婚证明拿来, 不然是不会休婚假。 结婚是肯定要结婚的啊，两人想, 只不过无论是婚姻证明还是要婚礼都不是一天能赶完的。 “本来还想先休一个假，等婚礼后还能再修一个婚假。”彼时坐在教室里着看着夜蛾正道的话, 五条悟遗憾撇嘴道。 表田里道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你猜是夜蛾正道猜不出他是怎么想的吗？ “老师你们要结婚吗？”听到五条悟的牢骚，虎杖悠仁惊喜地看向理所当然地坐在里道老师位置上的五条悟。 少年的声音落下，班上其余三个人也都看了过来，钉崎野蔷薇更是直接靠了过来。 “是啊。”五条悟丝毫没有掩饰，点了点头，“我之前给里道老师求婚哦，里道老师已经答应了。” “求婚？”众人看向另一旁的表田里道, 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他们谁也不知道。 表田里道轻咳一声，撩起眼皮看向五条悟，“如果说我们当时在吃饭时说的话是求婚, 那算是吧。” “这么草率吗？”钉崎野蔷薇惊呼道, 双手合十像是在幻想求婚的场面，“怎么说求婚也应该有玫瑰花、烛光晚餐，不然也应该有烟花秀吧！” 玫瑰花？ 烛光晚餐？ 烟花秀？ 表田里道和五条悟看向对方。 他们当时面前有什么来着，好像只有寿喜锅。 两人摇了摇头，表示都没有。 “婚礼会办的郑重一些吧。”难得在这上面开口的伏黑惠突然发言道, 看向丝毫不靠谱的五条悟以及仿佛总在游离世界之外的表田里道。 婚礼？ 看着面前这四个孩子对婚礼的郑重程度，表田里道只好把他们刚开始只是为了休婚假才突然想结婚的话咽到口中。 这种话, 还是不要说了。 作为一个对结婚没有任何经验的人，表田里道求助的眼神看向五条悟。 看到里道看向自己，五条悟嘴角的笑容僵硬住，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自己也是第一次结婚吧，怎么会有经验！ 见两人左看右看面面相觑的样子，虎杖悠仁十分惊讶，“难道老师们什么都没有准备吗？” 五条老师他是可以想到的，毕竟五条老师总有些不靠谱。 那里道老师？ 虎杖悠仁瞥向表田里道，却见男人轻咳一声像是有些尴尬地移开了视线。 居然连里道老师对此都毫无准备吗？！ “太仓促了。”表田里道解释道，“我们暂时还没有想这么多。” “那总不能让你们先和别人结一次婚积累经验吧。”钉崎野蔷薇怨念道，“这段时间正好我们也有时间，我还想趁这次多买几件裙子呢！” 众人：怕不是只是想买裙子吧。 不过钉崎野蔷薇这话却也正好中了表田里道和五条悟的想法。 现如今两面宿傩的事已经解决完了，咒术界少有的有一个较为清闲的日子，学生们也都只需要上课，也不用出任务。 这段时间确实是一个比较合适的时间。 “放心吧，等我和里道老师商量好了一定会告诉你们，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五条悟敲板道，“到时候我刷卡。” 见五条悟这么说，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欢呼一声，眼神里面恨不得面前这两人现在就去把婚礼办了。 * 五条悟和表田里道的恋情在五条悟广而告之的宣传再加上当初车站事变，整个咒术界都是知道的。 这件事刚开始在咒术界确实闹出了不小的风波，毕竟当时里道是两面宿傩的容器却在吞下两面宿傩的手指后能保持冷静，对于咒术界来说本来就具有双重的影响和顾忌。 五条悟的身份使咒术界其他的家族对这份恋情更有所顾虑，心思阴暗的人则是怕五条家是想借助表田里道达成某种成就。另一部分人则是怕在表田里道吞下所有手指后，五条悟会因为恋人的身份而不愿祓除对方。 只不过到最后众人才知道都想错了，这两个人一个真下得了手，另一个真甘愿去死。 现在表田里道又活过来了，两面宿傩也消失了，再有想说什么的人却也无话可说，另外企图挑刺的也全被五条悟怼回去了，谁也阻挠不了两人的恋情。 结婚证明要好领的多，只要步骤齐全手续齐全，很快就到手上。 只不过婚礼确实是难住两个都没结过婚又对此一无所知的人了，于是重任又被靠在了最令人放心的成年人身上。 七海建人双手放在笔记本电脑上，眼睛下面是少有的黑眼圈，他扶了扶眼镜，怨念地看着面前的白发男人。 “只能麻烦你啦，其他人都没有你靠谱。”五条悟双手合十道，“这嘉宾你看着拟定吧，全看你，我是懒得搞这群人了。” 哪有结婚嘉宾都懒得拟定的，也只有五条悟了。 他对咒术界上层那些人没有任何好感，但是管家又说了还是要请一些人，思来想去，想到朋友圈里最靠谱的也是有七海建人了。 这也是为什么现在明明该去工作的七海建人会出现在五条家的宅院，桌子上还摆着几沓资料的原因了。 “里道呢？”七海建人环顾周围却并没有发现表田里道的身影，难得好奇道。 “被硝子他们带着去选衣服了。”五条悟无奈地耸了耸肩，自从他和里道宣布要筹备婚礼后，高专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地举手要帮忙，夜蛾正道也睁只眼闭着眼过去了，只不过没想到硝子也说要来帮忙。 “你的婚礼，我当然要看。”当时和高专其他人一同来的家入硝子理所当然道。 于是家入硝子、钉崎野蔷薇还有禅院真希接过了选礼服的事，钉崎野蔷薇更是道：“你们可没想着穿着高专的校服结婚吧！” 本来打算随意买两件西服的两人见状直接放下手让大家帮忙筹办了，毕竟感觉他们的想法说出来会被所有人否定和批判的。 宅院外面窸窸窣窣和说笑的声音传来，五条悟向门外走了几步，倚靠在木门旁，高专的男孩子们正在宅院内打闹，打破了这安静许久的深宅大院。 “真热闹。” 五条悟双手环胸，看着面前的场景，嘴角带着自己都尚未察觉格外温柔的笑，他看向宅院之中的树，落色的墙，被这深宅圈住的一方天地。 他从未如此仔细地用眼眸而非感觉去摩挲自己待了二十多年的地方，但是这一次不一样。 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我们回来了！”门外钉崎野蔷薇的声音响起，众人停下动作望了过去，只见四人一人手上几个纸袋。 “逛得怎么样？”五条悟站直走了过去，接过里道手里的东西，看了眼纸袋里的东西，“裙子？” “那是我们到时候要穿的。”钉崎野蔷薇从五条悟手中拿过购物袋，“五条老师，你不去，怎么买衣服啊。” “我还以为里道老师一个人就够了呢。”五条悟拉着里道的手，“怎么，没我挑不出来？” “太多了，看起来没什么区别。”表田里道揪了揪眉头，这些衣服在他眼里都是一个样子嘛，实在挑不出来后他就陪着另外三人逛街刷卡了。 “反正时间还长，慢慢挑。”五条悟说，“不然就直接找裁缝做嘛，五条家裁缝还是有的。” 只不过礼服的事还小，婚礼其他的事倒是让两个人忙得歇不下脚。 直到一天晚上，终于定好了婚礼步骤和諵枫顺序的两人才终于躺到了床上，享受着难有的悠闲。 “以后再也不结婚了。”表田里道看着头上的天花板，喃喃道。 五条悟闻言笑了一声，“你除了我，难道还有想结婚的对象吗？” 里道转头看向躺在自己身旁的人，伸手慢慢地揭下青年的眼罩，湛蓝的眼眸和白色的睫毛暴露在空气中，那双眼眸正注视着他，眼里像是含着碎掉的星子。 修长的手指抚上男人的嘴唇，鼻梁，眼眸，还有那眼角下早已消失的痕迹，五条悟慢慢向里道的方向移动，却见里道突然打断他的动作，坐了起来。 “我们是不是礼服还没定？” 他就说忘记了什么，之前最早开始挑的礼服，结果距离结婚就差两天了，他们居然忘记这件事了。 “放心吧。”五条悟直接攥住里道的手腕将对方拉至身前，“你还记得之前有一次七海去量你的尺寸吗？” 枕在熟悉的臂弯中，里道仔细想了想，好像确实是有这件事吗，他迟疑地点了点头。 “七海已经去找人做了。”五条悟说，“放心吧，很适合。” 表田里道顿了顿，感慨道：“不愧是七海。” 真是靠谱的成年人啊。 * 婚礼是较为西式的婚礼，原因很简单，步骤简单。 如果真的要按五条家原有的结婚仪式去办，里道觉得自己一定会累死的，嘉宾也不多，大多是他认识的人。 位置是七海安排的，两个高专学校的学生凑在了一起，七海则是和硝子、冥冥他们坐在一起。 “虎杖呢？”东堂葵看了眼另一个学校的学生，并没有发现虎杖悠仁的身影，冲钉崎野蔷薇问道。 “他和伏黑今天是伴郎。”钉崎野蔷薇道，昂了昂下巴，“喏，他们来了。” 大厅的大门打开，众人安静下来，视线移了过去，只见身着西装的虎杖悠仁和伏黑惠推开了门站在一侧。 紧接着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就是今天的两位正主了。 五条悟今天的头发并没有如同之前那样全部上梳，反而是全都落了下来。那双眼眸原有的眼罩也没有戴着，好像时间在他的身上凝固那般，和高专时期的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唯一的区别是青年今天内敛了许多，嘴角却翘得很高。 表田里道站在青年的身旁，修长高挺的身材装入挺括的西装之中，显得更为俊秀，那张稍显冷淡的脸也少有的带着些笑。 两人向前走去，周围响起学生们的欢呼和口哨声。 表田里道无奈笑了笑，今天就由着他们吧。 “里道老师，能牵起你的手吗？”五条悟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青年，礼貌地问，手却很是不礼貌地伸了过来。 “如你所愿。”表田里道将手放在五条悟的手心之中，青年的手心有些湿润，是紧张的表现。 他挑眉看了五条悟一眼，没想到比自己还紧张啊。 “两位新人，是不是要先上台交换结婚戒指？”证婚人夜蛾正道看着站在台下没有上前的表田里道和五条悟无奈道。 五条悟闻言直接拉着里道向台走去，边走边挥手，如同十分受欢迎的大明星一般，里道虽然并不是什么活泼的性格，却也由着五条悟拉着自己玩闹起来。 戒指是在伏黑惠和虎杖悠仁的手上，两人站在五条悟和表田里道的身后，手里都紧紧地攥着戒指盒，生怕会从自己的手中溜走一般。 表田里道站定，拿着自己早就写好的卡片，下意识抬眸看向五条悟，却见对方也认真地看着自己。 台下一片安静，目光聚集在台上的两人。 他打开卡片，抿了抿嘴，昨天他和五条悟两人相约不许看对方写的卡片，但其实上面他并没有写多少的内容。 那个时候是不知道具体去说什么，而现在，站在这里想说的话又太多了。 表田里道收回卡片，“昨天我们说要写一张真情实感的卡片，要说很多想说的话。但是当时我想啊，到底用什么样的话语去写我们的相遇，相爱，乃至现在。毕竟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的相遇并不是什么过于美好的事情。” 五条悟脸上的笑容加深，紧紧地盯着面前他爱的人。 “该怎么去说呢，太多了，想说的话很多很多。我是一个很少会去用言语，也不擅长去用言语表达的人，你也是了解我的。 年轻的时候我还不明白爱人的意义，等到三十岁后，开始工作了，我厌烦了生活，厌烦了一切，这时候我反而懒于去爱人，厌恶周围的世界，从尚未明白人生和世界的意义直接过渡到了厌恶去了解人生和世界的意义。 什么时候发生的变化呢？ 让我去讲我也很难讲出来，有的时候我总觉得这或许就是我做的一场梦而已。 我记得当初你对我还挺过分的，后来慢慢的接触，我突然觉得怎么能有人和我这么相像的。我记得你当时说我们很像，我后来非说不像。现在让我再去说，比起像，我觉得更是互补。 当初在仙台的夜里，你说你不想等到世界毁灭，你不想做胆小鬼。那次晕倒后我也做了一个梦，梦到我去了另一个世界，我突然发现没有你的日子实在是无趣的，甚至是痛苦的。 对于原来无趣的我，那样无趣的日子对于我来说本来是习以为常，但是因为你，五条悟，我突然不想去过那么无趣的日子了。 很多人一辈子做不出很多的决定，有的决定反而只在一瞬间。我三十岁的人生也没做出很多决定，你知道的，我学体操都不是自己的决定。 但是你那天突然问我结婚的事，我还没有反应，心里却直觉地想说好啊，那就结婚，和你。 我学了很多年体操，它告诉我成功是积累而来的。 可是无论是那天，还是今天，我都坚持这个直觉。 我想和你结婚。” 表田里道第一次知道自己会说出这么多的话，他拿起虎杖悠仁递来的戒指，要为青年戴上，却感觉到泪珠滴落在自己的手上。 他抬眼望去，却听到五条悟发涩的声音，“好想亲你，就现在，可以吗？” 他还未说话，下一秒却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青年的力度很大，大到表田里道不能也不想去挣脱。 “里道老师，你是这个世界送给我最好的礼物。”五条悟紧紧抱着自己的恋人，“是最好最好最好的礼物，没有之一。” 孤独了二十八年的人，等到了造物主的恩宠。 厌恶了世界的人，终于也和世界和解。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