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七月陆景明》 第1章 暴揍 韩七月重生在自家大梨树下。 才重生，就看到站在院子里的耀武扬威的庄文林和杜茶母子。 杜茶一张刻薄的嘴巴拉巴拉说个不停 “做我们家的媳妇，得守规矩，当媳妇的，伺候好一家老小就行。” “结婚后，挣的钱给我，无大事不能回娘家，最好和穷亲戚都断了关系。” “彩礼二十二块钱，丑话说前头，这些钱不是贴补你们家的，结婚的时候带回去给我……” 韩七月越听脸色越黑，上辈子怎么就傻到没听出来杜茶话里的嫌弃？ 知道的说他们是来提亲的，不知道的，估计以为是来结仇的。 七月深吸一口气，压下积在心里几十年的恶气，缓慢且清晰地说“滚出去！” 杜茶黑了脸，难以置信地盯着韩七月 “你，你……你还想不想嫁给我儿子当城里人了？” “嫁给你儿子，他配吗？”韩七月声音响亮。 “贱人怎么说话呢？”杜茶大怒。 “杜茶，我韩七月不是你想骂就骂的！”韩七月警告她。 眼瞅着剑拔弩张，庄文林开口，打算给七月一个台阶。 “七月……” 但他的话被韩七月打断。 “我们不熟，请叫我韩七月同志！” 庄文林…… 他们都在谈婚论嫁了。 “别闹了！”他黑了脸没什么耐心。 不就是没按照她们家说的给八十八块钱彩礼和一辆自行车吗？ 小家子气！ 七月看到庄文林跳出来，当然不客气。 “庄文林，你没在河边撒泡尿看看自己啥德行？你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和你闹？”七月挑眉讥讽。 庄文林的面色更难看，脸庞都扭曲。 庄文林自信得很，在他心里就算他存了利用的心，也是韩七月高攀！ 乡下丫头能嫁到城里，烧高香了！ “韩七月，你别后悔！”庄文林拉着杜茶胳膊就走。 既然不识抬举，冷几天再说，他不相信韩七月不后悔！ 他们家是县城里的，乡下的姑娘谁愿意放弃成为城里人机会的？ 有韩七月求自己的时候。 韩七月冷眼看着这母子二人，走了好！ 但愿这辈子不要继续纠缠！ 就在此时，她听到韩奶奶客客气气开口叫人。 “你们先等等！” 七月心里咯噔一下，奶奶要妥协？ 下意识将目光投向杜茶，果然看到她嘴角得意的笑。 那眼神表情都在讥讽韩家舍不得这门婚事。 “韩家老婆子，韩七月要是能跪下来给我道歉，我就勉为其难……” “想让我七月给你跪下来道歉，你想屁吃呢？庄家婆娘，你上我家闹完了就走，我同意了吗？”韩奶奶打断杜茶的话。 杜茶笑容一滞，啥意思？ “杜茶，道歉！”韩七月会意，立即开口。 “道歉？也不看看你们啥德行，乡下土包子！让我道歉，做啥梦呢？”杜茶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乡下人咋了？你看不起农民，就是意图破坏工农团结！信不信我举报你！” 韩七月抓住把柄，一顶大帽子扣上去。 围观的人里有和韩老太关系好的，也开始指责杜茶。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乡下老太太们攻击力强，她们是被杜茶看不起的乡里人呢！ 还有啥顾忌的？ 一群老太太围攻，杜茶被骂得体无完肤。 杜茶知道硬碰硬不行，瞅准机会委屈开口。 “我没有看不起乡下人的意思，就是被韩七月气的。你们说，韩七月勾得我儿子魂不守舍，上门提亲又说不嫁，这不是耍着我们玩？” 韩七月被杜茶颠倒黑白的话气笑了，不要脸！ “老娼妇，我家七月不嫁，你就坏她名声？心肠怎么这么歹毒？” “庄家婆娘，你自己一脑壳子屎，就觉得别人都脏！你跟周围几个老头子勾三搭四，就觉得别人都像你？”韩奶奶开口没好话。 围观的人哄堂大笑 七月深邃的目光看向杜茶，意味深长。 杜茶看着一副清高的模样，实际上外面有人。 庄文林，不是庄家的孩子，而是杜茶外面男人的种。 姜还是老的辣，奶奶一语中的。 杜茶看到七月的眼神，恐慌了，忙别过头去。 “你，你不要污蔑人！” “咋？不许我说实话？看你眼神就知道你心虚了！”韩奶奶继续道。 七月都想给奶奶点赞了，观察力，杠杠的！ “杜茶，别想污蔑我。我韩七月行得正坐得端，倒是你儿子，说不定孩子都有……” 七月说到这里停住了。 有些话，不适合说得太直白。 围观的人，个个都激动地像是瓜田里的猹，今天这热闹没白看！ 杜茶和几个老头子？一把年纪搔首弄姿，看着就是个风骚货！ 庄家这个小伙子，那双桃花眼，看着就是不安分的，都有孩子了？？ 真真门风不好啊！ 庄文林一脸吃惊的看着韩七月，心中暗忖，她知道什么？ 杜茶咬牙切齿看向韩七月。 “不要脸的小娼妇，乱攀扯人，我撕烂你的嘴！” 杜茶憋着一口恶气扑过去就要打七月。 韩七月在杜茶扑过来的时候，毫不犹豫地一巴掌甩过去！ 巴掌声响亮得很，七月手掌都麻了，杜茶白皙的脸上多了一个红印子。 杜茶忍痛捂着脸，懵了一瞬，随后嗷嗷叫着扑过去就要撕扯七月。 杨春芝和夏秀禾妯娌两个拎着猪草回来，远远看到杜茶要打七月，二人不及多想，将猪草一丢，飞快朝着杜茶扑过去。 韩老太也立即霸气地挡着孙女儿。 杜茶刚碰到韩七月，韩七月便一个巴掌甩过去，同时，夏秀禾用了全力扯住杜茶的头发，将她拽回来。 杨春芝“啪”的一个巴掌甩过去，打得杜茶眼冒金星，原地转圈。 夏秀禾不甘落后，也是一巴掌甩过来。 妯娌两个都是干惯活的力气大，加上配合得当，算是单方面暴揍，韩七月被韩奶奶拉住，没了用武之地。 杜茶挨打还不忘嘴贱。 “韩七月，你这个小娼妇，要是不跪地求饶，我儿子就不要你了……” 杨春芝听到杜茶还在骂，直接骑在杜茶身上，噼里啪啦的清脆巴掌声落在了杜茶嘴上。 第2章 空间 庄文林傻眼。 怎么一言不合就打人？ 韩家人真没素质。 庄文林带着恼怒开口“韩七月！” “嘴贱就该挨打！”韩七月浅笑盈盈。 上辈子就想打这娘儿两个了！ 庄文林盯着韩七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七……韩七月同志，能不能麻烦你帮忙说情，将我妈放开？”庄文林压下心里的不舒服求情。 他心里却在想韩七月这个女人太可恶，绝不能轻易原谅。原本还想以后对她好一点，她不识抬举，就别怪他狠！ 七月凉薄的眼神盯着庄文林，逐渐深邃阴鸷。 庄文林心惊，他们没深仇大恨吧？ 韩七月看着庄文林，就像看到了上辈子，她朝着庄文林的脖子掐过去。 “韩七月同志……”庄文林见鬼一样慌乱地喊着后退了一步。 庄文林尖叫的声音使韩七月回神。 “庄文林，管好杜茶。我，不光有两个妈，还有六个哥哥。” 六个哥哥？什么意思？ 看到正在单方面殴打自己妈的妯娌二人，庄文林明白了，脸色更加苍白。 没素质的土包子，就会动粗！ 二人“良好”互动后，七月看杜茶挨打挨得差不多了，上前说情。 妯娌二人顺势结束战斗。 庄文林忙上前拉起鼻青脸肿、头发散乱，衣裳都被扯开口子的杜茶就走。 杜茶被暴打，一口气憋得难受，不肯咽下窝囊气，硬生生扯住儿子。 “我要找你们队长给我评理！我要告你们，让你们去劳改！” 杜茶忍着脸上的疼痛，开口威胁！ 韩七月盯着庄文林问“需要找队长吗？” 庄文林脑袋晃的拨浪鼓，就差直接从肩膀上晃下来了。 他附耳对杜茶说了一句什么，娘儿两个飞也似的走了。 围观的人哈哈大笑。 媒人杜大娘硬着头皮上前。 “老嫂子，我不知道背后有这样的缘故。” 韩家婆媳懒得理会她，咣当一声将大门关上。 回到家里，略收拾一下，杨秀芝妯娌二人上工去了，原本想着今天未来亲家上门，她们提前回来做饭，现在婚事没定，还得下地。 “月啊，我知道，庄家条件好，那小子也长得俊，嫁过去就是城里人。可你年纪小，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婆婆不好，一辈子难熬！”韩奶奶苦口婆心地劝七月。 七月看出奶奶的担忧，笑道“奶奶，我拎得清。他们家是驴粪蛋子表面光，内里肮脏，嫁过去就掉在苦水里了。” 什么嫁过去就是吃商品粮的城里人。 她户口在乡下，就算嫁了城里人，也没供应粮。 韩奶奶看七月真明白，放心不少。 “月啊，奶奶看你脸色不好，睡会儿去”。 七月点头，回到屋里。 确定奶奶没有跟着进来，七月立即尝试进入空间。 一瞬后，她到了生活了几十年的空间里。 空间里的大院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大大的超市，正是她重生之前洗劫的庄文林的超市。 思绪飘回上辈子。 她满怀憧憬嫁给庄文林，不久，高考恢复，她不眠不休读书考试。 录取通知书却被庄文林从邮局拿走直接送给了韩晓月。 七月没见到录取通知书，只以为没考上。 庄文林去上大学，七月被逼在家当牛做马伺候庄家十来口人，还得省吃俭用供丈夫读书。 七月每天辛劳，但因户口是农村的，没有供应粮，多吃一口饭都会被杜茶骂！ 庄文林毕业留城工作，杜茶说庄文林生活不易，逼七月回家拿钱补贴。 七月不去，她又打又骂，各种作践侮辱。 好不容易庄家瘫痪在床的老头和病病歪歪的老太太前后走了，七月想着能去城里找丈夫了。 杜茶却在这时“好心”告知她，庄文林早在四年前就在城里成家，儿子都三岁了。 七月如遭雷击，杜茶骂韩七月是不要钱的保姆，倒贴的贱人，白送给自己的儿子都不睡！ 势单力孤的七月被杜茶暴打，撕扯的时候脑袋磕在桌角上痛苦倒地。 七月带着不甘和戾气咽下最后一口气，还听到杜茶极尽所能地侮辱她。 韩七月眼睁睁地看着庄家人将她的尸骨丢在山上的坑里，还对外宣扬，她不守妇道跟路过的货郎跑了。 韩家出了一个门风败坏的闺女，被人戳脊梁骨，抬不起头，日子越过越艰难。 韩七月带着执念守着庄家想报仇。 一个雷雨夜，庄家的院子被雷劈后成为她的随身空间。 活着的时候不能得到的，死了后成为她的私有财产。 这个空间局限性很大，只能收七月自己的东西和庄家的财产。 发现这一点，每次路过庄家，七月都不客气的扫荡。 几十年下来，七月路过庄家七八次，庄家也被洗劫了七八次。 七月是阿飘，用不了那些财产，但看着庄家人气急败坏的样子，她开心。 收割庄家，成为她鬼生一大乐事。 眼前这个超市，是庄文林弃政从商之后搞起来的超市。 正好落到了七月手里，七月将超市收入空间后，还来不及享受庄文林的气急败坏，就重生了。 也不知道现在路过庄家，能不能把庄家抄了！ 但转念一想，上辈子两清了。 如果庄家安安生生，不算计自己，就彼此相忘吧！ 七月将注意力拉回在空间的超市里。 七八百平米的综合超市，服饰、百货、烟酒、日化、零食、粮油、冷冻、生鲜、干货、熟食、烘焙、卤菜应有尽有。 此外，还有办公区和库房。 七月拿了两个肉包子，又拿一包奶，边走边吃，巡视自己抄家得来的江山！ 看着琳琅满目的货品，七月开心得嘴巴都合不拢。 发财了！ 光是超市里的食物就够全家人吃上几十年还吃不完。 如果和上辈子一样空间时间绝对静止，都不用担心物品过期或者坏掉。 巡视了一遍之后，七月开始整理空间。 空间里东西是多次装入，分属不同年代，要仔细分辨找出现在可用的。 七月将钱按照年份分开，目前能用的钱，有七八百。 还有一些明后年才能拿出来，也有一两千。 剩下的大部分是目前不能用的，按照年份扎起来放在柜子里。 其他物品，现在能用的不少，先拿出来单独存放…… 七月快手快脚整理，不知道干了多长时间，累得不能动才从空间出来。 累垮了的人倒头就睡。 再醒来，七月茫然环顾四周。 她真重生了，还是做梦了？ 第3章 养鹌鹑吧 七月下意识进入空间。 确定自己是真的重生了，七月才从空间出来，坐在炕上规划人生。 重生一回，她要改变命运，完成上辈子没有完成的心愿——上大学！ 现在是九月初，十二月，就要高考，只有短短三个月。 上辈子她死后，当了几十年阿飘，阅历增加，文化知识却都还给老师了。 参加高考很吃亏，得提前复习起来。 复习资料她空间里有一套《数理化自学丛书》。 这是恢复高考的第二年，哥哥们连夜排队，在书店里抢到的。 可庄家人不许她读书，说她不守妇道。 她只能含泪将书仔细地收起来。 但这套书出版时间还没到，还不能拿出来。 上辈子听说有人在县城的废品收购站寻到过《数理化自学丛书》，明天就去县城…… 正想得入神，七月听到韩奶奶喊吃饭，忙下炕穿鞋出门。 院子里，家里人看到七月，脸上都是关切。 七月感受着家里人的关心，眼底酸涩 看到七月难受，夏秀禾和杨春芝妯娌两个，只后悔今天打轻了。 “看把七月难受的，今天应该多打几巴掌！”杨秀芝压低声音对弟媳妇说。 “七月这娃，咋这么命苦！”夏秀禾也说。 “月啊，咋了？难受？”韩家老二韩敬孝问闺女。 “没事，爹，我好着呢！就是想你们了。” 她真的想念家里人了！ “天天见着，有啥想的！”韩敬孝憨憨地说“越来越娇气了！” “咱家有这一个女娃，可不得娇气些。”大伯韩敬忠灌了一大口水说。 韩奶奶拿着碗筷出来说“赶紧吃饭！” 晚饭摆在老梨树下。 韩家的老梨树树冠高大茂密，结的果子果肉细腻，甜丝丝的带着一点淡淡的酸，七月最喜欢。 现在梨子还半生，得等中秋节前后才能彻底成熟。 老梨树下，饱经沧桑的木头桌上大瓦盆里的野菜糊糊就是晚饭。 切碎的野菜，粮食比挂糊多一点，看着就没营养。 韩家条件差，六个小子等着娶媳妇，只能从嘴里抠。 一日三餐菜糊糊，混个肚皮。 长期营养不良，一个个瘦骨嶙峋。 七月暗暗想着，一定要让家里人吃饱吃好。 韩奶奶是长辈，先端碗，其他的人各自端起一碗糊糊。 劳动了一天的人，肚子里早就空的咕咕作响。 野菜糊糊不好喝，但喝了睡觉的时候肚子舒服。 杨春芝眼中含笑，满满的一碗野菜糊糊递给七月。 七月在空间里吃了包子，饱饱的。 她将自己碗里的野菜糊糊分给一人只有小半碗糊糊的两个妈，留下一点点装样子。 “月，你自己吃就行，不用管我和你妈。”杨春芝忙推辞。 “月啊，我的分给你妈，你自己吃。”韩敬孝也劝闺女。 “大妈，妈，你们多吃点，我今天胃口不好。” 韩奶奶心疼地看一眼七月。 “我煮了两个鸡蛋，等下给小七，糊糊你们吃！” 七月听奶奶还给自己煮了鸡蛋，心里更不是滋味。 家里啥条件，她能不知道？ 七月忽然想到什么，匆匆忙忙跑到屋里，然后又风风火火朝着大门外面跑去。 家里其他人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打算出去追的时候，七月已经重新回到院子里了。 她手里拎着一个大大的篮子，上面盖着一把草。 “这是啥？”夏秀禾好奇问。 “妈，这是我早上去山上捡的蘑菇和鹌鹑蛋。回来的时候，遇上下工人多，就藏起来了。” 七月将篮子上的草扯下来，果然看到篮子里满满的，除了蘑菇，还有不少鹌鹑蛋。 家里人面面相觑。 山上啥时候有这么多好东西了？ 好些天没下雨了？蘑菇还能长这么好？ “小七，你这是把鸟的老窝给掏了？”韩陆阳看看鸟蛋再看看七月，激动地问。 韩七月听着六哥这话，扑哧一声笑了。 “运气好，遇到了！” 东西是她从空间里拿出来的，货架上有不少野生蘑菇和鹌鹑蛋。 家里人没有多怀疑，只当是七月真的运气好。 “这可是好东西，奶明天煮给你吃。”韩奶奶盯着鹌鹑蛋，喜滋滋的。 现在管得严，三口人一只鸡，韩家养了四只，油盐酱醋都指望着鸡屁股。 鸡蛋根本舍不得吃。 “奶，做成蛋花汤，大家都尝尝。”七月提议。 韩奶奶心疼得咧嘴。 做成蛋花汤，一人一口都不够。 七月看出韩奶奶的心思。 “奶，过两天我和哥哥们一起上山，弄点儿鹌鹑回来养着，鹌鹑蛋管够。” 养鹌鹑？ 韩奶奶震惊了。 那不得被人举报？ “小七啊，这可不行，万一被人知道咱家就要倒霉。” “奶，有人看到了，就说是不知道啥时候飞到院子里的，打算抓起来烤着吃。” 抓鸟烤着吃不稀奇，村子里的男娃都干过。 “成！” “奶，等养成了，给大队长说说，大伙儿都养。” 发财这种事，虽然要闷头，可只自己一家发财，别人肯定有意见。 不如带着大家一起。 今年和前两年的风气大不一样，只是他们这里封闭落后，信息不通。 但大队长打听打听，应该能同意。 晚饭后，七月回到屋里，将门关好，转身就钻到了空间里去了。 她明天得去县城找书加捞钱。 肉准备上！ 去黑市还是肉市场大，空间里肉很多，光是猪肉就装了几大柜子。 羊肉、鸡肉、牛肉也有不少存货，卖出去大部分，剩下的家里人都吃不完。 鸡蛋准备上！ 有一柜子的鸡蛋呢，粗略估计，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新鲜水果，少量准备。 水果值钱，但不能拿出来太多，且只能拿出当地产的。 七月一样样将第二天准备出售的货物单独放出来。 她随后又整理出三两红糖、十斤杂粮面、十斤小米、十斤白米、十斤面粉、六斤猪肉，还有两根大棒骨，准备补贴家里。 准备妥当，七月已经累得腰酸背疼，在空间里洗漱后出空间躺在炕上睡觉。 第4章 救了一个人 一夜无梦，睡的安稳。 第二天，大梨树上叽叽喳喳的麻雀叫声将七月唤醒。 她伸个懒腰钻入空间简单洗漱后才下炕出门。 院子里静悄悄的，大家都还没起。 上工时间不到，大队里许多人都还在睡觉。 吃不饱吃不好的年月，睡觉是补充体力最好的办法。 七月一路向着山上走，九月初，清晨的天凉意重，细细的风吹过耳旁的碎发凉爽宜人。 发现几颗草药，七月顺手采摘。 她正在挖草药的时候，眼神瞥见草丛里有什么。 她警惕地看过去，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错觉？ 七月当了多年阿飘，胆子大，决定过去看看。 小心走过去，她竟看到了一具尸体…… 韩七月哇的一声慌乱朝后跳，手里的草药都丢了。 等到了安全距离，她定睛看过去。 地上躺着的年轻男子面如金纸，胸膛微微起伏，还活着。 年轻男人面上肉眼可见带着一丝死气，如果没有遇到人救助，他应该会死！ 韩家祖上是大夫，只是七月爷爷没得早，衣钵没有继承下来。 七月喜欢看书，从认字开始就看医书，懂中医。 七月蹲下，浓重的血腥气让韩七月有一瞬间的不适。 压下心里的难受，纤细但粗糙的手指摸上男人的脉搏。 眼前人失血过多昏迷，及时救治，活命不成问题。 韩七月观察一下周边的情况，朝一个方向跑过去。 七月如愿在灌木下找到了几株止血草，更惊喜的是，止血草的旁边还有两只鹌鹑蛋。 七月采了止血草，将鹌鹑蛋捏在手里，回到了年轻人身旁。 她顺路捡两块石头，简单清理一下，将止血草捶打成汁水。 做好准备工作，七月盯着年轻男人迟疑了。 受伤的是腰部，上药必须要解开皮带撩开衣服，她一个大姑娘…… 做了一番心理建设，韩七月红着脸将年轻男人的衣服撩起，又将他的皮带解开。 创口不大但很深，出血量极大，应该伤了血管。 七月快速将草药泥混合汁水敷在男子伤口上。 止血草的止血功能很好，但汁液接触伤口的时候非常疼。 当地人说，活人疼死、死人疼活。 饶是已经昏迷，七月将药汁敷在他伤口上的时候，年轻男子都抽搐了一下。 随着七月近一步动作，年轻人硬生生的被疼了醒来。 他闷哼一声，十分艰难的睁眼。 看到刚睁开眼睛的年轻人防备的模样，七月忙解释 “你受伤了，我给你止血。” 男子盯着七月手里的石头，怀疑他遇到山上的土匪。 他一双眼睛里的戒备更加明显了。 “我下山看到你晕倒在这里，给你敷了药。” 年轻人这才感觉到伤口处应该是敷了药，她说的是真的。 这药真疼！ 因为疼痛，他脸上青筋暴起，整个面部都变形了。 “你给我用了什么？” 年轻人开口，声音嘶哑难听。 “止血草，止血效果好，就是，就是有点疼！”七月有点心虚地解释着。 年轻人忍不住在心里感慨，这治疗手段，有点费病人！ 但对方救了他那就是恩人。 “多谢同志救命之恩……”年轻人真诚地道谢。 再次开口，他的声音还略带着一丝沙哑，但已经好听很多了，不像是锅铲刮锅底了。 七月忙说“你醒来就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说了一半，七月忽然意识到，这个年代好像不能说这个，她忙闭嘴，假装自己什么都没说。 “虽说大恩不言谢，但陆某来日必定重谢！”年轻男人嘴角忍不住弯起弧度。 淡淡微笑，却让眼前男人的容色更增加三分，即便面色苍白也颇为诱人。 七月忍不住舔舔嘴唇。 对长得帅的恩人说小女子愿以身相许，对长得丑的则说小女子来世做牛做马报答公子。 眼前这人，够得上以身相许…… 等等，他不是她的恩人，她是他的恩人，想岔了！ 韩七月忙掩饰说道“同志，还得给你包扎一下，避免伤口再次崩裂。” 年轻人并不知道七月心里戏这么多，只点头。 但七月为难了，没有绷带…… “从我衬衫上撕吧。”年轻人看出了七月的为难，直接开口。 然后，他盯着看着十分柔弱的小姑娘又问“你力气够吗？” 如果是平常他自己就可以撕下来，但现在他浑身发软，根本没力气。 七月一用力，布料撕啦一声裂了。 包扎的时候，靠男人很近，七月闻着年轻男子身上的檀香气息的气息，脸红耳热。 慌乱之下，她包扎的力气不免大了些。 亏得眼前的年轻人能忍，却也龇牙咧嘴。 深邃的目光看着女孩的头顶，心里腹诽，这小姑娘当大夫，真费病人。 七月包扎完毕，看到年轻人额头上都是豆大的汗珠子，这才察觉自己刚才用力过猛。 不过，细节就别太在意了，总是活了命！ “好了，你要是能动，就抓紧离开，我先走了。” 她抓起放在旁边的两颗鸟蛋塞到年轻人手中。 “给你的蛋。” 将蛋塞到年轻人手中的时候，两个人的手难免碰触在一起。 七月的手冰冰凉，而男子的手温热，短短的接触她触电一般慌忙站起来，只丢下一句话就急匆匆离开。 年轻人的脸也诡异地红了。 娇娇弱弱的女同志说话怎么能这样粗鲁？ 什么叫你的蛋…… 年轻人一言难尽地看着手里的两颗鸟蛋，等抬头，才看到，七月已经走远。 “同志，我叫陆景明，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受人恩惠，总要搞清楚恩人是谁！ “不用了！”七月急匆匆往前走出好几步，才回答“同志，你受伤会引发高热，记得去买药……” 山上也可能有退烧的草药，但她赶时间。 陆景明愣愣的看着七月的背影逐渐远去…… 这姑娘真的是救人不图回报？ 竟然有这样的人？ “同志！”年轻男人高声喊“你不跟我要点儿钱或者东西？” 七月回头说“我想要，你有吗？” 陆景明…… 他身上现在的钱确实没有多少，不足以表达这份感激之情。 七月头也不回的转个弯走出了陆景明的视线。 陆景明挣扎着站起来，看看被血浸染而变成暗红色的土壤深深蹙眉。 得清理一下，省的被人发现招惹祸端。 手中的鸟蛋，他磕破生吞。 生鸟蛋腥味重，但能补充力量。 第5章 进城 七月带着一篮子野生蘑菇下山了。 才走到村口，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已经过了好几十年，七月对村子里的人并不熟悉。 好半晌，才想起来，眼前的女子是村会计家的闺女，叫小荣。 小荣和她是村子里唯二上过高中的两个女孩子，年龄相仿，是同学。 “韩七月，庄大哥那样好的人，你怎么可以欺负他？” 七月盯着李小荣看了半晌，从她眼眸中看出了情意。 真是没想到，身边就有一个喜欢庄文林这个渣男的姑娘呢。 上辈子，这个姑娘是什么结局？ 韩七月想了半晌也没想起来。 “那你觉得我答应他嫁过去当牛做马？” 李小荣显然不希望韩七月嫁过去，她支吾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李小荣，看在咱们同村的份上，我劝你一句，庄文林不是好归宿！” 说完韩七月转身就走，又被李小荣拦住。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 “爱信不信！” 韩七月懒得理会这种冥顽不灵的人，从李小荣的旁边转过去，直接回家。 李小荣气得不得了，在他看来，庄文林那样好的人，愿意娶韩七月，是韩七月高攀，可韩七月不光不答应，还把人给打了。 这点风波七月根本没当一回事。 推开家里的大门，家里人都已经起来了。 “七月，你一大早又上山去了！”老大韩向阳问。 “昨天在山上看到不少好东西，这不是想着趁别人都还没起来，先弄回来。” 七月拎着一篮子蘑菇。这个解释倒是也合理，韩家人没有不相信的。 她将篮子放在廊檐下，进厨房帮忙做饭。 韩家劳动力多，七月和韩奶奶两个一般都不怎么下地，就在家里做家务。 韩家养着两头猪，韩家人对这两头猪可操心。 夏秀禾、杨春芝妯娌两个忙着喂猪喂鸡。 其他人挑水劈柴各自忙碌，厨房里剩下七月和韩奶奶。 七月主动要求做饭，她打算找机会给饭里面添点粮食。 韩奶奶还在厨房里不好操作。 “奶，我想吃洋柿子了，您去地里帮我摘一个呗。”七月撒娇。 韩奶奶立即应下。 “行，我昨天看到黄瓜长得好，摘两根凉拌。” 厨房里没了其他人，韩七月拎着小盆子闪身到空间里，装了一碗白面、一碗玉米面才出来。 再将家里带着玉米芯子磨的粗玉米面也舀出来一碗兑上，搅和均匀。 七月用清水将面粉调成粘稠的糊糊，再用漏勺将面糊一点点的漏到锅里。 粘稠的面糊经过漏勺之后，变成一个个带着小尾巴的小疙瘩，在沸腾的锅里游动，就像是一条条的金黄色小鱼。 等所有的面糊糊入锅，七月拿过鹌鹑蛋，一颗颗地打在锅里。 鹌鹑蛋个头小，二十来个鹌鹑蛋，还挺费时间的。 最后，七月将一把摘好的青菜洗干净，切成小段均匀地洒在锅里再放上盐巴。 碧绿的青菜、金黄的面鱼儿，白生生的小小荷包蛋，看着格外诱人。 韩奶奶拿着一颗洋柿子和三根黄瓜进门的，看到的就是与平日里不太一样的饭，一看就知道放了不少粮食。 韩奶奶有些心疼粮食，但想着孙女儿喜欢，便也罢了。 左右也快秋收了！ “奶奶，拍了黄瓜就能吃饭了。” 七月欢欢喜喜将一锅饭舀出来，装在大瓦盆里。 “你这孩子，把鸟蛋都煮了？”韩奶奶看着一堆蛋壳儿，忙问。 “奶，吃完了我再上山寻摸。”奇快妏敩 “你可别去了，让你哥哥们去。”韩奶奶忙说。 七月在心里嘀咕，要是哥哥们去，怕是找不到！ 吃饭的时候，家里人开心，却也心疼这么多的粮食一顿就吃没了。 但不得不说，粮食多的饭就是香。 七月说起打算去县城，七月是县城里上的高中，韩家人并不担心。 只是，现在有庄家这档事，家里人不免迟疑。 “要不，让你六哥陪着你去？”韩敬孝说道。 韩陆阳听到二叔这话，忙点头如捣蒜。“小七，哥陪着你去县城。” “我自己去就行了！不上工还得请假，麻烦得很。” 开玩笑，六哥跟着去，啥都干不了。 最终，韩家人也没拗得过韩七月。 吃完饭，韩家人去上工，韩七月背着大大的背篓出门。 韩家所在的团结大队距离县城一个半小时的路程。 要是侥幸遇到牛车，能轻松一点。 但七月今天运气不好，没有遇到牛车，只能靠双腿走到县城。 路上韩七月偷偷将背篓里的蘑菇放到空间里，减轻负担。 长宁县里有火车站，是个小枢纽中心，算是比较大的县城，县城经济与周边其他县比起来也更好。 这样的地方，少不了有黑市存在。 长宁县的黑市，真是怪有意思的，就在距离派出所不远的地方。 也不知道是灯下黑，还是派出所的人睁一眼闭一眼，黑市存在了这些年，一直好好的没出事。 韩七月顺着熟悉又陌生的街道直接朝黑市进发。 才走了没几步，就遇到了不愿意看到的人。 庄文林看到韩七月的时候，嘴角划出一抹讥讽的笑。 还以为能多等两天，今天就来了！ 庄文林摆出一副高冷的模样儿，等着七月低声下气道歉。 七月瞧见庄文林鼻孔朝天的样子，无语透了。 她径直从他身边经过。 庄文林没想到，七月就这样走了。 欲擒故纵？ 谁知，七月越走越远了。 他想不明白，韩七月如果不是来找自己那是来干啥的？ 庄文林追过去，他骑自行车，比七月快。 “韩七月！”庄文林将自行车横在韩七月面前。 “不知道好狗不挡道？” 真晦气！ 县城说小也不算小，怎么才来就遇到这晦气的玩意儿？ “韩七月，你跟着我去我家，给我妈跪下赔礼道歉，答应我妈的条件，我们还能成……” 七月气恼，真想将背篓扣在庄文林的大脸盘子上，给他醒醒脑。 “你闭嘴吧，庄文林！” 韩七月吼完这一句就要走，却被庄文林一把扯住了。 “你敢说，你今天来县城，不是找我的？” 韩七月看傻子一样看着庄文林，谁给他的自信？ “庄文林，你找个角落里撒泡尿看看自己的德行，谁给你的自信？” “我韩七月眼睛没瞎，怎么可能看上你这样的肮脏玩意儿？” 第6章 渣男实渣 庄文林没想到韩七月能说出这样粗鄙的话，涨红了脸。 “你，你……” 难怪母亲总说，乡下姑娘没规矩！ “让开，别逼我动手！” 韩七月没了耐心，语气也越来越冷了。 她本来打算这辈子远离庄家，不计较上辈子的恩怨。 但现在，庄文林非得闹！ “韩七月，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滚！”韩七月忍无可忍推开庄文林继续向前。 庄文林目光阴鸷地盯着韩七月离开的方向。 韩七月身上又背着大大的背篓，看着还沉甸甸的，作为县城里的人，他当然能猜到，韩七月要去干啥！ 庄文林攥紧拳头，既然韩七月不仁，就别怪他不义！ 庄文林远远尾随着韩七月。 韩七月并没有发现身后还跟着一条尾巴。 她到了黑市附近，经过派出所的时候，下意识地朝着派出所院子看一眼。 只是一眼，却看到一个有些眼熟的人。 陆景明怎么在派出所？他已经换了一套衣裳，看着和早上半死不活的样子大不相同。 陆景明也在同一时间看到了韩七月。 这可不就是早上在山上给他止血的姑娘吗？ “咋？老陆，你认识人家女同志？”派出所副所长吴解放用胳膊肘撞了一下陆景明问。 “救我的人！”陆景明压低声音说道。 吴解放羡慕地说“你小子好福气，连救命恩人都这么漂亮！” 陆景明不理会他，快步走出派出所，与韩七月说话。 “你吃药了吗？这两天注意一点。”韩七月落落大方地说。 “有点轻微发烧，已经吃过药了，多谢你！”陆景明客气地道谢。 七月看一眼他身后穿警服的人，她今天来是干违法事情，还是不要和警察同志打交道了。 她客气地笑着就要离开。 陆景明忙道“这位同志，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你有什么需要，能满足的我一定满足。” 吴解放听陆景明这么说，忍不住扶额。 陆景明这个愣头青，会不会好好说话？ 算了，陆景明不缺追求者，京里那么多的小姑娘盯着陆景明看，眼珠子都快跳出来了。 眼前这位，虽然漂亮，但真比不了城里姑娘气质好。 远处，庄文林看到韩七月和一个陌生男人说话，恨得咬牙切齿，就好像抓到媳妇勾搭别的男人一样。 “不用了，陆景明同志，我还有事，先走了。” 七月说完，快步离开，没有给陆景明挽留自己的机会。 吴解放看着傻愣愣站着的陆景明，笑道“要不追上去看看？我瞧着，这个女同志这是去黑市了！” 在所里有两年时间了，他如何能不知道邻居的情况？ 陆景明一愣，去黑市？ “你们居然容忍黑市在你们眼皮子底下？”陆景明诧异道。 “人活着就要吃饭，总不能把人逼急了！” 吴解放吊儿郎当地说着，显然不觉得睁一眼闭一眼有什么不对。 陆景明笑了。 这话有道理！ “没什么危险吧？”陆景明忍不住担心问。 “没人举报，就没什么事儿。有人举报就不一定了。我们不管，不代表其他人不管！” 现在局势已经发生很大变化，但有些人还不死心，总想着找点儿存在感。 庄文林看着韩七月离开，面色这才好了一点。 他继续跟着韩七月。 陆景明是什么人，立即就发现有人跟着韩七月。 “这人你认识吗？”陆景明问。 吴解放瞥一眼吊儿郎当地说道“县城里这么多的人，我怎么可能认识？” 陆景明点头，他打算自己跟上去看看。 韩七月拐弯到了黑市的小巷子里，庄文林也调转车头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了。 “这人是个王八蛋！去找人举报了！” 吴解放虽然不认识庄文林，但他认识路！ 陆景明听了，心中一紧。 小姑娘这是被人盯上了。 “我去黑市看看！” 陆景明说完，迈开大步朝着黑市的方向追过去。 吴解放忙喊道“你可还受着伤呢，不能和人打起来！” 但是，陆景明身高腿长，已经大步离开了。 吴解放摸摸头发，苦恼得很。 他是派出所的，总不能跟着去黑市吧？ 去了黑市，管还是不管？ 算了，陆景明这小子，应该有分寸，他就不去蹚浑水了。 吴解放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之后，晃悠悠地回到办公室去了。 再说七月，拐弯到了进入黑市的小巷子里，确定四下无人，在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闪身进入空间。 七月对自己简单地装扮了一下，翻出一套破破烂烂的男装穿上，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破草帽子扣在头上，将脸遮挡住大半。 最后，她将准备在黑市出售的物品装在背篓里出了空间。 黑市是有组织的，有人收费。 七月按照该规矩交了两毛钱的费用，背着沉甸甸的背篓进入黑市。 黑市是纵横几条巷子组成，地方不大，人也并不多。 七月观察，来这里的人，都很谨慎，也很有目的性。奇快妏敩 七月默不吭声地走到一棵柳树下找了个位置，将背篓的盖子打开。 油润润的猪肉立刻显露真容。 果然，立刻有人过来。 “同志，猪肉什么价格？” 这人穿得很得体，看得出条件不错，是目标客户。 “猪肉一斤一块八，除了猪肉，还有两只鸡，三条鱼，一块羊肉，几十个鸡蛋。羊肉一斤两块六，鸡蛋一个一毛五钱，鸡肉一斤一块五，鱼一斤一块一。” 七月刻意压低声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粗狂一些。 这个价格，是七月在现在供销社价格的基础上翻倍得出来的。 目前黑市的价格，比供销社的价格要贵上一倍到一点五倍。 “同志，这个价格，有点高了，供销社一斤猪肉才八毛三分钱。”男人蹙眉。 “八毛三分钱一斤，得有票，你要是有票，我也这个价格！”韩七月语调没有什么起伏的说道。 那人一噎。 有票谁来黑市啊！ 七月清楚，这年月，有钱人有，但啥都要票，没票依然愁吃愁穿。 那些钱多票少的人，就是黑市的主要客户群体。 “要不，便宜一点？”那人试探。 第7章 赚钱了 韩七月摇头“不能再低了，我弄这么点东西，也不容易。别的不说，风险多大！” 男人一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价格高一点就高一点吧，家里人等着呢。 不得不说，这人真是个大主顾。 他拿走了五斤猪肉、一条鱼、一只鸡和二十颗鸡蛋，一共二十七块八毛八。 男人给了七月三张大团结。 七月找零，给他两块钱，说道“一毛二我再给你一个鸡蛋行不？你买得多，我另外再送你两个鸡蛋！” 男人也没反对，接过七月递过来的三个鸡蛋，低头飞快地离开了。 第一笔生意做成，七月手里有了三张大团结。 她一会儿时间就赚了别人一个月的工资，美滋滋！ 七月感慨，难怪上辈子那么多的人混迹于黑市。 果然是发家致富第一步！ 很快，有人发现七月这里都是好东西，不少人凑了过来。 七月懂得凡事适可而止的道理，前后接待了六七个客人后，背篓见底，七月快速收拾背篓就要离开。 其他人不甘心没买到货，但背篓都空了，只能看着七月离开。 韩七月并不知道危险正在逼近黑市。 她在角落里进入空间，换回自己的衣裳才出来，就看到了陆景明。 陆景明上前一把扯住七月。 “快走。” 听到陆景明语气急促，她没多问，直接跟着快速离开。 与此同时，庄文林带着的人也到了黑市。 这几个人，和庄文林是一起长大的发小。 他们初中辍学，在社会上干些不被人待见的事。 听了庄文林的举报，马不停蹄地朝着黑市赶过来。 他们直接闯进黑市抓人，庄文林则在外面等着。 庄文林好算计，打算韩七月被抓后，出面将她救下。 韩七月没见识，救了她，她一定会感恩戴德。 到时候，不怕她不听自己的。 韩七月跟着陆景明走得极快，很快脱离了黑市的范围。 而黑市里的人也接到了示警，仓皇离开，但有一部分人终究慢了一步。 陆景明受着伤，走了这些路，额头上都是汗珠子。 “你……” “有人跟你到黑市后举报的！我过来找你。”陆景明简单说了一下大概。 韩七月脸色黑了下来，她想到了庄文林。 为了害自己，他还真是不顾一切。 今天也不知道多少人要在黑市里吃亏。 “谢谢你！陆同志！”七月诚恳地道谢。 “你得罪了人？”陆景明问。奇快妏敩 韩七月冷笑，得罪了人，可不是么。 “陆同志，我要过去确定一下！” 陆景明不放心她一个人过去，坚持陪着她去。 二人装作不经意地路过黑市入口的小巷子。 一伙带着标志的年轻人押着好些人出来，嘴里骂骂咧咧，甚至还有动手打人的。 庄文林正站在巷子里一个个看被押出来的人，但很遗憾，等所有人都出来，也没看到韩七月。 想到韩七月竟然逃过一劫，他心里是真的恨，这个贱人，怎么这么好命？ 他并不知道，他已经被人盯上了。 长宁县的黑市能屹立不倒，归根结底是因为有组织。 庄文林才从学校毕业，不知道其中的厉害，才会一头撞进去。 七月看着庄文林，恨得不行。 “这人和你有仇？”陆景明低声问。 七月点头又摇头“以前没有，现在有了。” 原想当个陌生人，庄文林非要继续祸害自己。 果然是天生的仇人！ 七月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怎么教训庄文林。 “我们以前一个学校读书，我知道了他的一些秘密！” 这个理由，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但好像也没错。 陆景明没有多问。 二人缓缓朝着派出所的方向走去。 快到派出所的时候，陆景明对韩七月说“你缺钱缺票，我都可以给你，以后不要冒险了。” 七月笑笑“我就是昨天在山上采到一些蘑菇，家里吃不完，试试能不能卖出去。谁知就遇到这种事。” 黑市她肯定还会来，只是会更加小心。 “蘑菇？我问问我发小，就是和我站一起的那个警察。” 陆景明想到了吴解放。 就算派出所不要蘑菇，自己可以通过吴解放将七月的货物买下来。 这一次，韩七月没有拒绝。 倒不是为了卖蘑菇，而是想着他们家是乡下的，能和派出所的人打交道，以后在县城里做点什么，都能方便不少。 “行，不管能不能成，都谢谢陆同志了。” 看着七月明媚的笑容，陆景明有一瞬间的愣神。 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万一被坏人盯上咋办？ 得给吴解放说说，让他帮忙照顾着点儿小姑娘。 看到发小带着小姑娘回来，吴解放呵呵笑了。 还真没见过陆景明这小子会关心一个姑娘呢。 “行，这事儿就交给我了，韩七月同志，是吧？以后不光是蘑菇可以送过来，其他的山货啥的，有多余的都给我这里送过来，我按照黑市的价格给你钱。” 他家里条件不错，就是长宁县这两年，物资匮乏着实受罪。 身份限制，也不能去黑市，只能自己私下里寻摸点儿好的。 可人人都缺的年代，能弄到啥？ 他嘴巴都淡出鸟来了。 商定了这件事，已经十二点多了，陆景明说“中午我请你们去国营饭店吃饭。” 怕韩七月拒绝，陆景明又道“算是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韩七月挺大方，没推辞就同意了。 三个人一同去国营饭店，他们进门的时候，饭店里只有两三桌客人。 吴解放不客气地开口要吃好的。 陆景明问“七月同志，你有没有忌口的？” 韩七月摇头。 这个年月的人，能吃饱就是幸福，鲜少有忌口的。 “那我就随便点了！” 话虽这样说，但国营饭店，不是后世的餐厅酒楼，想吃什么点什么。 陆景明看着墙上挂着的小黑板，上面写着今天供应红烧肉、猪肉白菜炖粉条、回锅肉、猪肉萝卜饺子、馒头、米饭、素面、臊子面、素炒蔬菜的字样。 陆景明点了一份红烧肉，一份回锅肉、两斤猪肉萝卜饺子，又点了一斤馒头和两道素菜。 红烧肉六两肉票两块一毛钱，回锅肉五两肉票一块六毛钱，饺子一斤一块八，四两肉票和五两粮票，馒头一斤五毛钱一斤粮票。 素菜不要票，一道菜三毛钱。 三个人一顿饭就花了将近十块钱，还以不老少的票。 七月唏嘘，还真贵！ 这么多的钱买肉买米，一家子人够吃好些天了。 但想着自己今天一百八十五块三毛钱的收入，七月又释然了。 第8章 杜茶的瓜 很快，饭菜端上来了。 不得不夸一句，国营饭店的大师傅，水平还是可以的。 红烧肉就是红烧肉的味道，很正宗也很入味，入口软糯。 回锅肉嚼劲十足，味道很正。 就连最寻常的馒头，也十分美味。 七月觉得，比空间超市里的食物要好吃很多。 韩七月叮嘱陆景明“你身上有伤，回锅肉太辣。” 陆景明不是没被人关心过，但韩七月此时这一句话，却让他心里暖暖的。 七月胃口不大，吃了两块红烧肉，两片回锅肉、四五个饺子就饱了。 “韩七月同志，你吃得太少了。”陆景明蹙眉说道。 小姑娘胃口是真的小，只吃这么一点点，难怪瘦巴巴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韩七月…… 长期吃得少，胃都小了！ “要不，你再吃几口素菜？”陆景明劝说。 就在此时，杜茶和一个男人进来了。 杜茶看到韩七月的时候，一脸嫌恶愤恨，脸还很疼。 这个小娼妇，一面勾着自己儿子神魂颠倒，一面又和两个男人在国营饭店里勾勾搭搭。 也不知道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到底看中这丫头什么了，一心一意要娶她。 看她回头不好好收拾她。 七月也看到了杜茶，以及杜茶身边的男人。 她嘴角不由闪过一抹笑，杜茶还真是大胆呢！ 她并不知道，杜茶心里已经生出肮脏的想法。 要是知道了，也肯定要说一句，心里脏的人，看什么都脏。 看到杜茶倒了胃口，七月更是一口都吃不下去了。 好在陆景明和吴解放胃口都不错，一桌子的肉和菜一点没剩下都下肚了。 摸着溜溜圆的肚子，吴解放满足地眯着眼睛感慨这才是生活！ 吃饱了，七月不想耽误时间，三人在国营饭店的门口分开，各自去忙了。 杜茶看着七月出门离开，才觉得心里憋着的气顺了些。 她转头对身边的男人说“就是这个小贱人。” “难怪文林喜欢，长得很漂亮！”林凯和眼神微眯。 看着男人的表情，杜茶瞬间警觉。 “林厂长……” 林凯和笑笑说道“你不要疑神疑鬼。不就是个乡下姑娘，儿子喜欢，我肯定成全！” 杜茶却是一口气不上不下的，她不想让韩七月当儿媳妇，只想毁了韩七月。 不说杜茶心中所想，只说韩七月出门之后，直接去了废品收购站。 七月目的十分明确，就是为了《数理化自学丛书》。 小县城有钱的人不多，能流落到废品收购站的东西更少，捡漏可能不大。 她自己可以看空间里的书，但需要再找一套给哥哥们。 要不就得将书上的内容抄下来，太麻烦了。 长宁县的废品收购站，是一座废旧库房改造的，占地面积不小。 七月和门口的老太太说了几句话就进去了，几百平米大的库房里，堆着各种各样的废旧物品，味道有些冲。 韩七月顾不得味道不好闻，一脑门子扎进去开始寻找。 首先就是瓷器区，珍贵的瓷器没有，好东西要么就被砸了，要么就被识货的人提前藏起来了，留在这里的，大部分是豁了口子的粗瓷碗瓷缸，七月没兴趣。 再往后是家具区，七月无意中看到了两个鸡翅木的首饰盒子，像是清末或者民国初期的东西，再放几年，就是古董。 此外她还发现了一对枕头匣子，枕头匣子很多人家都有。 七月找到的这一对，做工精致，看着比奶奶枕的那个好，收了 七月最后才到了废旧书本这一块，一堆一堆的纸张书本堆在一起。 七月找了很久，都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书，但找到了其他基本不错的书。 她起身垂着酸痛的腰想，为什么会找不到？是不是来得太早了，这套《数理化丛书》还没有流落到废品收购站？ 但既然来了，不到最后不甘心，七月继续埋头翻找。 就在天色即将暗下来的时候，七月眼前一亮，看到了心心念念的书。 七月将熟悉的书本拿起来，是一本《代数》。 既然找到了一本，其他的应该也都在，七月立即埋头更加卖力地翻找。 半个小时之后，终于找齐了全套书。 她激动地将这一套书抱在怀里，像是抱着什么宝贝。 “小姑娘，好了没？我要下班了！”门口的老太太不耐烦地高喊。 “来了来了！”七月忙高声回应，拿着自己找到的东西走向门口。 “大娘，真是不好意思，我找东西太专注，耽误您的时间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给您打发时间。” 七月陪着笑脸，从包包里摸出一小袋瓜子放在老太太的手里。 老太太本来黑着一张脸，但七月懂规矩，她脸色便好上许多。 “你要买书？”老太太问。 七月忙点头“这些多少钱？” “几个小物件一个一块，这些书，一本五毛。这几本便宜，一本一毛。” 老太太算了一下价格，说道“一共十三块！” 小姑娘看着挺年轻，老太太怀疑，她手里有没有这么多的钱。 毕竟，谁家也不会将半个月的工资给一个小丫头祸祸。 韩七月从包里小心翼翼的摸出一堆毛毛票子，数出十三块小心翼翼的交给老太太。 “给您，大娘。” 七月付钱后，只剩下两张一毛的，并不显眼。 等出了废品回收站的大门，七月才惊觉太阳马上就要落山了。 这时候回家，得走夜路了。 但她没办法住在县城里。 招待所住宿，要介绍信，她没有。 就算不要介绍信，晚上不回去，家里人难免担心。 说不定，连夜来县城找自己。 七月快步朝着城外走去。 忽然她想到空间里，好像有一辆自行车。 她拍拍自己的脑门子，早上出门就该想起来的，白走了许多路。 她找了一个角落，闪身到空间里。 空间的角落里，一辆半旧自行车。 这是杜茶的自行车，庄家的院子化成空间的时候，一起带来了。 七月来不及多想，抓着自行车从空间里出来开始赶路。 边赶路，七月边想着，以后少不得要来县城里，要是能将这辆自行车过了明路，以后来回能方便很多。 但找个理由真不容易，还得从长计议。 七月骑着自行车出城，正好被陆景明看到。 七月急匆匆和陆景明打了招呼，连车都没下就离开了。 陆景明第一次被人这样忽视，感觉还挺奇怪。 第9章 我要上大学 一路上，韩七月自行车踩得飞快。 天色不早了，不快一点，等天黑了，家里人要担心。 饶是速度快，快到村子的时候，黑夜的影子也笼罩了村庄。 七月在距离村子还有几百米的一个拐弯处将自行车收起来。 又把大背篓拿出来背起，七月准备的东西很多。 七月背着沉甸甸的背篓朝着村子走去。 没有到村口，远远地就看到大哥、三哥、四哥正在村口，焦急等待。 他们也看到了七月，忙迎上去。 “小七，你怎么才回来？” 韩向阳一面说话，一面很自然地从七月的身上将背篓取下来。 “哎呀，你都带了什么，这么沉？”韩向阳一时不察，背篓差点儿从他手里滑落到地上。 “都是家里能用得上的。”七月笑嘻嘻的说着，帮忙将背篓放在韩向阳的背上。 “小七，天都黑了，怕了没？”韩泗阳关切地问。 “下次可别一个人去城里了，让小六陪着你去。”韩叁阳也说。 几个哥哥嘀嘀咕咕地说着关切之语，七月心里暖暖的，笑着应下来。 当然也只是应下来而已。 城里要去，还得自己去。 让六哥跟着怎么偷偷去黑市？ 兄妹几个很快到了家里。 韩向阳将沉甸甸的背篓从肩膀上取下来，揉了一下肩膀。 他一脸心疼的看着七月，他才走了这么几步肩膀都疼了，七月走了一路，也不知道肩膀破了没。奇快妏敩 七月被大哥看得有些不自在。 她心虚啊。 这些东西确实沉，但她都是放在空间里的。 “大哥，我肩膀上垫小垫子了，而且，我力气大。” 七月力气大，是家里人都知道，但力气大也是个娇滴滴的姑娘！ 为了等七月，家里的饭吃得晚了。 见七月回来，韩奶奶招呼大家吃饭。 七月从背篓里拿出一包白面馒头。 “奶，我从县城里带了几个馒头回来，咱一人半个。” 韩奶奶看到七月从背篓里拿出来一包的馒头，忙说“馒头要票的，你咋买的？” 七月出门的时候，韩奶奶给了她二两粮票，让她到县城里自己买饭吃。 “奶，我今天在县城给人帮忙，别人给我的谢礼。” 理由是七月早就想好的。 今天，她拿回来不少东西，没有出处可不行。 韩奶奶担心孙女儿在外面吃亏，问“你帮了啥人，给你这么多馒头？” 这年月，谁家也没有多余的粮食不是。 什么人舍得拿出这老多馒头，还是白面馒头。 “今天在县城里遇到一个晕倒在地的老太太，我懂点儿医术，给就回来了。她儿子有钱，给了我不少钱和票。” “不光馒头，其他东西还在背篓里。” “咱帮人是积德，咋还要了人家谢礼哦！” 韩奶奶是个善良的老太太，嘴里嘀嘀咕咕的。 “奶，这您就不懂了，人家是有钱人，担心咱穷人家借着救命之恩粘上嘞，一次性给东西给钱给到位，了结这恩情。”韩泗阳给韩奶奶解释。 韩奶奶听孙子这么一说，觉得很有道理。 “奶，就是这样，人家怕咱挟恩图报，不收人家反而担心。”七月忙顺着韩泗阳的话说。 家里其他人一人半个馒头，韩奶奶单独一个。 韩奶奶想将馒头存下给七月，七月拒绝了。 “奶，我今天中午国营饭店吃得饱饱的，馒头你吃。” 吃完饭，夏秀禾妯娌两个去洗碗，七月则将背篓里的东西一样样地拿出来。 先是一摞书，韩奶奶问“月啊，你还想读书？可你高中毕业了，咱家也弄不到工农兵大学的名额！” 他们村里，三年五载的才能有一个工农兵大学的名额，他们这样的人家，根本抢不到。 七月压低声音说“奶奶，我不是想去读工农兵大学，就是我在城里听人说，可能要开始考试上大学了。” 韩奶奶惊讶，考试上大学，是个啥意思？ “以后不需要推荐上大学？”韩奶奶难以置信地问。 七月十分肯定的点头。 “以后，谁成绩好谁上大学。” 韩奶奶开心了。 “月啊，你要是想上大学，就好好读书，我们家这么多人，供得起你一个！” “奶奶，大哥他们读书成绩也都好，要不，我们一起看书，说不定都能上大学。” 这次，韩奶奶却迟疑了。 家里这么多孩子，咋能供得起？ “奶奶，我听说，上大学不光不要钱，还给补贴嘞。最高一个月十八块。” 韩奶奶惊讶的手里正在纳的鞋底都掉了。 十八块钱，快赶上一个初级工一个月的工资了。 要是有补贴，娃儿们都去读书也没啥不行。 “那你们就好好复习。” 韩奶奶一锤定音。 七月放心了。 哥哥们也不知道是不是愿意上学。 大哥今年二十二了。 村子里二十二的年轻人，结婚早的，孩子都两个了。 七月也没纠结，忙着继续给韩奶奶献宝。 “奶，你看，还有其他好东西。红糖、白面、白米、玉米面。还有猪肉，足足十斤还带着板油，等回头炼出来的油，够咱们家吃好久了……” 今天第一次进城，七月没敢带其他的东西回来，只带了一些吃的。 家里人缺营养，眼瞅着马上秋收了，得提前补一补。 韩奶奶看着孙女儿拿出这么多的东西，错愕得说不出话。 这孩子，去城里打劫去了？ “这些都是人家给你的？” “奶，人家给了我五十块钱，还有一堆票！”七月忙就解释“票都是有时间的，快过期了，干脆都买东西带回家。” 韩奶奶听到竟给了五十块钱，大吃一惊。 “这些肉让你妈肉炒成臊子，咱们慢慢吃，今晚把猪油也炼出来，今年秋收不缺油水了。粮食放着，咱们慢慢吃。” 韩奶奶原本还愁秋收，现在可好了。 十来斤肉和油，好几十斤粮食，足够了。 至于七月花钱，韩奶奶没多问。 钱是七月自己赚的，也没乱花。 “奶奶，我今天带蘑菇和草药买了四块多钱，人家给了五十块，还剩下了三十九块钱，都给您收着。” 韩奶奶不肯要“这都是你自己的，自己收着。” “奶，家里的钱都是您收着的。而且，我今天去城里，还找到了一个赚钱的路子。” 韩奶奶听七月说找到赚钱的路子，忙连连摆手。 “咱可不能做违法的事。” “奶，不会的。我今天认识了一个派出所的人，说咱们要是有山货啥的，只管送过去，他都要。” 韩泗阳疑惑问“小七，你咋还认识派出所的人了？不是骗子吧？” “四哥，我又不傻，还能分不清楚骗子和警察？” 韩泗阳摸摸鼻子不说话了。 第10章 坏人来了 七月趁热打铁“我们今晚去山上寻摸些鹌鹑回来，养上十几只鹌鹑，收了鹌鹑蛋就是钱，我早晚去山上，有蘑菇啥的弄回来，也送过去。鸡蛋人家也要，奶，你问问周围谁家有鸡蛋，咱也收了带过去，赚点儿小差价。” 七月这一番安排井井有条。 韩奶奶没反对，派出所要的，她不担心。 当天晚上，韩家人忙忙碌碌，杨春芝和夏秀禾妯娌忙着炒臊子炼油，韩向阳带着几个弟弟上山抓鹌鹑，韩敬忠兄弟俩编笼子。 妯娌二人肉臊子炒好了，上山的几个兄弟还没回来呢。 “这几个娃咋还没回来？大晚上的，不会有啥事儿吧？” 韩奶奶嘀嘀咕咕地念叨着，大门响了，韩向阳兄弟几个回来了。 “奶，您看，我们抓了这么多！”韩向阳把背篓拿到屋里给韩奶奶看。 他们收获不少，带回来二十二只鹌鹑，两只是公的，剩下都是母的。 此外，还有二十几颗鹌鹑蛋。 将鹌鹑都抓到笼子里，藏在后院不显眼的角落，一家人才安心地洗漱睡觉。 一宿无话，翌日一早，韩七月起床上山。 打满一篓子草，七月才下山。 七月回到家里，洗洗手开始做早饭。 早饭是玉米面糊糊和杂粮饼子。 杂粮面饼子放的面粉是七月从空间里偷渡出来的杂粮。 她放了好几种杂粮面，又掺了白面。 这样做出来的杂粮饼看着不咋地，但口感不错，营养丰富。 玉米面糊糊里七月放了一点点的白糖，甜丝丝的。 “城里的玉米面比咱自己家的好，还带着甜味嘞。”韩奶奶笑道。 “要不咋那么多的人想去城里。” “也奇怪，城里的玉米面不也是咱乡下地方长出来的！”韩奶奶喝着香甜的玉米面糊糊感慨道。 吃完饭，家里其他人依旧去上工。 七月坐在大梨树下认认真真看书。 忽然，她听到有人在门口喊七月姐姐。 七月出去看，是韩奶奶老姐妹陶玉香的小孙子狗蛋。 “狗蛋，喊我干啥？”七月出门看到人问道。 小狗蛋跑得气喘吁吁的，看到七月出来忙开口。 “七月姐姐，我奶让我告诉你，坏女人又来了，正在说你坏话呢！” 坏女人又来了？ 杜茶？ 韩奶奶正在屋里缝补衣服，听到这话，趿着鞋从堂屋里冲出来。 “狗蛋，咋回事？” 狗蛋儿不过六七岁，听自家奶奶的安排来传话，哪里知道咋回事。 “奶奶，我估计杜茶不甘心，来咱村里说闲话，被陶奶奶听到了。” “狗蛋，坏女人在哪里？” “梁尕娃家里嘞。”狗蛋儿立即回答。 祖孙两个对视一眼，韩奶奶抄起放在门边的大扫帚，拖着就走。 七月忙道“奶奶，您别急，咱先过去听听。” 动静闹大，人跑了咋办？ 韩奶奶听孙女这话有道理，将大扫帚扔下，踮着小脚开跑。 七月从口袋里摸出来一颗糖给狗蛋“狗蛋，这是给你的。 狗蛋捏着手里硬邦邦的糖块，心里高兴啊。 跑这么几步路，就得了一块糖，七月姐姐真好。 他得喊其他小伙伴给七月姐姐帮忙。 狗蛋小朋友立刻撒着欢儿找其他小伙伴去了。 七月喊道“狗蛋，跑慢点，小心摔倒。” 交代完，七月才追着韩奶奶去。 韩奶奶虽然是小脚，可是跑路速度一点都不慢。 梁效家在村口，大门朝着大路，韩奶奶和七月到梁效家门口，就听到杜茶尖酸刻薄的声音。 “你说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就这么个玩意儿，偏偏你那没出息的大外甥就是喜欢！” “姐，七月这姑娘，我看着长大的，挺好的。” 梁效家的显然不太赞同杜茶的话。 梁效媳妇和杜茶是一个村里的姑娘，两个人还是族姐妹。 杜茶运气好，招工到了县城，又在县城里找了对象，就看不起穷亲戚，两家很多年没有走动了。 今天杜茶跑过来，梁效媳妇听她编排七月，有些不耐烦。 梁效媳妇不想应和，可架不住旁边其他人来了兴趣。 不是别个，正是村里有名的长舌妇吴小莲。 “梁效嫂子，你别说这个，先听听庄嫂子到底看到了啥！” “梁柱家的……” 梁效家的还要劝，却被吴小莲给打断了。 “不是我说，韩七月看着妖妖娆娆的，平日里也不下地干活，瞧着就不是个好的。偏偏一个丫头片子，韩家当个宝！” 祖孙二人将这些话听了完全，韩奶奶气得要死。 杜茶也就算了，吴小莲这个女人，也跟着编排自家小七！ 她哐当一声将梁效家大门推开，叉着腰站在大门口就开骂。 “我小七去不去地里干活，管你啥事儿？吃你家米了？” 吴小莲没想到，就是随口说人闲话，还能被正主儿给听到，一时也有些不好意思。 但想到刚才杜茶说的，又觉得底气十足。 “婶子，不是我说，韩七月能做，不能让人说？” 韩七月冷着声音问“我倒是想知道，我做啥了？” “自己做了啥，自己不清楚？非得让我说出来？”吴小莲扯着嗓子。 七月却知道，这件事，找吴小莲没用，她看了一眼杜茶，这是笃定自己不知道她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儿？ “杜茶，你对别人说三道四的时候，想过自己屁股是不是干净的吗？” 杜茶看着韩七月笃定的目光，不由心虚。 昨天，她和林厂长一起去吃饭，可韩七月应该不认识林厂长才对！ “你先说说呗，你昨天和谁在国营饭店吃饭？你俩啥关系？”七月浅笑盈盈的问。 只是，如果仔细看，就能看出来，韩七月眼底的愠怒。 韩奶奶听韩七月这一句，心里便已经明镜儿似的。 这样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竟然败坏自己乖孙女的名声，太可恶了。 “老娼妇，自己当破鞋，还想着别人都不知道？”韩奶奶怒骂。 “韩七月……”杜茶咬牙切齿，心却慌了。 韩七月真知道，她知道多少？ “庄文林知道他和食品厂的厂长……” 七月这话对杜茶而言，无异于天雷滚滚。 韩七月知道，别人知道吗？ 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她脸色苍白，忙就制止七月继续说下去。 第11章 原因 韩七月微微笑着看向杜茶，不继续开口，只摆出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 如果此时韩七月的表情冷厉，杜茶的心里可能还不会这样慌乱，偏偏韩七月现在的表情很闲适。 “你想怎么样？”杜茶下意识地问出这么一句。奇快妏敩 韩七月道“不是我想怎么样，是你想怎么样！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城里人，就可以一次一次上门欺负我？” 杜茶心慌了，忙说“你怎么说话的？不就是我儿子喜欢你……” 韩七月打断杜茶的话“你儿子喜欢我，我就要喜欢你儿子吗？你这么大的人了，难道不知道这世上没有牛不喝水强摁头的道理？” “现在是新中国了，不是婚姻还要靠包办的年代了，你不要想着自己高人一等，就打算打压我们贫下中农！” 韩七月噼里啪啦的一堆话甩出来，杜茶彻底被打蒙了。 她能同意儿子娶韩七月，当然也知道韩七月是个软绵绵的性格。 她原本就存了等韩七月进门就打压，让她在家里为奴为婢，伺候一家子人的想法。 要不然，就算庄文林说破天去，她都不能答应。 但现在，打听到软绵绵的人说话做事这样犀利，让杜茶有些不适应。 加上韩七月似乎知道她的把柄，这让她更投鼠忌器。 “韩七月，我以后不会再来，但是，你得告诉我，这个消息是谁告诉你的。” 杜茶苍白着脸色，最终还是想知道，韩七月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杜茶，你觉得你有资格用你不来和我谈条件吗？” 韩七月才不按照杜茶的想法走，一句话怼回去。 杜茶一噎，确实，这个交换条件太牵强。 “那你怎么才能告诉我，这个消息你是怎么知道的。” “想知道？” 杜茶虽然看不惯韩七月这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但受制于人，也没办法。 “我想知道！” “想知道，就道歉，说你之前那些话都是你自己信口开河说出来的，没有事实依据，以后要是还说类似的话，我就送你去公社接受教育！” 杜茶当然不甘心听从韩七月的，可不听从又能怎么样？ “韩七月，换个条件可以吗？我给你钱……” “给钱？你能给我多少钱？三百，还是五百？”韩七月冷哼说。 杜茶的想法，给个三五块就不错了，没想到韩七月狮子大开口说了三五百的数字。 杜茶的脸色当场更加扭曲了。 她忍不住腹诽，一个乡下贱丫头，竟然敢这样狮子大开口，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拿不出来是吧？那就认认真真道歉。” 停顿一下，韩七月接着说“现在让你在这里道歉，如果你不愿意，改天就不是在这里道歉了！” 杜茶只觉得今天来这一趟，屈辱的不得了。 但被人捏住了喉管，她还能怎么样？ 这个年代，如果爆出来她和别人有那种关系，就是搞破鞋，不要说保住现在的生活，只怕要被挂破鞋了。 “我道歉！”杜茶咬牙切齿地说。 韩奶奶在一旁看着孙女儿和杜茶打机锋，大概猜到了事情的原委。 她好奇，孙女儿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莫非从很早以前开始，孙女就关注庄家了？ 要是这样，这孩子只怕喜欢庄家那小子喜欢得不得了。 现在婚事没了，七月这孩子心里怕也不舒服吧？ 韩奶奶脑补一番后，看向韩七月的眼神越发的慈爱了。 杜茶咬牙切齿地按照韩七月的要求说出了道歉的话。 “我之前说的话都是我胡编乱造的，韩七月和我儿子庄文林只是同学，从来没有勾引过我儿子。” 杜茶说话的时候，脸色铁青，她着实觉得自己太憋屈了。 这辈子还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 今天折在一个小丫头的手里，憋屈死了！ 韩七月可不管杜茶的脸色有多么的难看，她认真的听着杜茶的话。 杜茶这个女人，可不是好打交道的，肯定不甘心就这样被自己拿捏，说不定，在话语里就藏了猫腻。 确定杜茶没有在话里有引导，韩七月才安心了许多。 可是，杜茶那副边说话边抽泣的老白莲表情，让韩七月不放心。 这个女人，这是告诉别人她是被逼说出这番话的？ 哼，杜茶最好不要耍心眼儿。 要不然，她不可能轻易放过这个上辈子直接害死了自己的人。 韩七月想了想，在杜茶开口说完这番话之后，问道 “杜茶，你们庄家是城里人，为什么偏偏要找我这样一个乡下姑娘？” 答案她知道，但别人不知道，或许会揣测，到时候，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少是非。 尤其是，杜茶这副被人欺负的样子，说不定，指责她的人更多。 没看到吴小莲现在就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 这个话题，果然引起了周围几个女人的好奇心。 可不是么，村子里的人都知道，庄家条件好。 这么好的条件，为啥要在乡下找儿媳妇？ 就是城里也不是找不到。 “我们家……” 杜茶支支吾吾说不出一个理由。 她也不知道自己儿子为什么一定要求娶一个乡下姑娘，但这时候，她能说自己不知道吗？ 显然不能啊！ “你说说吧，我们都想知道你们家为啥要在乡下找媳妇。” 梁效家的敏感察觉，其中肯定有问题，便也问一句。 两个人一个村子里长大，谁还不知道谁的性格。 肯定不能是庄文林喜欢七月，杜茶就能同意七月进门。 “我们家里有两个瘫痪在床的人，我就想着从乡下地方找个姑娘好拿捏，让嫁过去伺候病人！” 情急之下，杜茶想到了这个理由。 听到杜茶这话，其他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就说庄家条件那么好，为什么要在乡下地方找媳妇？ 原来不是想找儿媳妇，而是想找个伺候人的下人！ 这就对了了！ 城里姑娘，可不会安安生生在家里伺候两个瘫痪在床上的人。 韩奶奶怒火中烧，气得抡起大扫帚就朝着杜茶砸过去。 一个家里有一个瘫痪的人都伺候不过来，何况，庄家有两个病人，这话庄家之前可从来没说。 说完这话的杜茶，看到韩奶奶抡起大扫帚朝着自己脸上抽过来，吓了一跳。 杜茶清楚韩家人打人是毫不手软的，那是说打就打，立即落荒而逃。 韩奶奶不甘示弱，直接朝着杜茶追过去。 杜茶忽然觉得，韩七月是不是也知道自己家里有两个瘫痪在床的人，才不愿意答应这门婚事的？ 可是，老头子不是才瘫痪不久？就是周围的人也只当他病了，都不知道他已经瘫痪，韩七月怎么可能知道？ 韩七月看着韩奶奶跟着杜茶跑，怕韩奶奶吃亏，忙追过去。 韩奶奶是小脚，跑不过杜茶，只能看着杜茶虽然慌乱还是跑远了。 韩七月反应稍微慢了一下，在后面追韩奶奶。 “奶奶，人都跑远了，这次就算了，下次要是再来，咱好好招呼她！”韩七月边跑边喊着。 “该死的娼妇，这一次便宜你了，我好好的小七，差点儿就被你哄了！”韩奶奶骂骂咧咧地往回走，看到韩七月的时候，说道“月啊，你别担心，以后奶见她一次打一次，我给你说，你奶奶从年轻的时候开始，打人就没输过。” 这一点，韩七月还真清楚，韩奶奶是要强的性格，年轻时候守寡，为了不被人欺负，和人干架，从来不怯场。 “奶，她以后肯定不敢来了！” 杜茶要是还敢败坏自己的名声，她绝对不会手软。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第12章 拎不清的炮灰 韩七月扶着韩奶奶回村，却被李小荣给拦住了。 “韩七月，你怎么可以这样？”李小荣一脸不赞同的表情说道。 韩七月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 她怎么了？ “你不愿意嫁给庄大哥那样好的人大可以直接说，何必一次次羞辱？就连庄伯母那样温柔和善的女人，也要被你们欺负！” 李小荣说出这话的时候，一脸谴责，显然因此对韩七月有诸多不满。 韩七月真是要被李小荣给气死，这显然就是个无脑炮灰嘛！ “李小荣，你用这些溢美之词的时候，可以先看看，杜茶已经走远了，听不到你这些舔狗的话！” 李小荣印象中，韩七月从来都不会如此尖锐，怎么忽然说话这样毫不留情？ “你骂我是狗？”李小荣气的声音都颤抖了。 “舔狗，也算狗吧！” “韩七月，你欺人太甚，不就是仗着你哥哥多？” 韩七月无语，她哥哥确实多，可是，从小到大，也没有因为哥哥多，就欺负别人不是？ 拿这个说事儿，还真是让人不明所以。 “李小荣，你不用在这里针对我，你要是喜欢庄文林，可以毛遂自荐。反正庄家只需要一个愿意留在家里当牛做马伺候人的下人！” 韩七月轻飘飘地说了这句话后，直接离开。 韩奶奶还想说李小荣几句，被韩七月劝住了。 “奶，咱们不跟这样的人说话，不值当。和没有脑子的人说话，连累自己智商。” 韩奶奶听不懂孙女儿话里的智商是啥意思，但很是听从孙女儿的话。 李小荣被韩七月气得不行，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韩七月离开。 韩家人护短不讲理，在大队里可是出了名的。 村子里的人谁不知道，韩家几个小子被人打了没关系，要是韩七月吃亏了，老韩家全家人能上门去。 她可不敢太过招惹韩七月，要是老韩家闹上门，他们家就能把她推出去。 就算她爹是会计，也不可能护住她。 想到这个，李小荣的心情更加不好了。 凭什么都是丫头片子，韩七月就能这样得宠？ 她为什么就要被家里人看不起？ 就连供她上高中，也是为了将来许亲事的时候，能找个门第高一点的。 她爹妈在家常说，读了高中，有机会找个城里对象，就能拉扯家里的兄弟了。 她不甘心，她嫉妒！ 韩七月扶着韩奶奶得胜归来的时候，韩奶奶的老姐妹陶奶奶带着几个人已经在村口了。 “你咋也不等等我，她年轻力壮的，要是真打起来，你吃亏了咋办？”陶奶奶关切地问。 不得不说，这姐妹情是真的。 韩奶奶骄傲的挺挺胸脯说道“你还不知道我？打架我还能吃亏？” “这倒是！但你到底年纪大了！” 旁边又有一个老太太问“我刚听梁效家的说，那个女人家里有两个瘫痪的？” “可不是，你说说，是不是坏了良心了，家里两个瘫痪的，就想着从我们乡下找个丫头嫁过去伺候人……” 韩奶奶像是找到了知音一样，开始对着老姊妹们絮絮叨叨的说起庄家的不是。 他们大队里就有瘫痪在炕上起不来的，一家子人照顾着都觉得累，庄家一家子有两个瘫痪的，谁嫁过去谁倒霉！ 好在七月警醒，这门婚事才没定下来。 听着一群老太太你一言我一语的说，韩七月总算放心许多。 杜茶这个理由找的不错，最起码让大队里的人都能信服。 再说杜茶，走出去不远，在一个山坳坳里，莫名其妙就被人丢土坷垃了。 她左躲右闪，可是，那土坷垃就像是长眼睛一样，一个个砸在她身上。 土坷垃不是石头，砸在身上倒是不怎么疼，但头上脸上衣服上都是土坷垃的印记，看起来狼狈的不得了。 “谁家不要脸的龟孙子，拿土坷垃丢老娘，让老娘抓住，打死你个鳖孙……” 杜茶一边躲闪，一边骂骂咧咧的。 可是，她骂得厉害，那边的土坷垃丢过来的更多。 杜茶只能骂骂咧咧地朝前跑，等她跑远了，才听到一群小孩子哈哈大笑的声音。 杜茶气恼得不行，她觉得，自己和团结大队犯冲，要不然咋来一回吃一回亏。 “真是倒霉死了，都没问出来，韩七月到底是咋知道我和老林那些事的……” 这时候，杜茶才想起来，她道歉了，可是想知道的事还是不知道。 总不能回头再去问，她觉得，自己要是敢回去，还是要吃亏。 最终，杜茶也只能不甘心地离开。 她想着，韩七月说不定还要去城里，等她下次去了，再问她也行。 韩七月这边，知道大队里一帮小孩儿帮她出气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她猜测是狗蛋儿的鬼主意。 这小家伙，年纪虽然不大，但是个机灵的，平日里身边可是围拢不少小伙伴儿。 韩七月去打谷场上找到狗蛋儿。 “七月姐姐，你来了，我们正在玩打鬼子的游戏，你要不要一起玩？可好玩了！” 小家伙看到韩七月，拿着手中的三角形木头块，邀请韩七月一起。 “我是大人了，不和你们一起玩游戏了。”韩七月笑着摸摸小家伙的头说道。 “七月姐姐，我今天带着大头他们帮你出气了！”小家伙笑得得意，一副求表扬的模样儿。 韩七月从口袋里摸出来几块糖说道“谢谢小狗蛋了，这是七月姐姐给你的谢礼，以后，你和你的小伙伴要是看到坏人来咱们大队，可要提前给姐姐报信！” 小狗蛋接过糖块，郑重其事地点头“七月姐姐你放心，我们一定完成任务！” 小狗蛋像模像样的举手行礼之后，大声招呼小伙伴们过来分糖块。 七月忙又叮嘱“以后别冒失，那是大人，万一对付你们，吃亏了可咋办？” “七月姐姐，我们不会吃亏的，我们远远地给她丢土坷垃，她要是追过来，我们就跑！”大头拿着糖在鼻子下面闻着，憨笑着给韩七月回话。 韩七月笑笑，这倒是，这群皮猴子，从小在附近的山上爬上爬下的，就杜茶那样的，还真抓不住他们！ 叮嘱几个小孩子几句，七月这才转回家去。 家里还有一大堆的活儿呢，其他人上工，家里的活儿就指着她和韩奶奶两个人。 七月可不想自己躲懒，让韩奶奶一个人干活儿。 至于她复习，主要还是在空间里。 毕竟，空间时间禁止，简直就是大大的bug。 韩七月帮着韩奶奶将家里的自留地侍弄好，煮猪食喂猪，然后才开始做饭。 晚饭韩七月做了杂粮面条。 韩奶奶看到了，也没说什么。 只是，当她打开厨房里柜子的时候，却有些怀疑自己眼神不好。 这两天，粮食上可没怎么节省，可柜子里的粮食咋还有这么多？ 第13章 道歉来了 韩奶奶看一眼正在忙碌的韩七月，到底什么都没问。 韩七月做饭的手艺，其实是上辈子在庄家的时候锻炼出来的。 杜茶这个人，挑剔的不得了，在给她当儿媳妇那些年，杜茶对韩七月是一万个看不上，尤其是看不上韩七月做饭的手艺。 为了能让杜茶满意，韩七月在做饭上是着实下了一番苦工的。 这会儿，韩七月正在和杂粮面。 杂粮面和精白面还不一样，杂粮面的粘性差，要擀出劲道的面条，十分考验手艺。 不过，韩七月在荞麦粉里偷偷放了不少白面，一大盆的面，差不多有七成是白面。 好在，荞麦粉看着黑乎乎的，多加一些白面，拌匀之后，看起来也不会很显眼。 要不是为了避免家里人怀疑，韩七月都想直接吃白面条，可惜了空间里那些白得的白面了，都不能拿出来。 韩七月在温水里加了一点点的盐开始和面，夏天和面最费水，现在是秋天，天气虽然热，但用水还是要稍微少一点。 手擀面，讲究的就是一个劲道，如果不是上辈子七八年的历练，韩七月还真做不好。 她十分熟练的将面粉加水拌成面絮儿，然后开始揉面，很快，面粉变成了面团。 韩家人多，七月和面也多，一大团的面，七月十分用力的揣，才看看将面揣好。 很快，一大团软硬适中的面团和好了，光滑的瓷盆上，连一点多余的面都没有。 七月拿过木头锅盖，盖在瓦盆上面醒面。 利用醒面的这段时间，七月开始做臊子汤。 臊子汤的做法其实挺简单的，除了肉臊子，可以放土豆、豆腐、西红柿等各种配菜。 家里有现成的土豆子，韩七月拿出两个，削皮洗净，切成小拇指肚儿大小的土豆丁。 又将一大把已经泡发的干蘑菇改刀一样切成小丁，再就是葱姜蒜苗也都切成碎末。 最后，七月拿过一个大海碗，从瓦盆里舀出一大勺昨天晚上才炒好的肉香味十足的肉臊子。 “要是有豆腐，放点儿豆腐块味道就更好了。”七月颇有些遗憾的念叨着。 韩奶奶听到孙女儿这话，忍不住笑了“你这孩子，就知足吧，你这一顿饭，大队里其他人家看了，都要嫉妒了！你这孩子，咋一顿拿出这么多的肉臊子，有个味儿就行了，剩下的等秋收的时候再吃。” 韩奶奶看着韩七月碗里的肉，心疼的不得了。 家家户户的条件都不好，只有农忙时候，才舍得吃面条，平日里，谁家不是糊糊糊口？ 七月这娃，吃面条就算了，还弄这么多的肉臊子，太败家了！ “奶奶，您就信我的吧，以后，咱们不光能顿顿吃肉臊子，还能吃上大块的红烧肉嘞。” 韩奶奶无奈的瞪七月一眼说“这孩子，青天白日的，咋又开始做梦了？” 七月环抱住奶奶的胳膊说“奶奶，不是做梦，会实现的。” 未来的日子，不是这个年代人能想到的，但七月很清楚，不过几年时间，这样简单的梦想就能实现！ 七月在锅里放了油，先将葱姜爆香，然后倒入土豆丁、蘑菇丁和肉臊子一起煸炒。 很快，肉香味弥散开，七月加入几瓢清水熬上，等开国之后，加入各种调味料。 晚上，家里人下工，才走到家门口，就闻到了香味。 韩陆阳飞快的跑进来，直接冲到厨房里。 “啥好吃的，我大老远就闻到了。” 韩奶奶啐道“就你鼻子尖，咋就闻到了？” 韩陆阳才不理会韩奶奶，直接朝着案板上看过去。 瓦盆里浓香的臊子汤，还有切好的面条，韩陆阳瞬间觉得更加饿了。 “六哥，去洗手，准备吃饭了。” 韩陆阳立刻应了一声，往木头盆里舀水端出去，招呼一大家子人洗手。 等众人洗去一声尘土的时候，七月和韩奶奶端着面条出来了。 第一个洗完毕的韩陆阳脸上乐开了花儿，帮着奶奶和小妹端饭。 “爹、妈，今天吃臊子面嘞，闻着就香，咱七月这手艺越来越好了！” 其他人看着桌上的晚饭，肚子都开始咕噜噜的叫起来。 这些年了，除了过年过节，他们家几乎都不吃面条。 “七月啊，家里的粮食不多了，得节约点儿！” “妈，你放心吧，够的，肯定能坚持到秋粮下来。”韩七月十分笃定的说着。 夏秀禾看了一眼婆婆，见婆婆没说啥，便也不说了，开始扒饭。 韩七月乘机开始劝家里几个哥哥利用空闲时间看书。 别的且不说，大哥就是个爱学习的，以前上学的时候，学习就很好。 这几年有些荒废，要是能重新捡起课本考个师范院校什么的，也不是不行。 毕竟，韩向阳今年也就只有二十三岁，放在后世是大学刚毕业的年龄，不算大龄。 听到读书，家里人吃饭的速度都慢下来了。 韩七月正想着说点儿什么，大门响了。 韩陆阳说道“谁啊，吃饭的点儿上门。” 他嘀嘀咕咕的，还是跑过去开门。 门口站着的是杜大娘。 杜大娘看到韩家人正在吃饭的时候，颇有些不好意思。 “吃饭呢？” 韩家人看到杜大娘，忍不住就想起杜茶，一个个脸上的笑容都淡了下去，冷着脸一言不发。奇快妏敩 没人开口，杜大娘更加尴尬了。 可再怎么尴尬，该说的话还是要说。 “老嫂子，这件事是我没做好，我也不知道庄家是那样的人家，这不，我来赔礼道歉来了。” 杜大娘姿态放的很低。 韩家虽然条件不好，可是家里男丁多啊。 这样的年代，男丁多，就代表有势力。 别的不说，就是打架，也比别人家占优势。 伸手不打笑脸人，听到杜大娘这话，韩奶奶等人也不好意思继续冷着脸了，脸色稍微缓和一点点。 倒是韩七月好奇，杜大娘要怎么表达歉意。 她放下手里的饭碗，看向杜大娘。 而杜大娘的眼神却时不时的飘向韩家人的碗里。 面条嘞，臊子汤油汪汪的，还能看到不少肉。 大队里的人不都说，老韩家条件差？ 咋看着不像呢？ 不年不节的，有几家人能吃得起肉臊子面条？ 闻着肉香味，杜大娘连自己今天来的目的都给忘了。 她只想直接上前香香的吃一碗。 可韩家人不招呼她，她到底也没脸。 韩七月大概看出了杜大娘的心思，不过，她可不会善心大发招呼不相干的人吃饭。 “杜大娘，您今天来，到底是为了啥？”韩七月十分没耐心的开口催促。 第14章 暂时不考虑结婚 “我寻思着上你们家看看你们家晚上吃啥……”杜大娘一番话，韩家人面面相觑。 不是说来道歉的？怎么就成看看他们家吃啥了？ 杜大娘这时候才惊觉自己说错话了，脸红了，好在她的面颊黝黑，脸红了也看不明显。 “不是，不是，我寻思着向阳年龄也不小了，也该成家了。” 虽然十分不舍，但杜大娘还是非常坚决（依依不舍）地将眼神收回，假装自己没有被韩家的好伙食吸引。 杜大娘这话没说韩向阳年纪大的时候也就罢了，才说完，韩家人面上更不好看了。 这不是戳人心窝子？ 周围和韩向阳差不多的小伙子大都当爹了，就韩向阳还单着，韩家人为此没少唉声叹气。 谁让韩家条件差？ 韩向阳长得好，阳光帅气，可架不住家里穷负担重，十里八村了解韩家情况的姑娘，都不愿意嫁过来。 偶尔有愿意的，韩向阳又看不上。 一来二去，就耽误到这个年纪了。 “我们家要吃饭了！”韩奶奶直接下逐客令。 真是年纪越大越没有眼色了，吃饭得点儿上门，也好意思。 杜大娘赧然，她也是心里愧疚，才没想周全，没顾得上正是饭点儿就过来了。 她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脸，说道“看看我，越来越不会说话了。” “老嫂子，我娘家那边有个姑娘，年貌与向阳相当，你们要是不嫌弃姑娘家里穷，我去说说。” 杜大娘理智回笼，不再惦记韩家的面条，说话也有条理了。 她开口点出姑娘和向阳年貌相当，容貌没啥问题，差的是家里的条件。 这一点，倒是和韩家差不多。 七月听到杜大娘这话，心里咯噔一下。 她还想着动员大哥考大学呢，要是大哥这时候结婚，一辈子可能就真的要在乡下了。 可结婚也是人生大事，她总不能将大哥的婚事给搅黄了。 毕竟，上辈子大哥一直没说到心仪的媳妇，到了最后，才会帮别人养孩子，过得那样凄惨。 韩奶奶心心念念想着啥时候抱大重孙子，听到杜大娘的话，脸上多了几分笑意。 “她大婶子，我家向阳啥啥都好，就是家里负担重，连累了孩子。” 杜大娘松了一口气，愿意让自己帮忙，证明两家关系不会受太大影响。 她也是倒霉催的，怎么就遇上杜茶那样的族亲。奇快妏敩 闹了一次还不够，逮着人死命的欺负。 “向阳这孩子，我看着长大的，还能不知道他是个好的？”杜大娘客客气气的说道。 韩向阳却蹙眉思索，刚才七月的话，他听到心里了。 七月一再说，让他们这段时间好好读书，将来有用到的时候。 七月年龄小，但这几年在县里读书，见识是有的。 她说这话，肯定有原因，难不成，七月知道了啥？ 韩向阳想着，清隽的眸光看向七月。 七月也正看着韩向阳呢。 兄妹二人一个对视，瞬间都明白了。 韩向阳唯恐三言两语，韩奶奶就将事情定下来，忙开口制止。 “大娘，这事儿，咱们回头再说，左右，我都到这年纪了，索性再等等。” 听到韩向阳这话，在场的人立刻都看过来，长辈们几乎都是不敢置信的表情。 “向阳，你年龄可不小了，再耽误下去……” 韩奶奶想起韩七月关于上大学的话，没继续往下说。 大孙子聪明，肯定明白了七月话里的意思，这孩子，爱学习，说不定也想着将来读书长出息呢！ 关系孩子一辈子的事儿，当长辈的，就别插手了。 “向阳，你不会后悔吧？要不见见人再说？”杨春芝沉吟一下，劝一句。 私心里，她当然希望儿子能早些结婚生孩子，完成人生大事。 她有三个儿子呢，一个个的安顿也要好些年才能安顿妥当。 老大结不了婚，后面的弟弟们都耽误了。 就连七月，年纪也不小了，该找婆家了。 “妈，再说吧。”韩向阳说完，端起碗吃饭。 这么香的面条，还是要趁热吃！ 韩家长辈都是挺开明的，韩向阳这样的表现，他们还能有不明白的？ 这孩子，心里不愿意。 他们虽然略有不满，也没多说话。 杜大娘看韩家人都沉默下来开始吃饭，便知道这事儿没戏了。 她颇有些遗憾的看着韩家人的饭碗。 这事儿要是能商量，说不定，韩家还能让自己一起吃饭嘞。 她说的姑娘，是她娘家堂侄女儿。 原本上门的时候，她只存了三分心思试探，但看到韩家的伙食，她的三分心思就变成了七分。 毕竟，能吃得起面条的人家，说条件不好，谁相信啊！ 可谁知事儿竟然不成。 “那我先走了。”杜大娘看了一眼韩家的晚饭，虽然不舍也只能离开。 粮食金贵，韩家人也没虚情假意地招呼杜大娘吃饭，只杨春芝和夏秀禾妯娌二人送杜大娘出去。 等杜大娘走了，杨春芝迫不及待地问“向阳，你咋想的？咋就拒绝了？” “妈，杜大娘娘家那边的姑娘，我哥可不能要。”韩泗阳吸溜了一口面条，口齿不清地说。 他妈平时看着挺精明的，咋这时候糊涂了？ 杨春芝原还没明白韩泗阳的意思，就听到婆婆开口。 “泗阳说得对，杜家的姑娘，咱老韩家可不能娶，万一是个搅家精咋办？” 韩奶奶虽然想抱重孙子，忽略了这茬，被韩泗阳提醒，倒是想起来了。 这分明是因为杜茶，将整个杜家庄的姑娘都嫌弃上了。 杨春芝没想这么多，但儿子和婆婆都这么说，觉得也有道理。 “许是缘分没到，以后再说吧！”杨春芝怏怏地说。 还想着能早些抱孙子呢，现在看来，还得继续等。 “妈，您别着急，等我有好前程了，还怕没有好姑娘？”韩向阳一面吸溜面条，一面安慰老母亲。 杨春芝瞪了一眼儿子说道“有好前程？咋样的好前程？咱家这样，招工啥的都轮不到，一辈子就是在地里刨食吃的命，还能有啥好前程！” “大妈，说不定，大哥真的能有大前程嘞，咱就再等几个月呗！” 几个月？ 众人都被七月几个月的话给震惊了一下。 尤其是韩奶奶，差点问出几个月之后，就能考大学的话。 不过，韩奶奶也清楚，虽然都是自己家的人，但有些话，也不能说。 反正七月说几个月，那就再等几个月吧。 “那就再等等吧，向阳的婚事，到年底再说。” 韩奶奶一锤定音，将这件事定下来。 韩七月和韩向阳兄妹都松了一口气。 第15章 还有更重要的事 一顿饭吃完，韩向阳招呼几个弟弟上山抓鹌鹑去了。 韩向阳不是没想法的人，既然要养鹌鹑，那就不能只养那么几只。 总要再弄几十只一起养着才好。 韩七月都不得不感叹，自家这位大哥，确实是个胆子大的。 家里其他人各自忙着活计，没有一个闲下来休息的。 七月反而成了最闲，哪儿都帮不上忙的人，她只能拿着书本继续看书。 杨春芝拿着针线凑到七月跟前小声地问“月啊，你今天那些话啥意思？” “大妈，您耐心等等就知道了。”七月浅笑盈盈地说。 杨春芝瞪了七月一眼说“你这孩子，还和大妈玩这个。算了，我也不问了，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 “大妈，您的福气在后头呢！” 杨春芝听了这话，受用得很，微笑着摇头离开。 韩七月继续埋头看书，许多年不曾读书，很多内容都觉得陌生。 她得先将这些书看懂了，等回头还要给哥哥们讲题。 七月一面看书，还一心二用的想着再去一趟县里弄点儿钱回来。 上一次去县里的时候，闹了不愉快，可总不能因噎废食。 她还不至于倒霉到每一次去县里都遇到庄文林和杜茶两个人吧？ 现在外面的环境已经宽松了很多，她觉得赚钱的机会有很多。 她有一间超市的货品，可不能浪费，那些东西，再放些年头，物资供应充足的时候，可就不值钱了。 见识过后世的发展轨迹，七月还是想着在春风吹绿江南两岸之前，捞到第一桶金。 等手里有了足够的钱，就安心在家复习准备上大学。 只有先积累资本，等到了更加广阔的天地，才能更有作为。 杨春芝看到韩七月低头继续看书，也不好继续打扰七月。 她拿着针线出门去小学校门口的大柳树下和人扯闲篇去了。 庄户人家闲下来的时候，就喜欢坐在一起唠嗑扯闲篇，说些家长里短的事儿。 才走到大柳树下，杨春芝就听到女人们叽叽喳喳说着什么，隐隐约约还听到有七月的名字。 杨春芝好奇，快步走过去笑着问“你们这是说啥呢，这么热闹。” “这不是说你们家的事儿嘞！” 有嘴巴快的女人直接开口，被别人扯了一把，后面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 杨春芝是个急性子，看这些人说话说一半，百爪挠心似的，忙就追问。 “到底啥事儿啊？巧儿，你说呗。” 巧儿是村子里李大春的媳妇，与杨春芝关系极好。 “春芝啊，你们家也是倒霉，才会遇上那样的人家，好在，这婚事没定下。”大春媳妇被点名，便停下手里的针线说。 杨春芝今天下工就直接回家，韩奶奶和七月没说起今天发生的事，以至她还不知道今天又发生了大事。 “啥事儿啊？你这说得不明不白的，急死我了。”杨春芝不明所以地催促问道。 “春芝，你还不知道？”巧儿吃惊地问。 随后，几个女人七嘴八舌地将庄文林家上门求娶七月的原因说了。 杨春芝听得怒火中烧。 合着是打算让七月去他们家里伺候人，就说好好的城里人，咋不娶城里媳妇，反而找上他们家了。 “不做人的东西，存着这样的心思，也亏得我家七月命好，这婚事要是应下来，七月可不就毁了？” “杜大娘也是，咋说我们也是一个村子里的人，怎么就能帮着别人害我们家七月？” 杨春芝差点儿丢下手里的鞋底子直接冲到杜大娘家里算账。 就说那老女人咋就上门给自家服软来了，原来是帮着庄家干了这缺德事儿！ 这话众人都不好接，便只能劝着杨春芝消消气。 巧儿说道“婚事也没定下，这事儿就过去吧，我寻摸，那女人以后是不敢来我们这里找茬了！” “下次让我看见，非得大嘴巴子抽她不可。算计我家七月就罢了，还打算坏我家七月的名声，真当我们家好欺负！” 杨春芝想想都觉得后怕，这事儿，要是有一点点差错，七月可就赔进去了。 她也没心思和别人继续扯闲篇了，急急忙忙回家去找夏秀禾商量。 看着杨春芝风风火火离开，巧儿摇头“这个春芝，真是急脾气！” “换了谁都得着急，庄家也是真缺德。” 坐在角落里纳鞋底的李小荣将这些话都听了个全，她脸色很不好看。 她觉得，村子里的人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说庄大哥家的人？ 庄家是城里人，条件也好，就算让韩七月去伺候人，那也是韩七月高攀！ 她越想越生气，可她也清楚，自己没有立场给庄家人说话。 她起身气呼呼的回家去了。 女人们七嘴八舌说的正开心，一个小丫头离开，她们根本没留意，就更不要说发现李小荣的心思了。 回到家里的李小荣想着，怎么才能见到庄文林，给庄文林说说这些话。 韩七月不愿意嫁过去，她愿意啊。 伺候人，她也会，她甘心情愿嫁过去。 而且，她爹是大队里的会计，条件可比韩家好多了。 如果自己愿意，庄家应该能答应吧？ 翌日一早，韩七月从山上下来，吃了早饭之后，又去县城。 她走得早，一路上遇到的人不多，等离红旗村远了，才小心翼翼地拿出自行车代步。 就在韩七月骑上自行车朝着城里飞奔而去的时候，李小荣也出门朝着县城进发了。 与韩七月满心满眼想着赚钱不同，李小荣今天去县城，就是冲着庄文林去的。 她可是费了老大功夫，才说动家里人让她去城里，但前提也要将家里的活干完才能去。 李小荣急匆匆地朝着县城赶去，韩七月已经到了县城。 这一次，韩七月有经验了，她在进城之前就乔装打扮好了。 她将自己装扮成一个皮肤黝黑干瘦的中年女人。 之前黑市出事，韩七月不敢肯定黑市是不是还正常。 她小心翼翼的在周围观察了好一会儿，确定黑市一切正常，才走进去。 黑市里，和她上一次来的时候差不多。 韩七月飞快的将一背篓的东西出手之后，手里又多了一百多块钱。 将钱收起来，七月急步离开黑市。 她今天可不光是为了在黑市赚钱，还有更要紧的事儿呢！ 第16章 洗劫一空 杜茶做的那些糟心事儿，七月可记在心上呢。 这口气要是不出她心里不能舒服。 上辈子憋屈到死，这辈子她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绝对不拖拉。 七月没有换回原来的装扮，继续以中年女人的装扮，去了庄家所在的长青巷。 长青巷这一片，以前都是庄家的产业。 庄家老人有远见，看着形势不对，将大部分的产业都捐了出去，只留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宅子。 因着捐助有功，庄家仅剩的宅子保全下来，还给庄家给了两个工人的名额。 两个工人的家庭，又有自己的宅子，条件确实不错，庄家一家人日子过得滋润。 如果说有什么美中不足，就是庄家老太太病了，瘫在床上已经十几年了。 而且，庄家老太太的病是遗传性疾病。 老太太的病，遗传在了她儿子，也就是庄文林父亲的身上。 现在，庄文林名义上的父亲其实已经瘫痪了，不过外面的人只以为他只是病了而已。 这些年不是没人眼红，想算计庄家的宅子。 但庄家背后有人力保，倒是平稳度过了。 甚至，到了八十年代初，政府还给庄家返还了一部分产业。 走在熟悉的小巷子里，让七月有时隔几十年旧地重游的感觉。 上辈子的七月，在这里生活了八年时间，却被杜茶硬生生地压制在方寸之地。 为了避免七月和外面的人接触多，知道一些事，杜茶不许七月和其他人多说话。 杜茶说，庄文林不在，让她安生些，别勾三搭四。 现在想想，上辈子的她还真是傻得可以，凡是多用一点心思，也许就不会被庄家榨干。 好在，一切可以重来，七月很是通透。 这辈子，她不会重蹈覆辙，好日子从抄了渣男的家开始。 陆景明从长青巷走出来，迎面遇到七月。 现在的七月是中年女人形象，但陆景明还是觉得有些熟悉。 他停下脚步，仔细看了一眼，确定自己不认识。 陆景明看着多余一个眼神都没给自己的女人，笑着摇摇头。 他可真是魔怔了，怎么见到一个女人，就觉得是韩七月？ 分明两个人差距这么大。 很快，韩七月就到了庄家院子外面的拐角处。 事情和她想的不一样。 上辈子，她是阿飘，席卷庄家家产没人能看见。 现在她是活生生的人，估计都没走进庄家大门，就被发现了。 这可怎么办？ 总不能放弃吧？ 她今天来这里，就是报仇雪恨的，可不能无功而返。 庄家娘儿两个敢一次次上门欺辱，就要做好破财消灾的准备。 七月正想着怎么动手的时候，看到庄文林出门去了。 随后，七月又看到杜茶鬼鬼祟祟地打开大门，朝着左右看了好几眼。 不正常，绝对不正常。 七月下意识觉得有问题。 她朝角落里躲，利用视觉死角将自己掩藏起来，避免被杜茶看到。 然后，她看到杜茶关门快步从巷子里走出去。 瞧见杜茶脸上伤痕的时候，七月忽然明白为什么杜茶出门会鬼鬼祟祟了。 杜茶这个人，最要面子，肯定不愿意被人看到脸上的伤。 可不愿意被人看到伤，在家养着不好吗？为什么要跑出去？ 莫非又有什么诡计和算计？ 七月觉得，这个女人，该不会又要想办法给自己挖坑吧？奇快妏敩 不过，杜茶和庄文林一前一后离开，真是天赐良机。 庄家人口不少，但庄文林的三个姐姐都是出嫁了的。 上辈子，她嫁过去之后，庄家几个女儿干脆将家里的孩子都丢在娘家让她伺候。 现在，庄家没有不要钱的保姆，那些小崽子们应该不在。 确定杜茶走远后，韩七月绕道去庄家后门。 庄家的后门很小，但并不上锁，从外面可以直接打开。 七月熟门熟路的过去，顺利进入庄家后院。 庄家后院是厕所和杂物间。 按道理，后院现在没人，但七月还来不及绕到前院，却听到杂物间里有动静。 似乎有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 她蹑手蹑脚过去，顺着杂物间窗户的缝隙朝里面看。 杂物间里，一张破破烂烂的床上，是庄明哲和庄老太娘儿两个。 两个瘫痪的人被随意丢在床上，一身狼藉，身上床上都是污秽，让人不忍直视。 七月看到这一幕差点儿呕吐出来。 她忙朝后退几步，才觉得舒服一些。 上辈子，她嫁过来的时候，庄明哲和杜茶不住在一起，但也不住在杂物间！ 就连庄老太这个瘫痪了几十年的人，也住在厢房里。 这辈子，差别怎么会这么大？ 很快，七月就明白了。 杜茶这个女人，还真是毒！ 庄老太和庄明哲两个人瘫痪后，大小便失禁，每天要弄脏好几次衣物和床铺。 杜茶肯定是嫌弃不想伺候，才将他们丢在杂物间里自生自灭。 上辈子这两个人有高待遇，应该是她嫁进门，杜茶为了作践她，才将这两人安置在厢房里的吧？ 可怜她这个大冤种，竟然兢兢业业地伺候这两个被庄文林母子嫌弃的人八年时间。 还要被这两个人打骂磋磨。 是的，这两个人虽然躺在床上起不来，可是嘴巴能动，骂她的时候不少，有些时候，还会生气将杯子碗筷砸在她的身上。 庄家没有无辜的人！ 韩七月嘴角划过一抹讥讽的笑。 有这样的遭遇，也是这两个人的报应。 她迈开腿直接去前院。 庄家前院极大，正房、耳房、厢房、厨房加起来有七八间。 正屋是杜茶的房间，庄家大部分的家私都是杜茶掌管，应该都在这间房里。 七月的首要目的地自然也是这间房。 畅通无阻地进入正房之后，和上辈子的摆设差不多。 七月扫视了一圈，看到了杜茶上辈子用来放贵重物品的大箱子。 箱子上锁，七月也不多想，直接将箱子收入空间里。 除了箱子之外，七月将屋里看着有用的东西统统扫荡入空间。 原本不小的房间经过七月的洗劫之后，空空落落。 只有两双破鞋孤零零的丢在地上。 第17章 心满意足 七月这样囫囵吞枣地搬东西，以至于连具体搬了什么都没看清楚。 看着被她搬空的正屋，心里就是爽得不行。 杜茶可不是个简单的女人，就算没看，七月也能猜到，杜茶的私产不会少。 七月在杜茶的屋里盘桓了一周，忽然发觉，床下的地砖好像不对。 好奇的蹲下来，轻轻拍打，果然听出了不同。 七月钻到空间里，找到一柄铁铲，毫不客气的将床下的地砖挖出来。 下面竟然是空的。 一米见方的深坑，有一人多深。 里面放着一口大箱子并两只小箱子。 不用去看箱子里到底装了什么好东西，只要看这几个箱子，就知道，里面的东西绝对不一般。 看起来，当年庄家祖上也不是傻到将所有的东西都捐献出来。 难怪庄文林两口子后来一路平步青云，就算被人算计失利，还能成为成功的商人。 或许眼前这些东西功不可没。 七月毫不客气地将三只箱子都搬到空间里。 想了想，七月找到空间里一口破旧的箱子，又找出一本英语书和几册与弯弯那边有关系的书籍放在箱子里。 为啥不用刚才发现的箱子？ 开玩笑呢？一看就是古董级别的，留着卖钱不香吗？ 七月看着只装了几本书的破箱子空落落的，便寻思着，应该往里面再放点儿什么。 忽然，她想起来，空间里还有一台她上辈子当阿飘的时候无意间得到的电台。 嗯，这个东西好！ 七月将装了电台的箱子放回到坑洞里，再将地砖复原，这才走到第二个房间。 她去的第二个房间是庄文林的房间。 庄文林得宠，又是庄家唯一的男娃，待遇自然高得不行，他的房里，可有不少好东西。 七月在庄文林的房间里惊讶地发现，他竟然有一套《数理化自学丛书》。 简直是意外之喜，七月开心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接着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房间。 总之，七月没有放过任何一间房。 她采取的措施，都是秋风扫落叶，宁可拿走无用，也不能留下一丝一毫。 谁让她的空间大呢？ 偌大的庄家院子，收庄家的家产，正正好！ 七月到空间里巡视一圈，这些东西装进去之后，空间已经满满当当了！ “难怪人常说，马无夜草不肥！”七月笑得见牙不见眼。 这一次之后，庄家应该自顾不暇了，相信他们不会再继续纠缠自己了吧？ 从庄家连续算计她开始，她就想好了，要让庄家人再也没有余力继续折腾。 至于办法，最简单的往往最能达到目的。 最后一站，韩七月到了庄家的厨房里。 嫁入庄家八年时间，她待得最多的地方就是庄家的厨房。 这间厨房承载了韩七月上辈子的整个青春。 最开始，她只在厨房里干活。 到了后来，杜茶不让她继续回房间睡觉，而是让她住在厨房的角落里临时搭的一张木板上。 七月下意识地看向厨房的角落，现在的厨房角落里，还没有那块木板，而是放着一个大大的水缸。 叹一口气，七月不再回忆上辈子，而是继续开始清缴大业！ 庄家的厨房和韩家的厨房相比，差别太大。 庄家的厨房里，虽然不至于像后世那样应有尽有，但绝对是该有的一样不少。 这个年代十分金贵，需要工业票才能买到的铁锅就有好几个。 七月家十几口人，才两口锅。 同样需要工业票才能获得的菜刀竟然有四把。 还有一个最新式样的铁炉子，看着像是新的，应该还没用过。 这些都收起来，家里能用得到。 接着，就是锅台上一溜儿的各色调料，七月粗粗看了一下，各种俱全，分量还不少。 挥挥手，直接收！ 这样的东西，空间里其实有不少，但七月就是不愿意便宜杜茶和庄文林！ 厨柜里，七月看到几个坛子，两只坛子里是莹白如玉的猪油，另外一只坛子里，是腌缸肉，不用考虑，收就对了。 还有一只坛子，装着四五斤清油，乖乖，这玩意儿更加金贵！ 就算是城里人，一个月一口人也只有二两油票。 庄家厨房里，竟然有这么多的清油。 仔细回想，好像上辈子，庄家的厨房里就不曾缺过油和肉这些好东西。 只不过，上辈子这些好东西轮不到进她的嘴巴而已。 想来除了庄家有两个工人外，林厂长怕是没少贴补吧！ 林厂长之所以和杜茶纠缠了这么多年，原因是，林厂长的妻子只生了四个女儿。 庄文林是林厂长唯一的儿子，这么些年，为了唯一的儿子能过得好，林厂长明里暗里没少帮衬庄家。 现在这些林厂长辛辛苦苦弄来给儿子补养身体的好东西，算是全都便宜自己了。 接着是立在墙角的柜子，庄家粮食还真是够多的。 家家户户吃供应量，一个月接不住一个月，可是庄家柜子里米袋子面袋子都是满满当当，估摸着，白米白面各有百十斤的样子。 旁边还有一些没有装满的袋子，七月打开看一眼，都是杂粮。 七七八八加起来，也该有百十斤了。 柜子里的粮食加起来，这可比他们大队里一个满工分成年人一年分的粮食还多。 他们大队的条件还算不错，土地肥沃，一年下来，一个成年人拿到满工分能分三百斤粮食。 可分到手的粮食可不是精米精面，而是稻谷小麦，等加工完毕，也就只有二百斤过一点。 不用一袋袋地搬，直接连柜子收入空间。 蒸笼里刚蒸好的白面馒头和包子，还有一丝温度，显然刚出锅时间不长，连蒸笼收起来。 墙角的箩筐里，有不少土豆红薯白菜萝卜，收…… 案板上的盆里有一些新鲜苹果，收…… 地上放着一堆柴火，收…… 还省的自己上山去捡柴火了。 总之，不拘有用没用，七月看到什么收什么，先搬为敬！ 一顿操作猛如虎，厨房和其他房间一样，只剩下四面墙！ 七月满足了！ 上辈子，她就是这样一次次将庄家搬空的。 唯一觉得有些遗憾的就是不能欣赏庄家人气急败坏的样子。 也不知道，杜茶和庄文林看到家徒四壁的样子，会是什么样难看的表情。 还有自己留下的东西，会不会被人发现？ 如果那些东西被发现，庄家几口人，只怕都要完蛋了！ 但七月并不可怜庄家这些人！ “算了，以后有的是机会！”七月自言自语，脸上都是笑容。 等回到家里，就清点一下今天的收成。 虽然七月速度很快，但依然用了一个多小时时间。 七月担心杜茶或者庄文林回来，也不恋战，轻巧地从后院穿过，从后门里小心翼翼走出去。 长青巷里依然安静，七月走得毫无负担！ 七月想着，明天要不要再来一趟县城。 走到巷口的时候，七月忽然看到了两个眼熟的人。 第18章 恶心吐了 正站在一起说话的两个人，不是庄文林和李小荣吗？ 这两个人，上辈子好像交集不多。 毕竟，像李小荣这样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庄文林脸多余看一眼应该都不愿意。 七月悄咪咪看过去，果然看到了庄文林紧蹙的眉头以及眼中的嫌恶。 反而是一旁站着的李小荣一脸娇羞欲语还休！ 七月奇怪，庄文林这幅恨不得立刻拉开距离的模样，李小荣难道看不见？ 但别人家的事，七月没想管，她光明正大的朝着巷子外面走去。 看到有人过来，庄文林显然有些紧张，忍不住朝后退开两步，拉开和李小荣的距离。 李小荣好不容易得到与意中人近距离接触的机会，恨不能直接扑到他怀里去。 就因为过来一个人而远离，忍不住迁怒韩七月这个路过的“陌生人”。 韩七月感受到李小荣恶意的时候，忍不住怀疑李小荣是不是认出了自己。 但很快，她就确定李小荣不认识自己。 韩七月看了一眼李小荣，李小荣恍然觉得，这个女人莫非认识自己？ 但她没想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见过这个人！ 她不继续将心思放在路过的平凡女人身上，而是仰望着庄文林。 “庄文林同志，其实，你真的可以认真考虑一下我。”李小荣羞红了脸，才将一句话说完整。 庄文林攥紧眉头“李小荣同志，我对你没有任何的意思，甚至，我都不认识你，你这样，给我造成了困扰，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打扰我！” “我有什么比不上韩七月的吗？你非她不可？” 她语气里带着一点咬牙切齿，显然，这些恨意不是冲着心仪的人儿，而是冲着对韩七月！ 李小荣觉得，如果没有韩七月，一切都会不一样，庄文林一定会喜欢她！ 七月正好听到这一句话，心里头一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 好端端的，怎么躺枪了？ 他们要不要在一起，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李小荣是不是脑子不合适，她的情敌不是她这个已经明确拒绝婚事的人好不好？ “李小荣同志，我喜欢韩七月，至死不渝！” 韩七月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脚下一个踉跄，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回头看一眼庄文林，看到了他面上的故作深情之后，差点儿将早上吃的粥都吐出来。 渣男！ 还在这里装深情呢？ 混蛋玩意儿！ 可不可以冲过去直接将人揍一顿出气？ 七月是真后悔，刚才怎么就没将庄家的房子拆了一起装到空间里去？ 太恶心人了！ 七月不想继续被这两个人恶心，快步离开长青巷。 离开了长青巷，七月也没有心情继续在城里逛。 找到一个隐蔽的角落钻入空间，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年轻靓丽的大姑娘韩七月，而不是其貌不扬的中年妇女！ 她看看时间，这个时间好像有一辆过路的车，虽然只能坐一半的路程，总比全程走回去好！ 七月想着，朝车站走去。 刚走到县城的汽车站门口，就看到许多人围着看热闹。 七月好奇，没忍住挤过去看了两眼。 一个头发花白的女人，正拉着一个抱着孩子的年轻女人的袖子，哭哭啼啼的说着话。 “秀芳啊，你要走，我也不敢说啥，谁让我儿子没本事。可你不能带走我们老梁家唯一的孙子啊，娃可是我老婆子的命根子，你咋能这样狠心呢？” 老太太穿着破烂，看着一副可怜的不得了的模样儿。 反观年轻女人，倒是穿着打扮十分得体，一身衣裳清清爽爽连个补丁都没有。 她怀里抱着的虎头虎脑的小家伙穿的也很好。 七月觉得眼前这一幕有些违和！ 这个老太太看着一副凄凉可怜的模样儿，但眼神却过于精明，给人一种不好相处的感觉。 倒是年轻女人，已经是惶然无措，只是紧紧的抱着孩子。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说的秀芳，也不认识什么秀芳！”年轻女人苍白着脸色辩白。 “秀芳啊，千错万错都是娘的错，我没教好儿子，他没本事。我求你了，你把孩子给我留下吧！” 说话，头发灰白的老太太竟然真的朝着年轻女子跪下去。 只是，饶是跪下她的手依然牢牢的攥着年轻女人的衣襟。 年轻女子拼命想挣脱，却被周围的人围住，加上老妇人的拉扯，她根本没办法挪动分毫。 “你这个女人，怎么可以这样？你婆婆都这么卑微了，你还能这么狠心离开？ “要不，看在你婆婆这么可怜的份上，你就把孩子留给婆家。” “你这样的女人，就该被抓起来批斗！” “闺女啊，孩子都这么大了，总要给孩子积德，可不能做丧良心的事儿！” …… 众人七嘴八舌，有咒骂年轻女人不守妇道的，也有劝年轻女人的，更有站在道德制高点批判的。 年轻女人听着众人的话，脸色更加苍白了，忙解释“我真的不认识她，你们相信我，我不认识……” 可是，年轻女人的解释，根本没有人相信。 众人觉得，这就是年轻女人想离开的借口和托词罢了。 毕竟，两个人一看，就知道谁更加可怜！ “你爹妈是怎么教你的？不知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婆婆这么大的年纪给你跪着，你竟然冷心冷肠！” “我们帮这个老奶奶一把，让她带着孙子回去！” 有人吆喝着，就有人冲着年轻女人靠拢过去，打算动手帮忙将年轻女人控制起来给老妇人带走！ 第19章 谁是拐子 七月越看越觉得有问题。 眼前的场景怎么这么像她当阿飘时看到人贩子拐卖的场景？ 七月几乎可以肯定，这老妇人有问题！ 年轻女人抱着孩子惊慌失措，尤其是看到周围的人准备动手的时候，她更是孤立无援。 女人双眼含泪，只死死的抱着孩子，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七月摇摇头。 靠这个女人自救，显然不可能了。 韩七月眼珠子一转，直接冲过去拉着年轻女人的袖子。 “冬梅姐，你咋这么还在这里呢？姐夫在入站口等你呢。咦这个老奶奶是谁？是向你乞讨的？” 七月一副茫然不知道情况的样子，那举动，自然的不得了。 周围的人本来都已经信了老妇人的话，差点儿就要帮着老妇人将年轻女人拿下了。 谁知道这时候，又出来这么一个人，说的和老妇人说的还很有些不同。 众人迷糊了。 “我听错？刚才这个老太太称呼年轻女人秀芳，可这姑娘叫年轻女人冬梅姐。” “这两个人里肯定有一个是瞎说骗人的。” “老妇人这么可怜，应该不会是骗人的吧？” 周围的人嘀嘀咕咕。 七月松了一口气，搅乱一池水，这就够了。 众人讨论的时候，七月已经挤开了周围的人，将年轻女人不漏痕迹的护住。 “姐，你这个人就是心善，又被人讹上了吧？你说说你，吃了多少次亏了，怎么就不长记性？” “上个厕所就回不来了，也亏得我过来找你了！也亏得这一次你和姐夫一起出门，要是你一个，我都不能放心。” 韩七月絮絮叨叨的说着，手上却微微用力，将老太太的手从年轻女人的衣襟上拽下来。 “你这个老太太，就算自己家条件不好，也不能逮着别人就跪，现在可是新社会了，不兴这一套，你这样让别人看见了，可不得说你搞老封建那一套？” 七月指责完了年轻女人，又将炮火对准了老妇人。 年轻女人刚开始的时候，有一点不明所以，但很快，就看懂了韩七月的意思。 “妹啊，我觉得这个老太太应该不是要搞封建迷信这一套。倒是觉得她可能是脑子不大好使，你不知道，她刚才抓着我就说我是她儿媳妇，说小宝是她孙子！真是吓到我了！” 年轻女人说着，眼泪扑簌簌的落下来。 前面的话都是假的，但最后一句话是真的。 她从来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如此危险。 要是没有眼前这个勇敢的姑娘，她就要被人强行拖走了。 “那我就明白了。姐，你忘了，咱附近不就有这么个人，那个赵大娘，儿子孙子都死了，她伤心过度，坚持不愿意相信，再后来，见到人就喊儿子，喊孙子？这位老太太怕是和赵大娘遭遇差不多，可怜见的！” 韩七月一面唏嘘一面说，那表情就好像说的都是真事儿一样。 周围的人看韩七月说的郑重，竟也相信了几分。 “虽然可怜，可也不能总出来吓人？你看看小宝被吓得，都不敢说话了。”奇快妏敩 年轻女人这时候倒是有几分机灵，顺着韩七月的话一本正经的说。 “车快开了，姐夫还等你呢，赶紧走吧。” “不行，你不能走，你肯定是她找的帮手，求求你，把我的孙子还给我吧！” 老太太不愿意放弃到手的肥羊，立刻开始磕头。 她这一番操作，周围的人不免又迟疑了。 “你这个老太太，自己儿子孙子都没了，也不能抢别人家的。你看看小宝这可爱的模样儿，和你有一点点相似没有？你可别说，儿子是你捡的，所以跟你不像！” 周围的人不由就顺着韩七月的话看过去，果然，确实没有一丝相似。 “我瞧着这位老太太可能脑子不太清楚，劳烦好心的同志帮帮忙送去派出所。” 韩七月瞧着老太太死不悔改的样子，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开口就让人将她送到派出所去。 她这样做，让周围的人更加相信她说的是真的了。 加上韩七月和年轻女人对话真有默契，这就更加让人相信，两人是姐妹。 老妇人听到韩七月让人将自己送到派出所去，出现了一丝慌乱。 这怎么不按理出牌呢？ 不应该是拼命解释他们之间没关系？怎么直接就送派出所了。 韩七月一直悄悄观察老妇人的表情呢，看到老妇人面上的慌乱，更加肯定老妇人有问题了。 “我正好有时间，帮忙送过去吧！” 韩七月正在想着，要不要多花点时间直接将老妇人扭送到派出所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个洪亮的声音。 一个面庞黝黑的年轻男子高举手，冲着韩七月咧嘴大笑。 这个人，韩七月还真认识，是他们村的知青，叫楚建国。 说起楚建国，是真有些本事的人。 据说是在农业方面很有些本事，带着一帮年轻人在村子里捣鼓种子，还做的不错。 上辈子，楚建国第一批参加高考后离开农村，听说上的就是农业大学。 “我不去，救命啊，坏人要害我！他们都是一伙儿的！” 老妇人看到楚建国伸手就要扯自己胳膊，立刻撒泼打滚的乱叫。 “老太太，你找不到家人了，我们去派出所，有警察同志帮忙，肯定能送你回家去！”楚建国一本正经的劝着。 “谁知道你安了什么心，你们就是一伙儿的，说不定是拐子！” 忽然，人群里又有人开口了。 韩七月看过去，却是一个尖耳猴腮的男人正在急赤白咧的嚷嚷。 “儿啊，你可来了，你再不来，你娘就要被人欺负死了！”老太太立刻朝着尖嘴猴腮的男人冲过去。 男人一把拉住年轻女人的胳膊“贱人，趁着老子睡觉逃跑，看我回家不打死你！” 第20章 群众力量 “儿啊，你可改改脾气吧，眼瞅着媳妇都没了！”老太太苦口婆心的劝着，不知道的，真要当她是个好婆婆了。 “她要是个好的，我还能打她？这样不守妇道的女人，该打！” 男人却梗着脖子看向年轻女人，一副我打人我有理的样子。 老妇人和年轻男人一唱一和，说的有模有样，结合之前老妇人说年轻女人要带着孩子跑了的话，围观的人再次迷茫了！ 甚至，有些人开始相信他们的话，认为年轻女人可能是因为丈夫家暴，就要离家出走。 七月没想到，这个尖嘴猴腮的男人还有些脑子不好应付。 老妇人和尖嘴猴腮的男人显然还想着将人带走呢。 继续拖下去，她怕是挡不住。 “楚知青，麻烦你去一趟派出所，就说这里有人要拐卖妇女。”韩七月扬声对楚建国喊道。 楚建国也看出了现场气氛的不对，他不知道韩七月为什么要帮这个年轻女人，但还是转身快步朝着派出所的方向跑去。 楚建国在团结大队生活也有些年了，韩家这个团宠小丫头还是认识的。 当然也知道，韩家稀罕这姑娘，就因为韩家两兄弟就这一个闺女，怎么可能有姐姐？ “我跑过去，很快！”楚建国边迈开长腿跑，边高声喊着。 韩七月看着楚建国跑远，还听到这一句，才放心一些。 此地距离派出所不远，楚建国一来一回，要是顺利，也就五六分钟的样子。 老妇人和男子看到真的有人去找警察了，慌了起来。 男人立即扯着年轻女人的胳膊就要走，老妇人也强硬的要抱孩子。 这是打算直接将这娘儿两个带走。 年轻女人立刻开始强烈反抗。 “你们放开我，你们口口声声说是我男人，是我婆婆，去派出所里说清楚。” 女人这会儿大概是理智回笼了，知道怎么做对自己最有利。 韩七月霸气将娘儿两个护住。 这件事，她既然管了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当然要管彻底。 “你们拐卖妇女不成，还想光天化日之下强抢？”韩七月厉声呵斥。 “你这个闺女，咋就挑拨的我儿媳妇和我们不对付？”老妇人指责“你姐日子过不下去了，你有啥好处？” “小姨子，你这样可不行，我看，我得送你回我老丈人家里，问问他到底咋教闺女的！“ “我呸，我姐夫可在入站口守着行李呢，你继续闹试试。” “那你去叫你姐夫过来对峙！” 男人应该也看明白韩七月的算盘了，直接挤兑。 韩七月翻个白眼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想法？你不就是想着我离开，然后带走我姐和小宝？” 周围的人，这时候只剩下看了，他们猜不出来到底谁说的才是真话。 “各位同志，这件事其实好处理，但只要等警察同志来了，一切都能分明。但是，在警察过来之前，麻烦你们帮忙先别让这两个人离开。” 韩七月清脆的声音响起，传入现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七月知道，凭着她一个人的力量，护不住年轻女人。 但楚建国已经去报警了，只要拖一会儿时间就行了。 这时候，必须依靠广大人民群众的力量。 “你们不要被他们这对没良心的姐妹给蒙蔽了啊。我真是可怜，这把年纪了，还要为儿子的事操心……” 老妇人又开始哭天抹泪的作起来，那样子让七月觉得，国家真是欠她一个小金人啊！。 “你先别号丧了，等会儿去派出所，有你哭的时候。” “你也别担心来的警察不是真的，这里距离派出所并不远，现在去派出所说个明白也可以！” 韩七月十分冷静，一点胆怯都没有，根本不理会老妇人的唱念做打，而是直奔主题。 “我倒是想知道，你们做这样丧尽天良的事，不怕法律制裁？真到了吃花生米的时候，你们娘儿两个还能如此团结一致？” 在韩七月步步紧逼之下，老妇人和尖嘴猴腮的男人越来越慌乱。 周围的人虽然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到底多相信了韩七月几分。 “要不我们做个好事，帮忙送他们去派出所？” “我看能行，靠我们也弄不清楚。” “有事找警察，没毛病！ 听到这些人的话，韩七月安心不少，感谢这个年代的人，都是如此淳朴，愿意为了别人的事浪费时间。 但是与之相反的是老妇人和年轻男人，他们没想到，这些人都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说动了。 二人对视一眼之后，男人色厉内荏的说“贱人，你要走就走吧。你走了，老子娶个更好的进门！” “秀芳啊，你要是在外面过不下去了，记得回家！” 老妇人抹了一把眼泪，似乎很是舍不得和关心年轻女人，这样子，让看的人都产生共情。 如果不是他们已经准备从人群里挤出去的话，或许又有一部分人要相信这两个人了。 可惜，二人心虚，话音没落，就急急忙忙朝着人群外挤去。 “他们要跑了！”韩七月不失时机的高喊道“快点拦住啊！” 这下，围观的群众彻底被提醒了，也看明白这两个人这是事情败露之后，要跑路。 他们想到被两个坏人愚弄，怒火蹭蹭升起。 也不知道谁你吆喝一声“送到派出所去。” 周围的人立刻朝里围过来，尖嘴猴腮男人和老妇人的路就这么被挡住了。 “先等等吧，到了派出所，有啥说不明白的？” “这时候走，媳妇孩子不要了？亏不亏啊！” “怎么听到去找警察，你要跑？你们不会是人贩子，拐卖妇女的吧？” “我看差不多，刚才差点儿被这个死老婆子给忽悠做了坏人！ “刚才可差点儿帮着他们作孽，大妹子，是我的不是，你别生气！” 众人七嘴八舌，却将老妇人和年轻男人围的水泄不通，二人要离开根本不可能。 “臭丫头，多管闲事，老子要了你的命！” 年轻男人发现不能离开之后，一腔怒火直接冲着韩七月而去。 他咬牙切齿的朝着韩七月撞过去。 韩七月反应极快，直接将男人左手捏住，朝着后背反剪。 男人被韩七月制住，嗷嗷叫着。 众人看到一个大男人，竟然被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制住，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姑娘力气这么大？ 第21章 大问题 围观的人多，韩七月没有揍尖嘴猴腮的男人，但是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用力掐了几把。 尖嘴猴腮的男人被韩七月掐疼了，嗷嗷叫唤。 周围的人看着他这幅怂包样子，越发不屑。 小姑娘可只是抓着他，都没有对他动手，嗷嗷叫唤啥呢？ 就没见过这么没出息的男人！ 不多时候，楚建国果然带着两名警察同志来了。 别说，还是熟人呢。 那大步流星走过来的人，可不就是陆景明的好友吴解放？ 上次见到，吴解放是跟陆景明在一起的，也不知道陆景明同志今天在不在。 她下意识地朝着吴解放的身后看过去，没看到人。 韩七月忍不住笑，她真是傻了。 吴解放同志这是出警呢，陆景明怎么可能跟着一起过来。 “警察同志，她打我！”尖嘴猴腮的男人看到吴解放过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着。 吴解放蹙眉。 周围的人忍不住发出嘁的声音。 吴解放嫌弃地看着他“你叫什么名字？是本地人吗？有身份证明吗？” 韩七月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怕吴解放跟她打招呼。 虽然说身正不怕影子斜，可这时候，难免被人揣测。 “我叫马六，不是本地人，前几天来的县城。” 面对警察的威慑，马六倒是非常识时务，主动拿出证明。 吴解放只看了一眼，冷笑说道“还会伪造证明了，走吧，跟着我去派出所一趟。” “同志，您是不是看错了，我这个证明是真的……”马六急赤白咧地解释。 “你当我脑子不够用？”吴解放直接让手下的人给马六带上手铐。 至于老妇人，眼看着事情败落，急忙就要跑，被人抓住送到了警察同志的手里。 端的一派警民一家亲。 “你们几个人跟着我去派出所说一下事情的经过。围观的同志们谁有时间，也帮忙去做个证。” 吴解放指了指韩七月、楚建国以及抱着孩子的年轻女人。 韩七月不想去派出所，但她好歹也算当事人之一，怎么可以不去？ 除了吴解放点名的几个人，还有几个围观的人表示自己有时间去一趟派出所当目击证人。 吴解放和小民警压着马六和老妇人去了派出所。 很快，韩七月就说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吴解放忍不住感叹“你还真是能耐，只是看一会儿就能发现其中的猫腻。我觉得，你这样的人才，适合来派出所工作。” 韩七月忙就笑道“吴所长您这话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我只是观察人比较仔细。” 在派出所里，二人也不好多交谈。 韩七月从谈话室里出来的时候，楚建国和年轻女人也已经谈完话了。 “同志，谢谢你救了我们娘儿两个！”年轻女人看到韩七月，立即冲过来就要跪下磕头。 韩七月眼疾手快，一把给抓住了。 “现在是新时代，可不兴这一套。” 年轻女人俊脸一红，显然也明白自己这样做，就是给韩七月招灾了。 “我叫吴玲慧，是去看我男人的，乘的车出了问题，来这里转车，谁知道就被人盯上了！” “吴大姐，你一个人在外面，务必要小心，要是再遇到这样的事儿，就把事情往大闹，最好能闹到派出所。实在不行，你就砸旁边的东西。” 不得不说，吴慧玲这个女人长得是挺讨喜，一张脸虽然说不上十分漂亮，但让人觉得舒服，是典型的国泰民安脸。 韩七月对她也忍不住多几分喜欢。 “我知道了，有了这一次的经验，我以后也能应付。” 吴慧玲只是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急之下蒙住了，并不是傻。 “大妹子，你叫啥名字？是哪个公社的？你是我们娘儿两个的恩人，我得感谢你啊！”吴慧玲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拉住韩七月的手，诚恳道谢 “我叫韩七月，就是附近人，今天正好撞上了。”韩七月客客气气地说“今天这种事，遇到了，大家都会伸出援手。” 两个人闲话了几句，韩七月便说时间不早了，要赶紧去赶车。 “大妹子，我还想着请你吃一顿饭呢。”吴慧玲听到韩七月就要走，遗憾得很。 “慧玲姐，没事，有缘分还能见到。”韩七月说完，挥手离开。 对于韩七月来说，可没有想过送佛送上西。 吴慧玲剩下的路要怎么走，是她自己的事，韩七月没打算问。 楚建国原本也是要去坐车的，这会儿等着韩七月一起。 韩七月迈步，他急忙挥手告辞。 吴慧玲看两个恩人都离开，在心里想着，这一次没能感谢恩人，等男人过来了，一起去感谢也成。 等吴解放出来的时候，韩七月和楚建国两个人都没影儿了。 “这位大姐，已经联系到你丈夫了，他立刻赶过来接你，今晚你先去派出所附近的招待所讲究一个晚上吧！”吴建设工作的时候，还是十分认真的。 “所长同志，我想跟你打听一下，刚才那两位同志是哪里人？” “你问这个干啥？”吴解放立刻反问。 “所长同志，我没啥坏心思，就是想着，他们救了我和孩子，等我男人来了，得去感谢一下他们。” 听吴慧玲这么说，吴建设忍不住笑自己太过紧张。 不过，根据刚才简单审问得到的线索，这件事，怕是不简单。 再说韩七月和楚建国两个人从派出所出去之后，立即赶到车站，却发现，唯一的一辆过路车已经走了。 “现在怎么办？”韩七月问。 “只能走回去了！”楚建国无奈地回答。 为了少走点路，专门提前过来，结果帮了别人耽误了自己的事儿。 “那就走回去吧！” 韩七月知道今天没办法将自行车拿出来用了。 毕竟，两个人一路，她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支开对方单独行动。 “楚知青，你今天来县城是啥事儿？我咋看着你啥都没买？” “我今天来是想找几本书，没找到，只能空手回去。” 楚建国表情十分遗憾。 前些日子来的时候，分明还看到了那套书，当时钱不够。 谁知道，这才过了几天时间，那套书就没影儿了。 韩七月思索着，找书？ 莫非，上辈子得了那套数理化丛书的人，正是楚知青？ 但韩七月是不会傻乎乎问出这个问题的。 “楚知青是哪里人，我记得，你来我们大队有几年时间了。” 楚建国叹息一声“今年第七年了，来的时候十七岁，现在已经二十四了。” 第22章 搭伙吃饭 “楚知青，我相信，你很快就会回去的。”韩七月笑着说一句。 今年年底的高考，楚建国能通过。 但有些话，现在不适合明说，她只能隐晦的提醒一下。 楚建国若有所思的看一眼韩七月。 “我听说，你很喜欢看书，读书的时候，成绩也很好？”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楚建国忽然问起这个问题，但韩七月还是认真点头。 “我喜欢读书，但成绩真的算不上好，毕竟，这些年……” 韩七月的话没说完，楚建国听懂了。 这些年，就连城里的学校都很少有人专心读书了，何况是他们这样偏远的地方。 “如果喜欢读书，以后就多抽空读读书，有好处！” 楚建国这个话里的意思，韩七月听明白了，这是提醒她让她看书，莫非，楚建国也已经知道可能要恢复高考的消息了？ 一个个都知道可能要恢复高考，看起来，恢复高考，也不是临时起意，最起码，上层已经有人表露过这个意思了？ 韩七月笑着谢了楚建国。 “就是我几个哥哥基础差，有些内容看不懂，楚知青，能不能劳烦你来我们家，帮我哥哥们复习一下？” 楚建国听到这话的时候，面露难色。 “怕是没有时间，白天要上工，晚上时间太短。” “楚知青，以后下工之后，你直接来我们家里，给我几个哥哥讲课可行？至于报酬，楚知青你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韩七月和楚建国不算十分熟悉，也不知道楚建国到底需要什么，因此直接开口问。 “如果可以的话，我能不能将自己的口粮送过来，以后在你们家里吃饭？” 楚建国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将这句话说出来。 韩七月想起来了，楚建国之前就已经从知青点里搬出去单独住了，好像和知青点里的谁闹矛盾了还是什么原因。 “我回家和我奶奶商量一下，再给你答复可以吗？”韩七月并没有一口答应下来。 虽然，她十分迫切的希望上辈子的学霸级人物楚建国能给家里的哥哥们指点一下，但一起吃饭这事儿，要谨慎。 尤其是，她最近还在想着改变家里的条件，以后可能会在吃的上面多投入一些。 只是自家人，吃什么都无所谓，但要是有了外人，难免就会麻烦一些。 “应该如此！”楚建国点头。 一个小姑娘，肯定不能越过家里的大人决定这么要紧的事。 二人一路聊着回去，倒是熟稔许多。 快到村口的时候，韩七月停住了脚步。 楚建国疑惑的问“你为什么不走了？” “楚知青，还是你先回去，我等一会儿再回去吧。” 一男一女，一起回到村子里，等会儿还不知道要传出什么不好听的风言风语来。 尤其是韩七月很清楚，自己最近可是风头正盛，大队里好多人盯着呢。 楚建国明白韩七月的意思之后，点头说道“你年龄小，考虑的倒是很周到。” 韩七月让楚建国先回去，一部分原因是怕招惹出流言蜚语，另外一个原因也是因为准备带回家的东西还在空间里。 有楚建国在身旁，她不方便将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 楚建国并不知道韩七月心里这些盘算，他很快回到了自己屋里。 楚建国现在不住在知青点，而是自己出钱在知青点后面不远处建了小小两间房。 他又一点一点起了一堵墙，也算独门独院了，可比以前住在知青点的时候要舒服很多。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在于，楚建国不会做饭，每天吃什么就成为十分困难的事。 虽然从最开始吃半生不熟的饭到现在吃熟了但是有焦味的饭，已经能保证不拉肚子，但那口味真是难吃到楚建国不想回想。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会提出给韩家的孩子讲课，在韩家搭伙。 楚建国在团结大队生活了七年，当然知道，韩家生活条件差，饭菜档次很差，但他觉得，只要做熟了，没有烧焦，就比自己做得好。 韩七月回到家里之后，又拿出一堆好东西。 韩奶奶看的眼睛直抽抽。 她甚至想开口说，要不那些钱还是给自己收着吧，看孙女儿这样，只怕是过不了两天，那些钱就一点不剩了。 但到底，疼爱孙女儿的韩奶奶什么都没说，而是跑到自留地里，给孙女儿摘了一个熟透的洋柿子解渴。 韩七月吃着洋柿子，将今日和楚建国的对话说给苏奶奶听。 苏奶奶听了之后，笑了。 “我之前就听人说，小楚知青自己不会做饭，他院子周围，总能闻到饭烧焦的味道。” 韩七月听韩奶奶解释之后才知道，还有这个原因呢。 看不出来，学霸级别的楚知青，还是个厨房杀手。 真是难为他总吃烧焦的饭。 “奶奶，咱们能答应吗？” “这事可不好答应，虽然多一口人的饭不是啥问题，但终究不是一家子人。”韩奶奶迟疑了。 楚建国在大队里七年，韩奶奶对他印象也不错，是个能干踏实还善于助人的年轻人。 就算和知青点上的其他知青闹翻，也怪不得小楚知青。 小楚知青已经算脾气好了，换了她老婆子，早就几巴掌扇过去了！ 但印象不错和长久相处可是两个概念。 尤其他们家里条件差，小楚知青能受得住？ 到时候，万一生出龃龉，反而影响两家的相处。 “奶奶，好歹也就几个月时间，要不就先答应下来？” 距离高考没多长时间了，楚建国一定能考上，最多到过年，楚建国就一定会离开。 韩奶奶听到韩七月这话，只觉得孙女儿到底没长大，是个傻的，根本不知道人心最难测！ “奶奶，我想让哥哥们也有个好前程，不想让他们一辈子留在村里生活。可没有好老师，怎么能学得会？” 韩奶奶想到不答应可能会影响到孙子们的前程，忍不住又迟疑了起来。 第23章 发财就是这么简单 最终，韩奶奶为了孙子们，还是同意了楚建国来搭伙的要求。 不过家里有个小孙女，为了避免坏了小孙女的名声，这件事，得交给大孙子去做。 只有家里的伙食差这个问题，韩奶奶也想好了，孙女儿不是说了就几个月，那这几个月就将家里的伙食标准提高一点，不让小楚知青委屈就行。 韩七月可不知道，因为楚建国来家里搭伙这件事，她一直愁着的事情也能顺利解决了。 在韩奶奶忙着找韩向阳去的时候，韩七月回房去了。 今天在庄家得了不少好东西，可要抓紧时间清点一下。 虽然可以等到晚上再说，但韩七月就是迫不及待啊！ 好东西收起来，等以后慢慢拿出来。 现在能用的东西，一点点拿出来贴补家里。 至于那些放着占地方的，还有让人心里不适的，等回头都送到废品收购站去。 韩七月率先打开的就是杜茶屋里埋在地底下的大箱子。 一口看着很平常的红漆箱子，瞧着有些年代感了。 许是因为在底下的时间长了，箱子闻着有些发霉的味道。 七月想着怎么打开箱子，才发现箱子挂着一把锁。 一把小小的锁头可难不倒韩七月，空间里随便找了一个工具，一个用力，问题就都解决了。 抬起箱盖子，韩七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看到了什么？如此耀眼的金光，是打算晃瞎人的眼睛？ 一大箱子竟然都是大黄鱼。 乖乖，这一大箱子大黄鱼，得多少钱？ 她还以为，上辈子庄家宅子变成她的空间后发现的那一盒子宝贝已经够让人吃惊了，现在才知道，即便她在庄家多年，却还是不知道庄家的底蕴啊！ 韩七月拿起一条大黄鱼，掂了掂，沉甸甸的有些压手。 她激动得不行，直接将一箱子的大黄鱼都倒出来，打算数一数有多少。 这可都是将来发家致富的资本。 倒出来的大黄鱼比预想中的要少一些。韩七月好奇地看了看箱子内部。 似乎浅了很多，箱子内部和外部比较的话，似乎少了许多空间。 韩七月用手敲了敲箱子，听声音有些不太对。 再将箱子拎起来，重量严重不对。 韩七月更有兴趣了。 明晃晃到要晃瞎人眼睛的大黄鱼都这样直接放在箱子里，那箱子壁里面藏的该是什么样的宝贝？ 韩七月都顾不上数大黄鱼的数量了。 她直接将箱子从底部给破开，果然，箱子壁是有夹层的。 夹层里，大大小小的盒子被韩七月一个个拿出来。 别的且不说，光是这些檀木、楠木、黄花梨的盒子以及盒子上精致的雕花，就让人心生欢喜了。 不用猜都能想得到，配得上这样盒子的，绝对不是便宜东西。 韩七月带着好奇心打开了手里的盒子。 刚才被黄色金光洗礼过的眼睛，这时候掉进了一汪绿水中。 一对老坑玻璃种帝王绿的手镯出现在韩七月的眼前，通透的镯子上面，零星分布着几个黑点。 当过几十年阿飘，即便自己手里没有好东西，但见识却不缺。 帝王绿的料子是绿随黑走，瑕不掩瑜。 放在几十年之后，光是这一对手镯，就是上亿的价格。 韩七月终于明白，为什么上辈子庄文林从官场败落之后，能很快立足商界，成为零售业大亨，并且还能将当初阴了自己的人拉下马，想来这些东西功不可没。 只可惜，这辈子被自己截胡之后，这些好东西都是自己的了。 庄文林要想像上辈子一样顺利，怕也有难度了。 韩七月将手镯拿在手里，惊叹不已，也爱不释手。 女人，就没有不喜欢首饰的，尤其还是这么珍贵的首饰。 也因此，她对剩下的一个个盒子也更加充满期待。 如果一个个都是这样品质的，她后半辈子啥也不干都是富婆。 韩七月忽然有了自己是富一代的错觉！ 第二个盒子，是一套鸡油黄翡翠项链。蛋面翡翠晶莹剔透，颜色鲜艳，除了主石之外，还镶嵌了大大小小十几个蛋面，都是黄翡，颜色从深到浅，十分美观。 除了项链，还配套了一对同样蛋面的满黄翡翠耳坠，端得端庄富贵。 这样分布均匀的满黄翡翠真真是翡翠中的上品，非常稀有，尤其是这个重水十分难得，可称得上是极品。 上等黄翡的价格，在后世可不输给帝王绿。主要原因就是因为形成原因，大部分黄翡翠质地稀松，透明度差的，品质好的满黄翡翠少见。 又是一个亿！ 看过了这两个盒子，后面的盒子韩七月打开的时候，都觉得有些麻木了。 什么鸽子蛋大的鸽血红、色彩水种上乘的春带彩、莹润无比的羊脂白玉、颜色浓丽的红宝石、赤玉、祖母绿、玛瑙、紫水晶、青金石、绿宝石、石榴石、青玉、墨玉、琥珀等等。 韩七月只觉得自己眼睛都不够看了，她此刻清晰的知道，自己是真的发财了。 毕竟，这么多的好东西，上辈子当阿飘的时候，也就只能在珠宝展览和拍卖会上有机会看一眼。 韩七月心情激荡，她这是把庄家老祖宗留下的产业都给抄没了？ 在看过了无数好东西之后，韩七月忽然觉得，那些大黄鱼真的不够看了！ 人啊，就是如此眼光短浅，见异思迁、喜新厌旧！ 等韩七月打开单独的两个小箱子的时候，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 一只元青花缠枝牡丹云纹罐端端正正摆在里面。 乖乖，庄家老祖宗还真是真正的有钱人呢。 最后一个小箱子里，装的是几幅堪称国宝级的字画，不同的人画的，艺术价值韩七月欣赏不来，但她知道，价值不菲！ 韩七月立刻觉得，将这些东西都摆在单独的地方，省得自己进来的时候，毛手毛脚给撞到了。 看过了这些宝贝，韩七月没有心思继续捣鼓剩下的那些不值钱的玩意儿，便直接离开空间回到屋里。 她连着喝了好几口水，都还没能平复依旧激荡的心情。 而此时，远在县城的庄家人，也处于激荡之中。 第24章 把他看牢了 庄文林这两天心情不好，出门去散心，结果被李小荣纠缠。 对于长相只算清秀，而且学习成绩很不好的李小荣，庄文林从上学的时候，就没正眼看过。 但显然李小荣不这么想。 她对于自己还是挺自信的。 李小荣看着庄文林脸色不好，只以为是为了家里的事情苦恼。 她立刻表示愿意嫁过来伺候庄家两个瘫痪在床的人。 按照李小荣的想法，她觉得这件事肯定能成。 毕竟，韩七月不愿意嫁过来，她愿意嫁过来，就是解决了庄文林的后顾之忧。 可庄文林看上韩七月，为的不是让韩七月伺候家里两个病人。 那两个病人，在庄文林心里，根本什么都不是。 给点儿饭，不要饿死就行了。 因此，什么都不好的李小荣根本不是庄文林考虑的对象。 听到李小荣竟然说要嫁过来伺候两个病人，庄文林更是脸都黑了。 原本，家里有一个瘫痪在床上的人已经够糟心了，现在两个，让他觉得羞愧，成为他不能碰触的禁忌。 可这样的禁忌，竟然被陌生人知道了。 可想而知，庄文林的心情有多糟糕。 庄文林还得维持形象，不让别人看到自己歇斯底里的一面，只能压着性子和李小荣语虚与委蛇。 好不容打发走了李小荣，回到自己家里，庄文林觉得累极了，想躺在床上睡一觉。 才走到自己房间里，却发现床没了。 不，不光是床没了，而是所有的东西都没有了。 庄文林以为自己走错门了，但等他出去看过之后确定，没走错，就是自己的房间。 庄文林觉得不对，立刻跑到家里其他房间看一遍，所有的东西都没有了。 他有一种如果房子能搬走也早就搬走的感觉。 可从他出门到他回来，就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就算小偷也没有这么厉害的本事吧？ 庄文林想到了在后院里的两个人，他跑过去问情况。 “家里被人偷了，你们看家，听到什么动静了？”庄文林毫不客气的开口，那模样儿好像眼前的两个人不是他的长辈一样。 庄老太这些年下来，神经有些不好使了，但庄父没有任何问题。 他听着儿子这样颐指气使的问话，生气的很，扭头不搭理庄文林。 庄文林冷哼一声，也不多和庄父纠缠，而是直奔派出所保安。 说巧不巧，因为今天拐卖人口的案子，整个县里的公安都已经调动起来了。 听到家里失窃这样的事儿，公安们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庄文林更加生气，觉得这些人就是国之蛀虫，吃着国家的饭，还不为老百姓办事儿。 但现在有求于人，他也只能压下心里的不满苦苦哀求。 警察听到庄文林说，家里所有的东西在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被人搬空的时候，根本不相信，甚至觉得庄文林就是个疯子。 一个家里就算东西再怎么少，也不能是一会儿时间就搬空的。 当这个世上有神仙啊？ 一个袖里乾坤就能将偌大一堆东西都装走？ 小伙子《西游记》看多了吧！ “小伙子，你要是脑子不好使，还是去医院看看，别来警察局闹事。” 小警察不客气地冲着庄文林说，已经够忙了，还来这么个捣乱的。 他的话虽然有些自以为是，但确实是真心话。 只是，庄文林这个人平日里自尊惯了，哪里能接受？ “你怎么可以这样？我要找你的领导。”庄文林涨红了脸嘶吼。 竟然说自己脑子有病。 他大好青年，怎么就变成脑子有问题了？ 依他看，是这个小警察脑子有问题才对。 就这样的人，怎么为人民服务？ “你找我领导，也不能证明你脑子没病！”小警察不服输地说。 小警察也是个年轻气盛的，根本不将庄文林的恼怒和威胁放在心上。 而且通过庄文林这话，更加肯定了，庄文林就是个脑子不好使的。 正在这时候，吴解放过来了。 他看到和小警察掰扯不清的庄文林，瞬间想起来这个人是谁了。 不就是之前举报了韩七月同志的人吗？ 原本还想找他的茬，这几天忙忘了，他竟然主动送上门来了。 这样心术不正的人，该惩罚！ “怎么回事？”吴解放十分严肃地走过来。 “所长，事情是这样的，这位同志大概脑子有点不好使。他刚才来报案说他们家好几间房子里的东西在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被小偷偷得一点都不剩了。” “我觉得这样不可能，又不是一个箱子一个袋子，大白天的，这么容易被人偷走？我让他去看脑子，他就和我吵起来了，还要求见您！” 小警察也觉得很委屈啊，遇到这样的人，也真是倒霉。 他噼里啪啦将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不添加也不删减。 吴解放问“他说的属实？” 庄文林忙点头，一脸委屈地说“所长同志，他说的基本差不多，只是我的脑子没毛病，我们家真的被人偷了，我才来报案的。” “行，你写个材料，我带人过去走一趟。”吴解放回答得很痛快。 能登堂入室去一回，了解情况再好不过，省得自己还要调查了。 他可听说了，黑市因为这个小子吃了不小的亏，正在找人呢，等自己掌握了情况，再想办法给黑市那边透露一点点消息，不怕玩不死这小子。 庄文林听到吴解放的话，觉得这位所长同志人还不错，连声感谢了好几句。 他得意地冲着小警察笑了笑，似乎在讥讽。 然后找了纸笔开始写情况说明。 小警察显然不理解，这么忙的时候，为什么所长还要理会这种明显就有问题的报案。 但他就是个小喽啰，领导安排跟着干就行了。 所长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毕竟，吴所长平日看着吊儿郎当的，可是真干起事儿来，那还真不是盖的！ 很快，庄文林的情况说明就写好了，自己叫什么，家住在哪里，家里发生了什么事等等的，都写得清清楚楚。 吴解放大概看了一遍之后，带了一个小警察跟着庄文林出门。 第25章 你家私设刑堂 吴解放一路跟着庄文林走，那叫一个闲适自在。 他不像去查案子的，反而像闲庭信步要去赴约一样。 庄文林看着警察散散漫漫，心里诸多不满。 可再怎么不满，这件事也只能依靠人民警察的力量。 他想催一催吴解放，又怕惹怒了吴解放。 多少的不满最终只能憋在肚子里。 尤其看到吴解放身后小警察看他的样子，依旧像是看神经病。 他不自觉地别过头，装作没看到。 反正等会儿到了自己家里，等他们看到了，就相信自己说的是真话了。 庄文林表现得谦卑一点，小心翼翼地奉承两位警察同志。 然而他的谦卑看在外人的眼里，就不是如此了。 在这个没事都不愿意和警察打交道的年代，很多人有事宁愿私下处置，都不会找警察。 庄文林跟着两个警察，还表现出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由不得别人不多想。 尤其是已经快要下班了，回家的人不少。 都是在一个地方生活的人，尤其杜茶平日里总摆出一副高高在上，自己儿子多多好的样子，庄文林在附近也算小有名气。 这也就导致庄文林接受了不少怀疑的目光洗礼。 庄文林被这些人的目光弄得十分尴尬，浑身都不舒服，但已经走到了半路，总不能因为别人探究的目光让警察回去吧！ 他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不是没想过解释，但那些人看到他开口，一副唯恐和他沾上关系的样子，立即避开了。 尝试了几次之后，庄文林只能放弃，将解释的话憋回去。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这都不是事，等警察调查之后，一切就都明了了。 但庄文林到底低估了人们的八卦之心。 等他带着两个警察到自己家的时候，外面已经传疯了，都说庄家小子犯错了，被警察给逮住了！奇快妏敩 现在押送回家找证据去了。 甚至有些人说，庄家小子盗窃财物，被警察抓了等等。 总之，各种揣测很快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飞遍大街小巷。 吴解放带着小警察到了庄家，在庄文林的带领下，在各个房间转了一遍之后，都忍不住咋舌。 “乖乖，还真像他说的一样，啥都没剩下！” 小警察忍不住感慨，还以为这个小伙子脑子有病，谁知道，根本不是。 “所长，你说这是小偷能办到的事儿吗？” 吴解放微微摇头。 寻常小偷肯定办不到，神仙小偷，那就不一定了。 只是，现在不能说怪力乱神的话。 “我们前后都转转，说不定有新发现！” 既然来了，总得给失主有个交代。 “警察同志，您可一定要帮我破案，我们这是被抄家了啊！”庄文林急切地说道。 到底是谁，这么损的事都能干出来，让他找到了人，定不给好果子吃。 吴解放早就在前院后院角角落落认认真真转了一大圈。 显然，没有找到一点有用的线索，反而在后院的杂物间里发现了两个瘫痪在床的人。 这下，吴解放可算找到发作的理由了。 “庄文林同志是吧？你这个小伙子，做事不地道，难怪家里要被人席卷一空。” 庄文林被吴解放说教，简直傻眼了。 啥情况？怎么自己这个受害人有错了？ 他张大嘴巴连反驳的话都忘了问。 “你别露出这副我冤枉了你的表情，我问你，后院杂物间的两个人是你什么人？” 吴解放拿腔拿调的开口。 庄文林心里咯噔一下，他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 要是他们家虐待的消息传出去，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了。 尤其是他还年轻，要是落得一个这样的名声，后半辈子就真的毁了！ 庄文林心里想着，忍不住埋怨杜茶。 “警察同志，你们误会了，不是这样的，只是家里人都要外出，将我奶奶和父亲放在一起，也是为了他们能有个照应！” 吴解放似笑非笑看着庄文林，那意思很明显你小子当我是傻子骗呢？ 庄文林不敢继续说下去。 “这件事，我必须管，不过，现在我们先解决你们家失窃的问题。” 吴解放可不会傻到真的去解决这个问题。 虽然刚才只是在窗户的缝隙里看了一眼，但吴解放眼神好，已经看得很清楚了。 那两个人身上脏兮兮的样子，吴解放看了个清清楚楚。 他没有当场呕吐出来，都已经是定力好了。 真不知道这家人怎么会这么毒。 “你现在先将两个人背出来，给他们换一身干净的衣裳，我有话问他们！” 这话倒是也说得过去，毕竟，这家里失窃了，唯二的两个人在后院，说不定能听到点儿什么。 这么多东西消失不见，肯定要发出声音。 庄文林一噎，话都说不出来了。 为什么要让他去干？ 那么脏的，弄脏了他身上的新衣裳怎么办？ 看出了庄文林的迟疑，吴解放瞪眼问“你不愿意？难道你指望着我给你伺候老人？” 庄文林虽然十分不愿意，但这时候也没办法，只能捏着鼻子走进去。 才进屋，庄文林就被骚臭的味道熏得差点吐出来。 即便捏着鼻子，那些味道却依然清晰地让他闻到了。 庄文林嫌恶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两个人，想着要不先给他们换一身衣裳。 然而，等他寻找衣裳的时候才想起来，家里所有的东西都失窃了。 好不容易在杂物间里找到两套勉强能穿的衣服，庄文林忍着恶心开始给庄父和庄老太换衣服。 吴解放看着庄文林走进去满意了，带着小警察继续寻找线索。 庄文林看到二人离开，立即开始骂庄父和庄老太。 庄父虽然瘫痪了，但脑子是清楚的，看着儿子嫌弃的眼神，听着他恶毒的辱骂，庄父忍不住落泪。 再说吴解放，院子里转了一大圈，一点线索都没找到，十分意外。 难不成，真是神神鬼鬼干的？ 呸呸呸，这话不能说。 他继续在各个房间找线索，他就不相信了，凭他几年的办案经验，找不到一点有用的线索。 因着这个想法，吴解放寻找得更加仔细了。 忽然，吴解放发现了一点不同之处，脸上立刻露出欣喜表情。 第26章 敌特 小警察看着吴解放忽然朝着靠墙的方向走过去，不由凝神屏气地看着。 吴解放蹲到地上，小心翼翼地敲击地上的青砖。 他连续敲击了好几块青砖之后，脸上露出了笑容。 找到了，就说怎么可能完全没有线索？这不就找到了？ 吴解放随身摸了摸，摸到一把小刀，他拿着小刀开始撬地砖。 “所长，有啥新发现？” “你看看，这块砖的砖缝是不是和别的不一样？很显然有人撬动过。”吴解放指着砖块给小同志解释。 小警察看了一眼，确实砖缝有很明显的差别，只是为啥所长没说之前，他就没发现呢？ “所长，我听人说，庄家以前可是大户人家，你说，这里面会不会是些宝贝啥的？” 小年轻只要想到这个可能就激动起来。 他是贫寒人家出生，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黄金珠宝长啥样儿呢。 吴解放没好气地说“想看还不过来帮忙？” 吴解放其实也没觉得这块砖底下会是查案的线索，他也以为这下面应该是藏着宝贝。 庄家小子不地道，要是发现了宝贝，也要想办法充公才行！ 二人齐心协力，很快就将地砖撬开。 看到一个半旧的箱子的时候，两个人的眼神里都有光了。 虽然说，这口箱子看着有点拉垮，但谁说宝贝只能装在奢华的箱子里？ 说不定，是当初藏东西的人时间紧张，随便找了一口箱子。 “所长，我下去！”小警察激动得摩拳擦掌，立刻就要跳下去搬箱子。 有人动手，吴解放当然愿意。 小警察年轻，身手灵活，得了首肯，立即跳下坑里。 他站在坑里，正好能有足够的空间将箱子抬起来。 “空间这么大，不能多放点东西？”小警察十分不满意地说。 吴解放都被气得没话说了，能藏在这里的，肯定是好东西，就算庄家有钱，还能装备几大箱子珠宝藏不成？ 二人齐心协力将箱子弄上来之后，吴解放在衣襟上擦了一把手，然后小心翼翼的打开箱子。 他已经做好了被华丽丽的珠宝晃瞎眼睛的准备，然而，打开之后，里面的东西却瞬间让他傻眼了。 这是个啥？ 怎么看着这么像电台？ 吴解放立即擦亮眼睛多看一眼。 果然就是电台。 小警察声音都不利索了，问道“所长，这是电台？” “你没看错，就是电台，狗日的，家里居然藏着电台。”吴解放心里已经有了初步认定。 寻常人家，谁会藏着一部电台？ 难怪那砖缝明显有人动过，而且痕迹还很新，看起来，是不久之前有人动过里面的东西。 吴解放顺手在箱子里又翻了翻，这一翻动，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不知道哪国语言的书，他看不明白，但肯定不是好东西。还有几册书，他能认识上面的字，但写的可都不是好内容。 得嘞，今天这一趟没白来。 吴解放激动了，这是上天送自己立功的机会啊。 这几年憋屈在这个小地方，他都快要郁闷死了，要是这一次立功了，是不是就能顺利回去了？ 吴解放是京城人，从小过着二世祖的生活，对目前的生活，并不算很适应，做梦都想着回家呢。 “所长，这是啥？” “这是啥？这是咱立功的证据，小子，今天发了，说不定，过几天你就有好事儿了。” 吴解放大力地拍一下小警察的肩膀，脸上的笑容掩饰都掩饰不住了。 这时候，庄文林好不容易将两个脏兮兮的人身上不堪入目的衣裳换下来，才敢过来找吴解放。 谁知道才走到屋门口，就发现地上放了一只大箱子，看着像是从地底下起出来的。 庄文林只觉得瞬间心跳加速。 莫非，这是老祖宗留下的宝贝？ 他可没少听老太太说家里辉煌的过去。 老太太还经常感叹，只可惜当初将那些东西都捐出去了，凡是留下一点，日子就能好过。 没想到，老太爷留了一手，竟然真的给他们家留下了宝贝。 莫非，今天家里的东西莫名其妙消失不见，就是老太爷显灵了？ 可他糊里糊涂竟然请了警察过来。 现在这些宝贝被警察发现了，是不是就保不住了？ 想到这个可能，庄文林只恨不得打自己两巴掌。 他脑子飞快地转动，想着怎么才能将两个警察给糊弄走。 庄文林脸色不断变化，想了很久，才决定，破财消灾。 为了这些钱财能留下，庄文林打算给这两个人送一些好处。 他相信财帛动人心的道理，只要他给出的价格够，坚决不相信这两个人不动心。 只是，庄文林心里也想着，这两个人最好心不要太黑，要不然，就得另外想办法了。 庄文林虽然手无缚之力，但这时候，已经存了害人的心。 庄文林最终堆起一抹笑容，朝着屋里走去。 “两位警察同志，你们这是发现了什么？” 庄文林一句话刚说完，就被吴解放拿下了。 还没看清楚箱子里东西的庄文林下意识就以为，吴解放这是打算独吞宝贝。 “这位同志，我们有事好商量！”庄文林忙不颠的求饶。 吴解放看着庄文林这副样子，嫌弃不已。 上次看到吴解放举报韩七月，他对庄文林的印象已经十分糟糕了。 今天看到这个小子是这么对自己亲人的，那厌恶就更是满满的。 但苦于没有强悍的借口收拾人。 现在可好了，有了这些把柄，就算他直接将庄文林这小子打死，都不算啥。奇快妏敩 毕竟，这可是敌特！ 就算不是敌特，也是敌特的家属，清白不了。 “好商量？老子没什么可跟你商量的。我们有今天的幸福生活，是千千万万的人流血牺牲才得来的，怎么就有你这样的败类人渣？你对得起你的老祖宗吗？” 吴解放嘴里骂人，手底下也是一点都没留情地朝着庄文林身上招呼。 “所长，有没有可能，当年庄家捐献家产，就是为了某种目的，要不然，谁愿意将万贯家财拱手给别人？” 小警察不失时机地说道。 不得不说，年轻人很有想法，很会找机会！ 第27章 农场来人 一大盆的面很快和好了，韩七月开始擀面。 杂粮面节节其实就是杂粮面条，只是因为杂粮多，容易糊，擀好之后，切得更加短一点。 这种活，韩七月干得很顺手，一大家子的饭，她一个人一会儿就做差不多了。 面条擀好之后，韩七月又从空间里拿了一颗大白菜和几个茄子出来做菜。 当然了，为了避免引起怀疑，韩七月还专门去自家自留地里摘了少量的菜。 空间的事，暂时韩七月没打算给家里人说，毕竟，这样的事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但是利用空间改变家里人的生活，这是必须要做的，那就只能自己更加谨慎一些。 炒菜的时候，韩七月用了不少食用油，又放了一点点猪油，味道瞬间变得十分不一样。 她现在每天给家里的油罐里添一点点的食用油，并不敢一次拿出太多。 至于猪油，上一次熬的油还有很多，等吃得差不多了，再想办法拿出一些肉就行。 菜炒好之后，盛在瓦盆里盖上木头锅盖保温，韩七月还是烧水切面条。 估摸时间差不多的时候，韩七月饭菜都做好了。 饭菜刚端上桌，大门被推开了，进来了很多人。 家里人都回来了，一同回来的，还有楚建国。 楚建国和韩向阳亲亲热热地走在一起，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看得韩七月都一愣一愣的 怎么这就关系这么好了？ 以前他们家和知青们可从来不打交道呢。 楚建国看到韩七月的时候，主动开口打招呼。 “七月同志，以后就要在你们家叨扰了，向阳说，你做饭的手艺很好，我有口福了。” 因为有一路同行的情分在，楚建国对韩七月还挺热情。 韩向阳脸色有些微微变化，直接拉住他说“赶紧洗手去，家里人多，慢了好吃的没有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韩向阳这话当然是故意的，他就是担心楚建国这小子会不会对自家小妹有啥不该有的心思。 以前大队里也有人给楚建国介绍对象，毕竟楚建国自身条件非常好。 但那些姑娘怎么能和自家小妹比？ 十里八村，就属自家小妹出挑，不管容貌才华，那都是一等一的。 就算是城里人，都配得上。 楚建国可不知道韩向阳心里想了这么多，他看到韩家其他几个太阳已经去洗手了，忙跟着过去。 韩七月把碗筷拿过来，将杂粮面节节盛出来，每个人一大碗稠稠的杂粮面节节，还放了些肉臊子，肯定能吃饱。 楚建国就看桌上饭菜的时候，有一瞬间的不敢相信。 大队里人人都知道，老韩家是最穷的，听说吃了上顿没下顿，都吃不饱，现在看，好像不是这样啊。 这饭菜，虽然不是白面，但能吃面条，条件就不错。 何况，桌上还有两盆菜，一盆清炒白菜，一盆素炒茄子。 虽然都是非常家常的菜，但这年月就是菜也是稀罕的，一顿饭吃两道菜的人家可不多。 韩七月招呼楚建国吃饭，楚建国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韩七月同志，你不用为了招呼我，专门做这么好，毕竟，我以后要长期叨扰。” 楚建国局促的开口，十分不安。 韩七月爽朗地笑“楚知青，你尽管安心吃就行，我们家常吃的就是这样。我知道，你是因为外面的传言是吧？我也不知道，怎么传言就传成那样了。” 传言？ 楚建国还是有些不相信，外面可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怎么会是传言？ 但现实情况看，真的是谣言。 果然，传言不可信啊！ “那我就不客气了。” 楚建国大大方方地坐下来开始吃饭。 韩向阳看着自家小妹说出这样自然的谎话都觉得惊讶。 分明，他们家之前就是外面传言的那样，吃的就是野菜糊糊。 不过，韩向阳会脑补，他觉得，小妹应该是担心楚建国看不起他们家的伙食有意见，才故意说的。 此时的韩向阳还不知道，这才只是开始，他们家的伙食在未来的日子里一天比一天好。 那些粮食蔬菜和肉好像吃不完一样。 韩家吃饭，自来都其乐融融，今天多了一个客人，也不见韩家人拘束。 韩七月把话题引向今天开会的内容。 第28章 有些眼熟 韩奶奶说道“这不，又来了两个人，听说还挺厉害的，以前是京市那边的人，被放在农场里三四年了。大队长开会，就是为了研究人安排住在哪里。” “那安排在哪里了？” 韩七月对此很有兴趣。 “就是山脚下那荒废了的老房子。” “咋安排到哪里了？那房子都几十年没住人了。”韩七月吃惊的问“正常不应该是牲口棚附近？” “大队长说，牲口是咱大队最值钱的财产，可得好好护着，还说，怕住的距离近了，影响咱们大队的其他人，还是安排远一些好。” 韩老大说“我觉得大队长说的挺有道理的，就该这样。” 既然都定性了是坏分子，怎么还能给他们住在牲口棚附近？ 万一搞点啥手脚，后悔都来不及。 “大队长让我们吃完饭帮忙去收拾一下房顶，大家伙一人搭一把手，晚上就能住进去了。”韩老二也说。 原来如此，韩七月松一口气，就说那房子都已经糟糕到了那种程度，要是靠着两个老人去收拾，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那我也要去看热闹。”韩七月立刻表现出非常的热情。 韩家人觉得就是修房子，没什么可看的，可是韩七月难得表现出对一件事感兴趣，家里人也不反对。 吃完饭，家里的男人都帮忙去了，韩七月跟着一起过去。 到了山脚下，她如愿以偿的看到了两位老人。 很明显，这是一对老夫妻，二人年纪大概有六十岁左右，当然，也有可能更加年轻一点。 毕竟，在农场里几年，面相看着比真实年龄大一些也属于正常。 韩七月没见过这两个老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有些眼熟，尤其是老头儿，韩七月甚至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想了再三，韩七月也没想到到底是什么地方见过这两位老人。 她看着大家伙儿忙着修屋顶，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就打算上山去转转。 说不定，能弄点儿啥好东西。 当然了，有空间在，不可能弄不到好东西。 韩七月想着，等下山的时候，悄悄给两位老人留一点。 她虽然不认识这两个人，但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是觉得面善。 因为这点面善，她就想帮帮这两个看着就营养不良的老人。 韩七月才拐到山道上，竟然看到了一个熟人。 “陆景明？”韩七月吃惊的问“你怎么又来这山上了？” “韩七月，没想到能见到你。”陆景明也很意外。 他下午将爷爷奶奶暗中送过来之后，就上山去了，打算在山上给两位老人找点儿野味。 能将两位老人安排在山脚下，也是陆景明运作的。 自然就是为了方便两位老人吃一口好的不被人发现。 两位老人身份特殊的很，住在人多的地方，吃点儿好的很容易被发现。 这里看着条件不好，但很多事反而方便。 只是，他在山上晃悠了很久，一个猎物都没找到。眼看着时间不早了，他才下山，打算直接去城里弄点儿好的，等明天送过来。 “我打算上山看看，你这是刚下山？”韩七月谨慎的问。 这个人最近总在山上，该不会是这山上有什么吧？ 陆景明却郑重的看着韩七月说“韩七月同志，有一件事，我想拜托你，也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韩七月心想，既然不知道方便不方便，其实可以不开口的。 但想起之前陆景明听说她在黑市被举报的时候，主动帮忙，又给她找关系让送货到派出所，韩七月觉得，得帮忙。 “陆景明同志，你说吧，只要我能帮的。” “今天来你们大队的两位老人，是我的爷爷和奶奶，我很快就要回去了，不能留在这里照顾他们，我希望你有机会能帮忙照顾一下，如果两位老人有什么状况，能给我告知一声。” “当然了，我不会让你白帮忙的，我会给你一些报酬。” 陆景明很谨慎的开口，他这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 原本他安排的不是这个村子，但不知道哪个环节出问题，竟然将爷爷奶奶安顿在这。 这个大队，他只认识韩七月一个人，除了拜托她帮忙之外，陆景明也不知道该找谁。 韩七月听到陆景明的话，恍然大悟。 可不就是这么回事。 老爷子的五官和陆景明相像，陆景明老了大概也就是老爷子现在的样子。 至于老太太，没有明显的相似之处，但神似。 “行，我会帮忙看着点，但不是每天都会过来。” 陆景明也没指望有人能天天过来照看，毕竟身份敏感，要是真有人天天过来，说不定就被盯上了。 “能偶尔过来照看一下，我就十分感激了。”陆景明十分感激的说“我手里有些钱票，一部分当做你照顾两位老人的报酬，一部分劳烦你隔一段事件，送点儿吃的过来。” 别的，陆景明也不敢想。 现在他唯一的想法就是让二老能活着回到京市。 农场里几年时间，两位老人的身体拖垮了。 要是再吃不饱，也不知道还能熬多久。 但这样的身份，家里肯定不能有太多粮食。 他后天就必须回去了，并不能长期留在这里照顾老人。 “我不要，我隔几天给两位老人送一回粮食，你放心吧。”韩七月爽快的答应下来。 别的她缺，各种粮食还真不缺 等回头，从庄家洗劫的被褥之类的，寻摸合适的给二老送过来，让二老不至于太受罪。 “算是感谢你帮我给派出所拉关系。”韩七月补充了一句。 “吴解放人不错，以后你有什么事儿，尽管去找他，能帮忙的，他肯定帮忙。” 既然韩七月都如此爽利，陆景明也不磨磨唧唧的，直接开口帮好友应承。 第29章 商量结果 远在县城的吴解放忽然的打了两个喷嚏，还以为自己太忙，有点感冒了。 不过，就算怀疑自己感冒，吴解放也忙的不得了。 他在庄家发现的东西，交给上面之后，上面十分重视，理解开始调查。 这样的调查，原本不是吴解放这个层面能参与的，但谁让这件事是吴解放发现的？ 不光吴解放，还有这个叫李元的小警察都参与到了这件事里，而且是其中的骨干力量。 两个人各有心思，这时候正在拼命工作呢。 再说陆景明，既然陆老爷子两口子有人照应了，他也不忙着回县城采购东西，而是留在大队里，陪了二老一个晚上。 团结大队的人真的很团结，只是半个晚上的时间，简单的将破烂不堪的房子收拾了七七八八。 算不上好，住人没什么问题了。 陆景明等大队里的人都离开之后，又帮忙收拾了一下，尽量让二老能过的舒服一点。 陆老爷子换了新环境，还有点感慨。 “原以为，就算到了大队里，也是住在牲口棚里，谁知道，还能有这样的屋子住。” 其实，就在今天，他们过来的时候，心里也是沉甸甸的。 就算到了这屋里的时候，心里依旧沉重。 这房子当真不比农场里的好多少。 当然，农场里的房子看起来还行，也是这几年两口子辛辛苦苦的结果。 当初刚到农场里的时候，就住一个地窝子。 两口子住不惯潮湿的地窝子，用了好几年才搭建了半间房子。 而这个院子里的房子，能住人的也就只有半间，剩下半间都能看到星星。 但只半个晚上，房顶就被修好了，窗户和门也被修的结结实实的。 大队长说，要是不修结实，万一山上野兽下来，伤了人，大队里也不好交代，还要耽误他们大队评选先进。 虽然老两口都觉得这个理由有些奇怪，但不管奇怪不奇怪，他们都是得利的人。 韩七月回家之后，将自己与陆景明认识，新来的两位老人是陆景明亲属的事简单说了一下。 又说起自己答应陆景明对二老照顾的话。 韩奶奶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月啊，你这可不行，你也不想想，那都是啥人，你和那些人接触，万一被人看到了，连咱家都要倒霉。” “就是，七月，咱心善是好事，但不能盲目心善不是？” 韩老大和韩老二兄弟两个也忙劝七月不要盲目。 这些事太敏感，一个不小心，可能就要倒霉。 家里这么多人呢，要是被连累了，以后可咋办？ 韩七月知道家里人的担心，但她是知道大趋势的人。 再过一两年时间，这些问题都不是问题。 就算现在，只要小心些，也并不是很严重 “奶奶，爹，大伯，你们不用这么担心，他们二老能从农场里到咱们大队，就代表他们的问题不严重。再说，陆同志是给了我报酬的，咱们小心一点点，上下山顺路放一点东西而已。” 韩七月说动了家里人。 给报酬，虽然不知道多少，但不是白帮忙，证明这个陆同志人还不错。 说动了家里人之后，韩七月就说，二老今天晚上应该没吃饭，要给送点儿粮食过去。 韩奶奶想了想说“家里还有几个土豆子，你给带上，南瓜带上一个，粮食家里也不多了，先带二斤过去应急。其他菜你看着能送的送过去一点。” 韩七月没想到自家奶奶还挺大方的。 “谢谢奶奶！” “你奶奶也不是老顽固，既然答应了，就不会小气，只是你去了要小心不能被人看到。” 韩奶奶不放心的叮嘱一句。 韩七月点头应下“奶，你放心吧，我知道轻重。” 带着一背篓的东西，韩七月到了山下的破屋里。 她敲门，里面传来了老爷子紧张的声音。 “谁啊！” 此时，屋里的三个人都是一脸紧张，老太太更是推着陆景明躲在角落里。 他们今天才到团结大队，不认识一个人，咋会有人找上门？ 二老担心陆景明进来被人看到。 陆景明也担心二老刚来，就有人找茬。 他对团结大队不了解，虽然想办法找到团结大队的大队长，给爷爷和奶奶给了相对便利的条件，但谁知道大队里其他人都是啥人？ 这些年，不光是在农场里的人被磋磨致死，就是在各个大队的人，也有熬不住去了的。 有些大队的人无知愚昧，拿人命不当人命看待。 他可不希望爷爷奶奶换个环境反而是催命的。 韩七月低声回答“是我，陆景明同志认识我。” 听到韩七月的声音，陆景明瞬间安心下来。 别人不能相信，韩七月自然是可信的。 “爷爷、奶奶，我托付这位同志帮忙照看你们。” 陆景明说着，过去打开了门，还朝着外面谨慎的看了一眼，确定没有人跟着之后，才放心的将门关上。 “陆景明同志你放心吧，我六哥在外面盯着呢，有情况会示警。” 韩家人并不放心韩七月一个人过来，专门安排了韩陆阳跟着一起过来。 陆景明听韩七月这话就知道，她这是已经征求过家里人的意见了。 她现在出现在这里，证明老韩家的人都是同意的。 这样的话就更妥当了。 “韩七月同志，以后我爷爷奶奶就要拜托你照应了。” “我不敢保证照顾的非常好，但让他们过平常人的日子应该还行。” 韩七月点头应下，并且给出了一个底线。 陆景明没想到韩七月能这样保证，当下更放心了，心里对韩七月也更多了几分感激。 他们家欠韩七月的真是越来越多了。 原本是他的一条命，现在，可是三条命了。 爷爷奶奶这两条命，以后就要交给韩七月了。 “韩七月同志，现在说再多都是虚的，以后，我会报答你的大恩大德！”陆景明恭恭敬敬的对着韩七月鞠躬。 韩七月没想到陆景明竟然能如此郑重其事的对自己表示感谢，看到他鞠躬忙一步跳开。 “陆景明同志，你可千万别这样，按照我们乡下的说法，这是折我的寿呢。” 陆景明倒是没想过这个，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但心里却对韩七月这个人更加有好感了。 陆老爷子和老太太并不知道两个人是怎么认识的，因此，还挺奇怪，孙子怎么会在这么偏远的地方有熟悉的人。 但不管怎么样，有人照顾他们，总比没人照顾要好很多。 他们两个年龄越来越大了，现在算是风烛残年了，他们甚至都做好了，埋骨他乡的准备。 “七月同志，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陆景明这时候才想起来，外面都黑了。 “我想着二老刚到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怕都没吃饭呢，送点儿吃的过来。只是家里也不富裕，这点东西二老先应应急。” 韩七月将背篓里的东西拿出来。 第30章 好感 除了韩奶奶之前安排的那些之外，韩七月还从空间里偷渡出来一条肉，大概有两斤左右，还有一小袋白面，三斤多的样子。 再就是十个鸡蛋、三两红糖和四个二合面馒头。 说是二合面，其实白面居多，不过，这不是七月家里做的。 今天七月做饭的时候，还不知道陆景明家里的事儿，自然不会预先准备。 这些都是今天从庄家顺过来的，包括这几个馒头，也是庄家厨房里一个大碗里扣着的，韩七月发现之后，直接连碗给陆家二老端过来了。 这些东西，放在几十年之后，拿不出手，但放在现在这个年代，算是重礼了。 当韩七月将这么多东西都拿出来，陆景明都惊讶了。 “韩七月同志，这些礼也太厚重了。” 韩七月一部分原因是觉得，陆景明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一部分是想着，这二老以前也不知道是干啥工作的，说不定都是国家的人才，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未来几十年，祖国的蓬勃发展，要靠这些真正有知识有能力的人。 “我今天过来，看到二老身体都不太好的样子，正好今天去了县里，带回来一些东西，就送过来些，让二老养养身体。”韩七月说的轻描淡写，好像这都不是事的样子。 她说的越轻描淡写，倒是让陆家二老心里对这个小姑娘更加满意。 是个将来能成大器的孩子，就冲着这份淡定，将来的成就就不能小 虽然是乡下的姑娘，但一点都没有乡下孩子惯常有的小家子气。 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家培养出来这样好的孩子。 “韩七月同志，这些票你收下，我以后会按月寄过来钱票。” 韩七月并没有拒绝，有人寄钱票过来可是天大的好事。 不管到时候陆景明能寄多少过来。她就能在奶奶和爹妈跟前想拿出来的东西都能过明路了。 她已经想着要怎么夹带私货改善家里人的生活了。 陆景明原本担心韩七月拒绝，没想到韩七月痛痛快快答应下来，他就更加放心了。 韩七月简单的和二老交流了几句，了解了一下二老的身体状况，想着下次弄点儿其他的补品，这才离开回家。 陆家二老要找东西将馒头装起来把碗给韩七月带回去，无奈实在拿不出来。 在农场里的时候，他们用的是两只豁口子的破碗，破的实在有些不成样子，陆景明时候回头买两个碗送过来，但还没去买呢。 “姑娘，这两个碗……”老太太不好意思说，两个碗今天不能给韩七月带回去。 “这两个碗也是给你们送过来的，你们总不能连个吃饭的家伙事儿都没有。锅陆景明同志应该能弄到吧？” 几个人一听，韩七月连这样的事都想到了，立刻更觉得韩七月人美心善。 “七月同志，还是你想的周到，我只想着回头就买碗，却没想着今晚怎么办。”陆景明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他和韩七月比起来，真是糊涂的不行。 “正好家里有这两个多余的碗，想着新的碗筷怕是二老也不方便拿出来用。” “七月说的正是，小姑娘考虑事情考虑的就是周到，可比我们家这个臭小子顶事儿多了。”老太太连连夸奖说道。 三口人说着感谢地话送韩七月出门，陆景明原本想送韩七月回去，但韩七月说，自家六哥在外面等着，便也罢了。 等韩七月离开，陆景明又将房门关上。 现在已经九月了，天气虽然不算太冷，但也不热，陆景明看着爷爷奶奶的两床被褥是真觉得心酸。 “爷爷奶奶，我明天去县城，给你们淘换两套被褥，这样的被褥，没办法过冬。” 陆景明简直不敢想，爷爷奶奶这些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如果他没有想办法将爷爷奶奶从农场那样的地方弄出来，二老能不能熬过今年？ 陆景明想着都觉得心里难受的不行。 “你这孩子，想的就是多，我和你奶奶这些年不也是这样过来的？以前能过，现在还不能过了？”陆老爷子埋怨的说。 老太太笑着拍拍陆景明的手说道“景明啊，你和这个叫七月的姑娘，关系不错？” “奶奶，您可别想有的没有的，就是之前我遇到事儿的时候，她正好遇见，帮了我。后来，她遇到事儿，我给她通风报信了。” 陆景明没有敢告诉二老，自己之前受伤的事儿，就算现在伤口还疼的很厉害，他也只能装作什么事都没有。 要是让二老知道自己受伤的事儿，只怕要难过。 “也是缘分，我瞧着这姑娘人很好，虽然是农村的，但咱家现在这样，要求也要降低一些。奶奶知道，现在也有很多姑娘喜欢你，但那些人真的能接受我们这样？” 孙子优秀，老太太是知道的，但孙子再怎么优秀，也经不起他们家里现在的情况啊，要是真的嫁过来了，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事！ 他们可不希望孙子以后成家了，天天吵吵闹闹的过的不像样子。 这个姑娘虽然在乡下长大，一举一动倒都很好。稳妥的很！ 陆景明慌了，忙说“奶奶，咱们可不能乱说，坏了姑娘的名声就不好了！” 人家帮自己，总不能反而害了人家！ 第31章 被歧视了 陆景明嘴里虽然这么说，心里却忽然就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就好像，有人说中了心里话，十分舒服熨帖，还带着点儿痒痒的感觉。 老太太一辈子的精明人，还能看不出来自家孙子这点儿小心思？ 这小子，眼高于顶，但应该喜欢韩家这个小姑娘。 小姑娘是乡下的，但落落大方，虽然只见了一面，老太太却很喜欢小姑娘。 她私心里想着，如果小姑娘能和自己家孙子凑一起，也挺不错。 不过，孙子不让说，老太太便也不说了。 孩子大了，懂得害羞了！ 当长辈的，要懂得尊重孩子。 老太太笑着说道“行，我不说了。这一次为了我们两个，你耽误了不少时间吧？你是后天火车回去吗？” 想到孙子就要走，老太太多少有点舍不得。 这个年在农场里，他们吃苦也就罢了，还必须忍耐对家人的思念。 好不容易见到孙子，转眼又要分别，说不伤感，那是假的。 但孙子现在好好的，他们总不能因为舍不得孙子连累了孙子。 他们两个现在沾上谁谁倒霉，不能连累孩子。 “奶奶，我明天早上去县城，给你们准备些生活必备品。” “现在已经比之前好太多了，不用再给我们花钱。你存点儿钱也不容易，以后还要娶媳妇过日子！” “奶奶，现在天气还好，你们这床被子还能应付，再过一段时间，天气彻底冷下来，还得有厚被子。还有锅必须得有一口……” 陆景明细数还缺的东西。 陪着二老住了一个晚上，陆景明第二日一早便悄悄出门。 他刚出门走不远，就看到了韩七月的声影。 陆景明不由想起老太太的话，俊脸红了一下。 “韩七月同志，你好，这么早就要去山上？”陆景明客客气气的笑着说。 “我每天早上都要去一趟山上，习惯了。”韩七月笑着说“陆同志要回县城？” “是的，还缺一些东西，我打算县城里看看能不能找到。” 韩七月想起正好空间里有许多庄家的东西，半新不旧的适合陆家二老用。 他遂开口说“我帮忙准备吧，黑市我熟。有些东西，通过正常途径买过来的怕是二老不能用。” 这倒是真的，如果能从黑市淘换一点旧货，再好不过。 只是，韩七月被人盯着，上次就被人举报了，再去黑市，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韩七月显然也看出了陆景明的担忧。 她摸摸鼻子。 认倒霉，被恶鬼盯上了，还能怎么办？ 倒是陆景明，已经开始思索，怎么帮帮韩七月。 那个举报韩七月的小子，太让人讨厌了。 这件事得重点对吴解放说一下，那小子，最好还是收拾收拾，省得祸害其他人（韩七月）。 陆景明注意打定，便笑着给韩七月道谢，并说二人在县城汇合。 “那我先去县城，韩七月同志到了县城，来派出所找我。” 韩七月不想和陆景明一同去县城，要是同去的话，还怎么凭空拿出那么多的东西？ 陆景明看着就是十分精明的人，说不定会被怀疑。 “陆同志，你还是帮着二老把围墙简单的加固一下。这里靠着大山，这座山上，以前有不少野物下山祸害村子里的人。” “还有柴火，如果有可能也帮着准备一些，我看二老的身体都不是很好，上山砍柴怕是有困难。” 陆景明听到韩七月这话，当下心里一惊。 爷爷奶奶的院墙确实不行，还真是必须给二老加固一下，院墙外面肯定不能动，但里面倒是可以收拾一下。 “谢谢韩七月同志的提醒，我会想办法的。那，其他的东西就有劳韩七月同志了。” 加固围墙这种事，不好麻烦韩七月，但也不能找大队长继续帮忙。 要是大队长关注的多了，怕是真的要被人盯上，对爷爷奶奶来说，以后可能更加不利。 至于柴火，他上山尽量多弄一些回来，剩下的再说吧，给大队长一点好处，肯定能解决。 “我和你一起上山可以吗？” 这倒是没有什么不行的，韩七月上山，没有特别的目的性，她点头与陆景明一起上山。 原本还七月以为，陆景明这样的城里人，在山上应该两眼一抹黑，毕竟，从刚才看，陆景明确实没有太多的生活经验。 没想到，陆景明是有真本事的人。 他和韩七月在山上一个小时的时间，除了几大捆的柴火之外，竟然还弄到了一只野兔和两只野鸡。 韩七月上山带回家的东西，大部分都是从空间里偷渡出来的，自己弄到的并不是很多。 但陆景明竟然徒手抓了这么多野味。 “韩七月同志，这两只野鸡和一只野兔劳烦你带回去，方便的话，给我爷爷奶奶送一碗肉过来即可。” 陆景明将捆住腿脚的野味递给韩七月。 韩七月原本不想收，但转念一想野鸡熬汤时间长，而且，味道浓郁，容易被人发现。 陆家二老住在这里虽然偏远，但到底身份特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行，晚上我送过来。” 韩七月十分痛快的答应下来，一只手将三只野味都拎着。 陆景明扛起一半的柴火后看到，韩七月转身将剩下的柴火都扛起迈步就要跟上。 陆景明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韩七月瞧着陆景明脚步不稳，还以为陆景明是因为柴火太重的缘故，还在心里腹诽，这个小伙子看着精壮，其实有点虚啊。 就这么点柴火，都差点被压趴下。 如果陆景明听到韩七月这个心声，估计要被郁闷到吐血。 他什么时候连这么点柴火都扛不动了？ 分明是被小妮子这力气给吓到了好不好？ 一个小丫头，这么重的东西，是怎么轻而易举扛起来的？ 另外一半在陆景明的身上扛着呢，陆景明怎么可能不知道有多重。 但小妮子这动作，就像没啥重量一样。 换了谁能不惊恐？ 韩七月说“陆同志，你没问题吧？要不，你身上的柴火再分给我一点？” 第32章 初到棉纺厂 韩七月这话，让陆景明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他这是被怀疑了吗？ ”我没问题，就是刚才想事情。” “既然没问题，我们感赶紧下山。我今天去县城一趟，多弄点东西回来。你晚上离开还是明天早上离开？” “我明天早上离开，正好赶得上火车。” 时间上确实有点紧张，但能多陪爷爷奶奶一会儿算一会儿吧！ 韩七月点头。 “晚上六点多的时候，你在村子三里路外的山脚等我，哪里有个废旧的窝棚。” 韩七月说的地方，陆景明倒是有些影响，便也不多说什么了，直接点头应下。 二人下山，索性一路上都没遇到什么人。 远处的村子里已经是炊烟袅袅，很多人家都在做饭，等吃完饭就要上工了。 大队里的人，每天的生活就是如此规律。 祖祖辈辈，似乎也已经习惯了这种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 韩七月回到家里，韩奶奶正在做饭。 许是因为有楚建国在，韩奶奶熬了杂粮粥，还贴了玉米面饼子。 韩七月将野鸡野兔交给韩奶奶。 “奶奶，这是陆景明同志，就是住在山下破屋里两位老人的孙子早上抓的野味，让我带回来的。” “哎呀，你这娃，咋就真的带回来了？那两个人住在那样的地方，要啥没啥的……” 韩奶奶说到这里的时候，也明白了啥，将韩七月手里的野味拿过去放在角落里。 “等下午我就熬汤，晚上，你给他们送过去一些，兔子咱们先养上一天，等明后天再杀了煮。” 韩七月连连点头。 “七月啊，你等会儿再给他们送点儿饭过去，我听说，两个人连个锅都没有。” “行，奶奶，我等下就给他们送过去。” 韩奶奶是个心善。 说话的功夫，楚建国已经来了，韩奶奶将征询的目光看向韩七月。 那意思很明显，他们要给陆家二老送东西的事，要不要让楚建国知道。 一个家里吃饭，想瞒着确实有办法，但就怕楚建国多心，认为他们瞒着他吃好的。 “韩奶奶，今天咱们吃什么？”楚建国笑嘻嘻的问。 他这个人倒是挺好打交道的，以前接触不多，但现在接触的多了，和韩家几个兄弟相处的都十分融洽。 韩七月道“还是先别说了，反正咱们也不会一直送饭。” 韩奶奶点头。 楚建国这会儿时间也没闲着，和韩家兄弟几个沟通，目的就是为了掌握几兄弟的学习情况。 吃罢了早饭，韩七月准备去县城，顺便绕道过去给陆家三口人送了早饭。 早饭除了韩奶奶准备的，还另外放了几个馒头，都是从空间里拿出来的。 “陆爷爷，陆奶奶，这是今天的早餐，你们先凑合吃点儿。中午我不在，没办法给你们送饭了，这些应该差不多够了。” 韩七月拿了七八个大馒头，加上韩奶奶准备的早饭，凑合两顿没问题。 陆奶奶忙说“你别担心我们，以前啥样儿的苦没吃过！在农场里，我们连树叶子都没得吃，能吃到这么好的饭菜，已经是我们的运气了。” 韩七月笑着说“陆奶奶，您别这样想，一切都会过去了，在熬一段时间，你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很快，这场风波就会过去，像是陆爷爷和陆奶奶这样的人，肯定能回城，过回以前的生活。 “借你吉言了，小姑娘。”陆奶奶现在看韩七月，越看越喜欢，不由的将目光在孙子和韩七月的身上来回打量。 韩七月着急去县城，并没有注意陆奶奶的眼神表情。 等韩七月离开，陆奶奶盯着孙子说“好小子，这姑娘可不错，你要是喜欢人家，得抓紧点。” 陆景明红了脸，没有吭声。 陆奶奶说“你要是这样，以后可就没媳妇了。” 陆景明还是没说话，只是干活更加卖力了。 “先休息一下吃饭吧，吃饱了再干也一样。” 听不到想听的话，陆奶奶只能转了话题。 陆奶奶有些舍不得吃，只掰开半个馒头小口小口的咬着。 “奶奶，你放心吃，以后总不能还饿着你们。” 陆奶奶摇头说道“饿的时间长了，胃口逐渐小了，是真的吃不下去了。” 陆景明想起去看二老的时候，二老那凄惨的样子，不由眼圈红了，眼泪差点没绷住。 吃完了饭，陆景明憋着一口气干活，一整天时间，他将院墙周围都牢牢的加固好了。 现在，就算有野兽下山，也不至于很快进到院子里。 再说韩七月，离开了团结大队的范围，就从空间里偷渡了自行车出来，骑着自行车直接去县城。 有自行车代步，虽然比走路要好很多，但一路骑过去，也要花不少力气。 到了县城，她打算先探听探听消息。 毕竟，才将庄家搬空了，要是没有一点动静才不正常。 韩七月这一次没有直接去黑市，而是去了棉纺厂的附近。 棉纺厂是县里最大的厂子，杜茶也是棉纺厂的工人，要听庄家的事，去棉纺厂制定不错。 这条路，上辈子七月走了好多次，熟门熟路。 等到了棉纺厂进附近，果然就看到厂门口的大槐树下面，有些老太太正一边做针线活一边聊天。 韩七月想了想，从空间弄了些鸡蛋和一罐子豆油，放在背篓里，朝着大门口小心翼翼的走过去。 棉纺厂门口的老太太们，见识广，瞧着韩七月这样，就知道，这女人手里有货。 韩七月现在的打扮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妇女形象，十分平凡，并不引人注意。 “你手里都有啥好东西？”其中一位大娘小心翼翼的压低声音问了一句。 “我有鸡蛋和豆油，您要吗？”韩七月一样压低声音回答。 但回答完之后，她立即扬声说“对，大娘，我就是找李艳华家里，您知道她这个人吗？” “哎呀，你可算问对人了，我这就带你去找。”大娘果然十分热情的高声回应，然后又压低声音说”你这些东西都什么价格？有多少？” 鸡蛋和豆油都需要票，但这样的票给的很少，一大家子人一个月不过二两油票、一斤鸡蛋票，够干啥的？ 第33章 合格的吃瓜群众 鸡蛋和豆油都需要票，但这样的票按照人头给得很少。 一大家子人一个月不过二两油票、一斤鸡蛋票，够干啥的？ 好在他们棉纺厂效益十分好，工人们工资不错，而且福利待遇也好。 这才能花钱贴补贴补，改善一下家里人的生活。 韩七月上辈子就知道这些事，当然也不拒绝。 “大娘，那就多谢你了。”高声说完这一句，韩七月再次压低声音“大娘，鸡蛋一毛五一个，清油一块五一斤。” 大娘低声道“大妹子，你这价格也太高了。清油供销社已经才七毛八分钱，鸡蛋一个七分钱，你这可都翻倍了。” 大娘虽然嫌弃价格贵，但眼睛却一直没舍得离开韩七月身上的背篓。 韩七月笑着说“您说的是不错，可是那得有票不是，您要是有票，我也这个价格！” 嫌弃货物的才是真正要货的人，韩七月可不担心这些大娘不肯要。 上辈子就知道棉纺厂这个年代可是好单位，工人们的生活条件十分高。 果然，大娘不说话了。 是啊，要是按照供销社的价格卖出去，人家还犯得着冒风险吗？ “大娘，我看着您投缘，这样，鸡蛋我一个给您一毛三，清油也给您一斤便宜一毛钱，不过，您不能告诉别人，要是都按照这样的价格，那我就要赔死了。” 大娘听了韩七月的话，开心得很， 鸡蛋一个便宜了两分钱，清油一斤便宜一毛，不买都对不起自己。 “走，大妹子，我带你去找人！” 大娘这句话说出来，显然就是做好了和韩七月交易的准备。 这个大娘叫黄盼蓝，韩七月之前还没想起来，这会儿终于对上号了。 黄盼蓝是厂里后勤部主任的老娘。 后勤部主任姜玉明是个十分孝顺的人，加上家里媳妇没了，就是老娘当家。 加上姜玉明是后勤部主任，外快不少，家里日子过得十分好。 能搭上黄盼蓝这条线，后续说不定对自己有不少帮助。 韩七月想着，便也不谦虚跟着黄盼蓝走。 周围其他大娘大妈们看到不乐意了。 当她们是傻子？看不懂这大妹子是来干啥的？ “哎呀，我说黄大姐，咱们可不能这样，大妹子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咋也要给我们一点点好处啊！” 黄盼蓝立刻说“想要的回家取了东西上我们家来，不过话说清楚，你们可不许瞎吆喝，就这么一背篓的东西，吆喝的其他人都知道，咱就不够分了。” 说完，黄盼蓝毫不迟疑地带着韩七月走。 杜茶虽然也是厂子里的工人，但不住在厂区大院，毕竟，庄家有自己的大宅子，看不上厂区里狭窄憋屈的房子。 黄盼蓝带着韩七月回到自己家里，屋子收拾得整整齐齐，家具十分简单。 当然，这个简单只是相对于后世来说。 放在这个年代，大衣柜、立柜、碗柜和圆桌这些可都是好家具。 “来，大妹子，你先坐下，我给你倒杯水。” 黄盼蓝进门，立即拿过一个瓷杯子和暖水壶，就要给韩七月倒水。 韩七月忙客客气气地说道“大娘，我就不喝了，您先拿东西吧，等会儿别人来了，您要是多要别人估计都不同意。”奇快妏敩 黄盼蓝一听，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她立即将开水倒上，放在韩七月面前，说“大妹子，你给我拿三十个鸡蛋，再给我五斤清油。” 家里的孙子，每天都要吃鸡蛋，还喜欢吃油炸的食物。 但植物油实在金贵，就算自家儿子是后勤部主任，要弄到清油也不容易。 难得今天遇到了，一次多要一点。 韩七月听了，忙应下来。 “成，大娘，您找油壶，我给您倒。” 黄盼蓝去厨房找装鸡蛋的篮子和油罐子，韩七月迅速到空间里找了一杆小小的秤。 黄盼蓝并不知道，韩七月曾经消失了一瞬间，当然了，就算看到她也只会认为自己眼花。 韩七月给黄盼蓝数鸡蛋，专门挑着个儿大的数，一面和黄盼蓝拉闲话。 “大娘，我瞅着你们厂里的人条件都不错嘞，真羡慕你们，要是能像你们一样过日子就好了。” “大妹子，你可算是说着了，我们纺织厂的工人条件是好，感谢国家让我们过上这么好的日子。” 黄盼蓝眼睛一点都不错地盯着鸡蛋，嘴里絮絮叨叨说着。 “就是有些人也不知道心咋长的，放着这么好的日子不好好过，偏偏要当汉奸。” 韩七月听到这话的时候来精神了。 她问“大娘，您是不是说错了，棉纺厂这样的地方，还能有汉奸？那得多没良心啊！” “谁说不是呢，呸，我以前看着就不是个好的，现在看，果然是个风骚浪荡货。” 韩七月心里激动啊，她直觉，黄大娘说的人是杜茶。 “大娘，咋回事？您给我说说呗，让我这个乡下女人也长长见识。” 韩七月装作对八卦十分有兴趣的样子，急切地说。 黄盼蓝也没瞒着“说出来都丢人，不过这种事，也瞒不住几天。我们厂里有个女人，自己有男人还和别人搞破鞋，这也就算了，还虐待自己家男人，你是不知道她把自己男人和婆婆丢在杂物房里。” “啧啧，两个人浑身都是脏污，那个难闻啊。好歹是一个炕上滚了几十年的人，咋就能忍心？” 韩七月认证听着，果然和杜茶十分吻合，不过，不是说当汉奸？ 怎么又扯到男女关系上了？ 韩七月十分想问，最终还是忍住了。 有些事，并不是十分好开口，万一说出啥不对的，引起大娘的警觉就不好了。 黄大娘接着说“大妹子，你说要只是这样也就算了，最多当是个狐狸精搞破鞋，可是，她和她那个姘头，居然还给那边当汉奸，帮着那边的人泄露咱的消息，这样的人，配活着吗？” 韩七月连忙点头“可不是，大娘您说的是，这世上怎么能有这样的人？” “呸，要我说，就该给赶紧吃花生米。” 这事儿，要说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看不过去了，才给来了这么一出。就昨天，那女人家被人给抄了，啥都没给剩下，她那个儿子就报警了，报警之后，没查到那些东西去哪里了，却查出来他们勾连那边。啧啧，我听说，连电台都有。” 韩七月没想到，警察同志还真是给力的不得了，只一天时间就将事情查实了。 不过也不奇怪，谁家里被人偷光了能不报警。 也不知道是哪个小警察，竟然得了这么大的一个功劳。 韩七月心里暗暗高兴，想着庄家这辈子要翻身怕是难了。 但也不一定，毕竟庄文林可不是庄父的儿子，万一，庄文林的亲爹想办法救儿子呢？ 庄文林可是他唯一的儿子，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就这么毁了吧！ 韩七月心里想着，又问“大娘，您说说，那家人都是汉奸，还是他们家里只有个别人是汉奸？” 第34章 放点福利 这话问的十分随意，好像只是对此事有些兴趣。 大娘也不疑有他，毕竟，谁不喜欢说八卦啊，她老太太活了一辈子，还喜欢听这些。 她顺着韩七月的话说“肯定一家子都不能清白，就是有人清白，谁能相信？这话也不对，他们家里，那两个瘫痪在床上的估计是清白的，毕竟，那女人的姘头是汉奸！” 韩七月被这个惊天巨雷给雷到了。 啥情况？ 这意思是，林厂长才是汉奸？ 怎么回事？ 她可只是在杜茶家里埋了炸弹，林厂长家里没动呢。 怎么又牵连出林行长了？ 莫不是，现在的警察办事能力已经这么高了？ 一天时间，就将杜茶的行动轨迹都调查清楚了？ “大娘，咋回事啊？” “警察找过去的时候，那女人正和那个男人滚床单呢。我呸，不要脸的两个人，一大把年纪了，大半天的就滚在一起，也真是够不知羞的。” 抓了现行？ 韩七月激动的两眼闪闪发光了。 还能有这样精彩的戏码？ 杜茶与林厂长两个人，加起来都八九十岁的人了，还能这样猴急？ 还真是让人不敢想象啊。 ”大娘，您说的这个人年纪多大，咋这么……” 黄盼蓝一副韩七月少见多怪的样子说“大妹子，你没听人说过？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岁坐着能吸土？说的就是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都快五十了，还这样，真不够丢人了，以后，她那几个儿女，都没脸见人了！”奇快妏敩 “哎呦，听大娘您这一说，该不会这个女人和那男人时间长了吧？总不能，儿女都是那个汉奸的？” 韩七月装作无意的提点了一句，黄盼蓝一拍腿说“还真别说，有这个可能。” 韩七月该说的话都说了，该听的八卦也都听差不多了。 她担心说的多了引起别人的怀疑，适当的时候，停止这个话题。 她手底下一点都不乱的将三十个鸡蛋数出来，然后又称出来五斤一两的清油。 “大娘，三十个鸡蛋，都给您个儿大的，清油给您称了五斤一两，算五斤可行？” 占便宜的事情谁不喜欢，黄盼蓝立即连连点头，连之前说的八卦都忘了。 “大妹子，你做生意可真地道，你叫啥名字？以后你有啥好东西，就来找我，我保证帮你都卖出去。我们家属区可比黑市安全的多。” 韩七月忙笑着道谢“大娘，我叫夏大妹，那我以后有啥好的就真给你送来了。” “真送来，我们棉纺厂的工人，都有钱嘞，就是缺票。” 韩七月连连点头。 黄盼蓝又招呼韩七月喝水。 韩七月也是真的口渴了，看着水晾凉了，便拿起水杯小口喝着。 这时候，黄盼蓝家的大门响了。 原来已经有人过来买东西了。 韩七月按照一毛五一颗鸡蛋、一块五一斤植物油的价格卖。 期间少不了有人要说价格太高之类的，黄盼蓝主动帮韩七月解围，倒是让韩七月省事儿不少。 韩七月不得不感慨，果然，关系拉好了，好处多多啊。 其他人进来以后，少不得又要拉拉呱呱的说几句庄家的事儿。 这一次，韩七月没开口，但该听的一点都没少听到。 通过这些大娘大妈们絮絮叨叨的话，韩七月算是讲整件事情听了个八九不离十。 不得不说，这些警察真的和厉害，拔出萝卜带出泥，竟然真的找到了证据。 庄家的证据，是韩七月放进去的，韩七月很清楚。 但让韩七月意外的是，林厂长家里，哦，现在已经不能再叫林厂长了。 林长龙家里竟然真的发现了不少和对岸有来往的蛛丝马迹。 这会儿，正在彻底清查林家和庄家两家人。 虽然说，这件事，明面上没找到其他证据证明庄家和这件事有关系，但谁让庄家祖上本来就不清白呢？ 原本就是有钱人家，现在又从家里挖出那些东西，估计要彻底解脱出来看不容易。 两个瘫痪在床上的也就罢了，庄家其他人，有一个算一个，现在都被人控制起来了。 就连庄家已经出嫁的闺女们都没能逃过。 这会子，几个闺女的婆家也连连喊冤枉，说自己家是被连累的，甚至，还有人已经开口表示要让自己家儿子和庄家的闺女离婚。 这件事，在小小的县城里引起的风暴可是真的不小。 韩七月也没想到，她一时随性而为，竟然带来了如此大的动静。 林厂长，好歹是国营大厂的厂长，这样的人在小小的县城里，算是顶有头有脸了。 但这样的人手里多多少少也有一些机密的东西。 这些年下来，真不知道给对岸提供了多少信息和数据。 这样的人被抓出来，韩七月都觉得自己为国家做贡献了。 当然了，这份贡献，她只能深藏功与名，并不说出来。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因为庄家出事，她这一辈子的命运，肯定要被改写。 她的命运被改写之后，所有的事情都不会重复上辈子。 对于韩七月来说，这就足够了。 其实，将那些东西藏在庄家之后，韩七月犀利是有过一丝后悔的。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年代，被发现和对岸有联系，这样的罪名意味着什么。 但现在看起来，这件事庄家也不冤。 尤其是杜茶和庄文林两个，作为林厂长这个真正汉奸的姘头和亲儿子，说不定，也早就是那边的人了！ 第35章 惹祸了？ 一个小时之后，韩七月揣着厚厚的一摞钱和振奋人心的好消息离开了棉纺厂家属院。 她想了想，后脚去了派出所。 原本想找吴解放打听第一手的消息，她根据老太太们所说的，大概知道吴解放是第一个发现问题的人。 真是没想到，吴解放能有这样好的运气。 毕竟，发现汉奸，怎么都能算大功一件了，吴解放同志升职受表彰是一定了。 按照吴解放的年龄，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这样的人肯定要好好搞关系。 她打算顺便和吴解放同志拉拉关系，方便她以后干事创业。 到了派出所才知道，县里成立了专案组，吴解放调到专案组里专门去查这件事了。 还听说，不光是县里，就是市里面对这件事也相当重视，打算借着这件事深挖出一批人。 没找到吴解放，韩七月也不失望。 有些事强求不来，得靠缘分。 她想着现在风声鹤唳，说不定，黑市那边有利可图，倒是可以走一遭。 至于今天出售的货物，韩七月还是打算继续出售食用油。 现在，食用油市场供应少，紧俏得很。 一块五一块六出手绝对没问题。 但韩七月自己也很清楚，这样的紧俏物资，只能少量出售，要是大量出手的话，说不定就被人盯上了。 她今天的目的是出手八十斤食用油，外加六十斤猪肉。 这是她能背负的重量。 韩七月在隐蔽的角落里将东西准备好，背着大大的背篓转身去了黑市。 这一次，她十分妥当的进行了装扮，是个黑漆漆的少年郎，看着干瘦，都没有几两肉。 穿着半旧的衣裳，还打了几个补丁，头上一顶破草帽子，瞧着就十分不起眼的样子。 但他身上背着一个硕大无比的大箩筐，走路一步一晃，看着十分用力的样子。 到了黑市，韩七月发现，黑市今天看着都更加萧条了一些。 看得出来，这一次的风波对黑市都是有影响的。 不过，还是有一些人跟她一样，在黑市里晃荡，有出售货物的，也有买货的。 就算今天的黑市相较于往日更加萧条，架不住韩七月带来的东西好，还是很快出手。 八十斤的食用油，很快被人购买一空，甚至都没人开口商量价格。 猪肉也一样，韩七月专门选择比较肥的肉出售，很有市场。 市场里有人拿钱购买，还有人甚至拿着私藏的金戒指换购物资。 原本，韩七月以为，到了现在，那些手里还有老货的人，无论如何都不会将老货出手了，谁知道，还真就让她遇上了。奇快妏敩 一枚镶着蛋面羊脂白玉的金戒指，对方开价不过几斤肉，韩七月都觉得，自己赚大发了，甚至，多给了对方一斤肉。 看着那人拿着肉离去的蹒跚身影，韩七月还有些心酸。 如果不是这一场劫难，或许一切都不会如此。 但这是历史发展的大趋势，没有谁能改变。 不过短短半个小时时间，韩七月手里所有的东西都顺利出手。 毛纺厂家属院到黑市，韩七月一路走过，又是将近三百多块钱到手，另外还有一个镶玉的戒指。 这东西再放上几年，也能赚一笔。 毕竟，看这戒指的工艺就知道，是藏品，不能说价值连城，但也价值千金。 虽然韩七月真的舍不得就此离开，还想再赚一笔。 但韩七月很懂得小心驶得万年船的道理，她十分小心，将东西全部出手之后，也不贪多，直接离开。 而且，韩七月离开黑市之后，找到一个合适的拐角，直接进入空间里，很快恢复自己本来面目。 黑市这边，王老五听到今天有人来黑市出手了一批食用油的消息之后，整个人都振奋了。 其中的一部分食用油也出现在了王老五的面前。 看着清澈透亮的植物油，王老五又伸手指沾了一点点尝了一下，油香浓郁，是上好的花生油。 这样的颜色品相的食用油，算得上是极品中的极品了，能甩供销社供应的食用油好几条街。 与供销社供应的那种看着就稠稠的食用油相比，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一块六一斤的价格，简直算亏本卖。 他立即安排手底下的人追人。 “务必要找到人，看看货源从哪里来。如果能得到货物来源，咱们的日子就更好过了。实在不行，从他手里采购也可以。” 王老五给手底下的人吩咐。 手底下的人应声之后，立即开始追人。 王老五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的一坛子油，开始思索，到底这些油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一口气好几十斤的植物油，虽然不算很多，但也不少了。 甚至，王老五觉得，这个人手里肯定不可能只有这么一点点油，说不定，有大量的植物油。 如果能将这些植物油弄到手里，对于黑市的发展和势力扩张肯定有好处。 王老五最近很郁闷，自己手里的好东西越来越少了，可是死对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搞了一批货来。 这一批货直接将他的市场分走了不少。 他现在急需要找一些好货，抢夺市场，要不然，这些年积累下来的人脉和势力要被其他人抢走了。 如果能弄到一批金贵货，比如眼前的花生油，所有的问题都能解决。 至于进价过高的问题，王老五还真没想过。 毕竟，他也不是留在自己手里，像花生油这样金贵的货，他就算一块五拿下，加价一样能卖出去。 “多安排一些人出去找，要是找不到，你们自己掂量。还有，上次敢举报咱们黑市的那个小子，我听说被关进去了，不管什么原因，找人好好的招呼一下。凭他一个毛头小子，也敢在灶王爷头上动土。” 王老五说起庄文林的时候，脸上都是阴鸷。 手底下的人一点都不怀疑，那小子要是现在站在老大面前，老大能一巴掌打肿他的脸。 “杂碎玩意儿，谁给他的胆子！”王老五骂骂咧咧的。 王老五这些年经营下来，算是县城里的一个土霸王了。 上一次，一时不察，被举报后，又被死对头蚕食了一部分势力，对于王老五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这让他很郁闷，所有的气当然要发泄在那个不长眼敢对自己动手的人头上。 他已经将人打听清楚了，是一个毛头小子，叫做庄文林。 王老五是那样愿意讲气咽下去的人吗？ 显然不是啊，他最近正在找机会对不长眼的小子下手。 谁知道，就听到消息那小子进去了。 虽然人已经进去了，按时王老五这口气可咽不下去，他总要给他点儿教训。 手底下的人虽然不至于像王老五一样，打算一把捏死庄文林，但他们利益受损，甚至还有兄弟被抓紧去，对庄文林也是憋着一肚子的气。 现在老大都发话了，能轻易饶了庄文林才奇怪。 他们生气，给庄文林的反噬就更加厉害。 此时，庄文林可不知道，当初一时性起造孽，到现在终于反噬到了自己头上。 庄文林怎么都不敢想，自己竟然在里面还能遭遇到废人的折磨。 这也就算了，因为他的问题比较敏感，里面的人看到他只恨不得打两拳，没有谁帮他。 就算看到他被人欺负，也是当做看不见一样。 当然了，这是后话。 再说韩七月，收获了大笔的钱之后，看着时间差不多了，索性骑着自行车朝着家里赶。 她与陆景明已经约好了时间，但她必须要提前去，将东西都拿出来。 总不能当着陆景明的面变出很多东西吧？ 要是那样，韩七月一点都不怀疑，自己会不会吓死陆景明。 韩七月一路踩着自行车飞奔，五点多的时候，就到了团结大队三里之外的山坳里。 抹去额头上的汗珠子，韩七月觉得两条腿都快不自己的了。 她扶着自行车稍微舒缓了一口气，四下打量没人之后，拎着自行车直接到了空间里。 她在空间里休息了好一会儿，整个人才算缓过来。 韩七月走到了从庄家搜罗的那一大堆东西跟前。 她对庄家这些东西已经进行了简单的分类，对这些东西也有大概的了解。 确实有不少东西还是不错的，只是，让她自己用的话，她真的觉得太膈应了，原本打算拿到黑市出手换钱的，如今，正好都给陆家二老。 删删减减倒腾一番，韩七月找出不少可以给陆家二老用的东西。 包括两床被子，两条褥子，还有好几件半新不旧的衣裳，尤其是冬天的棉衣。 庄家条件不错，棉衣都有七八成新，还很保暖，韩七月想着给二老找几件旧衣服，等回头再棉衣上加上补丁，看着就不显眼了。 另外就是被褥，上面也要缝上一些补丁，免得有人进去看到棉被太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再就是厨房里的用具，一口铁锅，一些煤球等等的东西，韩七月也都整理出来。 最后是吃食，从庄家厨房里搜罗出来的一些调味料和炒好的肉臊子，韩七月没有吝啬都拿出来了，还另外准备了一些红糖、米面之类的。 韩七月将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全都整理出来，还真不少，一个大背篓装满还没装得下。 韩七月将被子和衣服这些能捆起来的东西都捆起来放在了背篓上面。 除此之外，韩七月又找出另外一个背篓，给自己家里也准备了一些东西，打算等会儿带回家。 家里现在又多了一个人吃饭呢，又要准备好一点的饭菜，存粮肯定不够。 韩七月将这些准备好之后，才从空间了出来。 她看着时间还早，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来，从空间里摸出一本书开始认真的看起来。 陆景明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正在认真看书的韩七月。 看着韩七月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陆景明忽然觉得自己像是心里被羽毛轻轻划过一样，荡起涟漪。 难怪人说认真的女人最美丽，可不就是这样？ 韩七月感觉到有人看着自己，她抬头就看到了正一瞬不瞬看着自己的陆景明，她慌忙将书本合上。 “陆景明同志，你过来了？” 陆景明点点头，还能感觉到脸上发烫。 “韩七月同志，你弄了这么多东西回来？”陆景明看着韩七月身边放着的两个大大的背篓，惊讶的问。 他之前倒是小看了这个姑娘，没想到，真的能从黑市弄到这么多东西回来。 韩七月说“今天运气好，正好遇到了过路的车，要不然，陆同志你还有得等呢。” 这句话就是给陆景明解释一下这些货自己是怎么弄回来的。 要是不解释清楚，多少有些不好。 毕竟，没有人能相信，她一个姑娘能背着这么大的两个背篓从县城里走回来。 陆景明还真没有怀疑。 他毕竟不是本地人，对于本地的情况不了解。 虽然自己过来几次，都没有遇到车，但本地人或许知道时间呢？ “多谢韩七月同志了，等我回到京城，一定多弄点儿票给你寄过来。” 听到陆景明要给自己寄票，韩七月立即摆手。 “这倒是不用了，我这里面很多东西都是从黑市倒腾来的，不用票，陆同志不用麻烦。” 黑市不要票，陆景明当然知道，但他也知道，现在的票据十分紧张，尤其是油票、棉花票、工业票这些，更是紧张的不得了。 “陆景明同志，我还是有些本事的，只要有钱，很多物资都能弄到。”韩七月大言不惭的开口对陆景明说 陆景明看着姑娘面上的自信，忍不住笑了。 这样神采飞扬的姑娘，真是难得一见呢。 小姑娘不错，很好。 “好，我以后尽量多寄钱给你！” 陆景明顺着韩七月的话说。 韩七月听着这话，总觉得有些怪，但似乎这么说又没错。 最终，韩七月还是决定忽略心里那点儿怪异的想法。 钱当然是要寄给自己的，总不能寄给陆家二老，太招人眼了。 “我们一起回去？”陆景明问“要不要我帮你……” 话说了一半，陆景明明显看到了韩七月不太相信的眼神！ 好吧，他好像真的没笔韩七月同志力气大。 第36章 上门感谢恩人 二人并没有一同回去，这时候的天还没有黑，韩七月不希望传出什么谣言。 韩七月背着一大背篓的东西顺利回到家的时候，韩奶奶的晚饭已经做得差不多了。 看到韩七月又背了这么多的东西来，忙接过来说“你这孩子，咋又去城里花钱了？” 饶是韩奶奶心疼韩七月，这时候也不得不多说两句了。 “月啊，人常说，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你这样大手大脚的可不行。” “咱们庄户人家，一年的收入就那么点，一口人一年都不一定能挣三五十块钱，你这样花，一个人一年挣的钱，还不够你三五天花的。” 韩七月知道韩奶奶要看不下去的，但她已经想好了说辞。 “奶奶，我这不是想着庆祝一下，一时没留心就买了这么多。” 听韩七月这么说，韩奶奶是真的来了兴趣。 “咋回事啊？” “奶奶，您知道我今天去县城，听到啥事儿了吗？” 韩七月神神秘秘地对韩奶奶说。 韩奶奶见韩七月如此，嗔怪说道“你这孩子，还和奶奶卖关子？到底发生啥事儿了？” “奶奶，我给您说啊，庄家出事儿了，您说，要不是我运气好，真的答应这门婚事，咱们家不是也要跟着倒霉了？” “出啥事儿了？”韩奶奶觉得韩七月这话可能很有些说头，遂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问。 “奶奶，庄家和海那边的人有关系。” 韩奶奶手里正好拿着一个铁勺子，听到这话，咣当一声，铁勺子砸在了地上。 “月，你说啥？” “”奶奶，您没听错，就是和那边儿有关系，现在人都已经关进去了。” 韩奶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怎么可能呢？他们这样的地方，怎么就有人还能有本事和海那边的人有关系？ 难怪庄家那个女人拿腔拿调，一副哪儿都放不下的样子。原来是这样的啊！ 韩奶奶瞬间给杜茶那个女人的蛮不讲理找到了理由。 韩七月压低声音说“奶奶，您说，咱家不是好运气？要是咱们当初答应了庄家，现在咱们家可不是这样的。” “月啊，你说的是，要是当初咱们错行一步，答应嘞你和庄家这门婚事，肯定不是现在的样子了。老祖宗保佑……” 韩奶奶剩下的话却没说出来，这个年代可不能说什么神神鬼鬼的，就连祖宗保佑之类的话也不能说。 尤其是前段时间庄家想着和自己家结亲的事儿，说不定就被有些人盯上了，万一有人拿这件事做筏子，自己家还有些麻烦呢。 “这事儿，等晚上你爹他们回来了，得好好给他们说说才成。” 韩奶奶心里想着这件事也顾不得管韩七月今天花了多少钱了。 不管七月今天花了多少钱，都没有这件事来的侥幸。 毕竟当初韩奶奶是真的打算答应这门婚事的。 庄家的条件和他们家比起来，怎么算都是韩家高攀了。 要不是七月气性大，当场表示不答应的话，估计这件事已经定下了。 韩奶奶匆匆忙忙去外面看儿子孙子们回来了没有，韩七月正好趁着厨房里没人的时候往外拿东西。 这一次，韩七月拿出了不少东西，但她一一规整分别放在了不同的位置，这样看起来并不是很显眼。 韩七月看着被自己补充了不少的厨房，心满意足了。 不说别的，光是这些东西，就够韩家吃一段时间了，更别说，韩七月做饭，肯定还要临时偷渡一些东西出来。 最起码，现在能保证家里人在秋收之前吃得很好了。 韩奶奶等儿子孙子等的着急，却看到有一辆军用吉普车从坑坑洼洼的土路上驶来，走过的地方，留下一路飞尘。 韩奶奶心里咯噔一下，这不会是来自己家里调查了吧？ 这要真的是来自己家里调查的，可怎么办呢？ 韩奶奶惦着小脚咯噔咯噔跑回到了厨房里。 韩七月正在横着小曲儿接手韩奶奶的工作做饭呢。 “月啊，要不你先出去躲躲？” 韩奶奶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韩七月懵了，这话是啥意思？ 好端端的，她为啥要出去躲一躲？ 韩七月问“奶奶，您咋忽然想着让我出去躲躲？咱这不是好好的？” “还不是庄家你妈些不当人的！”韩奶奶想着山路上驶来的车，心里更是恼火得不行，忍不住开始骂庄家不做人。 自己家啥身份不知道啊，还要祸害别人家的好姑娘。 “奶奶，就算庄家出事了，和咱们家也没关系。”韩七月反省，自己把奶奶给吓坏了。 同时，韩七月也感激奶奶竟然在最关键的时候，想到的是让自己躲出去。 她韩七月何德何能才能遇到这样好的家人。 可是，上辈子，她总想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竟然没有好好保护家里人。 好在这辈子一切都还来得及。 家里人现在好好的，她也必然能带着家里人过上好日子。 她想着，忍不住伸手搂住韩奶奶的脖子。 ”奶奶，不会的，什么事都不会有的，咱们一家子都会好好的。” 韩七月说着眼泪忍不住落下，正好落在韩奶奶的脖颈处。 韩奶奶被孙女儿的泪珠子烫了一下，只以为孙女儿怕了，忙拍着韩七月的后背安抚。 “月儿啊，咱不怕，能说清楚的。要不，你去你舅爷爷家里住两天，等这事儿过去了再回来。” 韩奶奶说的舅爷爷是自己的兄弟，在隔壁县里住着。 “哎呀，我想起来了，你舅爷爷家里，你一个人怕是不敢去，还是让你大哥送你去。” 韩奶奶一面说，一面就要赶紧去准备口粮。 这个年月的人，家里条件都不好，去做客，一般都会自带口粮，免得主人家为难。 韩七月哽咽着声音问“奶奶，要是我去舅爷爷家里乐然，你们留在家里怎么办？” “奶奶都是黄土埋到脖子里的人了，还有啥可怕的？有啥事儿奶奶担着、” 韩奶奶豪气干云地说着，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 韩七月看着更加心酸了起来，这就是疼爱自己的奶奶。 可就是这样的好奶奶，上辈子，竟然被杜茶那个女人给活活气死了。 第37章 心术不正的李会计 韩七月拉住韩奶奶”奶奶，您别担心，不会有事儿的。“ 就算有事，韩七月这辈子也会选择和家里人一起面对，而不是让家里人面对自己做逃兵。 ”月啊，你得听奶奶的话，奶奶给你说吗，外面来了一辆军用车，你说咱们这个村子，从来都没来过部队里的人，这时候忽然来，不是为了这个还能是啥？“ 韩奶奶说话的功夫，已经能听到外面吉普车的声音了。 韩七月心里不由也是一惊，莫非真的还要和自己家里进行调查？ 但不应该啊，他们家里是拒绝了庄家婚事的，怎么会被连累？ 韩七月心里虽然这么想，却多少有些没底。 毕竟，现在这个社会，什么都存在不确定性，说不定有人乘机想做点儿什么呢？ 自家二哥可还在部队里。 韩七月心里这样一想，不由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冒失了？ 庄家倒霉没什么关系，但要是牵连到自己家，就不太好了。 韩七月心里虽然这样想着，面上却一点都不显，只是笑着对韩奶奶说“奶奶，没事的，说不定就是谁家有个部队上的亲戚发达了，过来看看呢？” ”也说不定，我二哥有啥喜事都不一定！“ 韩七月这边话音未落，就听到吉普车停在了自己家大门口的shenti声音。 韩七月这下子也紧张起来了。 咋回事？ 怎么就真的停在自己家门口了？ 难道真的和自己家有关系？ 韩七月脑子里飞快地想着，人已经朝着大门外面飞快的走去。 不管怎么样都得面对。 如果真的出事了，她得保全家里人不能受罪。 韩奶奶还没从惊吓中缓过来，就看到韩七月已经朝着大门外面走去，她吓了一跳。 “月儿，你回来！” 可是，韩七月这时候，人都已经到大门口了，再回来显然是不可能的。 韩七月走到大门口的时候，深吸一口气，这才朝着外面迈步。 刚走出门，就看到从吉普车上下来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还是个熟人。 吴慧玲看到韩七月的时候，脸上的笑更加灿烂了。 “大妹子，我可算找到你了，早上就出发，走错了村子，好不容易才照过来。好在找到了！” 吴慧玲说着话，亲亲热热地抱着孩子朝着韩七月的方向走过来。 韩七月看到，一个穿着四个口袋军装的男人从吉普车上走下来，然后打开车后座的门，从里面一样样地往外面拎东西。 “惠玲姐，你怎么来了？”韩七月半晌，总算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这是来感谢自己来了。 “小宝儿他爸来接我们娘儿两个，我说了你救了我和小宝的事儿，他爸说，一定要来感谢你才成，我也是这个意思，这不就照过来了，没打扰你吧？”奇快妏敩 “没有没有，只是惠玲姐你也太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谁看到了都要帮一把的，也值得你和姐夫专门跑这一趟。” 韩七月也喜欢吴慧玲，因此并没有过多的客气。 “你就是韩七月同志吧？太感谢你救了我爱人和孩子。” 穿着军装的男人将手中的东西都放在地上之后，才对着韩七月行了一个军礼。 韩七月忙说“您太客气了，同志，你们流血牺牲保家卫国，保护你们的家人，我们每个人都义不容辞。” “我叫周远扬，你叫我周大哥活着姐夫都行，别叫我同志了，怪生分的。”男人自我介绍之后，对韩七月也很热情。 毕竟，一个能说出这样大气话，还能真的将那些话落到实处的人，很难让周远扬不感动。 “行，那我就叫你姐夫。” 韩七月说出这话的时候，面上不显，但是心里却惊涛骇浪一般。 周远扬这个名字，她当然知道，这个人和二哥是同一个部队的，在两年之后，他和二哥因为同一场战争而牺牲。 听说，那场战争原本可以不用这样大的牺牲，但有人提前掌握了这边的一些情报，导致战争失利。 而她之所以能记住周远扬这个名字，是因为，周远扬是那一场战争中，牺牲的职位最高的军官。 眼前人是二哥的上司周远扬吗？ 韩奶奶听到这两个人是来感谢自家孙女儿的，瞬间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两位同志，快请到屋里坐，我是七月的奶奶。” “韩奶奶好，您老人家看着就慈眉善目的，难怪能教导出七月妹子这样好的孙女儿。我以后也跟着七月叫您奶奶行不？” 吴慧玲看着韩奶奶，当真是喜欢。 眼前的老太太，虽然是个乡下老太太，但身上的衣裳洗得干干净净的，就是补丁都补得规整，看着就是个精明能干的。 也是，七月妹子那样厉害的人，一眼就看出坏人的人，她的奶奶怎么可能是简单人？ 韩奶奶笑得更加和蔼了“那感情好，我老婆子就喜欢孙女儿，只可惜，家里六个小子，只得了七月这一个独苗苗孙女儿，如今可是又多了一个孙女儿！” 韩奶奶多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眼前的两口子不是一般人。 她自己孙子就在部队里，耳濡目染也知道一些，只有军官才穿四个口袋的衣服。 眼前这位同志，肯定是当官的。 吴慧玲并不觉得韩奶奶这样有什么不好，反而觉得韩奶奶如此，让自己很舒服。 她笑着上前主动凑近韩奶奶，让怀里的小宝儿喊人。 “这是太奶奶，宝儿喊太奶奶好。” 小家伙也是个聪明的，听了母亲的话，立即奶声奶气地开口喊了一声太奶奶。 这对于做梦都想当太奶奶的韩奶奶来说，显然是喊到心里去了。 她立刻从吴慧玲手里接过小家伙“来，给太奶奶抱抱，这孩子，可真瓷实，沉甸甸的，你操心得好。” ”小家伙吃饭吃得好，还是我抱着吧，别累坏了您老。” “我一个乡下老太太，连这点力气都没有？你可别小看我。”韩奶奶可是不服气了，一边抱着小家伙往院子里走一边招呼其他人。 韩七月只能无奈地跟着他们的脚步。 第38章 奶奶的怒气 待到了屋里，韩七月忙给吴慧玲和周远洋夫妻二人倒热水，又给小家伙拿出几颗大白兔奶糖。 小家伙看到糖果的时候，高兴的不得了，吃的口水直流，砸吧砸吧可香甜了。 “奶奶，我抱着吧，别弄脏了你的衣服。” 吴慧玲看着儿子这没形象的样子，忙伸手要从韩奶奶手中接过小家伙。 可韩奶奶才舍不得将孩子给吴慧玲，这个小家伙，韩奶奶是真的越看越稀罕。 吴慧玲和周慧玲两口子男的俊女的俏，生出来的孩子又是捡着好看的长，这小模样儿别提多找人喜欢了。 韩奶奶抱着小家伙，用一块旧旧的帕子帮着小家伙擦嘴，小家伙也不认生，窝在韩奶奶的怀里，任由韩奶奶照顾，还不时的喊上一两声太奶奶，把韩奶奶欢喜的都快找不到北了。 韩七月与吴慧玲两口子闲聊了几句之后，就表示要去做饭。 吴慧玲听到，忙说“妹子，你就别忙了，我们一会儿就走。” “来了就是客，慧玲姐你怎么也要留在家里吃一顿饭才行。” 韩七月热情的邀请吴慧玲留下来吃饭，她救了吴慧玲，算是结了善缘。 但现在，韩七月想多余吴慧玲还有周远洋两口子探听一点消息，确定一下，周远洋是不是就是自己上辈子听到和二哥一起牺牲的人。 如果是，是不是可以提前提醒一下，避免悲剧发生。 但这件事又不是能冒冒失失直接说出来的，总要先和对方建立关系才行。 这辈子，韩七月不希望自己的任何一个亲人因为任何原因离开自己。 她要一家子人都好好的。 这段时间，她因为家里的事，倒是还没来得及想办法解决二哥的问题，但现在，机会就摆在面前，韩七月无论如何都要抓住才行。 吴慧玲并不知道韩七月心里还有这么多的想法，只是单纯的笑道“妹子，我们明天一早就要离开县城去驻地了，怕是来不及吃饭了。也是我们今天没走对路，要是直接过来，就能多待一会儿了。” 吴慧玲也喜欢韩家的人，觉得不管是韩奶奶还是韩七月，都很真诚。 和这样的人家打交道，让人觉得很舒服。 韩奶奶听到吴慧玲的拒绝，忙抬头看着吴慧玲说“这可不行，哪有不吃饭就离开的道理。” 家里条件虽然不算好，但韩奶奶一贯热情好客，总是给家里人说，就算日子再怎么不好过，也没有让客人空着肚子出门的道理。 “是啊，慧玲姐，莫不是你嫌弃我们家里条件差你。”韩七月笑语盈盈的开玩笑。 吴慧玲倒是不好意思了，忙就说道“我没有这个意思，妹子你可千万别这么想，你我要是那样的人，就不会过来这一趟了。” “那就留下来，要是你们就这么走了，我奶奶怕是要遗憾的晚饭都吃不下去。” “慧玲姐，你看看我奶奶，稀罕小宝这样子。”韩七月努努嘴，示意吴慧玲看一老一小。 吴慧玲看着也不由掩嘴笑了，还真是稀罕的紧呢。 “我家里哥哥多，可是结婚的没有，我奶奶做梦都想要个重孙子，估计等你们走了，我几个哥哥的耳朵要有些时候不清净了。” 韩七月状似无意的说。 “你家里哥哥多吗？”吴慧玲问。 “我有六个哥哥，除了二哥在部队当兵，其他的都在家里务农。” 韩七月说的随意，但目光却偷偷瞥向周远洋。 “哦，你二哥也是当兵的？”吴慧玲问。 “是啊，我二哥当了好几年兵了。” 这时候，周远洋开口了“你二哥不会叫韩双阳吧？” 韩七月状似惊讶的问“周同志，您知道我二哥？” “一个部队的，我记得他好像是这一代的人。” “原来是我家老二的领导，哎呀呀，那就更加应该留下来吃饭了。”韩奶奶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一层关系，这下更是不让周远洋两口子走了。 最后还是周远洋开口“我们留下来吃顿饭吧，左右自己开车，回去也容易。老人家，您老要是有什么想给韩双阳带的，可以交给我！” “有几年没见二阳了，还真是怪想这个孩子的，难得有机会，老婆子就不客气了。等会儿我儿媳妇回来了，张罗一点东西，劳烦您给捎过去。” 韩奶奶是爽利人，周远洋开口之后，她便直接应下来。 韩七月立即开口“那我现在去做饭，慧玲姐，你先和我奶奶说说话。” 吴慧玲要帮忙，韩奶奶却说七月一个人能行。 晚饭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韩奶奶打算做杂粮疙瘩汤。 面糊糊都已经弄好了，就差下锅。 韩七月寻思，这样的饭待客显得有些不够看，想了想又开始和面烙饼子。 韩七月用的是纯白面，在这个粮食缺乏的年月，能拿出白面招呼的都是贵客。 她想着家里人平日里舍不得吃白面，便一次多烙了一些饼子，让家里人也能稍微吃的好一点。 韩七月又是和面烙饼子，又是摘菜洗菜，忙的不亦乐乎。 而韩家来了当兵的，还开着小汽车的消息已经不胫而走，连在地里上工的人都知道了。 一时之间，很多人都在讨论这个问题，有猜测是二阳立功了，上面来报喜的，也有说二阳发达了，开着小车回来之类的。 总之，大家各自有各自的想法。 最后，就连大队长都听到了这个消息。 听到韩家来了军官，大队长也有些坐不住了，恨不得立刻过去看看。 但人家没找他，他也不好意思就这么凑上去，尤其还没有下工，他现在过去，给社员们看到了也不好。 好在，时间差不多到了要下工的时候了，大队长看着大家都没什么心情干活儿，索性就提前几分钟让大家下工。 社员们平日里下工之后，脚步都是沉重的，毕竟劳作了一天，还吃不饱穿不暖的，能有啥力气？ 但今天不一样，大家伙儿从地里回来，也不知道累了，甚至很多人都不嫌远的专门绕道过来看一眼小汽车。 他们看向吉普车的目光十分火热，就像是看西洋景儿一样。 大队里上一次见到小汽车，好像是三四年前了，能不稀罕吗？ 有胆子大的小孩子还会上前摸一把，但更多的家长害怕万一弄坏了赔不起，忙把自己家孩子拉走。 小孩子肯定不愿意走，如果有可能，他们还想着坐上去试试。 总之，里面其乐融融，外面的人却吵吵嚷嚷的。 韩家一众人当然也听说有军队上的人开着小汽车来自己家里了，但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先去还了农具，一家子人才前前后后直奔回家。 等他们到家的时候，还有很多人扛着农具站在他们家门口围观的。 韩老大说“咋都不去还农具，七叔还等着呢。” “这不是寻思先来你家门口看个新鲜。”有与韩老大熟悉的，立即笑着开口“你们家现在是发达了，连小汽车都来了！” “发达啥啊，连发生了啥事儿都还不清楚嘞！”韩老大忙摆手说。 家门口的人都伸长了脖子，朝着韩家院子看去，希望能看到点儿有用的信息。 尤其是想知道，开小汽车的是什么人。 只可惜，什么都没看到。 但他们看到了韩家的炊烟，闻到了韩家院子里飘出来的饭菜香味。 夏秀禾与杨秀芝妯娌两个走到家门口的时候，也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弟妹，今天家里应该是来贵客了，我闻着是白面饼子的味道嘞。” 杨秀芝嗅了一口香味，笑嘻嘻的对夏秀禾说道。 夏秀禾失笑“嫂子，你连白面的味道都能闻到？” “上次吃白面烙饼子还是上次的时候，我算算有多长时间了？还是去年吧！那味道，我怎么可能忘掉？连做梦的时候都能梦到白白的饼子朝着我飞来！就是每一次都被白面饼子噎醒来！” 夏秀禾被杨秀芝促狭的说法给逗笑了，她这个大嫂大大咧咧的性格，还真是让人不知道该说啥。 梦里吃白面饼子，还被噎醒来，也没谁了。 “我估计，今天晚上大嫂就能吃到白面饼子了，到时候我看看大嫂会不会被噎住。”夏秀禾也配合杨秀芝开玩笑。 她还是挺了解自己女儿的，就算来客人，也不会只给客人烙饼子，家里人肯定也有得吃。 两妯娌一前一后进门，果然就看到韩七月正端着一个木盆子，木盆子里都是白面烙饼，都冒尖儿了。 夏秀禾想着，果然自己猜对了，这孩子还真舍得，这一顿饭，得吃多少白面去！ “大妈，妈，你们回来了，今天家里来了贵客，你们洗洗手，一起吃饭。” 这边说话，其他人被众人拦在门外面问东问西的人也跟着进门了。 屋里说话的韩奶奶并吴慧玲和周远洋等人听到院子里的动静，也从堂屋里走了出来。 吃饭依旧是在大梨树下的木头桌子上。 韩七月将白面饼子放在桌面上之后，又去厨房里端杂粮面疙瘩，还有刚才炒的两道菜。 周远洋看到一盆子白面饼子的时候，眼神略微有些惊诧。 能舍得拿出这么多白面招呼人，韩家人对他们两口子是真的重视，这让他更加不好意思了，甚至都觉得，今天拿的礼物太轻了。 这家人太实诚了，要知道，这年月，白面也就是过年的时候才能包上一顿饺子。 甚至，有些条件不好的人家，就连过年的时候都舍不得用纯白面，还要掺和些杂粮呢。 但这些饼子，是实打实的白面啊。 这一顿，怕是将他们家存的白面都吃光了吧！ 等回头回去了，得弄点东西给他们寄过来。 看到这么多白面饼子，韩奶奶等人说不心疼是假的。 但当着客人的面，他们表现的都很镇定，脸上连一点点心疼的表情都没露出来。 “远洋，慧玲，你们两口子赶紧坐下吃饭，家里条件不好，你们担待着。” 韩奶奶已经与他们两口子都十分熟悉了，说话的时候并没有拘谨。 但其他人不熟悉，多少有些拘谨。 几乎都不敢开口说话了。 不过，最尴尬的要算刚刚进门的楚建国。 他看着韩家今天晚上有客人，还准备了白面饼子，这时候不知道该继续留在韩家吃饭，还是识趣一点离开。 “哎呀，楚建国同志也来了。我正说等下劳烦妹子带着去找你。” 吴慧玲还没来得及坐下，就看到了和韩家一众小伙子们在一起的楚建国。 楚建国这才认出来，原来是哪天被韩七月和他救的女人。 这是上门感谢来了？ 真没想到，还是个军嫂呢。 “他爸，这就是我的另外一个恩人，没想到，竟然在一处见了。”吴慧玲给周远洋介绍。 他们通过派出所的同志已经了解到了，两个恩人是同一个村子的，今天过来，原本就给楚建国也单独准备了感谢的礼物。 “我叫周远洋，是吴慧玲的丈夫，感谢你救了我的妻子和儿子。”周远洋笔挺的给楚建国行礼。 楚建国不好意思了，忙就连连摆手说道“不是我的功劳，是韩七月同志有勇有谋，识破了那两个人的伎俩，如果是我，可能发现不了！” 他只是因为认识韩七月，才伸出援手罢了，真的不算什么。 要说真正救人的人，还是韩七月。 “总之，还是要感谢你伸出援手，我爱人说了，要是没有你帮忙，韩七月同志一个人要救人也不容易。” 周远洋行礼之后，上前和楚建国握手。 楚建国是从京城来的，倒是有些见识。略略打量了一下之后，就知道周远洋的身份不低。 虽然他具体看不出来周远洋的官职，但能猜到，穿着四个兜儿的衣服，还能开着小吉普过来的人，大概也是个不小的官儿。 但他并没有表现的谄媚，反而十分平静的与周远洋说话。 “周同志你好，我叫楚建国，是下乡的知青，来团结大队有好几年时间了。我在大队里得到了不少人的帮助，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到别人，我也很开心。” 韩奶奶看两个人相见的差不多了，赶紧招呼人坐下先吃饭。 “先别说话了，先坐下来边吃边说。” 毕竟，耽误了好一会儿时间了，再耽误下去，面疙瘩都要变成面糊糊了。 好不容易吃这么好的饭嘞。 第39章 出主意 周远洋虽然是领导，但是个十分随和的人，和韩家人聊的比较愉快。 韩家人也没有因为周远洋是韩双阳的领导，就对周远洋谄媚，这一点让周远洋很舒服。 他更加觉得，韩家一家人能相处。 众人吃罢晚饭，韩老大兄弟两个陪着周远洋说话，韩七月和吴慧玲两个人在一起说悄悄话儿。 韩奶奶专心的陪着小家伙玩的开心。 夏秀禾和杨春芝妯娌两个则忙着给韩双阳准备东西。 至于家里其他小子们，按照时间，跟着楚建国学习去了。 虽然韩三阳并不是十分喜欢读书，但是家里哥哥和弟弟们都在读书，他也只能跟着读书。 周远洋看到坐在院子里安安心心看书解题的几个人，十分惊讶。 “他们每天都这么读书？”奇快妏敩 这个年代，能坚持读书的人可不多了。 就算上学的学生，也是荒废时光的比较多，真正学习反而很少。 “最近才开始的，这不是我家七月说哥哥们文化水平太低了，要补一补课。就让楚知青教他们读书。” 韩老大对于家里娃儿们读书这件事，抱着不支持也不反对的态度。 反正孩子们自己想读书就读，不想读书，他也顺着孩子们自己的意思。 “读书好，建设国家需要读书人！”周远洋赞许的点点头“现在学习，将来总有用得上的时候。” 韩老二点点头说“周同志，您和七月说的一样，七月也说，读书是为了自己好，也是为了将来能建设国家！” 虽然韩老二不觉得读书和建设国家有什么关系，但谁让这个话是自己家女儿说的？ 七月说了，那肯定是有道理的。 周远洋倒是没想到，韩七月一个女孩子，能有这样的见识。 “你家七月是个不错的姑娘！” 听到周远洋这话，韩家两兄弟瞬间就嘚瑟起来了，一个个都争着夸奖七月。 周远洋有些失笑，但还是耐心听着。 厨房里，夏秀禾这个当妈的人，想给儿子准备的太多，但时间紧张了一点，她最终也只打点出来一个背包的东西。 “弟妹，你说这些东西少不少？也不知道二阳这孩子，在部队上过的好不好。” “应该是好的，吃喝不愁，还能吃上肉，我也是白操心一回。”夏秀禾感慨的说。 “你呀，也别为这个操心，等咱们家日子过好了，多给二阳寄点儿好东西过去就行。” 杨春芝总觉得，家里的日子好像就要好起来了，虽然目前看，还是穷，但她就是有这样的感觉。 “嫂子你说的没错，等以后吧。只是，我咋觉得，家里多了不少好东西。” 方才准备东西的时候，夏秀禾就发现了这个问题。 杨春芝性格没有夏秀禾细腻，加上她们妯娌只负责上工，家务活都是婆婆和韩七月干的，她也没有过多注意。 现在夏秀禾说出这话，杨春芝也蹙眉，确实好像多了好多。 就连粮食袋子都鼓鼓的。 这么多粮食，够一家子人吃到秋收了。 而且，不用吃糊糊，每顿饭都能吃的饱饱的。 “算了，弟妹，咱们也别操心这些了，家里东西多了，是好事啊！”杨春芝依旧大大咧咧的。 “你说的是，家里是娘当家，不让我们饿着就行。嫂子，你说我们给周同志和慧玲两口子准备点啥？” 人家带了那么多的礼物过来，要是啥都不回，夏秀禾觉得十分不好意思。 “别的我寻思人家也不缺，主要是咱也没有啥好的。不如就去自留地里摘点儿菜，另外，七月最近晒的蘑菇干都拿出来给人家，也就是个心意。” 杨春芝这话得到了夏秀禾的赞成，妯娌两个有拎着篮子去了自留地里。 韩家自留地里菜不多，但他们还是摘了满满的一大筐。 看到这么多蔬菜的时候，吴慧玲都不好意思了，连忙推辞。 “婶儿，您这样真是太客气了。您这样，我会不好意思。” “你这孩子说的啥话，你们给我们家带来这么多礼物，我们家里只有这些不值钱的东西。” 夏秀禾说话的时候，多少还觉得不好意思，脸都有些发烫。 一大筐的菜，看起来很多，但真的不值钱，比起周同志和吴慧玲两口子送过来的东西，太少了。 要说起来，好东西韩七月有不少，空间里随便拿出来的东西，都能让人眼前一亮。 可那些东西，不能拿出来啊，万一引起别人的怀疑就不好了。 她想着，要是两家人以后能好好的，再补心意也不迟。 她一定要想办法给周远洋示警，免得周远洋这辈子和上辈子一样，年纪轻轻就牺牲，留下孤儿寡母。 韩七月笑着说“慧玲姐，你要是不肯收下我们家这点儿心意，那你和姐夫带来的东西，你们还是带回去吧。” “这怎么行，这可是我感谢你的。”吴慧玲忙道。 “慧玲姐，咱们现在都是好姐妹了，还用得着说这个？我还想着以后去部队上找你呢，你这样我可不敢去了！” 吴慧玲听了这话，欢喜起来“你可别说话不算话，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来看看。” 周远洋听到了，也说道“你可以去探望你二哥。” 韩七月立刻说“那我等过年的时候去，还能和我二哥一起过年。” 这段时间，要抓紧复习，显然没太多时间浪费，只能等参加完高考之后，到了过年去看看二哥了。 就是不知道，家里人是不是舍得她独自外出。 “韩双阳同志要是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很高兴！” 几个人又坐在一起说了一会儿闲话，周远洋和吴慧玲两口子表示时间不早，要回县城。 韩家众人也没有继续留他们，毕竟家里房子少，留下客人也没办法安排住宿。 他们送周远洋和吴慧玲出门。 韩奶奶还抱着小家伙舍不得松手。 小家伙也凑趣，抱着韩奶奶的脖子依依不舍，看的众人都忍俊不禁，连声说简直就是亲的！ 到了门外，却看到大队长正在犹犹豫豫，也不知道是想进来，还是怎么滴，总之就在韩家院子外面徘徊。 韩老大看到了，问道“大队长，您有啥事儿吗？” 第40章 发展新路子 大队长忙说道“也没啥事儿，我就是过来看看，你们家来贵客了，有没有我能帮忙的地方。” 韩老大笑道“没啥事能劳烦大队长帮忙的，这不，客人要走了。” 倒是韩七月心细，看着大队长，觉得不像是没事的样子，遂问“大队长，您今天是有啥事儿吧？” 大队长看看周远洋，嘴巴嗫嚅了一下，没有说出话来。 周远洋能年纪轻轻当上领导，也是有些眼力的人，他大概看出来了，这个大队长可能有话要跟自己问。 “这位同志，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您是当领导的，比我们乡下人有见识，我要是说的不对，您别和我计较。” 大队长确实有话要问，但又不知道，要是问出来，会不会惹得人不高兴。 尤其眼前这个人，能开小汽车，肯定是个大领导。 对于朴实的乡下人来说，能开小汽车的，就是大领导，这一点他们不会怀疑。 周远洋看着眼前质朴的大队长，没有一点官油子的样子，便说“你问吧，要是说的不对，我也不怪你。” “首长，最近有些大队和公社在建厂，你说这个合适吗？政策能允许吗？” 在场的人显然都没想到，大队长竟能问出这样的问题。 关于建厂的这件事，最近确实有好些人在搞，有偷偷摸摸藏着掖着搞的，也有光明正大搞的。 可他到现在还没下定决心。 他能想到，要是有个厂子，大队里的人日子肯定要好过许多。 可现在，外面到底是啥政策啊？ 万一建厂子，惹来不必要的麻烦，那就不好了。 “具体什么政策我不是很清楚，但是现在确实鼓励大队自己建厂子创造更多效益。” 周远洋能接触到更多的人，政策了解的也能多一些。 可是，有些政策现在不是很明晰，他也不能说的十分直白。 要怎么取舍，还是要看当地自己。 他能说的就只有其他地方目前正在开展的。 “不过，你作为大队长，应该也知道，就现在来说，要建一个厂子并不容易。万一赔钱，有可能整个大队的人都拉饥荒。” 说完之后，周远洋不继续说，而是到了车跟前，从车上拎下来两个网兜，转身就要交给楚建国。 “楚建国同志，这是感谢你见义勇为，帮助我的妻子和孩子的礼物。” “这个我可不能要，周同志，都是应该做的！” 楚建国连连推辞，最后推辞不过，只能收下，不过他转手就给了韩奶奶。 “韩奶奶，这些东西，还是放在家里，反正我三顿饭都在这里吃！” 只是粗略打量，他就看清楚了，里面都是一些吃的用的。 韩奶奶说“这是小周同志感谢你的，你咋就给我们。” “既然是感谢我的，那就是我的了，我转送给您，没毛病！” 楚建国又不傻，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周远洋对韩家人的印象很好。 他相信，自己将这些东西转送给韩家，周远洋不会有任何的意见。 果然，周远洋只是笑了笑，就招呼吴慧玲抱着孩子上车了。 小汽车发动之后，缓缓驶离，韩奶奶还有些依依不舍。 “你们几个臭小子，凡是有一个结婚生个孩子，我就不至于这么难过了！” 韩七月听到韩奶奶这话的时候，掩嘴笑了。 早就猜到了，奶奶肯定要发作的。 几个哥哥这也算变相被催婚了。 “大哥，要不，你先给奶奶找个孙子媳妇回来。” 韩七月不嫌事儿大的拱火。 韩奶奶听了，骂道“都二十好几的人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儿子都两个了，你连个媳妇都没有，丢人不丢人。” 韩向阳无语的盯着韩七月。 韩七月促狭的冲着他做鬼脸。 韩奶奶也不过是一时舍不得小家伙离开，发泄一下罢了，倒是没有真的想逼着孙子找孙媳妇。 七月可说了，要让家里的哥哥们都读书，将来才好上大学呢。 要是现在结婚，肯定要耽误不少事儿。 “以后，你们要是给我找不到城里的媳妇，就别回家了，我没你们这些不争气的孙子！” 韩陆阳听到苏奶奶这么说，插嘴说“奶奶，我早就知道，您心里，有七月这个孙女儿就够了，我们这些孙子绑起来，都不够看的！” “知道就好，还不快滚！” 韩奶奶也被韩陆阳这调皮的语气动作给逗笑了。 楚建国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告辞就要离开。 韩奶奶忙就将手里拎着的网兜塞回去，说“小楚知青，这可是小周同志给你的谢礼，你还是带回去吧。” “韩奶奶，不是都说好了，您怎么有塞回来给我了？我以后都要在你们家里吃饭了，您还对我这么客气干啥？” 楚建国在韩家这两天，吃的都很好，心里其实是有些过意不去的。 他那点儿口粮自己清楚，根本吃不了这么好，也就是说，韩家人其实是在贴补他的。 尤其是他从知青点出来单过之后，因没有菜地，菜也是韩家贴补他的。 他觉得，只是给韩家兄弟几个讲课，有点不好意思。 可韩七月是看过后世的，有些人家给家里孩子请家教，一节课就要花上很多钱，她现在只是帮楚建国做饭，就换来一个免费的家教，真是太划算了。 但楚建国的性格，韩七月倒是能猜出来几分，这是个十分执拗的人，要是今天这些东西不收，估计他心里会更加不舒服。 “奶奶，收下吧，反正楚知青回去之后也不做饭。” 这里面有挂面、麦乳精等物，回头给楚知青准备上吃了就行。奇快妏敩 韩奶奶最听韩七月的话，听韩七月都这么说了，这才作罢。 楚建国离开了，大队长却不肯离开，而是跟着韩家人到了韩家屋里。 天色不早了，韩家人都准备睡觉了，却发现，大队长竟然跟着进来了。 韩老大想问，被杨春芝给扯住了。 大队长也发现自己不妥当了，但有些话，该商量的时候，一定要抓紧时间商量。 第41章 肥皂制作竟然如此简单 “这不好意思的，你们准备休息了吧？”大队长搓着手说。 韩老大和大队长关系很好，听大队长这么说，当然知道大队长有话要说。 “大队长，您有啥事儿就说吧，时间还早，也不着急休息。” 大队长这才在廊檐下坐下说“你说咱们大队里搞点儿啥好？” 韩老大没想到大队长竟然这样单刀直入的开口问，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应该怎么回答。 倒是韩老二比韩老大机灵一点，他凑近大队长问“大队长，您的意思是，咱们大队也要搞自己的厂子？” 自从韩七月隐晦的说了些事之后，韩老二这个当爹的，可没少琢磨。 他相信，自己家闺女绝对不是无的放矢，肯定是听到了啥。 刚才周同志说的话，虽然不是十分明确，但也提到了外面很多地方建工厂发展的事。 “老二，你有啥想法？” 许是看出来，问韩老大不如问韩老二，大队长索性直接问韩老二了。 韩老二摸摸脑袋，想了想说道“大队长，我觉得吧，咱们大队也没啥优势，要是真的办工厂，就连建厂房的钱都拿不出来。” 韩老二一句话，算是将天给聊死了。 大队长何尝不知道，确实就是这样。 隔壁大队现在正在建厂，可只是开工就停下了，听说，也是没钱继续的原因。 要是轰轰烈烈搞一场，到了最后，落得个半途而废的结果，还不如从一开始就放弃，省的劳民伤财了。 韩七月正好听到了自家老父亲的这句话，她不由感慨，她爹还是想的挺周全的，没有盲目的劝说建工厂。 “大队长，我有一个想法。”韩七月猜测，就靠这几个没见过大世面的庄稼汉子，该是想不出来未来发展之路的。 “啥？”大队长倒是没有因为韩七月是个女娃子，年纪还小就轻视她。 “大队长，咱们确实没有钱建厂房，但是，咱们可以借鸡生蛋。” “借鸡生蛋？”大队长没领会韩七月话里的意思。 韩七月笑道“就是从县城里的工厂领些活儿回来，咱们大队里的人负责加工，咱们小学堂里不是有个礼堂？先凑合用着也不是不行！” 大队长听了韩七月的话，苦笑一下，轻轻摇头。 那意思再明白不过，果然就是个孩子，想事情太简单了。 县城里工厂，他们这些人怎么可能接触得到？ 而且，厂里的工人自己还得干活呢，怎么可能将自己的活儿交给其他人干？ 韩七月看懂了大队长的意思，说道“我改天去县城里试试，说不定就能有办法呢？” 说不定就能有办法？ 大队长对此不抱希望。 “另外，大队长，咱们这里适合鹌鹑生长，动员大家伙儿都养些鹌鹑也不是不可以。” 这样的方式，其实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化整为零，最大程度上节约资本，等资本积累到一定阶段，再开始扩建工厂，甚至，变成县城里厂子的分厂，对于目前团结大队来说，是最好的方式。 “养鹌鹑这事儿能行，就是，养了鹌鹑，有人要不？” 鹌鹑这玩意儿，山上就有，只是那蛋那么小一点点，城里人能喜欢？就是供销社谁知道收不收啊！ 大队长虽然觉得这件事有可行性，但还是有所怀疑，觉得这件事存在一定的问题。 “大队长，试试吧，我相信有市场，我反正要去城里，先搞个调研看看有没有市场。” 韩七月所谓的搞调研，其实也很简单，就是拿一些鹌鹑蛋去试试水，如果有人愿意要，那就证明是有市场的。 她心里有底，鹌鹑蛋肯定是有人要的，但是价格肯定比不了鸡蛋。 大队长迟疑的看着韩七月“咋调研？” “这个我有办法。我明天就去试试。” 韩七月话音刚落，就被韩奶奶打断了。 “月啊，你已经去了好多趟县城了，咋明天还要去？” 这孩子，最近天天去县城，这样可不成，女孩子家家的，成天跑出去，要被大队里的人说闲话的。 韩奶奶并不是古板的老人，但女孩子的名声十分重要，这一点，老人家是坚持的。 韩七月抱着韩奶奶的胳膊说“奶奶，您别担心，我最多再跑两三趟，只要把事情都解决了，就能安心在家了。” 韩奶奶其实并不赞成，建工厂啥的，可不是七月该考虑的事，这事儿归根结底，是大队长和大队里其他干部应该考虑的。 七月不过是个女娃子，咋还要承担这么多？ “娘，你就让七月去试试吧！”韩老二表示无条件的支持自己家闺女。 他这话说出来的时候，被妻子夏秀禾瞪了一眼。 夏秀禾的想法和婆婆差不多。 他们家不重男轻女，甚至对闺女十分宽容，供闺女上高中。 但并不意味着，可以让闺女天天跑外面，最后被人说三道四。 在乡下生活，女儿家的名声十分重要。 闲言碎语，很容易毁了一个女孩子的一辈子。 “七月不是说了，就去几趟。”韩老二讷讷的说道。 韩七月也忙说道“是嘞，我再去几趟，要是能成最好，不能成，我也就死心了。” 夏秀禾无奈的看着女儿和自家男人。 算了，七月这孩子是有成算的，知道分寸。 “这个事你们不用担心，有我。”大队长忽然开口。 都是有女儿的人，夏秀禾和韩奶奶的心思大队长能理解，这个事，他有办法解释，绝对不让这孩子名誉受损就行。 有了大队长的保证，韩奶奶婆媳二人都安心不少。 大队长又问韩七月“七月，你在城里读书的时候，认识啥有本事的人？” 韩七月没想到大队长想到了这个。 “我有个同学，她家里有些能耐，正好她和我的关系也不错，我去试试看。”韩七月顺着大队长的话说。 话音才落，就听到韩奶奶十分紧张的问“月啊，你说的同学是男的还是女的？” 韩七月一愣，她就是随口这么一说，咋奶奶还紧张上了？ “奶奶，是个女同学，上学的时候对我挺好的。” 反正也是虚构出来的人，韩七月直接排雷。 果然，韩奶奶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女同学就好，七月啊，人家对你好，你也要对人家好才行，可别让人觉得咱们是无情无义的人。” 第42章 实践需要过程 翌日一早，韩七月还是依旧上山，下山的时候，拐弯去了一趟陆家二老的屋里。 陆家二老看到韩七月过来，都很开心，但又担心要是被别人看到了影响韩七月。 “闺女啊，你可别过来，要是被其他人看到，要影响你。”陆奶奶让韩七月进门之后，才小心的说。 韩七月说“您放心吧，这时候，大队里的人都还没起床，不用担心被人看到。” “就怕万一，闺女啊，以后你别总过来，我们老两口现在啥都有，过日子不成问题。” “行，陆奶奶，您要是有啥需要我做的，就在前面那棵树下面摆上两块石头，我再过来。” 韩七月也觉得，要是真的总过来，说不定就被人看到了。 “陆景明同志已经走了吗？” 韩七月没看到陆景明，便顺嘴问了一句。 听韩七月问起自己家孙子，陆奶奶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笑的简直是见牙不见眼。 这闺女知道问自己家傻孙子，好，好！ “走了，他天不亮就出发了。”陆奶奶说道“他说了，以后有时间就会给你写信的，有啥对我们老两口说的，也会夹在给你写的信里面。” 韩七月并没有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毕竟，陆景明不能直接给二老写信，通过自己转达，是最好的办法。 又问了一下二老还有没有缺东少西的，韩七月才离开。 回到家里，韩七月打算吃完饭就去县城，结果，吃饭的时候就有人上门了。 来的不是别人，是大队里的一个女知青，叫梁玉梅。 说起梁玉梅，就不得不说起楚建国。 梁玉梅早些时候落水，被楚建国救了。 楚建国救人的时候并没有多想，谁知道，却被梁玉梅给缠上了。 梁玉梅的理由就是，楚建国救她的时候抱了她，就要对她负责人，梁玉梅的意思是，让楚建国娶她。 楚建国自然不愿意，他暂时还没有打算在大队里成家，他心里还存着将来回去的想法。 再说了，他是救人，这是做好事，怎么还要搭上自己一辈子了？ 但梁玉梅显然不这样想，她的目的性很清楚，就是要找一个男人。 严格说起来，也不是梁玉梅不知廉耻，非得要找个人对自己负责，而是大队里有人盯上她了，已经堵了她好几次了。 梁玉梅不想嫁给大队里的人，她也想有一天能回城，那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一个知青。 她想的挺简单的，只要自己结婚了，那盯上她的人自然就放弃了。 但是，梁玉梅忘了很重要的一件事，就是作为当事人的楚建国愿意不愿意。 为了远离梁玉梅，楚建国甚至直接搬出了知青点。 原以为离开了知青点能安生一点，却没想到，楚建国才在韩家吃了几顿饭，梁玉梅就上门了。 韩七月看着一脸怨念盯着楚建国的梁玉梅，真心无语。 吃饭的时候上门来打扰别人，梁玉梅还礼貌吗？ 怎么说，都是知识青年，连最起码的礼貌都没了？ “建国，你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梁玉梅一副受到天大委屈的样子。 就好像楚建国对不起她一样。 不知道的人，只怕要以为楚建国对梁玉梅始乱终弃，喜欢上别人了。 韩七月蹙眉，这个梁玉梅，当自己是梁玉莲吗？ 一副白莲花的样子给谁看？ 而且，她说什么喜欢上别人？ 这意思不就是说，楚建国和她？ 韩家除了她是未婚女性之外，其他的可都是小子。 韩七月没好气的翻一个白眼，不打算理会梁玉梅。 她将目光看向楚建国，那意思很明白，赶紧打发了人吃饭。 楚建国冷着一张脸说“梁玉梅同志，我们不熟！” “可是，你都抱过我；额……” 这话说的含含糊糊的，分明是十分正常的事，被梁玉梅说出来，语焉不详，很容易引起别人的猜测。 “梁玉梅同志，会说话就说，不会说话就闭嘴！”楚建国忍无可忍的冲着梁玉梅说道。 梁玉梅却低垂脑袋，摆出一副欲哭不哭的样子。 “建国，你不要这样，我，我……” 她这幅模样看在韩七月的眼里是真的很做作。 韩七月有些后悔了，早知道楚建国这事儿还能招惹来这个脑子不合适的梁玉梅，她一定不会同意楚建国来家里吃饭。 就算楚建国有学问，能给家里哥哥们教学习也不行。 她可不想成为别人嘴里茶余饭后的谈资。 大队里的人，没有别的爱好，唯一的爱好就是说三道四，说些家长里短的八卦。 像是这种，他们最乐意说了。 “如果早知道，救你会惹出这么多的是非，我一定不会救你，我会眼睁睁的看着你淹死！” 楚建国也是真的发怒了，这话说的算是十分刻薄了。 没有人会在意事情的真相如何，只在乎这个流言是不是能让自己开心有乐子。 梁玉梅一副承受不住的样子，可是，她却将愤怒的目光看向韩七月。 “韩七月，你不要和我争楚建国好不好，你也知道，他救了我，放在以前，我是要以身相许的。在我心里，他现在就是我的一切！”梁玉梅楚楚可怜的说着，甚至作势就要跪下来给韩七月磕头。 韩七月看着真是觉得恶心的不行。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 什么叫做争？ 不要说她和楚建国没有任何关系，就算真有关系，与梁玉梅也没有任何关系。 “梁玉梅，你要是再胡说八道，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楚建国真的生气了。 他好不容易才找了这么个能让自己吃饭的地方，梁玉梅这个女人非得来闹一场，这是打算逼死自己吗？ 梁玉梅的眼泪终于落下来了。 “建国，你……”奇快妏敩 “梁玉梅，如果你再说一句类似的话，我今天就去知青办，问问以后还能不能做好事，能不能救人了。如果救人就要搭上一辈子，谁还会救人？” “楚知青如果多救几个人，是不是可以三妻四妾了？”韩七月不嫌事儿大，凉凉的说。 第43章 救人有错吗 翌日一早，韩七月按照以往的管理，还是依旧上山找野菜、打猪草、挖药材。 韩七月每次上上都少不得有一些收获，今天也一样，她背着沉甸甸的背篓下山。 下山的时候，韩七月正好看到了山脚下孤零零的房子，想到陆景明今天就要离开，也不知道还在不在，她遂拐弯。 陆家二老看到韩七月过来，都很开心，陆爷爷还能表现的平静，陆奶奶则直接乐开花了。 他们虽然高兴，又担心要是被别人看到，影响韩七月。 他们这样的人，算是谁沾染上谁倒霉。 “闺女啊，你可别总过来，要是被其他人看到，要影响你。” 陆奶奶左右观察没人之后，让韩七月进门之后，才小心的说。 韩七月打量了一下院子，院墙夯实的很结实，比想象中的要好上一些。 “陆奶奶，您放心吧，我起的早，大队里的人都还没起床，不担心被人看到。” “就怕万一，闺女啊，小心驶得万年船，我知道是景明那小子请你照顾我们，可你也不用总过来，我们老两口现在啥都有，过日子不成问题。” 陆奶奶虽然说着让韩七月别来的话，但一双手却一直攥着韩七月的手，亲热的劲儿就别提了。 韩七月一寻思，确实是这么回事，虽然说相对安全，但万一呢？ 这大队里，可还有个喜欢着庄文林的李小荣，说不定，她就盯着自己。 “行，陆奶奶。我们约定一下，您要是有啥需要我做的，就在前面那棵树下面摆上两块石头。” “这法子好。”陆奶奶忙答应下来。 韩七月和陆奶奶说了好一会儿话，只看到老两口，没忍住问一句。 “陆景明同志已经走了吗？” 听韩七月问起自己家孙子，陆奶奶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笑的简直是见牙不见眼。 这闺女知道问自己家傻孙子，好，好！ “走了，他天不亮就出发了。早上十点的火车，迟了就赶不上了。”陆奶奶说道。 韩七月有些失望，陆景明走了，临走之前，居然也没说跟自己告别一下。 当这样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他们说到底不过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何必专门告别？ “景明说，这次没机会跟你告别了，他以后有时间会给你写信，还专门交代过给我们老两口的信，也会夹在给你写的信里面。” 韩七月并没有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 身份所限，陆景明不能直接给二老写信，通过自己转达，是最好的办法。 只是，二老都被下放了，陆景明是怎么躲过一劫的？ 按道理，老辈都被送到乡下吃苦了，当孙子的，怎么也不能幸免才对。 但韩七月这个人，不会钻牛角尖，不知道的，也不会执拗的去寻求答案。 她又问了一下二老还有没有缺东少西，得到二老准确的答案之后，韩七月才离开。 一路上很顺利，并没有见到其他人。 回到家里，韩奶奶的饭已经做好了，大家也都忙完了早上的活，准备吃饭。 一家子人和楚建国刚端起饭碗，正准备吃饭的时候，大门被人敲响了。 大队里的人有讲究，吃饭的时候，轻易不会上别人家门。 毕竟，大家条件都不好，吃饭的时候上门，尴尬的很。 韩陆阳去开门，却看到大门口站着一个还算清秀的女人。 这个女人，韩陆阳认识，不是别人，是大队里的一个女知青，叫梁玉梅。 说起梁玉梅，就不得不说起楚建国。 一个月之前，梁玉梅不小心落水，被楚建国救了。 楚建国救人的时候并没有多想，只想着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梁玉梅被淹死。 谁知道，却被梁玉梅给缠上了。 从他救了梁玉梅的哪天开始，梁玉梅总是直接靠近他，一副两个人关系十分亲近的样子。 开始两天，楚建国没多想，但后来，传出风言风语，都说两个人要结婚。 楚建国听到这样传言的时候，吓一跳。 他只能委婉的提醒梁玉梅，孤男寡女还是要有距离感。 但梁玉梅却说，从他救了她开始，她就把自己当成他的人了。 楚建国当然不愿意，只能拒绝，但梁玉梅就像是听不进去人话一样，十分执拗。 甚至，梁玉梅这个被人救了的人还摆出一副自己是受害者的样子。 她说，楚建国救她的时候抱了她，夏天穿的衣服少，浸水之后贴在身上，等于楚建国摸到了她的身体。 又说什么两个人有了肌肤之亲，楚建国就该对她负责人，里里外外这些话表达的就是一个意思，楚建国必须得娶她。 楚建国自是不愿意。 他下乡这些年了，一直都洁身自好，就是因为没有打算在大队里成家。 他心里存着将来回去的想法，前些日子，家里人来信，隐晦的提了一下，近期政策可能有变化，或许能有机会回城。 好不容易等到这样的机会，楚建国自然不能在乡下结婚成家。 但梁玉梅却哭哭啼啼的表示，非他不嫁，还说他不负责任。 楚建国那个郁闷啊！他是救人，是做好事，怎么还要搭上自己一辈子了？ 但梁玉梅不这样想，她的目的性很清楚，就是逼的楚建国受不住娶了自己。 严格说起来，也不是梁玉梅不知廉耻，非得要找个人赖上。 大队里有人盯上她了，已经堵了她好几次了。 这样的事儿，要是传出去，总是女人更吃亏，梁玉梅也不敢说出去，只能另寻路子。 她和楚建国的想法其实差不多，都不想嫁给大队里的人。 她也想有一天能回城，要是嫁给大队里的人，这一辈子都没有回城的可能了。 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一个知青，将来两个人说不定就一起回城了。 但梁玉梅忘了很重要的一件事，作为当事人的楚建国愿意不愿意和她结婚。 第44章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楚建国为了远离梁玉梅，在不堪其扰的情况下甚至直接搬出了知青点。 原以为离开了知青点能安生一点，却没想到，梁玉梅竟然能追到韩家来。 还选在吃饭的时候过来。 楚建国见到梁玉梅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最终变成一张黑脸。 梁玉梅就像是没有看到楚建国黑脸一样，脸上堆着笑容直接走到了大梨树下。 “建国，我去找你吃饭，才知道你来了韩家！” “我们不熟，梁玉梅同志，我希望你能叫我楚建国同志。” 因为在韩家，楚建国只能拼命克制自己的怒火，尽量客气的说。 这句话说出来，梁玉梅却瞬间眼中含泪。 啧啧，这还是个小绿茶呢，说哭就能哭出来。 楚建国也是真倒霉，怎么就遇上这么一件事？ 上辈子也有这事儿吗？ 韩七月想不起来了。 她饶有兴味的看着一脸怨念盯着楚建国的梁玉梅。 这个梁玉梅是属狗皮膏药的吧？ 不过，吃饭的时候上门来打扰别人，礼貌吗？ 怎么说，都是知识青年，连最起码的礼貌都没了？ 梁玉梅眼里却没有别人，只是死死盯着楚建国，一副受到天大委屈的样子。 楚建国暴躁的揉了一把自己的头发。 “建国，你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梁玉梅委委屈屈的问。 这话说的就好像楚建国对不起她一样。 不知道的人，只怕要以为楚建国对梁玉梅始乱终弃。 原本在饶有兴趣看戏的七月忽然觉得，事情好像有些偏了。 梁玉梅这话是什么意思？ 喜欢上别人？ 这个别人是谁？ 是她韩七月？ 韩家除了她是未婚女性之外，其他的可都是小子。 韩七月没好气的翻一个白眼，难怪楚建国情愿从知青点搬出来，都不肯和梁玉梅在一起，这个女人，脑子不太好！ “楚知青！” 只有一句话，然后，韩七月开始埋头吃饭。 楚建国明白了韩七月的意思，那意思很明白，赶紧打发了人吃饭。 楚建国冷着一张脸说“梁玉梅同志，你不要说这样让人误会的话！” “可是，你都抱过我……” 这话说的含含糊糊的，十分正常的救人和被救的事，被梁玉梅说出来，语焉不详，很容易引起别人的猜测。 “梁玉梅同志，会说话就说，不会说话就闭嘴！”楚建国忍无可忍的冲着梁玉梅说道。 如果不是在韩家，如果不是粮食金贵，他是真的想将手里的碗直接扣在这个听不懂人话的女人头上。 梁玉梅却低垂脑袋，摆出一副欲哭不哭的样子。 她一双手紧紧的攥着。 难怪楚建国情愿在韩家搭伙，也不回知青点去。 韩家吃的还真好，最起码比大队里大部分人家吃的都好。 韩家是土生土长的乡下人，怎么可以吃的这么好？ 韩七月和自己一样，就是个姑娘，为什么能被家里人允许上桌吃饭？奇快妏敩 不应该在厨房里吃点儿残羹剩饭？ 梁玉梅以前在城里家里的时候，就是这么过的，家里父母的不待见，让她的心理扭曲。 “建国，你不要这样，我，我……” 她这幅矫揉造作的模样看在韩七月的眼里是真的很做作。 这个女人，段位太低了，演戏水平太差了！ 不过，韩七月这会子心里多少有些后悔。 早知道楚建国能招惹来这个脑子不合适的梁玉梅，她一定不会同意楚建国来家里吃饭。 就算楚建国有学问，能给家里哥哥们教学习也不行。 她有一种预感，这个梁玉梅很快就会将矛头对准自己，然后败坏自己的名声，搞不好，自己就变成她嘴里的第三者了。 她可不想成为别人嘴里茶余饭后的谈资。 大队里的人，没有别的爱好，唯一的娱乐就是说家长里短的八卦。 像是这种两个女人抢一个男人之类的，他们最乐意说了。 “如果早知道，救你会惹出这么多的是非，我一定不会救你，我会眼睁睁的看着你淹死！” 楚建国也是真的发怒了，这话说的算是十分刻薄了。 换成一般人，估计都要承受不住了，但梁玉梅是谁？ 她是为了达到目的不罢休的人，即便是被楚建国这样说，她也只是眼泪吧嗒吧嗒落下来。 一双噙着泪水的眼睛带着控诉盯着楚建国。 楚建国不理她，她却将愤怒的目光看向韩七月。 韩七月感觉到有一道目光看向自己的时候，抬头对视。 “韩七月，你不要和我争楚建国好不好，求求你了，你也知道，他救了我，放在以前，我是要以身相许的。” 梁玉梅楚楚可怜的说着，甚至作势就要跪下来给韩七月磕头。 “韩七月，从他救了我之后，在我心里，他就是我的一切！” 韩七月看着真是觉得恶心的不行。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 什么叫做争？ 她和楚建国清清白白，没有一点关系好吗？ “梁玉梅，你要是再乱说话，我撕了你的嘴！”韩七月放下反馈，阴森森的说。 梁玉梅有一瞬间的慌乱，但随即她又觉得自己没有说错什么。 “我，我……” “你不用摆出这样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我韩七月不吃这一套。” “梁玉梅，你要是再胡说八道，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楚建国真的生气了。 他好不容易才找了这么个能让自己吃饭的地方，这个女人非得来闹一场，这是打算逼死自己吗？ “建国，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梁玉梅，我不想和你在一起。我警告你，如果你再说一句类似的话，我立即去知青办，问问以后还能不能做好事，能不能救人了。我要问问知青办的同志，现在还有这样强行逼迫人结婚的道理？” 去知青办讨说法，梁玉梅脸色白了白。 她其实也是知道的，自己并不占理，可是，她这不也是没办法？ “梁玉梅同志，你还是想一想，如果救人就要搭上一辈子，谁还会救人？知青办的同志知道了你的所作所为，能顺着你的意？” “楚知青，我觉得吧，如果多救几个人，是不是可以三妻四妾了？”韩七月不嫌事儿大，凉凉的说。 “哎呀，我说错话了，现在可是新时代了，不兴三妻四妾这一套了，那要是一个人救了好几个人，可该怎么办呢？” 韩七月一副吃瓜的猹的模样，兴奋的不得了！ 可是这些话，却一句句的刺在梁玉梅的肺管子上！ 第45章 竟然在找她 梁玉梅何尝不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好。 但作为一个女人，又能有什么办法？ 楚建国是她的救命稻草，她不能失去这根救命稻草。 “韩七月同志，你只看到了我的坏，却看不到我的苦。”梁玉梅情绪失控，掩面哭了起来。 “就算你苦，也不能将自己的苦强加在别人的生活中。”韩七月认真的说“人活在这个世上，不能只想到自己的苦。” “何况，你的苦是楚建国同志造成的吗？如果你一定要让别人感受和你一样的苦，就该去找那个让你痛苦的人！” “让我痛苦的人？”梁玉梅喃喃说道。 她只想着找一个人救赎，从来都没想过，应该找让自己痛苦的人，将痛苦还回去。 但，她真的能和让自己痛苦的人硬抗吗？ “梁玉梅同志，我言尽于此，有些事，你得自己想清楚。如果你没办法将痛苦转嫁，就要熬。” 说完这一句，韩七月不再说话了。 隐晦地提醒过了，要不要坚持熬下去，就看梁玉梅自己了。 韩七月认真地回想上辈子，梁玉梅怎么样了？ 几十年过去，她真的想不起来了。 也没有办法提醒梁玉梅其他的。 梁玉梅走了，楚建国总算松了一口气，只是面对韩家人的时候，楚建国多少是有些不自在的。 好在，韩家人都不是小心眼的人，没有多说什么。 吃完饭，帮着韩奶奶收拾碗筷之后，韩七月再次去县城。 路上的时候，韩七月就在想，她最近去县城确实多了一点，今天去过之后，还是要稍微低调一点，最起码得等过几天再说。 韩七月一路顺利到达了县城。 她想好了，今天重点去黄盼蓝家里看看，毕竟，她儿子可是棉纺厂的后勤部主任。 县里几个厂子，棉纺厂也是能排上号的大厂。 有三千多职工嘞。 大厂里的领导，即便只是中层领导，那也是手握实权的存在。 如果能和这样的人搭上关系，许多事都能方便不少。 韩七月到了县城，没有直接去黄盼蓝家里。 现在是上班时间，她肯定见不到要见的人，还是先去黑市走一遭。 韩七月这一次，将自己打扮成了一个中年妇女的模样，还专门在脸上点了一个大大的黑痣，看着让人怪不舒服的。 但韩七月对着镜子很满意。 韩七月今天打算出售的依然是肉和鸡蛋。 没办法，超市里适合现在出售，还比较值钱的就只有这两样。 尤其是鸡蛋，她扫货之前，超市刚进了一批，一万五千斤，十几万枚呢。奇快妏敩 也不知道庄文林是怎么想的，一次性采购这么多的鸡蛋在超市里。 就自己现在这样小打小闹，天天卖鸡蛋都卖不出去多少。 带着鸡蛋进入黑市，韩七月小心翼翼地观察周围。 不知道为啥，她觉得，这两天的黑市似乎有点儿不对，但到底哪里的问题，她也没看出来。 韩七月找了角落，用头巾将脸抱住，韩七月开始等客人主动上门。 她顺便还拿出来一包鹌鹑蛋摆在鸡蛋的旁边。 既然说了要对市场做调研，那就得试试。 “哎呦，大妹子，你这是个啥蛋？怪小的，能有人要吗？” 第一个主动上门的，是个四五十岁的大姐，她本来是买鸡蛋的，谁知正好看到了旁边的鹌鹑蛋。 “大姐，这是鹌鹑蛋，营养价值可比鸡蛋高，但价格和鸡蛋差不多。” 虽然对方看不到，但韩七月还是堆起笑容热情地介绍。 “真的假的？” “大姐，鸡蛋八个差不多一斤，一个鸡蛋要一毛五，八个就是一块二。要是您要鹌鹑蛋，一块二给您三十五个。” 听到三十五个这个数字，大姐虽然觉得这个蛋虽然小，但数量多啊。 算下来应该也不吃亏。 “你给我十个鸡蛋，一个就按一毛五算，可是鹌鹑蛋我也没吃过，你得给我饶两个。” 韩七月今天本来就为了试水，她预期的价格是一块二四十个，三十七个，在合理范围。 “行，大姐，您是今天来的第一个客人，我给您算优惠点儿，三十七个。” 韩七月爽利地给大姐数鸡蛋和鹌鹑蛋，然后装在大姐手里的篮子里。 “大姐，我这里还有猪肉，您不要一点？” 韩七月来了几次黑市，也能看出来，眼前这位大姐，应该是不缺钱的主儿。 大姐没有注意到韩七月背篓上揭开的布下面还有肉，听到韩七月问起，这才注意到还真有好几条肉。 “这肉看着有点瘦。” 韩七月笑着说“大姐，瞧您说的，这肉可不算瘦了。最近行情不好，我弄这么点肉出来，也不容易，那种大膘肉的，就别想了。” 韩七月空间超市里的猪肉，是偏瘦的，尤其是这个人人都喜欢大膘肉的年代，这种肉并没有太大的市场。 但架不住物资过分缺乏，肉票过度缺乏，韩七月可不担心卖不出去。 “那行吧，给我算便宜点儿来上两斤，正好回家吃顿红烧肉。” 韩七月手底下一点都不含糊地拿出一条肉说“大姐，这是两斤肉，绝对高高的，您要是不相信，回家自己称，我都是在家称好的。” 中年妇女掂量一下，觉得差不多。 黑市里，带着称的人不多，大都是之前就称好的，毕竟是偷偷摸摸做生意么。 送走了中年妇女，韩七月又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将肉和蛋都卖出去，就连带来的一百多个鹌鹑蛋也都卖出去了。 鹌鹑蛋的市场确实没有鸡蛋好，但不是完全没市场。 卖完了东西之后，韩七月悄悄从黑市另外一头出去的时候，就看到黑市的出口有好几个人盯着来来往往的人，似乎是在找什么人。 韩七月也不知道，这些人在找谁，但韩七月觉得，应该不会找自己。 和自己有仇的只有庄文林，现在人被关起来了，自己应该是安全的。 因为这样的想法，韩七月一点都不心虚地从出口走出去。 那些人也只看了一眼，什么话都没问就让韩七月走了。 等韩七月走了几步之后，就听到有两个人说“你说那小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怎么就不见了？” “能弄来物资的，有几个是没本事的？要我说，咱们守着也白守。那小子肯定不能天天来黑市。” 第46章 好东西有不少 韩七月听了一耳朵，还在想是哪个小子有好物资，被人盯上了？ “你说说，那么好的豆油，咋弄出来的？” 听到豆油两个字，韩七月只觉得眼皮剧烈的跳了跳。 原来他们找的人是自己。 韩七月庆幸，自己当天是扮成一个黑小子的，要记住，以后千万不能继续搬成年轻小伙子了。 看起来，还要更加谨慎一点，太好的东西，坚决不能拿出来了。 赚钱虽然重要，但如果为了赚钱承担风险就不划算了。 即便韩七月和黑市的人打交道并不多，也知道，黑市这些人，都不是善茬。 要是被这些人盯上，不死也要脱层皮。 韩七月心里百转千回，面上丝毫不显，依旧背着箩筐晃晃悠悠的走。 等出了黑市的范围之后，她又去了供销社。 这个年代的供销社是集收购和出售一体的，不光卖货，也收货。 庄户人家的鸡蛋、萝卜白菜之类的，都收，只不过，价格都不是很高。 韩七月拿着一包鹌鹑蛋直接找到了供销社负责采购的人。 负责采购的是个年纪大概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看着文质彬彬很和善的样子。 “同志，这种蛋，供销社收吗？” 年轻小伙子看了一眼，没看明白是个什么蛋，便摇摇头。 “你这是鸟蛋吧？这个我们不要。而且，这种从来没收过的东西也不好定价。” 一口被回绝，韩七月也不气馁。 她其实早就想到了这样的结果，供销社里东西都是固定的，并不是什么都收。 像鹌鹑蛋这些属于新鲜玩意儿的，供销社不收才正常。 但面上还是表现出一点失望。 “这些鸟蛋是你上鸟窝里掏的？本事不小啊，还有这本事。” 供销社的工作人员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看着一包鸟蛋十分感慨。 他也是从庄户人家出来的，知道庄户人家过日子不容易，看着韩七月失落的样子，也不落忍，遂开口说两句闲话。 “我家有几个小子，皮得很。”韩七月不慌不忙的说着。 几个皮小子，可不是么，家里几个哥哥可是真的皮得很，从小到大，上山掏鸟蛋，下河摸鱼虾啥的都是小意思。 她随口这么一说，倒是合情合理。 “这些鸟蛋供销社不收，不如拿回家给孩子们补补身体也好。” “行，谢谢同志。” 韩七月也没在供销社里看到啥必须要采购的东西，转身离开。 离开供销社之后，韩七月找了个地方，闪身去空间给自己卸妆，换回原本的衣裳鞋袜，又从空间里拿出两颗水灵灵的大白菜，这才径直去了棉纺厂家属院。 她今天去是求人办事的，只是第一次上门，不能拿太贵重的东西，菜最合适。 这时候正好是中午一点钟，大部分人家都吃过饭正在休息，家属区里安安静静的。 韩七月敲响黄盼蓝家的梦，开门的是个中年男人，三十六七岁的样子，有一点点胖，看着富态。 “这位同志，你找谁？” 男人看到眼前陌生的小姑娘，再三思索，并不认识，故而开口问。 韩七月忙开口“我是来找黄大娘的。” “请进，我娘正在厨房里刷锅，你稍等一下。”男人十分客气的开口请韩七月进门。 黄盼蓝大概也是听到了韩七月的声音，从厨房里走出去。 看到韩七月的时候，并不认识。 “你是谁，找我有啥事？” 韩七月忙说“大娘，我之前来过您家里，豆油……” 黄盼蓝吓一跳，当初韩七月来自己家里出售豆油的时候，可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咋一转眼的功夫，年轻了这么多？ 小姑娘看着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吧。 “你咋变这么年轻了？” “大娘，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之前不是担心被人看到本来面目。” 这一点，黄大娘倒也能理解，毕竟，这种生意见不得人，小姑娘谨慎些没毛病。 中年男人，也就是棉纺厂后勤部主任姜玉明听到二人的对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合着，这个年纪轻轻的小丫头竟然是搞投机倒把的。 他娘也是，竟然还把投机倒把的人给弄到家里来了。 这事儿可不行。 就在姜玉明打算开口说话的时候，却听到自己家老娘开口了“老大，你不是正在惆怅过节的时候，给干部职工们准备啥福利？你问问这丫头，哎呀，丫头，你叫啥来着？” “大娘，我叫七月，韩七月，您就叫我七月吧。” 黄盼蓝笑着问“这次是真名字吧？” 韩七月羞赧的说“当然是真名字，大娘，之前不熟悉，现在熟悉了，我也知道您是好人了，自然不瞒着您。” 韩七月今天来是为了交好而来的，自然不会再欺瞒。 “七月丫头啊，大娘知道，你有本事，能弄到好东西，要不，你给你叔叔出个主意？” 姜玉明更加头疼了，老娘这不是添乱吗？ 他这么大的事儿，是一个小丫头能解决的？ 要是个普通的丫头也就算了，可这丫头是个投机倒把的。 “大娘，我就是个普通的乡下姑娘，没啥好主意。”七月看出了姜玉明的心思，忙就推辞。 “你就说说吧，你们乡下地方，说不定还能弄点儿不错的东西。” 姜玉明被老娘这一句话说的来了一点精神。 原来，马上就到中秋节了，又是给厂子里职工们发福利的时候了，以往发福利，不是和食品厂沟通发糕点，就是发自己厂里生产的毛巾啥的，但这一次，不知道钢铁厂通过啥途径，搞了一批新鲜水果。 棉纺厂和钢铁厂的领导，一直憋着劲呢，钢铁厂的厂长就想着，棉纺厂也不能输，一定要搞比钢铁厂好的东西。 但好东西上哪儿弄去？姜玉明虽然搞了好几年后勤，还是没有办法弄到厂长要求的东西。 韩七月听明白了前因后果之后，蹙眉沉吟了起来。 好东西她有，但是数量上，就不是这么多了，毕竟几千人的大厂子，发一次福利也要不少东西。 奇快妏敩 第47章 大礼包 这些事都是黄盼蓝喋喋不休说出来的。 实际上，姜玉明也不觉得，韩七月这样一个小姑娘真的能帮自己解决问题。 县城里最好的两个厂子就是棉纺厂和钢铁厂。 这些年两个厂长谁也不服谁，都希望自己管理的厂子能一枝独秀。 发展到如今，就连发福利这些事也要攀比一番。 “七月啊，你们乡下有没有瓜啊果啊之类的？” 黄盼蓝从昨天晚上开始看着自家儿子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就想着能帮一帮儿子。 但她也清楚自己没这个本事，今天见了七月，她不由就要多说几句。 韩七月敏锐的察觉，这可能是自己和棉纺厂搭上关系的最好机会。 不过，也只是机会而已。 而且，七月觉得，自己不能一口答应下来。 毕竟，人都不会珍惜轻易得到的东西。 “大娘，我们大队果数不少，但不是同样的品种，要发福利肯定不能大杂烩。” 姜玉明听韩七月这话，眼里闪过一抹光。 有果树就比没有果树要强，能凑点儿就凑点儿吧！ “几样水果凑的话，能不能凑出万儿八千斤？”姜玉明带着希冀问。 万儿八千斤，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韩七月听到的时候，大吃一惊。 但转念一想，棉纺厂是大厂，有三千工人，一个人三斤水果，都要差不多一万斤。 这么多的数量，韩七月寻思一下之后，觉得吃不下。 她的空间里确实有水果，但数量都不多，一口气拿出这么大的数量根本不可能。 她微微摇头“如果要的数量少，倒是容易。这么大的数量有点难。” 姜玉明在厂里干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听不出来韩七月话中的意思。 这个小姑娘只说这么大的数量有点难，并没有说做不到，可见，还是有些办法的。 “韩七月同志是吧，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 “姜主任，这么多的水果，要是在周边几个村子凑，或许能凑出来。” 虽然这个任务有点难以完成，可是韩七月还是觉得应该试一试。 如果这一次的机会抓住了，抓好了，就算与棉纺厂搭上关系了。 “能不能劳烦韩七月同志帮忙？” “姜主任，冒昧问一句，厂里这一次给每个职工准备发放的福利预算是多少？”韩七月试探问道。 “一个工人八块钱左右，毕竟是中秋节！” 中秋节是一年里除了过年之外，最重要的节日，发放的福利会稍微多一点。 尤其是这一次，钢铁厂据说一个人按照六块钱的标准，厂长大手一挥，直接给出了八块钱的数目。 韩七月感慨，还真是大手笔呢，三千工人，就要拿出两万四千多块。 团结大队和棉纺厂比起来，还真是穷得不得了。 要是团结大队有这么一笔钱，都能建一个厂子了 “这个任务要完成是真的难。”韩七月沉吟。 姜玉明本来升起的一点希望因为韩七月这话，瞬间又熄灭了。 “姜主任，如果单纯采购水果的话，一个人要准备将近二十斤左右的水果才行。” 一个工人二十斤，三千个工人，可不是一万斤，而是整整三万斤。 就算将团结大队周边所有大队的水果都采购一空，也很难弄到如此多的数量。 姜玉明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现在也没别的办法。 “尽人事吧，实在弄不够我也没办法！” 姜玉明从来没想过，自己干了这么多年后勤工作，一步步到了主任的位置，最后却要因为这次发福利的问题翻车。 “姜主任，您要的数量确实很多，能不能变通一下，给职工们搞个大礼包？” 韩七月想到了后世的组合大礼包，有了主意。 但这事儿，她说了不算，必须得姜玉明同意。 “什么大礼包？” 姜玉明可没听说过什么大礼包。 “姜主任，十块钱，订购一个篮子，篮子里配上水果、鸡蛋、挂面和肉的话，您觉得，职工们能喜欢吗？” 姜玉明听到韩七月这话，苦笑道“挂面倒是也罢了，通过关系，我能弄到，但鸡蛋和肉是多紧俏的物资，不好搞啊！” “我倒是有些路子可以帮忙解决，只是，价格比供销社要贵一些！” “不要票肯定要贵一些。你说的价值八块钱的大礼包里都能有啥？” 姜玉明点头之后，表现出了十分的兴趣。 “一斤水果差不多五毛钱，一个篮子里四斤水果，再放上一斤半的肉、两斤挂面或者白面粉、二十个鸡蛋，您觉得怎么样？” “四斤水果不要票，按照两块四算，一斤半的肉，不要票算两块，两斤挂面一块钱，二十颗鸡蛋，再加上一个篮子的话，价格上确实有点贵，但也不算太离谱。” 韩七月一听，就知道，姜玉明是懂得黑市行情的。 “如果觉得太贵，再加上两斤白米，价格算很实惠了。” 姜玉明没想到，韩七月开口，直接就是这样的高端组合。 米面供销社都有，可是，都是凭票供应，家里半大小子多点儿的，根本不够吃。 四斤粮食，不算多，但不要票的，想来工人们会十分欢喜，何况，还有肉和水果、鸡蛋。 这样的一份福利，应该死死地压着钢铁厂了。 “老大，这件事你还得请示一下领导，要是领导不同意，咱们现在想的再怎么好都白搭！” 黄盼蓝自己听着这些事，觉得挺靠谱的，但有些时候，靠谱的事，领导不一定喜欢。 她虽然只是没读过书的家庭妇女，但懂得人情世故，忙提醒自己儿子。 “我这就去杜厂长家里请示一下。”姜玉明也不打算休息了，直接开门离开。 黄盼蓝打量着韩七月语气激动地说“你这姑娘，我看着就是有本事的。七月啊，这事儿要是能成，大娘真要好好感谢你！” “大娘，这事还不一定能成呢，万一厂长不答应，啥都白搭。”韩七月忙就客气地摆手。 “指定能成，你说的这个啥大礼包，我听着都动心。” 让儿子去问问，只是尊重一下领导的意思。 多长脸的事儿啊，黄盼蓝可不相信领导会不同意。 有肉有蛋有粮食，还有水果，都能当过年的年货了。 第48章 达成协议 韩七月心里这会儿其实是忐忑不安的。 她这样的操作有风险，一着不慎，很可能就要吃亏。 但富贵险中求，这一次如果不抓住机会，靠自己一点点出货，不知道要出到什么时候。 尤其是，现在黑市的人都在找自己，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露馅了。 还不如搏一把，如果一次能出大批货的话，无疑是最好的。 但要怎么运作，是个问题。 而且，水果这方面，还需要好好的操作一番，动员周边的大队一起提供水果才行。 这事儿如果放在几年之后，根本就不是事，但现在这个年代，估计也不是容易的事。 黄盼蓝想着韩七月能帮自己儿子，对韩七月更加热情了，拿出家里的糖果招呼韩七月。 在韩七月忐忑不安中，姜玉明回来了。 姜玉明看到了韩七月之后，立即说“韩七月同志，领导同意了。” 韩七月却在这时候，正色说“姜玉明同志，我做这件事，有一个前提。” “什么要求，你尽管提。” “一部分东西，我通过大队和公社采购，还有一部分东西，我有其他的来路，你不能问这些物资的出处。” 这个要求，姜玉明如果不答应的话，韩七月情愿不做这笔生意。 她愿意相信姜玉明这个人，主要还是因为上辈子就听说过这个人的一些事迹。 整体来说，姜玉明这个人还算不错，是个正直的人。 “我不问。不过，我负责采购是要做账的，到时候，手续你得给我准备齐全。” 韩七月点头应下“这个是自然。” “那我们合作愉快！”姜玉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轻易就相信了韩七月的话。 但他就是觉得，韩七月既然这么说，就能做到。 “还有一点比较麻烦，我可能需要你帮忙，姜主任。” 姜玉明没想到，韩七月还有其他的问题，但已经到了这一步，他还是要听听韩七月的要求。 “有什么麻烦，你说吧，只要不是太麻烦的，我尽量！” “姜主任，我可以在周边的村子里帮忙跑，只是，您也知道，就我一个小姑娘，怕是没有说服力。” 这是韩七月之前就想好的办法，开玩笑呢，要是没有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做这件事，到最后不得把自己赔进去？ 姜玉明以为韩七月想要好处，他不是很畅快，但想到韩七月是混黑市的，又觉得正常。 他蹙眉开口“你放心，这件事如果你能帮忙办成，我不会亏待你的。” “姜主任，您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姜玉明没有回话，而是盯着韩七月看。 “您能不能给我一张临时的工作证明，证明我是帮咱们厂采购的工作人员？”韩七月单刀直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姜玉明迟疑了。 采购员，可是正式职工才能当的，他也不能随随便便开这样的证明啊。 可事情确实像韩七月说的，没有身份证明，她要去周边的大队收购，估计也很难。 说不一定，还会被人给当成投机倒把的坏分子。 姜玉明思索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答应下来。 “不过，这张证明只能证明你是我们厂的采购人员，只有代替厂子的采购权限，并不是厂里的职工！” 韩七月也没指望通过这件事当工人，何况，她的志向也不是当工人，当然立即答应下来。 “姜主任，您放心，临时的身份证明，等我忙完这件事就交回，您看可以吗？” 看到韩七月落落大方的样子，姜玉明反而放心许多 这个姑娘是混迹黑市的，显然是为了钱财。 这样最好，他们也算各取所需。 二人愉快达成共识。 “挂面您这边能采购到吗？” “如果你有其他的路子采购，我就全权委托给你了。不过，我暂时不能给你钱，需要看到货的再付款。” 韩七月对此，倒是也不曾提出反对意见，毕竟，现在姜玉明可什么都没看到，不傻的话，就不会给自己大笔的钱。 “这是自然。” 看到韩七月丝毫没有迟疑的答应下来，姜玉明不由对韩七月又高看几眼。 这个姑娘看着就是有大气魄的，难怪小小年纪就能混迹黑市，果然不是池中之物。 这笔生意，可是几万块，她都敢不收预付款，光是这份胆识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但随后，姜玉明又恍然，只要东西还在韩七月手里，韩七月就没什么可担心的。 毕竟，物资缺乏的年代，手中拿着物资，就掌握了主动权。 “韩七月同志，你什么时候能将货物送过来？” “八月十三之前，您觉得怎么样？” 韩七月算了一下时间，斟酌回答。 但姜玉明却摇头了。 “韩七月同志，挂面和白米还有鸡蛋，我要在八月初五之前见到，最起码我要见到一部分。” 万一这个小姑娘没有本事，他还得预留一点时间补救。 鸡蛋空间里多得很，足够了，挂面和白米也不缺，只需要重新包装一下就可以。 “可以。姜主任，您放心，我既然答应了，必定不会让您失望。” 当然不能让姜玉明失望，还指望着这一次和姜玉明搭上关系之后，将来有更好的发展呢。 姜玉明看到韩七月如此坦荡的回答，更安心了一些，亲自去厂里给韩七月开具了一张临时的身份证明。 韩七月顺利拿到身份证明的时候，还有点不相信。 这未免太顺利了一些。 虽然只是薄薄的一张纸，但有了这张证明，她去各个大队谈的时候，就是代表棉纺厂，而不是投机倒把。 这就能大大的方便自己，甚至，韩七月已经想到其他的操作空间，这笔生意，她肯定能大赚一笔。 韩七月心里已经有自己的小九九，但这些小九九可不能对其他人说。 她开口的时候，大义凛然！ “姜主任，我不会辜负这张证明的，明天我会拿两份样品过来给您过目。” 东西韩七月的空间里现在就有，可总不能凭空变出来吧。 虽然有点浪费时间，但也只能明天再跑一趟了。 韩七月盘算着，今天晚上就能去找大队长了。 虽然手里现在有证明，但这件事要做成，或许还得大队长帮忙才行。 第49章 跟着我混 从棉纺厂家属院里出来之后，韩七月顺利又去了一趟派出所。 昨天过来的时候，吴解放不在，她今天原本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谁想吴解放竟然在。 “哎呀，原来是七月同志来了，稀客稀客！” 吴解放看到韩七月的时候，脸上的笑容都快装不下了。 这热情的模样，看得韩七月都不自在了。 他们的关系，好像还没有这么好吧？ “吴所长，你好。” 韩七月礼貌地开口打招呼，差点儿就提醒吴解放，不要表现得这样招人眼。 “你是不是弄到好东西了？”吴解放压低声音问。 这两天忙得不得了，体力消耗也大，吃的那些没营养的饭菜真是让人一言难尽。 吴解放觉得，要是不想办法给自己补一补，他可能因为缺乏营养而死。 “也没啥好东西，今天过来，就带了十几个鸡蛋和一点蘑菇，你要不？” 听到只有鸡蛋和蘑菇，吴解放其实挺失望的，但本着有比没有强的原则，吴解放脸上还是堆满笑容。 “要，要，没有肉有鸡蛋也行！” 吴解放其实很希望韩七月能给自己带点儿野味啥的。 听说，有些庄户人家能在山上抓到猎物。 吴解放立即将韩七月招呼到自己的办公室。 作为副所长，吴解放有单独的办公室。 “韩七月同志，陆爷爷和陆奶奶现在在你们大队？” 进到办公室之后，吴解放立即正色开口。 韩七月点头“是的，陆景明同志已经离开了，我会帮忙照顾二老。” “有什么事你可以来县城找我，只要能帮忙的，我肯定会帮忙！”吴解放立即保证。 “我不会客气的。” 韩七月停顿了一下，又问“吴所长，我能问一下庄家的事吗？” 吴解放立即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充满戒备地问“你问这个事干啥？” 韩七月知道吴解放误会了，忙开口“吴所长，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这家人和我有些渊源，或者说，有些仇怨，我想知道，他们会有什么下场。” 这话说出来，吴解放立即意识到自己真是太紧张了，怎么忘了，庄家和韩家关系可不是很好。 尤其是庄家那个小子不做人，还举报过韩七月同志。 “这件事，原本不能给任何人说的，但谁让你是自己人，我就给你简单说两句。”吴解放得意扬扬地说。 韩七月听到吴解放这话，瞬间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了。 啥叫她是自己人？ 她和他什么时候就自己人了？ 但韩七月没有反驳，而是认真地听吴解放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别说，庄家这一次还真是被查得底儿朝天了。 虽然庄家本身没有太大的问题，但架不住那位食品厂的厂长林凯和问题大啊。 而杜茶已经交代了，庄文林实际上是林凯和的儿子。 虽然她一再否认自己知道林凯和其他事，但两个人勾搭在一起二十多年了，没人相信她什么都不知道。 这一次，作为叛徒的姘头和儿子，这娘儿两个，难逃罪责。 听到这个消息，韩七月算是安心许多。 这样最好。 “那庄家其他人会被牵连吗？” “这个就看后面的调查了，但牵连肯定会有。” 吴解放给韩七月倒水，毫不在意地说。 吴解放的爷爷和父亲都从军，最恨的就是林凯和这样的人，对于和林凯和这样的人有关系的人，吴解放一概不会同情。 韩七月想知道的就这么多，其他的事也不多问。 毕竟，这件事十分敏感，还是少打听的好。 只要确定庄家人不会再妨碍到自己就够了。 韩七月也不拖拉，只问吴解放，还需要什么，她想想办法帮忙弄到手。 吴解放听到这话，可是开心了。 “妹子啊，我就知道，你是靠谱的，这么说吧，好吃好喝的，你都给我弄来，我来者不拒。” “行，我正好要给棉纺厂采购一批物资。” “你给谁采购？” 显然，吴解放不相信韩七月竟然给棉纺厂采购物资。 谁不知道，这么多年了，棉纺厂和钢铁厂一直是数一数二的两个大厂。 棉纺厂要什么，自然有自己的采购人员，怎么可能找一个外人帮忙？ “棉纺厂！” “给棉纺厂干啥？” 韩七月无语了。 “给棉纺厂采购物资！” 吴解放这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韩七月同志，你知道你说的啥不？” “吴解放同志，我现在是棉纺厂的临时采购人员，有证明文书的。” 韩七月看着吴解放这样傻乎乎的表情，忍不住笑了。 “真的假的？” 吴解放难以置信，嘴巴长得老大。 韩七月将还热乎的证明给吴解放看。 吴解放这才相信，韩七月真的和棉纺厂搭上关系了。 他冲着韩七月竖起大拇指。 心中暗自思忖，能被老陆看上的，果然都不是一般人啊！ 之前还没看出来，有这样的能耐呢。 “妹子，哥忽然有种将来要跟着你混的感觉！”吴解放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韩七月笑道“那就跟着我混，保证让你混出个人样儿来！” 吴解放嫌弃地瞪了韩七月一眼，没好气地说“刚才夸你，这就不会说话了，啥叫跟着你混出个人样儿来，我现在还没个人样儿了？” 韩七月掩嘴偷笑，说“有，有，您可是派出所的副所长，怎么能没有人样儿？” “妹子，哥很快就要当所长了。老所长下个月退休，我正好立功，早上领导已经找我谈话了。不过，这个消息你可要帮我保密！” 吴解放说这一番话的时候，还是挺得意的。 毕竟，这可是实打实靠自己的本事发展起来了，想来，爷爷他们知道了，应该也会高兴！ 韩七月也为吴解放高兴。 年纪轻轻就当所长，将来肯定有所作为。 不过，韩七月有一种感觉，吴解放的前途远大着呢。 虽然她不知道吴解放究竟是什么身份，但家庭肯定不一般。 得意完了，吴解放的脸忽然又垮了下来。 “本来还想着在你面前卖个好的，来不及了！” 第50章 时间紧迫 “什么好？现在说说也不迟！” “我们派出所有个临时工的编制，我本来想问你想不想来呢。” 韩七月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激动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儿啊！ “真的？” “你这不是都有工作了？”吴解放恹恹地说。 之前老陆说，让他帮忙照顾，他可是想了点办法，才弄到这么个名额，谁知道，人家姑娘自己搞了个棉纺厂的临时工。 “我这也不是正式工作，连临时工都不算。再说了，我觉得我干警察不合适，但是我三哥合适！” 韩七月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韩三阳。 韩向阳喜欢读书，有高考的机会，肯定要抓紧机会读书。 韩双阳去部队上了，不需要这个机会 韩三阳不喜欢读书，平日里在家就喜欢舞枪弄棒的，当个警察应该可以。 “也行吧！你回家问问，反正这个名额，我优先考虑你和你推荐的人！” 吴解放也不在意是韩七月来上班，还是韩七月让自己家的家人来上班。 “真是太感谢你了，吴所长，这点儿东西你先收下，等我改天弄点好的感谢你！” 韩七月将背篓里的鸡蛋和蘑菇都拿出来，放在吴解放的桌子上。 “该多少钱就多少钱，你可千万不要和我客气！”吴解放立即表示要给钱。 韩七月哪里能收吴解放的钱。 “吴所长，你帮我们家这么大的忙，这点东西不算啥！” 外面一个临时工的工作，卖了也值好几百块钱呢。 吴解放真是帮了老大的忙了。 说不定，还欠了人情，毕竟能在派出所里弄一个临时工也不容易。 吴解放也不推辞了，又拿出一个大包交给韩七月说“这些东西，是我给陆爷爷和陆奶奶准备的，还要劳烦你给捎过去！” 韩七月连连点头，吴解放这意思很明白，他帮她就是因为她能照顾到陆家二老。 “吴所长，你放心吧，只要我家有一口吃的，就不会饿到陆家二老！” 这一点，吴解放倒是没有怀疑，毕竟，能被老陆信任的人，人品应该可信。 老陆这个人，看人还是很不错的，绝对不会看错。 因想着韩三阳工作的事儿，韩七月从派出所出来之后，直接回家了。 一路紧赶慢赶，韩七月回到村子的时候，太阳已经偏西。 远远的，韩七月看到温暖的夕阳下，自家简陋的土房子上炊烟袅袅升起。 这一瞬间，韩七月看到了温暖和温馨。 她忽然发现，重生回来之后，她好像一直都很忙，忙得甚至没有时间感悟家庭的温馨。 好在，余生很长，她有很多时间和家里人在一起。 韩七月嘴角含笑，朝着自家院子走去。 厨房里，韩奶奶穿着靛蓝色的蓝布衣裳，一面忙着翻动大铁锅里的菜，一面不忘在灶眼里添柴火。 饭菜的香味弥漫在院子里，那是家的味道。 韩七月脸上洋溢着满足和幸福的微笑，仿佛生活的全部就在这一刻静止。 韩奶奶看到乖孙女站在厨房外面的时候，脸上也笑出了褶子。 “小七回来了，饭马上就好了。” “奶奶，我帮您！”韩七月进去，打算帮韩奶奶烧火。 韩奶奶忙说“你别跟着忙了，马上就好，你稍微休息一下就能吃饭了。” 韩七月看到饭菜果然马上就好了，便也不勉强，只从碗柜里拿出碗筷。 “奶奶，那我去摆碗筷吧，我看着马上就要下工了，我大伯和我爹他们快回来了。” “行！”韩奶奶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继续忙着做饭。 很快，韩家其他人下工回来了。 “大伯，大妈，快洗手，水我都倒好了。” 一家子人热热闹闹地说着话，先后去洗手。 楚建国看着韩家人这一幕，说不羡慕那是假的。 他家里条件其实挺不错的，可是，却不像韩家这样温馨舒服。 有些时候，他真的挺羡慕韩家这一家子人的。 日子虽然过得贫寒，衣裳虽然破旧，但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真诚的笑容，每一个人都在为了这个家过得更好而努力。 他们的饭菜或许简单，但在用心做。 这或许就是人常说的岁月静好！ 他在这里这些年，也就是这几天才知道了什么叫做平凡而安宁的生活。 “楚知青，赶紧吃饭，咋发呆了？” 韩老大看到楚建国盯着厨房的方向发呆，忍不住扯了他一把。 楚建国回过神，笑着说“想点事儿，大伯，不好意思啊！” 韩老大可不介意，憨厚地笑着说“赶紧吃吧，等会儿你们几个还要读书。” 时值秋天，天气越来越短了，吃完饭，天就黑了，不抓紧时间可不行。 “大伯，我想着，我们家也该把电线扯过来，这样天黑了也能学习。” 大队里前几天就通电了，可舍得花钱扯电线的人家不多，大队里只有个别人家扯了电线，却也舍不得用，大部分人家都是天黑就睡觉。 “要是扯了电线给你们读书，就怕周围的人都过来蹭亮。到时候不让人进来不行，让人进来也不行！”韩奶奶迟疑地说道。 这样的事也不是没发生过，最早大队里有几家人装了电灯之后，一到晚上，屋里都是人，眼瞅着要睡觉了都不肯离开。 后来那家人干脆把灯泡卸了才安生。 不过，也没少被大队里的其他人讲究，说小气之类的。 韩奶奶可不希望因为这件事被人讲究。 “奶奶，到时候，咱就立规矩，不管谁来蹭亮都没问题，但只有一个条件，不许开口说话。”韩七月笑着说“有些话，提前说比后面说要好。咱们说清楚了，要是还有人不守规矩，那就不能怪我们了。” 韩奶奶心里还是怀疑的，毕竟，大队里的人要是能讲规矩，那就好了。 只怕到了那时候，啥规矩都忘在脑后了。 “奶奶，您别担心，到时候这些事儿都交给我就行。” 韩奶奶担心的问题，韩七月也有担心，但她觉得，不能因噎废食。 总不能因为害怕别人上门打扰，就不学习了吧？ 时间紧迫，必须抓紧所有时间才行。 第51章 羡慕 韩奶奶听孙女儿保证，便应了下来。 家里的条件确实不好，但为了孩子们，就是勒紧裤腰带，也必须要将电线扯过来。 之前韩奶奶还想着，孙子们年龄越来越大了，得存钱给孙子们娶媳妇，但现在，七月说要考大学，她便也不着急娶孙媳妇的事儿了，自然也没有以前那样抠抠索索了。 至于可能会出现的问题，韩奶奶心里也有了想法。 七月一个没结婚的女娃子，咋能让干这事儿，到时候，要是来了不讲理的人，她还是有办法应付的。 左不过是撕破脸吵架罢了！ 兄弟几个听到家里要扯电线，想着以后能在亮亮的灯下看书，都挺开心。 煤油灯需要煤油票，他们乡下没有，很多人家都是天黑了直接睡觉。 夏秀禾、杨春芝妯娌两个也开心。 有了电灯，她们晚上也能做不少事儿了。 扯电线的事定下之后，韩七月开口打算告诉家里人好消息。 不过，这件事，还得先试试三哥的意思。 万一三哥志不在此怎么办？ “三哥，你喜欢读书吗？”韩七月放下碗筷，仰头问韩三阳。 韩三阳不喜欢读书，可他不敢说自己不喜欢读书。 韩七月第一次问的时候，韩三阳假装自己没听见，埋头呼噜呼噜吃饭。 韩七月无语地笑一笑，一副猜透了的表情。 她再次开口将之前的问题重新重复一遍。 这一次，韩三阳不能继续装作没听见了，只能万般无奈地抬头。 然后，韩三阳就看到韩奶奶等人对自己怒目以对，显然不满意韩三阳不回答韩七月的话。 他只能摸摸鼻子。 韩三阳为了避免挨骂，打算将这个问题含糊过去。 “七月啊，你还不知道你三哥，干啥问这样的问题！” 韩七月脸上洋溢起一抹坏笑，道“三哥，你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嘛！我想听你说。” 韩三阳只觉得自己额头上都要冒汗了，以往觉得自家妹子挺好，为啥今天看着就欠欠儿的，有种想打妹妹的冲动怎么办？ 但揍妹妹的想法，也就只是一个念头，韩三阳舍不得也不敢揍。 他要是真的打妹妹，等回头，兄弟几个能合伙揍他，他自己可能也要揍自己，就别说还有家里的长辈们。 算了，自己家的妹妹，虽然欠了点儿，也只能咬着牙疼爱不是。 韩奶奶听不到韩三阳开口，忍不住了。 “你这个臭小子，想啥呢想？没听到你妹妹问话？” 韩三阳心中叹息，就知道，他们这些臭小子没啥地位！ “七月啊，我觉得读书还挺好！”韩三阳尴尬地笑着说出这么一句话。 他脸上的笑容当真比哭还难看！ 看到虎视眈眈的亲奶奶，他觉得自己要是敢说不愿意读书，奶奶的巴掌能直接扇过来。 韩奶奶听得还算满意，继续端碗吃饭。 韩七月掩嘴笑，然后做出一副十分遗憾的表情说“三哥，我还以为你不喜欢读书呢！” 韩三阳急忙摆手，饭都不吃了，一双粗糙的大手摇晃着，生怕别人看不到。 他一面解释，一面还留心看着韩奶奶。 “不会，不会，怎么可能？七月啊，三哥虽然不聪明，但很认真！”韩三阳一脸笃定地说。 韩向阳虽然不明白韩七月为什么盯着韩三阳问这些问题，却果断决定帮着韩七月。 妹妹是从来疼的，弟弟是用来坑的，没毛病。 “三阳啊，你可别骗七月，你不是不聪明很认真努力，而是很聪明不认真努力！” 韩向阳一脸认真的看着自家亲弟弟，那表情，主打一个真诚。 被大哥拆穿的韩三阳心里暗暗想着，等会儿就邀请大哥陪着自己去锻炼锻炼！ 文弱书生，还敢挑衅自己！ 他偷偷瞪了韩向阳一眼，然后十分真诚地笑着和韩七月说话。 “七月，你可别听大哥瞎说，我真的很努力在读书了！” 韩七月遗憾地摇摇头“三哥，你喜欢读书的话，真是太遗憾了。” 啥情况？韩三阳觉得，自己好像听不懂妹妹话里的意思了。 试探，小七一定是在试探自己，哼！可不能上当。 “小七啊，我真的喜欢读书，不骗你，骗人是小狗！”韩三阳为了取信于人，差点儿就要发誓赌咒了。 “三哥，我这里有个工作的机会，原想着你不喜欢读书的话去了正合适，但你喜欢读书的话，这件事我再考虑考虑！”韩七月装作一副为难的样子开口。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石破天惊一样，在韩家的饭桌子上炸开了。 所有人都停下了吃饭的动作，一脸震惊的看着韩七月。 甚至，夏秀禾和杨春芝妯娌两个还面面相觑，显然都在怀疑，她们听错了。 什么叫做有个工作的机会？ 是他们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可工作的机会有这么好找吗？ 去年的时候，大队长想给自家儿子在镇上找个工作，千辛万苦都没成 七月被人给骗了？ 大家都放下手中的碗筷，希冀的眼光看向韩七月，包括现场唯一的外人楚建国。 楚建国下乡至今有七年时间了，做梦都想着找个工作离开农村。 这两年他也想过一些办法，可是，到现在还是没有找到。 忽然听到韩七月说有工作的机会，他也心热了。 但楚建国不是不懂事的人，心热归心热，却不惦记别人的机会。 就算韩家有一个工作的机会，也只会考虑韩家自己人，不会将机会给他这个外人。 他现在的心情其实很纠结，又嫉妒韩家能有这样的好机会，也为韩家有这样的机会高兴！ 足足有两分钟时间，大家就这样盯着韩七月看，整个院子静悄悄的。 “七月啊，你这话是啥意思？奶奶咋觉得有些晕乎？”最终，还是韩奶奶开口问。 “奶奶，事情是这样的，我今天去县城的时候，顺便去了派出所，派出所要一个临时工，我寻思，三哥应该喜欢这个工作。但现在三哥喜欢读书，这事儿就当我不知道吧！” 韩七月说话的时候，一副遗憾的不得了的样子。 韩三阳听到还有这样的好事，激动得差点儿跳起来。 “七月啊，三哥和你最好了是不是，有这样的好事儿，你一定得想着三哥！” “三哥这是不喜欢读书，想参加工作？”韩七月继续逗韩三阳。 第52章 排除隐患 韩三阳笑的一脸谄媚，连声说着“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喜欢读书，也想参加工作，不冲突的。” 乖乖，这简直是最难做出的选择。 韩七月看到韩三阳这幅傻样子，都觉得没脸看了。 韩三阳却浑然不觉。 去派出所工作的机会，多难得啊。 就算只是临时工，那也是警察不是？ 为了工作，这张脸不要都没关系。奇快妏敩 韩三阳是真的喜欢那套衣服，现在有机会穿，不管怎么都不能放弃。 “三哥，别这么笑，看着就挺傻！你这个样子当警察会被人笑话！” 韩七月嫌弃的不得了。 韩三阳才不管被妹妹嫌弃了，凑近韩七月说“七月啊，这件事，你一定要帮忙三哥，以后，三哥挣钱了给你买好吃的，买新衣服！” “三哥，你要去也行，但不能放松学习，要是因为参加工作不学习可不行！我每个月要给你考试的。” 韩七月虽然想给三哥一个参加工作的机会，但也不希望他放弃学习。 毕竟，去了只是临时工，虽然可能留下，但也有可能留不下，总要两手准备！ 韩三阳一口答应下来，虽然说开始很难，但是为了心里的梦想，他是十分愿意努力的。 这边商量的差不多了，大人们的表情却逐渐怪异。 韩大伯一脸凝重的问“七月啊，你咋能得到这样的消息？再说，就算有去派出所当临时工的机会，也轮不到咱这样的人家。” 他们家要啥没啥，县城里连个熟人都没有，这样的机会，就是做梦也不能到自己家人的头上啊。 韩七月说道“大伯，我前几日去县城帮忙抓人贩子，这个事也算帮着派出所的人立功了，他们才愿意给这个机会。” 听了韩七月这话，韩老大安心不少。 韩七月救人他们都知道，可被救的人上门来道谢了，他们便只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并没有想过，派出所那边还有奖励。 也是，到底是有功劳的事儿，给点儿奖励好像也应该。 杨春芝立刻说“七月，这个工作是因为你来的，你咋能给你三哥？” 韩三阳是杨春芝的儿子，和韩七月只是亲堂兄妹，这个工作机会，就算韩七月自己不想要，也该给亲哥哥，咋能想着堂哥呢？ “大妈，咋就不能给我三哥了？我想读书，也不喜欢派出所的工作。三哥从小喜欢当警察，他去就挺合适的。” 韩七月说的十分真诚，杨春芝听了，心里觉得暖暖的。 这丫头心里，当他们是真正的一家人呢。 “七月啊，你这样，让大妈说啥好？” 韩老大想了想还是觉得这件事不太妥当。 就算小七自己愿意，可其他人呢？ 他说道“七月，要不这个工作机会，给小四？” 韩家两兄弟，韩老大四个儿子，分别是韩向阳，韩三阳、韩伍阳和韩陆阳。 韩双阳、韩四阳以及七月三个是韩老二和夏秀禾的孩子。 韩四阳今年也已经十九岁了，这个工作机会，给四阳也没什么不对。 楚建国在一旁听着韩家人讨论这件事，感触颇深。 他十七岁到了团结大队当知青，那时候，城里没有工作的年轻人，都要被安排到农村里当知青。 当知青，听起来高大上，可在城里长大的孩子，都不愿意吃这份苦。 他见过很多兄弟姐妹为了工作、为了不当知青相互算计相互陷害的。 甚至有些家庭亲人因此而反目成仇，从此成为陌路人的。 还从来没有见过韩家这样，有了工作的机会彼此谦让的。 去派出所工作，虽然只是临时工，但对于出生在乡下的人来说，有可能就是鱼跃龙门，从此端上铁饭碗。 在楚建国看来，就算韩七月不喜欢这个工作，但得到的工作机会，咋地也应该优先考虑亲哥而不是堂哥。 毕竟，这有可能是改变一辈子命运的事儿，谁还没个私心了。 韩老大的想法和楚建国差不多，兄弟两个关系虽然很好，也懂得彼此谦让，但这件事干系太大了。 他可不想将来两兄弟或者小一辈的兄弟们为了这事儿反目。 韩老大的担心说出来之后，韩奶奶面色也凝重了起来。 刚才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也没多想，但现在被大儿子提醒，她也想到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老太太一辈子最大的想法就是让家里的子孙能和睦生活。 工作的机会虽然重要，但一家子人团结一心过日子更重要 七月年纪小，考虑不了这么周全，他们当大人的，可不能和孩子一样。 韩奶奶开口“老二、老二媳妇，你们是怎么想的？” 韩老二并没有开口，而是盯着自家媳妇看。 夏秀禾心里也希望这个工作是自己家孩子的，毕竟，人总是有私心的。 何况，这个工作是自家闺女得来的，闺女自己不想去，给自家儿子，完全说得过去。 但七月已经开口说了，这个工作给三阳…… “娘，这事儿，还是听孩子们自己的意见吧。” 思索一番之后，夏秀禾忍着心疼说出这样一句话。 韩七月也忽略了，还有这么复杂的问题，她只以为，这件事不过是小事。 在韩七月的计划中，将来，所有的哥哥都要过上好日子。 三哥现在去当警察，只是第一步而已。 “小四，你说说你的意思！”韩奶奶也不墨迹，直接问利益相关人的意思。 “我不想当警察，我也想读书，七月说了，读书才能有出息。” 韩四阳都没有考虑，直接开口回答。 如果换了其他工作，他说不定会有别的想法，但是去派出所当临时工，韩四阳一点都不想。 韩双阳在部队里，韩四阳自己表示不愿意去，至于韩七月，能将这件事说出来，就证明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去。 那这个工作机会，就落到韩老大家里了。 韩老大看着自己的四个儿子，有点惆怅了！ 虽然可以像七月说的那样，将工作直接给老三，但万一其他几个有意见呢？ 第53章 大队长的惊讶 只是现在家里还有其他人在，韩老大便也没有继续说这个话题。 毕竟，有些话只适合自己家的人商量，当着外人的面还是算了。 耽误了一点时间，一家子人抓紧时间吃饭。 饭后，该上课的上课，该忙自留地的去自留地里忙活，韩家人的日子井然有序。 今天唯一的意外就是韩老大被韩七月喊住了，没能跟韩老二一起去自留地里。 韩老二这个亲爹被闺女忽略，心里多少有些酸酸的，觉得自己要失去闺女了。 “七月，咋了？找大伯有事儿？” 韩老大笑嘻嘻的看着小侄女问。 他没有亲闺女，但有个侄女，好像也不错。 “大伯，我有事和大队长商量，想请您陪我去一趟。” 和三哥工作的事情比起来，能让大队里的人赚钱的事儿，也是大事。 韩七月是重活一辈子的人，自己家在大队里其实没啥存在感。 她不希望这辈子和上辈子一样，韩家人总是默默无闻，所以，为大队里做一些事，带着社员们一起过好日子，才能最大程度上提升韩家在大队里的影响力。 “七月啊，你自己去不成吗？家里还有好多活儿嘞。” 韩老大虽然很想陪着小侄女走一趟，可现在家里几个小子晚上都忙着上课了，能去自留地里干活的人越来越少了。 他当大哥的，咋也不能偷奸耍滑啊！ “大伯，重要的事，只有我一个女娃子去可不行！”韩七月笑容灿烂“要是这事儿能成，咱们大队的人日子都能好过些。” 韩七月嘴上这么说，可实际上，她打算将这件事的功劳让大队里的社员们记在大伯的身上。 即便内心不想承认，但她是个女孩子，大队里的人未免会轻视一些，而且，也不会因为她做了这些事，就高看多少。 换成大伯就不一样了。 听到韩七月这么说，韩老大问“是之前和大队长说的事情有着落了？那是得去一趟。” 他问出这话的时候，盯着韩七月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七月这丫头，只去了一趟县城，真的能办好这么大的事？ 这也太能干了吧？ “大伯，没办好呢，但和县里的棉纺厂拉上了一点关系，有些事必须和大队长商量商量才能决定。” 韩老大和韩七月两个人出门朝着大队长家里走去。 路上，韩老大问了下韩七月今天都干了些啥。 韩七月挑挑选选的说了一些，那些不该说的自然没说。 知道韩七月是和棉纺厂拉上关系，韩老大安心许多。 棉纺厂啊，那可是正经大厂，能和大厂拉上关系，哪怕只是一点点关系，也算村子里人的福气了。 二人走路都很快，两家距离正好又不远，不过三两分钟就走到了大队长家门口。 韩老大原本还想问问韩七月工作的事，也没顾得上。 大队长家的大门敞开着，韩老大扬声喊了一下，便直接走进去。 大队长刚吃完饭，大队长正坐在自己家的大梨树下擦拭自行车。 听到韩老大的声音，也没抬头，依然专心的擦拭自行车上的泥巴点子。 这个年代的自行车金贵，谁家有一辆自行车，肯定是当成宝贝一样对待。 只可惜，团结大队一百多户人，有自行车的也不过只有两家而已。 这会子，大队长那个仔细的程度，恨不得能将每一根辐条都擦拭的能照出人影儿来。 看到韩老大和韩七月，大队长想起来之前和韩七月说的事，也不擦车了，立即站起来。 “七月，有啥好消息吗？” 大队长心里其实觉得挺狐疑的，这妮子早上才去的县城，晚上就到自己家里来。 难道这么快就搞定了？ 韩七月摇头“大队长，没有这么快。不过，我商量定了另外一件事。” 大队长听韩七月说没有这么快，瞬间蔫了下去，那脸色垮的，肉眼可见。奇快妏敩 大队长现在其实也有些魔怔了，总想着办工厂的事，对其他事情，都没兴趣了。 他做梦的时候都在算账，要是大队里建起一个厂子，能带来多少效益和荣誉。 韩七月看着这样的大队长，忍不住笑。 这么大的人了，还是当领导的，喜怒形于色，还真是没城府的样儿啊！ “大队长，办分厂的事肯定没这么容易，不过我今天也不算白跑。 不算白跑？ 大队长又来了精神，两眼发光的看着韩七月，耐心的听韩七月继续说。 “我今天联系上了棉纺厂的后勤部主任，他让我帮忙采购一批水果和鸡蛋，我觉得这对咱们大队是好事，就答应下来了。” 大队长并没有多少兴趣，脸色再次垮了下来。 大队里很多人家有果树，就连大队集体也有一些果树，但果子并不愁卖。 鸡蛋就更不用说了，有多少送到供销社去都能卖出去。 这样的事儿，也就算寻常，并没有多大的意思。 “七月啊，咱们大队的果子好，不愁卖。” “大队长，他们给出的价格比我们自己卖的价格高。” 韩七月才不相信，面对实打实的利益，大队长能不动心。 听到价格更高，大队长总算来了一点兴趣，问道“一斤果子给多少钱？” “一斤果子四毛五。” 啥？ 大队长激动的手里捏着的抹布都掉到地上去了。 “你说真的？”大队长激动的问。 果子他们年年卖，但一斤三毛钱左右，最好的时候，也只能卖到三毛三四的样子。、 七月说，棉纺厂给的价格是一斤果子四毛五，那要多卖多少钱啊！ 啥时候，果子竟然价格这么高了？ 是他太长时间没有去县城，都不了解行情了？ “大队长，他们只要好的，所以价格高一点，而且，还有其他条件。” 大队长听到这个话，心才落到实处。 这就对了，就说这世上没有白得的好处。 “啥条件，难不难？” 第54章 合作 为了高价格卖出果子，大队长这一次倒是打算兵来将挡。 “他们还要些柳条筐装果子，当然，也不白让咱们大队的人付出劳动。” 大队长听到是这个条件，瞬间安心。 这不是难事儿，家家户户，谁家用的家伙事儿不是自己用柳条编的啊，这都不是事。 尤其是人家还可能给钱，那就更划算了。 “七月啊，柳条筐子有啥要求没有？要多少个？” 大队长这会儿已经能充分地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了。 韩七月说“也没啥特别的要求，就是尽量漂亮一点儿，结实一点儿就行。只是数量上有点多，需要三千个。” 这个年代的柳条筐，整体来说，是偏粗狂的，拎着并不算好看，因此，韩七月打算，自己花几种柳条筐，让大队里的人试着编出来，说不定，还能发展发展手工编织产业。 毕竟，未来几年，经济高速发展，抓早很重要。 “行，咱们大队里会编筐子的人多。 “是的，大队长，就是果子要尽量挑选好的才行，另外，柳条筐也要编得精致结实一些。” 大队长立即说“这个容易，咱们大队里会编筐子的人多，早晚抽空，一个人一天编两三个筐不成问题，一家子人，一天总能编出十来个。” 大队长相信，只要听到能赚钱，大队里的人还是愿意做的。 毕竟，利用闲暇时间赚钱，又是没有成本，多好的事儿啊！ “七月，这个筐子一个给多少钱？” “大队长，一个一毛钱，价格不算太便宜，咱们的保质保量，等回头，我就把新筐子的式样给您送过来。” 大队长听到一个筐子一毛钱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看着韩七月的表情，像是看到了大宝贝一样。 别的不说，光是编筐子，全大队的人能挣三百块钱嘞。 “七月啊，还是你有本事，就出去一天时间，咋就给大家带来这么好的消息。” 大队长看着韩七月，越看越喜欢，一双眼睛看着韩七月都是慈祥，和平日里的样子大不一样。 大队长心里想着，要是他们大队的年轻人都这么有本事，大队的发展肯定要好上许多。 只可惜了，其他的娃好像都没啥本事，这些年了，也没见给大队里带来啥。 “七月啊，那办厂子的事情有眉目没有？” 大队长心里最关心的还是这件事。 现在赚的都是小钱钱，只有建起厂子，大队里的人日子才能真正好过起来。 “大队长，您别着急啊，咱们一件件地来。这件事我们弄好了，棉纺厂那边满意了，有啥事儿，也能信任咱不是？” 韩七月这也不算红口白牙说瞎话，毕竟，许多关系都是慢慢联络起来的。 多与棉纺厂联络联络感情，棉纺厂要是有啥小活儿给他们大队分一点，就能让大队里活起来了。 韩七月明白的道理，大队长当然也明白，这是他们团结大队的机会。 既然是机会，一定要抓住，可不能浪费了。 “我明天就动员大队里的社员们，齐心协力做好这事儿。”大队长信心十足地开口。 “大队长，一万多斤的果子，咱们大队能凑够吗？要是凑不够，是不是还得在其他村子里也凑一点？” 他们团结大队果树不少，但如果挑选好果子的话，怕是有些不够啊。 大队长其实是想自己一家独吞这一笔好生意的，但有人清楚团结大队里的果树有限。 思考再三之后，大队长最终还是只能遗憾地做出给别的大队让利的决定。 “我看，可以在向阳大队也收购一点果子，向阳大队的果子虽然不能和我们大队的相比，但还算可以。” 大队长这话说的，让韩七月都瞬间无语了。 什么叫做向阳大队的果子比不了团结大队的，两个大队连在一起的，土质差不多，阳光也一样，水源也是同一个，果子当然是一样的。 而且，大队长将这样的机会给向阳大队，还不是因为和向阳大队的大队长关系好。 但七月就算知道，也不明说。 “大队长您考虑得对，咱们就是要好的。” “七月啊，你刚才说说他们还要啥？” 大队长想起韩七月最开始说的好像还有个啥东西，也要采购，他这一激动，都给忘了。 “大队长，是鸡蛋，咱们大队家里有鸡蛋的可以存起来，棉纺厂给的价格虽然没有果子这么搞，但也比交到供销社高一些。” 大队长更加欢喜，都快找不到北了。 鸡蛋啊，家家户户都有，虽然不多，但多少能贴补贴补家里不是。 大队长的媳妇正好听到这些话，想起自己家里正好也攒了一篮子的鸡蛋，忙去厨房里给韩老大和七月两个人一人倒了一碗水出来。 “快喝点水，坐下慢慢说。” 韩七月道谢之后，接过碗，这还是她在大队长家里第一次有这种待遇呢。 她毕竟只是个晚辈，大队长媳妇还没有这样郑重地将她当成客人过。 “大队长，鸡蛋要的也多，我已经算过了，这笔生意咱们大队吃不下，还得找别的大队合作完成才行。” 韩七月本来想自己将这些鸡蛋的生意都吃下，毕竟，空间里别的不多就是鸡蛋多。 但后来她仔细考虑了，如果不收购鸡蛋，到时候不好过明路。 韩七月可不想让别人怀疑自己。 这个年月，每家每户的鸡都少，凑出上万只鸡蛋，可不是容易事，大队长便也不吝啬这个生意。 “行，这件事我回头找找其他几个老伙计说说，肯定能成。” 大队长话落，又想起来很重要的一件事“七月啊，这空口白话的，总不能是哄着咱们玩吧？” 韩七月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给大队长看。 大队长文化程度不高，但简单的字是认识的，看过之后，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看着韩七月的目光，更是宝贝的不行。 “七月啊，你可真有本事，这可算是给咱们大队立下大功了，你放心，等回头我一定开大会表扬你。” 大队长对着韩七月就是一顿猛夸，只恨不得韩七月是自己的闺女。 韩老大看着大队长这虎视眈眈的样子，真担心大队长是不是要动手抢闺女了，他甚至寻思，立刻带着七月离开。 七月忙说“大队长，这件事，您别提我的功劳，就说是我大伯的关系，您看可成？” 大队长愕然，这是个啥意思？ 不光大队长，就连韩老大都惊讶了。 七月这丫头是啥意思？ “大队长，我就是个女娃子，您觉得，把我捧这么高合适吗？但我大伯就不一样了，大家都知道，我大伯是个仗义的人。” 韩七月这一句话说完，大队长瞬间明白了韩七月的意思。 第55章 有本事的娃咋不是我闺女 也是，年轻娃娃能想到这一点就很不容易。 “七月啊，你可真不错，咋就不是我家的娃！” 大队长媳妇没好气地瞪了自己家男人一眼，这话说的，让自家儿子和闺女听到了咋想？ 这个老头子，年龄越大越没出息了。 不过，她自己现在看着韩七月，也是满脸的稀罕。 这娃本事大，还会说话嘞！ 大队长好话不要钱一样的对韩七月说了许多夸奖的话，激动的心情才算缓缓平复下来。 激动之后，大队长终于想到了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 他们这么做生意，算不算投机倒把？ 要是被人举报投机倒把了，可要把整个大队拖下水了。 “七月啊，不会给咱们村带来啥麻烦吧？”大队长迟疑地问道。 “大队长，不会。这是棉纺厂找咱们大队采购的嘞，也是公对公的事儿，咋能是投机倒把？” 韩七月这一番话说得底气十足，但大队长听了，可底气不足。 啥叫棉纺厂找他们大队采购啊，棉纺厂连个采购人员都没来。 “七月啊，这事也不是咱们自己说了能算的！” 大队长心里打鼓。 七月说她联系上了棉纺厂的后勤部主任，但这事儿，要是没个棉纺厂的人出面，万一对方不承认可咋办？ “大队长，你看这是啥？” 韩七月笑着从自己的衣兜里摸出棉纺厂给她的证明。 大队长识字不多，但这张证明他还是能看明白的。 “七月啊，你这意思是，你是棉纺厂的采购人员？” 乖乖，这可不得了，这丫头忽然就吃上公家粮食了？ 都变成棉纺厂的采购人员了。 “没有没有，就是为了这笔生意，给我这么个证明，让我说话做事方便些。” 韩七月立即解释，但心里却在盘算着，也不是不可以想办法将这个临时的证明换成其他证明。 只是，这事儿，还得操作一番才行。 “能给公家采购，就是本事！”大队长还是对韩七月伸出大拇指。 “大队长，咱们大队得有个人出来负责这个事儿，毕竟，这么多的东西嘞，不得找个负责人、老练些的人才行？要是安排给不妥当的人，惹到棉纺厂，以后就没法打交道了。” 大队长听了韩七月的话，想一想说“要不，七月，这件事就交给你负责？” 韩七月忙摆手“大队长，这可不行，我是采购方。” 大队长一拍脑袋，说道“我就记得你是咱大队的娃，都忘了你还有个采购员的身份了。” 韩七月但笑不语，大队长接着开口。 “七月啊，你说咱们大队谁妥当？” 大队长这话带着三分试探，韩七月当然听出来了。 “大队长，看您说的，您是大队长，我看人的眼光哪里能有您准？” 韩七月才不会傻傻地自己将人选说出来。 大队长可不是蠢的，自然知道她话里的意思。 “马上就要秋收了，大队里的干部怕是没办法抽出时间。”大队长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 韩七月看着好笑。 终于，听到大队长开口了。 “七月啊，你觉得你唐花婶子和你奶一起负责咋样？我觉得不错嘞，你奶心细老练，你婶子识字能看懂秤。” 大队长口中的唐花婶子不是别人，正是他媳妇。 韩七月对于大队长这样的话，很是满意。 这件事，要是完全交给别人，她都不能放心，她奶奶在，就不一样了。奇快妏敩 韩七月笑了“行嘞，大队长，唐花婶子能干，咱大队的人都知道呢。” 事情愉快地商量定下之后，韩七月便与韩老大一起离开大队长家。 看着走远的两个人，大队长媳妇感慨“你说七月这娃，还真不错，要不是咱家老大定了婚事，我还真觉得这丫头不错。” 她心里其实有些后悔，咋就早没发现，七月这孩子不错！ “你可别想了，咱家老大怕是配不上这娃。”大队长看着远去的背影摇头说道。 唐花虽然不满意自家男人的回答，但并没说什么。 她是当妈的，当然觉得自己孩子什么都好。 但心里却也清楚，韩七月这娃，可能真是个有大造化的。 说不准，真的就像自家男人说的，自家那傻儿子配不上。 “她爹，你说，这事儿找那几个大队和咱们一起？” 唐花问自家男人。 这事儿，一个弄不好，不一定还要落人话柄，得好好处理才行。 “上赶着的不是买卖，我可不能主动去找他们，你等着吧，得让他们找我帮忙才行！” 大队长胸有成竹的开口，脸上都是奸诈的笑容，和平日的老好人形象完全不同。 唐花和大队长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了，还能不知道大队长是什么人？ 就是个面上看着一脸憨厚，实际上一肚子坏水的东西。 “你呀，算了，我也不管了，你自己琢磨着，我回屋去。” 唐花扭身回到屋里去了，大队长接着慢悠悠的开始擦自行车，嘴里还嘀嘀咕咕地哼着不成调的曲子。 此时，走在回家路上的韩老大一脸纠结，半晌才问出口。 “月啊，你咋让大队长说是我的功劳？” “大伯，您是我们家当家的人，您的形象好了，咱们家才能好不是？” 韩七月微笑着，一句话将自己的想法解释得清清楚楚。 韩老大倒是从来没想过这些，他甚至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是当家人，毕竟，家里都是老娘说了算。 但七月这么一说，好像真是这样嘞。 “七月啊，我这不是占你便宜了？” 之前临时工的名额，七月要给自己家，现在连这样的功劳也要给自己，让韩老大觉得自己太不地道了。 “大伯，我们都是一家子人，有啥占便宜的？” 二人说话，回到了自己家。 想到自己家占便宜，韩老大没进门直接去了屋后的自留地里忙活起来。 七月都说了，他是当家人，那就得有个当家人的样子，给家里人带个好头才行。 韩七月笑着无奈摇头，这个大伯啊！ 她走到院子里，就看到楚建国正在树下给韩向阳兄弟几个上课，几个人围着大桌子，认认真真地看书做题。 只是，韩三阳似乎有些不能静心，总是左顾右盼，看到韩七月的时候，韩三阳还给韩七月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第56章 大事要商量 韩七月没理他。 哼，工作还没有，就不愿意专心看书，这可不行，回头得给三哥好好说说，绝对不能让他荒废学业。 韩三阳看七月不理会自己，讷讷的不敢继续折腾，埋头开始认真看书。 韩七月环顾一圈，家里其他人也不知道都去哪里了。 韩七月找了一本书，坐在树下也开始看书。 直到夜色彻底降临，书本上的字看不清楚之后，楚建国才起身告辞回去。 送走了楚建国，韩七月去厨房烧上一锅热水，等着家里人洗漱。 很快，韩家人陆陆续续都回来了，韩七月给他们舀水洗漱。 家里人飞快洗漱，速度可比平时快上不少。 之后，就着朦胧的月色，十来口人坐在一起说话。 这些年来，韩家一直都有个习惯，家里遇到大事的时候，不是谁一个人独自做决定，而是全家人坐在一起商量。 这一次也是大事，当然要坐在一起商量 “这次咱们家庭会议的中心议题就是派出所这个临时工的问题。”韩奶奶率先开口。 等这句话说完，韩奶奶看一眼韩七月。 “七月，你说的这个工作，成的可能有多大？” 从吃饭的时候开始，韩奶奶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就算去外面和老姐妹们聊天，老太太今天都有点心神不宁。 虽然韩七月说的笃定，但韩奶奶总觉得，事情不能这么简单。 可别到了最后，让家里人空欢喜一场。 “是啊，七月，我们家要不要花点钱啥的，我听人说，城里的工作都值钱。”韩老大也说。 他们两兄弟刚才在自留地里的时候，也简单的讨论了一下这个问题。 二人都觉得，七月这孩子是不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韩七月忙说道“没有的事，不用另外花钱，又不是正式干部，就是个临时工。” “七月啊，你还年轻，不知道厉害，就算临时工，抢的人也多嘞。” 韩奶奶还是觉得这事儿玄乎呢。 这么好的工作，放出风去，就有不少人上门，咋能白白给人？ 该不会是七月年轻，没有听懂人家的意思？ 韩七月其实也想过这个问题，她打算回头自己从空间里拿点儿东西出来，给吴解放送过去。 不是为了行贿，就是为了感谢！ 家里现在这差不多一穷二白的样子，根本拿不出像样的礼品，还是她自己准备靠谱些。 韩七月看着家里人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只能说“我明天去看看，要是需要咱花钱，那就花点钱。不过你们放心，这事儿肯定是成的，就是花钱也不多。” 众人都点头。 “我觉得吧，要是这个工作成了，不管谁去上班，一个月拿出三分之一的工资给七月。”韩老大开口直接定下来。 他说三分之一的工资，韩三阳没有反对，他觉得自家老父亲说的这是应该的，工作本来就应该是七月的，给三分之一的工资，都是他占便宜。 但随后，他发现不对的地方了。 他老爹刚才说了啥？ “爹，您这个话啥意思啊？” 韩三阳看着自家老爹，什么叫不管谁去上班？ 这个工作不是自己的吗？ “三阳，这件事，还得再商量商量才行。你上面还有哥哥，下面还有弟弟，我这个当爹的，得一碗水端平。” 韩老大说出这话的时候，一脸为难。 儿子多，有时候也要难心人！ “爹，我要读书。”韩向阳明白了韩老大的意思，立即摆出自己的态度。 听到大哥表态的韩伍阳连连摆手。 “我不喜欢当警察，没啥意思。” 当警察虽然威风，还能做贡献，可说到底，还不是粗人干的？ 他可不想当个糙汉子，他也要和大哥一样读书，小妹私下里都说了，要是上了大学，将来能坐办公室，那多好啊！ “让三哥去吧，我也不想去。爹！”韩陆阳也开口表态了。 韩三阳听着兄弟几个纷纷表态愿意放弃的时候，激动的都快哭出来了。 这才是亲兄弟的样子啊！ 韩三阳开心坏了，忙就对兄弟几个说“等我挣钱了，买肉吃！” 韩向阳笑着捶他一下说“这是当然，吃一顿都不够！” 其他几兄弟哈哈大笑。 韩老大看看韩老二，说“老二啊，这事儿是三阳占便宜了，以后家里的东西，多分给你。” 他这话说的真诚，让原本心里不太畅快的夏秀禾心情都瞬间明媚了许多。 夏秀禾不是小心眼的人，但机会难得，想着自己家儿子不要这个自家女儿带回来的机会，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但现在这点憋屈的气儿消失不见了。 她甚至主动开口笑着回答韩老大的话。 “大哥，瞧瞧您说的这话，咱们都是一家子人，以后难道有了好的，你们还能不考虑双阳他们兄妹？” 杨春芝和夏秀禾这么多年的妯娌，当然知道夏秀禾这是将这件事彻底放下了。 她轻轻热热的拉起夏秀禾的手说“弟妹啊，你说的对，咱是一家人，有啥困难一起度。” 韩奶奶瞧着两个儿媳妇这亲热模样，也是彻底安心下来了。 “这事儿就这么定下了，三阳，你去上班，每个月拿出三分之一给小七，剩下的交五块钱到公中。”韩奶奶在这个家可是说了算的。 韩三阳立即说“奶奶，咱还没分家呢，我以后的工资，除了给小妹的，剩下都交给您贴补家里。” 听到孙子这话，韩奶奶心里乐开花了。 这样才是一家子人的长久之道。 三阳这孩子，不孬，知道顾家。 “三阳啊，虽然说没分家，可你要是去县城上班，就和以前不一样了，花钱的地方多。”韩奶奶打心眼里欢喜，但还是对韩三阳说。 韩三阳立刻回答“要是有需要用钱的地方，我给奶奶说，奶奶给我就行。家里花钱的地方多嘞，我可不能大手大脚。” 一家子人很愉快的将这件事定下之后，各自回房休息不提。 翌日一早，韩七月才背着大背篓从山上回来，就看到家门口站着一个人。 第57章 被举报了 “李会计，您怎么过来了？” 韩七月觉得奇怪，李会计平日里很少来自己家，今天怎么过来了？而且过来的时间还这样早。 但韩七月还是很有礼貌地打招呼。 李会计看到韩七月的时候，表情有一点不太对，似有什么一闪而过，但韩七月错过了，没看清楚。 “七月啊，都是大姑娘了。你这容貌算咱们团结大队头一份啊，白白净净的。” 李会计说完这句话，没有继续掰扯什么，直接推开韩家的大门走了进去。 韩七月落后一步，心里咯噔一下，觉得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她可不觉得李会计这话是为了夸自己，倒好像意有所指。 说自己是大姑娘了，还说白白净净？ 韩七月想到了什么，但没抓住。 李会计进门的时候，就看到韩奶奶正从厨房里端出早饭。 早饭是杂粮疙瘩汤，虽然是粗粮做的，但做得精细，看着很不错。 而且，咋就闻着疙瘩汤有一股子香味，让他原本就饿得不行的肚子更加饿了。 李会计肚子咕噜噜地叫了起来，他忙伸手捂住肚子。 “会计，你咋过来了？” 韩奶奶看到李会计，立即堆起笑脸问。 大队里的干部，他们小老百姓可惹不起。 李会计看了一圈，只看到了韩奶奶，便问“家里其他人不在？” 韩奶奶说“会计您坐，稍微等一下他们就回来了。” 韩家人勤快，一早起来，已经去自留地里忙着了，都要忙到吃饭的时候才回来。 李会计抓过一张凳子，在大梨树下坐下来，他坐的位置，不是别处，正好是吃饭桌旁边。 招呼完李会计，韩奶奶看到了跟在李会计身后的七月。 看到七月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韩奶奶喊道“七月，帮奶奶到厨房里端碗筷。” 韩七月应了一声后，忙将身后的背篓放在进门的角落里，然后洗手去了厨房。 韩奶奶脸上带着忧虑问“你咋和会计一起回来了？” 这个李会计，可不是啥好人嘞。 这些年，村子里大姑娘小媳妇的，没少被李会计给祸害，只是，每次祸害完了，李会计想办法给家里一些好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奶奶，在家门口遇到了。” 韩奶奶听到韩七月说门口遇到的，安心许多。 她家七月，算团结大队一枝花嘞，可不能让李会计这样畜生不如的玩意儿盯上。 “奶奶，李会计这时候来，要不要招呼一起吃饭？” 李会计这个人，真是很没颜色，看到他们吃饭了，还待着不走。 有啥话，等会儿都要去上工的，就不能到时候再说？ 韩奶奶蹙眉，心里也在暗自腹诽，李会计老大的人了，咋光长年龄不长脑子呢？ 这个年月的人粮食不够吃，除了关系特别好的人家，都不会在吃饭的时候上别人家串门。 李会计不光在他们家要吃饭的时候过来了，还一副饿了的表情，让人不招呼吃饭都不行。 “多拿一双碗筷吧！” 韩奶奶并不想招呼李会计吃饭，但谁让工分在人家手底下？ 还是那句话，大队里的干部，他们势单力孤的老韩家得罪不起啊！ 韩七月端着一摞碗走出去，韩奶奶手里端着一大盆的凉拌野菜也跟着走了出去。 这时候，韩家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回来了。 韩老大瞧见李会计站在院子里，连手都没顾得上洗，忙上前打招呼。 “李会计，咋了？有啥事儿找我们家？” 李会计看看桌上的饭菜，看到野菜的时候，忽然觉得没啥食欲了。 毕竟他是大队干部，家里条件可比老韩家好多了。 虽然不是顿顿白面，但吃的比老韩家好。 既然不想在老韩家吃饭，李会计便也不在饭桌旁边坐着了。 “有人举报你们家韩七月不下地劳动，我过来给你们通知一声，从今天开始，让韩七月下地。另外，我和大队其他领导商量下，有必要的话晒谷场上开个大会，说道说道这个事！” 李会计说话的时候，还瞥了一眼韩七月，他的眼神中，一抹晦暗不明，好像韩七月是砧板上的肉一样。 韩七月分明看到，李会计的嘴角还划过一抹算计的笑意。 她心中警铃大作，看起来这件事没有这么容易结束。 李会计怕是盯上自己了！ 而韩家其他的人，都被李会计的话给吓坏了，一个个面色苍白，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晒谷场上开个大会…… 这八个字代表了什么意思，韩家的每个人都明白。 韩奶奶最先反应过来。 “李会计，您可不能这样做啊，要是真的开大会，让七月这娃以后可咋活？” 韩奶奶整个人都是颤抖的，声音带着哭腔。 虽然团结大队很少在晒谷场上开大会，但其他地方开大会的场景，韩奶奶是见过的。 那简直就是不当人是人，更可怕的是，如果被批评教育的是女人，还有一部分男人会趁机揩油…… 七月一个十几岁的大姑娘，要是被人揩了油，那名声就算彻底毁了，能熬过去，以后怕是要活不下去了。 “李会计，是不是有啥误会，我们家七月今年才刚从高中毕业，大队里也不是……” 剩下的话，韩老大没有明说。 大队里从学校刚毕业的娃，不去下地干活的，也不光韩七月一个。 要盯就该全都盯着，而不是只盯着自家七月一个。 但李会计这个人，脸皮很厚，就算韩老大明说，他都不会在意，何况，韩老大还只是隐晦地提一句 “李会计，我家七月虽然没有下地干活，但每天都往大队里交猪草了。” 韩老二顾不得自己的手脏兮兮的，直接抓住李会计的手解释。 李会计迅速甩开他的手，嫌弃地拍了拍自己的手。 脏兮兮的，不知道分寸，竟然敢抓自己的手！ 时间过于久远，韩七月最开始听到的时候，甚至都没有想起李会计话里的意思。 现在看到家里人如此，才明白过来，李会计话里的意思是个啥！ 她的脸色也变了。 原本只想着被人针对了，还没想到这人是打算直接要自己的命啊！ 韩七月瞬间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应该是李小荣吧，这个李小荣喜欢庄文林尽管去喜欢就好，为啥要跟自己较劲儿？ “李会计啊，您能不能别……”夏秀禾也忙开口，但并没有靠近李会计。 “你们家的人一个个还有脸说，一个这么大的姑娘，像资本家的大小姐一样养尊处优，比小孩子还不如！我可给你们说，这样的腐朽思想要不得！” 第58章 杠上了 腐朽思想！ 这个帽子戴大了。 韩家人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尤其是韩奶奶，几乎都要站不住了。 李会计平日里并不怎么能见到韩七月，因此还不曾注意过韩七月竟然长得这样好。 今天捡到了，觉得韩七月真是资本家的大小姐，漂亮白净，一点都不像他们乡下的娃， 这样的人，就该整治整治，让她知道劳动光荣。 当然了，更重要的是，让她知道，想在这个大队好好过日子，那就得付出点什么！ “李会计，我家七月每天要忙家里的活儿，给我们一大家子人洗衣做饭，她的那份工我们可是帮着干了的。”韩向阳好不容易冷静下来之后开口。 韩向阳说的是实话，自从韩七月从学校毕业之后，他们兄弟几个觉得，这事儿有隐患，早早就主动找了大队里的记分员，将韩七月的一份工加上了。 这几个月，韩七月的那份工，是他们这些当哥哥的帮着干的。 虽然会比平时累一点，但因为人多，又都是壮小伙子，倒也还能接受。 这个事，李会计显然是不知道。 乍听说，还有些懵。 心里暗骂记分员是个没脑子的，咋就能干出这种事？ “你们每天干自己的活还能有力气干韩七月的？看起来，给你们分配的任务太少了！我今天就给说说，不行你们都去修大坝！” 李会计直接开口，说出来的话不是很中听。 韩家众人脸都黑了，修大坝？ 李会计今天看来是一定要折腾他们家啊！ 韩奶奶知道，家里的娃，可不能送去修大坝，那活儿十分苦，一般一家子每年只需要安排一个壮劳力去就行了。 今年春天的时候，他们家老大已经去过了。 “李会计，您可不能这么安排，这不合规矩！”杨春芝立即开口反驳。 “规矩？我告诉你，杨春芝，在团结大队，我就是规矩！” 李会计看着杨春芝徐娘半老的脸，心里还是痒痒的。 他玩过的女人不少，但韩家这两个，还真没敢下手。 以前是因为韩家两兄弟能打，后来，有其他女人心甘情愿，自然不在乎。 “放你娘的屁！你是大队会计，可不是团结大队的爹！”韩三阳啐了一口，骂道。 韩家人都知道这时候骂人不好，但不得不说，听到韩三阳这么骂人，他们都觉得很爽。 “李会计，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们韩家占了多大便宜，亏心不亏心？”韩四阳也立即跟进。 “平日里干活，最苦最累的活，我们韩家人可是一次都没拉下。反而是你们李家，拿着高工分，干的都是啥活儿？”既然话都已经说开了，韩向阳也没啥可顾忌的了。 他们家儿子多，这么多的儿子是用来干啥的，不就是保护家里人的？ 要是当着他们的面，自己家人要被欺负，他们还有啥价值？ “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谁给你的胆子和我这么说话？” 李会计在大队里也算一号人物，还真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挤兑过。 今天被韩家几个小子这么指责，面色都不好了。 他一双眼睛，阴恻恻地看着韩家人，恨不得把韩家人都直接拖到晒谷场上去。 他心里也在盘算，怎么才能成功地将这一家子人弄到晒谷场上去。 都怪顾云其那个没出息的软蛋，这么多年了，他们大队就没在晒谷场上批评过人。 肯定是因为这样，才让韩家这些人胆大包天的和自己作对。 “不用谁的胆子，怎么回事，大队里的人都清楚，工分本上也清楚，我们要不要去公社里说说，要不要去县人武部说说？” 韩三阳怒了，赤红着眼睛，随时都有可能冲上前打人的样子。 要是换成一般人，肯定会觉得难堪。 但李会计是谁啊，他只觉得自己被下了面子，对韩家人更加恨了。 “韩三阳，你以为你是谁？公社里的干部会因为你一个毛小子给我找麻烦？还去县武装部……” 说到武装部三个字的时候，李会计忽然意识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韩三阳这小子，不是无缘无故提起武装部三个字的。 韩双阳是现役军人，这件事要是真的闹到县武装部，自己虽然不至于吃亏，但肯定也落不到好。 太可恶了。 韩陆阳看着情况不太好，悄悄从门口溜出去，他正在大门口想着应该去找谁帮忙的时候，楚建国过来了。 楚建国看到韩陆阳一脸焦急，忙问情况。 韩陆阳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 “我进去看看，你去找大队长。”楚建国立即道 团结大队，要说谁能治住李会计，怕只有大队长一个人。 原因无他，大队长顾云其，背后靠着的是顾家，顾家在团结大队的势力，可一点都不比李家小。 一百多户人家，有六十多户是姓顾的，姓李的，不过四十户。 而且，大队长为人正派，平日里做事比较公允，在大队里深得人心，这一点，也是李会计比不上的。 楚建国在团结大队这些年，别的事情可能没搞清楚，但团结大队谁最厉害倒是搞清楚了。 李会计并没有发觉韩家人少了一个，他还在和韩三阳对峙。 “韩老大，你就不管管你儿子？这样的娃，将来总有吃亏的时候！” 李会计说这话的时候，咬牙切齿，带着威胁。 韩老大是憨厚，但这样的威胁也能听明白。 他心里对李会计也烦透了，可再怎么烦透了，也只能赔笑。 “李会计，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不要和孩子计较了。” “孩子？你家这孩子年龄是够大的，别人家这么大的孩子，娃都抱上两个了！” 李会计冷笑着说出这样一番话。 这一番话，也是真够损的，专门戳韩家人的心窝子。 大队里的人都知道，韩家条件差，娶不到媳妇，家里一堆光棍。 李会计原本想看看韩家人脸色大变又羞又臊的样子，谁知道，韩家人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一个个脸上都没有变化。 这让李会计十分挫败。 他暗自揣测，不应该啊！ 第59章 李会计的算计 楚建国进门的时候，听到李会计正在讽刺韩家人。 他面上也有一丝赧然。 老大年纪没结婚的人，可不光韩家这几个兄弟。 他们知青里，有好几个还没结婚的大龄青年，包括他自己也是。 不过，这个话题，倒是可以缓解目前的紧张局面。 “李会计，您这话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说起来，我年龄比三阳还要大几岁，真是拖后腿了！” 李会计听到声音的时候，很恼火。 等回头看清楚是楚建国的时候，怒火压下去一些。 不为别的，他之前就打听过楚建国这个人，知道楚建国有背景。 他一直都很好奇，按照楚家的地位，不至于让自己家孩子在乡下这么多年，楚建国却一直很有耐心的留在团结大队。 他也曾经怀疑过，不知道楚家是不是放弃楚建国了。 但他清楚，楚建国，不是他一个大队会计能招惹得罪的。 “楚知青过来了，你别误会，我没有看不起大龄未婚的意思。” 韩家人看着李会计瞬间变化的表情，多少有些无语。 看人下菜看的明明白白的啊！ 李会计能游刃有余的混这么多年，不是没道理的。 “李会计怎么一大早就过来串门？” 李会计“……” 你不是也一大早来串门？ “这不是有些公事过来说一下，楚知青怎么也这么早过来了？”李会计没打算将自己的打算说出来。 “我现在在韩家搭伙吃饭。”楚建国淡淡的说了一句，对于自己目前和楚家的关系，没有藏着掖着。 李会计听到楚建国在韩家搭伙吃饭，忙满脸堆笑的说道“哎呀，楚知青，你要找搭伙吃饭的地方，咋不去我们家？我们家的伙食可比韩家好许多。” 说话的时候，李会计还嫌弃的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饭菜。 然后他就看到了韩七月漂亮的脸。 楚建国在韩家吃饭，是不是因为韩七月？ 这姑娘长的真的太漂亮了，是个男人就会喜欢。 楚建国，是为色所迷？ 也是自己家闺女不争气，长的不漂亮，要不然，楚知青早就给自己家当女婿了。 原来，李会计早就想将女儿李小荣嫁给楚建国，但试探了好几次，都被楚建国委婉拒绝了。 后来楚建国搬出来单独吃住的时候，他都尝试过让楚知青去自己家，一样被拒绝了。 “我觉得韩家挺好的。”楚建国淡淡的笑着。 去李家吃饭，估计吃不了两天就有风言风语传出来。 到时候，传出自己和李家闺女的流言蜚语，李会计一定会逼着自己和李小荣结婚，可就得不偿失了！ 李会计也知道，楚建国肯定会拒绝，不过这不要紧，他就是表达这么个意思，也算示好了。 二人一来一往说话的时候，韩家大门又被推开了。 这一次进来的是气急败坏的大队长顾云其。 “李会计，一大早就来这里办公了？” 大队长脸上带着笑容，但看在李会计眼里，就是觉得有点危险。 “大队长，你怎么过来了，这不是有人举报韩七月不上工，天天到处闲逛，我过来通知韩七月上工。” 李会计详细解释，看到大队长身后的韩陆阳的时候，还恶狠狠的瞪了一眼。 韩七月冷哼，是来通知自己上工，还是来威胁韩家的？ “李会计，您刚才不是说什么晒麦场上开大会啥的，只是通知我上工，何至于如此！” 李会计自己倒是没将这些话说出来，谁知道，韩七月竟给说了。 他不悦的瞪了一眼韩七月，真是个没有眼力见的。 白长了这么漂亮的一张脸。 大队长已经听韩陆阳说过原委了，也知道李会计说了什么。 他阴沉着一张脸说“李会计，你是大队里的干部，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的道理还不懂？” 李会计被大队长这么教育，心里十分不乐意，但口中却不得不应承。 “我们大队这些年，还从来没有在晒麦场上开会，你这么说，想干啥？想让全大队的人放下劳动跟着你闹腾？” “大队长，你这话就不对了，我这也是为了革命工作，怎么就是闹腾了？” “不是闹腾？屁大点事儿，就上纲上线了？老子还没死呢！”大队长听到李会计犟嘴，也生气了。 李会计说“韩七月不下田劳动，有资本主义思想，我也是为了教育她。” “谁说韩七月不劳动？韩七月的工作是我安排的。”大队长冷着一张脸，说出这么一句话。 啥？ 所有人都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大队长。 韩七月却明白了大队长话里的意思。 她嘴角划过淡淡的笑容，大队长这小老头儿还是挺给力的嘛！ “大队长，你给韩七月安排了啥工种？我咋不知道？”李会计着急了。 分明这些日子韩七月都没有在地里上过工，每天就给队里交一背篓的猪草，也就拿到手一个工。 大队长眼睛一瞪说“啥工种还要给你交代？你是大队长，还是我是大队长？” 李会计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的，心里那个难受啊！ 他心里暗恨，这个老东西，仗着官高一级死命压着他。 看他逮着机会怎么收拾这老不死的东西。 大队长哪里看不出李会计心里的不满和眼中的怨怼。 但这又能怎么样？ 只要老李家的户数超不过老顾家，他就只能当个大队会计！ “我回头就交代，给七月这娃一天记上八个，不，记上十个工。” 这下，李会计彻底忍不住了，他一张本来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这会儿完全扭曲了。 “就算你是大队长，也没有这样的权利，韩七月什么都不干，凭什么一天十个工？我不服！” 工还是很值钱的，成年男子一天正常才能挣十个工，只有特别苦特别累的那种才能拿到十二个工。 女同志，一般一天就是七个工，个别干活不行的女同志，一天就是五个工。 可顾云其这老狗，一句话，就给韩七月一天十个工。 这可算是满工分了。 李会计心里飞快的想着，这件事是不是可以运作一下。 刚才还想着找机会呢，机会这就送上门了。 只要毁了顾云其的名声，自己说不定就能成功的当上大队长了。 大队长还不知道，李会计心里已经有了盘算。 第60章 应该表扬 当然了，就算大队长知道了李会计心里的想法，也不会在乎。 这么多年了，李会计背后搞的事情还少吗？ 哪一件搞成功了？ 伟人不是都说了，与人斗其乐无群？ 李会计这个人，留着和自己斗斗，还挺好的。 “这件事你别管了，反正给七月的工绝对物超所值就对了！” 懒得继续解释，大队长直接撵人。 李会计被撵走之后，大队长看向韩七月的眼神那叫一个慈爱啊。 不知道的人，只怕就要当韩七月是大队长最亲近的晚辈了。 “七月啊，等吃完饭，我带你去一趟公社。” 韩家一众人，这会儿还没反应过来，为啥大队长对韩七月这样好。 只有韩老大明白了，看来，七月现在在大队长的心里地位很高啊。 韩七月当然知道，大队长维护自己，为的就是自己和棉纺厂搭上线了。 但她不知道大队长是为什么要带自己去公社，难不成，这件事还要经过公社的领导才能干？ 但她还是无比乖巧的认真点头“好，大队长！” 韩奶奶看到事情都说的差不多了，忙堆笑招呼大队长。 “大队长，快坐下吃早饭，家里的饭菜简单，您别嫌弃啊！” 韩奶奶瞥一眼桌上的饭菜，凉拌野菜也就罢了，疙瘩汤放了这么些时间，都要糊了。 李会计这狗东西，一大早上门汪汪汪，害的人吃饭都吃不消停！ 也不怕将来生了孙子没屁眼！ 大队长说道“我正在家里吃饭呢，小六过来叫我，唐花还在家里瞪着，我得回去了。” 看了一眼韩家人桌上的饭菜，又说“你们也赶紧吃饭吧，马上就到上工的时间了。” 韩奶奶等人客客气气的送大队长出门，这才回去吃饭。 疙瘩汤有些糊，吃起来味道都不如之前了，但这时候可没有浪费粮食的，众人还是大口大口的吃着。 只是，经过这一遭，大家的情绪都不是很高。 韩七月给大家宽心“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有大队长支持，李会计也没办法。” “七月啊，大队长咋这么维护你？”韩奶奶说“还要带着你去公社？” “奶奶，大队长给我安排的事儿有眉目了，大队长还说了，要让你和唐花婶子一起收购嘞。”韩七月顺着大队长的话说下去。 韩奶奶忙摆手“我一个老婆子懂啥啊。” “奶奶，大队长这是信任您嘞，您只管干就行！” 韩奶奶可不是无知妇人，她年轻的时候，家里家外都是一把好手，要不然，也没办法凭本事将两个娃拉扯长大。 说话之间，上工的铃声已经响了起来。 韩家其他人急急忙忙去上工，韩奶奶自己收拾碗筷，韩七月要帮忙，韩奶奶不让。 “七月啊，等会儿大队长要带你去公社，你先去换一身衣裳。你最近来来回回的跑，得给你做一身好看点的衣裳，有句老话说得好，先敬罗衣后敬人……” 韩奶奶嘀嘀咕咕的说着，韩七月笑道“奶奶，我还有衣服穿，不用新做了，倒是您这身衣裳，都已经打了多少补丁了。” 她之前在县城上学，穿的衣裳一直都是家里最好的，反而是家里其他人，穿的衣裳都是补丁摞补丁的，连原来的颜色都看不出来了。 这几天，她在尽量改变家里人的伙食，倒是把衣裳这事儿给忘了。 正好现在和棉纺厂搭上关系了，看看能不能弄点儿瑕疵品，给家里人都做两身衣裳。 再说去上工的众人，先被集合在一起，大队长说了需要柳条篮子和水果、鸡蛋的事儿，又说了，价格比送到供销社里要高一些，大队里的人听到都很高兴 纷纷讨论着自己家这段时间积攒了多少鸡蛋，又说家里的老梨树上今年果子多等等的话。 还有一部分会编柳条的人，开始说着等下工了就去河边砍柳条等等的话。 大队长等众人议论了两三分钟，才示意大家不要喧哗。 “大家静一静，这些事，是我安排韩七月同志去县城里协调来的，这些天，韩七月同志隔三差五去县城，就是为了给咱们搞定这件事。大家说，是不是应该对韩七月同志提出表扬？” 大队长一番铿锵有力的话，自然又引起大家的讨论。 “七月这娃真有本事，这么好的事都能争取来。” “可不，上过学的娃，就是和咱这些没见识的不一样！” “大队长，是该表扬表扬。” “大队长，这是不是说，咱村和棉纺厂以后就拉上关系了？” …… 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李会计一张脸彻底扭曲了。 这老贼，竟然给自己来这么一出。 他原本还想着用这件事造造势，现在可不能了。 和棉纺厂拉上关系，韩七月这个本事还真是够大的。 棉纺厂作为县城里数一数二的大厂，别说厂里的领导，就是厂子里的工人，一个个都是用下眼皮看人的。 韩七月到底有啥本事，能和棉纺厂的人扯上关系？ 可别说是因为上了高中，他家李小荣也上了高中，咋就没这个本事？ 想到这个问题，李会计忽然觉得，或许，应该上李小荣也去县城里试试，说不定就能搞成点事儿呢？ 李会计这样的想法冒头之后，一发不可收拾。 只恨不得立即下工，回去给自己家闺女安排上。 大队长心满意足的说出自己已经给韩七月表彰了，从原本一天的七天工，给涨到了十个工。 众人听了，纷纷都表示，这是应该的。 团结大队，本来就是顾家人居多，他们很团结，虽然这好事没有落到他们顾家人的头上，但大队长做出的决定，他们都表示支持。 还有一部分李家人也表示支持，价格高一点，就意味着，他们赚钱多一点，有啥不满意的？ 当然了，也有个别人反对，但都被旁边的人给呛声呛回去了。 “咋？你有本事也去弄，要是弄到了，大队长也能给你十个工。” “就是，自己没本事，还见不得别人有本事。” “成天瞎咧咧，嘴巴咋这么欠呢？” 大队长功成身退，挥手让大家都去上工，然后优哉游哉的朝着韩七月家走过来。 第61章 去公社 韩七月换了一身衣裳，正在与韩奶奶说一些细节，比如柳条篮子要什么样子的，水果要选好的，没有虫洞等等。 大队长就过来了。 大队长和蔼可亲的看着韩七月说“七月啊，收拾好了？咱走吧。” 公社在团结大队到县城中间，不算远，但也不近。 大队长骑着自行车载着韩七月去的公社。 韩七月很想自己拿出自行车骑着去，总比坐在大队长自行车的后座上要好。 但现在的韩家是拿不出自行车的，韩七月再度觉得，还是要再大胆一点，尽快让老韩家摆脱贫寒的面貌才行。 等老韩家的情况略微好转之后，就可以拿出自行车了。 一路上，大队长和韩七月说了不少话，主要就是夸赞韩七月。 很快，二人到了公社。 公社在镇上靠东的一个大院里，这个院子之前是大户人家修建的宅子，非常气派。 建国之后，改成了公社。 韩七月记得，上辈子再过几年之后，这个大院子就被腾出来当做旅游景点了。 她是第一次来这个院子里，看到雕梁画栋、小桥流水的时候，十分震惊。 果然是大户人家的宅子，和寻常的宅子就是不一样。 也不知道，这个宅子的主人的后人还在不在。 如果宅子主人的后辈还在的话，现在又生活在什么地方。 思绪百转千回的时候，大队长已经带着她进了大院。 刚进门，就遇到了两个年轻干部，看着不过二十岁左右的模样，穿着五成新的衣裳，精气神很饱满。 他们看到大队长的时候，客客气气打招呼。 “顾大队长，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我有事要找蔡主任商量，蔡主任在不在？”大队长同样客客气气的回话。 “在，你来的正是时候，要是再晚一点，蔡主任可就去县城了。”个头稍微高一点的年轻男子笑呵呵的说。 大队长谢过小年轻。 “小吕同志，谢谢你啊，我这就带着韩七月同志见蔡主任去。” 大队长专门提到了韩七月的名字。 被大队长叫小吕的小年轻听到大队长介绍韩七月，忍不住看过去。 等他看到韩七月的脸，才发现，顾云其今天带的这位女同志真的很漂亮啊。 这让还没有结婚的小吕同志瞬间脸红了，忙就低下眼眸，甚至都不敢多看一眼，双手也有些不知道该放在什么地方的感觉。 韩七月只是微微笑着，一句话都没有说。 她觉得，自己今天来这一趟，可能就是背景板。 二人穿过回廊，很快蔡主任的办公室。 蔡主任的办公室坐北朝南，是大宅子里最好的房屋，看着十分体面。 只是，韩七月总觉得，这里真的不适合办公，最起码看着很不搭。 “顾大队长请坐，你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性格，说说，今天来是为了啥事儿？” 蔡主任是个年纪大概四十几岁的中年人，笑着起身给大队长和韩七月倒水，一边促狭地问。 只一句话，韩七月就清楚，顾云其和这位蔡主任的关系怕是很不错，应该不是简单的上下级关系。 顾云其笑“蔡主任，我今天来，是有好事儿！” 看着顾云其笑得贱兮兮的表情，蔡主任嘴角也扯出一抹笑。 “什么好事儿，说说呗。”他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水，回到座位上坐下来。奇快妏敩 顾云其也没卖关子，直接将韩七月和棉纺厂商量定了的事儿对蔡主任说了。 “蔡主任，你可别看我们韩七月年纪小，但真是有能力的，学历也高，都高中毕业了。”顾云其不吝夸奖。 这个年代其实很畸形，虽然学校里上课不认真，但招工什么的，有高中学历还是挺稀罕的。 蔡主任打量了韩七月几眼之后，赞许地说“果然是年轻人有魄力，值得表扬。也是你这些年一直稳住团结大队，才能培养出这样优秀的年轻人。” 说完，还鼓励了两句韩七月，不外就是让韩七月好好干，建设祖国，将来大有可为之类的话。 对于韩七月能与县里的大厂搭上关系这件事，说不震惊是假的。 要知道，他虽然是公社主任，但真正说起来，级别比棉纺厂这样的大厂厂长级别还要低。 再加上公社和棉纺厂这样的大厂并没有业务上的往来，很多时候，就连棉纺厂的中层，都不会给他脸。 可这位小同志，竟然有本事和棉纺厂搭上线，还能拿下一大笔订单，虽然是后勤上的单子，但也不简单。 “蔡主任，您过奖了，我就是想着，能为团结大队做点事。”韩七月不卑不亢的说，脸上一直带着淡淡笑容，不亲近也不疏离。 “小同志难得有这样的心性，顾大队长，你们这位同志不错啊！”蔡主任看着韩七月这幅冷静的模样，十分赞许的对顾云其说。 顾云其忍不住骄傲的挺起胸膛，可不，他们大队的年轻人，就是优秀！ 顾云其这点想法，肯定瞒不住蔡主任。 但蔡主任因为顾云其今天带来的消息恰逢其时，因此，并没有打击顾云其。 “蔡主任，我们大队做成了这么大的事儿，您就没想着表扬表扬？”顾云其凑近蔡主任，笑嘻嘻地说。 他这幅样子，和平日里的憨厚老实完全不一样。 这才是顾云其今天来这一趟的真实目的。 蔡主任没好气地笑骂一句“离远点，吐沫星子都喷到我脸上了。” “蔡主任，您就给句准话，我一准儿给您把脸上的吐沫星子擦干净。” 说话，顾云其还真就伸出胳膊，打算用袖子给蔡主任擦脸。 蔡主任忙朝后躲了一下，嫌弃地道“确实应该表扬表扬，明天我们就召开全公社的大会，对你们团结大队提出表扬！” “没啥物质上的奖励？”顾云其又腆着大脸说。 光是通报表扬有啥意思？空口白话的，总要弄点儿实惠的才行。 蔡主任瞪了他一眼说“这么点事儿，给个公社通报表扬还不够，还想要啥？” 顾云其嘿嘿笑着，搓搓手说“我听说，上面要给咱公社一辆拖拉机，能不能优先照顾照顾咱们团结大队？” 第62章 又见工作机会 蔡主任笑骂道“这才是你的目的吧？就知道你没憋着好屁。” “蔡主任，你说我们团结大队，这些年啥也没比别的大队落后，按道理说，给我们一台拖拉机，别的大队也没啥意见。”顾云其着急了。 蔡主任慢悠悠的说道“也不是不行，团结大队资格是够了，可是，够资格的，也不光你们团结大队一家。” 听蔡主任这么说，顾云其就知道，这事儿有戏。 他其实就是试探一下，盯着这台拖拉机的大队可不少。 就像蔡主任说的，他们团结大队虽然够资格，可并不占优势。 看起来，这一次的事，是干到了蔡主任的心坎儿上。 要是运做好了，这可就是团结大队的机会。 韩七月一直在一旁听着两个人对话，哪里不明白，大队长今天来公社里，是邀功来了。 而且，不光是邀功，大队长大概还想着给大队里再搞点儿农业机械呢。 这个农业机械没有普及的年月，没什么比一台拖拉机更让人欢喜的了。 “蔡主任，您说吧，我们团结大队要咋干才能有优势！”顾云其豁出去了，痛快表示。 “是个明白人。你们要拖拉机，不得拉扯拉扯其他大队？” “咋拉扯？蔡主任，您可别说，让我们大队让利！”顾云其立即一脸戒备的说。 那模样儿，好像蔡主任再说一句，他就能立即起身离开。 但韩七月就是觉得，大队长这是装样子呢。 他今天来这一趟，心里肯定有成算了。 “想要好处，咋也得付出点什么，要不，别的大队凭啥服气？” “那可不行，这利益我们团结大队可不能给出去，好不容易才得了这么点好处。蔡主任，一家就这么点好处，我让出去可不好给社员们交代！” 顾云其连声反对，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行了，别装了，再装就过了。”蔡主任没好气的说。 这个顾云其，看着一副老实憨厚的样子，骨子里比谁都狡猾。 要不是他已经在公社里好几年了，和顾云其相处还算好，也看不透这老东西。 顾云其憨憨笑着说“蔡主任，咋是装的呢，您说说，我们大队能弄这么点好事，容易吗？要是真容易，那也轮不到我们团结大队不是！” “你这是打量着我不会算账是吧？” “蔡主任，您这话说的，您咋能不会算账。” “你们大队真的能吃得下这么大的一笔单子？你可别说，你们能吃得下，我可不是第一天来。” 顾云其被蔡主任戳穿之后，很光棍的承认下来。 “留够你们自己的。剩下的分给其他大队，你们吃肉，咋也要让其他大队喝汤不是。” 蔡主任也是忧心啊，现在的政策，鼓励发展经济了，可基础这么薄弱，经济要怎么发展是个大问题。 那厂子说建，没钱也建不起来啊。 团结大队这条路子走的倒是不错，先干力所能及的事。 韩七月在一旁很耐心的听着，这才算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这个年代的经济状况。 这么一笔单子，仔细说起来，并不算多，但竟然是大家眼里的肉。 很快，顾云其就与蔡主任商量好了分配模式。 顾云其争取到了自主权，和那些大队合作，必须得他说了算。 蔡主任表示同意。 这件事，他本来就没打算管，大队和大队之间的关系还是不一样的。 这种事，得给手下的人自主权才行。 毕竟，各个大队将来的发展终究要靠自己才行。 韩七月茫然的听两个人对话结束，将一切都商量妥当，她就一种感觉，自己来的毫无意义。 就在她都做好准备要跟着顾云其离开的时候，听到顾云其又开口了。 “蔡主任，我们这位韩七月同志，这一次可是功劳最大的，小姑娘可不简单嘞，前两天还帮忙抓人贩子，救了一位军属……” 顾云其抓住机会，又是一番夸奖，韩七月自己听着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小姑娘很不错嘛，我们公社的一名干事正好调动去了县城，小姑娘有没有兴趣来公社工作？” 韩七月没想到，工作就这样找上门了。 她还有些茫然，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莫说是韩七月，就是顾云其都没想到，蔡主任竟然这么痛快开口让韩七月来公社上班。 这个工作岗位当然不是现在才出现的，李干事调走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盯着这个工作岗位的人也不少。 包括各个大队干部家里的孩子，也有不少想塞进来。 但蔡主任一直都没有松口，没想到今天竟然对韩七月伸出橄榄枝。 他一脸憨厚的笑容看着韩七月，还不忘记朝着韩七月使眼色，那意思很明白，赶紧答应下来。 在顾云其眼里，这就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别人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韩七月沉默了，不知道在想什么。 瞧见韩七月不说话，顾云其继续疯狂对着韩七月使眼色。 小孩子年纪小，都不知道这事意味着啥，他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娃娃失去机会。 只是，顾云其的媚眼儿抛不少，韩七月却没有接收到。 她脑子飞快的转着，思索这件事。 这么好的事儿，竟然就这么找上门了，天上真的会掉馅饼啊。 公社的工作，虽然不如工厂里的工作吃香，但见识过后世的韩七月怎么能不知道，现在进了公社，后半辈子就算端上铁饭碗了。 她本人对于这个工作岗位倒是没有太大的兴趣，而且，她可不相信没有人盯着这个工作。 她要是真的来了，估计要得罪不少人。 可让她放弃，她还真有些舍不得。 韩七月思索了一下说“蔡主任，我和家里人商量商量再答复您可以吗？” 听到韩七月这么回答，顾云其差点表示，小丫头自己说了不算，他代替答应了。 “可以，这么大的事是该商量商量。你下周一来上班就行！”蔡主任抢在顾云其之前开口了。 韩七月“……” 嘴里说这么大的事该商量商量，可却直接说下周一来上班。 她哪里知道，在蔡主任的想法里，只要韩七月的家人不是脑子不好使的，就不能回拒绝这样的机会。 第63章 怕撞到鬼 实际上，也正如蔡主任想的一样。 韩家人都觉得这是天大的好事，当然，这是之后的事。 且说事情商量定了之后，顾云其带着韩七月从蔡主任的办公室出来。 迎面又遇上了小吕同志，看到韩七月的时候，小年轻又红了脸。 “顾大队长，你们谈完了？”小吕红着脸问顾云其，但眼神却一直有意无意地瞥向韩七月。 都是老人精了，顾云其什么没见过，只一眼就看出了小吕没说出口的意思。 但他没开口说什么，反正蔡主任已经让七月来公社上班了，两个人有时间相处，成不成的，看小吕自己了。 “小吕同志，我和韩七月通知先走了，下次见面，咱好好唠唠。” 挥手告别，二人很快出了大门。 顾云其打算蹬上自行车离开，就听到韩七月说“大队长，我还有些事，要去一趟县城，您先回？” “你还要去县城啊，还要去棉纺厂？” 也不用韩七月开口，大队长直接愉快地脑补了全部 想到韩七月是为了大队里的事情来往奔波，老头儿觉得给韩七月每天十个工分把娃亏下了。 “自行车给你，你骑着去县城。这段时间，你要上县城，就来我家骑着自行车去。” 顾云其立即表示，自行车可以及借给韩七月去县城。 并且还很痛快地表示，之后很长时间都可以将自行车借给韩七月。 韩七月怎么可能不知道自行车在顾云其心里的地位，那和宝贝差不多。 这待遇，真是让韩七月受宠若惊。 她平日里去县城都用走的，就是因为知道自行车不好借。 “多谢大队长，那我就不客气了！” 小老头儿虽然心疼，但想着韩七月这娃以后的前程远大，而且，还能帮到大队里其他人，便也压下了心疼的感觉。 老头儿背着手晃晃悠悠走到大队里的时候，看到大队长没有骑自行车回来，许多人都很惊讶。 但顾云其却是一副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的表情。 再说韩七月，骑着大队长二八大杠的自行车去县城，她今天去，是找吴解放商量三哥工作的事。 在路上，韩七月已经将礼物准备好了，一条猪肉，五斤左右，二十个鸡蛋，外加两双棉袜子。 这份礼算不得重，但也不轻了。 韩七月见到吴解放的时候，吴解放忙得就要飞起。 看到韩七月，他忙说“七月同志，你考虑得咋样了？” 虽然说韩七月是个小姑娘，但文字性的东西，应该能干吧？ 这几天忙得不行，韩七月得快点来给自己帮忙才行。 “吴所长，我今天来就是给您汇报这件事的。” 吴解放挥手说“你这小同志，啥汇报不汇报的？怎么，这个工作你看不上？” 吴解放也有些纳闷，按道理说，这么好的机会，韩七月不能看不上啊。 不要说本来是农村户口，就是很多城里人，为了当临时工，花钱都愿意。 韩七月忙说“不是不是，这个工作机会十分难得，只是吴所长，这里是派出所，我又是一个女同志，能帮忙的地方有限。” 吴解放停下手中正在干的事儿说“什么意思？” “我三哥从小就想当警察，他也是高中毕业，而且还会一点拳脚功夫，我觉得比我还合适。” 韩七月既然找上门了，就没打算藏着掖着，很多时候，直接开口说，比婉转迂回要容易达成目的。 吴解放听到韩七月要将工作机会让出来，嘁了一声，然后凑近韩七月。 “韩七月同志，是不是你们家的人强迫你将这份工作让出来的？” 毕竟韩七月是个女孩子，重男轻女的人家多了，也难说韩家不会也是重男轻女。 要不给韩七月的工作机会，为什么要让韩七月让出来给她三哥？ 韩七月一听，就知道吴解放误会了，忙说“是我的不是，吴所长，不是我们家重男轻女，而是这个工作岗位真的适合我三哥。” 吴解放还是不肯相信。 “吴所长，我说的是真的，要是我家里人逼我让出来，那也肯定要让我给亲哥哥。”韩七月笑着解释。 “你三哥不是你亲哥？” 韩七月摇头。 “我只是觉得我三哥更加适合这个工作，而且，我现在也有另外的工作机会。” 听到韩七月有另外的工作机会，吴解放笑了。 “小丫头，本事挺大，还有个什么工作？” 韩七月遂将自己可能会去公社工作的消息给吴解放说了。 吴解放乐了“合着我这里是被你放弃了，小丫头不错嘛，公社工作的机会都弄到了。好好干，哥看好你！” 韩七月对吴解放这个开心了就自来熟的性格也是没话说了。 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得意忘形？ 韩七月笑道“这里毕竟是派出所，有些事，男同志比女同志适合，要不我肯定来您这里啊！” 二人说了几句闲话，吴解放让韩七月第二日一早带着韩叁阳过来。 韩七月将给吴解放带的礼物拿出来。 吴解放看了一眼说“别的我留下，肉我就不留了，自己不开火，留在这里我也没办法吃！” 韩七月一愣，想到也是，吴解放是吃食堂的。 算了，自己拿回家去，晚上让奶奶炖好，明天一早再给吴解放带过来。 韩七月出门之后，找机会进入空间把自己捯饬一番之后，再次去了黑市。 这一次，韩七月带的是几只宰好的鸡和一些鸡蛋，倒是没有引起太多人关注。 毕竟，这两样东西，乡下地方虽然管得严，但想弄到也不是太难的事。 而且，现在有一部分人已经开始在乡下地方收购鸡蛋到县城里加价卖。 再加上韩七月的打扮十分朴实，倒是没有引起人的关注。 韩七月今天来这一趟，并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看看黑市现在的情况。 被人盯上可不是好事，韩七月心里总是有点不太放心。 黑市里气氛依旧很紧张，韩七月也听到他们还在找那个出售清油的人的踪迹。 韩七月暗暗发誓，最近这些日子，就不来县城里了。 毕竟，夜路走多了，真的容易撞到鬼。 第64章 多个大侄女 韩七月从黑市出来之后，再次去了棉纺厂。 毕竟，今天来这一趟，回去之后，总得给大队长一点交代，顺便，韩七月还想找机会弄点儿布料回去。 乡下地方也有布料，是自己家里一点一点纺出来的粗布，穿衣服不太好看。 家里人穿的衣服都太破了，得抓紧时间做，尤其是三哥，来县城上班，虽然派出所有制服，但也不能第一次来就穿的破破烂烂吧？ 韩七月的空间超市里不是没有衣服，只是那些衣服，着实不太适合现在拿出来穿。 很快，韩七月到了棉纺厂，黄盼蓝正在棉纺厂的门口坐着和一帮老头老太太说话，手里还拿着一件衣服正在慢慢缝制。 瞧见韩七月过来，黄盼蓝可高兴了，立即站起来朝着韩七月走去。 “我娘家那边侄孙女来了，不跟你们聊了。” 大家都在一处住了这么些年，虽然不说每一家的亲戚别人都知道，但也八九不离十。 韩七月这么个漂亮姑娘上门，黄盼蓝说是娘家侄孙女，大家多少有些不相信。 “黄大姐，你啥时候有这么漂亮一个侄孙女了？” 莫非这也是跑黑市的？ “一直有，以前来的少，你们没见过。”黄盼蓝没耐心的说着，三步两步就跑到了韩七月的面前。 韩七月过来的时候，只拎着一只篮子，看着就没装多少东西，大家看了看，也就放下怀疑，再次热络的聊起来。 黄盼蓝亲亲热热的拉着韩七月的胳膊两个人回到了家里。 进门之后才问“七月啊，咋今天又过来了？是不是你昨天说的事儿不成？” 黄盼蓝忧心忡忡的，生怕从韩七月的嘴里听到不成了的消息。 虽然担心，但黄盼蓝还是让韩七月坐下，给韩七月倒了一杯水。 “大娘，不是，我今天过来，就是说一声，这事儿差不多定下了，一定能完成任务。我们大队不够的，已经和公社敞亮，由其他大队一起凑。” 走了一路，韩七月确实口渴了，也没客气，直接端起杯子开始喝水。 黄盼蓝这才放心许多。 “大娘，另外有件事儿，我还想找姜主任帮忙。” 黄盼蓝问“啥事儿啊，这么郑重其事的。” “我想问问厂里头有没有瑕疵布料处理，刚给我哥找了个工作，想着给做一身衣裳，可您也知道，我们乡下地方，没有布票。” 黄盼蓝听韩七月这么说，排大队笑着说“我当啥事儿呢，这事儿容易，咱这里可是棉纺厂，处理的布料还是有的，你要多少，我去给你说去。” 韩七月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虽然她上辈子就知道，棉纺厂有瑕疵布料处理，但这种布料，一般人可弄不到，大都满足了内部人员和一些有关系的人。 “大娘，真的能弄到？”韩七月惊喜的问。 “只要你不是要太多，肯定能弄到。” 韩七月忙说“不多要，大娘，您放心吧，我有分寸。” 她其实是想给家里人都做一身衣裳的，可也不急于一时，先弄一点回去，给三哥准备一套像样的衣裳上班，剩下的等回头再想想办法。 “闺女啊，你要是还有啥好东西，可别忘了给大娘送一份过来，以后布料啥床单啥的，大娘给你想办法。” 黄盼蓝一边走，一边和韩七月唠嗑。 “好，大娘。” 韩七月从善如流。 床单之类的，空间里倒是有，也有几种老花的，等找到合适的时间拿出来就行，但空间里是真的没有布料。 而布料的紧缺程度，不亚于食用油这些紧缺货。 城里的工人还好些，有布票供应，但乡下的人就惨了，好多人家，一年到头也就二三尺布票，根本不够一家子人穿戴用。 “我刚给人说，你是我娘家那边的侄孙女，以后别叫我大娘了，叫我姑奶。” 韩七月“……” 这怎么忽然就多了一门亲戚？ 而且，这亲戚，可还是有实权的这种。 算下来，也是自己赚了。 黄盼蓝带着韩七月直接找到了姜玉明，姜玉明听到韩七月竟然叫自己老娘姑奶的时候，吓一跳。 咋忽然多了一个大侄女？ “玉明啊，我带七月来，找你有点事。” 姜玉明的办公室是独立的，黄盼蓝说话也不需要太顾忌。 “七月同志，你今天过来是事情已经搞定了？” 和黄盼蓝不一样，姜玉明从来没有怀疑过韩七月会办不成这件事。 毕竟，韩七月这姑娘，看着就是十分靠谱的。 果然，韩七月说出了姜玉明想要的答案。 “玉明啊，我想着我们以后怕是少不得要多打交道，就让七月这孩子叫我姑奶了，以后，她就叫你表叔。” 呃，确实是大侄女了。 不过，老娘高兴就好，多个大侄女，还是有本事的大侄女也行吧。 随后，黄盼蓝将韩七月想要一点布料的想法给姜玉明说了。 姜玉明说“这事儿好办，我给你写个条子，让小吴带你去找库管，你要多少？三十米够不够？” 韩七月没想到姜玉明张口就是三十米，三十米的料子，够做十来套的衣服了。 家里十几个人差不多一人能做一套。 这次可真是转大发了。 就在韩七月打算说够了的时候，又听到姜玉明说“不够？这样吧，我给你批五十米，要什么样的料子，你自己选。也是你来着了，库房里刚进了一批瑕疵品，质量问题不大，价格也算实惠，还不要布票。” 姜玉明之所以这么大方，也不是没原因，毕竟，他们是棉纺厂，而且是大厂，每年生产出的瑕疵品其实不少。 他作为后勤部的主任，手里有实权，批条子给出去几十米也不算大事。 再说，这一次，韩七月可是帮忙解决了大问题。 他甚至有一种将来还需要韩七月帮忙的感觉。 “姜主任，太谢谢您了！” 韩七月忙就道谢。 姜玉明看看自家老娘，说道“以后还是叫我表叔吧！” 他老娘的意思他十分明白，这姑娘有本事弄来物资，她老娘怕是少不得要和这姑娘打交道。 当成亲戚更加安全。 第65章 买布 韩七月郑重道谢之后，在姜玉明安排的人带领之下，去库房那边。 库房里的人看到姜玉明的秘书过来，那态度好的不得了。 “小王秘书，你今天过来，是姜主任有什么安排？”年轻小伙子热情地打招呼。 厂子里有一正两副三个厂长，其他就是七八个中层领导。 但中层领导，对于基层员工来说，也是有差别的。 就像管生产的主任，对于大部分员工来说，并没有利益关系，但管后勤的主任就不一样了。 姜玉明这个管后勤的主任，可能会关系到每个人的福利。 “李哥，这位是韩七月同志，这次咱们厂里中秋节的节礼，是她帮忙联系的。” 小王秘书也是个聪明人，没有先说韩七月来的目的，而是直接说到了韩七月的功劳。 被小王秘书称之为李哥的人，听到中秋节的福利竟然是这么个小姑娘帮忙联系的，果然高看一眼。 棉纺厂的工人，一贯以来都是高人一等的，但此时，小李同志给予韩七月最灿烂的笑容。 当然了，这笑容里，几分是敬韩七月好本事的，几分是因为韩七月年轻漂亮就不知道了。 “韩七月同志，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就这么能干。” “您过奖了。” 不熟悉的人，韩七月也说不出过多的话，只是微笑着。 小王秘书将姜玉明批出来的条子塞给小李，笑道“李哥，这张批条您收下。” 小李打开批条看了一下，表情都没有太多变化，依然是笑容可掬。 物资紧张，韩七月同志能帮忙弄物资，肯定是有本事的。 再说了，他们可是棉纺厂，别的东西缺，还能缺少布料？ 瑕疵品，每年生产出来的可不少，卖给谁不是卖啊。 不要说五十米了，就算再多一点也行。 小王秘书又与小李说了几句闲话之后，就率先离开了。 小李热情地说道“小韩同志，你来的可正是时候，我们昨天正好新入库一批瑕疵品，你自己挑挑看，你放心，价格都按照最便宜的算。” 对方脸上堆满了笑容，韩七月自然也是回以笑容，再说，总不能每次弄点儿布料，都找姜玉明吧。 像是小李这样的库管员，也是有一定权利的。 “辛苦你了，李同志。” 小李忙说“你客气了，你要是不嫌弃，叫我一声李哥就行。” 韩七月从善如流。 “那我就不客气了，李哥。” 韩七月说着话，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一包瓜子一包糖。 糖是水果硬糖，虽然不如大白兔奶糖，但也是好东西，瓜子包不小，有一斤重。 小李没想到，韩七月还能给自己送东西，忙笑着说“这让我怎么好意思。” 就算棉纺厂待遇好，但是各种票还是不够用的。 他正好中秋节要结婚，还在想着从哪里弄点儿糖和瓜子呢，韩七月就送上门了。 不过，到底有些少，也不知道这姑娘还能不能弄到。 小李也是病急乱投医了，想到这个，立刻开口对韩七月说“韩七月同志，我中秋节就要结婚了，要是你有法子，能不能帮我弄点儿糖和瓜子。” 这些糖和瓜子是韩七月从空间超市里拿出来的，同类型的超市里还有一些。 “我倒是能想想办法，就是不知道李哥你打算要多少。” 韩七月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说，她这也是防备小李万一狮子大开口。 小李看出了韩七月的为难，也知道糖和瓜子金贵，便说“我想要五斤糖，十斤瓜子，可以吗？” 韩七月蹙眉想了一下，说道“瓜子好办，糖不一定能弄到，李哥，我只能保证尽力。” 凡事留一线，韩七月没打算一次将事情都做到位，免得被人怀疑。 小李听了，笑着说“那就行，糖少一点也行，有瓜子待客就很体面了。” 事情商量妥当，小李带着韩七月到了库房里，因为要求韩七月帮忙，小李十分热情地将韩七月带到了一个角落里。 “韩七月同志，这里的布料都是瑕疵最少的，有些布料就是织的时候，边上出现浮线，要有一些是印染的花色不均匀，价格和其他的一样，你看看你要哪种？” 韩七月随手打开两匹布看了一下，果然就像小李说的一样，问题都不严重。 “李哥，这种白色的料子，我要十五米。” 韩七月最先看中的就是白色棉布料子，给家里人做汗衫挺好的。 还可以给几个哥哥做白衬衫穿，虽然棉布不如的确良，但吸汗啊。 这个年代，最好的衬衫是的确良衬衫，但棉纺厂好像没有这种布料，韩七月也只能放弃寻找的确良。 韩七月选的这种料子很常见，但需求量也是最大的，可以做衣服，还可以做被里，小李并不奇怪韩七月一口气选十五米这么多。 他笑着点头。 韩七月继续挑选，外衣也要给家里人准备起来，韩七月正好看到了军绿色的布料。 “李哥，这个也给我十米行吗？” 军绿色的布料，一般就是做衣服穿，韩七月一口气要十米，那就是五套衣服了，李哥十分惊讶。 “妹子，这个你真要这么多？我们这个料子幅宽，两米就能做一套一副。” “李哥，不瞒您说，家里人多，几个哥哥一人一套，都要这么多。”韩七月语气带着一丝苦涩。 小李听到一个人一套都要这么多，便也不劝了。 这个年月，大部分人家都是人口众多。 “还有这样白底碎花的，给我四米，这样蓝格子的，给我四米，灰黑格子的，给我来两米……” 韩七月一样样地挑下去，很快就用掉了四十六米的指标。 然后，韩七月看中了一种深蓝色的劳动布。 这个布料十分厚实，做裤子穿耐穿很多，她还有四米的指标，就算全都买了这种布料，也不够用。 韩七月沉默了，原本还觉得五十米布料挺多的，但这么一分配，真不够用。 这个年代的物资虽然匮乏，花样儿也不多，但这里可是棉纺厂的库房，各种各样的布料不少，韩七月又想着给家里每个人都做衣服，当然就显得有些不够用。 韩七月沉默了。 小李似是看出韩七月的心思了，他心里疑惑。 虽然瑕疵品便宜，但真算下来，这么多的布料，也要花不少钱。 眼前的小姑娘看着很年轻，真的能花这么多钱买不了？ 衣食住行，虽然衣服放在第一位，但真正把家里大笔的钱都花在衣服上的人并不多。 第66章 小老头要心疼 他笑着说“我手里也有一些权限，韩七月同志，你要是还有其他看上的，我可以做主再给你扯十五米。” 十五米布，是小李一个月的权限上限了，他这也算是一口气将自己这个月能支配的数额给一次性支配出去了。 韩七月没想到，小李竟然这时候开口给自己解决难题了。 最终，韩七月花了二十六块钱，买了六十五米布。 许是因为得了韩七月糖和瓜子的缘故，小李量布料的时候，都放的很松，加上韩七月要的料子又多，她估计，这些布料，仔细量下来，差不多有七十米了。 难怪供销社里总有人为了尺子的松紧问题纠缠不休，差别还真的挺大。 韩七月看着这些瑕疵搜很少的布料，心满意足，接下来，家里人的单衣棉衣都有了。 瑕疵品，不要布票，价格便宜，韩七月觉得，占了老大便宜了。 她笑着向小李道谢。 小李看着这么大的一堆布料，也不好拿，他便有找出一大块的布当做包皮给韩七月包布料。 韩七月吃惊，还能这样？ 这块布很大，又是白色的，虽然看着染了点脏污，但回家之后洗干净，就是一条被里。 “这是包布料用的，不要钱。” 韩七月听小李这么一解释，当下就明白，这是小李照顾自己呢。 今天自己送的糖和瓜子真是物超所值了。 韩七月认真的道谢之后，才将布料都放在包布里，整理成一个大包袱的样子。 小李看着偌大的一个包裹，觉得一个娇滴滴的女同志，肯定背不起这么重的料子。 好几十米的布料呢，看着就沉甸甸的。 “韩七月同志，我帮你将这些送到外面吧。” 谁知韩七月直接伸手将包裹拎起来，然后一个旋转很轻松的就将偌大的包裹背起来放在身后。 小李看着震惊，乖乖，怎么这么大力气？ 眼前这真是个娇弱的女同志，不是个壮汉子？ “走吧，李哥。”韩七月笑盈盈的说着，率先出门。 离开棉纺厂的库房之后，韩七月去了黄盼蓝家里。 黄盼蓝果然正在等着韩七月。 “七月啊，都买到了？” “谢谢姑奶，都买到了，今天可真是要感谢您呢。” “看你这娃，谢啥，以后咱就是亲戚了。” 黄盼蓝这话说的自然的很自然，就好像两家真的是什么实在亲戚一样。 “姑奶，我先走了，改天我给您送家里种的菜过来。”黄盼蓝将韩七月送到外面的时候，韩七月扬声说道。 这话自然是说给那些听墙角的人听的。 “行，你闲了就来，我都在家里，也没其他事儿。” 黄盼蓝笑的见牙不见眼的回话。 是个聪明姑娘，这不是已经将下一次来的事儿说好了，以后就算常来常往，也不会引人注意了。 韩七月推着自行车离开了棉纺厂大院自己，找了地方将自行车后座上的包裹放在了随身空间里，然后骑着自行车回家了。 快到团结大队的时候，韩七月从空间里拿出一个大大的背篓，绑在自行车上，然后将所有的布料都放在里面，这才朝家里去。 家里头，韩奶奶这边已经开始工作了。 为了方便，收购的地点直接定在了韩七月家里。 不过，今天没有收购到太多的东西，就是一些鸡蛋。 韩奶奶看着好几篮子的鸡蛋，笑的见牙不见眼的。 看到韩七月，还喜滋滋的说“月啊，奶奶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多的鸡蛋嘞。” 韩七月被韩奶奶这话给逗笑了。 要是自己能把空间里所有鸡蛋拿出来的话，奶奶会被吓到吧？ “奶奶，今天收了多少颗鸡蛋？” “今天一天就收了六百多颗鸡蛋了。” 对于这个数字，韩奶奶很满意，但韩七月却知道，距离她需要的数字差距很大。 就算还有十来天时间，但鸡蛋这东西，肯定开始两天收的多，接下来会越来越少。 好在，她已经做好了不够的数字用空间里鸡蛋的打算。 “奶奶，我先去大队长家里还自行车，回来了，给您看好东西。” 韩七月将背篓从自行车后座上解下来，一面对韩奶奶说。 韩奶奶笑道“你这丫头，还会卖关子了。你先去大队长家里吧，大队长今天朝着我们这边过来了好几次，我估摸着，就是想看看你回来了没！” 韩七月应了一声，推着自行车出门。 韩奶奶看着地方放着的大背篓，觉得有哪里不对。 早上七月跟着大队长出门的时候，是背着背篓的吗？ 好像没有啊，但这个背篓确实是自己家的，也是七月刚才从自行车上解下来的。 韩七月刚出门就看到了大队长。 “大队长，您来了？我正说去找您呢。” 大队长不好意思的笑笑“这不是你去棉纺厂了，我过来看看情况。” 大队长给自己的到来找了理由，韩七月便顺着大队长的话说了一下一切照旧的情况。 得到了韩七月的保证之后，大队长推着自行车赶紧回家。 韩七月看着小老头跑这么快，忍不住笑了。 看来，小老头虽然说让自己借用自行车，但真的多借两次，老头儿能心疼死。 等回头，还是要想办法弄一辆自行车，要是真的去公社上班，总不能天天来来回回靠步行吧？ 还有三哥，也需要有一辆自行车才能常回家。 看起来，她还得努力想办法。 韩七月很快回到家里，韩奶奶还疑惑呢，怎么刚出门就回来了？ “七月，咋这么快回来了？” “这不是大队长过来了，自己骑着自行车回去了。”韩七月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韩奶奶笑着说了两句大队长的闲话，凑近韩七月问“月啊，你有啥好东西给奶看？” 韩七月拎着背篓招呼韩奶奶去屋里。 韩奶奶看韩七月如此神秘兮兮的样子，笑着跟韩七月进去，这丫头，最近总是神神秘秘的。 第67章 不乐意也要忍着 按照韩七月最近搞出来的这些事，韩奶奶觉得，这丫头十有八九又带了不少好东西来。 也不知道今天是米还是面，还是肉和蛋。 韩奶奶现在很习惯韩七月往家里带东西了。 人便是如此，第一次第二次或许还会心中有疑虑，但时间长了，便也习惯了。 再说，韩七月每次带回来的东西都是有出处的，加上韩奶奶是真的相信孙女儿不会干违法乱纪的事。 韩奶奶到了屋里之后，就看到韩七月从盖着的背篓里拿出一个布包袱。 “七月，这是啥？这么大一包。” 韩奶奶看到不是米面肉，便问一句。 “奶奶，这可是好东西呢。” 韩七月也不继续卖关子，当着韩奶奶的面打开包袱。 韩奶奶就看到了一大堆的布料。 乖乖，这娃是把供销社的布料柜台给打劫了？ 要不咋弄了这么多各种各样的料子来？ 这么多年了，她老婆子还没看到过，谁会一次性买这么多布料回家。 这要是让大队里其他人知道了，不知道要闹出啥事儿呢。 韩奶奶想着这个，脸色稍微有些变化。 “月啊，这是哪儿来的？” 韩奶奶决定，还是得问问韩七月。 这么多的布料，光是布票就要不老少，一尺一张都得一大堆的票。 这段时间，七月给人帮忙得了不少好东西，但里面好像没有布票。 “棉纺厂的瑕疵品。”韩七月一点都不心虚。 韩奶奶没想到，这竟然是瑕疵品，可看着都好好的，她老太太眼神好使，都没看出来这些布料有啥问题。 “月啊，真的是瑕疵品？我咋看不出来有瑕疵？” “奶奶，我帮着棉纺厂收购物资，棉纺厂给了些福利。瑕疵品不要票，还便宜。而且，这些是我在库房里翻出来比较好的。” 韩七月一番解释之后，韩奶奶相信了。 几千工人的棉纺厂，有些比较好的瑕疵品也不奇怪。 七月这娃最近和棉纺厂走得近，弄这么些布料也确实正常。 韩奶奶是老人了，什么没见过，现在明面上看起来公平公正，可这世上，肯定没有绝对的公平公正。 不过，这事儿，七月这娃肯定也欠了别人的人情，等回头，得带点儿家里的菜送过去。 不值什么钱，就是个心意。 韩七月可不知道自家奶奶心里的百转千回，她从一堆布料里拿出一块靛蓝色的料子，说“奶奶，你看看，这块蓝色的布给您做袄子好看不好看？” 韩奶奶脸上乐开了花，可嘴里还在说“哎呀，你这孩子，好不容易弄点儿布料，咋还给奶准备。奶奶都这么大年纪了，有衣裳穿就行了。” 韩七月看看韩奶奶身上补丁摞补丁，几乎看不出本来布料的衣裳说“奶奶，你这衣裳都穿了多少年了？我记得我小时候，您就穿这件衣服。” 想到韩奶奶这么多年的辛苦和节约，韩七月心里更加肯定了要尽量想办法改善家里的条件。 “这不还能穿？再说了，大队里谁不是这么穿的？这料子看着好，留着给你做衣裳，要不，给你妈和你大妈一人做一件。” 韩七月心酸，老人到了最后，心里头想的都还是晚辈。 “奶奶，你看，我给我妈和我大妈也都准备了，这种碎花的料子，还有这种格子的。” 韩七月从一大堆布料里面找出了给家里两位半边天的衣料。 “月啊，你这些布料有多少？” 韩奶奶这会儿才惊讶地觉得，这么多的布料，看着有点多。 一个人做衣裳两米布差不多了，七月这些料子，好像是按照一个人两身衣裳准备的。 不得不说，韩奶奶还是挺厉害的，只看几眼就看出来了。 “奶奶，一共六十五米布，够给咱们全家一人做几套衣裳了，您看，这是给我哥哥们的，这是给我爹和大伯的……” 韩七月一样样地拿给韩奶奶看。 韩奶奶惊呼“你这娃，咋这么大手大脚的，家里一人做一身衣裳就行了，做这么多，大队里其他人都要嫉妒了。” 都在一个大队里过日子，要是被别人盯上，那日子就不好过了。 韩七月老早之前就想过这个问题，听韩奶奶说，忙道“奶奶，咱们大队这一次要是搞得好，以后说不定就能和棉纺厂搭上关系了。” 韩奶奶一想，可不就是这么回事？ 既然如此，韩奶奶也不多想了。 “月啊，要不要扯几尺布给大队长家里送去？” 韩奶奶提醒之后，韩七月也觉得，确实应该给大队长家里送几尺布过去，不过，不能多，三尺布差不多了。 韩七月最终从一块灰蓝色的料子上裁下来三尺布，单独放起来，打算晚上抽空给大队长送过去。 韩奶奶等韩七月将给大部长的布料裁出来之后，自己拿过军绿色的布料，打算给几个孙子裁剪衣服。 “奶奶，咱们先给我三哥做吧，派出所让我三哥明天过去，今晚赶一赶时间，应该能赶制一套衣服。” 韩七月今天去找布料，就是为了让三哥明天能穿一套得体的衣裳。 至于其他人的，倒是不着急。 韩奶奶欣喜道“七月，你说真的？” 三孙子真的能去派出所了？ 韩七月点头“我估计差不多，我三哥的条件可很好呢。” 只要吴解放见了自己家三哥，这份工作应该就稳了。 三哥从小就喜欢耍枪弄棒，有些底子在。 而且，三哥还上过学，已经比很多人都强了。 在这一点上，韩七月一直都挺敬佩家中长辈们。 他们老韩家在大队里日子过得差，可家里的孩子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上过学的，而且都是高中毕业。 但也因为供家里孩子读书，让原本就贫困的家庭更加贫寒了。 知道三孙子有可能去城里上班，还是体面的工作，韩奶奶整个人面上容光焕发起来。 “奶先给你三哥裁衣服，等你妈和你大妈回来，我们三个人一起做也快。” 老太太那欣喜的模样儿，开心得都要飞起来了。 韩七月忙说“奶奶，我也能帮忙。” 韩奶奶却有些不太相信韩七月，自家娃自家了解，针线活是真的有点粗糙。 但韩七月坚持，韩奶奶也就不说啥了。 了不起做工稍微差一点，反正给三小子穿的，就算不好看，自家妹妹做的，他也只能认下。 第68章 你咋想的 韩奶奶没有将布料裁剪成段，而是拿出一小块划粉直接在整块布料上开始划印，准备裁剪衣服。 “奶奶，剪下来裁剪吧？” 抱着这么大的一堆布料裁剪，确实不方便。 韩奶奶说“这样裁节省布料，说不定还能多匀出来一条裤子。” 韩七月“……” 果然还是她不会过日子。 裁剪衣服，韩七月其实也会，可她猜测，奶奶肯定不能放心，怕她浪费布料。 瞧着这会儿还没什么她能帮忙的，韩七月自己去厨房做饭了。 韩七月打算晚上吃凉面，不过，不能吃纯白面的凉面。 荞面凉面味道也不错，不过，纯荞麦粉做面条的话，不够劲道。 韩七月用三碗白面兑一碗荞面的比例冷水和面，劲道十分不错。 家里人多，又都是壮劳力，吃的多，韩七月和面也和的多。 一大盆的面和下来，韩七月已经出了一身汗。 她将面醒上，去菜园子里。 家里菜园子的菜最近长势良好，韩七月砍了一颗莲花白。 和面盆大小差不多的莲花白，一颗炒出来就够全家人吃了。 但吃凉面，韩七月总觉得，得有韭菜做葱花才好吃。 她又割了一把韭菜，蹲在菜地边上摘干净，这才回到后院，就着井水将菜洗干净。 切菜炒菜，准备葱花，等韩奶奶将韩三阳的衣服裁剪好的时候，韩七月已经在将一大盆的面分成小剂子用力揉团。 人太多，一大盆的面，光是将这些面揉出劲道，就是力气活。 韩七月没打算自己擀面，而是想着等下到空间里找小型压面机直接压面。 虽然压出来的面和手擀面有些差别，但这么多的面，真的全都擀出来，胳膊都要费了。 韩七月知道空间里有小型家用压面机之后，就打算走捷径了。 就在韩七月准备去空间里压面的时候，韩奶奶到了厨房里。 “七月啊，你做啥饭呢？今天跑县城，累了吧，先休息休息，做饭的事奶奶来。” “奶奶，我没事，我想着明天三哥要去县城了，今晚咱们提前庆祝一下，做点面条吃。” 韩奶奶亲昵的戳了一下韩七月的脑门子笑道“就你会找理由吃好吃的。” 虽然是埋怨的话，但韩奶奶面上都是慈爱，显然是纵容着韩七月的。 韩奶奶要接手擀面，韩七月不同意。 “奶奶，趁着这会儿天色还亮，您先给三哥做衣裳，我一会儿就弄好了。” 韩奶奶心疼孙女儿，但韩七月说的也是实话，这会儿天色亮，做衣裳不费眼睛。 而且，要是耽误的时间多了，晚上怕是做不出来。 三阳的衣裳确实不大好看，在大队里上工的时候穿也没啥，但去城里上班要是穿着去，得被人笑话。 这世上多的是先敬罗衣再敬人的人，三阳第一天去工作单位，要是穿的衣裳太差，以后都要被同事看不起。 韩七月等韩奶奶坐在树下开始做衣裳的时候，才闪身到了空间里。 空间超市里有家用的小型压面机，纯手动的，用起来简单，而且，压出来的面条和手擀面差不多。 要不是这玩意儿现在市面上都没有，韩七月真想直接拿出来一台家用。 利索的将压面机安顿好，韩七月开始压面。 十几口人的面条，就算用了机械，但因为是手工操作，韩七月压面的时候，都觉得累。 她在空间里将一大堆的面条都压好，又是一身汗，韩七月索性在空间的休息室里简单的冲个澡，才从空间里出去。 她出去的时候，韩奶奶正在聚精会神的做衣裳，韩七月放心了。 她将面条铺开，准备切面。 小型压面机有切面的功能，但韩七月打算手工进行。。 机器切面和手工切面，差别太大了。 要是因为这个被人怀疑，那就不好了。 从重生之后，韩七月一直都很谨慎小心。 毕竟，藏着这么大的秘密。 韩七月刀工很好，她将压面机压出来的十分匀称的面切成粗细均匀的韭叶，才开始烧水准备煮面。 放了荞面粉的面条，看着不大好看，但劲道十足，韩七月煮面又是恰到好处，拌出来的凉面，看着十分诱人。 十几口人，韩七月的凉面差点儿将案板都堆满了。 等家里其他人回来的时候，韩七月的饭菜都做好了。 韩老二很激动，看到七月立即喊“七月啊，刚才大队长说，你下周要去公社里当干事了？” 韩七月“……” 小老头儿传播速度挺快啊。 “爹，公社里是有这个意思，我说回来和家里人商量。” 韩七月是真的想去读书，可又想尽快改变家里的条件。 没有什么比有一份工作更加光明正大的办法了。 “还商量啥啊，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韩奶奶正好听到，立即抬头，连手里的针线活都不管了。 韩七月看着老太太激动，噗嗤一声笑了“奶奶，三哥的衣裳都被您丢在地上了。” 韩奶奶一看，可不是，打算丢在针线筐里的，一个不小心真给丢在地上了。 看着好好的布料被自己弄脏，韩奶奶那个心疼啊，忙就捡起来小心的拍打。 韩老大问七月“七月，你咋想的？” 这个侄女喜欢读书，要不咋连派出所的工作都放弃了？ “大爹，我想着，还是先去上班，反正也不影响我复习功课。” 夏秀禾这会儿一直在担心自己家闺女又要将好不容易得来的工作名额让出去。 好在，这孩子这一次没这么大方，打算自己去上班。 去公社里上班，可比在大队里当社员轻松多了。 以后闺女也算半个城里人了，她就不用总为了娃娃将来操心了。 这几天，夏秀禾心里其实一直都沉甸甸的。 虽然大队里的人都算积德，没有胡说乱说，但闺女到底是被庄家那不要脸的带累了名声。 “七月，你说得对。你要是正式去上班了，大队里也就没人盯着你了！” 杨春芝想着大队里有人把韩七月举报了，就憋屈的厉害，偏偏到现在也不知道是谁举报的。 反正别让她知道是谁干的缺德事，知道了肯定饶不了他。 第69章 工作是山上的蘑菇？ 这个话，韩七月是不相信的，有人盯着她，当然不会因为她不在大队里就不盯着。 说不定，还会因为自己的运气好有了工作而生出别的恶毒心思。 韩七月有些遗憾，到目前为止，没有搞清楚这个人是谁。 但不要紧，只要自己让大队里的人都赚到钱，要搞清楚个把小人还是很容易的。 而且，她也不可能因为有人盯着自己就放弃到手的利益。 有一份正式工作，哪怕是几十年之后，都十分要紧。 上辈子如果自己能有一份工作，庄家估计也不敢那样肆意的欺凌自己。 “大妈，我也觉得这个工作不错，我一定好好干，等赚钱了，给你们买点心和糖吃。” 韩七月一番话说的杨春芝心里高兴的不行，脸上的笑容都快掩饰不住了。 “秀禾，你听听，这丫头嘴巴多好使。我呀，自己没本事生个闺女，以后就等着吃咱们七月的点心和糖了。” 杨春芝这话说的韩七月脸上忍不住带上一丝红晕。 后面跟着进来的楚建国正好听到了韩家人的对话，都不得不感慨，韩家人，哦，不是，是韩七月到底运气多好？ 昨天一个工作，今天一个工作，不知道的，还以为工作是山上的蘑菇，一抓一大把呢。 说不嫉妒是假的，但楚建国也清楚，有些事，不能嫉妒。 知道了韩七月是公社里当干事，楚建国很中肯的开口向韩七月道喜。 “公社里的工作，适合女孩子，七月可以去试试！” 他在团结大队这些年，怎么可能不知道，老韩家的人是多么疼爱唯一的女娃。 与同龄的女孩子相比，韩七月从来没有下地赚过工分，要是真的必须下地，这姑娘也不一定能适应。 但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就不一样了，就算目前的政策不会发生变化，有了工作的韩七月，以后就可以摆脱地里刨食的命运了。 韩向阳的目光其实一直都盯着楚建国。 楚建国不是他们家的人，但却一直都要在自己家里吃饭，算是家里的编外人员。 楚建国的人品还是值得相信，但韩向阳担心，面对诱惑的时候，楚建国能不能不受诱惑。 如果楚建国有不值得相信的地方，韩向阳担心对自己家会造成灭顶之灾。 这些年里，多少人都是被最亲近的人出卖，导致最终落下毕生遗憾的。 好在，楚建国表现的很正常，面上的笑容十分真诚，目光也坦然的很，没有一丝勉强，韩向阳这才放心。。 韩七月去厨房里将一大盆凉面端出来，招呼家里人抓紧吃饭。 “这可是我用心思做的，虽然是杂粮面，但揉面揉的到位，劲道很不错。” 凉面可不是水冲出来的面，而是要用食用油拌开，避免粘连，其实挺费油的。 但韩七月不惧，空间里别的不多，植物油整整两个货架子呢，全家人几十年吃不完。 她今天用油的时候，一点都不带节约的。 略带黑色的面条油光发亮，油汪汪的看着就香的不得了。 还没吃，韩家人就忍不住吸溜了一下口水。 “抓紧时间吃饭，等吃完饭，你们妯娌两个跟着我一起给三阳赶制一套衣裳。” 韩奶奶将缝制了一半的衣裳放在针线篮子里，帮着韩七月从盆子里给大家捞面条。 杨春芝听到要给韩三阳做衣裳，再看到自家婆婆放在针线篮子里的军绿色布料，惊讶的问“娘，哪儿来的布料？” “咱们家七月本事大，今天弄了一块布回来给三阳做衣裳！ 韩奶奶对于孙女儿可是不吝夸奖，尤其是这件事得利的人是大房，那总的让老大一家子心里记着七月的好。 “哎呀，这么好的一块料子，给七月做衣裳多少，三阳一个男娃，咋穿不成？”杨春芝看着布料，心疼的说道。 韩奶奶扑哧一声笑了“你这样，不知道的人都以为你是后娘嘞！” 杨春芝一脸不以为意的说“娘，您可算说对了，我是七月的亲娘！” “行行行，你是七月的亲娘，这不，你亲闺女担心你后儿子穿这样去上班不好看，专门找的料子给他做一套衣裳！” 韩奶奶顺着杨春芝的话说着，一番话说的自然不做作。 大家都被韩奶奶的话给逗笑了。 这个话，韩七月是不相信的，有人盯着她，当然不会因为她不在大队里就不盯着。 说不定，还会因为自己的运气好有了工作而生出别的恶毒心思。 韩七月有些遗憾，到目前为止，没有搞清楚这个人是谁。 但不要紧，只要自己让大队里的人都赚到钱，要搞清楚个把小人还是很容易的。 而且，她也不可能因为有人盯着自己就放弃到手的利益。 有一份正式工作，哪怕是几十年之后，都十分要紧。 上辈子如果自己能有一份工作，庄家估计也不敢那样肆意的欺凌自己。 “大妈，我也觉得这个工作不错，我一定好好干，等赚钱了，给你们买点心和糖吃。” 韩七月一番话说的杨春芝心里高兴的不行，脸上的笑容都快掩饰不住了。 “秀禾，你听听，这丫头嘴巴多好使。我呀，自己没本事生个闺女，以后就等着吃咱们七月的点心和糖了。” 杨春芝这话说的韩七月脸上忍不住带上一丝红晕。 后面跟着进来的楚建国正好听到了韩家人的对话，都不得不感慨，韩家人，哦，不是，是韩七月到底运气多好？ 昨天一个工作，今天一个工作，不知道的，还以为工作是山上的蘑菇，一抓一大把呢。 说不嫉妒是假的，但楚建国也清楚，有些事，不能嫉妒。 知道了韩七月是公社里当干事，楚建国很中肯的开口向韩七月道喜。 “公社里的工作，适合女孩子，七月可以去试试！” 他在团结大队这些年，怎么可能不知道，老韩家的人是多么疼爱唯一的女娃。 与同龄的女孩子相比，韩七月从来没有下地赚过工分，要是真的必须下地，这姑娘也不一定能适应。 但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就不一样了，就算目前的政策不会发生变化，有了工作的韩七月，以后就可以摆脱地里刨食的命运了。 韩向阳的目光其实一直都盯着楚建国。 楚建国不是他们家的人，但却一直都要在自己家里吃饭，算是家里的编外人员。 楚建国的人品还是值得相信，但韩向阳担心，面对诱惑的时候，楚建国能不能不受诱惑。 第70章 韩三阳骑车 韩向阳一面说，还一面放下碗筷，帮楚建国捞面条。 楚建国确实有些不好意思。 他给韩家的粮食数量自己清楚，能吃饱，但绝对吃不好。 他来韩家搭伙之前，只知道韩家人吃得很差，想着自己的粮食说不定能贴补韩家一些。 但现在，来了韩家天天吃这么好，他就不好意思了。 楚建国寻思，是不是应该请家里人帮忙寄点儿东西过来，要不他自己往后都不好意思吃了。 寻思的结果就是，楚建国决定第二天请半天假去镇上给家里人打个电话。 虽然可以写信，但寄信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还是直接打电话吧！ “小楚知青，赶紧吃，别愣着啊。就跟在自己家里一样。” 韩奶奶满脸堆笑地招呼楚建国。 自家孙女可说了，小楚知青有学问，将来自己家孙子们能不能有出息，得靠小楚知青。 七月还说了，小楚知青在他们家吃饭，给了粮食，就算不给粮食，只管饭就能给家里几个混小子上课，都是自己家占便宜了。 楚建国被韩家人照顾得十分周到，心里暗暗想着，一定要好好教导韩家几兄弟。 他家里给他隐晦地提到过，有可能要恢复高考。 如果能让韩家几兄弟顺利读大学，他也算对得起韩家这么好的饭菜了。 吃罢了饭，甚至都来不及休息，楚建国就吆喝韩家几兄弟上课。 韩家几兄弟吃完饭，正昏昏欲睡，被楚建国催促得不得不抱着课本开始学习。 韩家其他人也开始忙碌起来，韩奶奶带着两个儿媳妇，还有韩七月帮忙，也是忙到天色很晚，才算将韩三阳的一整套衣裳给赶制出来。 这时候，家里其他人都已经休息了，只有几个女人揉着眼睛。 “许久没有这样长时间做针线活了，这老腰啊！”韩奶奶伸手捶打自己的后背。 “娘，今天辛苦您了，三阳这臭小子，要是以后不好好孝敬您，我饶不了他！”杨春芝一面收拾零零碎碎的东西，一面说话。 韩七月忙蹲在韩奶奶身后，帮韩奶奶捶腰。 “奶奶，您明天早上多睡会儿，我早点回来做早饭。” 夏秀禾听到韩七月这话，便知道韩七月还要上山，忙说“你明天还要早起去山上？” “妈，我都习惯了，每天早上去山上走一走，整个人都觉得神清气爽。”韩七月笑盈盈地对夏秀禾说。 夏秀禾疼爱女儿，想着让女儿能多休息一会儿，但女儿坚持要去，她便也不阻拦。 “你这娃，算了，随便你，只一点，不要想着自己年轻就不好好休息。” “妈，我知道的，现在睡觉，足够了！” 翌日一早，韩七月依旧早早去了一趟山上，从山上下来后，韩奶奶等人才刚起。 韩七月没让韩奶奶动手，自己做了面疙瘩汤。 吃罢早饭，因想着要带韩三阳去派出所报道，晚了不好，韩七月便没有主动洗碗，而是去找大队长借自行车。 去大队长家里的时候，韩七月还顺便将准备给大部长家里的一块布料拿上。 大队长昨天话说出口之后，就有些后悔了。 他心疼得直咧咧，怎么就将自行车轻易许出去了？ 虽然七月这孩子靠谱，但万一磕着碰着了，可怎么办？ 韩七月笑着从篮子里拿出布料给唐花。 唐花看到一整块的布料，惊讶得不行。 “七月啊，你咋拿来这么大一块料子？” “婶子，我昨天弄了点布料，就想着给你送一块，等过年的时候做衣裳穿。” “你这孩子，布料可老金贵了，你咋就舍得送给我？” 唐花虽然嘴里说着客气的话，但到底没有舍得将布料退回去给韩七月。 这么大一块布料，能做一件衣裳了。 最近他们家二小子正寻了一门婚事，眼瞅着到了冬天就要结婚，连一件体面的衣裳都没有。 没想到瞌睡就能遇到枕头，韩七月就送了一大块布料过来。 韩七月随后提出要借一下自行车这个话。 大队长虽然舍不得自己家的自行车，可看到韩七月送过来的布料，瞬间又觉得这个自行车必须给韩七月借。 人家白送自己这么大一份礼，总不能白白收了，连自行车都舍不得借吧？ 自行车用一次又不坏！ 大队长痛快地同意了，将自行车珍而重之地交给韩七月。 韩七月骑着自行车谢过大队长两口子，大队长还依依不舍地看着韩七月（自行车）远去。 韩七月到了自家接了韩三阳。 韩三阳不想让自家妹妹带，觉得自己这么大的小伙子，让小妹带着，被人看到要笑话。 可是，他不会骑自行车。 “七月，要不我学一学吧？我看着也不难。”奇快妏敩 韩七月也不想费力气，一个人骑自行车都够累了，再带一个人，可想而知。 要是三哥真的一学就会，她就能安安心心做自行车后座，不用出力蹬车了。 只可惜，韩三阳看着听聪明能干的人，骑自行车那样子，就像是骑驴死死的抱着驴头一样。 韩七月怀疑，如果自行车是活着的，会喘气的，能活生生被韩三阳掐死。 这也就算了。 如果不是韩三阳腿长，直接将自行车支撑着，这辆自行车肯定要被摔坏了。 “三哥，还是我来吧。”韩七月无奈的说。 想偷懒都不行，还真是命苦啊！ 但是，继续由着韩三阳学骑车，今天迟到了不说，还得担心将大队长家的自行车给摔坏了，以后就没有自行车可以借了。 小老头儿是真的舍不得自行车呢，她都看清楚了。 韩三阳悲催的发现，骑自行车看着简单，但实际上还是挺难的。 算了，改天有时间再说吧。 再说了，全大队的人都知道，大队长可是将自行车当成宝贝一样，万一真的磕着碰着，大队长估计能用眼皮子夹死自己。 “等以后我赚钱了，自己买一辆自行车再学！”韩三阳无奈的将自行车交回韩七月手中。 韩七月无奈地骑着自行车，带着长手长脚的韩三阳，苦逼地朝着县城进发。 与韩三阳兄妹两个吃完早饭去县城的时候，远远地看到了一个身影走在他们前面。 第71章 成了 “三哥，是李小荣。”韩七月回头对韩三阳说。 韩三阳坐在韩七月的车后座上，伸头看过去，果然是李小荣。 “三哥，我总觉得，举报我的人应该就是李小荣。” 韩七月重生回来之后，一直都有一种感觉，李小荣对自己的意见很大，甚至可以说，对自己有很深的敌意。 果然，在路过李小荣身边的时候，韩七月收到了来自李小荣狠毒的眼神。 韩七月看到了，装作没看到。 但坐在韩七月车后座的韩三阳也看到了。 在韩三阳心里，可没有什么好男不跟女斗之类的说法，他的认知里，不管是男是女，反正都不能欺负自己家小妹。 “你瞪什么瞪？再瞪那眼睛还是个裂开的缝儿一样，大不了。” 韩三阳这样的话，毫无疑问地戳中了李小荣内心的痛楚。 李小荣的眼睛跟她爹李会计了，小小的一个缝儿，要是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长了眼睛。 从小到大，李小荣最烦的就是别人拿自己的眼睛说事儿，但偏偏此时韩三阳就是在拿眼睛说事儿。 “韩三阳……” “不用叫我名字，我知道自己是谁！” 对话的时间，韩七月的自行车已经骑了好远。 韩七月故意打了一串清脆的铃声，让李小荣心里越发嫉妒。 分明她们都一样是乡下姑娘，凭什么韩七月就长得白白净净的大眼柳眉，她就要被人笑话？ 凭什么从小到大，韩七月都是被人夸奖的那个，而她总是被人当做韩七月的参照？ 分明自家爹和大队长是同事，她想借一下大队长家里的自行车，大队长都舍不得。 怎么就这么容易借给韩七月这个贱人了？ “韩七月，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要让你跪在我的脚底下！”李小荣愤恨地说。 李小荣看着韩家兄妹远去，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子，加快了脚步。 她今天是偷偷出门的，她听说庄文林家里出事了，要去县城里看庄文林。 虽然这么做，等回来之后，可能会挨骂，但为了庄文林，李小荣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再说韩七月兄妹二人，一路十分平顺的到了县城里。 韩七月带着韩三阳直接去找了吴解放。 与韩七月猜想的差不多，见了韩三阳之后，吴解放果然十分满意，当即表示，韩三阳可以直接入职，工资从这个月开始发。 不过，只是临时工，一个月只有二十一块钱的补贴。 虽然二十一块钱的工资确实有点低，但韩三阳算着，总比在大队里上工要好很多。 而且，在派出所上班，还能穿制服，剩下买衣裳的钱了。 韩三阳脑子里飞快地算着，吴解放还以为韩三阳嫌工资太低。 “不过，在所里吃饭，一个月只需要交五块钱和十斤粮票就可以。另外，所里有单身宿舍，你可以住在宿舍，节约一点，一个月还能剩下十几块钱，外加一些票据。” “此外，如果出外勤，还会有适当的补贴，不是很多，但聊胜于无！” 这么一听，韩三阳更觉得划算了，一个月就能有十几块钱的结余，可比在家里一家子人的工分还多。 “我今天就可以上班吗？” 韩三阳语气中带了几分急切。 吴解放看了看韩三阳就只带着两只手过来，便说“也不用这么着急，你先准备一下，下礼拜一来上班就行。县城距离远，你以后要回家也不容易，要做好在单位长住的打算。” 韩三阳立即保证，常住在单位没问题，隔段时间回去一趟就行。 事情商量好之后，韩七月邀请吴解放去国营饭店吃饭，但被吴解放拒绝了。 “七月同志，我这里都忙得快飞起了，就不跟你一起去吃饭了。” 想到放弃美味的食物，吴解放其实还是有些遗憾，但谁让他现在忙呢？ 去国营饭店吃饭，又要耽误一两个小时的时间。 韩七月只能从包里拿出两个饭盒。 里面装的是她昨天晚上专门给吴解放炖好的肉。 吴解放同志帮了他们家这么大的忙，送啥好东西也送不起，韩七月知道他喜欢吃肉，所以，做了红烧肉给他带过来。 “吴解放同志，我们就走了，给您带了一点家里做的吃食，您可别嫌弃，饭盒等回头我三哥来上班再带回家就行。” 吴解放等兄妹两个出门之后，打开上面一个饭盒，就看到了满满一盒红光油亮酱香浓郁的红烧肉。 别说，这肉炖得可真香啊。 知道这是自己之前不肯收韩七月带来的肉，韩家专门给自己准备的，吴解放也就不客气了。 他将压在下面的饭盒打开，是一饭盒的肉臊子，且成豌豆粒大小的肉粒颗颗均匀，白腻的油脂包裹着肉粒，看着也很下饭。 吴解放将装肉臊子的饭盒放到柜子里，准备吃红烧肉。 原本想拿到所里的食堂去热一下，但再一想，那群臭小子，只要看到了，估计自己连两块肉都吃不到。 最终，吴解放选择将饭盒放在热水盆里加热，然后吃独食。 韩七月兄妹两个出门之后，韩七月就提议去供销社看看。 “小妹啊，你虽然有钱，但也不能天天这么花，手缝太大了可不行，不是过日子的样子。” 想着小妹的年纪越来越大了，很快就要结婚，要是这么能花钱，到了婆家要受罪，韩三阳不得不苦口婆心地多劝说上几句。 韩七月笑着说“我本来是打算给三哥添置一点东西的，现在看起来，三哥好像不太需要啊。” 一句话，将韩三阳拿捏得死死的。 “小妹，我就不要啥了，咱还是回家吧。” 考虑到让妹妹给自己花钱很丢人，他手里连一张票都没有，就是钱也只有几毛，啥都买不了。 再说，要是让奶奶知道自己上班了，还要花七月的钱，估计能揪着自己耳朵揍人。 “三哥，你马上要上班了，以后就要住在单位，一些起码的日用品还是要有的。” 毛巾、牙膏、香皂、洗脸盆这些肯定要准备起来，别的等回头再说。 这些东西，韩七月的空间里都有，她其实也都已经找出来给韩三阳备下了。 但还得过明路，才能光明正大地拿出来。 那就只能去供销社了。 第72章 另一种反噬 韩三阳这个人，心里并没有多少的小九九，听韩七月这么说，也只能答应。 “妹，你放心，哥不白花你的，等哥上班了，你要啥，哥给你买啥。”韩三阳拍着胸脯保证。 韩七月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问“三哥，等将来有了嫂子，你还能给我要啥给我买啥？” 韩三阳立即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那是当然，你是我妹，我媳妇也得疼你！” 韩七月笑了。 看起来，三哥的这个理念还得花时间给改一改。 要是结婚了，还事事都把自己这个妹妹放在第一位，估计两口子能闹离婚。 她重活一回，是希望哥哥们能好好的，可不是想让哥哥们的日子一地鸡毛。 不过，不着急，毕竟，自家三哥暂时还是个单身狗，连个对象都没有。 但韩七月觉得，三哥可能会是自己家所有娃里最早结婚的，毕竟，其他哥哥还要继续读书，三哥已经入职了。 很快，兄妹二人就走到了供销社门口。 韩七月将自行车交给韩三阳，说“三哥，你在这里守着自行车等我，我进去买了东西就出来。” 韩三阳本来想自己跟着妹妹一同进去，但看着自行车，最终还是决定自己留在外面守着自行车。 这么金贵的玩意儿要是丢了，大队长能追着自己打到县城，还得给大队长赔车。 韩七月进到供销社里。 县城的供销社挺大，高高的柜台，售货员都是站在柜台的背后。 今天是周内，现在又是上班时间，人并不是很多。 尤其是一些冷门的柜台，更是门可罗雀，售货员都在柜台里面坐着打瞌睡了。 刚从供销社的大门进去，韩七月借着门板遮蔽，闪身进入空间，然后飞快地将自己准备好的网兜拿出来。 这个网兜是韩七月昨天晚上就准备好的。 里面装了一管牙膏，一只牙刷，一个罐头瓶子，一个热水壶，一条毛巾，一个搪瓷盆子，此外还放了一双胶鞋，是韩三阳的尺码。 这里面其他东西都是空间超市的，只有热水壶是从庄家弄来的。 韩七月拎着这么多的东西逛供销社，看得供销社里的售货员都惊讶了。 第一次见到有人拎着这么多东西来供销社的。 不过，这是别人的自由。 韩七月装模作样地在里面走，因为从头到尾都没有与售货员问价格，售货员们也不上赶着问她。 韩七月慢悠悠走的时候，忽然就听到了有人提起林厂长。 她一时好奇，忍不住驻足多听了两句。 原来，林主任有一个闺女是在供销社上班的，从售货员的闲言碎语中，韩七月听出这个闺女虽然出嫁但还是被连累，下放到农场去了。 现在，婆家为了和林家划清界限，要让儿子和林家闺女离婚，甚至连孙子都不要，要丢给林家。 只可惜，孙子肯定是丢不出去了，毕竟，孩子还在襁褓里，林家现在也没人，总不能丢在空房子里自生自灭吧！ 韩七月有些唏嘘，这么小的孩子，真是可怜。 但想到林厂长做的那些事，韩七月又觉得，一因一果皆有定数。 长辈作孽晚辈还！这可能是另外一种反噬了。 韩七月很想听听庄文林现在有什么下场，毕竟，那是林厂长的亲儿子啊。 而且，还是来路不正的儿子，在这种大环境下，估计处理的应该比已经出嫁的闺女要重一些。 但这些售货员们关注的重点显然不是庄家，而是林家，庄文林他们连一个字都没提。 韩七月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不好意思长久地站在同一个柜台，只能缓缓继续向前走。 她又晃悠了好一会儿之后，在售货员的注目之下，淡然地离开了供销社，走到了外面。 韩三阳站在大太阳底下，一眼不错地盯着自行车，一副一个看不牢自行车就能自己跑了的感觉。 “三哥，那边就有棵树！”韩七月看着自家三哥这傻乎乎的样子，忽然有一种让三哥去派出所工作是不是错了的感觉。 韩三阳说“我这不是怕离开了，你出来看不到我！” 韩七月“……” 好像很有道理！ 韩三阳从韩七月的手中接过网兜，沉甸甸的，他看过去，才知道小妹竟然给自己准备了这么多东西。 “小妹，你咋买了这么多东西？花了不少钱吧？”韩三阳是真心疼啊！ “剩下不够的，三哥回头发了工资自己置办就行，我估计奶奶也会给你预支一点生活费。” 韩奶奶可不是不讲理的乡下老太太，虽然对孙子们管得严，但该给准备的还是都会准备。 “小妹，你咋不给自己准备一份？” 这时候，韩三阳忽然想起来，韩七月礼拜一也要去公社上班了。 “要不，这些先给你用，我是男人，埋汰点也没啥。” “三哥，我暂时不打算在公社里住，等冬天天冷了再考虑要不要在公社里住。这些暂时用不到。” 兄妹二人拿着这些东西又到了派出所，言明要先将这些东西寄存在吴解放这里。 吴解放刚吃了红烧肉，虽然被闻到味道的臭小子们抢走了一半，但他已经很满足了。 好些日子没有吃红烧肉吃得这么过瘾了。 韩家人的手艺真是好得没话说。 韩三阳到派出所上班，是不是意味着自己以后可以跟着韩三阳去韩家做客（吃饭）？ 想到这个可能，吴解放看向韩三阳的目光热切得很多，吓得韩三阳都开始怀疑，这位是不是对自己存了什么不好的心思。 “也不用存在我这里，就直接放到你以后的宿舍里。” 吴解放直接带着韩三阳去安顿。 十平米左右的一间单身宿舍，里面只有一张木头架子支起来的木板床，一张简单的办公桌和一个文件柜。 不算大，但住韩三阳一个人足够了。 “所里就这么个条件，住宿和办公是在一起的，韩三阳同志请你克服一下！” 韩三阳对此其实满意得不得了，毕竟在家里，除了小妹一个人有一个小房间之外，其他兄弟们从小都是在一个炕上滚的。 到了这里，能有独立的空间，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第73章 韩七月担心 如果不是考虑到自己现在忽然拿出被褥这些会引起三哥怀疑，韩七月肯定都要直接将被褥这些拿出来给韩三阳把这个简单的小窝给布置好。 韩七月将整个屋子进行简单的测量后，打算回去就给三哥准备起来。 虽然只是个宿舍，还有可能是临时的宿舍，但也要住上好长时间，还是要捯饬一下，让三哥尽量住的舒服一些。 吴解放没有时间陪着兄妹二人，很快离开了。 虽然吴解放没有明说，但韩七月听她话里的意思，应该是上面对这次的事十分重视，已经安排了人下来彻查。 韩七月敏锐的感觉到，可能小小的县城天要塌了。 这件事，说起来是她弄的，如果没有她突发奇想，或许就不会有后续这些事。 韩七月心里也开始没底了，觉得自己是不是搞的太大了，万一上面的人彻查的话，会不会牵连到自己？ 想到这个可能，韩七月整个人都有些心神不宁了。 即便是重活一回，韩七月也一点都不怀疑上面那些人的本事。 那些人可不是县城里的相关部门能相比的，他们或许会把整个县城翻过来，找出蛛丝马迹。 韩七月认真的回想了一下，当日在庄家，自己有没有留下蛛丝马迹。 实际上，当初韩七月确实处置的不是很干净，留下了一点点尾巴，但庆幸最早进入的是吴解放带领的人。 且当初只以为是一件普通的盗窃案，并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如此程度，因此，现场保护的不是很好。 后来，更是前前后后进去了很多人，将现场都破坏的差不多了。 至于院子里的一点小尾巴，被突如其来的一场阵雨破坏的干干净净，上面来的人就算本事再大，也没办法恢复。 心中有事，韩七月也没有继续在派出所的心思。 离开派出所之后，韩七月的状态好了一些，也感觉到肚子饿了。 已经快一点钟了，早上吃的那点东西，早就在巨大的体力消耗之下消化干净了。 韩七月摸着扁扁的肚子，叽叽歪歪的说着要去吃饭。 韩三阳知道韩七月就是这么个娇气的性子，便顺着韩七月的意思去了国营饭店。 韩七月可不是舍不得的人，尤其是手里现在有钱有票，当然不会委屈自己。 她给自己点了一份肉丝面，给韩三阳除了肉丝面，还点了两个大包子。 就这，韩七月觉得还应该再点点儿什么，她将目光看向红烧肉的时候，被韩三阳坚决制止了。奇快妏敩 “妹啊，红烧肉又是要票还要钱，咱直接买肉拿回家让奶奶烧呗，家里人都能吃一口，多好。” 好吧，这个理由说服了韩七月，韩七月只能凑合吃面条。 面条是白面做的，肉丝可能是为了省钱，都是瘦肉丝，这倒是让韩七月十分喜欢。 韩三阳吃着瘦肉丝，很是不满，连一点油水都没有，吃着都不可口了。 但看着小妹吃的香，韩三阳也就没有其他的怨念了。 吃了一大碗的肉丝面，再吃上两个白面包子，韩三阳只觉得整个人都满足了。 国营饭店的饭可真好吃，以后自己有钱了，肯定天天来国营饭店吃面条和包子！ 韩三阳给自己定下了一个小小的目标。 他并不知道，要是韩三月听到他这么卑微的目标，都能笑出声。 吃饱喝足之后，韩七月兄妹两个顺顺利利回家。 至于韩七月的烦心事，被她丢在脑后。 韩七月这个人，经历过一次生死之后，整个人通透的不得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还没发生的事儿，一概不用庸人自扰。 韩七月路上的时候，忽然想起来李小荣今天好像也去县城了。 就是不知道她到底去县城干什么。 韩七月虽然不清楚李小荣到底去了哪里，但下意识就觉得，李小荣这姑娘，肯定没安好心！ 但这样的念头只在脑子里出现一瞬之后，就被韩七月忘在脑后。 韩七月继续该给三哥准备些什么带过去。 快要中秋节了，天气越来越冷，等过了中秋，天气更是一天一变，给三哥的被褥一定要厚实一些。 只是，家里的被褥都是好些年前做的，保暖并不是很好。 韩七月这时候，开始嫌弃车后座上的人。 要不是带着三哥一起去，她就能将韩三阳的小窝给布置好了。 空间里别的没有，面絮还是有的。 只是，总不能现在直接拿出来吧？ 难不成，明天还要找个理由再去一趟县城？ 思来想去，韩七月觉得，还是省了这一趟。 虽然现在去县城过了明路，有大队长的背书，大队里的人不会说什么，但天天跑也不好。 还是安安心心在家帮大妈给三哥准备被褥，虽然不能明面上拿出来，但替换一下，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兄妹快到大队里的时候，看到了有不熟悉的人朝着大队的方向走去。 这些人，穿的普遍都比较体面，身上虽然也有补丁，但和寻常的农户人家不一样。 “妹，啥情况？”韩三阳显然也发现了问题。 韩七月摇头。 她也不知道，最近没听说大队里有啥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 “我咋看着这些人和大队长有些像。”韩三阳多看了这些人几眼之后，开口说。 韩七月顺着韩三阳的思维看了一下，别说，还真是挺像的，不是容貌上的相似，就是神似。 难道，这些人都是各个大队的干部？ 二人骑着自行车，很快就到了自家院子里。 刚进门，就看到自家院子里竟然站着好几个穿着打扮都比较得体的人，嗯，和路上走的那些人差不多。 韩七月一惊，心里也忍不住咯噔一下，莫不是自己家发生了什么事？ 但看这些人的表情，应该不是坏事吧？ 等韩七月定睛看过去，才发现，大队长也在。 只是因为被这么多人拥簇在中间，她一时没看到。 而且，大队长脸上都是笑容，那种骄傲到老子天下第一的笑容。 能让这小老头露出这种笑容的，肯定是好事。 第74章 人才争夺战 因为大队长的笑，韩七月觉得心里稳妥许多。 而这时候，大队长也看到了韩七月。 “七月回来了？”大队长殷勤地问。 一张老脸上的笑容都快掩藏不住了。 “大队长，您来了？”韩七月将自行车立在墙角阴凉的地方，才走向大队长。 “来了，今天去城里咋样啊？”大队长眼巴巴地看着韩七月。 这个眼神看得韩七月有些不好意思了。 韩七月早上出门的时候，说的是去棉纺厂一趟。 但实际上，真的只是为了借车方便，这会儿老头儿问起来，她多少有些心虚。 “大队长，一切如常，没有变化，您老安心就行。”韩七月含糊一句。 大队长听到韩七月这么说，大大松了一口气。 毕竟，这事儿，开弓没有回头箭。 这两天，大队长一直在担心，万一有什么变化，可就难办了。 尤其是今天公社里开会之后，牛皮都已经吹出去了，万一有啥变化，丢人可就丢大发了。 而且不止是丢人，等物资都收购起来，要是对方反悔，他哭都没地方哭。 就团结大队这点儿家底，可不够倒贴的。 吃了韩七月给的秤砣，大队长安心不少，脸上的得意之色更加盛了。 “来来来，我给各位介绍一下，眼前这位小同志，可是我们大队的大功臣。” 大队长不避嫌地拉着韩七月的胳膊给在场的人介绍。 然后又给韩七月介绍了各个大队的干部身份和姓氏。 在这一点上，顾云其其实也有自己的小九九。 七月马上就要去公社上班了，到时候少不得和这些人打交道。 要知道，这些人虽然只是大队的干部，但都是混迹多年的老油条，提前打好交道很有必要。 要不然，七月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万一被这些老油条们给为难了，可咋办？ 他们团结大队出去的娃，咋地也要给支持一下。 大队长这么一介绍，在场的其他大队的领导瞬间就明白了，这位怕就是今天开会的时候，蔡主任给予高度评价的小同志了。 不得不说，看着是真的很年轻啊。 这么年轻的同志，能有这样的本事，真的出乎意料。 有一部分人心里想着怎么这就不是自己大队的同志？ 这样的人才怎么就出在团结大队了？让顾云其这老东西今天着实风光了一把。 他们一个个看向韩七月的目光就有些热切了。 不知道的，差不多都要以为他们打算直接从顾云其手里抢人。奇快妏敩 实际上，这些人心里确实盘算着，怎么才能将韩七月从团结大队抢到自己大队里去。 最直接的办法肯定是婚姻关系，眼前这位虽然能干，但是个女同志啊，要是自家大队里的后生有本事，就能抢走。 顾云其看着众人这副虎视眈眈的样子，瞬间有了危机感。 为啥就有危机感了？ 别的大队干部能想到的，顾云其也能想到。 韩七月可是女娃儿，而且，马上就十八岁的女娃子，到了定亲的年龄。 万一这里头有不道德的人，将目标打在韩七月这娃的身上，自己可不是要吃亏了？ 要不要在团结大队给七月这娃介绍一个？ 但这样的念头只是一瞬间，七月是要去公社里当干部的，整个团结大队没有能配得上的。 不过，他还是得好好琢磨一下，七月能留在团结大队最好。 顾云其心里这么想，可嘴里不能这么说啊。 他呵呵笑着对众人说“我们七月这孩子，有文化有本事，是高中毕业嘞。” 他这话说出来，周围就有人听不惯了。 红旗大队的大队长立刻反驳“你们团结大队有高中毕业的，我们红旗大队难道没有？” 听了老对头这话，顾云其更加得意了。 “你们有高中毕业的砸了？我们七月就是能干，你们羡慕不来。” 韩七月听着都觉得无语，小老头这是妥妥的拉仇恨啊。 就在韩七月想着怎么描补的时候，听到顾云其又开口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高中生，你们也有，为啥就只有我们团结大队的这样优秀？” 各个干部们听了顾云其的话，陷入沉思。 对啊，高中生到处都有，就算自己本大队没有，下乡知青里也有不少，为啥就韩七月一个人这么优秀？ “嘁，你得意个啥，不就是这娃天生能干？”红旗大队的大队长表示不服气。 这么能干的女娃，那是团结大队的造化。 顾云其就是运气好罢了。 运气没好气的白了老对头一眼“说你这个人不行，你还不承认！” 得，这下红旗大队的大队长气的差点儿跳脚就要打人了。 “你咋说话的？我咋就不行了？” “说你不行你还不承认，就你这觉悟，我都不稀罕说你！” 顾云其嫌弃的语气丝毫不加掩饰。 红旗大队的大队长气的都快说不出话了。 顾云其这个老东西，从年轻的时候开始就和自己作对，抢了自己心仪的姑娘，还总在自己跟前嘚瑟。 “那是因为我们大队的氛围好，我们大队给予七月的支持多，这么说吧，为了让七月同志能天天去县城里跑，我连自行车都贡献出来了。” 顾云其首先就是标榜一下自己的大公无私。 韩七月听到这话，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这小老头，咋不说心疼的话？ 她打赌，要不是早上送了一块布过去，这老头儿估计今天就舍不得借车给她了。 倒是在场的其他干部们，都很清楚顾云其有多宝贝那辆自行车。 再看到韩七月刚才立在墙角的自行车，还真就是顾云其的。 他们一个个看向顾云其的目光都不一样了，包括之前气的脸红脖子粗的红旗大队的大队长。 “还有啊，七月同志每天出去，不管是不是有进展，每天十个工分都是算的，这可是成年男子才有的工分。” 说出这话的时候，顾云其更加得意了。 他觉得还是自己聪明，这原本是韩七月自己弄成功的事儿，但就因为自己支持了这么一下下，现在自己也有些功劳了。 在场的各个大队的干部听到顾云其这话，忽然觉得，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韩七月是优秀，但并不意味着自己大队里没有优秀的啊。 顾云其为了保住韩七月，也算是变相的提醒了一下，与其盯着别人的，还不如直接找自己的人才。 第75章 顾大队长赢了 偏偏，各个大队的干部们都当真了。 他们联想到今天上午开会的时候蔡主任说的话，觉得好像找到了关键。 要充分发挥有知识的青年们的积极性和能动性，让他们为大队的发展发光发热。 或许，蔡主任的意思就是让他们动员自己大队里的人，而不是来团结大队挖墙脚。 总不能整个公社就靠着他们团结大队的韩七月同志发光发热吧！ 韩七月静悄悄的在一旁看着大队长的表演，在心里为大队长这个小老头儿点赞。 果然，听到顾云其的提醒之后，几个大队干部们的表情出现了变化。 甚至有几个大队长连上带着打了鸡血的兴奋一样。 韩七月一点都不怀疑，如果这时候方便离开，这些人大概会直接找自己大队里的人开会，解决这个问题。 顾云其看着这些人的表情，总算满意了。 总算不枉费自己说了这么多的话。 一个个都是小人，总想着算计自己。 团结大队统共就出了韩七月这么一个宝贝，可不能被人抢走。 事件中心的韩七月，反而像是事情与自己无关一样，波澜不惊。 她当了几十年阿飘，这点机锋也算看明白了。 大队长这个老狐狸，分明是挖坑给其他大队的大队长，让他们放弃挖墙脚的打算。 不过，看明白了，也不妨碍她当做看不懂。 大队长和会计们都陷入沉思，为什么他们大队的年轻人没有这样的能力和本事呢？ 是因为年轻人本身能力不足，还是他们没有给他们一个发挥的平台？ 各大队的干部们被顾云其的话激的头脑都发热了，几乎在这一刻就决定，等回头就给自己大队里的高中生们开一个动员大会。 他们必须得动员他们想办法发光发热，为大队的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 一样是高中毕业，为啥团结大队的这么能干，他们的就拉胯？ 此时，最后一批大队干部们也到了。 顾云其少不得又要发表一番讲解，然后成功的将众人都忽悠瘸了。 但虽然忽悠瘸了，顾云其可没忘记自己今天的目的。 各个大队还得帮着自己凑物资呢，要是物资凑不够，棉纺厂肯定不能满意。 剩下的这些事，就是顾云其和各个大队的队长们的撕逼大戏了，互相拉扯，只为了获得更多利益。 在这件事上，顾云其有恃无恐，毕竟，主导权在他的手里，这些人为了从自己手里分一杯羹，肯定也得让点儿利。 韩七月懒得操心这些，她静悄悄的回到自己屋里去了。 韩奶奶这边又来了几个人要交鸡蛋，也忙起来了。 一群大老爷们，在韩家院子里没人招呼，但聊的挺开心。 经过一番激烈无比的争论之后，最终顾云其胜出。 其他大队的大队长看着顾云其这幅小人得志的模样，生气的不得了，打算这一笔生意之后，不再与顾云其这个奸商合作了。 顾云其送走了人，骑着自行车，哼着小调舒舒服服的回家去了。 苟了这么多年，终于扬眉吐气一回。 哼，这些人还真以为自己大队里的知识青年能有七月的本事？ 做梦去吧！ 七月可是独一无二的！ 等众人终于走了的时候，韩七月才终于从屋里出来。 韩奶奶也正好打发走了几个过来交鸡蛋的老太太。 韩七月看着韩奶奶闲下来，便将韩三阳礼拜一去上班的事说了。奇快妏敩 “奶奶，三哥到了派出所，可是单独的宿舍，就是要啥缺啥，我和三哥今天在县城里置办了一些，可被褥啥的没有。” 韩奶奶现在是又高兴又担心。 孙子能去上班，以后不管咋说，也是吃上公粮的人了，可家里要给孙子置办一套生活物品还真有困难。 尤其是被褥，又费布料又费棉花，可不是一点半点就够了。 眼瞅着过了中秋节，天就该彻底冷下来了，被子薄了都不行。 “月啊，咱们家存了好些年，才存了六斤棉花，这也不够啊。”韩奶奶愁得眉头都拧成疙瘩了。 冬天用的被子最少七斤棉花，再加上褥子，好歹要十几斤棉花才行。 再说了，难道只做被褥不做棉衣？总不能让孙子穿着破破烂烂的棉衣去上班吧？ 韩七月怎么可能不知道家里的条件凑不出来，她已经想好了，而且，在空间里已经预备好了，就等着动手做呢。 “奶奶，我明天正好闲着，就帮三哥收拾被褥吧。您放心，我一定想办法将棉花都弹的软软的，不让三哥受冻。” 韩奶奶苦笑，已经旧了的棉花，就算弹的再怎么软和，保暖性还是不足，但好像也没有别的好办法。 “奶奶，我用一半新棉花包着旧棉花，能保暖不少。旧棉花就用三哥现在的被子里的，单独添一些新棉花就行，您觉得行不？” 如果可能，韩奶奶当然不愿意，但现在也没办法，只能凑合了。 “那是给你大哥准备娶媳妇的，没想到就这么用了！”韩奶奶其实还有些心疼。 原本是给大孙子准备的，现在也只能先紧着三孙子带走。 至于大孙子的，以后再想办法解决吧！ 人人都说多子多福，有谁知道，孙子多了也难，一碗水总是端不平。 要是家里条件好也就罢了，偏偏他们家这个条件。 好在家里的娃们都是善解人意的，才没闹起来。 “奶奶，三哥上班了，手里肯定能活泛不少，到时候，凑起来快。而且，我下个礼拜也要去上班，还是正式工，到时候福利啥的也不能少，还怕不能给我大哥凑出两床新被子？” 韩七月尽量用轻松的语气安抚韩奶奶。 她之所以这么说，是知道空间里还有好些棉花票。 棉花票金贵，但杜茶这个女人倒是很能折腾，手里有十几斤棉花票，家里也存着六七斤棉花。 除了这些，还有两床新被褥，是准备给庄文林结婚用的。 韩七月虽然嫌弃庄家人不地道，觉得他们的东西有些膈应，但她和这些东西都没仇。 那些穿过用过的，韩七月要找机会卖掉，但那些庄家还没用的，她当然要先紧着自己家里用。 她早就打算好了，等上班之后，找理由将票和棉花都拿出来。 家里的被子都硬邦邦的，一点都不保暖，这个冬天难熬。 韩七月自己倒是没关系，她晚上直接将空间里的蚕丝被拿出来用就行了。 她已经试过了，十分柔软还保暖，盖着像是盖了云彩一样舒服的不行。 第76章 准备好被报复吧 她甚至都想过，给家里人一人准备一床这样的被子，但显然现在还不是时候。 这样的被子，可不是现在这个时候能出现在团结大队的。 她还得赶在天冷之前，给家里人都预备下棉被和棉衣才行。 至于那些上好的鸭绒被，羽绒被和蚕丝被，还是等以后有机会再拿出来吧！ 韩奶奶是个很乐观的人，听了韩七月的话，觉得十分有道理。 左右，家里今年多了两个上班的娃，日子咋难过，还能比以前更难过？ 尤其是近些日子，韩奶奶觉得，日子好像是蒸蒸日上了。 现在过的日子，几个月之前，韩奶奶都不敢相信。 确实如此，如果几个月之前，有人给韩奶奶说，很快，韩家有两个娃要吃上皇粮，韩奶奶估计能说人脑子有病。 “奶奶，您放心吧，以后，咱不光有棉花被，还能有蚕丝被、鸭绒被呢。” “你这孩子，又开始瞎说了，啥蚕丝被、鸭绒被的。奶活了大半辈子都没听说过。”韩奶奶嗔怪地瞪了一眼韩七月说道。 韩七月嘻嘻笑着“我也是在城里偶尔看到的，蚕丝被和鸭绒被都是南边产的，听说又轻又保暖，可好用了。等我啥时候有钱了，买一床孝顺奶奶！” 韩七月的话，让韩奶奶忍不住嘴角上弯，眼睛都眯起来了。 她倒是没有怀疑韩七月话里的真实性，毕竟这个天下大了去了，好东西更是多了去了，她没见过不代表就没有。 “那奶就等着享福喽，还是我七月孝顺，可不像这些臭小子们。”韩奶奶亲亲热热地捏着韩七月的脸颊说。 “奶奶，可不能捏我的脸了，要不脸都变大了。” 韩七月忙后退。 韩奶奶大笑起来。 祖孙两个人幸福的日子却还是被人给打断了。 就在韩家院子里的人散了不久，地里去的人都还没下工回来，韩七月就听到外面有嘈杂的声音传来。 韩七月只觉得眼皮猛地跳了好几下，她觉得，可能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奶奶，我咋觉得有些不太好？” 韩七月对韩奶奶说。 韩奶奶道“你乖乖在屋里，奶出去看看。” 韩奶奶前脚出门之后，韩七月速度将屋里能收起来的东西都收起来。 尤其是柜子里的大块布料，韩七月一股脑地收到了空间里。 就在韩七月将屋里容易引起人眼红的物品都收拾干净的时候，韩家大门里乌泱泱地进来了一大堆的人。 韩奶奶想阻拦，可是这些人如狼似虎一样，如何能阻拦得了？ 韩七月听到韩奶奶撕心裂肺的喊声之后，忙两步从屋里冲出去。 “你们要干啥啊？”韩奶奶声音有些凄厉，韩七月的眼皮跳动得更加厉害了。 也就是这时候，韩七月看到了李小荣。 瞬间，她觉得自己可能找到了眼皮直跳的理由。 李小荣那一双淬毒的眸子，正死死地盯着韩七月，一副恨不得韩七月去死的样子。 韩七月真是无语得很，这个女人脑子不好使吧？ 她和她分明没有任何纠缠，为什么就盯着她不放？ 要说以前为了庄文林，她也能理解，可是现在，庄文林都已经被落实罪名了，李小荣这是何苦？ “同志，这就是韩七月，韩七月和庄文林的关系很好，他们两个人在谈朋友，差点就要结婚的那种。” 李小荣指着韩七月，十分夸张地开口对着身后那些穿着体面的人说。 韩七月打量了一下，人她是不认识，但是，这些人身上的穿着和打扮，韩七月基本可以肯定，这是思想委员会的人。 韩七月蹙眉，李小荣将这些人带来，是打算干啥？ 今天李小荣去县城，难道就是为了这件事？ “你就是韩七月同志？我们是县里思想委员会的人，有人举报你与通敌分子庄文林关系密切，我们今天是来调查的。” 为首的是一名中年男子，看着一副憨厚老实的模样，可韩七月心里清楚，能在思想委员会里混的人，怎么都不可能是老实憨厚的。奇快妏敩 尤其眼前这个人，看着应该还是个小领导。 这种人，绝对比大队长要难缠得多。 心下想着，韩七月立即打起精神应付。 “同志，是谁这样污蔑我？”韩七月做出一副十分吃惊的样子“是李小荣同志吗？” 韩七月伸出白皙的手指，直直指着李小荣，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周围的人很多，大都是思想委员会的人。 韩奶奶从听到这些人是思想委员会的人之后，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但还是强打精神悄悄地出门。 韩奶奶出门喊道的是狗蛋，她忙招呼狗蛋去找大队长过来，而她自己则立即回到家里。 她可不放心将孙女一个人留在家里，这么多如狼似虎的人，她得保护七月！ 韩七月这时候已经开始做戏了，她大眼睛眨巴了一下，两串泪水滑落。 “李小荣同志，我们从小同学，还是一起长大的，我当你是好姐妹，可你怎么能为了保护自己害我？” 思想委员会的人听着韩七月的控诉，一时之间倒是有些搞不明白了。 这两个姑娘啥情况？ 今天中午，这个丑姑娘去他们思想委员会，说要揭发，他们听她说得十分合理，这才跟着过来。 可现在被举报的人说的和举报人完全不同，啥情况？ “你瞎说，什么叫我为了保护自己害你？韩七月，你敢说，几天之前，庄文林没有到你家来提亲？” 说到来韩家提亲这个话，李小荣的目光中怨恨更多。 “李小荣同志，庄文林确实来我家说亲，可全大队的人都知道，我们不光没有定亲，两家还打了一架。你怎么能睁着眼睛说瞎话骗思想委员会的同志们？”韩七月吃惊地说。 听到全大队的人都能作证，而且还打架，思想委员会的人面面相觑。 “倒是你，李小荣同志，你是怎么对我说的？你说庄文林是你最喜欢的人，你还说庄文林的母亲杜茶是知书达理的人，是你十分仰慕的人。”韩七月半真半假地说。 她不是圣母，既然李小荣天堂有路不走，非得和自己作对，那就得应对自己的报复！ 第77章 带走 这番话说出来之后，李小荣带来的那些人目光中果然狐疑加深。 他们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李小荣，显然，对韩七月的话已经有几分相信了。 韩七月当然看出了这一点，她再接再厉说“李小荣同志，你喜欢庄文林，我相信，只要去学校打听打听，就能打听到，不会冤枉你。” “而且，你没少去庄文林家附近晃悠吧，只要随便问问庄家的邻居，你觉得你的问题能隐瞒得下去吗？” “思想委的同志们都是负责的好同志，肯定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韩七月一番话说的掷地有声，在质疑李小荣的同时，还不忘记夸奖一句思想委的同志。 虽然这句话，韩七月自己说出来的时候，也觉得违心，但现在这个局面，不得不说。 当然了，关于李小荣的问题，都是韩七月自己猜测。 她知道李小荣喜欢庄文林，但到底多喜欢，她不知道，有没有在学校里表露过，她更加不知道。 至于李小荣去庄家，那个更是猜测。 但韩七月是个有眼力的，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李小荣看。 李小荣听到韩七月这一番话之后，脸色白了，小小的眼睛里都是惊恐。 她不敢相信的盯着韩七月。 韩七月怎么会知道？ 要是思想委的同志真的去调查，自己是不是就要露馅儿了？ 今天闹这一场，原本是为了给韩七月报仇，但现在，要把自己折进去吗？ 此时的李小荣是真的后悔了。 事情还得从早上的时候说起。 不得不说，李小荣这个人的脑回路也真是清奇无比。 她去县城，原本是因为不死心，想再去问问庄文林。 她喜欢庄文林，喜欢了好几年了，但之前没有想过庄文林愿意娶一个乡下姑娘。 直到庄文林求娶韩七月，又被韩七月拒绝之后，她觉得自己也有希望了。 但是，上一次直接告白，被庄文林拒绝了。 庄文林说，因为韩七月的关系，再也不想和团结大队的任何人有瓜葛。 这些天，因为这话，李小荣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她觉得，庄文林是被韩七月伤心了，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她左思右想之后，觉得自己应该机会。 她是她，韩七月是韩七月，不能因为韩七月的关系，连自己仇视。 这个恋爱脑的姑娘，因为不甘心，打算最后尝试一次。 她简单的认为，只要解释清楚，庄文林就知道自己多好了。 满怀希望到了庄家附近，却发现庄家大门紧闭，而且似乎被人抄家一样的感觉。 李小荣觉得有问题，忙就找人打听消息。 这一打听不得了，庄家出事了，而且出的是大事。 邻居们三缄其口，就算说话的时候，也是遮遮掩掩。 李小荣如何不明白，这事没有人想沾染。 李小荣是个恋爱脑，她也顾不得庄文林的问题会不会连累到自己。 她迫切的希望能见到庄文林，亲自问问，到底怎么了。 甚至还想着，自己爹是大队里的会计，说不定能找人帮忙救庄文林出来 她开始在县城各处走动想办法，但庄文林是林凯和的儿子，林凯和已经确定和对岸有关系，而且已经掌握了一部分他叛国的证据。 庄文林现在是重犯，李小荣一个乡下姑娘，怎么能见到？ 奔波了两个小时的李小荣，没有见到庄文林，灰心丧气。 当然，她奔波几个小时，也没有白费。 她终于弄清楚了大概。 知道庄文林是重犯，但这个姑娘不是思考庄文林到需不需要划清界限。 而是觉得，庄文林那么讨厌韩七月，自己应该帮庄文林做点什么。 当然了，李小荣不会觉得这是自己看不惯韩七月，嫉妒韩七月，想要置韩七月于死地。 思来想去，她去思想委员会揭发韩七月。 思想委员会的人正在因为这一次针对林凯和的问题没有插上手而懊恼。 他们几次想插手，都被公安和国安的人给拦截了，正愁找不到突破点。 李小荣的到来，让他们找到了契机。 立即就有人出面接待李小荣，还安排多人跟着李小荣回团结大队。 这些人来的目的是为了找出关键人物，然后分一杯羹。 李小荣却没想过，自己做的很多事，也经不起调查。 思想委员会的人这会子看着李小荣变了的脸色，哪里不明白，真正有问题的怕是这个举报人。 难不成，这个女同志是为了解脱自己，才诬陷别人？ 思想委员会的人，最擅长的就是脑补，没事都能补出来许多，何况这件事本来也不是纯粹虚构。 他们的脑子里瞬间想了很多。 本着宁可错杀三千不可错漏一人的原则，思想委的几个人很快达成共识。 “李小荣、韩七月，现在，我正式通知你们去思想委员会接受调查！”中年男人沉着脸开口。 韩奶奶听到思想委员会这话，差点一个跟头栽倒在地上。 她趔趄着跑到韩七月面前，伸出手臂将韩七月护在身后。 “同志，我家七月是冤枉的，你们可不能带走她。” 韩奶奶怕，可再怎么怕，还是要护着自家孙女。 老太太甚至想到了，哪怕拼上自己这条老命，也要保护好七月不被带走。 七月这么漂亮的一个小姑娘，要是到了思想委员会这些人的手里，那还能落个好？ 这些年，他们大队相对安宁，但也听说过不少，只要被思想委员会带走的人，不死也得掉层皮。 中年男人显然不满意一个老太太居然敢在自己面前放肆。 “思想委员会办公，你也敢阻拦！”他冷着脸呵斥韩奶奶。 韩奶奶其实已经非常怕了，连大腿都是抖的。 可为了韩七月，韩奶奶还是豁出去了。 被呵斥后，韩奶奶并不敢继续说话，只能顽强的站在站在韩七月面前，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中年男人，以老母鸡护着小鸡仔的方式护着韩七月。 韩七月看着这样的韩奶奶，感动的差点掉眼泪。 奶奶，从来都是护着她的，不管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从来如此！ 反观李小荣，嫉妒的眼睛都红了。 为什么韩七月就能被家里人这样疼爱？ 为什么他们家的人从来不会这样维护自己？ “带走！”中年男人十分不能耐烦的说。 第78章 真的穷 听到那一声“带走”，李小荣的表情诡异地变化了。 韩七月漂亮，如果被这些人弄走，接下来会遇到什么可想而知。 李小荣觉得，只要毁了韩七月，她就开心了，哪怕是赔上自己。 “我不同意！”韩奶奶大声的喊着，依旧坚持地站在韩七月的面前。 韩七月却向前走一步，和韩奶奶并肩而立。 “同志，就算是思想委也要经过调查才能将人带走吧？庄文林来我家发生的事，大队里很多人都知道，我郑重请求思想委的同志先做调查。” 韩七月几句话说得不卑不亢，甚至，面上毫无惧怕。 中年男人倒是没想到，韩七月竟然会这样冷静。 “你不错！” 他眼中带上了一丝赞赏。 “同志，我相信我们思想委不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不得不说，韩七月这句话，让思想委得到了极大的认同。 这么多年了，他们做的那些事，让很多人怨声载道，平日里没少挨骂。 但现在，有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说愿意相信他们。 中年男人陷入沉思。 大队长气喘吁吁地从大门外面冲进来，正好看到了韩奶奶张着臂膀的样子，现场气氛看着不太妙。 “原来是袁同志，袁同志您好，我是团结大队的大队长顾云其，有幸见过您一面。” “你来得正好，我们想了解一下，韩家和庄文林家的关系。” 被大队长称之为袁同志的中年男人开口问。 大队长立刻开始嘚吧嘚吧。 “袁同志，前些天，庄文林和他母亲杜茶来我们大队，要定下和韩七月同志的婚事，但韩家坚决不同意，为了这事儿两家还打了一架……后来，杜茶再次来我们大队的时候，才说出事实，他们家有两个瘫痪在床的病人，想让韩七月这个乡下姑娘嫁过去伺候人……袁同志啊，我们大队的韩七月同志绝对和庄家没有任何关系。” 大队长长篇大论一番之后，得出最终结论。 袁同志看了看大队长，然后指着李小荣说“这位李小荣同志，也是你们大队的吧？她和庄文林有什么关系吗？” 大队长懵了，怎么李小荣和庄文林也有关系了？ 但大队长是什么人，他很快就开口了。 “李小荣同志和庄文林应该是同学关系，有没有更加深入的关系我就不清楚了！” 李小荣听到大队长这么回答，恨的牙痒痒。 这个狗东西，给韩七月百般辩解，到了自己这里，竟然这么说，这是要坑死自己？ “她和韩七月同志有什么矛盾吗？” “袁同志，年龄相当的女同志，有些矛盾也正常，何况，她们是我们大队里比较优秀的女同志，看不惯也是有的。” 优秀的女同志。 袁同志觉得凌乱了。 这位韩七月同志的优秀，他看到了，但是李小荣，算了吧。 什么地方优秀，真的没看到。 不过，他听明白了，李小荣看不惯韩七月是真的，至于原因，应该是一个漂亮一个丑，引起嫉妒了吧？ “大队长，这两位女同志，互相揭发对方和庄家有关系，我们需要进行更加深入的调查。” 顾云其简直要气死，这两个人要干啥？ 一个搞不死一个不安心？ 敢沾染到思想委员会，真是老鼠骑在猫身上——好大的胆子。 虽然心里恼怒到想骂人，但大队长还得全力将两个人救下来。 “袁同志，我们大队一定完全配合您这边的工作，这两位女同志，我一定看的牢牢的，不让她们离开大队一步。” “顾大队长，你这样，我们的工作很难开展！”袁同志蹙眉。 顾大队长忙赔笑着说“您先调查，只要调查出来她们有问题，我一定将人交到您手里，绝对不包庇。” 顾云其一张老脸笑的都快抽筋了，袁同志还是一言不发。 “袁同志，要不然，辛苦您和其他同志，先在大队里进行调查，韩七月同志的事，大队里很多人都知道。” 顾云其看出来，今天要将两个人都留下不太可能，心一横，他开口维护韩七月。 李小荣怒骂“你这个老不死的，你和韩七月啥关系，为啥维护她？” 顾云其是什么人，哪里能让李小荣将了军。 “李小荣同志，你这个随口给人戴帽子污蔑人的爱好可要不得，你爹没给你说过，话不能乱说？” 顾云其已经猜测到，今天这事儿，肯定是李小荣搞出来的。 李会计家的这个闺女，从小心眼小，心术不正！ “那我今天就给大队长一个面子，先从韩家查起，不要放过任何角落，务必查得清清楚楚！” 袁同志扫视了一眼看着破落却很干净的院落，淡声说道。 大队长松了一口气，韩家是什么样的人家，他还是了解的，韩家应该不至于有问题。 但是，李家就不一定了，不过，自求多福吧，谁让他们家养出这样的闺女。 袁同志身后的人得了袁同志的安排，立即开始搜查。 韩七月和韩奶奶两个人捏着拳头，一句话都没说。 祖孙两个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人在他们家到处搜查。 韩奶奶其实有些心虚，这几天，家里添置了不少东西，也不知道这些东西会不会被盯上。 韩七月则在寻思，自己应该没有留下尾巴吧？ 李小荣则一脸紧张的期盼着，能从韩家搜出一些不好的东西，让韩家人倒霉。 袁同志左右看着几个人面上的表情变化，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喊了一声“你们小心点儿，可别破坏了群众的财产。” 搜查的人得了这话，动作果然放轻了许多。 大队长冲着韩奶奶使了一个眼色。 韩奶奶忙说“同志们辛苦了，我去烧水。” 袁同志摆手“不用了，我们有纪律！” 话虽然这样说，但韩奶奶还是直接去了厨房，很快，不光烧了水，还煮了鸡蛋，每个人两个 对于韩奶奶能这么快的时间煮鸡蛋给他们，他们还是觉得老太太挺有眼力见的。 至于两个鸡蛋有点少这个问题，在他们检查了韩家之后，觉得这可能是韩家能拿出的最好的东西了。 毕竟，这个家里是真的穷！ 第79章 李狗剩 最终，思想委的人在大队里简单的做了一番了解后，觉得韩七月可能真的是受害者。 再加上韩家人的表现确实比较好，他们只带着李小荣走了。 李会计今天不在，去公社了。 等他回来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家闺女竟然被思想委的人带走了。 李会计只觉得五雷轰顶一样，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可咋办？这个赔钱货，辛辛苦苦养她长大，还培养她上学，就是这么坑爹的？” 李会计并没有想，女儿被思想委的人带走会遇到什么，反而想着，自己是不是要受到影响。 他喃喃自语了好一会儿，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层一下站起来，跑去找大队长了。 大队长正在家里吃饭，李会计连门都不敲，直接闯进来。 “大队长，你咋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带走小荣，不管咋说，小荣这娃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从小也是叔叔伯伯叫着。” 李会计不分青红皂白开始指责顾云其，顾云其本来就不好的心情更加坏了。 他阴沉着一张脸，恨不得直接一巴掌呼过去，打清醒这拎不清的玩意儿。奇快妏敩 “李狗剩，你就是这么指责我的？”顾云其将筷子啪的一声丢在桌子上，冷着声音问。 李狗剩是李会计的原名，李会计的爹娘当初连续生了三个孩子都没保住，后来听人说，叫贱名好养活，就给第四个儿子取了狗剩这个名字。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贱名好养活，李狗剩还真就养活了。 从小到大，李会计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叫自己李狗剩。 后来，当了大队会计之后，李狗剩就变成了李爱国。 但大队里的人都喊他喊习惯了李狗剩，叫李爱国有些不适应，索性就都叫李会计了。 李会计也乐意听大队里的人叫自己李会计，觉得体面，久而久之，李会计的名字反而没人叫了。 尤其是李狗剩这个曾经的名字，现在大家都已经快忘了。 现在被大队长喊出来，李会计气的脸红脖子粗，他觉得，这就是大队长故意的。 今天的事，他听说了，思想委的人来是要抓韩七月的，凭啥到最后，韩七月好好的，自己闺女反而被带走了？ 一定是大队长趁着自己不在捣鬼了。 “顾云其，你不要欺人太甚，虽然你是大队长，后面有顾家人，我也是大队的会计，后面站着李家人，你把我逼急了，我跟你鱼死网破。” 李狗剩吃红着眼睛，一副快要吃人的模样儿。 大队长啐了一口，站起来，直接扯住李狗剩的衣裳拖着就朝外面走。 唐花害怕自家男人惹事，忙就追了出去。 “她爹，李会计也是着急李小荣，你别生气啊！” “我呸，李小荣这个祸害玩意儿，差点儿把我们团结大队都给害了，老子没有当场抽她耳刮子，已经是给李狗剩面子了，还敢来质问老子！” “是老子让你不好好教闺女？是老子你那不成器的崽子去思想委告状的？李狗剩，老子今天明明白白告诉你，就你那祸害玩意儿，就算从思想委出来，也别想再回大队！” 大队长骂骂咧咧的拉着李会计朝晒谷场上走，很多人刚吃完饭，都被这一幕给吸引了。 队里的人平日里没啥热闹看，这会子忙就跟着去凑热闹。 有一部分李家的人看到大队长拉扯着李会计，扯着衣服领子，脸都涨红了，当然不满意。 “大队长，就算你是大队里的领导，也不能这样做贱人。” “就是，七叔说得对，李会计咋说也是大队的干部，你都能这样欺负，其他人还能有活路？” …… 显然，李家的人还是挺团结的。 看着李会计吃亏，一个个出来帮腔。 顾家人自然不乐意，两方的人很快就吵起来了。 原本只是大队长拖着李会计走，很快就变成了两个家族的人剑拔弩张，一副就要打起来的样子。 这时候，也已经到了晒谷场上。 大队长将李会计丢在地上说“都静一静，听我说完了再吵！” 大队长在队里也算有威信，李家人虽然不服，还是忍了下来。 他们寻思，反正大队长说了，等他说完了再吵！ 那就等一会儿也不大要紧。 “李狗剩这狗东西，生了个闺女，不好好教导，一个大姑娘，没皮没脸没羞没臊的也就算了，还为了一个男人，去思想委祸害咱大队里的人，这能忍吗？” 大队长说着，还踹了李会计一脚发泄心中的怒火。 这么多年了，他尽力维护大队里的安宁，没有让思想委的人来祸害过大队里的人，可这一次，李小荣直接带着思想委的人来了。 要是其他小纠纷也就罢了，那庄家庄文林犯得啥事儿？那是通敌卖国，搞不好，整个大队都要被连累。 现在只有李小荣不带走，不连累大队里的其他人，大队长已经觉得是老祖宗保佑了。 也就李狗剩这啥都不懂的玩意儿，还敢来自己家里胡咧咧，无缘无故的指责自己。 要是今天放任李狗剩，等回头，大队里的人没事就去个思想委汇报工作，大队里还能有安宁日子？ 今天，顾云其算了下了决心，一定要杀鸡儆猴，绝对不让李狗剩这样的人助长歪风邪气！ 关于大队里今天发生的事儿，大部分的社员都听说了。 他们心里也有一杆秤。 他们大队这些年能安生过日子，比周围其他成天搞运动的大队好多了。 他们打从心里也嫌弃李小荣的做法，吃饭的时候，也在家里吐槽几句李小荣这姑娘长歪了之类的话。 但几乎所有的社员都没想过公然指责。 毕竟，李小荣是李会计的闺女，得罪了李会计，以后日子不好过。 就算韩七月现在能为大队里的社员们带来实实在在的好处，他们打心眼里觉得韩七月是个好娃，可韩家地位到底比不上李家。 韩家在大队里就只有两户，而且关系还不太好，要是真的帮韩七月，李家不好交代。 他们甚至想着，韩七月受委屈那就受点委屈吧！ 他们以后见到韩七月多说几句暖心的话安慰安慰。 但现在不一样了，大队长将话都说明白，听大队长的意思，分明就是帮着韩家。 自然有不少人跟风指责李小荣做法不对，当然了，这里面很多是顾家人。 第80章 会受影响吗 众人在下面七嘴八舌的讨论，顾云其稍等片刻之后，挥手示意大家安静。 “舒服日子过够了是吧？眼瞅着韩七月给咱带来了不少好处，今年家家户户都能多收入几十块钱，咋地？觉得钱烫手了？” 大队长厉声呵斥，这话让在场的人很多都意识到，韩七月这娃是能耐的。 “就算韩七月能给大队里带来好处，你也不能为了维护她将我家小荣给丢出去！” 开口的女人，是李会计的媳妇，叫钱翠花。 钱翠花自从知道大队长竟然没有帮李小荣，而是眼睁睁的看着李小荣被思想委的人带走，心里都是怨气，只恨不得挠两爪子大队长才解气。 现在又看到自家男人也被大队长欺负，当下就气的不行，直接开吵。 “钱翠花，你会说话就说，不会说就闭嘴，什么叫我把李小荣丢出去？她没羞没臊喜欢一个通敌叛国的狗崽子，你竟然说我丢她出去？” 众人虽然知道李小荣被带走了，好像和韩七月还有庄文林有些关系，但到底发生了什么，很多人都不知道。 现在听大队长说通敌叛国四个字，一个个都吓蒙了，连说话都不敢了。 咋回事？ 咋就和通敌叛国关联上了？ 大队长路子广一些，自然早就知道，但其他社员们，一个月都不见得能去一次公社，对于县城里发生的事，就更不可能知道。 “你胡说，你污蔑人！”钱翠花有些慌乱，但显然不想承认。 “你闺女要是没有这些事，就算被思想委的人带走，过两天也能放回来，可你真的敢说你闺女和庄家那小子没关系？” 李会计或许不清楚，但钱翠花这个当娘的，却很清楚，自家闺女是真的喜欢庄家那小子。 甚至，今天去城里，也是为了找那个小子。 钱翠花并没有反对，她觉得，庄家有钱还有势，要是自家闺女能嫁过去，哪怕嫁过去是帮人端屎端尿，也比在乡下强，说不定还能拉拔一下家里的兄弟们。 所以，钱翠花才背着自家男人同意李小荣去的县城。 她也没想到，庄家已经出事了。 其实，不光是钱翠花不知道，李会计也只听说县城里好像发生大事了，但具体发生了什么并不知道。 至于关系到谁他就更不知道了。 当然了，李小荣想嫁给庄文林这事儿，他这个当爹的，也被瞒的死死的一点都不知道。 不得不说，信息对称有时候很重要。 凡是李会计知道的多一点，哪怕是把李小荣锁起来，都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但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事情已经出了，李小荣被带走了。 李会计虽然不知道李小荣的事，但他知道思想委。 这是个只要被带进去，就让人将祖宗十八代发生的事情都交代清楚的地方。 李会计这些年，多少有些不可言说的事，李小荣虽然不全知道，但多少知道一些，他现在不得不担心，李小荣会不会将全家人都带进去。 大队长冷笑着看着脸上出现慌乱的李会计。 “李狗剩，我要是你的话，连夜去县里，想办法先把人捞出来，找个地方打发远远的嫁出去，省的继续祸害家里。当然这是能捞出来的情况，要是捞不出来，你们老李家自求多福吧！” 老李家自求多福，这话说出来之后，很多李家人脸色都变了。 尤其是那些跟李会计家比较亲近的李家人，更是脸色灰白中带着愤怒。 “你为啥不将她保下来，只要你把她保下来，不就没这些事了？” 李会计到了这时候，还想给别人找毛病，而不是从自己身上找问题。 “你这是账本子看多了，越来越精明了是吧？又不是老子的闺女，老子凭什么？” “再说了，这么个不干人事的玩意儿，老子恨不得踩一脚。保她，老子的脑子被驴踢了？” “李狗剩，闺女是你的，祸是她闯的，你不要想栽赃给别人，老子警告你，要是她咬出大队里的其他人，老子活剥了你！” 大队长今天也是真的气坏了，他辛辛苦苦维持了这么多年的局面，就这么被祸害了。 这边闹的翻天覆地，韩家人却只在家里。 今天的事，韩奶奶着实被吓到了，等人走了就直接晕了过去，这会子才缓过来。 韩家人都围在韩奶奶的身边安慰。 韩奶奶却只是流泪。 “娘，您看，七月这不啥事儿都没有，好好的，您别担心了！” “丧了良心的玩意儿，祸害我七月，好在大队长来的及时，要不然，七月这娃怕是……” 韩奶奶不敢想下去，甚至，她还想到，要是当初答应了庄家的婚事，现在七月得多可怜，这一次怕是要被打发到农场里去了。 韩七月轻轻拍着韩奶奶说“奶奶，黎明前总是会比较黑暗，过了这几个月就好了，咱们再忍忍。” “明天，我还得去一趟县里，这件事得给吴所长说说才行。” 对李小荣这个人，韩七月是完全不信任。 她总觉得，就算豁出去自己，李小荣也会将自己拖下水。 从今天李小荣闹出的这一处，让她感觉到了，李小荣这个女人是个恋爱脑，也是个疯子。 这个女人估计会无所不用其极的捏造证据。 什么都不做，她不放心。 韩奶奶却不敢让韩七月继续去县城了。 “月啊，咱以后啥都不做了，就安安心心在家待着。” 韩奶奶十分紧张的拉住韩七月的手，唯恐自己松手之后韩七月就离开。 “奶奶，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什么都不做，只怕要吃亏，有些事，咱还得提前做。” 韩七月耐心的解释给韩奶奶听。 韩奶奶虽然是乡下老太太，但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乡下老太太，有些事掰开了揉碎了说，老太太能理解。 韩奶奶沉默了，是啊，李小荣那丫头，心坏了，估计还得继续咬着自己家不放。 真不知道自己家这是造了什么孽，竟然被个小丫头这么坑。 眼瞅着，孙子孙女要去当城里人，吃公家粮了，咋就出这样的事儿嘞？ “月啊，你和你三哥的事儿，不会受影响吧？” 第81章 担心七月的前程 韩奶奶忽然想到这个十分重要的问题，直接从炕上坐起来。 韩七月蹙眉，三哥可能不会受到影响，毕竟，这件事和三哥完全没关系，目前自己的嫌疑也基本洗清了。 但自己可是当事人，说不定，公社那边得到消息就会质疑，从而受到影响。 韩七月是随性的人，想到自己可能受到连累，心里有些沉重，但整体来说，还算好。 “奶奶，没事，三哥肯定能去上班，至于我，能上就去，不能上也没关系。咱不是一样过日子？再说了，我将来还想去上大学呢。” 韩老大和韩老二兄弟两个听韩七月这么说，有什么不明白的。 七月这孩子，怕是要受影响了。 他们兄弟对视一眼，只恨不能冲到李家去给李家人套麻袋好好的收拾一顿。 因为这件事，韩家人吃完饭都迟了，也就错过了发生在晒谷场上的事。 家里兵荒马乱的，以至于韩奶奶都忘了问韩七月，为啥那些人在家里搜查的时候，没有找到家里那些值钱的东西。 韩七月一直到吃过晚饭之后，才趁着家里人不注意，将她放在空间里的东西都拿出来的。 等第二天韩奶奶想问韩七月的时候，才发现，家里的东西竟然都在原地放着。 韩奶奶茫然地看着，不知道是昨天那些人故意放过自己家，还是啥情况。 这么明显，咋就没看见？ 到了中午的时候，韩奶奶才从老姐妹陶奶奶的嘴里知道还发生了大队长在晒谷场上揍李会计的事。 也知道经过这件事之后，就连许多李家人都对李会计和李小荣有意见了。 不得不说，大队长在晒谷场上的一番话，多少让李家人都有了危机意识。 就算觉得自己家不会被连累进去的，也惆怅，要是家族里有个姑娘和通敌叛国的人有关系，以后整个家族的人都要被人看不起。 人就是这样，不妨碍自己利益的时候，自然可以慷他人之慨，但真的到可能妨碍自己利益的时候，自然是先保障自己的利益不受损害。 “活该！” 韩奶奶愤愤地骂着，还朝着地上啐一口。 只要想到自己乖孙女可能因为李小荣耽误了前程，韩奶奶就恨不得活撕了李家人。 以后别让她看到李小荣那死丫头，要不然，见一次打一次！ “我以前倒是没看出来，李家这闺女，还有这份心思呢。也不看看自己啥模样儿，别说庄家那小子人模狗样的，就算庄家小子长得三长五短，只要眼睛没瞎，就不会看上她！” 陶奶奶这话说得实在，李小荣这姑娘，是真心不会长，爹妈的缺点，她是一点不漏的全继承了，但优点在她身上，一点没有。 不要说跟城里姑娘比，就是跟大队里的其他姑娘比，这都是个丢了没人捡的货色。 “呸，能看上庄家小子那样的人，不是啥好鸟！” “要是啥好鸟，能去思想委员会？”陶奶奶感慨“以后啊，可得警醒着点儿，谁知道身边的都是人是鬼！” “我听说，李会计昨天晚上连夜去了县城，到现在也没回来，真是造孽啊，怎么就摊上这么个闺女！” “依我说，李会计自己就不是个好的，有句老话咋说的，葱跟垄，人跟种，李会计和钱翠花两口子不是啥好的，才能把闺女教成这样。别说闺女，我就看着李家那几个小子，也都不是啥好玩意儿。” …… 两个老太太坐在一起边做针线活边说话，算是将李家里里外外骂了一个遍。 可实际上，韩奶奶今天一天都心神不宁。 韩七月去县城了，她担心这孩子没办法解决问题。 李家那闺女，看着就不是个好的，谁知道还憋着多少坏招儿呢。 可这些话，就算是多年的老姐妹也不能说啊！ 好在，到了晚上，韩七月回来了。 韩奶奶忙问韩七月情况如何。 韩七月道“奶奶，没事，我去找了吴所长，吴所长又将这件事向上级有关单位的领导汇报了。三哥周一也正常去上班。” 韩奶奶听韩七月这么说，才算安心一些。 “月啊，你没顺便去公社里看看你的工作咋样了？”韩奶奶其实还是最担心韩七月。 虽然韩七月说，能去上班固然好，不能去也没关系，但韩奶奶还是觉得，孙女儿要是有一个稳定的工作才最好。 “奶奶，我没去。等下礼拜一我去看看，要是他们不介意，我就上班，要是他们介意，我就不去上班了，没啥！左右还有这么多的事儿等着我呢！” 这话是真心话，但听在韩奶奶耳朵里，像是孙女儿强颜欢笑一样。 韩奶奶瞅着韩七月如此，自己先难过起来了，为了避免韩七月看着她难过心里更不好过，韩奶奶干脆扭身回屋去了。 韩七月懂得韩奶奶的心思，但这种事，她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由着韩奶奶自己想通了。 韩奶奶晚饭做了一半，韩七月接手接着做。 接下来几天，随着中秋节即将到来，收购的业务越来越忙，韩奶奶忙得热火朝天。 大队里很多人陆陆续续地开始交货，韩奶奶和唐花一个负责验货，一个负责记账。 是的，这些东西暂时还是记账，棉纺厂的财务人员去省里学习了，要周一才能给他们第一笔预付款。 家里大都是老太太们过来，少不得要和韩奶奶嘀嘀咕咕地说上几句。 韩奶奶就算没出门，也知道李会计在县城里待了三天才回来。 等李会计回来的时候，整个人沧桑得看不成。 有李会计家的邻居还听到李会计在家里发火，说只当没有这个闺女等等的话。 韩奶奶就算不知道李小荣的下落，但听到这些话，也觉得解气了。 哼，做了坏事的人，就得有报应！ 李小荣这样的坏种子，最好直接打发到农场里去。 有了李小荣可能遭受报应的事，韩奶奶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好了起来。 她忙着团结大队的事还觉得不够，还与唐花商量，要不要去隔壁大队走一遭。 第82章 送韩三阳 现在各个大队都是主动联系团结大队，分一杯羹的，但韩奶奶觉得，或许利用这个机会多收购一点物资也不错。 韩奶奶实在太忙了，家里的事情被全权交给了韩七月，也包括给韩三阳准备行李的事。 至于韩家其他人，一个个也是忙得飞起，家家户户都在割柳条编筐子赚钱，他们家当然也不能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大家都忙着，也就没人关注韩七月成天在屋里到底在干啥了。 有了吴解放的保证，韩七月并没有特别担心李小荣的事情会对自己牵连太大。 毕竟，从任何角度调查，她和庄文林都不熟悉，就算在一个学校上学，之前也不怎么说话。 她在家里趁着没人盯着的时候大刀阔斧地干起来。 韩七月从韩奶奶手里领了棉花后，瞧一眼就知道，根本不够。 冬天用的棉被，薄了肯定不行。 上辈子，家里哥哥们的身体都不太好，焉知不是因为年轻的时候，受罪太多导致。 她直接从空间里拿出一床棉絮。 不得不说，这床棉絮是真的好，七斤重的棉絮，一点都不掺假，用的实实在在的上等棉花。 韩七月都没忍心将棉絮拆了，而是直接简单地用旧布包一下。 在旧布的演示下，原本新的能戳人眼睛的棉絮转眼之间看着朴实无华许多。 就是摸起来，也多了一点硬邦邦的手感，不像之前那样软和了。 然后韩七月将一大块白得来的包布简单地裁剪一下，四四方方正好够做一床被子的被子。 她用这块布换了韩三阳那床已经破旧不堪的被里。 至于被面，韩七月洗干净后，仔细看过没有破洞，就不打算换了。 就这样半旧不新的东西才好。 全新的东西，在这个年代是要招人恨的，低调才是王道。 反正里面用的是好东西，足够保暖了，外面稍微差一点，没关系。 这就是牺牲了面子保住里子。 何况，这年月，谁家的布料上不带几块补丁才要被人盯着看。 被子有了，还得有褥子。 韩三阳的褥子也看不成了，硬邦邦的一块，不要说保暖了，韩七月觉得，睡觉都硌得慌。 为了避免韩奶奶怀疑，韩七月左思右想之后，拿了一床新棉絮拆开，给韩三阳絮了一床厚实的褥子，又在最上面铺了薄薄一层旧棉花。 韩奶奶看到的就是一床旧棉花做的被褥。 等韩七月将这些都准备妥当的时候，已经是周日晚上了。 韩奶奶得知韩七月为了做这床被褥，将所有棉花都用了的时候，只觉得心疼肝儿也疼。 七月这孩子，哪儿都好，就一点不好，大手大脚的。奇快妏敩 “月啊，你都做成被褥了，晚上倒是不冷了，你三哥白天咋办？” 韩奶奶想着天气越来越冷了，过些日子没有棉衣可不行，但三阳那棉衣，一点都不保暖了。 韩奶奶没有怪罪韩七月的意思，只觉得是自己思虑不周，忘了韩七月这娃年纪还小，没有事先进行提醒。 韩七月一点都没担心这事儿，毕竟，距离天气彻底冷下来还有一段时间。 到了那时候，随便找个理由弄点棉花回来就行了。 再说了，派出所的制服里，也包括棉衣。 “奶奶，我三哥以后就是有工作的人了，我听说，他们是会发衣服的，棉衣也有。” 韩奶奶听韩七月这么说，吃惊地问“真的？” “当然是真的，奶奶，我啥时候骗过您？” 韩奶奶还忙着，当然相信了韩七月的说辞。 反正孙子冻不着就行了，她老婆子还忙着发光发热呢，没太多时间搭理他。 礼拜一早上，韩三阳一大早就背着被褥朝着县城里进发， 大队长一早过来找韩七月，要带着韩七月去公社报道。 他也提前得知了韩三阳要去县城里上班的事，早上还专门赶着大队里的骡车过来的。 谁知道紧赶慢赶的，韩三阳已经走了。 “这孩子，咋走这么早？” 大队长对于没能及时过来接上未来的警察同志，心里还有些遗憾。 “没事，大队长，咱们坐车快，一会儿就追上了！”韩七月笑着安慰老头儿。 大队长心里这才舒服了一些。 大队长驾车带着韩七月，才走到村头，先遇到了几个知青。 “你们去公社？”大队长问。 团结大队这些年是真的比较团结，这些团结的人里不光有本大队的社员们，还有这些下乡的知青。 和其他大队相比，团结大队知青和社员们的关系是最好的。 知青们看到大队长驾着骡车过来，一个个脸上堆起笑容。 “大队长，您这是去公社？” “我去一趟县城。” 知青们听到大队长这个回答，对视一眼之后，更加开心了。 “大队长，我们能不能搭便车？这不是就要秋收了，我们几个寻思，趁着现在还不太忙，去一趟县城。” “上来吧！”大队长也不推辞，直接招呼几个知青上来。 四个知青，两男两女，都是来大队里时间比较长的。 他们上了车，就嘀嘀咕咕地开始说话了。 “大队长，您今天咋去县城嘞？开会还是去棉纺厂？” 对于大队长车上还带着韩七月，知青们上车之前觉得怪异，但这会儿也想清楚了。 大队里现在正在收购的这些，可都是要给棉纺厂送去的，听说，这业务就是韩七月联系的。 大队长去县城，带着韩七月也正常。 “今天是送韩三阳同志去县城里上班！”大队长颇为得意地说。 只是，他这个话说出来之后，几位知青明显迷糊了。 送韩三阳同志去县城上班？ 确定是韩三阳不是韩七月吗？ 几个知青面面相觑，都觉得，大队长肯定没睡醒，到现在还迷糊着呢，要不，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说错？ 人家三阳和七月可是兄妹，咋能连性别都搞不清楚。 大队长在前面车辕上坐着，只顾说自己的，根本没看到几个知青的表情。 但韩七月就和知青们坐在一起，当然看了个清清楚楚。 她浅笑说道“我三哥在前面。” 几个知青再次互看一眼，原来是真的。 只是，怎么从来没听说，韩三阳同志居然有工作了？ 第83章 炫耀的大队长 如果说大队里的社员们觉得有一份工作十分荣耀，算光宗耀祖。 那么对于这些本来就生活在城里的知青来说，有一份工作，就是最大的梦想了。 即便是楚建国这样已经在乡下生活了七年的知青，其实一样不能适应乡下的生活。 这几个知青说不羡慕，那是假的。 他们做梦都想回到城里，过上原本的生活。 但这样的机会真的太少。 韩三阳怎么就能不声不响地弄到这样一个名额？ 大队长没有回头，嘴角含着笑。 韩家人真是谨慎得很，这件事除了他知道之外，瞒着大队里所有人。 今天这个消息被众人知道之后，可想而知会在大队里引起多大的风浪。 这几个知青，现在怕是心里已经翻起滔天巨浪了吧？ 他心里想着，等韩七月也上班的消息传出来之后，这些知青，估计要羡慕坏了。 嗯，不止知青，就是大队里其他人，肯定也要羡慕得不行。 一个工作就已经不容易得到了，何况一天家里多出两个干部，光耀门楣了啊。 说句实话，他也羡慕。 人活着一辈子，不就是为了孩子吗？ 从现在看，大队里很多人家的生活都比韩家好，可再过几年，真就不一定了。 韩家一口气有两个上班的人，将来，飞黄腾达也不一定。 顾云其悄悄地做了一个决定，以后要跟韩家打好关系。 牛车上的几个知青，都没有说话，可是心里却在百转千回。 “大队长，我三哥就在前面。”韩七月打破了沉默喊道。 大队长朝前看去，前面不远处穿着一套军绿色衣裳，背着行囊大步流星走在路上的，可不就是韩三阳吗？ 只是，今天的韩三阳看着和平日里不太一样啊。 瞧着这小步子迈的，那就是一个豪迈。 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小子，鱼跃龙门了，咋能不豪迈？ 韩七月正想喊韩三阳过来坐车，就听到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回头看过去，是大队里一个叫郝灵云的知青。 这位郝知青来大队里的时间不长，有三年多了。 今年刚二十一岁，长得倒是清秀漂亮，平日里为人处世也十分周到。 她这样忽然突兀地开口招呼自家三哥，韩七月忍不住蹙眉看过去。 只见郝知青巴掌大的小脸上都是笑容。 韩三阳听到陌生的声音呼喊自己，也是一愣，随即回头才看到牛车。 见到是大队长赶着牛车过来，便停下来笑，一张嘴，露出白白的牙齿。 韩七月看了一眼同样满脸笑的郝知青，笑着跳下牛车。 “三哥，大队长专门用牛车送你去上班的，到家发现你已经走了，就赶紧追过来了。” 韩七月的话，韩三阳有些不太相信。 为啥不相信？送自己，车上怎么能有这么多的人？ 但韩三阳可不是不知事的人，他爽朗地笑着对大队长说“谢谢大队长了，我自己走着就去了！” 大队长瞪了他一眼说“你这娃娃，这么大老远的路，你还背着这么多东西，咋走？” 韩七月要帮韩三阳将行李放在牛车上，韩三阳忙自己动手，坚决不让妹妹帮忙。 郝知青不知道什么想法，竟然也从马车上下去要帮韩三阳。 韩三阳被吓到了，连忙拒绝。 “不用，不用，郝知青，我自己能行！” 韩三阳看着娇娇弱弱的女知青，心里暗忖，怎么自己显得这么没有男儿气概？ 妹妹打算帮忙也就算了，咋连不熟悉的女知青都要给自己帮忙？ 被拒绝的郝知青只能讷讷地收回手。 牛车上的另外一个女知青甘小芳看着郝知青，笑了。 那表情里，却有很多意味深长。 她的这个笑容被郝知青看到，郝知青先红了脸，一副心思被人看透而难堪的样子，但随后，就狠狠瞪甘小芳一眼。 甘小芳却只是冷哼了一声，没有多余说什么，扭过头去，一副看风景的样子 至于两个男知青，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没看到的样子。 而韩三阳是真的没有注意他们的眉眼官司，韩三阳这个人，是个很专心的人，他专注的时候，可以做到心无旁骛。 韩七月看到了，也看明白了。 郝知青这是将目标放在了自家三哥身上。 好像也没什么不好，自家三哥这个年龄了，娶个媳妇能说得过去。 只是，这个郝知青合适吗？ 韩七月上辈子在人间游荡了几十年，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郝知青这样的人，她见过不少。 刚才听说自家三哥有工作了，才表现得就这么热情。 这样的人，面上看着没什么，可是骨子里就是个精致利己主义。 韩七月觉得，郝知青看上的是三哥的工作，而不是三哥这个人。 如果不是今天三哥有工作的话，郝知青大概多余看三哥一眼都不能。 韩七月心里想着，韩三阳已经将身上背着的行囊朝马车上一丢。 他将东西放好之后，伸手扶着妹妹上车。 韩七月自己上车当然没问题，可是当哥哥得愿意帮助妹妹，韩七月很开心。 她扶着韩三阳的手上车。 “七月，坐在这里，我们坐对面。” 不得不说，韩三阳这个人，还真是个不解风情的木头。 他知道扶着自己家妹妹上车，却不知道照顾一下另外的女同志就自己上车坐在了韩七月的对面。 这下，郝知青尴尬了。 她看到韩三阳伸手搀扶韩七月上车的时候，心里像是小鹿乱撞一样，认为韩三阳是个有礼貌的人，一定会一样扶自己一把。 谁知道，韩三阳竟然自己上车，将她一个人丢在了车下。 甘小芳这一次毫不客气的直接笑出声了。 她这一笑，郝知青更加难堪了。 她攥紧一双手，眼睛带着期望看向韩三阳。 可惜的是，一双美眸中的菠菜乱飞，但对方却毫无反应。 “赶紧上车，郝知青，好端端的，你跳下去干啥？” 大队长本来都想赶车出发了，又看到了郝知青傻乎乎地站在车下，忍不住问一句。 第84章 做梦的人 “就是啊，郝知青，赶紧上车啊，怎么，还需要别人搀扶你上车？” 甘小芳说这话的时候，眼睛若有似无地瞥了一眼韩七月兄妹。 只可惜，韩七月兄妹没有一个人关注他们，两个人正在说话呢。 甘小芳看了郝知青一眼。 最终，郝知青只能自己爬到车上。 见人都上车了，大队长甩鞭子赶着牛车再次出发了。 几个知青都是在大队里生活了好几年的人，对韩家的情况有所了解，知道韩家是大队长里条件最差的人家之一。 韩家小妹穿的衣裳还不错，但韩家几个哥哥，几乎没见他们穿过囫囵衣服。 但今天，韩三阳穿了一套这么好的衣服，不光式样是最新款的军便服样子，而且，连料子都是上好的。 以前在城里生活，他们的条件都算不错，当然见过好东西。 “韩三阳同志，真是羡慕你，不声不响地就要去城里了。” 开口说话的是两个男知青中的一个，名叫卓志义，是知青点的老大哥了，今年二十八岁，来大队里也有七年时间了。 很多和他年龄差不多的知青，都已经在大队里成家了，可他一直坚持不结婚，住在知青点里。 这个人韩七月记得，上辈子，是恢复高考的第二年回城的。 之所以能记住他是因为，他是一群大龄知青里唯一没有结婚回城的。 而其他已经结婚的知青，大都抛妻弃子，一朝回城杳无音信。 在这些人的衬托之下，就能看出卓志义这个人的难能可贵了。 韩七月能看出来，卓志义的羡慕是真的。 她笑着说道“卓知青，坚持一下，或许，你也就能回城了呢。” 卓志义听到这话的时候，眼睛立即冒出星光。 “韩七月同志，莫非你听到了什么消息？” 卓志义急切地问，他话音才落，就听到另外一道不屑的声音。 “卓知青，你这话问得，我们都没有任何消息，她一个乡下姑娘，能听到什么消息啊。” 这话说得十分不客气，正是郝知青。 韩七月“……” 这个郝知青，脑子不太好使吧？ 她看上了自己家哥哥，却对她这个小姑子这么不客气，这是没打算嫁进门，还是想着嫁进门了天天争吵不断？ 不光是韩七月心里疑惑，其他几个人心里也有疑惑。 他们自然都看出来郝知青的心思了。 可是，这个郝知青，难道不知道老韩家的人多么疼爱韩七月这个最小的闺女？ 就是同辈的几个哥哥，对韩七月也是千娇百宠。 他们哪里知道，如果不是清楚知道韩七月在韩家的地位，郝知青还未必会这样做。 在她心里，嫉妒韩七月，希望能彻底将韩七月打压下去。 最好是从现在开始打压，让韩七月知道，等以后家里有了嫂子，她什么都不是。 总之，郝知青不希望自己未来的丈夫心里有别的女人，哪怕这个女人是他的妹妹也不行。 韩七月并不理会郝知青，而是好声好气地和卓志义说话“卓知青，我没有消息，但我相信，不会一直这样的。你们都是有知识有文化的青年，不光广阔的农村需要你们建设，城市里也需要你们。” 这话说得让人找不出毛病，但卓志义却露出一抹苦笑。 如果当年，他相信，他们是去为了建设农村发光发热的，过了这么多年，他如何还能不明白，就是城里养不起那么多的人了，才要让他们下乡。 至于有知识有文化这话，他自己都已经不相信了。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即便当年是真的学到了一些知识，现在也都忘得差不多了。 “卓知青，我相信，多努力学习总没错，读书多，将来总能有用得上的时候。” 韩七月不能明说，所以，只是隐晦地提醒了一句。 卓志义看着韩七月，忽然想起来，韩家的几个小辈好像都在读书，据说是楚建国在给他们上课。 楚建国是所有知青里，唯一没有放弃学习的人，这些年，他一直在坚持看书。 就算是在地里劳动一天，到了晚上，他还是要抽时间看看书。 卓志义想得不免多了一些，他觉得，韩三阳能忽然得到县里的工作，总是有原因的，说不定，是老韩家最近找到了什么靠山。 也说不定，这个靠山还给老韩家透露了什么消息。 但他也很清楚，就算有什么内部信息，韩家也不会明说出来的。 卓志义不傻，脑子飞快地转动了一圈之后，立即下了决心 等回大队之后，就开始学习。 反正他觉得，韩七月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话，至于别人会怎么想，他不管，他选择相信。 甘小芳看着韩七月，她也觉得，韩七月这一番话话里有话，但她没有深入地想。 她其实挺好奇，韩家人是怎么在城里弄到工作的，不过，她还算有分寸，这话只是在心里想一想，并没有问出口。 都是年龄差不多的年轻人，几个人七嘴八舌地说话，很快就到了镇上。 “七月啊，我先送你去公社。” 大队长回头问韩七月。 甘小芳这一路上和韩七月等人聊天，也算熟悉起来了，便笑着问一句。 “七月要去公社里上班了，我今天不光是送三阳去县城，也得送七月到公社。” 大队长说出这番话的时候，那个得意啊，就好像，今天他送的两个人不是老韩家的，而是他老顾家的一样。 他这话说完，车上几个知青瞬间都石化了。 啥情况？ 两兄妹同一天去上班？ 而且，工作都不错，一个去公社，一个去派出所？ 说这是巧合，都没人相信。 卓志义觉得，他的猜测是对的，老韩家绝对不简单，肯定是有门路。 而此时的郝知青，整个人心里苦辣酸甜各种味道俱全，但更多的却是嫉妒。 她真的嫉妒韩七月，凭什么韩七月就能有工作的机会，她就不可以？ 韩七月不过是个乡下姑娘，而她可是城里姑娘。 这也就罢了，韩七月可是和叛国的人不清不楚的，这样的人，怎么可以这么轻而易举的得到工作？ 想到两兄妹同一天上班，她自然想到了这个工作是老韩家的人想办法弄到的。 也不知道老韩家的人到底怎么想的，好好的工作，为啥要给一个外人？ 这样好的工作，难道不应该给家里的男丁？ 但转念一想，她又觉得这是好事儿。 如果自己嫁给韩三阳，这个工作的机会是不是就能归自己？ 她脑子里飞快地想着，怎么才能让韩三阳喜欢上自己。 第85章 小吕的心思 郝知青嘴角含着笑，似乎已经想到了将来自己成功地嫁给韩三阳，和韩三阳一起在城里生活的美好生活的画面。 想到这些，她看向韩三阳的目光更加含情脉脉起来。 这一看不要紧，她觉得韩三阳除了黑一点，真的很好看，之前怎么就没发现，韩三阳居然这样帅气？ 郝知青攥紧拳头，恨不得立即能抱上坚实有力的臂膀。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韩三阳却浑然未觉有人看着自己，他只关注韩七月。 “小七，要不，三哥送你进去？”韩三阳说出这话的时候，其实还是有些担忧。 毕竟，七月被人调查过，即便只是李小荣的诬陷，但说不定会有啥问题。 韩七月笑道“不用，三哥，我进去就行。” 人的路总要自己走，可不能一辈子就指望着依靠别人吧？ 即便这个人是自己的哥哥也不能。 大队长将牛车停在一旁，说“三阳，你看着点车，我正好去公社里有事儿，一会儿就出来。” 大队长的意思，韩家兄妹都明白了，哪里是有什么事，只是不放心韩七月罢了。 但大队长说的是去公社有事，韩七月还真不好说别的。 最终，韩七月跟着大队长进去。 刚进政府大院的门，就看到了小吕。 小吕看到韩七月和大队长的时候，笑容满面地迎过来。 “顾大队长，韩七月同志，你们来了？” “来了！小吕同志，蔡主任在吗？”顾云其笑嘻嘻地问。 “在在在，已经等了你们好一会儿了。”小吕同志这一次可比上次见面的时候落落大方了许多。奇快妏敩 他说话的时候还朝着韩七月看了一眼，这个女同志，以后和他就是同事了，这么漂亮的女同志，看着就让人心里欢喜。 顾云其谢过小吕同志之后，带着韩七月去了蔡主任的办公室。 这一次，蔡主任的办公室门开着，老远看到韩七月和顾云其的时候，就招呼他们进门了。 “顾云其，你这老东西，怎么这会儿才把人送过来？” 韩七月听到蔡主任用老东西三个字称呼顾云其，而顾云其竟然只是笑着，便知道，上次这两个人见面的时候，还有些收着，他们的关系看起来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好一点。 顾云其笑着瞪了蔡主任一眼“当着小同志的面，也不怕坏了你这个大主任的威严。” “小韩同志，你和家里人商量好了？家里人肯定同意吧？” 蔡主任和蔼可亲地问韩七月，态度可是真的不错。 韩七月点头“多谢蔡主任，我家里人十分欣喜我能有这样的机会，叮嘱我一定要好好为了建设国家添砖加瓦，为咱们公社多尽一份力。” “好，好，好，果然是家风优良才能培养出这样优秀的同志。”蔡主任大笑着说道。 “大队长，他们家的人是同意了，可我有点意见！”顾云其眼瞅着蔡主任立刻就要给韩七月安排工作的样子，立即开口。 蔡主任显然没想到，顾云其会反对。 他这不都亲自将人送来了，怎么还有意见？ “你又有啥意见？”蔡主任板着脸问，可一点都没有面对韩七月时候的和蔼如春风。 “我们大队里的事才推进了一半，还需要七月继续跟进嘞，蔡主任，能不能先把七月借给我们大队几天，等中秋节过了，再到公社上班？” 韩七月事先也不知道大队长竟然还有这样的想法，她听到的时候都觉得吃惊。 蔡主任瞪着顾云其，将刚才倒好的一杯水咚的一声放在顾云其面前的小桌子上，没好气的开口。 “你这是想着让公社开工资，你们大队用人？这两年大蒜种多了？越来越会算计了你！” 顾云其露出招牌式的憨厚笑容。 “蔡主任，哪儿能呢，可你也知道，我们大队这事儿，是七月对接的，她要是不在，后面会有许多麻烦。” 这件事，他还真是不得不提。 他也不是想着让公社出工资，大队里自己用人，而是担心时间长了，这个工作丢了，那不是对不起七月这娃？ 思来想去，他才不得不厚着脸皮来找蔡主任商量。 韩七月想说话，可转念一想，这时候，她不适合开口。 还是将决定权交给这两个领导吧。 果然，几句话之后，蔡主任话锋一转，说道“其实也不是不行，但韩七月同志到底是咱们公社里的干部，就这么不上班为你们大队出力，我也没办法给其他同志交代。” 韩七月心里暗想，这话可不是白说的，总觉得，蔡主任后面还有隐含的意思。 果然，蔡主任不客气地说道“韩七月同志，我希望你能在帮团结大队完成工作的同时，也帮公社解决一点小问题。” 蔡主任说是小问题，但韩七月就是觉得，问题不可能太简单解决。 毕竟，如果好解决的问题，蔡主任也犯不着专门说了。 但这是公社里安排给自己的第一个任务，就算再怎么苦难，韩七月也要完成。 她十分坚定地点头“蔡主任，您安排，我真去完成任务！” 小姑娘的声音清脆，但带着几分铿锵有力，蔡主任越发高兴了。 就知道这小姑娘不简单，听听人家这态度！ 不错，不错！ “小韩同志啊，你这不是帮着三千多人的棉纺厂都解决了福利的问题，是不是也能帮着我们大队解决一下？我们人少，一共就只有二十几个人！” 蔡主任说这话的时候，还真有些不好意思。 他最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可公社里年年给职工们发的不是白菜就是萝卜，好点儿发一点点水果。 今年他寻思来点儿不一样的，可挖空心思想了这么多天，都没啥好的办法。 顾云其的话正好提醒他了，韩七月同志应该能有办法吧？ “蔡主任，咱们的预算是一个人多少钱？” 韩七月直接开口问预算，蔡主任听着就觉得靠谱。 “一共一百五十块钱，准备三十份福利，一份五块钱，你看看能办点啥？” 蔡主任有些不好意思，他可听说了，棉纺厂一份福利八块钱，比他们多了将近一倍。 “蔡主任，您是想弄点儿不要票的布料？” 第86章 别哭 韩七月猜测应该是这样。 这个年代，什么最金贵？ 当然是各种票最金贵。 有些人家或许祖上条件不错，偷偷存下来的金银珠宝够家里后人们换钱过日子。 可是，票据换不了啊。 没有票据，啥都买不了。 如果说，粮票贵重的话，那布票就是贵重中的贵重了。 别的且不说，就是去供销社买一根头绳，也要一寸布票，没有都买不到。 蔡主任应该是想着利用自己和棉纺厂那边的关系，让自己想办法。 这事如果真的去找棉纺厂的话，确实有些难度，谁让她刚刚才给自己家里谋私，带回了好几十米布料？ 总不能短短几天，再次去开口吧？ 要是真开口了，估计姜玉明以后也会认为自己贪得无厌，不敢和自己打交道了 蔡主任听韩七月这么问，知道这是个直肠子的姑娘，他知道自己可能为难小姑娘了，但还是艰难开口“布料、床单、毛巾啥的都可以。小韩同志，棉纺厂有这些吧？” 他们没票，这些东西，没票可弄不到手 他是单位一把手，要是弄不到职工们心里想要的，职工们得失望了。 就最近这些日子，已经有好几个职工明里暗里来他这里说过这事儿了。 希望他能想想办法，在城里弄点儿物资回来。 他也知道，单位上有好几个同志的孩子要结婚，总要给孩子们准备个新床单新被褥和新衣服啥的。 这些可都需要有票才能买到。 韩七月了然地点头“蔡主任，我尽量试试，如果能谈妥，我今天下午过来回话，如果不能，我再想办法。” 她说这话的时候，虽然说得十分坚定，但面上一闪而过的却是为难。 而这一抹为难，也正好被蔡主任看到了。 蔡主任更加不好意思了，是他为难了小姑娘。 当下，蔡主任更加觉得对不起韩七月了。 算了，以后有机会再补吧！ “小韩同志，谢谢你了。” 韩七月跟着大队长一起离开。 小吕一直看着韩七月从大门里出去，还觉得很奇怪。 之前听说，这位小韩同志要在公社上班，怎么这就走了？ 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儿了？ 他心里着急，干脆直接跑到蔡主任的办公室。 “舅舅，舅舅，小韩同志怎么走了？” 小吕着急的样子，看在蔡主任眼里，十分怪异。 自己这外甥，是不是对这件事关心过头了？ “告诉过你了，在单位上不要叫我舅舅，怎么就是记不住呢？”蔡主任瞪了外甥一眼。 小吕显然是不怕这个舅舅的，他将蔡主任办公室门关上之后，谄媚地笑着“舅舅，我这不是着急嘛，我都这么大年纪了，我妈天天喊着让我找个媳妇回家！” 蔡主任本来打算喝水，谁知道刚喝一口，就听到亲亲外甥说这话，一口水直接喷出来，有零星的喷到了小吕的脸上。 小吕没想到自己就这么一句话，能让舅舅这么激动。 他忙两步上前给蔡主任拍背顺气。 “舅舅，这也没啥吧？” “你小子，啥时候有了这心思，你和小韩同志，没见过面吧？” 蔡主任直愣愣地盯着外甥，一副要追根究底的态度。 “这不是上次小韩同志来我就见到了，想了这几天时间，觉得小韩同志真的很不错，就想近水楼台先得月，处处看。” 小吕越说声音越小了，几乎不敢继续说下去。 他原本觉得，舅舅能让小韩同志来上班，那应该对小韩同志是满意的，现在看起来，似乎不是这么回事，好像舅舅并不是十分喜欢韩七月同志啊。 “你小子眼光倒是不错，只是，你们家里能同意你找一个乡下姑娘？” 蔡主任很诚恳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他本人倒是挺喜欢韩七月的，可是吕家人就未必了。 他姐姐的出生可比韩七月好多了，在吕家也没少受气。 韩七月这个乡下姑娘要是真的进了吕家的门，挨骂受气少不了。 他挺喜欢韩七月这姑娘，自然不希望小姑娘傻乎乎地跳到吕家的坑里。 “我记得你奶奶好像已经在给你物色人选了吧？” 他将外甥安排在自己手底下，但吕家人说了，最多一年半载，就要将小吕调到市里面去，听说已经在物色地方了，很快调令就能下来。 要是这个傻外甥真的和小韩同志处对象了，到时候怎么办？ 他可不相信，吕家能捏着鼻子认下来。 他更愿意相信，到时候吕家人一定强迫两个人分手。 处对象不能结婚，对一个女同志来说，影响太大了。 蔡主任看得起韩七月，不希望韩七月遭遇这样的事。 “你还是再想想吧，要是真的打算在咱们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找个对象，先得征求你们家里人同意，如果你们家里人不同意，你就乖乖给我收了这份心思！” 说到最后的时候，蔡主任语气都严厉起来了。 他疼爱外甥，可是，也不希望因为外甥的缘故伤害了无辜的人。 小吕没想到自家舅舅是这样的想法。 可是舅舅的这些话像是重锤一样敲打在他的心上。 他当然知道，他奶奶确确实实不会要他找一个乡下姑娘。 但韩七月同志这样优秀，也不行吗？ 最终，小吕说“我周末就回家去，到时候我一定好好和家里人说，他们能同意。” “韩七月同志不来咱们公社上班，你们家里人也能同意？”蔡主任又问。 小吕这才想起，自己是来问为啥韩七月同志走了的，怎么都给忘了？ “舅舅，为啥韩七月同志不能来公社上班？不都说好了？” “韩七月同志自己愿意做一些更加有意义的事，所以先离开了。” 蔡主任算了一下，韩七月这个星期应该不会正式来单位上班，外甥周末就回市里去，正好能试试吕家的态度。 要是吕家人真的能接受，韩七月其实真的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姑娘。 不护短地说，韩七月比自家这个傻外甥要厉害很多，小姑娘，可真不简单呢。 “去吧，周末回家问问，要是你们家的人能接受一个乡下姑娘，我也不反对。但你们家的人要是不能接受，你就不能靠近韩七月同志，省得坏了女同志的名声。” 第87章 别哭了 小吕默默地走出门去，脑子里回想的都是自家舅舅的话。 但他不能违心地说舅舅说的话不是事实。 家里人，尤其是奶奶，一定不会接受一个乡下姑娘。 奶奶正在物色的人选是和他们家条件相当的一个叔叔家里的女儿，可是他不喜欢她。 不说小吕这边失魂落魄，只说韩七月跟着大队长很快走回到了牛车跟前。 看到韩七月跟着大队长一起回来，韩三阳心里瞬间一个咯噔。 莫不是妹妹真的被连累了？公社里不要妹妹了？ 心下想着，韩三阳已经开口了。 “小妹，没事儿，到了县城，你去派出所上班，三哥就当今天去送你的！” 韩三阳虽然从心底里喜欢当警察的工作，可是，却更加愿意照顾妹妹。 何况，这个工作机会，本来就是七月的，现在也不过是还回去罢了。 因此，就算韩三阳心里稍微有这么一点点不舍得，却还是说得铿锵有力。 韩七月听到这话，觉得十分暖心，但派出所的工作说了是三哥的，那就一定是三哥的 不要说她现在有工作，就算没工作，也不会要回来。 谁知道，就在韩七月正打算开口的时候，却传来一道反对的声音。 “不行，这怎么能行？” 众人忽然听到有人反对，都傻眼了。 在这里，韩家人就只有韩三阳和韩七月兄妹两个。 怎么他们兄妹商量事，还有人反对？ 众人忍不住顺着声音看过去，想知道是哪个傻缺在这里多管闲事。 可不就是郝知青？ 大队长看了一眼这个傻了吧唧的姑娘，嘴角轻轻弯曲弧度。 这个郝知青是傻子吧？ 她同意不同意有用？ 这是别人家里的事儿！ 她当自己是谁了？ 其他人也都一脸怪异地看向郝知青，好奇她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人家老韩家的工作，老韩家的人谁愿意上班谁上呗，反正也轮不到他其他人。 郝知青显然这时候也反应过来自己的话有些问题。 她立即开口找补“韩三阳同志，我在大队里生活了几年时间，知道你们家的人都是重女轻男的，家里凡是有了好的，都要强迫你们让给韩七月。” “虽然说重男轻女不对，但重女轻男也不对，男女应该平等，想要好的，就应该付出相应的劳动获得，而不是靠在别人的身上吸血！” 韩七月“……” 她什么时候靠在别人身上吸血过日子了？又不是蚊子。 这个郝知青，还真是傻缺的厉害！ 韩三阳无语地看着郝知青，这是什么想法？ 他们家的人都疼唯一的妹妹，和重女轻男有什么关系？ 要是再让这个郝知青说下去，自己家是不是都要变成封建余毒了？ 他忍不住翻白眼，这个郝知青以前没接触，今天接触了，发现这个人真的很烦人！ “郝知青，饭能乱吃，话不能乱说，我们家七月好着呢，可不像你说的这样。” 韩三阳蹙眉，一点面子都没给郝知青留。 这番话说出来，郝知青面上十分不好看。 她看向韩三阳的眼神里带着委屈，一双眼睛里，已经水汪汪的，好似马上就要落下眼泪来。 韩七月忍不住啧啧两声，真没看出来，这还是个绿茶呢。 只是，她是自己家什么人？ 好端端地跑出来管闲事，别人不配合就摆出这副被人欺负的样子？ 真当韩家没人了好欺负是吧？ “三哥，你看看，郝知青都快要哭了，派出所的工作我还是不要了，要不谁知道郝知青会不会去举报我们家重女轻男？” 韩七月忽然坏心的开口了，这番话说出来的时候，小脸儿上都是委屈。 这叫什么？ 这叫走绿茶的路，让绿茶无路可走。 海悦算是看明白了，郝知青是看上她家三哥了，相当她三嫂呢，只可惜这样的人品气度，确实不适合，还是早些给断了念想的好。 韩七月这话说出来，韩三阳当然不干了。 他直接说“你听不相干的人瞎说呢，咱家的事，和别人没关系。” 郝知青在一旁听着，脸色通红。 “韩三阳，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怎么能这样说？”郝知青虽然红着脸，还是坚持为自己辩白。 她可不能让韩三阳对她有恶感，要不就没机会了。 “为了我好？郝知青，你当我傻是吧？为了我好，就挑拨我们家兄妹关系？” “再说了，我说啥了？不就是实话实说？你是我们家啥人？你和我们家没关系吧？” 韩三阳恼火得很，说出的话也很犀利，十分不好听，郝知青面色更加难看了。 而甘小芳则笑了说“韩三阳同志，你别和郝知青计较，郝知青这个人，就是这点儿爱好。” 郝知青听到甘小芳这落井下石的话，更加恼火了。 什么叫做就这么点爱好？ 她什么时候有管别人家闲事的爱好了？ 明明是因为她喜欢上了韩三阳，才会处处为韩三阳着想。 换成别的事，她才不稀罕管。 就在她开口打算说出喜欢韩三阳这话的时候，就听到韩三阳又说话了。 “最烦的就是这样的人，明明和自己什么关系都没有，偏偏搅和在里面，和大队里的长舌妇差不多了！” 韩三阳这话是嘀嘀咕咕说出来发泄自己不满的，但大家距离比较近，都听清楚了。 这下子，郝知青更是难堪到不行。 真是没想到，韩三阳竟然把自己和大队里那些长舌妇们比在一起。 她这都是为了谁啊！ 郝知青眼中打转的泪水终于没有忍住，彻底落了下来。 郝知青长得其实算是挺漂亮了，就算掉眼泪，也是大颗大颗的眼泪珠子一般地从脸上滚落。 如果换成其他人，或许就不会继续为难她了，但韩七月不会。 当阿飘那些年，这样的女人见得可不少，都免疫了。 韩七月忙说“郝知青，你可别哭，你哭了不要紧，让别人看到，还以为我们这么多人欺负你呢。” 郝知青想说，可不就是你们这么多人欺负我吗？ 但这话，她到底没好意思说出来。 她捂着脸呜呜咽咽的，一副委屈的不行，可大队长不耐烦了，大队里就没见过这样的女同志。 难怪大队里的人不喜欢知青，太没用了！ “别哭了！” 第89章 我是公社干事了 会计在大队里可是顶顶重要的位置，可不能让李会计那样的人占着位置。 哼，有那样闺女的人，大队长可不相信李会计本人没啥问题。 韩七月可不知道，李会计的会计位置就要做到头了，而且，在大队长的运作之下，就要倒霉了。 当然了，就算知道，她也不会在乎。 反正会计的位置，来来回回十有八九还是落到老李家的人头上。 真仔细计较起来，和大队里其他人都没有太大的关系。 到了棉纺厂，听说是团结大队来的人，门卫没有阻拦，直接让韩七月进去了。 显然，姜玉明是提前安排过的。 大队长第一次来县城里的大厂，显得有些局促，他看着韩七月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更加佩服小姑娘到底是读书人，就是和他们这些粗人不一样。 韩七月带着大队长，一路畅通无阻到了姜玉明的办公室。 姜玉明的秘书给他们二人倒了水，大队长局促的手都没地方放了。 说了几句话之后，大队长在姜玉明的安排下，被人带着去财务室里领钱了。 韩七月在姜玉明的办公室里等着。 姜玉明看韩七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十分好奇。 这姑娘，他虽然就见了几次，但是个爽利的姑娘，有话都是直接说的，今天怎么还吞吞吐吐的？ “七月，今天这是什么情况？有话说？这样吞吞吐吐的，可不像你。”姜玉明亲自给韩七月添了水，笑着问。 “姜主任，您是管后勤的，和其他厂打交道不少吧？” 姜玉明听到韩七月这试探的问话，脸上的笑容淡了一点。 他觉得，韩七月这姑娘是心大了。 这还是想靠着自己攀上其他厂子呢。 怎么？ 就一个小小的团结大队，棉纺厂还不够他们联系的？ “自然是有些交情。”但姜玉明还是实话实说了。 韩七月也看出了姜玉明态度上的变化，她苦笑一下。 确实是自己得陇望蜀了，但要做成一件事，怎么能不脸皮厚一点呢？ “姜主任，我是乡下姑娘，从小看着乡下什么都缺。种出来的庄稼除了上交的，剩下都换不来需要的物资，有些心疼。有您的帮扶，我的日子是好过了，可乡亲们连给家里的娃办个喜事，连双新鞋子都买不到。” 第90章 激动的大队长 看着小姑娘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姜玉明笑了。 是个有能力有闯劲的，敢想敢干，难怪人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我应该早点下手，将你招过来到我这里的。”姜玉明感慨地说。 他手底下也有不少人，可是像这样能干的，确实没有。 韩七月略带羞涩地说道“姜主任，您太过奖了，我就是一个乡下丫头，没您说得这么好。” “现在都是公社里的干事了，还谦虚呢。小丫头，干得不错，等回头，给你姑奶奶说说去，她肯定高兴！” 姜玉明清楚，自家老娘是真的喜欢这个说话直接还有眼力见的小姑娘。 “我今天怕是没时间了，我跟着大队长一起来的，肯定得一起回去。劳烦表叔给姑奶奶说一声，我改天来县里再去看她老人家。” 姜玉明点头，重新开始和韩七月说正事儿。 韩七月却知道，她和姜家的关系，从这一刻开始，更上一层楼了。 她忽然就有了一种自己抱大腿的感觉！ “七月啊，就算交流会能搞起来，正品好货就别想了。” 姜玉明给韩七月压一个底线，省得小姑娘期望值太高，到最后失望。 “都是乡下人，要求不高，瑕疵品能用的就可以。” 听韩七月这个要求，姜玉明安心许多。 “厂子里都有一些残次品，放着也是放着，应该能拿出来。” 姜玉明这话，无疑是让韩七月整个人都振奋起来了。 瑕疵货就行，韩七月本来也没想着要正品好货。 “姜主任，太谢谢您了！” 韩七月十分真诚地道谢，她心里清楚，当下物资匮乏，就算瑕疵品也不怕没有销路，大都是厂里的工人们内部消化了。 姜玉明能答应自己帮忙，已经是额外关照了。 她平白就得了这么大的好处，也不能安心。 回头还是要把这份情还一下才行。 “我这不是你的表叔嘛，不帮你帮谁？”姜玉明看着小姑娘脸上真诚的表情，笑了。 如果韩七月只是为了自己的事找上门，姜玉明未必愿意帮忙。 这事儿双赢，对于提高他们厂子的形象有好处。 虽然，整体来说，也就是赔钱赚吆喝，吆喝声还不算大。多少也能说一说，就是不知道厂长那边到底会不会同意。 看起来，少不得要好好与厂长汇报一番才行。 “这事还可以邀请记者写一写，对扩大咱们厂的影响力和形象也有好处！” 姜玉明正在思索怎么对厂长汇报这件事能达到目的的时候，韩七月又提醒道。 计划经济时代，广告什么的还不流行。 但韩七月看过后世铺天盖地的广告，知道树立一个好形象对于企业来说多么重要。 不要说这么点不会让企业付出太大代价的事，后世许多企业拿着真金白银买口碑呢。 虽然现在不是后世，但上了报纸的话，能让上面的领导看到，对于厂子里的领导来说，这才是他们最在意的。 毕竟，谁不想在领导面前留个好印象，以求将来更进一步？ 姜玉明倒是没想过，还能这样操作。 如果按照韩七月说的这样，只要点明这一点，厂长就能同意。 他不由赞许地看韩七月，是个有想法的孩子。 他之前还担心这孩子总是不走正路，泡在黑市里，将来长歪了怎么办？ 但现在看来，他真是多虑了，这孩子将来有前途呢。 “我回头就跟厂长汇报，然后联系一下其他几个厂子，这事儿，保证给你弄成。” 厂长好面子，这事儿肯定愿意。 至于其他几个厂子，相信都不会放过这样露脸的好机会。 见事情都说得差不多了，韩七月笑着对姜玉明道谢。 “姜主任，谢谢您。不瞒您说，来之前，我还觉得这事未必能行，现在您让我定了心了。” 韩七月话说得客气，但姜玉明知道，这件事其实一直都是韩七月在引导自己。 “七月啊，你这话说的，表叔我都不好意思了。” 韩七月“……” 呵，这就又成表叔了？ “我今晚回去，就写一份企划书，明天拿来给您看，您也好给领导汇报。”韩七月心中腹诽，口中却十分客气。 姜主任本来就打算这么去汇报了，没想到韩七月还有后手，更加安心，这娃做事妥帖可靠。 这边话说得差不多了，另外一边大队长也已经办好事儿了。 大队长进门的时候，脸上都带着红晕，一看就激动得不得了。 韩七月想促狭两句，但最终忍住了。 又说几句客气话，大队长催着韩七月回去。 老头子激动得不行，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轻微的颤抖。 韩七月本来想，好不容易来一趟县城，还想着吃一顿好的。 但一辈子没见过大钱的老农民怀揣巨款，一副生怕别人发现的样子，急吼吼地催着韩七月回大队。 韩七月看看时间，便让大队长赶车到了国营饭店买了几个白面肉包子。 马车停下的时候，大队长十分紧张地坐在马车上，一动不敢动。 “大队长，您放自然一点，这样不是明晃晃地告诉别人，你身上有猫腻？” 韩七月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便开口提醒大队长。 大队长何曾不知道，韩七月说的是事实，可他这心里就是激动啊，像是有小鹿乱撞一样。 想当年，就是新婚的时候，也没有这样的激动。 韩七月无奈地摇摇头，快步去了国营饭店。 好在国营饭店今天供应大肉包子，看着就很好吃，韩七月毫不客气地一口气买了六个。 大队长看着韩七月手里的肉包子，心疼得很。 “你这娃，咋买肉包子，买两个馒头垫吧垫吧就行了，咋瞎花钱嘞？” “要不，大队长您给我报销了呗？”韩七月笑嘻嘻的将一军。 大队长立刻闭口不说话了，开玩笑，咋报销啊？ 他老头子在家里只负责赚钱，不负责花钱，家里的财政大权在媳妇手里掌握嘞。 要知道自己轻易开口把家里准备娶媳妇的钱票花出去，能跟自己拼命。 韩七月看着老头子这副样子，忍不住哈哈笑了。 因为韩七月的凑趣，大队长倒是正常了许多，最起码，不熟悉的人看不出来他现在的状态不对了。 二人说笑着，很快就到了城门口。 第91章 你啥意思 几个知青带着大包小包，已经在城门口等着了。 他们显然也没少买东西。 难得进城一次，马上又要秋收了，短时间来不了县城，他们才会买不少东西。 大队长整个人沉浸在激动中不能自拔，根本没想过下车帮一下几个知青。 韩七月主动下车帮忙，两个男知青不好意思，连连说他们自己来就行。 两个男知青觉得，自己总是男人，让一个小姑娘帮忙算怎么回事。 但韩七月还是主动帮忙将沉甸甸的物品一件件搬上马车。 韩七月力气大，搬东西的时候，确实比两个男知青更加有力量。 此举让两个男知青十分挫败，他们都已经在乡下好些年了，怎么力气还是比不过一个小姑娘？ 这要是传出去，还不被人笑话？ 郝知青也买了不少东西，她将东西都放在脚边，等着其他人帮她。 韩七月看到了，但因为对郝知青不喜欢，韩七月并没有主动帮忙。 等其他几个人的搬完之后，韩七月就打算上车了。 “韩七月，你就这么不喜欢我吗？”郝知青一副被人欺负的样子，矫揉造作地问。 韩七月一点都不怀疑，如果自己真的说不喜欢，她当场就能哭。 “你多想了，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呢？毕竟，郝知青长的衣服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样子！” 本来挺正常的一句话，配上韩七月的表情，忽然就让人有些难以言喻了。 郝知青明知道韩七月话里有话，但却没办法反驳。 她委委屈屈地说“那你为什么不帮我搬东西？他们是大男人，你都帮了……” 她眼底的控诉让韩七月觉得难受，真是的，来一趟城里，怎么还遇到这种奇葩了？ 韩七月想着，早知道，就不要跟大队长一起了，自己步行也比这个强。 等回去的时候，还能从空间里给家里偷渡一些东西。 但现在，想这些没用，面前的情况得先应付了才行。 韩七月假笑说道“我还以为郝知青不打算回去呢，毕竟，别人帮着搬东西的时候，郝知青在看戏！” 郝知青没想到，韩七月竟然能说得这样直接。 “我只是力气小，毕竟，我是女同志！” 韩七月呵呵笑着说“真是不好意思，郝知青，我也是女同志，力气也不大！” 至于大队长，看到几个知青表现还行之后，焦躁的心情得到了缓和，一路上只顾着紧张地观察四周，顺便尽量将牛车赶稳一点之外，啥话都没说。 几个知青察觉出大队长今天的情绪有些不对，压低声音问了韩七月。 韩七月摇头说没发现，好在几个人也都是识趣的，见韩七月不说，便也不追问。 只有郝知青，看着其他几个人说说笑笑的，就是没有人主动对自己开口，心中越发委屈。 她觉得团结大队没有当他们知青是自己人，尤其是不拿她当自己人，才会这样排斥她。 她看向韩七月的眼神里带着愤恨，甚至想着，等将来她进了韩家的门，一定要好好磋磨韩七月这个小姑子。 对于郝知青的想法，韩七月根本不知道。 当然了，就算韩七月知道，也不会放在心上。 想进韩家的门，任重而道远。 要是三哥真的傻傻地看上这个小白花，韩七月能直接将三哥开除了！ 一路平安无事地回到了大队里，大队长只觉得整个人都因为紧张而僵硬了。 一辈子没见过的钱就揣在身上呢，他战战兢兢，生怕丢了。 这么多的钱，就是把他卖了也赔不起啊。 韩七月下车得最早，大队长想着韩七月是大工程，专门将她送到了家门口。 等韩七月下车，大队长调转车，就要给车户还车去。 只是，车户家和知青点南辕北辙，不在同一条路上。 大队长就要将知青们放在岔路口。 其他人倒是罢了，并没有什么不满意，但郝知青不乐意了。 “大队长，你不能这么欺负我们知青吧？” 郝知青忍了一路了，这会儿，压制不住的情绪都爆发了出来。 韩七月什么都没带，大队长还专门将她送到了家门口。 他们几个知青可带着这么多东西呢，怎么能随便丢在路边上？ 大队长对郝知青一直没有什么好印象，毕竟，一个干啥啥不行，偷懒第一名的知青，大队长要能喜欢才怪！ “郝知青，你这话是啥意思？”大队长恼火了。 第95章 韩奶奶的不满 韩奶奶这边正在感叹，大门又响了。 韩奶奶奇怪，今天怎么会来这么多的人？ 团结大队的人，虽然都喜欢坐在一起扯闲篇，但大都是在大队里固定的几个地方，除了关系特别好的人家，鲜少去别人家里。 而今天，韩家来的人太多了，且这些人惯常与韩家的关系并不算很清静，也就是认识而已。 韩奶奶看到来了不少人，只能起身招呼。 好在，大队里的人不管去了谁家做客，都不准备吃喝，也就是坐着闲聊罢了。 “哎呀，我说韩家老嫂子，你瞒的可真是严实，天大的喜事都不给我们说说。”一个老妇人边走边笑着咋咋呼呼地冲着韩奶奶说话。 韩奶奶先一愣，随即就明白过来，大概是自家娃有工作的消息传出去了。 团结大队已经好些年没有出过一个工人了，这一次，确实算得上石破天惊了。 不过，韩奶奶可不相信这些人过来真的就是为了祝贺自己家的喜事，估计多多少少是带着探听消息的意思。 果然，仔细一看，就有好几个妇女的眼神左右瞧着，也不知道在寻摸什么。 韩奶奶摆出一副笑脸“这不是之前也没彻底定下，不敢提前说，这种事，只要一天没有正式上工，就有变化。” 韩奶奶这话可没错，这种事，临时被人顶替的不知凡几。 就在这时候，韩七月听到有人开口“就是上班了，难道就没有被人顶替的？” 大喜的日子，有人说不讨喜的话，可想而知，听到这个消息的人心里有多不舒服。 韩七月顺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是李家的一个妇女，四十多岁的年龄。 韩七月想了一下，就想到了缘故，李家的这位婶子，家里有两个孩子，一儿一女，年龄都与自家三哥差不多，这怕不是嫉妒。 不过，再嫉妒，也不该在这时候说这样的话，平白招惹人的嫌弃罢了。 还真是个说话不过脑子的。 果然，李亮家的这话说出来，就被周围的人给指责了。 “你这话怎么说的？会不会说话？要是会说话，就说几句，不会说话，好好做你的针线。” 旁边开口的是李家本家的一个老太太。 这个老太太，韩七月也认识，在李家也算响当当的人物了。 她本来没有名字，娘家姓乔，人称李乔氏，可后来，这位小老太有名字了，叫乔秀英。 这名字是当年路过团结大队的一位大领导给取的名字。 不为别的，就为这老太太战争年代，收留过受伤的小士兵，给打鬼子的士兵送过饭。 后来，就有了乔秀英这个名字和一个表彰，就因这一点，整个团结大队也没谁敢小看了这个老太太。 李亮家的对自家这位老婶子也是怵的，听到她开口，立刻将脖子缩回去，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但韩七月还是从她嘴角看到了不甘心。 这世上的人，多的是自己不努力，但是见不得别人努力的人。 “韩家弟妹啊，真是没想到，你家三阳这么能干，悄木声的就有工作了，以后可就是城里人了。” 乔秀英笑着说道，语气中难掩羡慕，但并没有过多的嫉妒。 “您这话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这不也是运气好，加上我家三阳这娃是个喜欢舞枪弄棒的，才有这样的机会。” 韩奶奶这话，算是变相地告诉大队里的人，我家小子有工作，那是因自己的本事，可不是家里的能耐。 来的人多多少少都存了打听消息的心思，原本就想着打听一下，韩家是怎么弄到工作的。 他们都知道，韩家的生活条件差，钱什么的更是没有。 要是韩家都能想办法弄到一份工作，他们都觉得，自己家应该也有希望。 现在韩奶奶这么说了，多少让大家伙儿都有些失望。 但也有个别觉得自己家娃娃也有希望，毕竟，舞枪弄棒的，谁家的小子不会一点点。 然而，就在这时候，韩奶奶又开口了。 “要说起来，早几年我们家里供着这些娃们读书，可是费了不少钱，为此连他们娶媳妇的事都耽误了，但现在看，也不白费，人家上面的领导说了，光舞枪弄棒还不行，得高中毕业！” 韩奶奶说这话，多少有些赌气的成分。 她当初供家里的孙子孙女们读书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背后议论纷纷，说老韩家都是傻子，竟然把钱花在学校里之类的。 甚至还有人说，读书有啥用，老韩家韩奶奶寡妇拉娃娃，没啥能耐，又不能推荐上大学等等的。 韩奶奶忽然说出必须得有高中毕业这样的话，瞬间，几乎所有的人都沉默了。 可不是的沉默吗？ 放眼整个大队，有高中毕业证的，七成在老韩家。 老韩家七个娃，清一色的都是高中毕业，剩下还有三个，一个是李会计家的李小荣，还有两个一个是十多年前的毕业生，早在城里安家落户了，另外一个是大队长家的侄儿，早两年推荐去了工农兵大学。 也就是因为大队长家的侄儿顾南城被推荐去上大学了，大队里的人才更加讥笑韩家白费功夫。 大队长听到韩奶奶这话，也不好意思了。 他们大队，十多年了就得了一个工农兵大学的名额，他假公济私给了自己家侄儿。 原本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但现在被韩奶奶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就变得有这么一点不一样了。 韩奶奶其实也就是赌气一说，倒是没有挤兑大队长的意思。 有好事照顾自己家的人，这都是正常的，这世上，可没有真的大公无私，只为别人考虑的人。 其实，当年为了这个名额，也是争来争去好多天，最终李家没有争过顾家，而顾家最终选了唯一一个高中毕业的娃去上大学。 至于老韩家，根本没有人考虑过他们家里有好几个高中毕业的娃。 因为这个，大队里的人没少笑话韩奶奶和韩家。 “读书肯定是有用的，这不，从老韩家的娃身上就能看出来，你们大概不知道，不光是韩三阳以后要去县城里上班了，就是七月，从今天开始，也是公社里的干事了。” 大队长不想让大家继续向推荐大学生的问题，遂立即找了一个话题，引开众人的注意力。 第96章 开会研究 大队长说这话的时候，表情都十分不自然。 当初确实是他假公济私，但谁能没点儿私心呢？ 当时，也就是李家没有高中毕业生，他们顾家才能顺利抢走这个名额。 毕竟，在大队里，不管顾家还是李家都有发言权，但韩家就算有高中毕业生，却没有发言权，只能咽下这口气。 却不想，人家心里一直都憋着这口气呢。 韩七月也看明白了自家奶奶的意难平，她对此，其实也没有太多的反应。 毕竟，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就算现在冲翻旧账，也于事无补。 何况，很快就要迎来高考，她希望哥哥们能做堂堂正正的大学生，而不是工农兵大学生。 工农兵大学生虽然一样挂了大学生的名，但到底不一样，为此，在未来的好些年，总是争端不断。 当然，这些事与韩七月没关系，与韩家也没关系。 大队长的话，惊讶了一大片的人。 几乎在场的人瞬间都一脸石化。 他们之前听说韩三阳上班的时候，都已经觉得在听故事了。 可现在，大队长刚才说了啥？ 韩七月这个丫头也上班了？ 这是真的？ 众人将征询的目光看向大队长。 大队长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当然是真的，我还能没事干骗你们玩不成？” 他是这么闲的人吗？ 只是之前韩家人自己不愿意泄露，他也知道是担心事情有变故。 现在人都已经报到上班了，自然没有其他问题了。 众人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 立刻，这些人看向老韩家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老韩家只有一个娃去上班，他们还能说服自己老韩家是走了狗屎运了。 但一次性两个娃去上班，这要说是走运，大家都不能相信。 很多人开始脑补，老韩家不会是找到了什么大粗腿抱上了吧 也只有找到有实力的大粗腿，才能让两个娃一起上班啊。 不，也许很快，不光是三阳和七月能去上班，韩家剩下的几个娃也就该去上班了。 第97章 你们不信我？ 众人心里这时候就一个想法，学习是有用的，学习班一定要参加啊。 万一将来自己家的娃（自己）能像韩三阳和韩七月一样有福气呢？ 大队长说完这话的时候，给了大家充分的考虑时间。 大队长人老成精，还能不知道自己管的这些社员们？ 一个个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的，响得不得了。 要是自己一个人独断专行，还不知道要引起什么麻烦。 但换个角度就不一样了，给他们充分的时间，让他们可以自己想，也可以和周围的人讨论，这样等会儿反而能达到目的。 尤其是有韩家两兄妹当例子，他不相信这些人不动行。 当然了，大队长今天搞这一出，显然不是为了搞起一个读书班，他有更深的想法。 大队长一言不发的提着周围的人嘀嘀咕咕地讨论了大概五六分钟之后，再次开口了。 与大队长预期的差不多，等他开口问出来的时候，得到了大家一致赞成。 除了个别人觉得这个事情没意思之外的，大部分的人都说这是好事。 伟人都说了，活到老学到老。 他们这些人更应该努力学习 大队长心满意足地答应了，并且说，下一步就是大队里的干部们讨论细节问题额。 众人也不觉得这有什么，这种事，本来就应该是大队里的领导想法子搞起来，他们只要听从安排就行！ 事情大队长心里基本上已经有想法了，找地方办学习班容易，唯一有难度的就是找一个合适的老师。 这个老师，大队长也想过了，从知青或者从韩家几个娃中间找最合适。 到时候晚上带着大家学习，补贴几个工分就行了，不是啥大事。 而这时候，李会计听到大队里开会，竟然没人招呼自己的时候，专门安排了人过来探听消息。 知道是为了办个学习班的时候，李会计冷笑一声。 这些人还真是傻子一样容易被人糊弄，怎么不想想，人家那是正经上了高中的，可不是学习班。 一个小小的学习班，还想搞出花儿来？ 顾云其这是脑子不好使了吧？ 但因为是研究学习班的事，李会计便继续躺在炕上发呆，并没有赶过去参与。 “你再过去看看，要是当场决定老师，你来告诉我，我再过去！”李会计给自己家最小的儿子安排了这个任务。 十几岁的小子，蹦蹦跳跳的就朝着晒谷场上继续去了。 只不过，路上看到了两只蜻蜓，他被吸引后忙着追蜻蜓去了，竟然将李会计安排的重要事情都给忘了。 而这时候，大队长正在晒谷场上开始和大家伙儿讨论第二件事儿，当然了，这才是今天晚上的重头戏。 大队长让大家安静之后才缓缓开口了。 “李会计家闺女李小荣的事儿，想必大家都知道了。” 大队长说到这里的时候，还专门停顿了一下。 这几天，大队里的人可一直在讨论李会计家闺女的事儿呢。 原本讨论了几天，也没啥新鲜的了，才打算另外找新鲜话题解闷，谁知大队长竟然主动提起这事儿了。 众人少不得又一脸八卦的看向大队长，说不定，大队长有啥他们知道的新东西嘞。 大队长眼瞅着气氛起来了，这才清嗓子开口“这闺女也算是我们大家伙儿看着长大的，小时候倒是个好娃，可谁知道长大了，就变了。” 众人被大队长提醒着，开始想起来，李小荣这闺女，小时候到底好还是不好？ 结果是，这娃小时候就不好，和同龄的女娃娃比起来，可坏了不少。 有不少大娘婶子就想起来，以往李小荣是怎么祸害他们，是怎么欺负自己家娃娃的。 “按说，这是咱们大队的娃，就算做错了啥，我们也该包容着，可包容，总得有个底线，这娃是和敌特沾上关系了。” 不得不说，大队长还真是老谋深算。 先是让大家伙儿想起李小荣以往的不好，现在又提起李小荣是和敌特沾上关系了。 这样的消息，之前大队里有人说过，可到底没有具体的消息，大家伙儿都是猜测，有很多人甚至觉得，敌特距离他们很遥远，怎么可能真的和敌特沾上关系？ 但现在，这话从大队长嘴里说出来，众人都震惊了。 李小荣这闺女和敌特有关系是真的？ “我们大队，可从来没有出过这样的事……” 大队长说这话的时候吗，一脸的痛心疾首，将大家的情绪都带动起来了。 敌特啊，那可是坏蛋。 好好的国家不爱，要帮着别人祸害自己的国家，这样的人不可饶恕！ 甚至，在这些老实善良的人心里，和敌特有关系的人罪该万死。 这样的人应该被打倒，被批判，被斥责，被送去劳改。 大家讨论的声音大了起来，很快，大队长要的效果就达到了。 看着时候差不多了，大队长才继续开口说话。 “人都说，养不教父之过，李会计身为干部，没能教育好子女，让子女出现这种问题，我觉得，我们应该换一个觉悟更高的会计！” 听到大队长这话的时候，在场的李家人面上都有些不好看了。 他们中有些人和李会计家亲近，关系也算不错，到了这时候，也看明白，大队长铺垫这么多的意思是要换会计。 他们怒目瞪着大队长，一副立即就要和大队长开撕的模样。 他们觉得，今天这事儿，不过就是大队长找了个借机揽权的理由。 要是大权都被大队长拿走了，李家以后怎么办？ 大队长多精明一个人，他今天可不是想试探一下这些人，而是打算把这件事直接做成的。 如果等这些人闹起来，矛盾激化了，他再开口肯定赶不上。 他当然不会傻傻地等着其他人开始发难再开口，而是要先夺人声。 他立即高声喊“你们先静一静，听我把话说完再讨论。” “我在咱们大队这么多年了，大家还不了解我？我不管做啥，都是先想着咱们大队和社员们利益了。” 第98章 为了大队好 大队长这话，说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一字字一句句透着质朴。 很多人瞬间就有一种自己误会了大队长的感觉。 是啊，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想？ 大队长一直以来，都是尽量为他们考虑的。 这样想的人里面，甚至包括了李家的人。 这与这些年大队长大部分时候都能一碗水端平是有很大关系的。 虽然偶尔大队长也会选择向着顾家的人，但对大队里其他社员，大队长也没有苛责过。 甚至，从顾云其的父辈当村长的时候，就是这样。 就像韩家，韩奶奶一个寡妇能把儿子拉扯长大，与团结大队民风比较好还是有关系的。 要是换一个民风差的村子，就算韩奶奶再怎么彪悍，估计也生活不下去。 而大队长从小接受父辈的耳濡目染，做事公允，才有了今天的群众基础。 众人慢慢地安静下来，静静地等着大队长开口说话。 “这个会计，我建议，让李耀旺同志当，你们要是不同意，就说说不同意的理由，另外提出一个人选。” “既然李耀旺同志是我提议的，我先说说我建议李耀旺同志当会计的理由。” “李耀旺同志上过一年高中，文化水平高，胜任会计工作应该没啥问题。而且，他平日里勤劳肯干，乐于助人，咱们大队里不少人，李耀旺同志都曾经帮助过。” 大队长一点都不带耽误地一口气将自己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还重点强调了一下李耀旺同志帮过大队里的很多人。 在场的人都被大队长这一番话给搞蒙了。 顾家的人觉得，好不容易将李会计拉下马，怎么也不能这时候再弄个李家的人当会计啊！ 李家人觉得，大队长虽然平日里不苛待社员，但这种事，怎么可能不先想着自己家的人？ 就连李耀旺自己都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顾云其。 他对旁边的媳妇说“明他娘，大队长刚说了啥？” 李耀旺的媳妇语气十分激动。 “他爹，我听着大队长说，提议你当咱们团结大队的会计，你说我是不是幻听了，这好事咋能轮到咱们？” 李耀旺也点头“明儿他娘，你说的是嘞，这种事，咋能轮到咱们家！” 两口子你一言我一语，却都是不相信，旁边的人终于听不下去了。 “李明爹，李明娘，你们两口子还讨论啥嘞？大队长说的就是提议李明爹当会计嘞。” 而这时候，大队长则又开口了“大家伙儿说说，还有谁比李耀旺更加适合咱们大队这个会计的职务？” 更加适合李耀旺的人当然有，可大队里的人都不会提起。 更加适合的，当然是韩家人，像韩向阳，年轻有为，又有知识，就比李耀旺更合适。 可是，谁让韩家缺少群众基础？ 当然了，韩家人本来也没想过这事儿，因此，并没有太多想法。 他们现在除了看戏之外，就是暗自感叹，大队长这一手还真是漂亮。 到底是当了多年大队长的人，这件事，今天肯定就能定下来。 李耀旺是李家人，但和李会计不是同一支的，大队长给了李耀旺机会，李耀旺这一支人必定会大力支持。 当然了，和李会计更加亲近的一支人会反对，但李会计家的闺女有错在先，李会计管教不严是肯定了，不被连累，已经是祖上积德了。 果然，和李会计家比较亲近的一些人开始慌乱了起来，有一部分人开始在现场寻找李会计的身影，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不开口？ 但让众人感觉十分惊讶的是，平日里，大会小会都不缺席，恨不得处处刷存在感的李会计，今天真的不在现场。 这么关键的时候，跑哪儿去了？ 确定了李会计今天真的不在之后，有人立即打发自己家孩子去找李会计了。 大队长看见了，却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这件事，今天要一口气解决了才好。 虽然说，可以让李家人自己内斗，但闹的时间长了，终究对团结大队不好。 大队长还在和周围几个老人讨论着这件事。 果然，支持李耀旺的人很多。 李会计平日里在大队里，总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领导的架子，但李耀旺却在大队里帮过许多人。 这些顺手而为的帮助，很多人并没有记在心里，但就在刚才，大队长不是提醒了？ 大家顺着大队长的话一想，果然发现，李耀旺还真就帮着过自己。 大队长一直等着李会计到来，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他开口。 “大家既然没有不同的意见，那李耀旺同志以后就是咱们团结大队的……” “我不同意！” 大队长的话没有说完，被人打断了。 打断大队长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跑得气喘吁吁的李会计。 “顾云其，你啥意思？” 李会计怒目圆瞪，连称呼都变成了顾云其，显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与他的愤怒相反，大队长顾云其的脸上，甚至还带着一点点笑容。 只是，这点笑容看在李会计的眼里，就是炫耀。 “顾云其，你说，你啥意思？你就这么把我的会计个免了？” “李狗剩，我没啥意思，你得清楚，这件事是你教女不严导致的。李小荣已经和敌特扯上关系了，你这个当爹的说自己和敌特没关系，有人相信吗？” 在这件事上，不得不说，大队长占据了绝对的主导权。 果然，一句话说出来，李会计没能反驳。 “我这些年，为了咱们团结大队殚精竭虑，做了多少事，你们怎么能因为我家这个不争气的闺女做了一点错事就如此质疑我？” “质疑不质疑的，我们以后再说，说不定过两天，公安局的人就来找你了。李狗剩，我是大队长，我得为了全大队的人负责！” 这话，被大队长说得中气十足。 社员们想到李小荣已经被抓起来了，李会计这个当爹的说自己不知道，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相信。 说不定，真的就想大队长说的，不久之后，就有人来抓李会计了。 如此想着，大家更加觉得，李会计这个会计职位还是抓紧腾出来好。 要不连累了全大队的人，可如何是好？ 第99章 打击人的方式 人就是如此，危险来临的时候，都更相信死道友不死贫道。 即便是最亲近的人，在自己可能被连累的时候，也会果断放弃他人保全自己。 现在的团结大队众人，只恨不得能将李会计，哦，他已经不是会计了。 众人只恨不得能将李狗剩直接开除团结大队，让他自生自灭，省的连累了整个团结大队。 甚至，就连与他关系极好，刚才还找人叫他过来的几家人都是这样的想法。 李狗剩被大队长这一番话说的底气也没有了。 他现在唯一侥幸的就是，自己群众基础还不错，相信只要有人支持，自己还能翻身。 思及此，李狗剩将目光投向交好的人。 没有想到，在他看向关系极好的几家人的时候，几家人竟然都后退一步。 他们的目光躲闪，根本不堪李狗剩一眼，且恨不得直接躲到人群里面，让他看不到。 韩七月在一旁看着，饶有兴味。 打击人，就要从他最在意的地方打击。 李狗剩这个人，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官威，一直以来，甚至将大家把会计的敬畏，当成了他对自己的敬畏。 而今天，他那自以为是的官威落了一地。 连他最亲近的人，都放弃了他。 韩七月对李家其实也没有太多恶感，只是，李小荣这一次的所作所为，真的让她恶心到了。 但韩七月从来不是善男信女，她的态度就是，别人对她好，她对别人更好，别人对她不好，她十倍还之！ 李家既然想把韩家拖下水，逼上绝路，那她也坚决能做到，将李家逼上绝路。 不要说李家其他人都是无辜的，韩七月坚信，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李会计朝着晒谷场上的人看了一圈，有看好戏的，有躲闪的，甚至还有兴奋的，就是没有一个站出来给他说话的。 他觉得心里有一万句的话，但这时候，这些话竟然诡异的都说不出来了。 他觉得，从今天开始，一切和之前都不一样了，他再也不是大家都敬畏的大队干部了。 如果可能，李狗剩并不愿意放弃会计这个职务，可是即便李狗剩不甘心放弃会计这个职位，也不得不放弃。 这么多的人，一百多户，没有一个站出来支持他的，包括他之前照顾的人。 都是和李狗剩比较亲近的人，他们面上都带着愁容，坐在炕上砸吧着烟锅子。 他们平日里仗着和会计关系好，干的都是最轻松的活儿，拿的都是最高的工分。 以后可没有这样的好事儿了，只是，他们都已经混习惯了，一时之间不能接受每天的重体力劳动。 李会计这个人不地道，平日里假公济私的事情没少做。 而且也利用手中小小的权力，想方设法的折腾过许多人。 这样的人，自然没少得罪人。 拍手称快的人也不少。 相比来说，反而是韩家人最自在。 反正他们家不指望着当大队里的干部，换成谁，对于他们来说，关系都不大。 回到家里之后，天都快黑了，一家子人也没心情干活，只自己家人坐在一起聊了一会天 天黑了之后，他们早早关门准备休息，省的再被人打扰。 今天发生的事太多，虽然韩家有两个娃当吃上公家饭的消息已经传开，但大家忙着会计的事儿，韩奶奶估计，后面会有很多人来家里。 等到了明天，家里头不知道要来多少人，韩奶奶想着都觉得头疼。 她老人家忽然发现，有些时候，太风光了也不好。 而韩七月回到房间之后，则是直接去了空间里继续写她的报告。 韩七月带着纸笔在空间里忙碌了两个多小时，腰酸背疼的时候才从空间出来。 可因为空间时间静止的关系，外面其实也就只有一瞬间。 韩七月满意的看着手里厚厚的一摞纸张，安心了。 洗漱之后，连看书的力气都没有，韩七月直接躺在炕上准备睡觉。 然而，很多时候，天不遂人愿，想睡觉，偏偏就睡不成。 她刚躺下就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 韩七月侧耳细听，听着有些遥远，模模糊糊听不清楚。 但应该闹的很厉害。 这个年代的人，可不是后世那种别人家出了事儿没人管的状态。 只要是大队里的事儿，不管是谁家里，大家都要出去看一眼。 且不管是看热闹还是帮忙，反正得到场就对了。 第100章 发生了什么 韩七月想了想，还是爬起来重新将衣裳套上。 还不等她出门，她就听到院子里好几个开门的声音。 看起来，家里人都起来了。 韩七月出门的时候，果然就看到家里人齐齐整整在院子里了。 “月啊，你咋也起来了？” 韩奶奶看着韩七月，心疼地问。 这娃，见天跑县城里，累得很嘞。 到了院子里听着倒是清楚了一些，但也只能听见出现了很大的动静，具体是什么事儿没听明白。 韩七月笑说“这不是听着闹的厉害，起来看看。” “我听着在村子西边呢，那边李家人多，难道是因为今天换了会计的事儿？”韩老大皱着眉头。 新会计和老会计都是李家人，但谁说都是李家人就不闹矛盾了？ 谁不想着自己当会计？ 李耀旺这边虽然也有些人扶持，但李狗剩那边的人估计不愿意放弃。 闹起来的可能不是没有。 韩老大这一说，大家都觉得可能就是这样。 “月啊，你就别出去凑热闹了，万一打起来，伤了你就不好了。” 韩老二想了想，临出门的时候，劝自己家闺女在家待着。 虽然说，出现矛盾的是李家人，可万一人家觉得七月与此事有关，乘机报复呢？ 韩老二可不觉得韩家人都是端方君子。 韩七月却摇头，坚决地说道“爹，您忘了，我现在可不光是咱们大队的社员，我还是咱们公社的干事，这事儿，不知道就罢了，既然知道了，总得过去看看。” 韩家众人原本懂的想法都与韩老二差不多，想着韩七月就不用过去了。 可韩七月这话说出来，他们觉得，这话很有道理。 好歹也是干部，要是回头事情闹大了，上面领导问起来，七月啥都不知道还真不行。 说不定，到时候领导还觉得是韩七月不操心。 韩奶奶立即说“向阳，你和小四两个要照顾好妹妹。” 李家人万一真的对韩七月动手呢？身边有两个人保护，韩奶奶也能安心许多。 “奶奶，还有我和五哥也一起！”韩陆阳忙就开口。 “好，小五和小六也守着七月，要是有人敢不长眼的对着小七动手，你们别客气。”韩奶奶底气十足地说。 开玩笑，很多年，寡妇拉扯两个孩子，要是没点儿彪悍的气息，还不被人欺负死？ 韩奶奶从来都是别欺负一下，她能还十下的人。 韩七月看着家里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不会的，就算李家人心里不舒服，也不会对我动手的。你们忘了，我可是公社里的干部，要是对我动手，那可就得有些说头了。” 众人一想，韩七月说的也有道理，便也不过分担心了，一家子人出门朝着吵吵嚷嚷的地方走过去。 才走了几步，就看到路上有不少人。 韩奶奶不由感慨，今天这一天，大家伙儿可真是够忙碌的。 到了这会儿，要是没事都睡觉了，这还得跑过去帮忙拉架。 这时候，陶奶奶不知怎么就到了他们家人中间。 “我听着好像是李会计家那边，知道不知道出啥事儿了？”陶奶奶压低声音问。 韩奶奶摇头“我都躺下了，谁知道，还有人闹起来了。这不，也才刚出门。” 韩家人多，走路也不快，路上有好几家人超过了韩家。 等韩家人赶过去的时候，已经围着很多人了。 不过，与韩家预想的不一样，事情闹起来的地方，不是李狗剩家，也不是李耀旺家。 这是啥情况？ 韩家人面面相觑。 竟然不是李耀旺家和李狗剩两家闹起来？ 这边天都快吵破了的地方，竟然是李狗剩家不远处的赵寡妇家。 说起赵寡妇，也是个可怜人，刚嫁进门不过三个月，男人就出事没了。 赵寡妇刚怀孕才一个多月，夫家公婆就求着她，让她无论如何将唯一的孩子生下来。 毕竟儿媳妇年轻得很，要是一气之下不要这个孩子直接改嫁也是有可能的。 赵寡妇和丈夫新婚燕尔，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自然也想着给丈夫留个根儿，便答应了夫家公婆的要求。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赵寡妇生下的不是儿子，而是个女儿，这下公婆的嘴脸就不好看了。 婆婆甚至明里暗里骂赵寡妇断了自己儿子的香火。 赵寡妇没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撑着生下来的孩子，竟然不被喜欢。 她闹过吵过，可是，到底势单力孤，吵不过。 她也想过，带着孩子改嫁或者回娘家，可李家人不同意，说她走可以，孩子得留下。 虽然是个闺女，也是李家的娃，不能让外姓人带走。 李寡妇为了孩子，也只能忍气吞声地留下。 可李家不做人，竟然为了二十块钱，偷偷将赵寡妇卖给了同宗一个老鳏夫。 等赵寡妇反应过来的时候，生米煮成熟饭了，她反抗也来不及。 好在，老鳏夫就是穷一点，对赵寡妇这个年轻漂亮的小媳妇还是挺好的。 甚至，有些时候，还允许赵寡妇将家里的吃的拿一点给小闺女。 赵寡妇虽然不太满意老鳏夫年龄大，但为了能多看几眼女儿也只能委屈自己留在老鳏夫家里。 如果日子一直这么过下去，也就罢了。 谁知道，好景不长，老鳏夫竟然也死了。 这下，赵寡妇克夫的名声算是彻底传开了。 老鳏夫啥都没有，赵寡妇便在老鳏夫留下的院子里过日子，只为了能照看照看唯一的小闺女，她实在担心小闺女被虐待。 然而，终究有一天，赵寡妇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第101章 旧日恩怨 这一年快过年的时候，天气特别冷，赵寡妇生了一场病，在炕上躺了十几天时间才缓过来。 等她好起来的时候，唯一的女儿却找不到了。 婆家说孩子自己走丢了，还骂赵寡妇天生是克星，要不咋死了两个男人，连唯一的娃都找不到了。 赵寡妇不信。 但是不信又能怎么样，她并没有证据证明是婆家人故意丢了孩子。 虽然她觉得，孩子肯定不是无缘无故找不到的。 赵寡妇找了很久的孩子，跑了很多路，问了很多人，可是哪里能找得到？ 孩子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而赵寡妇的精气神也彻底没了。 再到后来，赵寡妇开始报复李家，她成天给前婆婆家的人找事儿，不能说天天闹，但三天闹一场总是有的。 但她一个寡妇，怎么可能是李家的对手？ 接二连三的，赵寡妇不光没闹得前婆婆家里不好过，自己反而吃了亏。 赵寡妇和前婆家的事儿，大队里的人都知道，很多人都说赵寡妇的前婆婆做事太缺德，虽然是闺女，可那也是儿子唯一的血脉，怎么就忍心丢了？ 没错，是丢了。 大队里许多人都认为赵寡妇没猜测错，孩子才三四岁，好端端的怎么会带出去到镇上，而且，只带出去一次就丢了，不是故意的，还能是什么？ 失去了女儿的赵寡妇守在团结大队，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与前婆婆家里作对，为无辜不见的女儿报仇。 她这一辈子日子不好过，也不想让前婆婆一家子日子好过。 但对方是根深蒂固生活在团结大队的人，哪里是赵寡妇一个外来的寡妇能撼动的？ 赵寡妇闹了很多次，吃亏的时候居多。 后来，忽然有一天，团结大队的人发现，李会计竟然帮着赵寡妇。 大家都想不明白，李会计和赵寡妇的前婆婆家可是本家，怎么会帮着赵寡妇对付他们？ 但事实就是，李会计这件事做得兢兢业业。 因为李会计插手，赵寡妇的前婆婆家里这几年，吃亏受罪的事不少。 大队里很多人猜测，肯定是两个人之间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但这个消息终究只是传言，并没有人亲眼见过。 大家都没证据，不过说说笑笑也就罢了。 李寡妇依旧是那个对别人都很温柔和善，但对着前婆婆一家歇斯底里的女人。 “李狗剩这个狗娘养的东西，把我妹妹打死在家里，自己跑出来睡小寡妇，还是人吗？”奇快妏敩 李狗剩的大舅哥叫刘弘毅，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那巴掌一个个甩在李狗剩的脑袋上，很快，李狗剩的脑袋就变成了狗头。 刘弘毅并没有对赵寡妇动手，只是一巴掌一巴掌地扇着李狗剩打。 一米八的汉子，拳头砸下去，眼泪流出来，看得大队里的人都有些心惊。 他们不奇怪李会计和赵寡妇有关系，而是震惊刘弘毅口中说自家妹妹被打死了的话。 “要不是小三子跑到我家里去报信，你打算干啥？是不是打算瞒着我把我妹妹给埋了？” 刘弘毅撕心裂肺的声音听得大队里围观的人都难受，有些胆子大的老妇人们已经去了李会计家里。 进到李家堂屋里，他们发现，李会计的媳妇确实被打死在了炕上，人都已经硬了！ 团结大队的人很震惊，他们从来不知道，李会计居然是个如此狠毒的人，竟然能将人直接打死！ 那李狗剩今天被刘弘毅打，一点都不冤枉。 大队长两口子终于赶过来的时候，李会计已经被刘弘毅打得出气多进气少了。 “这是干啥，这是干啥，你们咋就眼睁睁地看着？这可是要出人命的？” 大队长看着，差点儿吓死，乖乖，刘弘毅下手真是太狠了。 “大队长，你不知道，刘玉香被李狗剩给打死了，李狗剩把人给打死之后，还去了赵寡妇家里，被刘弘毅找到的时候，两个人还光着屁股！” 周围有知道情况的人，简单的给大队长说了一下。 大队长只觉得五雷轰顶，怎么会发生这么严重的事？ 李狗剩这个人平日里看起来就是有些官架子，咋还能对自己婆娘动手？ 还把人给打死了？ “找大夫看了吗？人真的……” 大队长不敢继续说下去，一条人命啊，咋说没就没了？ “大队长，刘弘毅就是大夫，而且，大队里几个有经验的都过去看了，人都硬了！” 大队长听到这话，差点儿晕厥过去，这可是大问题啊。 人都被打死了…… 他看着已经被打得差不多的李会计，真心不想管这件事。 但如果不管的话，又担心李会计再被打死。 那可就变成两条人命了。 “刘弘毅啊，我知道你现在气恼，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 大队长虽然十分为难，但还是坚持过去和刘弘毅说话。 刘弘毅这个人倒是不迁怒别人，虽然恨得牙痒痒，可并没有对大队长发火。 “顾大队长，我妹子死的冤啊，她嫁到李家这些年，生了两个儿子一个闺女，也没干啥对不起李狗剩的事儿，咋就被打死了呢？” 刘弘毅许是打人之后，一番怒火都发泄得差不多了，这会儿整个人竟然垮了下来。 他蹲在地上呜呜咽咽地就开始哭了，哭得那叫一个凄惨，就连大队长，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至于那些和李狗剩亲近，觉得刘弘毅打人打得太过分的人，这时候也不忍心说刘弘毅了。 “弘毅啊，这件事，我们找派出所的人来解决吧，到底是一条人命。” 大队长低声劝慰，死了一个人呢，这事儿不好解决，最好的办法，就是报警，让公安同志来处理。 顾云其可不愿意自己搅合到这里面去。 但刘弘毅却不愿意“我要让李狗剩给我妹子抵命，他打死了我妹子，我打死他！” 刘弘毅一双眼睛都已经赤红了，只恨不得直接一巴掌扇死李狗剩。 “你可不能继续打李狗剩了，该抵命的让他抵命，但你不能动手把人打死！” 大队长蹲在刘弘毅的旁边，小心翼翼地劝说。 第102章 小干事被忽略了 但刘弘毅根本听不进去，他现在就一个想法，打死李狗剩给自家妹妹报仇。 好在这时候，隔壁大队的人终于赶过来了。 刘弘毅的儿子担心是姑姑家里出事儿，所以又招呼了不少人过来。 只是，他们稍微耽误了一会儿，比刘弘毅慢了一些。 谁知道才过来，就看到刘弘毅竟然把人打成这样了。 又听到顾云其劝说刘弘毅，当下忙都劝说刘弘毅冷静一些。 但当众人知道，刘玉香被李狗剩给打死的时候，那些劝说刘弘毅冷静的人也不冷静了。 遇到这种事，怎么可能冷静？ 他们只恨不得一人一脚踹死李狗剩。 连为自己生儿育女的婆娘都能下死手打死，还有什么事儿做不出来？ 乡下汉子，打婆娘的不少，但周边几个大队，还真没听说有人把婆娘给打死。 顾云其听着隔壁大队这些人吵吵嚷嚷的，也只觉得头疼。 大队里也有汉子打婆娘，可是没有人这样打啊，竟然生生给打死了。 这个李狗剩，真是个畜生！ 大队长恨恨地看一眼不远处躺着哼哼唧唧的李狗剩，气得胡子都快翘起来了。 “报警吧，该怎么处理，让公安同志们处理，我知道大家生气，想把李狗剩打死抵命。可要是你们真的打死了他，你们还得去坐牢，到时候，家里的老婆娃娃可怜！” 韩七月看着情形越来越不对劲，只能上前去劝。 要是真的让人把李狗剩给打死了，这事的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你是谁？一个小丫头，你说啥我们就要听？” 有人看到韩七月一个小丫头居然敢站在人前说话，立即觉得不乐意了。 团结大队这么多老少爷们不开口，让一个丫头片子出面说话，是瞧不起谁呢？ 大队长这才想起来，他们团结大队可还有个公社的干事。 老头子坏得很，立即介绍“这是我们公社的干事，韩七月同志，她年龄确实不大，但是她是公社的人。” 口口声声韩七月是公社的人，不过就是为了将自己解放出来。 韩七月点头“我是公社的干事，虽然年轻，但懂得法律，这件事，咱们必须要经过公安同志才能合理解决。” 说这一番话的时候，韩七月用了力，声音大了好多。 “我不是为了李狗剩，看到李狗剩竟然如此迫害妇女同志，我也很生气，但咱们都有家，有妻子儿女，我们不能为了一时气愤做错事，让妻子儿女受到连累啊！” …… 韩七月苦口婆心地劝着，好几分钟之后，终于，刘弘毅的儿子开口了。 “爹，这个小干事说得有道理，咱们报警吧，该咋处理，让公家给咱一个交代。” 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虽然血气方刚，但有些事情上，却更加理智。奇快妏敩 听到这一句话，韩七月悬着的心总算落下一些。 这下可好了！ 有一个人能听劝，其他的问题就好解决了。 最终，是顾云其安排大队里一个小伙子去报警的，顺便也去公社里告知了一声。 也许是考虑到韩七月年纪小，没经过事儿，一个多小时之后，公安来了人，公社里也来人了。 这下，韩七月算是得以解放了。 实际上，来人也是到了团结大队之后才想起来，团结大队不是有一个公社的干事能代表公社？ 但人都已经来了，又看着韩七月一副不顶事的模样，来的中年男人还是配合派出所开展调查工作。 大队里的其他社员也帮不上什么忙，除了个别一些，其他的人，都被大队长安排回家休息去了。 虽然大队里出了事儿，但明天该下工还得去，该干活的一点都不能少。 韩七月虽然是公社的干事，但因为公社另外安排了人，便也不插手，直接回家睡觉了。 这个晚上，韩七月睡得并不是很安宁，虽然她没有见到刘玉香死了的模样，但到底是认识的人就这么没了，她心里也堵得慌。 翌日一早，韩七月依旧起得很早。 重生回来之后，韩七月的睡眠质量一直都很好很规律。 只有昨天晚上是个例外，她起床的时候，有些蔫蔫的，整个人都没精神！ 这时候天色才刚蒙蒙亮，整个大队都静悄悄的，包括昨天晚上出了事儿的李狗剩家里也没有一点声响。 韩七月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到底处理得怎么样了。 她习惯性地简单洗漱之后，再度上山。 她上山，并不是为了获得多少好东西，更多的是为了能上山锻炼，呼吸新鲜空气。 韩七月觉得，每天早上去一趟山里，整个人一天都会精神无比。 当然了，山上有什么好的，韩七月也不会放过，都会顺手摘下来带回家。 偶尔什么都没有的时候，韩七月也会从空间里偷渡一些东西回家。 虽然她每天带回家的东西都不对，但这么多天过去，竟也积攒了不少。 但是今天，许是因为心里有事，韩七月只觉得连上山的心情都没有，她上山之后，走了不远的路，就觉得累。 想了想，韩七月进入空间准备了一些东西，然后背着准备好的柳条筐就下山了。 韩七月路过山脚下破屋子的时候，她从背上取下柳条筐放在房子门口。 她虽然动作很轻，但还是惊动了屋里的二老。 陆家二老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放在门口的一个筐，并没有看到人。 但陆家二老都很清楚，这是韩七月这姑娘给他们送东西来了。 他们现在的身份敏感，家里不能放太多东西，韩七月这娃之前就给他们说了，隔几天送一次。 但没有固定的时间，毕竟，要是时间固定，很容易被人盯上。 韩七月虽然愿意帮着陆家二老，但不想给自己惹麻烦，尤其是一旦沾染上麻烦，可能会连累全家人。 二人将竹筐拿进去之后，打开上面的破盖子，看到里面一小袋的面粉，还有一小袋的小米。 除了这些，竟然还有七八个鸡蛋和一包挂面。 这些可都是好东西，对于吃了好几年树根草根菜叶子的人来说，这样的细粮简直就是珍馐。 韩七月这次准备这么多，其实也是因为大队里刚出了事儿，大家估计都没心情盯着这二老，二老做点好吃的，也不招人眼。 第103章 投河 “难为这娃又给咱们送了这些吃的来。”陆老太太抹着眼泪说。 团结大队的人不错，他们来了这些天了，一次都没有被人丢烂菜叶子啥的。 虽然大部分的人看到他们的时候，都是不理不睬，甚至还有一些人会不自觉地稍微离远一点。 但对于两个被人歧视，这几年无缘无故被人丢烂菜叶子丢石头，甚至随意吐口水辱骂的人来说，不理已经值得感谢。 加上从到了团结大队，韩七月偷偷送好吃好喝的过来，他们不只是能吃饱，每天都能吃到有营养的白面和白面，甚至还有鸡蛋和肉，身体现在都比之前好了很多。 “这孩子是个心善的，虽然说是景明拜托她照顾咱们，但我觉得，这孩子私下贴补了不少东西给我们。” 陆老爷子看着这么多细粮和鸡蛋，还是觉得韩七月绝对是自己贴补东西了。 陆景明虽然过得不错，也能弄到一些好东西，但应该拿不出来这么多的票给小姑娘。 别的且不说，光是鸡蛋票，景明就弄不到。 “等咱再见了景明，可得给好好说说，人家姑娘冒着危险给我们送东西就是天大的情分了，总不能还让人家贴东西。” 陆老爷子点头“到底咱们欠了人家这么大的人情，等将来……万一好转了，咱们得报答恩情了。” 二人说着话，又想起来之前的一些老伙计还在农场里受苦受难，陆老爷子的心情明显变坏了许多。 马上就要到冬天了，那些老伙计们要还是现在的状况，怕是熬不下去了。 “也不知道老田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我们倒是享福了，可他们……” 想着还在农场里的老友们，陆老爷子心情晦暗，连刚刚得了精细粮食的喜悦都消散了。 “要不，咱们平日里节约些，想法子给他们送一些过去？” 陆老太太怎么能不知道丈夫和老田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呢？ 要是有能力不帮忙，估计老头子这辈子都很难释怀。 陆老爷子摇摇头“送不了，除非有人愿意帮着咱们。” 陆老太太也沉默了，是啊，谁愿意帮他们呢？ 他们这样的身份，别人避之唯恐不及，怎么可能有人愿意给他们帮忙？ 二人沉默着相对无言的时候，韩七月已经踏上了回大队的路。 今天上山时间比较短，韩七月看着时间还早，没有直接回家，而是顺着另外一条小路，转到了河边。 团结大队依山傍水，村落后面就是一条河。 早几年的时候，河里淹死过人，从那之后，社员们就管着家里的孩子，不然去河边了。 以至于，大队里的人日子过得虽然不好，但很少有人去河里摸鱼。 韩七月打算在河边看看，如果有合适的地方，可以放几个篓子弄点鱼改善一下家里的生活。 只可惜，今天韩七月出门的时候，大概没有看黄历，鱼她今天注定抓不到了。 她才走到河边，远远看到一个人朝着河边跑过来。 韩七月好奇，这会儿天色刚亮，怎么就有人到河边来了？ 难道有人和自己一样，打算来河里捞鱼？ 但这样的念头只是一瞬间，然后韩七月看着那人踉跄的步伐，忽然想到了什么。 这人不是来河边捞鱼的，而是打算自杀。 想到这个可能，韩七月急忙朝着那人过来的方向跑过去。 但两个人距离有些遥远，就算韩七月用尽力气奔跑，最终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跳到河里不能阻拦。 天微微亮，河边又是最冷清的地方，周围没有人，韩七月只能边跑边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丢在一边。奇快妏敩 等跑到那人投河的地方，韩七月毫不迟疑地跳入河里救人。 不管对方是因为什么原因投河，终究是一条命，死过一回的韩七月舍不得看着人就这样在自己眼前消失。 跳下去的一瞬间，韩七月整个人被冰凉的水包裹着，差点儿被刺激到抽筋。 已经是秋天了，河水刺骨冰凉，韩七月又没有防备。 但韩七月顾不得自己身体状况，她在河面上搜寻投河的人。 还好，投河的人在河水里沉沉浮浮，还能看得见。 韩七月忙直接朝着那人的方向游过去。 也亏得韩家男娃多，小时候几个皮猴子带着唯一的妹妹没少下河，韩七月是会游泳的。 很快，韩七月就靠近了投河自尽的人。 那人在河水里闭着眼睛，但韩七月却能感觉到，她是朝着河中心的位置移动的，可见是真心求死。 扯了一把，将人扯起来一点，正好看到了那人的脸，不是别人，正是赵寡妇。 韩七月倒没觉得惊讶。 发生这么大的事，赵寡妇要面对的流言蜚语不能少，她自杀似乎也能想通。 有些时候，人死反而比活着更简单。 对于赵寡妇来说，或许就是如此了。 但韩七月还是拉住赵寡妇的胳膊，想将她带出来。 韩七月的力气很大，可是，赵寡妇很明显一心求死，根本没有想着让韩七月将自己带出来。 韩七月会水，但也仅仅是会水而已，在水里抓着一个一心求死的人，很快就力气不足。 “我们回去，天下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熬过这几天，都会好的。”韩七月只能劝执拗得想去河中心的人。 “你让我死吧，我知道你是个好娃，可我不是个好人，我该死！”赵寡妇一脸生无可恋。 她的脸上全是水，但韩七月还是看清楚了她的泪水。 韩七月被那泪水刺激到了，那是绝望啊！ 赵寡妇现在孑然一身，什么都没有了，前后两个男人都死了，唯一的女儿，不知道去哪里了。 还被人发现和李狗剩有关系，说不定，下一步，她就要被人当破鞋，受千人指责。 也难怪赵寡妇会觉得绝望。 一个绝望的人，或许死才是最好的解脱。 赵寡妇这个人，和大队里其他人打交道都不多，但韩七月还是知道她的。 她是个勤劳肯干的女人，这么多年，除了与前婆婆家里关系不成，与大队里大部分的人关系都不错，待人也和善，总是不说话，只是微笑。 只家里人常说，赵寡妇虽然在笑，可是眼里都是苦楚。 以前，韩七月不懂，但重生回来的韩七月，却能看明白赵寡妇眼里的绝望和苦楚。 第104章 算计 韩奶奶曾=说过，赵寡妇这几年愿意委屈自己活着，归根结底是因为心里还有牵挂。 而这个牵挂便是她的女儿豆豆。 赵寡妇愿意苦苦熬着，只为了那点儿微薄的希望，希望女儿有一天能回来！ 当娘的心啊！ 思及此，韩七月立即开口“赵嫂子，你不能死，你还有个女儿，你忘了吗？你难道不担心你的女儿将来回来了，会伤心吗？” 听到女儿两个字的时候，赵寡妇明显地停止了朝着河中挣扎的举动。 但也仅仅只有一瞬间，她的情绪忽然失控，开始嚎啕大哭。 “没有了，没有了，她死了，我的豆豆她死了！我的豆豆她再也回不来了！” 这下子，轮到韩七月怔愣了，怎么可能？ 上辈子她当阿飘的时候，有一次飘荡回村子，正好遇到豆豆回来，那时候，赵寡妇已经是油尽灯枯，见了豆豆一面之后，含笑离开的。 就算这辈子有些事情发生了变化，但豆豆应该还活着。 退一万步，就算豆豆已经没有了，远隔千山，赵寡妇也不可能知道这个消息。 “赵嫂子，谁告诉你豆豆死了的？你要相信豆豆还活着，我相信将来有一天，豆豆一定会找回来。” 韩七月斩钉截铁的话，让赵寡妇升起一丝希望，但那样的光彩却只是一瞬间就熄灭了。 她绝望的摇头“那老虔婆说了，豆豆被她丢在大山里喂狼了，豆豆没了，我的豆豆尸骨无存！” 赵寡妇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整个人精神失控，发出如同困兽一般的嘶吼声。 韩七月趁着赵寡妇这时候失控，利用水流的力量，一点点将赵寡妇朝着岸边拖拽。 等赵寡妇反应过来的时候，二人已经到了岸边。 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韩七月拖到了河边，看着韩七月精疲力竭的样子，赵寡妇捂着脸呜呜呜地痛哭。 “你不该救我啊，你不该救我啊！我这样的人早死早好！” “赵嫂子，你不要这样想，你都不怕死了，还怕活着吗？” 韩七月不想过多地斥责眼前的人。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赵寡妇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我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不死，还活着干啥？” “赵嫂子，豆豆一定活着，咱们大队里不是有人给你说过，豆豆是被带到镇上去了吗？怎么会被狼吃了？” 韩七月好奇，为什么赵寡妇的前婆婆要告诉赵寡妇，豆豆是被丢到山里喂狼了? 从上辈子的轨迹看，豆豆是活着的，可见，赵寡妇的前婆婆是骗了赵寡妇的。 “不会的，杜秀英是个狠毒的女人，她不喜欢我的豆豆，我的豆豆被她害死了！这是她亲口说的。” 杜秀英，就是赵寡妇的前婆婆，一个刻薄成性的老太太，算是整个大队里最招人烦的老太太了。 因为杜秀英亲口说的豆豆已经被狼吃了，赵寡妇并不相信韩七月的话，也实在是没办法相信韩七月的话。 韩七月说“赵嫂子，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你就更不能死了，你要是死了，豆豆的仇不就一辈子都没办法报了吗？” “报仇？”赵寡妇凄苦地笑了笑，让韩七月看着都觉得有些渗人。 “我一个寡妇，怎么报仇？这个世道，不给我这样的人活路啊。” 韩七月也沉默了。 大队里还有其他的寡妇，可是，像赵寡妇这样，无儿无女的还真没有。 也难怪赵寡妇这样绝望！ 就在这时候，韩七月忽然听到前面不远处有动静。 她和赵寡妇刚从河里出来，浑身湿漉漉的，被人看到了不好。 这个年代，要是被人看到浑身上下湿漉漉的，真是说不清楚了。 正好旁边有一片芦苇，韩七月便拉着赵寡妇直接躲在芦苇荡里。 赵寡妇还想说什么，却被韩七月的手势给制止了。 赵寡妇自己虽然不想活了，但韩七月才十七八岁的花骨朵一样的女孩子，听说还有工作了，她不想因为自己连累韩七月。 因此，赵寡妇顺从地和韩七月一起躲到了芦苇背后。 “就是从这里跳下去的？” 说话的声音韩七月只是听着有些熟悉，并没有第一时间想到是谁。 但赵寡妇的脸却白了。 “这个娼妇，死了还能给我们换点儿钱，也算没有白死！” 依旧是杜秀英刻薄的声音。 韩七月扭头看看赵寡妇，但看赵寡妇的表情便知道，赵寡妇应该也什么都不清楚。 二人没有开口，继续静悄悄地躲在芦苇后面听。 “娘，咋就让她跳河了？要是让她直接上吊多好？” 说话的是一个男人的声音，韩七月没听出来这是什么人，却从这个人的话里猜出来这人是谁了。 这可不就是赵寡妇前夫的弟弟李二宝吗？ 韩七月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也不知道是因为被这娘儿两个对话吓到，还是因为浑身湿漉漉的缘故。 赵寡妇这时候，也明白了什么，整个人都颤抖着。 韩七月怕她失控，忙伸手将赵寡妇的手握住。 “要是真让她上吊了，那院子不就成凶宅了？” “不成凶宅也不能给咱们家。 “老娘肯定有办法将院子给咱们家弄过来。” “娘，你现在还是先想想，咱们怎么才能把人从河里找出来，人家还等着要人呢！” 啥情况？ 韩七月更加震惊了。 要个死人？ 瞬间，韩七月想到了，是配阴婚。 有些事，她自是知道的，但这个年代，家家户户都吃不饱饭，还能有人想着配阴婚？ 还真是让人意外。 “等会儿去大队里喊人，让人顺着河找，肯定能找到。”杜秀英的声音阴恻恻的。 “娘，让人找，等找到了，咱们怎么能把人送走？”李二宝担忧地说。 “老娘有办法，你别管了，我们先回去，等回去，你就大喊你嫂子跳河了！”杜秀英叮嘱李二宝。 李二宝嘟嘟囔囔的“娘，她可不是我嫂子了！” “蠢货，她不是你嫂子，那院子你要不要？” 虽然看不见，但韩七月分明很清楚地听到杜秀英给了李二宝一巴掌。 “娘，你咋打我，要我说，咱们现在自己顺着河找下去，不就找到了？到时候，偷偷把人送过去，一了百了。” 听到李二宝这话，韩七月心跳瞬间加快。 第105章 好样儿的 如果被李二宝看到了，调戏都是轻的，说不定，还会上下其手。 想到这个可能，韩七月心里更加不安，要是被李二宝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坏了名声，这辈子是真的完了。 韩七月空间里有衣服，但有赵寡妇在，总不能忽然消失再出现吧？ 就别说还要拿出干衣服。 要是韩七月真的这么做了，只怕赵寡妇把她当妖怪了。 脑子飞快地转，韩七月攥紧拳头。 一力降十会，韩七月打算李二宝要是顺着河找过来，直接一拳将他打晕。 有心算无心，韩七月觉得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七月，没事，等会儿要是真的找过来，我就出去。” 赵寡妇显然感觉到了韩七月的恐惧，她压低声音说。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李二宝是什么人，赵寡妇这个当过他嫂子的人还是很清楚的。 七月是好娃，现在这衣衫不整的样子被李二宝见到，李二宝就算啥都没干，回头也会说些不三不四的话坏了七月的名声。 七月是她的恩人，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韩七月就这么被李二宝毁了！ “你这个娃，也不想想，死人多晦气，咱让人找！” 杜秀英声音决绝地说，甚至，韩七月还听到她嫌弃的吐口水的声音。 可见，杜秀英对这件事是比较忌讳的。 李二宝本来就是个懒汉，能躺着绝对不坐着。 他原本也是担心找不到尸体，回头不好交代，换不到钱，现在听自家老娘这话，理所当然顺着她的意思了。 “那行，娘，咱们现在就回去找人。” 两个人话音落下之后，就听到了窸窸窣窣走远的声音。 等着脚步声远去，韩七月和赵寡妇两个人才松了一口气。 二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半晌都没缓过劲。 “七月，今天谢谢你，我要是能活下去，将来当牛做马也要报答你！” 原本一副生无可恋样子的人，这会儿忽然就有了存活下去的勇气。 “赵嫂子，你还想死吗？” 赵寡妇摇头“我不死，我不能死，他们已经卖了我一次，我怎么能让他们卖我第二次？” 说出这话的赵寡妇，语气里带着仇恨。 早就知道，杜秀英和李二宝不是人，却没想过，这两个人竟然如此不是人！ 他们竟然能做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 韩七月点头“对，赵嫂子，你这样想就对了。” “七月，你说豆豆真的有一天能回来吗？”赵寡妇带着希冀问韩七月。 韩七月一再说豆豆有一天能回来，虽然赵寡妇觉得，豆豆回来的可能不大，但万一呢？ 赵寡妇此时，或许不是相信韩七月的话，而是为了给自己一点点活下去的希望 她能想到，自己就算活下来，未来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毕竟，一个寡妇和男人被人捉奸在床，能有什么好下场？ 至于她是被强迫这件事，就算说出来，只怕也是没人相信的！ “赵嫂子，我觉得，豆豆还活着，将来总有回来的一天，你想想，杜秀英那是什么性格的人？怎么舍得白白将豆豆带上山丢了？” 韩七月这话也是为了安抚赵寡妇。 但赵寡妇听了之后，忽然就如同醍醐灌顶。 可不是么，杜秀英是什么人，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是死人都要榨出二两油的人，她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豆豆应该被她卖了，而她现在忽然说豆豆已经死了，其实是为了让她彻底失去活下来的希望，然后自杀，再为李二宝换钱吧！ 好，真好！杜秀英好样儿的！ 呵呵…… 既然杜秀英不做人，她豁出去也要拖杜秀英下水，绝对不让杜秀英好过。 二人又等了片刻，确定杜秀英和李二宝没有回来，这才站起来小心翼翼地看周围。 她们确定周围连一个人都没有，甚至听到大队的方向有声音传出，这才悄悄地从芦苇荡地钻出来。 但要去哪里就成问题了。 第106章 看这出戏怎么唱 如果现在让赵寡妇露面，后面的戏可能就唱不下去了。 韩七月蹙眉想着，怎么才能将杜秀英和李二宝算计到。 “我们顺着小路走，去我家。”韩七月算了一下之后，开口说。 河边距离韩家距离不算远，一路上走过去，不会经过赵寡妇家那一片地方。 杜秀英和李二狗不会看到赵寡妇，到时候，肯定就会带着人来河边寻人。 但赵寡妇却摇头不同意，她不能因为自己的关系，连累到无辜的韩家。 如果让杜秀英知道今天是韩七月救了她，估计以后韩家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韩家周围虽然人家不多，但也有几家人，真的去了，很容易被人看到。 “我这样的人，去你们家里，会连累你们家。七月，你还是送我去山上吧，我在山上躲两天！” 赵寡妇想了再三，还是开口给自己找了去处。 她愿意，但韩七月不愿意啊，别的且不说，光是山上危险这一点，韩七月就不放心。 再说了，山上不光危险，还没吃没喝的，赵寡妇现在这身体，肯定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韩七月想了想“藏在我们家里，确实容易被人看到。赵嫂子，我带你去山脚下的破屋里。” 停顿了一下，韩七月又说“你不介意那两位的身份吧？” “身份，我现在还有什么可计较的？人家不嫌弃我就不错了！” 赵寡妇自嘲的开口，她一个失身的寡妇，是外人眼里的破鞋了，只有别人嫌弃她，再没有她嫌弃别人的道理。 不过，她现在要珍惜自己这条命好好活着，给豆豆报仇，给自己报仇。 就算死，也要先咬下杜秀英一块肉！ “七月，还得想办法打听以下，杜秀英到底打算把我卖给谁家！” 这件事，她自己没有办法办到，只能委托韩七月，让韩七月帮忙寻摸一下。 韩七月点头“这件事我想办法打听。” 说话的功夫，韩七月找回自己的衣裳，拉着赵寡妇飞快地朝着山脚下的破院子里跑去。 他们速度必须要快，要是晚了，万一有人上工看到了，又是无数是非。 好在一路上十分平稳，连一个人都没有遇到就到了山脚下。 不得不说，就现在来说，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两位老人身份特殊，大队里的人害怕被连累，一般没有人会过来。 平日里或许有人会上山，但这两天大队里事情多，大家伙儿估计都没时间上山了。 赵寡妇躲在这里，应该安全。 退一万步说，就算有人想到来这里找人，房子后面就是山，从后门出去，随便找个地方猫起来就行。 陆老爷子和陆老太太老两口正在做饭，老两口到底没舍得吃白面，只抓了一把小米熬粥，这会儿粥熬得差不多，已经有浓郁的米香味了，忽然听到有人敲门。 二老这几年已经变成了惊弓之鸟，听到敲门声，吓了一跳。 陆老爷子慌忙端起锅满屋子转着要找个地方将锅藏起来，可这破房子就只有这么大一点地方，怎么可能有地方藏起来这么大的一口砂锅。 陆老太太也着急，锅里可是小米粥，纯小米的粥啊，要是被人看到，他们老两口怕是活不成了！ “陆爷爷，陆奶奶，是我，七月！” 韩七月敲完门才想起来，没有自报家门，怕是要吓坏屋里的两位老人了，她连忙开口弥补。 听到韩七月的声音，两位老人瞬间松了一口气，陆老爷子只觉得浑身一软，差点儿将手里的锅子打翻，好在陆老太太扶了一把，二人才算将锅子平稳地放在地上。 陆老太太走过去将门打开的时候，还觉得心跳得厉害。 等她看到浑身湿漉漉的两个人，更是吓一跳。 “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就弄成这样了？”陆老太太不无心疼地看着韩七月说。 已经入秋了，天气逐渐冷下来，韩七月这是掉到水里了？ 女娃娃家，这么冷的天掉到水里，不会落下病根子吧？ 要是有生姜，就该给韩七月熬一碗姜汤喝下去驱寒，可他们这里，要啥没啥，生姜什么的，更是没有。 韩七月被清晨的风吹着，确实觉得冷，她拢了拢衣裳，裹紧一些，才简单地将事情说了。 “陆爷爷，陆奶奶，就是这么一回事，赵嫂子这两天要先躲藏在你们这里，劳烦你们照顾了，你们看这样可行？” 陆老爷子看着赵寡妇说“只是我们这样的身份，要是被人知道了，她要被连累！” “我都这样了，还怕连累吗？”赵寡妇苦笑。 二老不说话了，确实如此，要不是今天这一遭，说不定赵寡妇回头就要被人拉到晒谷场上去开大会了。 这处境，比他们两个也好不了多少。 韩七月看着陆老爷子有些为难的表情，这时候也反应过来，自己今天操之过急了。 “陆爷爷，您别担心，等到了晚上，我过来接赵嫂子去我们家住，天亮再送过来这里躲着。” 破屋子就只有一个炕，确实没办法让赵寡妇和二老住在一个炕上，要是真这么睡了，这三个人，估计都要被钉在耻辱柱上了。 韩七月便打算到了晚上将人接过去，不过，这事儿等回家去，还得悄悄地与奶奶商量一下，没人打掩护可不行。 “行，白天我们盯着点，应该没啥事。”陆老太太爽利地答应下来。 他们得了韩七月的恩情，难得韩七月有事找他们帮忙，不管咋说，都要帮着这娃做好。 何况，这个赵家闺女也是真可怜！ 韩七月离开破屋子之后，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闪身进入空间找了一套干衣服穿上这才朝着家里走去。 她落水了，可不能让家里人跟着担心，还是先把衣裳换了吧！ 至于受寒，韩七月打算等回去就给自己煮一锅姜汤喝 至于赵寡妇，真是顾不得了。 韩七月快步朝着自家方向走， 她还没到村子里就听到闹哄哄的。 侧耳细听，李二宝的嗓门子尤其大。 “我知道我嫂子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儿，没脸见人这才投河自尽了，可好歹也是咱们大队里的人，还要请大家帮忙，把我嫂子的尸体找回来给葬了！” “我大哥已经没了，虽然她改嫁了，但我得对得起我大哥！” 如果不是之前将这娘儿两个的算计听得清清楚楚，韩七月都要相信，李二宝是真的想让大家帮忙找人回来下葬。 现在，韩七月听着，只觉得恶心无比。 呸，不要脸的东西，倒是要看看，找不到赵寡妇的尸体，这出戏这娘儿两个打算怎么唱下去！ 第107章 真不是东西 “回去吧！” 韩奶奶和韩七月离开人群，朝着回家的方向打算回去。 这一幕当然也被人看到了。奇快妏敩 立刻就有人不乐意了。 “韩家人怎么可以这样冷漠？” “是啊，就这样的人，还去公社当干部了？” “没心没肺的东西，咋就能当干部？上面的领导瞎眼了？” “不行，得去找公社里的领导反映一下这个问题，七月这娃，以前看着还好，咋现在成这样了？” “嘘，还去公社反映啥？李小荣忘了？” …… 这些声音自然传入了韩七月的耳朵里，但韩七月只是淡淡的笑着。 这是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大队里的人昨天确实没反应过来，但现在应该反应过来了。 羡慕的人当然有，但不服气的人更多。 毕竟，工作难得，就连许多城里人，都未必能得到一份稳定的工作，谁不羡慕？ 因为众人的话，李二宝也将目光看向了韩七月。 李二宝看到韩七月漂亮容颜的时候，口水都差点儿流下来。 他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韩七月的脸，恨不得直接凑过去。 韩七月正好看到了李二宝毫不顾忌的嘴脸，她忍不住蹙眉。 本来不想这时候与李二宝掰扯的，但如果现在不反击，说不定李二宝还会干点儿什么。 韩七月正在想着的时候，就看到李二宝忽然凑过来。 “是七月妹子啊，我知道，你是个好人，现在还是大队的干部，我求你帮帮忙成不？” 原本没什么的话，从李二宝嘴里说出来，十分轻佻，韩七月眉头拧紧。 “我其实觉得很奇怪，好端端的，红柳嫂子怎么会跳河？” 韩七月似乎真的在思索这个事一样，说出的话十分自然。 然而，她要说的还不止这些。 “当然是她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了，才会跳河自杀！”李二宝忙解释。 “不对啊，昨天晚上都没自杀，为啥等天亮了，才自杀？” 这还说得具有引导性，众人听到了，肯定要跟着她的思维想。 人都是冷静下来之后，就不会冒失了，赵寡妇既然昨天晚上被人抓奸在床的时候都没自杀，怎么可能睡一觉之后，再自杀？ 除非，又发生了什么事，才逼迫她不得不自杀！ “红柳嫂子要真想自杀，还能被你发现了？我要是没记错，从几年前开始，你们家和红柳嫂子的关系并不好！” 韩七月本来就想着怎么将这些人因为嫉妒扣在自己脑门子上的屎盆子给丢到一旁，李二宝现在也算给她一个机会。 不管什么年代，舆论的力量都是超乎想象的，韩七月可不想被人借助舆论的力量坏了名声。 众人一听，好似有些道理。 大队就这么大一点点，谁还不知道谁？ 赵寡妇自从女儿豆豆失踪之后，早就和李二宝杜秀英娘俩断绝关系了。 还有，赵寡妇跳河这件事是李二宝发现的，也很怪异。 大队里的最懒的人就是李二宝了。 李二宝每天不到太阳晒屁股的时候，是绝对不会起来的。上工更是基本不去，就算抢收的时候，大队长杀上门去找人，也要费一番功夫才会起来。 现在这个时间，李二宝应该还在睡觉才对。 众人看向李二宝的目光就有所怀疑了。 一大早的，李二宝起来了，好知道赵寡妇投河自杀了，要说这没什么猫腻，他们都不相信。 一个大队里的人，他们都知道李二宝是个什么东西。 难不成这禽兽不如的东西是打算对嫂子赵寡妇图谋不轨，才把人给逼得跳河了？ 在场的人里面，这样想的人可不少。 韩七月开口的时候，也只是想给大队里的人心里埋下一个怀疑的种子，并没有想过引导其他人怀疑李二宝。 但人在思维发散的时候，总是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现在团结大队的人就是如此，尤其他们看到李二宝面上一闪而过的慌乱，越发相信猜对了。 “李二宝，你真不是个东西！” 第108章 误导 也不知道是谁率先骂了一句，随后就有很多人朝着李二宝吐口水。 “这样的人叫什么李二宝，我看叫李二狗算了！” “对，李二狗，说他是狗都侮辱了他。” 李二狗，哦，不是，李二宝也懵了，他好像没干啥，怎么都冲着自己来了？ 李二宝忙开口解释“没有，我什么都没干，只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让我觉得难过！” 李二宝不想继续被别人盯着，他李家将矛头对准韩七月。 “韩七月，你现在咋说也是公社的干事了，大队里发生这么大的事，你竟然不管！” 韩七月被李二宝气笑了，这人还挺能说啊。 “李二宝同志，我不过昨天才入职的小干事，怎么可能有这样大的本事？再说了，昨天晚上，公社已经安排人专门来团结大队处理问题，你这么说，难道是引导大家对公社不满意？” 韩七月义正词严一番话，说的周围的人看向李二宝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韩七月，你瞎说，我可没有这样说，更没有这样的想法。” 李二宝虽然懒惰，但他其实是个挺聪明的人，从来都不去碰触不该碰触的。 今天要是被韩七月扣上这个帽子，以后只怕落不着好了。 他想解释，可是谁能听他解释啊。 这些人虽然嫉妒韩七月，但在韩七月和李二宝之间，显然是韩七月更加值得相信！ “别理会李二宝了，我们赶紧去河边看看吧，别耽误时间了！” 有人开口，众人都十分赞成，一个个的都直接朝着河边冲过去了。 韩七月“……” 这个发展，她也有点更不上节奏啊！ 还以为众人要对李二宝进行一番深入人心的批评，谁知道竟然没有！ 她哪里知道，大队里的人对李二宝十分失望，根本不想听李二宝说什么，更不想看李二宝，所以才会直接离开。 “七月，咱也过去看看吧！” 韩奶奶看着韩七月，征询的问。 刚才那些人的话，韩奶奶也听到了。 她担心大队里的其他人对自家乖孙女有不满，还是跟着去看看情况吧！ 韩七月觉得过去看看也无伤大雅，反正就是凑热闹而已。 也省得这些人怪自己太冷漠！ 很快，围观的人都朝着河边跑了，与赵寡妇，也就是赵红柳关系好的，跑的更快一些。 韩七月扶着韩奶奶的胳膊，慢慢的跟在人群的后面。 韩奶奶觉得挺奇怪，七月这孩子虽然不是个喜欢凑热闹的，但这种人命关天的事儿，表现的如此冷静，就有些奇怪了。 但韩奶奶到底什么都没问出来。 而韩七月，等着身边没人的时候，才开口说“奶奶，赵嫂子被我救了，已经安置妥当了，您不用担心！” 韩奶奶吃惊的看了一眼韩七月，显然没想到，赵寡妇投河竟然是真的，而且，还会被韩七月给救了。 这孩子，每天早上不是都去山上，怎么跑河边去了？ 还有，她把一个大活人藏到哪里去了？ “七月，赵寡妇的风评可不太好！” 韩奶奶隐晦的提醒。 她其实也很同情赵寡妇，但作为奶奶，却不得不提醒孙女儿，要是和赵寡妇走的亲近了，说不定要被别人说三道四。 韩七月在韩奶奶心里无疑是最完美的存在，当然不希望韩七月有任何一点地方被人指责。 “奶奶，我们等会儿回家说吧。” 虽然她们周围都没人，但万一有人正好路过或者耳朵好使听到了，终究也是麻烦。 “那我们走快一点，等下看看就回家！” 既然人都已经救过来了，韩奶奶觉得，倒是也不用一定凑热闹。 人活着，还有很多值得去干的事情。 二人真的就是跟着去了一趟河边。 河边已经看不出什么痕迹了，大家无头苍蝇一样的在河边寻找，想要找到赵寡妇跳河的痕迹，只可惜，终究什么都没找到。 韩七月和韩奶奶只是站在后面看着。 “要不，我们往河下游找一找？”有人开口提议。 毕竟，就算找到了人跳河的地方，也不可能在原地找到人，不管是生是死，人都是要顺着河流的方向往下的。 这个建议，得到了大家的支持。 “对，我们应该继续往下找一找。” “可是，继续往下找，万一走远了，赶不回来上工怎么办？” 但也有人在迟疑，担心耽误了上工的时间。 虽然说，救人没问题，可耽误上工，肯定是自己的事儿。奇快妏敩 好在这时候，大队长听到消息之后赶过来了。 “你们几个，负责找人，等找到了人再上工……”大队长指着几个比较年轻的妇人和几个壮劳力说道。 “一直找到下午，如果还找不到，就直接去上工！” 这话大队长说的时候，语气比较沉重。 说出这话也不是冷情冷心，而是落水的人，如果一个早上还找不到，十有八九就没了。 既然大队长做出安排了，很多人便只能回家准备吃了早饭上工。 韩七月和韩奶奶也跟着大伙儿一起回到家里。 刚进门，韩奶奶就将韩七月拉到了堂屋里问情况。 韩七月简单的将事情说了一下。 这件事，韩七月没打算瞒着韩奶奶。 韩七月不是刚愎自用的性格，她很清楚，这么大的一件事，必须有人帮忙。 她一个人，可没办法将这些事情都办好。 “杜秀英这个不要脸的老娘们，连这种事都能干出来！” 韩奶奶因为自己是寡妇的缘故，对于同为寡妇的赵红柳还是挺同情的。 之前虽然因为她竟然与李狗剩有那种关系而不满，但听到她被人算计，韩奶奶还是十分恼火，恨不得上门给赵红柳算账去。 “奶奶，我听他们话里的意思，应该是要将赵嫂子配阴婚。” 韩七月虽然不能肯定，但她认证分析之后，觉得这是最大可能。 韩奶奶说“咋还搞上封建迷信这一套了？” “奶奶，咱们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赵嫂子被这么算计了！李二宝和杜秀英这是打算要人命呢。” 韩奶奶皱着眉头说“可咱们也没办法！” 配阴婚这回事，数年前挺多，甚至有将人活埋的情况。 可这几年，不让说怪力乱神，不许搞封建迷信，已经很久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了。 第111章 特招 别的姜玉明不敢保证，但就棉纺厂的职工，应该都写不出来。 包括厂长办公室里的秘书，也写不出这样完美的计划书。 “这小姑娘不错，咱们最近不是有计划要招工？” “厂长，咱们最近可没有招工计划。” “你问问小姑娘愿不愿意来咱们棉纺厂？要是愿意来，咱们特招进来，这样的人在咱们厂里，很多问题都能解决。” 厂长起了爱才之心，恨不得立即就将这么出色的同志弄到厂子里来。 要说他手底下缺什么人，那肯定是笔杆子啊，这两年，他不知道找了多少人，却没有一个合适的。 没想到，今天就遇到这么一个能干的小姑娘。 要是弄过来，以后的材料就不会总被上面的领导批评了。 姜玉明立即摇头，他当然清楚韩七月的工作还不错，小姑娘家家的，在公社里当干事，很不错。 “韩七月同志现在在公社当干事！” 被人捷足先登了。 厂长立即说“公社干事有啥好当的，工资比我们低多了，你给说说，要是她愿意来，立即给她定级，定十六级技工级别。” 姜玉明没想到厂长这么爱惜人才，从来刚进厂子的，都有两年的初级工，也就是十八级工，从十八级到十六级，听起来简单，但实际上有些人熬上五六年都未必能达到。 “行，厂长，我去试试吧。” 姜玉明觉得，韩七月应该能同意吧？ 毕竟，一步就能跨过别人好几年了。 而且，实实在在棉纺厂不管从工资福利方面，都比公社的干事要好上许多。 姜玉明想着，韩七月不像是个傻的，只要算一算，就能算明白。 “这件事，我得亲自去给上面的领导汇报一下！不光要邀请咱们县里的领导参加，还得邀请市里面的领导参加才够体面。” “既然要搞，咱们就搞得热热闹闹的，多请几家报社的记者，给咱们好好宣传一下！” “这一次，我可算把钢铁厂那个老东西给压过一头了，这件事，咱们还得把那老东西拉进来，等拉进来之后，让他眼睁睁地看着咱们风光。” 厂长越说越得意起来，竟然哈哈大笑。 这让门外面的小秘书都吃惊了，厂长可很少有这样开心的时候，一般都是喜怒不形于色。 姜玉明看着厂长得意的小表情，简直就是大无语。 就知道，就知道厂长肯定是和钢铁厂憋着气，两个加起来一百多岁的人了，幼稚不幼稚啊！ 算了，喜欢憋气就憋着吧，反正不影响大局就行。 与人斗其乐无穷，要是真的不斗了，估计两个人还会觉得寂寞的不行呢。 姜玉明不想继续和幼稚的小老头说话，转身出了厂长办公室的门。 姜玉明出来的时候，韩七月正捧着一本书在看，看到姜玉明，韩七月将书本装在随身的包里站起来。 姜玉明没想到韩七月竟然如此好学，难怪这丫头这么出色！ 一时间，姜玉明也生了爱才的心思，想着怎么才能按照厂长的安排，将小姑娘拐过来拐到棉纺厂里上班。 “七月啊，厂长让我邀请你来咱们厂子上班，你同意不？” 韩七月一愣，这是什么情况？ 不是说工作难找吗？ 怎么一个接一个地跳到自己面前？ 这才多长时间，就已经有三份工作掉到自己身上了。 只可惜，这份工作应该没有办法让给哥哥们了，那就只能忍痛放弃。 “我有工作，您知道的。” 韩七月尴尬地笑一笑，这么好的事儿，只能拒绝，真舍不得。 可再怎么舍不得，也只能舍得。 人生啊…… 姜玉明看出韩七月的依依不舍了，立即开始动员。 “厂长说，你要是愿意来，给你定副科长级别。七月啊，刚上班就定副科长级别，这样的待遇可没有几个人有。” 姜玉明说出这些话的时候，都有些羡慕嫉妒。 小韩同志这待遇是够高的啊！ 反正他在厂里这些年，还没见有人刚上班就有这个级别。 虽然暂时只是级别待遇，但起点高，过两年说不定就真的当副中层领导了。 不过，这些话姜玉明不能说。 他觉得，韩七月这么聪明的孩子，应该能想到。 姜玉明这话确实让韩七月惊讶。 刚上班就给十六级技工的待遇，这待遇够高的。 “姜主任，劳烦您给厂长表达谢意，我觉得公社里的工作挺适合我，离家近，还能为乡亲们干点实事，挺好的。”韩七月说的时候，都能感觉到自己心疼的厉害。 呜呜，还是很难过怎么办？ 这个年代，可是工人老大哥最光荣的时代，当工人比当公社的干事待遇好多了。 姜玉明早就想到了韩七月可能不会同意，但当韩七月真的这么坚决拒绝的时候，姜玉明还是觉得失望。 什么时候，他们棉纺厂竟然不香了？ 小姑娘都不愿意来！ “韩七月同志，我们是真心邀请你来我们棉纺厂的，你可以认真想想，要是同意，随时可以来！” 这话不是厂长说的，但姜玉明觉得，只要韩七月愿意，厂长随时都能同意韩七月入职。 他心中抱着一点希望，说不定，韩七月这娃想着想着就同意了呢？ “多谢姜主任，多谢厂长的厚爱，我再想想吧！”韩七月客气地说。 “我们还是先研究一下这一次的合作，我写的企划书可能有不完美的地方，厂长如果有其他的意见和建议，您给我提点一下，我再充实一下计划书。” “这份计划书已经很好了，厂长很满意，完全同意！” 这份计划书，厂长都满意到要直接挖人过来上班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姜玉明忽然想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 “七月，这份计划书是你写的，里面的一些工作少不得要劳烦你来做，可你又不是咱们厂的人，这可怎么办呢？” 想到这个问题，姜玉明觉得，厂长真是有远见，要是韩七月能入职到棉纺厂，许多工作都能顺利完成了。 韩七月现在是公社的干事，他都不好请韩七月帮忙做事。 奇快妏敩 第112章 解决困难 韩七月拧着眉头说“这事我得回公社给蔡主任汇报一下才行，如果蔡主任支持，我可以承担一部分工作。” 单纯就这件事来说，韩七月还是挺想参与的，毕竟能锻炼自己。 虽然目前的工作韩七月没有打算长期做，但将来大学毕业之后，还是要参加工作，现在锻炼锻炼，总有好处。 只是，这件事想起来容易，真的做起啦，还是有难度。 做事情不是很累，但公社距离县城有一段距离，只靠着自己来回跑，能跑断腿。 姜玉明看出了韩七月的迟疑，问道“还有什么困难？” 韩七月说道“姜主任，不瞒您说，县城距离公社还是有一段路的，我要是来回跑，太耽误时间了！” 何况，她还没打算在公社里住，而是打算每天都回家，这样在路上的时间就更多了。 姜玉明一想，确实如此，一天里好几个小时奔波在路上，确实耽误时间。 这件事，也不是没办法解决，不过暂时还不能说，总得先给厂长汇报一下。 厂子里有职工宿舍，如果厂长同意，完全可以给韩七月安排一间宿舍。 “七月，这件事我想想办法，总能解决，只要你愿意帮我。对了，你今天去不去公社？要是去，正好将这件事给你们的蔡主任汇报一下。” 得提前跟领导说说才行，姜主任想着，只让韩七月一个小姑娘汇报，也不好，自己得提前给蔡主任打个电话。 韩七月点头“我今天就去找蔡主任汇报工作。不过，回公社之前，我得先跑跑其他地方。” “还有什么事？要不要我帮你先联系一下？” 有能力的人是值得尊重的，姜玉明欣赏韩七月，当然愿意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帮帮韩七月。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蔡主任给我安排让我想办法解决公社干部中秋节福利问题。” 听话听音，姜玉明听懂了韩七月的意思。 合着这丫头就是个搞外交的，只是，公社怕是没有多余的票据，偏偏现在很多物资购买都需要票。 等等，这个丫头忽然提出搞这么一个大型活动，不会就是因为这件事吧？ 真是个鬼精灵！ “你这算是超额完成任务了吧？你们蔡主任本意是让你想办法给公社的干部弄一份中秋节的福利，你现在搞不好是给全公社发福利了！” 这话虽然有些夸张，但确实也有一定的道理，按照韩七月的计划书，很多农户的问题都能得到解决，而且花钱还不多，和发福利也没啥差别了。 韩七月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总不能腆着脸来您这里求您帮我解决问题吧？” “问题既然都已经解决了，你还要单独给公社的干部们准备中秋节的福利？” “再试试吧，说不定，还能有收获！” “你这丫头倒是个敢想敢干的？你是打算去找哪个厂子？还是直接去供销社？” 韩七月摇头“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我记得咱们棉纺厂距离钢铁厂好像不太远，我先过去看看。” 韩七月当然知道，棉纺厂的赵厂长和钢铁厂的甄厂长是死对头，两个人见面就跟乌眼鸡似的。 姜玉明立即紧张起来。 怎么就要去钢铁厂了？ “钢铁厂有啥能用的呀，家里用，还是我们棉纺厂实在！” 姜玉明立即开口，他可不能让韩七月去钢铁厂，万一再给钢铁厂搞出点儿什么有意义的，厂长估计要憋屈死。奇快妏敩 韩七月等的就是姜玉明这话，但她并不能明说。 “我也就是去试试，人家搭理不搭理我还不一定呢！” 话虽然这么说，但现在，姜玉明也能猜到韩七月肯定是有真本事的。 说不定，钢铁厂那边也正好想找个得用的人才。 “我看你也别到处跑了，这么点问题，我直接帮你解决了！” “可是，我都已经从您这里拿了一次批条了。” 姜玉明摆摆手“这个不一样，不妨碍的，不过，你得先给我说说蔡主任的要求是什么？” “公社的干部一人五块钱的福利，发放一些实用的物品，但没有票。”韩七月睁着一双大眼睛，十分平静的说 一个人五块钱的预算，当真不多。 姜主任松了一口气，就怕韩七月狮子大开口。 不过想想也是，公社里能给多少福利啊！ “公社有多少人？” “二十几个，三十个不到吧！” 韩七月思索了一下，具体数字还真不知道。 不过，蔡主任安排的时候，没有给精确数字，大概就是希望自己能尽量多弄一点回去。 “那就按照三十个人算，我给你准备三十份，你是今天带回去，还是改天？” 韩七月听到姜玉明这话，惊喜得不得了。 “谢谢姜主任，今天能带回去最好了，我也好给蔡主任提要求！” 看着小姑娘欢喜的表情，姜玉明嘴角也忍不住露出一抹笑容。 “五块钱的预算确实有点少，泡泡纱的床单一床出厂价就要四块五，再搭配上一对枕头套就要五块五了。七月啊，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来我们棉纺厂，我们可不会这么抠抠搜搜的。” 姜玉明不失时机地动员韩七月。 韩七月简直哭笑不得，她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变成香饽饽了？ “七月，你仔细算一下，你现在当干事，一个月的工资应该只有二十三块钱左右吧？就算一年之后给你调一级，也才二十五块五。但你来咱们棉纺厂就不一样了，按照厂长的安排，你不用从最低级的十八级技工熬起，直接可以定级到十六级，工资一个月就是三十七块钱。” 不算不知道，这一算，韩七月听着都吃惊，工资差距居然这么大？ 一个二十三块，一个三十七块，相差十四块，一年就是一百六十八块钱，都够娶一个媳妇回家了。 乖乖，难怪人人都想当工人。 说不动心是假的，但韩七月也清楚，自己不过是短时间找个工作，好给家里补贴的时候，有个光明正大的借口而已，也不是为了这些工资。 姜玉明觉得自己说得差不多了，便也不继续说了，一年一百多块钱的差距呢，他不相信小姑娘不动心！ 第113章 长脸 韩七月动心了，但也只是动了一秒钟的心就果断放弃了。 人不能太贪心，享受已经拥有的就行。 她带着姜玉明准备的给公社干部们的中秋节福利回公社去。 但是看着好大一堆东西，韩七月傻眼了。 按照她说的，姜玉明还真实实在在的给她准备好了。 虽然嘴里说着钱不够，但还是给了特别的优惠，一条床单加两只枕套，一共五块钱，准备了三十份。 姜玉明等东西准备好，才发现，这么多东西，确实不方便就这么背回去。 尤其韩七月这么娇弱的小姑娘。 最后是爱才如命的厂长亲自安排司机送的韩七月。 棉纺厂有一辆破吉普车，不怎么好，已经好些年的车了，但吉普车很耐造，就算破旧了，代步完全没问题。 平日里，这辆车是厂长专用的，今天厂长却打发车送韩七月去公社。 这可是副厂长都没有的待遇，这样的消息必然要引起其他人的讨论和热议。 知情人都开始讨论，这位小韩同志和厂长是啥关系？ 有人知道的多一点，说这个小姑娘是姜玉明姜主任家的亲戚。 但这样的理由，很多人都不相信。 骗谁呢？ 姜主任自己都没资格乘坐小汽车，他家的亲戚能有资格？ 这位小韩同志，肯定是厂长家的亲戚，还是实在亲戚。 不过，不管怎么说，韩七月是乘着小汽车回公社的。 活了两辈子，这是韩七月第一次乘坐小汽车，而且是专车。 上辈子，庄家条件不错，偶尔也有乘坐小汽车的机会。 可是，这里面不包括她这个免费的保姆。 实际上，多年时间，他们根本没有将她带出门过。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家里照顾瘫痪在床的人，洗衣做饭、打扫卫生等等。 但是，当了几十年阿飘的人，见识还是有的，就算上了小汽车，韩七月的表现都是可圈可点。 小司机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长相俊朗帅气，阳光型的，看着就让人觉得活力满满。 司机原本以为，韩七月上了车会好奇，可能会东摸摸西摸摸，毕竟，第一次乘坐小汽车，有这样的表现也不奇怪。 但让他意外的是，韩七月竟然没有丝毫表现出好奇。 他不由对韩七月这个小姑娘高看了一眼。 一路上，韩七月和小司机说了一些话，并没有特别打听什么，只是说一些不太要紧的话题。 韩七月虽然问的都不是什么关键性的问题，但从中也梳理出来不少有用的信息。 毕竟很快就有合作，韩七月可不想什么都不知道两眼一抹黑的和棉纺厂打交道。 一路上，韩七月都表现得很健谈，但又不让人觉得呱噪。 听韩七月说话，小司机忍不住都感慨，难怪厂长能安排自己送小姑娘，果然是不一般的同志。 小年轻司机欢喜得不得了，心情愉悦，只恨不得这段路能稍微长一点。 但现实就是，很快，汽车就到了公社大门口，小司机觉得稍微有这么一点点遗憾，但还是将车子朝着公社大院子里开过去。 这时候的公社，并没有代步车辆，是公社的领导们出门，也是自行车代步。 而且，就是自行车，也不是每个人都有，有些人只能是双腿代步。 忽然一辆小汽车缓缓朝着公社大院里行驶，正在院子里的几个干部都惊讶的不得了。 莫不是上面的领导来了？可提前没有接到任何通知。 难不成是突击检查？ 因为这样的想法，发现来人的干部已经慌慌张张地冲到蔡主任的办公室去请蔡主任了。 他嗷呜一嗓子不要紧，不光蔡主任被惊动了，就是其他人也被惊动了。 很多人站在自己办公室的门口和窗户边上朝着外面看。 更有胆大一点的，直接从办公室出来，站在大院里围观。 第一个发现小汽车的人，已经将蔡主任从办公室里叫出来了。 蔡主任一脸懵，他没有接到上面领导要过来的消息，但乘坐小汽车来的，肯定不能是一般人。 当他整肃衣冠在公社大院里站定的时候，小汽车也缓缓地停下来了。 然后，在众人一脸严肃的表情中，看到韩七月从吉普车上下来，一脸笑颜如花。 蔡主任更加懵了。 他当然认识韩七月，这是他们公社的干部，不说是团结大队的农家姑娘，怎么有小汽车？ 韩七月动心了，但也只是动了一秒钟的心就果断放弃了。 人不能太贪心，享受已经拥有的就行。 她带着姜玉明准备的给公社干部们的中秋节福利回公社去。 但是看着好大一堆东西，韩七月傻眼了。 按照她说的，姜玉明还真实实在在的给她准备好了。 虽然嘴里说着钱不够，但还是给了特别的优惠，一条床单加两只枕套，一共五块钱，准备了三十份。 姜玉明等东西准备好，才发现，这么多东西，确实不方便就这么背回去。 尤其韩七月这么娇弱的小姑娘。 最后是爱才如命的厂长亲自安排司机送的韩七月。 棉纺厂有一辆破吉普车，不怎么好，已经好些年的车了，但吉普车很耐造，就算破旧了，代步完全没问题。 平日里，这辆车是厂长专用的，今天厂长却打发车送韩七月去公社。 这可是副厂长都没有的待遇，这样的消息必然要引起其他人的讨论和热议。 知情人都开始讨论，这位小韩同志和厂长是啥关系？ 有人知道的多一点，说这个小姑娘是姜玉明姜主任家的亲戚。 但这样的理由，很多人都不相信。 骗谁呢？ 姜主任自己都没资格乘坐小汽车，他家的亲戚能有资格？ 这位小韩同志，肯定是厂长家的亲戚，还是实在亲戚。 不过，不管怎么说，韩七月是乘着小汽车回公社的。 活了两辈子，这是韩七月第一次乘坐小汽车，而且是专车。 上辈子，庄家条件不错，偶尔也有乘坐小汽车的机会。 可是，这里面不包括她这个免费的保姆。 实际上，多年时间，他们根本没有将她带出门过。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家里照顾瘫痪在床的人，洗衣做饭、打扫卫生等等。 但是，当了几十年阿飘的人，见识还是有的，就算上了小汽车，韩七月的表现都是可圈可点。 小司机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长相俊朗帅气，阳光型的，看着就让人觉得活力满满。 司机原本以为，韩七月上了车会好奇，可能会东摸摸西摸摸，毕竟，第一次乘坐小汽车，有这样的表现也不奇怪。 第114章 不得不惊讶 “蔡主任，您不是安排我去县城想办法给咱们公社采购去了，我一个人搬不动这些东西，棉纺厂就安排人送我回来了。” 韩七月这话说得轻松无比，周围的人听了，也觉得有道理。 甚至有人还想着，棉纺厂真不错，这样好的服务态度呢。 但蔡主任眼皮子抽一抽，不会这么快就完成任务了吧？ 他给韩七月同志什么都没给，只是一句话，这年轻的小同志，真的能办到？ 而且，还能让厂子里安排车辆送她回来，这是天大的面子了吧？ 要知道，县城里几个大厂的领导，那可都不是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将公社里的小干部放在眼里。 不说小干部，就是他这个公社的一把手去了，人家都未必能拨冗相见。 更何况什么都不带去办福利。 小司机也没等着韩七月动手，直接帮着韩七月一摞摞地将床单和枕头套从车后座上搬下来。 韩七月忙要自己动手，但小司机哪里肯。 “厂长让我送您过来，哪里能让您自己动手。”小司机这话说的客气的不得了。 谁让韩七月在车上听说他家里有个一岁多孩子的时候，给他抓了一大把的大白兔奶糖呢？ 小司机是跟惯了领导的，当然知道怎么给韩七月造势，让韩七月在公社里更加受到重视。 果然，听到小司机的话，蔡主任看向韩七月的眼神又有所不同。 棉纺厂厂长的车送韩七月回来，司机还这么客气，可见，棉纺厂对韩七月的重视。 作为混迹官场多年的人，蔡主任心里又多想了一点点。 东西不少，但都是扎起来的捆子，搬下来很容易，小司机很快就都搬下来了。 “七月同志，东西都搬下来了，我就先回去了，厂长那边说了下午要用车。” 小司机说话的时候，完全是对着韩七月，那意思明白得不得了。 厂长下午要用车，还让我专门送了韩七月同志过来，你们可以衡量一下。 “小刘同志，你辛苦跑这一趟，总要留下喝一口茶。” 韩七月忙招呼人，招呼完了，才想起来，自己到现在说是公社的干部，但连一张办公桌都没有，上哪儿招呼小刘同志喝茶？ 她的脸上忍不住多了几分尴尬。 蔡主任看到韩七月的尴尬，忙跟着招呼“这位同志，你帮了我们小韩同志这么大的忙，先去我办公室喝一杯茶再回去吧！” 小司机却坚决不肯留下来，直接挥手告别，很快离开。 韩七月送了小刘同志离开之后，看着院子里的床单说“蔡主任，这些东西要搬到哪里？ 中秋节还没到呢，总不会做这会儿就将福利发下去，肯定还要找个地方放。 蔡主任这会儿还有点儿不敢置信，韩七月真的就将她要的东西给弄来了。 “七月同志啊，这些钱是怎么结算的？” 韩七月不好意思地说“还在挂账，这也是一大笔钱呢，我拿不出来。” 不过一百五十块钱，韩七月自然能拿得出来，可是韩七月不打算这么干。 公对公的事儿，完全可以挂账然后结算。 毕竟，经手钱财，不光落不到好，还容易被人怀疑。 吃力不讨好的事儿，韩七月坚决避免。 听到挂账，蔡主任更加惊讶得不行，他们公社和棉纺厂没有什么往来，棉纺厂竟然能同意挂账，看起来，韩七月同志在棉纺厂的领导跟前很有脸面。 “小吕，你带人将这些东西先放在会议室里。” 安排完这一句，蔡主任觉得，自己也有必要给韩七月长长脸。 “办公室里面躲着看热闹的都出来吧，这位韩七月同志，是咱们公社的新干事，大家都见一见。” 蔡主任声音洪亮，整个院子里都听得清清楚楚。 果然很快就又有不少人出来了。 “韩七月同志报道之后，我安排她去给我们张罗今年中秋节的福利去了。你们也知道咱们公社穷，没啥能拿得出手和别人换的。” 虽然蔡主任说得慷慨激昂，但众人的眼光要不就放在韩七月身上，要不就放在地上一堆床单上面。 这可是床单呢，去供销社购买，一条五块五毛钱，还要票。 钱凑一凑还能凑得到，就是票实在紧张得很。 可现在，韩七月同志竟然给他们带来了这么多床单，有些还是大红牡丹花的，适合结婚。 “这些床单，没有用票，是韩七月同志想办法给咱们弄来的，咱们是不是应该鼓掌表示感谢？” 听到韩七月没有用票就弄到了这么多的床单，众人惊诧，但还是鼓掌额。 韩七月忙就客客气气说“蔡主任，您过誉了。这也是棉纺厂给咱们公社面子，才能给咱们提供这些！” 这话不要说蔡主任不相信，就是其他干部职工也不相信。 开啥玩笑呢？ 以前也不是没想过通过关系弄点儿福利品，可连人家主事人都见不到。 韩七月不光弄到了东西，还能让人家专门安排车送一趟。 显然是韩七月的面子比公社的面子大。 “以后，七月同志在咱们公社里，希望老同志们能多多帮助她，照顾她！让她感受到咱们这个大家庭的温暖。” 蔡主任这番话，大家也都听明白了，就是不要因为各种不满意找茬找事儿！ 其实，经过韩七月露这一手，大家觉得，说不定有什么地方要找韩七月帮忙，肯定不能得罪韩七月。 “厂长，您看什么时候方便，让咱们的财务人员去一趟棉纺厂，把这笔账给接了，总挂着也不好。” “这个你放心，我肯定安排好。” 蔡主任说着，让大家先散了，又让人给韩七月准备办公室，这才招呼韩七月先去他的办公室里说话。 韩七月正好另外有事情要汇报，因此，没客气，直接跟着蔡主任到了办公室里。 第115章 成全 蔡主任虽然是四十多岁快五十的人了，但好奇心还挺旺盛的。 在院子里的时候，蔡主任就想说点什么，但最终忍下来了。 等韩七月坐下之后，蔡主任才问到她去棉纺厂的事。 韩七月淡淡笑道“棉纺厂的领导很好，知道咱们需要床单做福利，一口应下三十套，还给了最实惠的价格，五块钱，包括一条床单两只枕头套。” 听到五块钱不光有床单还有枕头套，蔡主任心里更加觉得，韩七月这娃不简单了。 现在一条床单就要五块五，还要六尺布票，韩七月这娃，不光没有花布票，还剩下不少钱。 终于，他忍不住开口问“小韩同志，你和棉纺厂的领导，有亲戚关系？” 除了这个可能，蔡主任可想不到其他的可能。 他觉得，只是一个乡下女娃的话，棉纺厂那边不可能直接拿出这么多的东西？ 还给出这么实惠的价格？ 蔡主任可还记得，之前县里想要和棉纺厂商量都被驳回过。 棉纺厂虽然在县里，但实际上，是市里面直接管的，棉纺厂的领导主要也是听从市里领导的安排。 至于县里一把手，和棉纺厂一把手也不过平级罢了。 如果这丫头和棉纺厂的领导是实在亲戚的话，那以后是不是他们公社就能得点儿好处？ 那么大的棉纺厂，稍微从手指头缝里露出一点，就够公社里的干部们用了。 好像他太没追求了，说不定，能借着棉纺厂的春风，搞个分厂啥的！ 不等韩七月回答，蔡主任自己已经脑补了许多，甚至都想到了回头就能办厂子这样的事儿、 韩七月摇头说“不认识，我到现在还没见过棉纺厂的厂长呢！” 韩七月的话说出来，蔡主任瞬间蔫了，真的没关系啊！ “蔡主任，我给棉纺厂那边准备了一份计划书，大概来说，就是棉纺厂联系县城里其他几个企业，和咱们公社搞一次交易会……” 韩七月一面说，一面从随身的包里拿出来一摞纸，这是韩七月另外准备的一份计划书，与给棉纺厂的是完全一样的。 蔡主任一脸怀疑地从韩七月的手中接过纸张，拿在手里，眼睛却还看着韩七月。 这娃娃这操作，让他有些看不懂了。 不过，蔡主任不是那种刚愎自用的领导。 他开始将目光转向手中的纸张。 笔迹工整，虽然笔锋略显稚嫩，但整体来说，这笔字写得不错。 然后是内容，开始看的时候，蔡主任还没有觉得惊讶，但随着翻页，他的表情越来越凝重，如果仔细看，凝重中，带着一点欣喜。 韩七月很有耐心地等待蔡主任翻阅。 她对于自己写出来的这份计划书还是很有信心的，更加相信，蔡主任看过之后，应该能同意。 再说蔡主任，看到最后的时候，他忽然就明白了，韩七月同志能得到棉纺厂领导的重视只怕和这份计划书有关系。 不得不说，他是动心的。 “韩七月同志，你很优秀。” 将手中的纸张放在办公桌上，蔡主任盯着韩七月说，语气中，都是赞赏。 “这份计划书，棉纺厂那边很重视。” 蔡主任暗忖，这位小同志，怕就是用这份计划书才给公社里的干部们换来了这么实惠的中秋节福利吧？ 到底是公社欠了韩七月同志的情分，回头必须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予以补偿，不能伤了小同志的心。 韩七月可不知道蔡主任脑子里千回百转想的这些问题。 她迟疑了一下之后，开口了。 “蔡主任，因为这份计划书是我写的，棉纺厂那边希望我能过去具体负责这件事。” 蔡主任听到韩七月这话，霍得站起来。 “啥？你以后要去棉纺厂上班了？” 好好的一个新同志，刚来上班，都还没捂热乎，就成别人家的了？ 蔡主任简直想哭了！ “不是，蔡主任，只是暂时过去负责这件事，我还是咱们公社的干部。” 韩七月忙就解释，就在这时候，蔡主任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这个年代，一个单位就只有一部电话，大部分都是放在主任办公室。 按照后世的说法，领导简直兼任接线员了，但实际上，现在情况特殊，很多人都不用电话，真的能打电话来找人的很少。 因此，电话唯一的功能就是上下级沟通。 蔡主任接起电话之后，十分客气地喂了一声。 不知道对面的人说了什么，蔡主任接电话的时候，朝着韩七月多看了两眼。 韩七月下意识觉得，对面的人说的事和自己有关系，但她想不到对面的人到底是谁。 很快，电话挂了，蔡主任看向韩七月的表情更加和蔼了。 “小韩同志，刚才棉纺厂的姜主任打电话了，和我沟通的就是你刚才说的事。” 蔡主任说这些话的时候，意味深长。 “真没想到，我在这犄角旮旯的公社里，棉纺厂的领导还能给我打电话过来。” 蔡主任完全忽略了，给他打电话的，严格意义上不算棉纺厂的领导只是中层这个事实。 反正，棉纺厂钢铁厂那都是眼高于顶的，根本看不上他们这些公社的小领导就对了。 嗯，他能有这样荣耀的时刻，都是因为韩七月。 “蔡主任，那您的意思呢？” “当然可以，正好，公社关于这次交流会的事也要全权委托给你，我让小吕给你当助手。” 小吕那小子，还是有点眼光的，小韩同志，虽然只是一个乡下姑娘，但难得她自己是有真本事的 这样的人，如果有人扶持，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因为这样的想法，蔡主任打算成全成全自己家外甥。 韩七月没想到，蔡主任竟然能这样安排，让自己全权负责？ “蔡主任，这样不好吧，我只是个新来的干部，我全权负责，别人该有意见了。” 蔡主任毫不在意的大手一挥说“我这里还有很多类似的事，谁要是有意见，直接找我，能写出完整计划书，并且联系到相关单位的，我都安排，不偏不倚。” 蔡主任话虽然这么说了，但韩七月还是苦笑，事情怕是没这么简单。 第116章 不要委屈新同志 这个世上最难以揣测的就是人心，没有几个人会当面锣对面鼓地将自己的意见说出来，大都会选择私下里嘀嘀咕咕的。 甚至，背后使绊子的人也有不少，难不成，蔡主任还能一个个找人去说？ 就算说了，那些人未必有这个能耐，但自己做不到，还要嫉妒别人能做到。 “小韩同志，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你刚来，我肯定不能让你为难。” 蔡主任觉得，作为一个合格的领导，关键时候，保护新干部也是必须的。 韩七月点头，事情就这么顺利的定下来。 很快，小吕过来说，韩七月的办公室准备好了。 韩七月其实并没有这么快就在公社里办公的打算，但有一间办公室，好像更方便一点，要不总给人一种名不正言不顺的感觉。 “小吕啊，你带着小韩同志去看看办公室，有什么缺的，都给添置上，别委屈了新同志。” 如果说，之前蔡主任只是觉得韩七月有些本事，而公社里正好又有一个空缺位置，所以选了韩七月的话。 现在，就完全是升起了爱惜人才的心思。 小吕对于自家舅舅这样的变化其实还觉得有些惊讶，毕竟，之前舅舅说的话还历历在目。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舅舅给自己和韩七月同志私下相处的机会了。 看着两个年轻人出门，蔡主任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笑容。 韩七月在小吕的带领下，到了院子西边的一间办公室。 因为需要住宿，公社又没有单独宿舍，公社里的干部都是办公室兼宿舍的 韩七月这个办公室，也和其他人的办公室一样，一床一桌一柜，其他就什么都没了。 哦，地上还摆着一个铁皮桶改造而成的炉子。 “韩七月同志，我们公社办公条件有限，大家都只有这些。”小吕有些局促的说道。 干部们的办公室里，都是这些标准，领导的稍微好一点点，多一个挂衣架和脸盆架，其他的都没有。 但面对自己心里欢喜的姑娘，小吕同志忽然就有那么一点点的羞涩了。 韩七月笑道“没事没事，我暂时可能不会住在公社里，被褥什么的，慢慢带过来就行。” 不过是个临时生活的地方，韩七月还真没想过要怎么打造成一个温馨的小窝。 她现在的复习很顺利，相信参加高考之后，会给自己意外惊喜。 小吕看到韩七月露出了真诚满意的笑容，悬着的心才放下很多。 “要不要我帮忙？”小吕十分热情地表示，自己可以去帮忙。 韩七月忙说“不用了，小吕同志，谢谢你，等回头我哥哥们会帮我送过来的。” 小吕有些失望，但想着两个人目前为止都不是很熟悉，便也罢了。 虽然没有打算将这个办公室用心装饰，但该有的东西必须要有。 热水壶，喝水杯、洗脸盆这些必须要有。 这些东西，空间里有，但是，她不能挡着小吕的面直接从空间里拿出来，只能等回头方便的时候再说。 小吕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有人喊蔡主任要开会。 听到要开会，小吕忙说“小韩同志，会议室在那边，你自己过来行吗？” 韩七月点头，小吕这才急急忙忙跑出去。 韩七月没有着急，认真打量了一下办公室的陈设之后，闪身进入空间，找了一个看起来很老旧的笔记本和一瓶墨水出来。 至于钢笔，黄盼蓝才送了自己一支，直接拿出来用就行了。 这是韩七月报道之后，第一次参加公社里的会议。 对于韩七月来说，这是很新鲜的事。 而公社里其他人在短短时间里，对韩七月也已经有了基本的了解。 知道韩七月没有显赫的家世，而是来自团结大队的社员之后，都很惊讶。 自然的，也有一部分人对韩七月带了几分轻视。 一个乡下姑娘罢了，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才能来公社里当干部。 但这样的人，一般都走不长，或许不用多长时间，就直接被打发回家了。 蔡主任是最后来的，他身边跟着的是小吕。 韩七月只看这个就清楚了，看起来，这位小吕同志，很得蔡主任的器重啊！ 就这样被器重的人，蔡主任还能交给自己，给自己打下手，也不知道是有利还是有弊啊！ 韩七月正在思索着，就听到蔡主任点名自己了。 “韩七月同志，你给大家自我介绍一下。” “我叫韩七月，今年十七岁，七月刚从咱们县一中毕业，很高兴能和大家成为同事。我年轻，什么都不懂，以后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还请大家帮忙指点！” 韩七月落落大方地站起来，对自己进行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看到韩七月竟然连一点磕巴都没有的就将这些话说完了，蔡主任很满意。 这孩子，果然不错，是个能成大器的。 “韩七月同志虽然年轻，但能力很强，大家欢迎！” 蔡主任带头鼓掌，其他的人自然也不会吝啬于几声巴掌声。 这事结束之后，蔡主任这才切入今天的正题。 “我今天召集大家开会，是有些事想和大家说一下。”蔡主任威严地扫视了一圈会议室里的人。 会议室里的人，每个人都正襟危坐，一脸肃穆地看着蔡主任。 “我们公社与县城里几个厂子的关系一直都没有能够建立起来，现在是需要大家各显神通的时候了。我希望你们有人能够勇于承担，积极主动与县城的几个厂子接洽。” 蔡主任的话刚结束，就听到有人在下面嘀嘀咕咕了。 “这位新来的同志和棉纺厂的关系不是很好吗？这种事，交给新同志就行了，反正她还没有承担公社的工作。” 韩七月“……” 竟然是这样的吗？ “不管大家能接洽到什么，我都任命接洽的人当小组长全权负责，如果任务完成得好，我也会向上级组织部门推荐，委以重任。” 听到会向上级组织部门推荐，不少人动心了。 辛辛苦苦的，不就是为了有机会进步吗？ 但这个任务未免太难完成了，别的且不说，他们凡是有能和县城里大厂们搞关系的能力，就不会来这犄角旮旯里了。 第117章 勉为其难接任务 郝知青气的不行，越生气越不会反驳韩七月的话，最后，只能恨恨地看着韩七月扬长而去。 “我要去公社举报她！” 郝知青攥紧拳头，愤愤不平地咬着牙齿说出这么一句。 旁边的几个知青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都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朝着旁边走远一步。 她们和郝知青接触了这么长时间，虽然知道这个人不怎么地道，可却不知道，这人还有这样的雄心壮志呢？ 举报？ 她知道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郝知青却忽然不觉，周围的人看她的时候，依然是洪水猛兽一样。 对于郝知青这种人，韩七月没有放在心上，反正她的目标是自家三哥，现在三哥不在家，她肯定也没办法黏上去。 哼着小曲儿回到团结大队的时候，韩奶奶还没有回来。 韩七月想起来，韩奶奶今天除了收购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责任，也不知道她打听得怎么样了。 希望能打听到消息，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时间还早，韩七月开始梳理这一次交流会的一些工作。 公社和棉纺厂这边都已经明确表示过需要她参与了，那么准备工作就应该做得更加仔细一点，最好能毫无遗漏。 当然了，一些重要的事，不是韩七月这个级别能做的。 比如说邀请记者之类，只能求助于棉纺厂。 棉纺厂是市管的老牌厂子了，这点能力还是有的。 韩七月现在喜欢上了空间超市里的那间办公室，不光有舒服的老板椅可以坐着，而且，还有一台电脑。 电脑这玩意儿，韩七月当阿飘的时候见过，可是实实在在没有用过。 这么长时间了，现在总算捣鼓出一点心得，可以开关机并且找一些资料了。 至于其他的，这台电脑对于韩七月来说，用处不是很大。 但韩七月觉得，随着她深入学习，将来肯定能有更大的用处。 在空间里制定了一个详细的计划表，将具体时间地点参加人员等等都捋了一遍，韩七月只觉得整个人都要累垮了。 她站起来舒缓一下僵硬的身体，顺便去超市的熟食区拿了一个包子啃着，然后思索能从超市里拿出些什么东西给家里补贴。 再就是该给家里人做什么饭，家里人的身体这几天看着稍微好了一点，但整体来说，还是亏空巨大。 眼瞅着就是秋收季节，到时候可是要下大力气的，韩七月不希望家里人好不容易养起来的身体再次亏空。 现在是秋天，最适合的就是吃羊肉了。 羊肉膻味重，煮的时候可能会有比较浓的味道。 想了再三，韩七月还是决定直接拿出一条羊腿今天晚上煮了吃。 反正她现在上班了，虽然工资都还没有见到一分，但别人不知道啊。 思及此，韩七月便从空间里拿出一条膘肥体壮的羊腿。 说是羊腿，其实差不多有四分之一只羊了，韩七月没称重，掂量着，差不多十几斤的样子。 到了空间外面，韩七月开始准备今天晚上的晚饭。 有羊肉，那肯定要吃羊肉泡馍。 要说羊肉泡馍，首屈一指肯定是西安的羊肉泡馍。 但当地有悠久的历史文化，自然也形成了不一样的饮食文化。 比如羊肉泡馍，与西安的羊肉泡馍有相同的地方，但也有不同的地方。 如果是自己家养的羊，本地人一般都在宰杀之后直接下锅，只放一点生姜和小葱，味道就已经非常好了。 但这条羊腿是韩七月从空间里拿出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本地的羊，韩七月还是从超市里找出一包调味料放了进去。 空间超市里的调味料是用无纺布包起来的，韩七月找了一块纱布，将八角、香叶、桂皮、花椒、草果、草寇等都从无纺布包里取出来，然后又加入了葱和生姜片包成调料包。 羊肉泡表面上看起来不是精细的饮食，但真的做起来，其实是烹制精细的饮食，讲究料重味醇、肉烂汤浓。 羊肉泡还要做到肥而不腻、营养丰富，只有经过精心烹制的汤底才能做到香气四溢，诱人食欲，令人回味无穷。 准备好料包之后，韩七月又将羊肉简单改刀，剁成几块，这样也是为了熟得更快。 坐锅之后，羊肉与羊骨入汤锅，加入清水，然后点火。 韩七月用山上捡的柴火烧火，正宗的羊肉泡，对火的要求也高，要求正宗的柴火烧火味道才好。 当然了，这个年月，除了柴火之外，也没有别的燃料。 等开锅之后，韩七月找了漏勺很用心地将汤锅里的血沫撇去，才放入调料包。 往灶眼里填了两根木柴，加大火力之后，韩七月开始准备羊肉泡馍里的馍。 羊肉泡从下锅到出锅，需要差不多两个小时的时间，这段时间，正好用来烙馍。 与西安羊肉泡馍不同，本地人羊肉泡馍的馍是死面馍。 就是不加入酵母温水和面，直接烙的饼子，当地也叫死面锅盔。 韩七月拿出的是精白面，想了再三之后，又从家里的面柜子里舀出两碗黑面兑上。 空间超市里出品的面粉可比这个时代的面粉看起来精细白亮多了，要是真做出来，韩七月还怕其他人怀疑。 秋天和面，面粉和水大概二比一的样子，韩七月在面粉里加入了适量的小苏打之后，又放了一些猪油和苦豆子。 放了猪油的锅盔吃起来会更加酥脆一些，而苦豆子是本地烙锅盔的时候会添加的纯天然香料，吃起来锅盔的香味会更加浓郁。 做好准备工作之后，韩七月一边加水，一边用手搅拌，成为絮状的时候，才用力将面絮揉成光滑的面团。 这是十分考验功夫的环节，好在经过上辈子多年的磨炼，韩七月做得十分顺手。 等面团和好了，韩七月让面团醒发，自己去菜地里摘了些小葱和香菜回来。 已经到了秋天，芫荽入味了，小葱却有些老，但不妨碍自己家里种的菜味道好。 韩七月捡着好的摘了，蹲在后院里清洗干净。 拿着洗干净的小葱和芫荽回到灶间，都切成末，装到一个大碗里备用。 接下来就要烙锅盔了，韩七月捏了一下面团，觉得醒发的差不多了。 第118章 你家真住海边 韩七月当然看到了这些人看向自己的眼神，但却只是装作没看到一样，而是面向蔡主任。 她很明白，今天的这个会是专门为了她召开的，那么就一定要将这个会的效果发挥到最大。 “蔡主任，我如果去跑项目的话，可能需要在县城里的时间比较多，可能不能正常上下班了。毕竟，县城距离咱们公社还是有一段距离。” 韩七月这也是将丑话说在前面的意思。 这些人，如果看到自己不准点上下班，还不知道要说什么呢，说不定，还会有人偷偷去举报什么的。 这样先埋伏笔，也算防患于未然了。 蔡主任点头“跑项目，可以不执行正常上下班制度，不过隔几天需要来公社汇报一次进展情况。” 这话说出来之后，有些活泛的人瞬间心里又有了小九九。 可以不正常上下班呢，那岂不是说，去跑项目的人十分自由？ 那他们是不是也可以假装去跑项目，实际上回家做点儿其他事？ 自己手底下管的人是什么样子的，蔡主任显然还是了解的。 就这些人，只要能找到不上班的理由，一定会翘班。 “不过，小韩同志，丑话要说在前头，如果半个月，你没有任何进展的话，这个月的工资就别要了！” 一句话，打消了所有人不该有的念头。 乖乖，一个月的工资不要了，那家里靠什么过日子？ 瞬间，所有人亮起来的眼睛都暗淡了下去。 还是乖乖在这里磨着吧，可不能因为一时痛快，耽误了拿工资。 一场会议结束了，韩七月算大获全胜。 至于后续有没有更多麻烦，还七月还真没放在心上。 满打满算，她能在公社里上班的时间，也不过三四个月。 得罪人的事儿，干了也就干了，不用太顾忌。 散会之后，韩七月只给蔡主任说了一下，直接离开回家了。 公社里有个别干部又开始不忿。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刘玉芬。 听到刘玉芬不满，其他人忍不住提醒“差不多的了，你前几天不是还在念叨，你儿子要结婚，买不到合适的床单？我看今天那一堆床单里就有大红色的，证明人家小姑娘还真是尽心尽力了。” 结婚用的床单，大红的最好，可是这种鲜亮的颜色，就是供销社都少。 刘玉芬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道理，但就是觉得不服气。 她一个老同志了，搞来搞去，竟然不如一个年轻同志，怎么想怎么觉得憋屈。 “也不是专门给我弄的，这是她的工作。” 刘玉芬说出这话，其他人听到了，都觉得，这该不是个傻子吧？ 但刘玉芬却还不知道别人心里她是个大傻子，还在喋喋不休地说“要是真有能耐，就该帮我再弄个被面来。” “刘玉芬，你是人家小韩同志什么人？人家为什么要给你弄被面？就因为你脸大？” 怼刘玉芬的是公社里另外一名女干部，名叫李月。 整个公社，原本只有两个女同志，现在加上韩七月，也一共不过三名女同志。 李月和刘玉芬两个人，不能说死对头，但是少不得要天天互掐一下才能安生。 这不，为了韩七月的事情，两个人又掐起来了。 “你什么意思？李月，你看我不顺眼就明说。” “刘玉芬，不是我看你不顺眼，而是你没干过让人觉得顺眼的事儿。你腆着个大脸让小韩同志给你弄被面，谁给你这么大的脸面？” “你咋说话呢？” “我咋说话？我说错了，你又不是小韩同志的亲妈，人家凭啥照顾你？我要是小韩同志，直接扇你嘴巴子！” 李月说完，扬长而去，留下刘玉芬一个人生气。 “我也没说啥，韩七月不是有本事吗？帮同志一个忙怎么了？” 周围的人看刘玉芬这样冥顽不灵，干脆各自散开。 和这种人说话，有理说不清。 再说韩七月，离开公社之后，就打算直接回团结大队，没想到，却在街上见到了熟悉的人。 几个知青正在公社小小的街道里走着，看样子，应该是去供销社。 韩七月和这些知青们都算不得熟悉，但好歹也是一个大队的，只能上前打交道。 偏偏这里面就有郝知青。 对于这个拎不清的人，韩七月真想从来没见过不认识。 但就算她刻意忽略了郝知青，架不住郝知青在这里阴阳怪气。 “这不是韩七月同志吗？听说你已经在公社上班了，真是羡慕你啊。一样是高中毕业，我们得从城里到乡下，你怎么就能从乡下到城里？” “到底是家里人疼爱的姑娘，千娇百宠的，才能有这样的工作吧。也不知道家里人为了这份工作，要付出多少代价。” 旁边的两个知青听不下去，拉了一把郝知青。 这是别人家里的事儿，她们今天请假出来，是为了买东西的，不是为了闹事儿。 就算韩家在团结大队没地位，那也是本乡本土的人，关键时候，大队里的人肯定会向着韩家。 她们在团结大队虽然没有受欺负，可到底不是本地人，你好我好的时候也就罢了，要是真的有冲突和矛盾，谁吃亏还不是很明显？ 何况，今天这事儿，完全就是郝知青的不是。 说破大天去，人家韩七月可没招惹郝知青，也不知道郝知青怎么这么大的怨气，就冲着韩七月发作了。 “你们拉扯我干什么？我说错了吗？”郝知青可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韩七月无语到翻白眼，这个郝知青，怎么哪哪儿都有她？ 是不是因为大队里给她安排的工作太少了？ 这一刻，韩七月想着，要不要回去就找大队长说说，让他给知青们，尤其是郝知青多安排些工作，省得天天溜达出来惹人嫌！ 其余几个女知青冲着韩七月不好意思地笑笑。 她们知道韩七月有工作了，羡慕是有的。 但每个人的人生不同，际遇不同，她们就算羡慕，也不会嫉妒。 “我先走了。” 韩七月也不想继续和这种脑子不清楚的人说话，因此，转身打算走。 “这才几点，你就下班了吗？你这样的人，怎么能好好地为人民服务？” 郝知青却在这时候，又迫不及待地跳出来了。 韩七月真是大无语啊。 “你家住海边啊？管得这么宽？哦，对了，你是从海市来的，确实住在海边！不过，那么广阔的大海，怎么就没让你心胸开阔一点点呢？” 第119章 我要举报她 郝知青气的不行，越生气越不会反驳韩七月的话，最后，只能很恨的看着韩七月扬长而去。 “我要去公社举报她！” 郝知青攥紧拳头，愤愤不平的咬着牙齿说出这么一句。 旁边的几个知青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都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朝着旁边走远一步。 她们和郝知青接触了这么长时间，虽然知道这个人不怎么地道，可却不知道，这人还有这样的雄心壮志呢？ 举报？ 她知道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郝知青却忽然不觉，周围的人看她的时候，依然是洪水猛兽一样。 对于郝知青这种人，韩七月没有放在心上，反正她的目标是自家三哥，现在三哥不在家，她肯定也没办法黏上去。 哼着小曲儿回到团结大队的时候，韩奶奶还没有回来。 韩七月想起来，还奶奶今天除了收购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责任，也不知道她打听的怎么样了。 希望能打听到消息，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时间还早，韩七月开始梳理这一次交流会的一些工作。 公社和棉纺厂这边都已经明确表示过需要她参与了，那么准备工作就应该做的更加仔细一点，最好能毫无遗漏。 当然了，一些重要的事，不是韩七月这个级别能做的。 比如说邀请记者之类，只能求助于棉纺厂。 棉纺厂是市管的老牌厂子了，这点能力还是有的。 韩七月现在喜欢上了空间超市里的那间办公室，不光又舒服的老板椅可以坐着，而且，还有一台电脑。 电脑这玩意儿，韩七月当阿飘的时候见过，可是实实在在没有用过。 这么长时间了，现在总算捣鼓出一点心得，可以开关机并且找一些资料了。 至于其他的，这台电脑对于韩七月来说，用处不是很大。 但韩七月觉得，随着她深入学习，将来肯定能有更大的用处。 在空间里制定了一个详细的计划表，将具体时间地点参加人员等等都捋了一遍，韩七月只觉得整个人都要累垮了。 她站起来舒缓一下僵硬的身体，顺便去超市的熟食区拿了一个包子啃着，然后思索能从超市里拿出些什么东西给家里补贴。 再就是该给家里人做什么饭，家里人的身体这几天看着稍微好了一点，但整体来说，还是亏空巨大。 眼瞅着就是秋收季节，到时候可是要下大力气的，韩七月不希望家里人好不容易养起来的身体再次亏空。 现在是秋天，最适合的就是吃羊肉了。 羊肉膻味重，煮的时候可能会有比较浓的味道。 想了再三，韩七月还是决定直接拿出一条羊腿今天晚上煮了吃。 反正她现在上班了，虽然工资都还没有见到一分，但别人不知道啊。 思及此，韩七月便从空间里拿出一条膘肥体壮的羊腿。 说是羊腿，其实差不多有四分之一只羊了，韩七月没称重，掂量着，差不多十几斤的样子。 到了空间外面，韩七月开始准备今天晚上的晚饭。 有羊肉，那肯定要吃羊肉泡馍。 要说羊肉泡馍，首屈一指肯定是西安的羊肉泡馍。 但当地有悠久的历史文化，自然也形成了不一样的饮食文化。 比如羊肉泡馍，与西安的羊肉泡馍有相同的地方，但也有不同的地方。 如果是自己家养的羊，本地人一般都在宰杀之后直接下锅，只放一点生姜和小葱，味道就已经非常好了。 但这条羊腿是韩七月从空间里拿出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本地的羊，韩七月还是从超市里找出一包调味料放了进去。 空间超市里的调味料是用无纺布包起来的，韩七月找了一块纱布，将八角、香叶、桂皮、花椒、草果、草寇等都从无纺布包里取出来，然后又加入了葱和生姜片包成调料包。 羊肉泡表面上看起来不是精细的饮食，但真的做起来，其实是烹制精细的饮食，讲究料重味醇、肉烂汤浓。 羊肉泡还要做到肥而不腻、营养丰富，只有经过精心烹制的汤底才能做到香气四溢，诱人食欲，令人回味无穷。 准备好料包之后，韩七月又将羊肉简单改刀，剁成几块，这样也是为了熟的更快。 坐锅之后，羊肉与羊骨入汤锅，加入清水，然后点火。 韩七月用山上捡的柴火烧火，正宗的羊肉泡，对火的要求也高，要求正宗的柴火烧火味道才好。 当然了，这个年月，除了柴火之外，也没有别的燃料。 等开锅之后，韩七月找了漏勺很用心的将汤锅里的血沫撇去，才放入调料包。 往灶眼里填了两根木柴，加大火力之后，韩七月开始准备羊肉泡馍里的馍。 羊肉泡从下锅到出锅，需要差不多两个小时的时间，这段时间，正好用来烙馍。 与西安羊肉泡馍不同，本地人羊肉泡馍的馍是死面馍。 就是不加入酵母温水和面，直接烙的饼子，当地也叫死面锅盔。 韩七月拿出的是精白面，想了再三之后，又从家里的面柜子里舀出两碗黑面兑上。 空间超市里出品的面粉可比这个时代的面粉看起来精细白亮多了，要是真做出来，韩七月还怕其他人怀疑。 秋天和面，面粉和水大概二比一的样子，韩七月在面粉里加入了适量的小苏打之后，又放了一些猪油和苦豆子。 放了猪油的锅盔吃起来会更加酥脆一些，而苦豆子是本地烙锅盔的时候会添加的纯天然香料，吃起来锅盔的香味会更加浓郁。 做好准备工作之后，韩七月一边加水，一边用手搅拌，成为絮状的时候，才用力将面絮揉成光滑的面团。 这是十分考验功夫的环节，好在经过上辈子多年的磨炼，韩七月做的十分顺手。 等面团和好了，韩七月让面团醒发，自己去菜地里摘了些小葱和香菜回来 已经到了秋天，芫荽入味了，小葱却有些老，但不妨碍自己家里种的菜味道好。 韩七月捡着好的摘了，蹲在后院里清洗干净。 拿着洗干净的小葱和芫荽回到灶间，都切成末，装到一个大碗里备用。 接下来就要烙锅盔了，韩七月捏了一下面团，觉得醒发的差不多了。 第120章 人间烟火气 死面锅盔的做法其实挺简单，将和好的面团均匀的分成大小适中的小团，充分揉匀之后，直接擀成半寸厚的饼胚，并不需要加入其他复杂的手工。 韩七月擀出来的饼胚薄厚均匀，大小适中，和家里常用的面盆口径大小差不多。 饼胚做好之后，就是烙饼了。 如果家里缺油，只需要再铁锅上面薄薄的抹上一层清油不粘锅就行。 但韩七月还是喜欢吃油多一点，类似煎出来，散发着胡麻油香味的锅盔，她从空间里拿出一罐纯手工压榨的胡麻油，在饼胚上刷了一层。 又在锅里倒上不少清油，等油锅烧热之后，她才将饼胚放在铁锅里。 伴随着饼胚入锅滋啦啦的声音，浓郁的胡麻油香味弥散在小小的灶间。 韩七月十分利索的将饼胚在锅里打了一个旋儿，稍等片刻之后，她拿起锅铲飞快的将饼翻个个儿。 经过清油浸润的饼子表皮呈金黄色，颜色诱人。 韩七月十分享受这个过程，她觉得全身心的投入到美食的制作中，本身就是一种享受。 对于韩七月来说，这便是人间烟火味啊！ 是她上辈子想享受而不能享受的温馨感觉。 韩七月不是浪费时间的人，但每次做饭的时候，她都觉得心里十分宁静，因此并不急躁，而是十分有耐心。 而烙锅盔，最重要的就是要有耐心，用小火慢慢烙，一直到两边外皮都金黄且酥脆的时候，就到火候了。 会烙锅盔的人，烙出来的锅盔外表酥脆，内里松软中略带柔韧，吃起来有嚼头。 做的不好的，烙出来的锅盔酥软不足柔韧有余，吃在嘴里和嚼橡皮没太大的差别，难以下咽。 时间还早，羊肉也要两个小时时间才能出锅，韩七月并不着急，只蹲在灶间慢慢烙饼。 她一口气烙出八个大大的锅盔。 这要放在后世小家小户，够一家子人吃上十天半个月了。 但这个年代的人，肚子里没有油水，吃的多，加上老韩家都是壮小伙子，吃的多，这些锅盔，韩七月估计着一顿也就吃的差不多了。 八个锅盔都出锅后，韩七月将锅清洗干净，倒了半锅水温上。 家里人回来的时候，用温水清洗可比用凉水好。 天气一天天冷了，韩七月希望能尽可能的照顾好家里人的身体。 这时候，羊肉已经煮好了，韩七月闻着羊肉的香味，嘴角含笑。 她将羊肉捞出来，拆了骨头之后，改刀切片，虽然不至于做到每一片肉上面都有肥有瘦，但也算肥瘦适中。 肉切好之后，羊汤继续在锅里熬骨头，韩七月加入一点萝卜片和一些粉条。 这两样是羊肉泡的标配，失去了这两样的羊肉泡没有灵魂。 这时候，韩奶奶回来了。 韩奶奶跑了今天这一天，一双小脚可是受了老大的罪。 老太太自从儿孙们都长大之后，就鲜少这样辛苦劳动了。 她只觉得两条腿都像是灌铅一样沉重。 老太太决定，明天不管怎么样，都要休息一天，可不能继续跑了。 但走到自家院子里之后，铺天盖地浓郁的肉味，让她忘记了一整天的疲累。 “月啊，今天又给我们做啥好吃的了？我咋闻着是羊肉的味道？” 韩奶奶人还没到灶间，声音已经传过来。 韩七月说“奶，今天弄了点羊肉，咱晚上吃羊肉泡。” “可是有些时间没吃过羊肉泡了。” 韩奶奶就喜欢这一口，从年轻的时候开始就喜欢吃羊肉。 但这些年，家里条件不好，根本不可能花钱吃羊肉，韩奶奶的有些时候，总有十几年时间了。 “奶奶，今晚管饱，保证让您解解馋。”韩七月笑着“我知道，要放多多的芫荽和蒜苗。” 韩奶奶笑了“还是我七月懂我。” “奶奶，我准备了热水，您先泡泡脚，走了这一天路，肯定累了，等我大伯他们回来就能吃饭了。” 韩奶奶一面泡脚，一面和韩七月说起今天打听的结果 “月啊，这件事我总算打听清楚了，这杜秀英和李二宝真是不做人，连这样禽兽不如的事都能做出来……” 韩奶奶巴拉巴拉讲事情说了一个清楚。 韩七月原本只以为，是有人想结阴婚，听了韩奶奶的话才知道，原来不止如此。 “奶奶，今天辛苦您了，这事儿，咱们得从长计议才行，可不能让他们这样作恶！” 韩七月是真的怒了。 “我就说，赵嫂子是嫁过两次人的人，就算有人结阴婚，也不该看重这样的人。” “这几年不让说怪力乱神的事儿，这样的事算是少了不少。以往那些年，这样的事儿可不少见，只是你年轻，没听说过罢了！” 韩奶奶叹息一声，她活了半辈子，这样的事儿没少见。 二人正待继续说下去，韩家其他人下工回家了。 呜呜泱泱十来口人进来，打断了韩七月和韩奶奶的对话。 韩七月忙着给家里人倒水让家里人洗手洗脸，这件事便也暂时放下了。 “七月今天给我们做什么好吃的了？”韩老大使劲地嗅了嗅鼻子问韩老二“老二，你说今天晚上吃啥？” 他当然已经闻出来了，可着实不敢相信自己这是真的。 家里偶尔能吃面条，能吃上一点油腥味已经很知足了。 “我闻着是羊肉的味道，大哥，你觉得呢？” 韩老二也不敢相信自己的鼻子。 毕竟，猪肉他们还能弄一点吃，但羊肉，是真的好几年没见过一点了。 大队里有羊群，可是羊宰杀之后，都上交了，是当真一点都不给他们留啊！ 要吃羊肉，除非拿着钱票去城里买，他们如何能舍得？ 韩七月笑盈盈的说“今天正好遇到了，想着家里许久不吃羊肉了，就买回来了。” 家里人洗手的功夫，韩七月已经将一碗碗的羊肉泡都端出来放在了桌上。 看着油汪汪的死面锅盔还有冒着丝丝缕缕热气的羊肉汤，家里人都不敢相信这竟然是真的。 整碗都是肉啊，做梦都不敢想。 “七月，你把谁家的羊给偷着宰了？”韩陆阳不敢相信的眨巴着眼睛问道。 韩七月瞪他一眼“六哥，你可不许乱说话，要不以后有什么好吃的都不给你吃了。” 韩陆阳瞬间什么都不敢说了，开玩笑，为了逞口舌之快，耽误了吃肉，多不划算啊。 “这顿饭，我单独给钱和票吧！”楚建国看着桌上的肉，不好意思的说。 第121章 羊肉泡馍的鲜美味道 他其实很想说，要不他今晚就不在韩家搭伙了，可看着眼前的肉，口水都要流下来了，楚建国到底说不出来不吃肉的话。 他家里条件其实还可以，但因为一直住在知青点，没有办法搞特殊，他也想不起来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这样大口吃肉了。 他手里确实还有一点肉票和钱，原本想着中秋节的时候拿出来买肉过节，现在还是提前拿出来吧！ 他有预感，到了中秋节的时候，韩家的伙食还会更好。 “小楚知青，你别客气，既然是搭伙吃饭，我们家吃的好坏，你都一起就行，不用另外给钱和票。” 韩奶奶十分大气的开口。 老太太是个爽快人，自然做不出这种临时增加费用的事儿。 “楚知青，我奶奶说的对，要是赶上我们吃糠咽菜的时候，难道还要给你找补粮食？” 看着韩七月如同星子一样闪亮的双眼，楚建国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话是这么说不错，而且他当初搭伙的时候，就是准备了吃糠咽菜的，可现在他算明白了，老韩家估计在未来很长时间，都不会吃糠咽菜。 但这种时候，也没有太多时间让他继续深入思考，他手比脑子快的端起一碗肉。 “小楚知青，得泡馍吃才有味道。”韩奶奶笑盈盈的做示范。 不同于西安的羊肉泡馍，先将馍馍掰碎了放在碗里浇汤，当地的吃法是将死面锅盔掰成大块泡在羊肉汤里。 锅盔是死面的，泡在羊肉汤里也不会化，只是浸染了羊肉的的浓郁香味。 一口馍一口肉，再来一口汤，那味道就别提多美了。 楚建国来大队里这些年了，还真没吃过当地的羊肉泡馍，因此看到韩奶奶示范的时候，很惊讶。 “苏东坡曾经有诗云，陇馔有熊腊，秦烹唯羊羹。以至于我在很多年里都以为羊肉泡馍只有陕西才有，没想到咱这儿也有。”半晌后，楚建国后知后觉的说道。 “自然是有的，不过吃法不太相同罢了。楚知青你可能不太清楚，我们这里曾经是水陆码头，餐饮文化博采众长，又形成了自己的特色，只是这些年，大家伙儿日子过的不好，也就没人去研究这个了。” 听韩七月说出这话，大家都有些惊讶。 是啊，这些年了，大家都没有用心研究吃喝，为啥七月能做的这么地道？ 不过，大家都识趣的没有多问，而是埋头开始苦吃起来 与韩七月猜测的差不多，这么多人，八个大锅盔吃的差不多了，一条羊腿并萝卜粉条都吃的干干净净。 亏得韩七月提前装了一瓦罐，打算等会儿趁天黑的时候送给陆家二老的。 要不然，韩七月一点都不怀疑，都能吃的一点不剩。 吃罢晚饭，杨春芝和夏秀禾妯娌二人去灶间洗锅，韩奶奶坐在廊下捶腿。 老太太这几天辛苦，晚上连针线活都不想干。 韩七月坐在韩奶奶旁边帮着韩奶奶按腿。 韩老大和韩老二两个人心满意足的半眯着眼睛，一副昏昏欲睡的感觉。 “人吃饱了就是容易犯困，之前吃糠咽菜的时候，这会子去干活还精神的很呢。”韩老大感慨的说。 人啊，还真是不能吃的太好太饱，要不然容易产生惰性。 “七月啊，以后可不能这样买了，这一顿，把咱家一年的肉都给吃了。” 被韩老大这一提醒之后，韩老二忽然想起这个很重要的问题，忙提醒韩七月。 这孩子，哪哪儿都好，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太浪费了，身上有钱不让过夜的那种。 在娘家的时候也就罢了，将来要是结婚了，可怎么了得？ 到时候，亲家不会怪罪七月不会过日子吧？ 万一到时候给自家闺女找麻烦可怎么办呢？ 想到韩七月已经十七岁了，很快就要说婆家，韩老二总觉得这心里不得劲儿。 可闺女长大了，总不能一辈子让她留在自己身边吧？ 韩七月并不知道，自家老爹心里这样弯弯绕绕的多余想法，要是知道了，大概率是要笑话他想得太多。 “爹，您就别担心了，这些肉票，还是陆同志临走之前留下的，以后，我每个月能有肉票，三哥应该也有，够咱们家吃了。” 韩七月顺手就将陆景明同志再度拎出来。 这人真是太好用了。 话赶话说到这里的时候，韩七月忽然想起来，陆景明离开也有几天时间了，也不知道回去的时候是不是一切都顺利。 他回去之后，会给自己写信吗？ 到时候，信写过来了，不知道是给自己的，还是给陆家二老的？ “哎呀，七月，你有没有给陆家二老留下一份？”闺女这番话说出来，韩老二瞬间觉得，刚吃完的肉让心里不舒服了。 人家留下的肉票，被他们吃了，多不好？ 陆景明那孩子，将肉票留下，肯定是希望能让自己家长辈多吃两口好的。 可他们这么多的人，一口气就将这么多肉给吃了，亏心啊！ “爹，您放心吧，您闺女是这么不靠谱的人吗？当然留下了，一大罐儿呢。”韩七月压低声音说。 院子里大树下几个人已经开始拿出书本准备开始学习了，就连不在家里吃饭的两个搭伙的知青也都过来了。 听韩七月如此说，包括韩老二在内的韩家长辈们总算放心了。 “等会儿让你六哥陪着你过去，临走的时候热一下，送过去直接吃。”韩奶奶十分仔细的叮嘱。 虽然那边靠近山脚下，但万一有人路过闻到味道怎么办？ 羊肉的味道可比猪肉要浓很多，还是尽量小心一点。 韩七月点头，瞧着哥哥们都在认真埋头看书，并没有人关注自己这边，才悄声问“奶奶，我等会儿要去接赵嫂子这事儿咋办？” 今晚总得讲赵红柳接过来到自己家住着，要是真的在那小破屋里住上一晚，以后被人知道了，不一定还要说出多少是非呢。 韩奶奶说“这事儿也瞒不住，等小楚知青几个离开之后你再去，别让他们知道就行。” 虽然楚建国看起来还算可靠，但这种事，除了自己家人还是别让别人知道的好。 第122章 是个可怜人 知青们到底都是外来的人，大队里的人从来都不曾真心相信过。 知青们也都心知肚明，只是，没有明面上的矛盾，大家就这么伪装平静。 韩七月安心地拿了一本书坐在小板凳上开始看起来。 韩七月看书，从来都是沉浸式的看书，很快就能全身心地投入进去。 书本里的那些知识，争先恐后地朝着韩七月的脑子里飞窜而去。韩七月都震惊于自己看书时候的效率。 忙碌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几乎就在一眨眼的功夫，韩七月就觉得看不清楚书本上的字迹了。 抬头看过去，才发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楚建国等人也已经将书本都收拾好，正在和哥哥们说什么。 韩七月合上书本，缓缓站起来，在院子里舒展了一下身体。 送走了几个知青，韩奶奶招呼杨春芝将罐子里的羊肉热上，又装了大半个死面锅盔。 “陆家二老看着身体不太好，死面锅盔也不知道能不能消化，哎呀，疏忽了。” 韩奶奶一面装锅盔，一面还絮絮叨叨地念叨着。 很快，韩七月在韩陆阳的陪伴下去了山脚下。 路上的时候，韩七月将自己早上救了赵红柳的事简单的说了一下。 韩陆阳震惊地盯着韩七月看了好一会儿。 “七月，你这意思是，早上他们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你已经把人安顿妥当了？” 妹妹这一手玩得太溜了，早上还一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还真让人佩服啊！ “嗯，安顿好了，没敢带到咱们家去！” “小妹，你咋就救了这么个人？大队里的人都说他搞破鞋！要是你和她走得近了，会不会连累你的名声？”韩陆阳忽然想起这个问题。 自家小妹清清白白的小姑娘，和赵寡妇接触多了，会不会不好？ “没事，六哥，她虽然有错，但也是逼不得已，一个寡妇，无亲无故的活在这个世上不容易。” 虽然不知道，赵红柳为什么会走上这条路，但韩七月心软，对赵寡妇多了几分同情。 “六哥知道你心善，可这件事，咱们这次帮过之后，以后可就不能继续牵扯了。” 韩七月为了让韩陆阳能西南，只能点头应下。 至于以后到底会走到哪一步，韩七月自己心里都没数。 兄妹二人很快就走到了山脚下，依旧是韩陆阳在外面放风，韩七月直接去屋里。 韩陆阳找了一棵树，靠着树干看星星，嘴里嚼着一根干草，百无聊赖。 而屋里的韩七月，已经将肉和锅盔从篮子里拿出来。 问道肉香味，二老都忍不住咽口水了，赵寡妇也没表现得多好，一双眼睛恨不得直勾勾地盯着罐子不离开。 “七月啊，你又带肉来了？”陆老太太问。 “陆奶奶，今天家里煮了羊肉，给您送一点过来，您和陆爷爷趁热吃。” 说完这句话，韩七月又看向赵红柳“赵嫂子，你也在这里吃吧，吃完了，咱们回去。” 赵红柳今天一天其实都很忐忑，尤其是到了晚上，她生怕韩七月不过来找她。 她总不能在这里和二老住一个晚上。 虽然她自己相信，二老都是顶好的人，但这样的事要是被外面的人知道，还不知道会说出什么闲话来！ 好在，韩七月来了，她眼泪差点儿落下来。 “七月，你们家人……” “我们家人都知道了，赵嫂子，有些事，等到了我们家里咱再慢慢说，你先吃饭，羊肉汤凉了就没办法吃了。” 吃饭时间，韩七月不想让赵红柳太难过。 “七月啊，红柳是个可怜人，那李会计不是人！”陆老太太说了这么一句之后，端起碗开始吃肉，不继续说下去。 韩七月一时怔愣，没有明白陆老太太话里的意思。 三个人一人吃了一大碗羊肉泡馍，胃里舒服了，身心都舒服了。 韩七月将东西收起来说道“陆爷爷，陆奶奶，我明天早上早早送赵嫂子过来，还得劳烦你们帮忙。”奇快妏敩 “你这孩子，太客气了。” 韩七月又叮嘱了二老几句，才带着赵红柳离开。 路上，三个人间隔一点距离，都没有敢说话。 好在，这时候劳累一天，大家都睡觉比较早，并没有见到其他人。 到了寒假，将院子门拴上之后，韩奶奶已经站在堂屋门口等着了。 赵红柳虽然对韩奶奶很熟悉，但这时候心中也不免忐忑。 如果只是寡妇，肯定不会被人歧视，问题是，她和李会计搞在一起了。 不用耳朵听，赵红柳就能猜测到，现在大队里的人是怎么讨论自己的。 “快到屋里来，别站在院子里吹风了。” 韩七月拉着赵红柳到了堂屋里。 偌大的堂屋里，点着一盏煤油灯，昏黄的煤油灯只能照亮巴掌大点儿的地方。 “红柳，来，坐下喝口水。”韩奶奶招呼赵红柳“到了这里，别拘束，都是多少年的老邻居了。” 赵红柳眼圈儿一热，差点儿掉泪。 她不记得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感觉到过这样的关心了。 不管是婆家还是娘家，他们都从来没有为她着想过，所以，她吃亏之后，才能顺着李狗剩的意思委曲求全。 “谢谢你，韩奶奶，你们家的大恩大德，我赵红柳没齿难忘，这辈子当牛做马，一定报答你们。” 赵红柳话说得诚恳，也没有无以为报，下辈子当牛做马之类。 韩奶奶笑道“你这娃，啥当牛做马的，快别这么说。唉，说起来，也是你命苦！” 命苦两个字，戳中了赵红柳的伤心事，可不就是命苦吗？ 不命苦，怎么能前后死两个男人，连唯一的孩子都保不住。 不命苦，怎么能委身李狗剩那样不是东西的人，受尽欺凌。 不命苦，怎么可能被前婆婆和小叔子挤兑到不得不投河自尽？ 赵红柳眼泪哗哗流下。 “别哭别哭，没啥过不去的。”韩奶奶给赵红柳一块破旧的但洗得很干净的帕子。 “红柳啊，我今天打听了一些事，你听了可不能着急上火。” 韩奶奶打听到的事，还是打算给赵红柳说说，省得她差点儿死了都不知道为什么。 赵红柳也算聪明人，只韩奶奶这一句话就清楚了，背后绝对还有其他自己不知道的事儿。 第123章 想吃糖炒栗子了 她重重点头说“韩奶奶，我不着急上火，您说吧，我这一辈子，啥事儿没有经历过。” 赵红柳是个实实在在的苦命人，这辈子经历了别人不曾经历过的苦难，到了如今也算有些阅历。 韩奶奶看着赵红柳的面庞，想说这事儿，你还真没经历过，可到底没好说。 韩奶奶简单扼要地将事情说了一下，用词的时候，尽量委婉一点。 韩七月和赵红柳两个人都震惊了。 竟然如此丧心病狂？ “奶奶，怎么可以这样？” 韩七月的声音都颤抖了，一直都觉得，自己上辈子的遭遇就够凄惨了，看与赵红柳比起来，自己上辈子好像也不算什么。 “红柳啊，好在你现在好好的，今天杜秀英和李二宝他们找了你一整天，还没找到嘞。晚上我听到还哭哭啼啼地去大队长家里，要大队长安排让人，明天继续找你。” 赵红柳满脸悲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是啊，怎么可能不找？一百块钱呢。一个嫁过两次人的寡妇，还能值一百块钱，我还真值钱。 赵红柳觉得，自己是不是上辈子欠了杜秀英的，这辈子才会被她不当人对待。 韩七月轻轻地拍一下杜秀英的后背。 “嫂子，没事，都会好的，咱们早点休息，明天一早，我送你去山脚下，晚上再去接你。” 虽然事情已经打听清楚了，但杜秀英和李二宝两个人还没暴露出来，韩七月觉得，还是应该再等等。 赵红柳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和杜秀英这个前婆婆对质，但也清楚，韩七月说的是对的。 一宿无话，翌日一早，天还没亮，韩七月喊赵红柳起床的时候，才发现，赵红柳并没有睡，一双眼睛充血肿胀，显然是一宿没睡。 韩七月心里叹息一声说“嫂子，红柳姐，想开点儿，没有什么过不去的火焰山。” “七月，谢谢你，如果这一次没有你，我就被他们给算计死了。” 韩七月握住她的手说“我也是正好遇见了，我平日里都是不去河边只上山的，也就那日。” 要说这不是巧合，韩七月都不相信，或许，冥冥之中都有注定。 二人醒来了，便也没耽误，出门准备直接去山脚下。 韩奶奶将二人喊住说道“带点儿口粮过去，陆家本来就缺吃少喝的，加上红柳，更难了。” 韩奶奶这话可不光是说一说，而是真心实意的，因为她已经按着小半袋粮食出来了。 赵红柳说“我家里还有些粮食，够我吃十几天的。” “你家里的粮食，怕是没了，就杜秀英那个样子，还能给你留下？” 韩奶奶都不用去看，凭着这些年对杜秀英的了解，就知道，那老娘们绝对干不了人事儿。 韩奶奶这么一说之后，赵红柳也想到了。 可不是么，她怎么就忘了，那个女人，连人都能卖了，何况是那里的那点儿东西。 估计家里现在都被搬空了吧？ “我今天不去别的大队，闲了过去帮你看看。” 韩奶奶看出了赵红柳的意思，开口应承。 赵红柳道“谢谢韩奶奶。” 赵红柳眼看着就要跪下磕头，被韩七月给阻拦了。 “红柳姐，我们快走吧，再不走，就有人起来了。” 赵红柳也只能赶快跟着出门。 二人一路走得飞快，好在，此时的村子十分安静，一路顺利到了山脚下破屋子都没遇到人。 韩七月这才算长舒一口气。 陆家二老已经起来了，正在等着赵红柳呢。 听到外面的动静，立即打开房门。 瞧见二人拎着袋子，陆奶奶说道“怎么还带着东西来？” “韩奶奶准备的，说我这两天要在您这里吃用，不好让你们补贴！” 赵红柳的话说罢，陆奶奶就清楚了，这是韩家在补贴自己家呢。 也难为韩家一家子都是好人，才会隔三岔五的补贴。 “陆奶奶，天气越来越冷了，您这里柴火还是不够，回头我再给您送些过来。” 这次的事好端端地将两位老人牵扯进来，韩七月总觉得愧疚，就想着补偿一下。 “我们两个去山脚下转转，每天也能捡回来一些。” 赵红柳忙说“这几天我不能出去，等这件事过去了，我帮您二老捡柴火。您二老的身子骨不好，趁着这段时间大队里没给你们安排活计，先休息休息吧。” 说起这事儿，韩七月也才想到，是呢，好像大队长将人安置在这里之后，就彻底遗忘了这两个人，到现在也没安排活计。 等回头，得问问大队长，看看大队长是个什么章程。 一直不安排干活，对于两位老人调养身体肯定好，但后面会有很多问题，尤其是万一遭人举报，就麻烦了。 说了几句闲话，韩七月便上山去了。 正如韩七月说的，天越来越冷了，需要的柴火越来越多。 大部分的人家这时候就该上山捡柴火了。 山上没有路，车是上不去的，只能依靠人力背下来。 但韩七月有作弊神器啊。 柴火捡成一堆捆上之后，直接放在空间里，有多少放多少。 偌大的院子，前院被超市给占了，后院还有空间，放柴火没问题。 韩七月是个行动派，上山看到干柴枯枝，干脆直接收拾起来，很快空间里就装了不少柴火。 一早上在山上，韩七月也没弄到多少有价值的东西，但她是个不愿意空手下山的人，下山之前，又从空间里偷渡了一些蘑菇之类的出来。 空间里的野生蘑菇越来越少了，韩七月有些惆怅。 一则是蘑菇不够了，二则是因为天气越来越冷，再从山上弄蘑菇下去，就有点不符合实际了。 好在，韩七月在空间里又找到了一些板栗和榛子。 虽然空间超市里的板栗和榛子不像这个时代野生的，但蒙混过关应该可以。 想到板栗和榛子，韩七月觉得，这事儿得找六哥问问。 六哥自小淘气，没少在山上撒野，得问问他，知不知道山上哪里有榛子和板栗树。 一路顺利，回到家里，韩七月将身上的背篓放下来，不多的一点药材，加上一小堆蘑菇。 韩奶奶笑着说“今年这山上的蘑菇都格外的多一些，到底是年景越来越好了。” 韩奶奶不过是随意说一句话，倒是让韩七月又想起来很重要的事儿。 第124章 寒冬 如果没记错的话，上辈子这一年，是个寒冬，而且，下过好几场大雪。 大队里有几户人家的房子被压塌了，牲口棚子也被压塌了，好在没有砸到人。 这么重要的事情，她差点儿给忘了。 不行，这件事得提前想办法避免。 对于大队来说，牲口的损失也是大损失，就算没有人员伤亡，但死了两头牲口，大队里也算遭受了巨大的财产损失。 韩七月沉默下来，韩奶奶还觉得有点奇怪。 七月从来都是一个稳重又成算的孩子，为什么会忽然沉默不语？ “咋了？月？”韩奶奶好奇地问。 韩七月摇摇头“没事，奶奶，我没事儿，就是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这话韩七月说得含含糊糊的，毕竟，现在还没开始秋收，就算遭遇寒冬，也是几个月之后的事儿。 “奶奶，我觉得，今年的天气可能会比较冷，您平时和陶奶奶他们说话的时候，别忘了提醒一下，让他们多预备些柴火。” 韩奶奶虽然对韩七月说的这个话持怀疑态度，但一贯以来的信任还是让她点头。奇快妏敩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给你陶奶奶她们说。” 韩七月没有打算将这件事拿出来给大队长说，让大队长要求大家做准备，而是通过韩奶奶的嘴巴说给其他大队里的老太太听。 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小看了大队里这帮老太太的本事。 这些老太太们都是家里的长辈，平日里在家说话几乎就是一言九鼎。 只要她们能相信，很多问题都能解决，可比大队长还好使很多。 商量定了这件事之后，韩七月帮着韩奶奶做饭。 今天，韩七月没打算去县城里，也没打算去公社，她得好好的计划一下交流会的事儿。 这是她承接的大项目，如果砸在手里，回头不管做什么，都不会被人信任。 吃早饭的时候，韩七月顺嘴又提醒楚建国“楚知青，我最近几天看天气，总觉得今年可能比往年要寒冷一些，说不一定还有大雪，你现在一个人住着，得提前准备柴火。” 乡下人冬季取暖，基本上靠的都是柴火，韩七月虽然有想弄些煤炭的想法，但很多事，不是想就能做到的。 什么都要票的年代，韩七月可不敢做梦自己能顺利得到煤炭票。 再说了，一大家子人，少了也不够用，这么多房间，没有两三千斤也熬不过冬天，还是要提前准备多多的柴火。 韩老大笑着说“七月啊，这才秋天，你咋就能想到冬天下大雪的事儿？” 韩奶奶瞪了韩老大一眼“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七月说让多准备一些柴火，咱们只管多准备一些柴火就行了，你咋这么多事儿呢？” 挨了骂的韩老大只能讷讷地摸摸鼻子继续吃饭。 算了，这事儿，自己还是别管了，反正，也轮不到他去捡柴火。家里这么多孩子呢。 楚建国并不相信韩七月说的今年可能会下大雪的话。 但是，韩七月说的，多捡柴火这话不错。 往年住在知青点，人多，想法不同，勉强够用就行了，但今年不一样，他一个人住着，总得更加暖和才不枉费自己搬出来不是。 “我知道了，本来就想着今年要多预备些柴火，一个人住着，有好处，但也有不方便的地方。” 韩奶奶脸上都是笑容“你这孩子，觉得一个人上山不方便？没事，你和我家这几个臭小子一起上山就行。” 楚建国其实也有这个意思，和韩家人接触的多了，他也算看出来了，韩家人其实是很好商量的一家子人。 对他这个忽然冒出来蹭饭的人，也十分客气，还口口声声说，他给他们讲课了。 “多谢韩奶奶，要不，以后我们也早上早点上山，上工之前先背一趟柴火？” 楚建国这话就是征询韩家其他几个年轻人的意见了。 韩向阳觉得，多准备点儿柴火没啥，就算今年不是寒冬，到了春天做饭啥的一样可以用。 “行，那就从明天开始，我们早上和七月一起上山。” 啥？ 韩七月傻眼了，她是希望家里能多准备些柴火，可是没想着和他们一起上山啊。 要是大家一起上山，她还怎么搞偷渡？ 不过，再仔细一想，大家能上山的时间，不是早上上工之前，就是下午下工之后，大概率，早上会有不少人上山捡柴火。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总有办法。 “那你们明天要早点起床哦，我可不等你们。”韩七月促狭地笑着。 “六哥，我还有另外一件事要问问你，咱们这座山上，哪里有板栗树和榛子树？” 韩陆阳一听韩七月提到板栗和榛子的时候，瞬间来了精神。 “小妹，这事儿，你问我就找对人了。咱们这座山上，统共就只有两棵榛子树，五棵板栗树，都藏在一个小山谷里，一般人还真找不到。” 韩陆阳此时那就一个精神抖擞，整个人都容光焕发的。 韩七月忍不住想着，难怪家里人都说，六哥是个皮猴子，可不就是个皮猴子？ “小妹，咱们什么时候去山上？我估计着再有不长时间，榛子和板栗就成熟了。” “过几天吧，八月十五中秋节左右怎么样？” 韩七月想了想说“中秋节大队里应该要放假，到时候，我们集体去山里。” 平日里，哥哥们都要上工，没这么多时间去山上，只有找大家都不去上工的时候。 他们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瞒着楚建国。 楚建国听着，也动心了。 往年都是家里给自己寄东西，要是今年能弄点儿板栗和榛子什么的，给家里人寄回去，也是自己的心意。 “陆阳，你们弄到的榛子和板栗要是多的话，我买些行不？” 楚建国到底没好意思说，自己要跟着去分一杯羹，只说到时候自己买一点。 但韩陆阳的反应和楚建国预想的可完全不一样。 第125章 殷勤的少年 “建国哥到时候大家一起上山自己捡呗，买啥呀，也不是我们家的。”韩陆阳大大咧咧的说。奇快妏敩 楚建国忙点头“那到时候我们一起上山去。” 韩家人是真的很好，楚建国心里忍不住又给韩家人点上一个赞。 早饭之后，韩七月负责刷锅，其他人准备一下，就要去上工了。 大队长一番慷慨激昂的发言之后，给社员们安排了工作。 今天的工作是给土豆子培土。 土豆这段时间涨速很快，周围的土都被土豆给撑开了。 这时候，就要在每一株土豆秧培土，将裸露出地面的土豆都用土掩埋。 土豆如果盖不严实，裸露出来的部分就会变绿，不光口感不好，还会让人有轻微的麻痹感。 这不是个技术活，但需要一直弯着腰，一天下来，十分辛苦。 但老韩家的人到了地里，干活都很认真。 大队长走过来问“今天给你们安排的活儿把七月的基础工的任务取消了没有？ 之前韩七月不去地里上工，但家里的其他人要将她的基础工做完，要不到了分粮食的时候，韩七月就没资格分。 现在不一样了，韩七月现在有正式工作，基础工业不用承担了。 “大队长，都已经弄好了，谢谢您。”韩老二立即表示感谢“过两天消停点的时候，我们一起喝两口。” 韩老二不是糊涂人，很清楚，韩七月这个工作机会与大队长有很大关系，如果不是大队长，七月不会这么顺利得这么好的工作。 “客气啥呀！”大队长眉开眼笑，也没有拒绝。 又说了两句闲话，大队长忙着去别的地方看培土的进展了。 韩家。 韩奶奶看着韩七月一副不打算去上班的样子，忍不住开口了。 “月啊，你刚上班，就不去单位，合适吗？” 韩奶奶害怕孙女儿因为不去上班被单位上其他的人给嫌弃了。 韩七月想了想“奶奶，您说的是，我这就收拾一下去公社。” 反正就是梳理交流会的事儿，在家里干肯定没问题，但不管在家里干了多少活儿，领导和同事们都看不到，容易落话柄。 虽然还没有正式上班，但韩七月已经能感觉到，公社里的许多人，可能并不好相处。 她初来乍到，得罪了刘玉芬那样一个专门找事儿的，还是小心些好。 韩七月给韩奶奶说了一声，出门直接上班去了。 去公社的路不算远，韩七月也没想着从空间里偷渡出自新车，而是快步朝着公社走。 今天算她第一天正式上班去的时候，得准备一下，生活必需品肯定要带。 等到了公社里，将自己的办公室简单布置一下也是很有必要的，毕竟，大家都喜欢在舒心的环境里工作。 至于床铺，韩七月还在考虑，需不要要铺。 她本人觉得，没有太大必要，反正她没想着在公社里住，每天都要来回走。 路上，韩七月在空间里给自己整理了不少东西，装了四个大大的网兜。 韩七月赶到公社大院里的时候，距离上班时间还有三分钟。 她拎着网兜朝着自己的办公室里走，刚进大门，在大门左侧的水窖边上看到了正在打水的小吕。 自然条件限制，整个公社除了靠河的几个大队之外，大部分大队饮用水都是水窖里的水。 公社也不例外。 “小韩同志，你来了？哎呀，你带着不少东西呢，这一路上累了吧？我帮你。” 小吕眼尖的看到了韩七月，在看到韩七月两只手各自拎着两个大大的网兜，网兜里装着洗脸盆、暖水壶、饭盒、喝水杯子等日常用品，立即上前帮忙。 “不用了，小吕同志，我自己能行。”韩七月忙推辞。 她是个女同志，小吕是个男同志，两个人接触多了也不好，容易惹人说闲话。 但小吕现在一心一意牵挂着韩七月呢，难得有这样讨好韩七月的机会，他当然不愿意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最终，小吕同志还是帮着韩七月拎过两个网兜。 还真是够沉的，没想到韩七月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女同志竟然能拎着这么多东西走一路。 韩家在团结大队呢，远得很，韩七月同志好像也没自行车。 小吕考虑，要不要通过家里的关系，给韩七月弄一张自行车票。 等到了办公室，韩七月笑着谢过小吕。 “小吕同志，真是太谢谢你了！” 这下，轮到小吕不好意思了，他就只帮忙拎了这几十米的路，怎么能当得起韩七月如此客气的道谢？ 小韩同志就是客气！ “小韩同志，我帮你收拾吧！”小吕心里一激动立即开始找事儿干。 韩七月大惊失色，开玩笑呢，怎么能让小吕帮自己收拾？ 要是被刘玉芬那样的三姑六婆看到，谁知道能说出什么来。 “我自己来就好，小吕同志，我看到你正在打水，别耽误了！” 小吕这时候才想起来，蔡主任还等着水呢，他忙三步两步跑过去继续打水。 “小韩同志，我等会儿再过来帮你，老同志帮新同志，是应该的！” 韩七月看到小吕走远，立即将办公室的门关上。 新同事太热情了，也不好啊！ 她从网兜里一样样的将东西都拿出来。 很快，网兜里的东西都摆放到了各自应该出现的位置。 虽然东西不算很多，而且大部分都是小玩意儿，但有了这些，办公室里就有烟火气息了。 韩七月正在摆放东西的时候，就看到外面有人有意无意的朝着她的办公室里看。 韩七月着实觉得十分不舒服。 寻思着应该挂个窗帘才行，还得把最下面的两块玻璃糊起来。 这样总感觉连点儿隐私都没有。 她看了看木头窗棂，上面有两颗钉子，钉子上还拉着一段铁丝，显然是之前挂窗帘用的。 这倒是省事儿了。 她现在缺的就是一块布料，这个难不倒韩七月，空间里有，她只要进去找一找就能解决。 韩七月走到门后面，闪身进入空间里。 她在空间里翻找到了一块比较素净的淡蓝色花布。 这块料子当窗帘正好合适。 至于糊窗户的纸，用白纸最好，敞亮，可韩七月也清楚，要是真的这时候用白纸糊窗户又要被人指指点点，反正也就短短几个月时间，弄一张报纸糊上算了。 空间里那些应该还没有发行的报纸韩七月没打算用，公社里不可能没有废旧报纸，等会儿找两张就够了。 韩七月踩着凳子将窗帘挂起来，瞬间，办公室感觉又温馨不少。 韩七月一番布置下来，只有床的位置看起来有些怪异，光秃秃的木头床上，没有被褥，连床单都没有一条。 这时候，门被人敲响了。 第126章 冷淡的新同志 韩七月从玻璃窗里看外面，是一个中年女人，昨天见过，应该叫李月！ 韩七月现在对公社里的每个人都很难生出结交的心思。 毕竟，经历过了昨天，韩七月对公社里这些人都不敢相信。 因此，她只打算以后当做普通同事关系相处，不远不近就行。 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他们心里怎么想的呢。 韩七月客气气的开口，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十分得体。 “李大姐，你好，以后还要请您多多关照，我年轻，没上过班，以后还要请您多多提点。” “你这么聪明的孩子，肯定是一看就明白了。小韩啊，大姐我学历不高，能力不出众，在公社里，也就是混日子罢了，提点你肯定做不到，但你要是有啥需要帮忙的给我说，我还是有一把子力气的。” 韩七月听李月这么说，只是淡淡笑着道谢，也不说有什么可帮忙的。 李月没听到预期中的回答，有些失望。 她看着韩七月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想着很多事情肯定做不好，这才主动凑过来。 谁知道，人家小姑娘的办公室都布置的差不多了。 李月四下看了一圈，才发现，没有床单被褥。 “你怎么没有把床铺拿过来？这可怎么住？” “原本也没想着住，我家里距离也不远，早晚走一会儿就到了。”韩七月实话实说。 她担心住在公社里，会有很多麻烦找上门，她可是最不喜欢麻烦上门的人。 “你这孩子，还是年轻，就算你早晚走，中午不得休息一会儿？”李月说的时候，还专门打量了一下韩七月。 韩七月身上的衣服都是八成新的，而且，还背着一个很漂亮的军绿色小包，显然家里条件不错。 还能舍得用这么漂亮的布料当窗帘，李月可不觉得韩七月会准备不起一床被褥。 那就只能是太年轻没想到，也不知道她家里人咋也没帮着想一想。 李月十分眼热的看着韩七月的窗帘，那火辣辣的目光，看得韩七月都怀疑，窗帘会不会被直接点燃。 “这块料子真好看，也难为小韩妹子你舍得，换了我，说不定直接裁衣裳穿了。” 李月对韩七月挺羡慕的。 能不羡慕吗？和棉纺厂里有关系的娃，布料啥的肯定不缺。 韩七月没有接后面的话，只开口说“多谢李大姐，我知道了，等明天来上班的时候，我把被褥带上。” 不得不说，李月的提醒还是挺有道理的。 总不能别人中午都休息了，自己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发呆吧？ 虽然说，空间里也能休息，但空间里的时间是静止的，她就算在空间里睡醒了，到外面时间也就只过一瞬间而已。 感觉到了韩七月的冷淡，李月便知道，这不是个容易亲近的，而且，她能感觉到韩七月的防备心很重。 都是刘玉芬这个女人，搞出这么一场，让他们以后想和小韩同志打好关系都难了。 “行嘞，我先走了，今天还有些工作，你先忙着，我不打扰你了。” 韩七月这时候却热情了，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把瓜子说“李大姐，谢谢您，这点瓜子是自己家里的，您尝尝鲜。” 虽然只是一把瓜子，但不过年不过节的，谁家能舍得花钱买这个？ 李月对于来一趟收获一把瓜子这事儿，还是挺开心的。 她瞬间对韩七月的喜欢又增加了不少。 这孩子是个聪明的会来事儿的，可比刘玉芬那个讨人厌的好多了。 整个公社里，阴盛阳衰，女人比男人少得多，偏偏两个女人又是乌眼鸡一样的，互相见不得。奇快妏敩 除非必要，李月和刘玉芬两个几乎都不开口说话，现在来了另外一个女同志，还是个女娃娃，李月觉得，比刘玉芬值得交往。 至于韩七月的冷淡，刘玉芬选择忽略。 谁也不是从一开始就能亲近的。 李月前脚才走，后脚小吕又来了。 “小韩同志，你还不知道哪里打水吧？我去帮你打过来。” 小吕殷勤地想帮忙，但是却被韩七月拒绝了。 “小吕同志，不用了，我自己来，劳烦你给我指一下方向就行了。” 韩七月语气淡淡的，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也不是很热情。 小吕无奈，只能给韩七月指路。 “那边那间房，是公社的食堂，我们日常用的热水，也是食堂供应。中午吃饭的时候，院子里的钢板会敲响，到时候，你拿着饭盒去打饭就行。饭钱实行月结制度，不用每天准备钱票……” 这些都是公社里的基本情况，韩七月听得很认真，免得回头一头雾水，吃饭都找不到地方。 “凉水就在我刚才打水的地方，小韩同志你去打热水，我帮你打凉水吧。” 小吕说出这话的时候，其实还觉得有些奇怪，刚才韩七月进门的时候，虽然拎着不少东西，但没看到拎着水桶，怎么这会儿办公室里出现了一个水桶？ 但小吕又觉得，可能东西太多，自己没留心看错了。 韩七月只能接着推辞“不用了，小吕同志，这些事在家里都是做惯了的，我自己能行。再说了，以后大家是同志，我总不能一直等着别人照顾吧？” 这话说的不无道理，小吕很失落，但也清楚，韩七月不是那种随便的姑娘。 甚至，这个姑娘看起来一副什么都好的和蔼样子，可实际上，并不好相处。 他决定回头好好请教一下舅舅，让舅舅帮忙出主意，甚至帮自己牵牵线。 韩七月并不知道小吕心里的想法，更不知道，对自己还不错的蔡主任，竟然是小吕的舅舅。 韩七月拿着暖水瓶直接去了食堂。 食堂小小的一间房，有案板有锅台，还有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正在揉面。 “婶子，你好，我是新来的干事韩七月。” “小韩同志，早就听说要来个年轻的女同志，没想到你这么年轻，长得还俊。”大婶咧着嘴笑。 第127章 大师傅的手不抖 韩七月和婶子聊了几句，就已经知道了婶子叫黄雀梅，在公社的食堂里做饭四五年时间了。 真说起来，这位黄婶子，才是公社里的老人。 知道黄婶子家里有个小孙子今年才两岁的时候，果断地从衣服口袋里摸出几颗糖递给她。 韩七月如此，倒是让黄雀梅吓一跳，这孩子，怎么一言不合就给糖了？ 这玩意儿可金贵嘞，就是公社里的干部，一年也最多只有两张糖果票。 “小韩同志，这怎么好意思呢，糖块这么金贵，你留着自己吃呗！” 口中虽然拒绝，但婶子的手却攥得紧紧的，生怕韩七月将糖拿回去的样子。 韩七月笑到“我这么大人了，还吃什么糖啊，这几块糖给孩子甜甜嘴儿。” “那我就谢谢你了，小韩同志！”黄雀梅与韩七月说话的表情都真诚了好几分。 韩七月笑着冲黄雀梅摆摆手。 “婶子，我先忙去了，我们中午再见！” 黄雀梅站在原地，喃喃说道“这孩子真是会来事儿，等中午的时候，一定多照顾照顾小姑娘。” 长得漂亮，还会来事儿的孩子，谁能不喜欢？ 韩七月拎着一壶开水朝着自己办公室走去，前世今生，她这是第一次上班，不太懂得职场规则。 但她很清楚，如果吃食堂的话，最不能得罪的就是食堂的大妈。 人家勺子抖一抖，别说吃到肉了，甚至有可能吃不饱！ 拎着热水回到办公室，又打了一趟凉水，韩七月开始擦拭办公室的桌椅板凳。 水桶是韩七月从空间里偷渡出来的，应该是上辈子在庄家的时候用过的，上面锈迹斑斑，但不影响使用。 这辈子，从庄家弄来的东西，韩七月都收拾起来，打算找机会出手，并没有想过自己用。 主要是总觉得膈应的不行。 但是上辈子空间里带着的许多东西，都是她用过的，用起来并没有觉得不适应。 韩七月干活的时候，十分专注，手脚麻利，前后不过用了十几分钟时间，就将整个办公室彻底的擦洗了一遍。 看着干干净净的办公室，韩七月整个人总算觉得舒畅了。 她喝了几口水之后，坐在办公桌前开始工作。 她的时间看起来很多，实际上十分紧张，必须争分夺秒才行。 一个早上，韩七月除了喝水一直都在伏案疾书。 当然了，她中间其实也到空间里去了一趟。 在空间外面，时间真是不够用，在空间里作弊能极大地缓解时间不足的问题。 总之，三进三出之后，韩七月的计划书已经差不多算尽善尽美了。 韩七月自己看了两遍觉得很满意，所有该考虑到的细节方面都已经考虑完全了。 就在这时候，韩七月听到了清脆的钢棍敲打钢板的声音。 韩七月有一瞬间的懵，怎么这时候上工？这都几点了。 随后才想起来，这应该就是小吕同志说的吃饭的铃声。 大队里敲响钢板就是该上工了，到了公社里，就变成该吃饭了，韩七月还觉得挺新鲜的。 她拿出自己的饭盒筷子朝着食堂里走去。 至于计划书，被韩七月随手放在了桌子的抽屉里。 有些时候，兢兢业业干活是好事，但太快了，就不好了。 她打算的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再给蔡主任呈送过去。 下午的时间，工作已经完成的韩七月初步计划认真看书。 时间不等人，她可不希望等到恢复高考的时候，没能力考上好学校。 韩七月到食堂里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在排队了，韩七月站在队伍后面等着。 整个公社里，她认识的人不多，因此也没主动和其他人说话。 好在很快就轮到她打饭了，韩七月看到了一口大铁锅里，还有少半的白菜炒粉条子，有少量的肉片，旁边的大盆里放着今天的主食——二合面的馒头。 这样的饭菜，放在寻常人家里算不错了，可韩七月这段时间吃得好，并不觉得有多欢喜。 黄雀梅咧着大嘴笑“小韩同志，你来了？咱们的午饭定量是一个人两个馒头，一饭盒的菜。” 馒头很大，比成年男人的拳头还要大一点，两个馒头韩七月还真吃不下去。 她想推辞，可是看到其他人各自拿了两个馒头，也就明白了。 自己吃不了不要紧，省下来的，可以带回家里去给家人吃。 这年月没人嫌弃粮食多。 韩七月从善如流地从大萝筐里拿了两个大大的馒头，然后从黄雀梅的手里接过饭盒。 虽然说是食堂，但食堂没有多余的桌子让大家坐下吃饭，韩七月便从众地端着饭盒回到办公室。 “小韩同志，要不来这里，我们一起吃？”李月招呼韩七月。 韩七月摆摆手说道“不了，李大姐，忙了一个早上，我先回办公室休息休息。” 刘玉芬正好看到这一幕，似笑非笑地对李月说道“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吧？” 李月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小韩同志刚来上班，和大家都不熟悉，你不团结同志就算了，还在这里阴阳怪气！你这是破坏团结！” 两个女人的嘴上功夫都十分了得，这些年下来各有胜负。 对于李月说自己破坏团结什么的，刘玉芬根本不放在心里，冷哼一声，扭身就离开了。 韩七月回到办公室之后，看着大大的一饭盒菜和两个大馒头，还真惆怅了。 粮食肯定不能浪费的，甚至，都不能给别人，要不，别人估计都要说自己是大傻子了。奇快妏敩 最终，韩七月将大部分的菜都拨出来，打算晚上带回家。 拨菜的时候，韩七月发现，饭盒子下面藏着好几块炒制焦黄的五花肉，看着还挺不错。 韩七月哭笑不得，黄婶子还真是个有趣的人儿，早上的几块糖真是没有白给。 只是，她是什么时候将肉放到自己饭盒里的？怎么都没看到？ 韩七月打算将这些肉都带回去让奶奶和家里其他人看看，也省得他们都不放心自己，生怕自己饿着。 午饭韩七月吃了差不多四分之一的菜和半个馒头就饱了，她觉得还真实惠。 剩下的，装起来放在一旁。 第128章 收到信了 吃完饭，韩七月装模作样的出去洗饭盒，却发现，没看到其他人洗饭盒。 而且，韩七月观察了一下之后，惊讶发现，所有的办公室门都紧闭了。 有些办公室窗帘放下来了，有些看样子没有窗帘。 不过安安静静的院子显然告诉韩七月，大家都午休了。 这生活还真是怪规律的。 韩七月回到办公室之后，也将窗帘放下来，又从空间里拿出一床被褥铺上。 忙碌一个早上，整个人高度紧张，这会儿躺下来，真是舒服得不得了。 迷迷糊糊中，韩七月睡着了。 只是，她睡午睡的时间很短，不过二十分钟左右，就自然醒了。 韩七月看看手表，距离下午上班还有一个多小时时间。 忙了一早上都没休息，就算睡了一觉，这会儿脑子依旧不是很清醒。 韩七月并没有打算利用中午这段时间学习，这时候学习，效率肯定不高，还是去外面转转，让脑子放空之后再学习。 最终，她打算去公社的街道上看看。 虽然公社小，但是再怎么小，五脏俱全。 的街道上，该有的供销社、卫生院、邮局都有，至于其他，那是真的没有了。 韩七月在街上走着，不过十分钟，就从头转到尾了。 街道实在是太小了，韩七月想起自己当阿飘的时候看到的几十年之后的繁华，不由唏嘘。 终究还没有发展起来，后世的繁荣和这个年代无关啊！ 转身打算回去的时候，韩七月看到了邮局。 忽然，她想起来一件事，好像之后的很多年，许多人集邮，有些邮票价格高到可怕，小小一张邮票，甚至有价值百万的。 只可惜，她不记得是哪些邮票涨价。 不过，多买几张，万一自己是个有造化的人呢？ 本着这个想法，韩七月去了一趟邮局。 反正现在邮票十分便宜，自己又不缺钱。 韩七月进到邮局里的时候柜台上坐着一个年轻小伙子，二十几岁的年纪，正坐在柜台后面打瞌睡。 瞧见韩七月的时候，还有一点诧异。 “同志，你好，寄信吗？” 韩七月对于小伙子这样的反应，觉得有点奇怪。 “我想买一些邮票，不知现在都有哪些邮票。” “同志，我们刚到的邮票，《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军五十周年》纪念邮票，一套5枚，单张八分，全套四角，你要吗？” 韩七月并不知道这套邮票有没有收藏价值，但遇上了就是缘分，那就买上一些呗。 韩七月最终每样买了二十张，一共花了八块钱。 看到韩七月一次性买了这么多邮票，年轻小伙子还是挺惊讶的。 这姑娘是集邮还是有很多信件需要寄？ “你喜欢集邮？” 正在认真看邮票的韩七月冷不防年轻的邮递工作者和他说话，还真有些吃惊。 但韩七月反应很快，抬头的时候，脸上已经带上笑容。 “也说不上喜欢，就是觉得，邮票能讲故事！” 这是实话，很多邮票都是有其内涵和意义的，确实能讲故事。 韩七月浅笑嫣然，年轻小伙子有一瞬间都被晃花了眼睛。 小伙子的脸瞬间就红了，但还是开口问。 “同志，你看着挺眼生的，是咱们公社的人吗？” 小伙子问出这话的时候，韩七月总算明白了年轻小伙子最开始看自己的表情哪里怪异了。 也是，这里是小地方，每天见到的大概都是熟悉人，忽然出来一张陌生面孔，也难怪小伙子盯着自己看。 “我是公社里新来的干事，叫韩七月，以后有很多见面的机会，应该就不眼生了。” “原来你是公社里新来的干事啊，你好你好，韩七月同志，我叫常志远，很高兴认识你。” 常志远十分热情，就差直接上前和韩七月握手示好了。 韩七月冷不防被人如此热情的对待，还真有些不适应，她想着，要不要赶紧离开。 “以后要是来了新邮票，我给你留一份。” 虽然韩七月说自己只是一时兴起，但常志远觉得，韩七月应该是喜欢集邮。 “好的，那就先谢谢你。”韩七月客客气气的说道。 太热情的人，韩七月觉得有点吃不消啊，还是远着点好。 “对了，韩七月同志，我记得好像有你一封信。” 常志远忽然想起来，刚才接收的信件里，有一封是韩七月的，好像是从京市寄过来的。 “我的信？”韩七月先是一愣，随后想起来，应该是陆景明到京市之后寄过来的吧。 也不知道是给自己的，还是给陆家二老的。 “你等下，我拿给你看，团结大队韩七月。” 常志远说着话，已经找到了韩七月的信。 韩七月接过来一看，果然就是从京市寄过来的，厚厚的一封信，信封都有些鼓鼓囊囊了。 没有写清楚是谁寄出的信件，只有一个地址，但地址也不是十分明确。 除了陆景明之外，她并不认识其他京市的人，应该是陆景明没错。 韩七月看着信封上苍劲有力的字，不由想到了陆景明。 虽然接触不多，只有短短几次，但就是那几次，陆景明竟然在韩七月心里留下了深刻印象。 但韩七月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陆景明这个人很不错。 常志远一直观察着韩七月的面部表情变化，瞧见韩七月脸上羞涩与欣喜的时候，他心里有些失落。 这封信，怕是这个漂亮的小姑娘对象写过来的吧？ 要不然，小姑娘看到信的时候，脸上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好像还带着一点点思念。 也是，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要是没有对象，才真的奇怪。 常志远思索间，也就放下了对韩七月刚升起的那点儿念头。 天涯何处无芳草，小韩同志太漂亮了。 韩七月与常志远告辞之后，拿着信回到公社。 公社大院里还是静悄悄的，显然，大家都还没起来。 韩七月回到自己办公室，关上门之后，才小心翼翼地将信封打开。 等她打开信封一看，里面装着两封信。 其中一封上面写了一个大大的七，显然是给自己的。 她猜测，另外一封什么都没写的，应该是给二老的。 她只将自己的信打开，依旧是信封上一样苍劲有力的字迹，果然是字如其人。 韩七月的嘴角由出现一个弧度，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她此时的笑容是多么的温柔和美好。 如果此时的陆景明看到韩七月的样子，估计整个人都要心潮澎湃。 只可惜，此时他正在千里之外，根本看不到心中的人，只能写信，偏偏两个人不熟悉，就连信里面都不能写太多露骨的话，只能问好。 第129章 思念 韩七月拿着信认认真真的看。 但陆景明在信里没多说什么，就是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已经平安到达。 同时，他隐晦的提醒韩七月，国家可能要恢复高考，希望韩七月能坚持学习，同时还邀请韩七月将来到京市。 韩七月不由感慨，很多人都以为，高考是从公布的时候才定下的，但实际上，根本不是这么回事，许多人提前就已经知道了。 信的最后说，以后每个月会寄过来十块钱，并随信附上票据若干。 就算韩七月看的很慢，但就薄薄的两页纸，韩七月很快就看完了。 将信纸顺着之前的痕迹折叠起来，韩七月也不知道自己是失望居多，还是什么心情。 总之，心情很复杂。 原本的好心情似乎也平添了一点点忧愁。 但很快，韩七月就将这样复杂的心情抛在脑后了。 她现在没有时间伤春悲秋，必须要努力学习。 时不待我，只争朝夕。 韩七月干脆钻到空间里去学习了。 空间里无日月，韩七月一口气看了大概有三四个小时样子的书，只觉得头昏脑涨，整个脑子都混混沌沌的。 她也没出来，索性在空间里睡了一觉。 一觉睡醒来，韩七月觉得神清气爽。 她决定以后抓紧时间在空间里学习，累了，就在空间里睡觉。 这样的话，她就算已经将那些知识都忘记，也可以系统的复习。 知识掌握的不多不要紧，有空间这个作弊利器，问题都能够解决。 从空间里出来之后，韩七月重新拿起那封信，才发现，信纸的背面有一个地址，但是没有具体的街道，只有一串数字。 韩七月不知道这串数字代表什么，但觉得，只是数字的地址，肯定不一般。 她打算等回家的时候，去看看陆家二老，顺便问问，这串数字真的能寄信吗？ 接下来的时间，韩七月依然认真学习，小吕正好看到了。 “韩七月同志，你还读书吗？” “领导同志都说了，活到老学到老，掌握知识，是我们年轻一代的使命和任务。” 韩七月一番话说得大义凛然，让小吕觉得，自己是个拖后腿的。 “我以后向韩七月同志学习！” 韩七月“……” 她真的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不想让人怀疑罢了！ 不过这小风波，韩七月也没放在心里，只是暗暗想着，以后学习的时候，要更加小心一些，不能被人给看见。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韩七月直接找到蔡主任汇报工作。 这是蔡主任给韩七月的特权，他表示韩七月负责的工作，直接向他汇报就可以。 韩七月此举，让不少人觉得心气儿不顺。 蔡主任是公社里的一把手，一般都是听其他领导的汇报。 韩七月不过是一个刚上班的干事，凭啥直接给一把手汇报工作？ 可蔡主任自己的要求，别人就算有再多的意见也白搭。 蔡主任看过韩七月的详细规划之后，十分满意。 “小韩同志，辛苦你了，才一天时间，就能弄出这么详细的计划。我相信，棉纺厂的领导应该也会满意。” 蔡主任可不会盲目的觉得，自己认可就是好东西，在这次交流会上，他们公社，其实是劣势，主要还是看几个厂子的态度，尤其是作为牵头单位的棉纺厂领导的态度就十分重要。 “蔡主任，我也是第一次干这个工作，肯定有很多不足之处，我以后会更加努力。” 韩七月十分谦虚地回答了几句话，蔡主任又表达了对韩七月的信任，总之二人的工作交流很愉快。 最后，海悦表示自己明天要去棉纺厂那边沟通，先不来公社了。 “前面棉纺厂的领导已经和我沟通过了，他们也是让你暂时住在县城里。他们还给你准备了宿舍，说你来来回回跑辛苦。”这些话，越说蔡主任觉得越心酸“小韩同志，你去了棉纺厂，可不要乐不思蜀啊。” 这话虽然是开玩笑，但也算蔡主任的心里话。 韩七月可是难得一见的人才，万一棉纺厂给出的条件太优厚，挖了墙角可怎么办？ 韩七月立即表忠心“蔡主任您放心吧，我知道。您这么器重我，我肯定不能做忘恩负义的事儿。” 虽然吧，韩七月真的想要棉纺厂的那丰厚的工资，但回来终究是要有取舍啊。 韩七月想着，既然这段时间要帮棉纺厂干活，也不知道棉纺厂能不能给自己一点兼职工资。 想到兼职这个问题，爱财的韩七月瞬间有精神了，打算明天去了就问一问。 晚上回到家里，韩奶奶看着韩七月带回来的大馒头和多半饭盒的菜，乐了。 “还担心你吃不饱，这么看，公社里的饭还好。” “奶奶，可不好吗？您看看，这二合面的馒头里，白面可比粗粮多，还有菜里面，有不少肉。就这个伙食标准，咱们大队里可没谁家比得上。” 韩七月没好意思说，只是她的碗里肉特别多。 反正韩奶奶不可能知道。 其实，就算韩七月说了，韩奶奶也只会骄傲地表示，自己家孙女儿就是招人稀罕。 “也不知道你三哥吃得咋样！” 确定了孙女儿吃喝都好后，韩奶奶忍不住又开始惆怅韩三阳。 都是自己的娃，放出去了，哪个都不放心。 “奶奶，三哥肯定能吃饱。” 跟着一个吃货领导，要是吃不饱才真是奇怪了。 吴解放那个人，其他方面大概都不是很在意，但对于吃的，绝对有深沉的爱。 “当长辈的，总是操心。我还记得当初你二哥去当兵的时候，最后一天在家，就想吃一碗白面条。可是家里穷，拿不出来。我找人借，年景不好，找了好几家人，都没借到白面，那顿白面条，你二哥到走也没吃上。” 韩奶奶说着，忍不住开始落泪。 那是孙子的心愿，她这个当奶奶的竟没能满足，现在想着，依然觉得愧疚。 韩七月忙说“奶奶，您就别伤心了，部队上的生活还行，就算不是顿顿白面，一个月总也能吃几顿。” 这话还真不是安慰韩奶奶，部队上，要是吃不饱，还怎么训练？ “你当我不知道？我就算没亲眼看着，也知道部队上吃的不会比咱们家还差，只是我这心里总觉得过意不去。” 韩奶奶扯起衣襟擦拭眼泪。 “等回头二哥回来了，您亲自给二哥说。” 第130章 出售垃圾 有些事，一旦成为执念，很难扭转。 有道是解铃还须系铃人，让奶奶释怀，需要二哥自己说。 “你二哥也是个狠心的，一走两三年时间了，咋也不知道回来看看家里人！” 韩七月这才明白，奶奶这是想念二哥了，也是，二哥从去当兵到现在，都没回来过呢。 如果没记错，过段时间，二哥应该能回来一趟。 “奶奶，那是部队上，可不是二哥想回来就能回来的地方。” 韩奶奶却不吃这一套，继续絮絮叨叨的念叨“哼，就算人回不来，还不能写信了？你算算他有多少日子没写信回家了。” 韩奶奶如此别扭的性子，让韩七月忍俊不禁，难怪人人都说老小孩，这人老了，不就跟小孩子一样了？ 不过，说到这个，韩七月才想起来，自己重生回来之后，竟然没有给二哥写信。 不是她不想写，而是上辈子的事很多都模糊了，她根本想不起来二哥的地址。 要不回头看怎么问不引人怀疑，弄个地址，然后给二哥写信吧。 有些事，得给二哥提前打预防针才行，绝对不能让二哥和上辈子一样早早牺牲。 “奶奶，说起写信，我想起来了，我今天收到了陆景明同志的信。他在信里又寄过来不少票据。” 不想让韩奶奶继续伤感，韩七月立即找了别的话题，果然韩奶奶的心思瞬间跟着韩七月的话走了。 “这些票据，咱可不能私自花用，七月啊，你回头买东西，都给那边送过去。”韩奶奶郑重其事的叮嘱韩七月。奇快妏敩 韩七月忙点头“奶奶，您放心吧，我是您的孙子，能占这小便宜？我不会让陆爷爷和陆奶奶吃亏的。” 她空间里吃的喝的都不缺，着实不用贪小便宜，反而可以经常给二老补贴一点。 随即韩七月想起来韩奶奶说今天要帮赵红柳去看看家里的情况，便多问一句。 这一问，倒是把韩奶奶的火气给问出来了。 “呸，那杜秀英真不要脸，我过去看了，红柳家里的东西都被杜秀英给搬光了。见过不要脸的，我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老娘们。” 韩七月倒是不意外，早就能想到的事！ 就是不知等回头赵红柳回家了，日子怎么过。 “奶奶，您昨天打听到没，那户人家下葬的日子是哪天？” 虽然暂时将赵红柳藏起来没有太大的问题，但有些事总要早点出结果才好。 杜秀英那样的人，可不能放任他们一直逍遥法外。 都开始谋算人命了，要是不早点收拾，说不定还要祸害其他人。 “后天夜里下葬，到时候，陪葬的人要一同下葬！”韩奶奶压低了声音说道。 “那我们就耐心的再等上两天，我倒是要看看，到时候交不出来人，杜秀英和李二宝要怎么办！” 杜秀英那样的人，说不定钱都已经拿到手了，哼，看她吐不吐！ 第二日，韩七月也没操心其他，直接去了县城。 到了县城，韩七月没去棉纺厂，而是先到了派出所。 吴解放和韩三阳正好都在，韩七月便拿出早上做好的韭菜盒子给两个人。 韩家现在的韭菜盒子里，可不光是韭菜了，还放了不少的肉，味道是真的香。 吴解放只是闻了闻，两眼都快冒光了。 “还是七月妹子好，都惦记着哥！” 韩三阳立即不同意了。 “什么叫惦记着你，你算七月那门子的哥？我才是七月的哥！” 开玩笑，他们家统共就只有这么一个妹妹，不能被人给抢了！ 吴解放没好气的白了韩三阳一眼。 “见过小气的，没见过你这么小气的。怎么就有你这么小气吧啦的大男人？” “你要抢我妹妹，还怪我小气了？”韩三阳不服气的说。 “你说说你这个想法是不是有问题，就算我当七月是妹妹，也不能否认你们的兄妹关系是不是？难道我当了七月的哥哥，你就不是七月的哥哥了？” 一番绕口令一样的话，让韩三阳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是啊，就算吴解放上赶着当七月的哥哥，可只有自己才是七月的亲哥。 不得不说，这时候的韩三阳已经想不起来，韩七月有个亲哥哥叫做韩双阳。 “行吧，不过，给我家七月当哥哥可不能白当，不管什么时候，都要以七月为先。” 哼，当人家哥哥，怎么能白当？ “我知道，等过几天，奖金下来了，我给咱妹买肉吃，买花戴。”吴解放说话不耽误吃东西，就这会儿功夫，两个韭菜盒子下肚了。 韩三阳一面吃饭一面说“这还差不多。” 韩七月看韩三阳这样，就知道，三哥在这里过的不错，虽然不是正式工，但应该没有被人欺负。 她挥手告辞“我先去棉纺厂了，饭盒等下次我来的时候你们再给我就行。” 吴解放听了，立刻彩虹屁模式开启“看看咱妹子，就是厉害，棉纺厂啊，竟然都能搭上关系。妹子，以后哥就跟着你混了！” 韩七月无奈的笑笑，也不知道陆景明那样的人是怎么受得了吴解放的。 从派出所出来之后，韩七月想了想，还是去了一趟黑市。 好东西韩七月现在也不太敢放在黑市出售了，但是有些破烂货倒是可以在黑市卖出去。 这些破烂货当然指的是从庄家弄过来的东西，省得放在眼皮子下面影响心情！ 韩七月直接在空间里将从庄家弄到的衣服都装在大大的背篓里，最上面还捆了两床被子。 背着大大的背篓，打扮成中年妇女的韩七月在黑市里，这些都销售出去，一共换回来八十二块钱。 不得不说，庄家条件真的不错，一般人家，一个人能有一身看过眼的衣服就不错了，可是庄稼人的衣服，大部分都是七八成新。 韩七月为了尽快出手，也没要高价，都是便宜出售了。 剩下还有一些没用过的新东西，韩七月当然打算自己家用，卖出去不划算。 用过的，韩七月觉得膈应，但没用过的，韩七月一点都不嫌弃。 至于家具，韩七月没打算直接在黑市出手。 毕竟，家具什么，可不是能随身背到黑市里的。 揣着钱离开黑市，离开前，韩七月还着意打听了下，黑市最近的风头，知道那些人还没放弃寻找一个买清油的，韩七月感慨，亏得自己小心。 第131章 福星不是我家滴 韩七月再次到了棉纺厂。 这一次，她没找到姜玉明，而是被直接带到了厂长跟前。 韩七月来来回回来棉纺厂好多次了，可是见厂长，这还是第一次。 厂长叫王在望，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穿着一套半旧的中山装，收拾得挺利索，看着就知道是个精明强干的人。 韩七月盯着厂长看，从他那不大的眼睛里也看到了精明。 看到韩七月的时候，厂长很热情，直接站起来了。 “小韩同志啊，今天才算是见到你了，之前你来的时候，我忙着也没机会见你。” 韩七月看破不戳破，什么叫没机会，还不是因为不值得？ 人得有价值才值得被人看重。 对于一个厂长来说，毫无价值，甚至算是上门打秋风的人，自然不值得抽空见。 “厂长您太客气了。” 其实，能和棉纺厂拉上关系，韩七月觉得，都是侥幸。 厂长让秘书给韩七月倒水，亲自招呼韩七月坐下。 韩七月道谢之后，坐下来，厂长则是直接在韩七月的对面坐下。 “小韩同志啊，我之前让姜主任问你愿不愿意来我们棉纺厂工作，你有啥想法？” 姜玉明当然已经汇报过了，韩七月不想来棉纺厂工作。 但厂长觉得，是不是给出的条件不够优厚，所以才没能顺利挖墙脚。 他觉得，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倒。 他们厂的条件可比公社里好太多了，只要会算账的人，稍微算一下，就知道该怎么选。 小韩同志看着也不像傻的！ 韩七月明白厂长的意思，她笑着说“厂长，不管在哪里工作，都是为了社会主义国家的建设，都是为了人民服务。” “小姑娘觉悟不错！” “厂长，我挺喜欢现在的工作。” 听到韩七月这话，厂长眼里的光芒瞬间消失。 这娃，到底太年轻了，才会轻易放弃这样的好机会。 她知道不知道，有多少女娃子排着队，想要到棉纺厂工作。 棉纺厂的女工，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得到的。 “小韩同志啊，我觉得你还是应该慎重考虑一下，要不回家和家里人商量一下？” 女娃子太年轻，家里人应该不糊涂，厂长觉得，应该有机会。 “厂长，不瞒您说，我虽然喜欢现在的工作，觉得能脚踏实地为群众做工作，但也挺想有机会给咱们棉纺厂做点事的。” 厂长原本已经暗淡的眼神瞬间晶晶亮。 啥意思？ 这是想过来他们厂里了，难不成有什么条件没有得到满足？ “小韩同志，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只要我们厂里能做到。” 厂长觉得自己是慧眼识英才，厂里有了这样的女娃娃，很多事情都能拿得下。 韩七月沉思片刻之后，表情严肃的说“我对于咱们厂子的建设，其实也是有一点浅薄想法，只是我并不是十分了解咱们厂，也不知道这些想法合适不合适。” 韩七月这话等于抛出一个诱饵，果然厂长来了兴趣。 人还没来呢，已经能想着厂子了，不错不错，是个好的！ 就算想得不对，只要愿意想，厂长觉得，都是值得表扬的。 “你说说我听听。” “厂长，咱们厂子在县里数一数二，就是在市里也能排得上号，可见，你这些年为了厂子的发展，没少花心思做努力。” 第一句话说出来，厂长面上都是骄傲，是啊，他在棉纺厂二三十年的时间了，确实为了厂子的发展做了许多事。 小韩同志虽然年轻，但眼睛还是雪亮的。 “可是，厂长，我觉得要长远发展，就不能只看重眼前，我们得把眼光放长远一点，看看首都，甚至看看国外。” 这句话厂长听进去了，但却不是十分赞成功。 “小韩同志啊，你还是太年轻了，我也想看看远方，甚至想着能给咱们国家创收外汇。可是，就我们这个棉纺厂，简直就是痴人做梦。” 显然，厂长自己都不相信厂子能有更好的发展。 年轻的时候，他也曾经志在四方，希望将来厂子能蓬勃发展，发展成为万人大厂，为国家发展做贡献。 但是他这些年千辛万苦的努力，才将厂子发展到这一步，已经不容易了。 韩七月却说“厂长，还是有机会的，只要咱们研究出新产品，有了拳头产品，不怕您曾经想过的那些实现不了。” 不得不说，韩七月是懂得说话的，她没有说自己想的，而是说厂长曾经想的。 韩七月觉得，厂长不像是尸位素餐的人，肯定也想过发展。 厂长无奈苦笑，当年的指向何其宏大，怎么可能实现？ 韩七月却在这时候继续开口了。 “厂长，事在人为！” “小韩同志，不瞒你说，我们厂已经好两三年没有新产品了。之前的新产品，其实也没有太大的创新，勉强能应付周边的订单就不错了，不敢想能出口创汇的产品。” 厂里有研发科室，可是研发了这些年，也没出来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成绩。 甚至有些时候，厂长都觉得，这个研发科室可以不要了。 他说这些，主要是为了打消小年轻不切实际的想法，让她沉下心干眼前的事儿。 虽然第一次见韩七月，但厂长还真是十分欣赏小姑娘的，他觉得，从小姑娘的身上，看到了几十年前的自己。 韩七月却不信这个邪。 既然存了要在棉纺厂兼职的想法，自然不会打没有准备的仗。 她昨天晚上已经做了细致的工作，而且有绝对的自信能让棉纺厂率先走出一步。 目前来看，棉纺厂似乎还不错，但是这份不错，却不能持久。 如果不做出改变，可能很快就会被时代抛弃。 毕竟，再过两年，就要开放了，市场经济的冲击，会让很多企业面临困境，其中就包括纺织业。 现在开始谋划将来，对于棉纺厂的将来只有好处没坏处。 第132章 你全权负责 “厂长，我简单地梳理了一下，您看看，如果觉得可行，也算我为咱们厂子做贡献了，要是不可行，您只当没看到就行。” 韩七月拿出几张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不少的东西。 厂长狐疑地接过去之后，还朝着韩七月看了几眼。 这个姑娘，实在是能干的过分了一点。 这才几天时间，居然能写出这么多的东西，别的且不说，光是将这些字一个个写出来，就需要不少时间。 但因为有之前计划书做打底，厂长对于韩七月的能力是十分认可的，她递交的资料看得很仔细。 越看越惊讶越看越欣喜，厂长忽然觉得，韩七月简直就是个大宝贝啊。 别说，她提出来的转型的想法，粗略听的时候似乎不切实际，但要是认真研究，还真是十分有道理。 如果真的顺利，或许到了明年，棉纺厂就能有长足发展，为国家出口创外汇做贡献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短短时间，厂长有一种自己回到了二十年前的感觉，浑身充满干劲！ “韩七月同志，你真是我们棉纺厂的福星啊。” 随即，厂长想起来，这个福星可还不是棉纺厂的人呢。 厂长心里那个憋屈啊，偌大棉纺厂，三千职工，竟然没有一个能和韩七月相比的。 难怪人总说，货比货得扔，他现在就想把手底下那些人都丢出去。 “只可惜，你不愿意来我们厂里工作。” 厂长这话说得委屈。 韩七月看到厂长如此遗憾，觉得时机差不多了。 “厂长，我现在可是拿着咱们厂里的临时工作证呢，虽然没有工资，但也算咱们厂里的人。” 听话听音，都是千年的狐狸，厂长立即听懂了韩七月话里的意思。 这丫头，鬼精鬼精的。 算了，只要得用的人才，精明些总比傻了吧唧的好！ “我等一下就给财务安排，给你发工资，就按照之前说的级别给你算工资。” “厂长，这不合适吧？” “没啥不合适，以后，你就是我们棉纺厂的正式职工了，别人有的，你也有！” 厂长果然十分爽利，直接开口就将事情定了下来。 三千人的大厂，多一个人不算啥，他这个当厂长的，说了算！ 韩七月没想到，厂长这么干脆，果然是个适合干大事的。 但是，该提醒的话，韩七月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提醒一下，省得回头又出麻烦。 “厂长，这样不好吧？我是公社里的干部。” “没事，你是公社里的干部，棉纺厂不耽误你在公社里发光发热，只要关键时候，能给我们厂子做些计划筹谋划策一番，就值得我付出这份工资！” 虽然想独享，但无奈人家小姑娘不同意啊。 既然不能独享，分享也不错。 厂长自觉不是个太贪心的人！ 韩七月原本想的是，厂长能给自己发一份兼职工作的加班费，谁知道，厂长竟然如此大气。 但韩七月其实也很清楚，厂长话说得爽快，但要是自己后续做不出贡献，估计厂长也不会一直傻傻地给自己开工资。 还是那句话，得让领导看到价值所在啊！ “厂长，谢谢您，我一定努力多为咱们厂子出谋划策，争取为咱们厂子的发展做出贡献！” 韩七月这表态也十分诚恳！ “这次的事，你就做得很好，关于你提出的未来发展的方向，我希望你能有一个更加详细的计划。” 说罢这话之后，厂长想到韩七月这段时间应该会非常忙碌。 他想着，也不能一口气安排太多工作，万一把福星给吓跑了可怎么办？ “也不用太着急，等你忙完了这件事之后，再着手做这件事就行。 韩七月自然没有不答应的，有空间作弊，韩七月觉得自己可以尽快完成，但鞭打快牛，太快了也不好，还是慢慢来吧。 “厂长，关于这次交流会，我还有几个问题要向您汇报一下。” 事情都谈妥之后，韩七月这才着重汇报此次交流会的一些问题。 韩七月之前的计划书其实已经很详细了，厂长也针对韩七月提出的一些观点做了一些规划，他昨天晚上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觉得自己思考得十分全面了。 但现在看韩七月的计划书，比他自己琢磨的更好许多。 “小韩同志，你这脑袋是怎么长的？我怎么就想不出这么多点子？” 韩七月低调的笑一笑。 这哪里是她想出来的，很多东西，分明都是她照抄后世的。 人就是如此，见识多了，格局就提升了。 不说自己想，就是把别人想到的用在实践中，就已经超过许多人了。 “厂长您谬赞了，我就是喜欢想问题，想着想着，就想到了这些。” “小韩同志，继续将这个良好的习惯延续下去。” 厂长暗中感慨，难怪古人总说，多思多想，看起来，这话还是有道理的 二人针对其中诸如邀请领导、展示台等等的一些细节性的问题进行了商讨。 现在的厂长，对韩七月十分信任，简直觉得韩七月说的都是对的，找不出一点毛病。 “小韩同志，这件事我预感会是棉纺厂的机会，你要好好干，当然了，不能让你一个人干，我回头就给姜主任说，让他调派几个人跟着你。这次的事，除了邀请领导、邀请媒体记者之外，其他的事情你全权负责。” 这话，毫无疑问就是给了韩七月居中指挥的权利。 韩七月“……” 她能说自己不想承担这么多吗？ 就是一个兼职人员罢了，太高调了不好啊！ 但很快，韩七月就放弃了低调的想法，她只能默默地告诉自己，有些人或许生来就是要高调的。 然后，我们的韩七月同志，将在高调的路上一去不回头！ 姜玉明早上有事外出，等他回来的时候，就听到厂长找他。 听着厂长用尽溢美之词夸奖韩七月的时候，姜玉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就一个早上的时间，厂长的变化怎么就这么大呢？ 姜玉明若有所思回到自己家的时候，就看到了正在和自己家老娘相谈甚欢的韩七月。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韩七月，看得韩七月都觉得不好意思的时候，终于开口了。 “七月啊，你太让我惊讶了！” 姜玉明看着韩七月百味陈杂。 小姑娘，比自己想象的能耐啊。 这才多长时间，竟然就将自家厂里这位难缠的厂长给搞定了。 黄盼蓝问“啥情况啊？” 第133章 羡慕嫉妒的眼神 “娘，您是不知道，七月在厂长的心里，那就是完美的，你儿子完全比不了。” 姜玉明想着自己辛辛苦苦这些年，还不如韩七月几天的成绩，到底觉得心里不大舒服。 “哎呀，这是好事儿啊！”黄盼蓝听出了儿子那点儿酸啾啾的味道，没好气地白了一眼。 “这么大人了，看你这点儿出息，我要是你们厂长，也喜欢她。” 姜玉明“……” 他还想说什么，但黄盼蓝不理他，眉开眼笑地与韩七月说话去了。 “七月啊，之前你叔还说，厂长有意让你来厂子里上班，你啥意思？” 公社虽然也好，但到底不如县城里的厂子发展前景好啊！ “娘，现在七月已经是咱们厂的正式职工了，编制就在我们后勤处。而且，她不需要每天按时按点的打卡，就能拿到十七级的工资。”奇快妏敩 羡慕吗？ 当然羡慕！ 但姜玉明不是小心眼的人，也不会因为这个事儿，就看韩七月不顺眼。 “这可是大好事儿啊！”黄盼蓝真心为韩七月高兴。 谁让这娃今天来的时候，又给自己带了一篮子的菜。 虽然说，菜不太值钱，可这是人家娃的一片心意不是。 “不止如此，娘，厂长还让我给七月安排几个人，让她带着，这可算是咱们厂里的小领导了。” 厂长今天给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这是那不通人情的老倔头能说出来的？ “七月啊，现在也没外人，你说说，你到底给厂长说了什么，厂长这变化太大了些。” 韩七月“……” 好像也没说啥！ “七月啊，今天可是你的好日子，咋说都要给你做顿肉吃！” 黄盼蓝高兴得不得了，立即就准备炖肉。 “娘，都这时候了，肉炖不熟就该上班了。” 姜玉明也想吃肉，但不得不提醒自家老娘，时间赶不上了。 黄盼蓝只能无奈放弃。 “行吧，咱们等晚上吃肉，对了，七月，你今天晚上回去不？” 韩七月想了想说道“我今天晚上还得回去，明天去公社一趟，后天来了之后，要在县城里住几天。” 听到韩七月这话，黄盼蓝只能放弃晚上吃肉的想法，改而决定等韩七月来了在再吃肉。 韩七月当然要回，赵红柳那么个人还被她藏起来呢，不回去肯定不行。 不管怎么说，赵红柳的事也需要解决彻底才行。 想到赵红柳，韩七月又想到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 经过了这一次，赵红柳只怕也没办法继续在大队里生活下去了，要是继续生活在大队里，估计很快就能被逼死，还是得想办法给赵红柳找一条活路才行。 “姜主任，县城里有没有需要找人帮忙的？” 找工作什么的，肯定不行，赵红柳这样的身份，经不起调查。 但韩七月知道，就算在这个年代，也是有人家需要保姆的，只不过，不能叫保姆，只能说家里的亲戚来帮忙。 “你问这个干什么？”姜玉明好奇地问。 韩七月没有将赵红柳的事全盘托出，只说了一部分。 “前几天，还真有人问我，有没有能推荐的人。我回头问问，他们家找到人了没。不过，工资不高，管吃管住一个月只有十块钱。” 一个月十块钱确实不多，但管吃管住，算下来十块钱差不多都是自己的，也不算少了。 “有劳姜主任费心了。” 这边的事如果有眉目的话，韩七月觉得还应该要与赵红柳商量一下，征求赵红柳的意见。 并且，要和大队长说说，怎么找个合适的理由，将赵红柳打发出来。 这个年月可不是务工自由的年月，没有大队的许可证明，出门举步维艰。 被抓住了，关起来的可能也不是没有。 “如果成了，大队那边的手续，一定要弄合适，最好就是探亲看病这样的证明，一次开两个月，麻烦一点，但禁得起查。”姜玉明又叮嘱了一句。 听姜玉明这么说，韩七月忙点头“您放心吧，只要有合适的人家，手续没问题。” 事情商量定了，韩七月要回家，姜玉明将自己的自行车借给了韩七月骑着回家。 韩七月推辞，但姜玉明说，不过两天时间，他这两天也不需要外出。 谢过姜玉明韩七月骑着自行车回家。 一路畅通到了团结大队，正好是大队里社员们下工的时候。 瞧见韩七月竟然骑着自行车回来，众人眼神里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尤其是那些一直都嫉妒韩七月运气好的年轻女孩子和心眼儿小的妇女们，更是羡慕嫉妒得不行。 有工作就算了，上班才几天，竟然骑着自行车回来了。 “月啊，你怎么骑着自行车回来了？”夏秀禾看到女儿的时候，忍不住开口问。 韩七月从自行车上跳下来说“妈，这是棉纺厂黄奶奶家的车，黄奶奶人好，说天色晚了，怕我回家太晚不安全，让我骑着自行车回来，我改天就给人家还回去。” 其实，如果只有自己家人，便不用如此麻烦解释，但偏偏这个时候，这么多的人等着听八卦呢，韩七月不得不解释一下。 韩七月也知道，闲言碎语要人命，她没有说这是姜主任给自己借的车，而是直接说黄奶奶家的车。 夏秀禾听女儿说过，棉纺厂有个姓黄的老太太，是厂里领导家的老太太，为人很好。 “你改天还车的时候，别忘了从咱们家菜园子里拔点儿菜带过去，人家对咱好，咱也不能对人不好。” “妈，我知道了！”韩七月忙就点头。 众人听到夏秀禾也知道这个人，便也没有多少心思听八卦了。 虽然说自行车也算金贵玩意儿，但大队好歹有两辆。 众人并没有多少好奇心，很快就各自散去。 “月啊，咱们也回家吧。”夏秀禾笑着对闺女说。 韩七月推着自行车，与夏秀禾还有杨春芝一起回家。 “我家七月真是越来越出息了，我瞧着，过不了多长时间，说不定，咱们家也能有一辆自行车！” 杨春芝畅想美好未来。 “那是当然的，大妈，咱们将来不光有自行车，还有小轿车呢！” “哎呀，你这娃，心倒是大得很嘞。” 三个人说说笑笑的，走了没几步，却看到了一个人。 第134章 学习班开课了 杜秀英从韩七月对面走过来，看到韩七月的时候，还蹙眉多看了两眼。 韩七月也看了看这个心肠歹毒的老妇人。 今天的杜秀英明显的精气神不如之前，不光眼睛里都是红血丝，一脸的疲惫，甚至嘴角都能看出上火了。 想来这几天的杜秀英，日子很不好过。 也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那边应该不会这么容易放过杜秀英。 韩七月虽然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身份，但形势这么严峻的情况下，还能搞封建迷信的人家，韩七月可不相信是善茬。 杜秀英也定定地看着韩七月，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七月啊，真是长成大姑娘了，都说你去城里上班了，咋还有时间回到咱们团结大队这犄角旮旯里来？” 韩七月不喜欢杜秀英，说话的时候，就呛人一些。 “这话说的，我是团结大队的人，不会团结大队去哪儿？” 韩七月原本不想与杜秀英说话，但杜秀英自己直直地撞过来，韩七月便不能不怼两句。 “是我说错话了，我就是想说，你来回跑，路上安全不？” 夏秀禾和杨春芝二人自从知道杜秀英竟然会生出那样龌龊的心思，想要赵红柳的命，对杜秀英也实在是喜欢不来。 “红柳找到了没有？有没有往下游找一找？”杨春芝状似不经意地问。 杜秀英脸色又阴沉了几分，没有开口。 “七月，我们走吧。” 夏秀禾话音落下，韩七月点头跟着二人离开。 杜秀英看着远去的几个人的背影，狠狠地啐了一口。 “我呸，小娘皮，你给我等着！” 韩七月回到家里，韩奶奶正在做饭，看到孙女儿和两个儿媳妇一起回来，便让她们赶紧洗一洗吃饭。 吃罢晚饭，却不见几个哥哥准备看书，而是拿着书本往外走。 “今晚不在家里看书吗？” “今晚开始，小学堂那边的学习班正式开班了，我们去蹭电灯。”韩向阳乐呵呵地说。 有了电灯，每天晚上可以多看不少书呢。 这可是大好事，而且，还不用浪费自己家的钱，再好不过。 韩七月没想到，大队长还是个雷厉风行的性格，以往倒是没看出来。 “这事现在是新会计一手负责，不是夸，咱们这位小李会计，可比之前那位靠谱多了。” 杨春芝笑容满面地夸奖的大队里的新会计。 虽然说，谁当会计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都没有关系。 但人家说话和气，客客气气的，不想克扣谁的工分，就是个好会计。 “大妈，妈，你们晚上过去吗？” “肯定要过去，今天开会的时候，大队长专门说了，今天晚上在小操场上开班，认识字不认识字的人都要过去。” 韩七月点头。 该有的仪式感是一定要有的。 大队长在这个方面一直做得不错。 “七月啊，你在家休息吧，反正你现在是公社里的干事了，不去大队长也没啥意见。” 韩奶奶心疼韩七月每天这样辛苦地来回跑路，便提醒让韩七月在家休息，不用过去凑热闹。 但韩七月怎么可能不去？ 这种事儿，她当然要过去看看，说不定，还能写一篇报道，要是能在报纸上发表，那她也算干了点工作。 即便现在韩七月被公社的棉纺厂委以重任，但到底资历尚浅，急需要出成绩，没什么比给报社投一篇新闻稿更容易出的成绩了。 至于不会写稿件，这也难不倒韩七月，空间里有一些废旧报纸，是上辈子庄家的报纸，因为发行时间还没到，韩七月一直都没敢将这些报纸拿出来。 上面有不少新闻稿件，按照格式修改一篇属于团结大队的应该不难。 “奶奶，我肯定要去看看的，这也算咱们大队的一件大喜事呢，别的不说，光是哥哥他们以后学习的时间，都能延长不少，不用天黑就结束了。” 他们家想拉一根电线，但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契机，导致至今都还只是个计划。 小学校里通电了，晚上在小学校的教室里学习，不光有电灯，还不用浪费自己家的电，何乐而不为？ “那行吧，去看看，咱们早点回来休息。” 见韩七月坚持要去，韩奶奶便也不劝了，韩七月可是一个有主意的。 韩家几兄弟和韩老大、韩老二几个人先去了小学校里，女人们则还需要刷锅喂猪等等。 好在，距离开班的时间还有二十多分钟，时间能赶得上。 “今晚大队里热闹，七月啊，红柳我们啥时候去接？”韩奶奶压低声音问韩七月。 今晚也不知道几点才能安静下来，等到那时候去接人也实在是太晚了。 “我们抽空看吧，啥时候路上人不多了，我就过去。” 韩奶奶点头。 “中，奶奶到时候陪着你去。” 韩奶奶十分干脆的开口，今晚几个孙子都在小学校里开始看书了，没人陪着宝贝孙女呢。 想到这个问题，韩奶奶问道“七月，你不去和他们一起学习？” 自家孙女之前就表示过，以后要上大学，可她不跟着其他人一起学习，就算将来考试有机会吗？ “奶奶，我就不去了，我自己复习也是一样的。” 韩奶奶迟疑地说道“七月啊，我觉得吧，小楚知青讲课讲得还不错，要不，你跟着你哥哥们一起听？” 韩七月“……” 奶，您老人家是怎么听出小楚知青讲得不错，哪些内容，你老人能听懂？ 当然了，这话韩七月最多也就是在心里腹诽一下，便也罢了。 “奶奶，我就是没时间，要是我有时间，讲课肯定讲得比小楚知青还好！” 韩七月大言不惭地开始吹嘘自己。 韩奶奶这个孙女粉坚决地表示支持韩七月，她家七月就是出色，就算小楚知青也不能比。 一旁的杨春芝扑哧一声笑了“七月啊，虽然大妈喜欢你，可小楚知青可是京市人，咋说学的也比咱们这里的学校好吧？” 韩七月看着杨春芝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敬意。 真是没想到，大妈能想到这一层，也难怪家里的孩子大大小小都能上学，看起来理念很重要。 虽然这个年代还没有所谓的重点学校这个说法，但确确实实，教育资源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不平衡的。 即便是这个不重视教育的年代，城里的教学条件，依然比现在好。 第135章 都是我的 “大妈，我是天生丽质，不管干啥一学就会。” 韩七月继续大言不惭的吹嘘自己。 哼，就算不是一学就会，架不住有利器啊。 进入空间里，只要足够勤奋，就会比别人多出许多学习时间。奇快妏敩 这样还干不过别人，就是浪费这上好的作弊利器了。 “行，我家七月最聪明了，走吧，最聪明的小丫头，咱们该去小学校了。” 杨春芝宠溺的笑着拉韩七月一起出门。 看着韩七月和杨春芝如此和睦，韩奶奶脸上的笑容都掩饰不住了。 别人家都有的矛盾，自己家可一点都没有。 夏秀禾有些无语的看着嫂子和闺女，咋就觉得，这闺女是嫂子家的呢？ 韩家老小四个女人，很快就到了小学校。 一路上，她们也遇到了不少人朝着小学校那边走，这些人叽叽喳喳的说着各自的话题，好不热闹。 到了小学校，不大的小操场上到处都是人，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说着家长里短，有点儿菜市场的既视感。 韩七月一家几口人自然的走向十分熟悉的陶奶奶，与陶奶奶家的几个人坐在一起。 陶奶奶身边除了自家儿媳妇之外，还有其他两个年龄差不多的妇女。 韩七月看到正在陶奶奶旁边趴在地上捉蚂蚁的狗蛋儿，忍不住蹲下去和他说话。 “狗蛋儿，吃糖吗？” 韩七月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两块糖，放在手心里。 “七月姐姐，这是给我的吗？”狗蛋爬起来拍拍手，笑得一脸灿烂。 “是啊，这是姐姐给狗蛋的，感谢狗蛋在姐姐忙的时候帮着照顾家里人哦！” 狗蛋小大人一样地拍着胸脯“七月姐姐你放心吧，我已经长大了，以后还帮七月姐姐照顾家里人！” 韩七月笑得更加灿烂了，拍拍狗蛋儿的脑袋瓜子说“拿着糖玩去吧！” 狗蛋拿着两块糖，没舍得吃，一蹦一跳地跑着去找自家姐姐了。 陶奶奶的儿子，生了一儿一女，狗蛋还有一个姐姐，名叫杏花，比狗蛋大三岁，正在和小伙伴们一起玩呢。 这样的场合，大人有大人说不完的话题，小孩子有小孩子的娱乐活动，各自不耽误，各自都快乐。 韩七月笑着看狗蛋朝着杏花跑去，没多想，便将目光看向其他地方。 今天来的人是够齐全的，韩七月觉得，大队长可能不光是要说今天学习班开班的事，估计还要说一点点其他的话题。 最近，团结大队的事情是够多的，大队长私下里说，估计都要影响大队今年评选先进了。 对于这份荣誉，各个大队都十分重视，每年的竞争都很激烈。 团结大队今年有成绩，但因为李狗剩的问题，被影响的几率十分大。 估计到时候，就算公社里不打算提，其他大队也会把这个事儿拿出来说。 韩七月正在想着这个，忽然听到有小孩子哭的声音。 韩七月忙就顺着哭声看过去，却是狗蛋正在哭。 杏花站在狗蛋的前面伸出双臂正与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对峙。 小姑娘瘦瘦小小的，与对面身板接近成年人的少年对峙的时候，显得有些势单力孤。 但是，她的脸上都是坚决，显然并没有因为双方力量上的差距就认怂！ 韩七月一点都不怀疑，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对年的少年一巴掌，就能将小姑娘给打趴下。 真没想到，杏花这孩子，倒是个性格强硬的。 能面对比自己强势的敌人，也能毫不退缩，确实难得。 韩七月蹙眉看向那个少年。 少年韩七月也认识，叫韩善宝，是他们家的本家。 韩家在团结大队一共有两家，是亲兄弟，五十多年前到的团结大队，跟他们一起落户的，还有他们的爹娘。 等兄弟二人各自娶了媳妇，爹娘百年之后，忽然有一年，弟弟，也就是韩七月的爷爷忽然得了病，躺在床上起不来。 当哥哥的原形毕露，不光不给弟弟找大夫，还选择在分家。 如果是正常的分家也就罢了，但当哥哥的说自己是长子，应该分到大部分的家产，因此，七月的爷爷几乎是带着老婆孩子净身出户的。 气病交加，韩爷爷终究没扛过去，就这么去了，留下韩奶奶一个女人带着孩子。 韩奶奶是个要强的性子，当时就说，从此之后，两家再无关系。 这么多年，韩家日子过得不好，而韩善宝家里也没好到哪里去。 但这并不妨碍这一家子人看不起比他们还贫穷的韩奶奶一家。 甚至，他们比别人对韩奶奶一家子人有更多的恶意。 也因此，两家人见面都是从来不说话的，比陌生人还不如。 但都在一个大队里住着，韩善宝是什么性格，韩七月很清楚。 韩善宝是个被惯坏的孩子，平日里在大队里没少干坏事。 怕狗蛋儿吃亏，韩七月快步朝着狗蛋走去。 “狗蛋，把糖拿出来，这个糖是我的。”韩善宝衣服理所当然的模样。 “这是我的，七月姐姐给我的！”虽然年纪小，但狗蛋儿还是伸长脖子喊。 “我奶奶说了，韩七月是我姐，她的一切都是我的！” 两家关系恶劣，几十年的积怨，见面都不相识，狗蛋这么小的孩子，并不知道两家人有亲戚关系。 “你胡说，七月姐姐是我姐姐。七月姐姐给我的糖，你不能抢。” 狗蛋人小，但有杏花挡在前面，就算哭，嘴上也不认输。 “杏花，让狗蛋把糖给我，要不然，我真的要打人了！”韩善宝摩拳擦掌，一副马上就要打人的模样。 杏花奶凶奶凶地说“我爹和我奶他们都在，你敢打我们试试！你想吃糖，让你奶给你买去，你奶不是最疼你吗？难道连一块糖都舍不得给你？” 韩善宝再能打人，还能比自己爹更厉害？ 听到杏花提起家里人，显然狗蛋有些怕了，不过他是真的馋，想吃糖。 他可是眼睁睁地看着韩七月把糖给了狗蛋的。 奶奶说了，韩家的一切最后都是自己的。 自己的糖，不能给别人。 “就算你爹和你奶在又能咋样？韩七月的东西都是我的，连工作都是我的！” 第136章 打起来 韩善宝这话，可把韩七月给气乐了。 “狗蛋，糖是我给你的，就是你的。”韩七月直接开口支持狗蛋。 韩善宝原本得意扬扬的语气在韩七月这话说出来之后，瞬间皲裂。 这怎么可以？ 怎么能是狗蛋儿的？ “韩七月，你个丫头片子还敢欺负人，我要打死你！” 韩善宝是个行动派，嘴里嚷嚷着，人已经朝着韩七月扑过来了。 奶奶说的，这个工作让韩七月先干着，他还不够年龄，得等到十六岁之后才能上班。 但不妨碍他打韩七月这个吃里扒外的贱丫头出气。 他其实并不是很敢打狗蛋，毕竟，狗蛋家是大队里的大户，要是他真的动手了，要吃亏，但韩七月就不一样了。 韩七月冷笑，一言不发，只是在韩善宝冲过来的时候，直接一脚踹过去。 “韩善宝，不好意思啊，脚滑了。” 韩善宝这个人，是家里最小的孩子，被惯坏了，根本没想过韩七月会对自己动手。 而且，他家里有好几个姐姐，不管干啥都要让着自己，因此，他觉得，主要是姐姐就该让着自己，韩七月也不例外。 但是，韩七月一脚就将人踹翻了！ “奶奶，韩七月打我！” 韩七月…… 一言不合叫奶奶？ 看到孙子吃亏的李小玉立即踮着小脚朝着这边跑过来。 与李小玉一起跑过来的还有李小玉的小儿媳妇，也就是韩善宝的亲妈李大妮。 二人听到韩善宝死了爹娘一样的喊声，气势汹汹地冲过来。 李大妮生了四个女儿，才得了这一个儿子，当成眼珠子一样护着。 从小家里的几个闺女，谁都不敢动韩善宝一个手指头。 看着心尖儿被韩七月踹翻在地，目眦欲裂，那眼神差点儿就要将韩七月给撕了。 韩七月不怕这家人，而且，她心里对这家人有恨意。 上辈子，她被庄家害死之后，这家人是对他们家落井下石最厉害的人家。 没想到，这辈子，他们还算计着自己的工作呢，够不要脸的。 “韩七月，你是当姐姐的，怎么可以打弟弟？” 李大妮抱住好好的儿子躺在地上还能撒泼打滚的儿子，一副儿子重伤不治的样子冲着韩七月嘶吼。 韩七月好笑，呵，还是个戏精本精呢。 不知道的，只怕以为韩善宝被自己打成重伤了。 “你家韩善宝没死，不用摆出这幅我杀人的样子！”奇快妏敩 这话就是纯粹的咒人死了，李大妮呵李小玉婆媳两个如何能忍受。 “韩七月，你个贱丫头，瞎说啥呢？我家宝儿好好的。” “好好的，你们一个个露出这种死了人的表情干啥？” “宝儿还是个孩子，你一个大人，怎么好意思对一个孩子下手的？呜呜呜，韩七月，你也太狠心了，我宝儿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姐姐……” 李大妮这个姐姐弟弟的说得十分顺口，却没有看到，韩七月已经连续蹙眉好几次了。 韩七月听不下去，直接开口打断。 “别拉关系，我是家里老小，只有哥哥没弟弟，不用和我攀关系！” 这话说的也是事实，两家人已经几十年不走动了，甚至，如果不是刻意提起，大队里很多人估计都会忘记他们两家还有这层关系。 “还有，不要口口声声说什么我欺负孩子，我也是个孩子呢！” 韩七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不变色心不跳，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大队里其他人觉得怪异，但韩奶奶一副就是如此的表情。 她站起来朝着韩七月等人走过去。 哼，李小玉这个老东西，不存好心，自己的过去保护七月。 “你要不要脸？”李小玉骂道。 “怎么不要脸了？韩善宝今年已经十五岁了吧？我也就刚刚十七岁而已！他都是孩子，我为什么不是孩子？” 一直以来，大家都觉得韩七月上班了，是个成年人了。 但现在想想，好像真是如此，韩七月确实只有十七岁。 而这个看起来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和小孩子抢糖吃的韩善宝确实已经十五岁了。 “那你也比我家宝儿大，韩七月，识相的，给我家宝儿给半斤，哦，不，给我家宝儿一斤糖，我就原谅你！” 李小玉大言不惭地摆出一副长辈的款儿教训韩七月。 韩七月都觉得好笑，这个李小玉，知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这话她能说出来，她都不好意思听。 “我家的糖，只给人吃，不喂狗！” 韩七月一句话，李小玉当时没听明白，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终于忍不住要去打人了。 这个贱丫头，敢说自家宝儿是狗！ 韩奶奶毫不客气地直接抓住李小玉的胳膊，用力一扯。 “老娼妇，你想打架是吧？来，我和你打，欺负个孩子算啥？” 好吧，韩七月也是个孩子，就算上班了，也是个孩子！ 李小玉从年轻的时候开始，就没少欺负韩奶奶，韩奶奶每次都是直接打回去。 但是，打了这些年，年轻时候那口气终究没有彻底地消退。 韩奶奶心里其实一直都有个执念，她觉得，如果当初没有分家，丈夫可能就不会死！ 她这一辈子，也不至于过得这样凄楚。 “我不跟你打，范翠桃，你别以为我怕你，我就是不想和你这种野蛮人打！” 这时候，大家的注意力早都被吸引过来了，听到李小玉这话的时候，众人哄堂大笑。 什么不和野蛮人打，真正的原因是，李小玉打不过韩奶奶。 “李小玉，别给自己找补了，不怕就打一架我们看看！” 有那种恶趣味的男人，就想看女人打架扯头发。 “老娘们打架，看起来可是真带劲！打，来，打起来！” 其中一个男人，两只眼睛都快冒出精光了。 “闭上你的臭嘴！信不信老子捶你！” 韩老大和韩老二阴沉着一张脸出现在说闲话的男人面前，他们的后面，还跟着四个壮实的小伙子。 说闲话的人瞬间想起来了，韩家现在和以前已经不一样了，再也不是别人能欺负的人家了。 他们家不光男丁多，还出息。 尤其是，韩家老二去当兵，韩家老三当警察，还有小闺女韩七月在公社里当干事。 怎么就给忘了？ “韩大哥，韩二哥，你别和我这样的浑人计较，我就是个嘴巴贱的！” 那人立即认怂，甚至还轻轻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第137章 谁欺负了谁 周围的人看到男人这幅怂货的样子，忍不住哄堂大笑。 但那人显然没有觉得自己这样做没什么不对。 反而冲着其他人没好气的道“笑啥笑，有啥好笑的？” 识时务者为俊杰，懂不懂？ 韩老大等人也不想矛盾继续扩大，因此警告的瞪了那人一眼，便转身。 但是这一刻，他们心里都很清楚，韩家和以前真的不一样了，再不是大队里可以被人欺负的人家的。 那人看着韩家人不与自己计较，才算松了一口气。 以后说话的时候得注意，老韩家这一支可不能得罪了。 而战局中心的李小玉和韩奶奶两个人，到底也没打起来。 原因自然是李小玉不敢，怂了。 但就算李小玉怂了，韩奶奶也不打算放过她。 有些事，今天人多，必须掰扯清楚才行。 “李小玉，刚才韩善宝口口声声说我们家的一切都是他的，你给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不知道，我家七月的工作也是他的？” 李小玉不敢说话了，韩善宝却无知者无畏。 “我奶说了，就是我的，我奶说，韩七月的工作体面没危险，将来抢过来给我！” “李小玉，你还要不要脸？我打死你！”韩奶奶说话，已经几个巴掌招呼下去。 等李小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挨了好几下了。 她忙就抱住头乱窜。 但嘴巴却很硬“韩七月一个丫头片子，凭啥在城里工作？我家宝儿可是韩家的根苗，有工作自然要给宝儿！” 李小玉被打出火气了，竟然将自己的真心话给说了出来。 韩七月都想笑了。 这份自信，也不知道谁给她的。 “呵，这话说的，就算我是一个丫头片子，和你家有什么关系？你家的根苗要移栽到我家的地里来？”韩七月笑着问。 下意识的，李小玉立即开始反驳“怎么可能？你别瞎说。” 李大妮的反应更加强烈，立即护住韩善宝，好似韩七月真的要抢自己家儿子一样。 “韩七月，你别胡说八道，我的儿子，为啥要给你们家？” “李大妮，你想多了，我家不会要这种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 韩七月一句话，让李大妮、李小玉婆媳两个脸色都变了，他们当成宝贝的娃，怎么在韩七月这个丫头片子的嘴里，成了玩意儿。 他们家的娃才不是玩意儿！ 盛怒的两个人，才没发现，她们这个念头很奇怪。 “李小玉，给你脸了是吧？你家的娃，还想赖给我家？我有六个孙子一个孙女儿，各个聪明能干，比你这个吃啥啥不够，干啥啥不行的玩意儿好多了！” 再次被称作玩意儿，李大妮和李小玉婆媳两个脸色更加难看了。 “我家宝儿才不是玩意儿！” “是，你家宝儿不是个玩意儿！” 韩七月重复了一句。 原本还没觉得这话有什么问题的人，因为韩七月重复一遍，哈哈大笑起来。 李小玉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话。 “我说错了，我家宝儿是个玩意儿！” 着急之下，她再次失言。 韩七月从善如流，点头说“你家宝儿是个玩意儿！” 众人这一次笑的更加厉害了，有些半大的小子，甚至笑的在地上打滚，都顾不得弄脏了衣裳回头要挨打。 李小玉着急了，这话怎么说都不对了。 “韩七月，信不信我去公社里告你不孝！” “我呸，你也不看看你这张老脸配不配我家七月孝顺，我家七月要孝顺，也是孝顺我这个奶奶，关你不相干的人什么事儿？” 李小玉这时候也想到她好像太理所当然了。 以前的时候，对于同族的长辈也要孝顺，但就算是不孝顺，也只会被人讲究几句。 但现在的新规定好像不要求对同族的长辈尽孝了。 “我是她大奶奶！”李小玉梗着脖子嘴硬道。 “你算哪门子的大奶奶？你问问大队里的人，你配吗？李小玉，你敢威胁告我家七月，给你胆子了是吧？” 韩奶奶这个人，韩七月就是逆鳞，她可坚决不会让任何人对韩七月不利。 眼瞅着剑拔弩张，又要打起来的时候，大队长终于姗姗来迟。 大队长今天本来想着压轴出场，好摆一摆大队长的谱儿。 谁知道才走到小学校外面就听到里面闹哄哄的，这才忙着急的跑进来。 等看清楚是两家韩家人闹起来，大队长也觉得头疼。 这两家子人两看相厌，早几年没少打架，也就是这几年才消停了一点，咋忽然又闹起来了？ 不过，下意识里，大队长的心已经偏了，他觉得，韩七月和韩奶奶是讲道理的人，肯定不会闹事，一定是李小玉闹起来的。 还有韩善宝。 多大的人了，半大小子，大队里很多年龄差不多的娃都能跟着家里人一起干活挣工分了，就只有韩善宝不是个东西，东游西逛的，没事干就欺负大队里的小娃娃们。 大队长忽然想到了李二宝，团结大队里这两个宝还真是两块现世宝！ 以后要不要给大队里的人说说，取名字好好取，乡下娃娃就是个草，屁的宝！ “李小玉，你干啥呢？好好的闹啥？”大队长板着脸冲着李小玉发作。 李小玉看到了大队长，还想着先哭闹一场，让大队长收拾韩奶奶，却没想到，大队长先斥责她。 大队长看不到自己才是挨打的那个人？ “大队长，明明是韩七月欺负我家宝儿，还打了我娘，你可要给我们家做主啊！”李大妮委委屈屈的说道。 “韩七月欺负韩善宝？这话你怎么好意思说出来的？ 大队长白了李大妮一眼，这个李大妮，不亏是李小玉的侄女，两个人同样的不讲理。 韩善宝看着比韩七月还要高大雄壮，他欺负人还差不多，还好意思说韩七月欺负他？ 李大妮“……” 为啥就不好意思说？分明是韩七月将自家宝儿踹飞了，还打了她婆婆。 “你也不看看，你家韩善宝壮的像头牛似得，七月这娃瘦弱不堪的，能欺负他？” 在场的众人如果不是亲眼看到韩七月将韩善宝给踹翻，只怕都要相信大队长的话。 毕竟，大队长的分析十分有道理。 第138章 大队长是人才 众人哈哈笑的时候忽然想到，到底是韩七月力气太大，还是韩善宝太虚了？ 不过，这显然是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他们都能作证，是韩七月打了我家宝儿！” 李大妮辩驳，还看着周围的人，一副希望他们能站出来为自己家作证的意思。 只可惜，没有人愿意为他们家得罪了另外一家韩家人。 而这时候，狗蛋开口了，简单扼要的说了一番话说清楚。 “大队长，韩善宝要抢七月姐姐给我的糖，七月姐姐是为了保护我。大队长，韩善宝还说，七月姐姐的东西都是他的，连工作都是他的。” 韩七月“……” 狗蛋，你是懂得说话的！ 果然，大队长听了狗蛋的话之后，瞪了韩善宝一眼“成天干啥啥不行，还欺负小孩子，韩善宝，再让我听到你欺负小孩子，就捡大粪去！” 李小玉和李大妮两个人十分不福气，可她们懂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 她们对视一眼，打算就这么认怂了。 但韩善宝不干了，他凭啥要被安排去捡大粪？ 他才不要捡大粪，他还要吃糖，还要抢了韩七月的工作，拿工资吃肉。 当下，半大的小伙子竟然在地上撒泼打滚。 “我不嘛，我要吃糖，我要吃肉！我要韩七月的一切。” 当下，大队长的脸都黑了。 显然这些天，家里的大人没少给他灌输这种想法，要不然，一个看着差不多痴傻的孩子知道什么？ 李小玉够不要脸的！ “李小玉，再闹，我就让你们一家子都去修大坝去！” 听到大队长这句话，李小玉的脸色彻底变了，忙要捂住孙子的嘴巴。 修大坝是最苦最累的活儿，虽然说工分会稍微高一点，但大队里的人除非是日子过不下去的，几乎都不愿意多为了几个工分吃这份苦。 韩七月听到这话，脸色也稍微有些白，她记得，家里每年都要去好几个人修大坝，就是为了多挣点儿钱。 今年，她不让家里人继续吃这份苦了。 但如果能让韩善宝这一家子人去几个，倒是不错。 韩七月开始考虑，要不要回头给大队长弄一瓶酒，让大队长开心开心，满足一下自己的心愿。 李小玉被韩善宝咬了一口，依然不肯松手，只是耐心的哄着韩善宝。 “宝儿啊，奶奶给你买糖吃，别闹了啊！家里还有糖，都给你！”奇快妏敩 韩善宝还是哭闹不休，李小玉只能骂李大妮，让她赶紧带着韩善宝回家吃糖去。 大队长说道“马上要开会了，带着韩善宝从会场滚出去！” 李大妮虽然委屈，但也不敢辩驳，只能连拖带拽的带韩善宝走。 可韩善宝壮牛一样的体格，李大妮拉不动，最后，只能婆媳两个人一起想办法，才算讲韩善宝顺利带走。 韩善宝的爹和爷爷一直躲在人群里，并没有出面，好像眼前这一出闹剧和他们没关系一样。 韩七月看向他们的眼神多了几分轻视。 这两个人，最聪明不过，这种事，只让家里的女人出面，反正得了好处，少不了他们的，还不用他们自己出面。 等李小玉几个人离开会场，大队长黑着脸清清嗓子开始讲话。 讲话的内容，先是夸奖一下韩七月以及韩家为大队做出的突出贡献，表明一下自己的立场。 然后就是一番痛彻心扉的斥责李狗剩的罪孽，李狗剩简直就真是狗都不要剩下的垃圾。 最后，敲打一番大队里的人，让他们以后都严以律己，为革命工作奉献，要想先进的韩家人学习，不能向李狗剩学习等等。 老李家的人听着大队长这么说，心里不大畅快，可偏偏这些事儿都是李狗剩做的，他们都没办法否认，只能被大队长挤兑。 韩七月却十分佩服大队长这份能耐，能脱稿讲半个多小时的人，真真是人才。 大队里的人在大队长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之后，看向老韩家的眼神都不同了。 之前还没觉得，现在一想，可不就是这样？他们可都已经拿到了一部分钱，大队长说了，等过中秋的时候，还能再得一笔钱。 而且，有会算账的人已经算过了，今年年底分粮食算工分的时候，他们还能多收一些钱。 这可都多亏了老韩家的小闺女。 再说了，韩家小闺女现在是公社里的干事，说不准，他们就有什么事儿要求着人家帮忙，可不能得罪。 将这些都说完了，大队长才开始强调学习的重要性，少不得又是一番慷慨激昂的讲话，总之就是号召大家各种学习。 韩七月听的兴味盎然，心里连连称赞，大队长果然是真人才啊！ 以前倒是没看出来，以后，说不得要跟着大队长学习学习，对于她开创事业新局面绝对有好处。 大队长并不知道韩七月在想什么，看着韩七月听得认真，甚至嘴角含笑，他有一种遇到知己的感觉，越发卖力了。 对于此时的大队长来说，韩七月不仅仅是他看着长大的晚辈，而是公社里的干部。 韩七月肯定了，就是公社里的干事肯定了，四舍五入，等于工公社里的领导肯定了。 而这时候，韩向阳、楚建国几个年轻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后悔今天大意了，浪费了这么长时间。 但想到以后就能在小学堂里蹭着免费的电灯学习，只能耐着性子继续听大队长说这些没有营养的话。 终于，演讲结束了，天彻底黑了下来。 学习班也算开起来了，大队长简单的通知，愿意学习的人，每天晚上都可以在小学堂里学习。 热闹看完了，会开完了，大家各自起身回家。 就算大队长说出花儿来，劳累了一天，只要不是强行学习，他们才不愿意在这里浪费睡觉的时间。 很快，小学堂里就只剩下稀稀落落几个人。 除了韩家几个兄弟外，知青们占多数，大队里零零星星有几个年轻人，也不知道是真的愿意学习，还是就想着在这里凑热闹。 反正小小的教室里，就只有十几个人。 第139章 什么打算 韩七月看着人还是有点多，也不知道会不会耽误哥哥们读书。 还是要想办法把家里的电线拉上，虽然要多花钱，但有些钱省不得。 就是这个年月，拉个电线也得找关系才行。 过两天就去变电所一趟，问问看能不能尽快拉上电线。 暂时就先委屈哥哥们在小学堂里学习吧。 小教室里逐渐地恢复了安静，韩七月猜测应该是开始学习了。 “奶奶，我们先回去吧。” 那些不喜欢学习的人留下来，看着众人都认真学习，无聊了就会离开。 不得不说，韩七月的猜测是对的。 留下来的几个人里，确实有存了其他心思的，家里头点着煤油灯黑乎乎的，难受得很。 小学堂里可是电灯，亮堂堂的，多好啊。 这几个人原本想在这里找人吹牛聊天，顺便蹭免费的电灯。 但留下来的大部分人都是为了学习，并没有人说话，想聊天的人无趣，很快离开！ 韩七月回到家里之后，将晚上给陆家二老留下的饭菜拿出来，准备去接赵红柳。 “七月啊，要不我和你妈去吧，大晚上，你一个人去我们不放心！”杨春芝看着天色已经彻底暗下去，家里几个男娃都不在，便开口提议。 夏秀禾没有不同意的。 “是啊，七月，你先休息休息，我和你大妈去一趟。” 韩七月只能回房休息。 她心里惦记着写稿子的事儿，便直接去了空间。 韩七月当初抄庄文林家的时候，连同庄家的一些报纸都收了回来，而且，空间里还有不少后世的报纸。 韩七月将这些都翻出来，打算学习学习。 在看报纸的过程中，还真让韩七月找了几个接近今天这事的新闻稿，虽然说，人家那个规格高一些，比他们这个体面一些。 但韩七月懂得如何拔高站位啊。 韩七月开始学习写稿。 看完了那些报纸上的稿件，感觉会了，可是真要下手的时候，才发现，还是不会。 这就是那句脑子会了手不会。 手不会不要紧，多写一写就会了。 韩七月动手能力强，前前后后修改了七次，觉得有那么点儿感觉了。 又是伏案疾书又要用脑子，韩七月真的累了，等稿子写好，便从空间里出来，躺在炕上休息。 脑力劳动，果然比体力劳动更累！ 虽然在空间里可以不限制时间地学习，但是体力和脑力消耗却是不能避免的问题。 而则短时间，韩七月也发现了，在空间里一样能休息，但质量明显不如在外面休息得好。 因此，韩七月一般采取空间加外界休息的双重模式。 她这会儿就安安静静地躺在家里的炕上养神。 不多时候，就在韩七月迷迷糊糊即将睡着的时候，大门口传来轻微的响动声。 韩七月立即翻身下炕，穿鞋出门。 杨春芝和夏秀禾妯娌二人带着赵红柳进来了。 赵红柳的饭留在韩家，没有带过去，几个人直接去了厨房。 她们还奢侈地在厨房里点了一盏油灯，在影影绰绰的灯影中，赵红柳看到韩七月端着一大碗面疙瘩汤过来。 “今天我吃了的。”赵红柳十分局促地说。 家家户户的粮食都不多，秋收还没开始呢，家里剩下的一点点粮食要等到秋收结束，公粮上缴之后，才能分给大家。奇快妏敩 她天天吃韩家的，都不好意思了。 “红柳姐，你赶紧吃，吃完了，我还有事儿和你商量呢。”韩七月不容分说，直接将手里的大碗塞到赵红柳手中。 夏秀禾给赵红柳塞了一双筷子。 赵红柳眼中酸涩，却忍住了，开始吃饭。 赵红柳吃着温热的面疙瘩汤，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她有婆家，有娘家，可真到了落难的时候，都没人管她。 她最艰难的时候，帮她的人竟然是她几乎没有打过交道的韩家。 忽然，赵红柳有些明白，为什么韩家虽然势单力孤，但还能在大队里好好生活，看来与韩家人与人为善不无关系。 赵红柳很快吃完了一大碗的面疙瘩汤。 一碗饭下肚，赵红柳肚子里舒服了不少。 她今天在陆家二老那边吃了，但只吃了一点点。 她看出来了，陆家二老的粮食，也是老韩家这边送过去的。 虽然不知道陆家和韩家是什么关系，能让韩家照顾，但韩家条件不好，养活陆家老两口已经不容易了，要是再加上她，就更难了！ 夏秀禾知道闺女和赵红柳有话说，便直接接过赵红柳手中的碗筷去洗。 韩七月既然已经决定帮赵红柳了，自然要先和赵红柳商量。 按照赵红柳目前的情况，离开团结大队无疑是最好的，但她担心赵红柳不愿意离开。 赵红柳这些年之所以愿意委屈自己留在团结大队，就是因为担心自己离开，豆豆回来找不到家。 赵红柳看到韩七月一脸严肃，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儿，但整个人已经开始紧张了。 “七月，你有啥事儿给我说？” “红柳姐，我想问问你以后是怎么打算的？” 赵红柳因为韩七月这句话沉默了。 以后怎么办？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以后该怎么办。 以前，她活着的唯一念想就是女儿豆豆，总想着等着女儿豆豆回来，一切就好了。 当然，她也会顺便报复一下杜秀英和李二宝这两个丧心病狂的禽兽。 但现在，豆豆可能已经不在了，而她的丑事也在大队里传得沸沸扬扬的，要不是韩七月说能让杜秀英和李二宝吃亏，她都不想活。 “怎么办？等将这些人都收拾了，我就去找我的豆豆。” 找豆豆。 韩七月眼皮子一跳。 她心里很清楚，赵红柳所说的找豆豆，肯定不是去寻人，而是死。 她并不相信豆豆还活着。 可豆豆真的还活着！ “红柳嫂子，豆豆还活着，你要相信我，可轻易不要去……” 这个死字韩七月真的说不出来。 赵红柳却只以为韩七月是为了安慰自己。 “我现在在大队里怕也是没有活路了，毕竟……” 她和李狗剩那点事儿被人抓住了，李狗剩还打死了一条人命。 她留在团结大队，也是耻辱一辈子，光是流言蜚语就能杀死她！ 第140章 透露消息 夏秀禾也看出了赵红柳眼里的悲凉，忙说“红柳，你可千万不要这样想啊，这件事，你虽然有不对，但到底也是……” 赵红柳说到底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她也是今天才从陆家老太太哪里听说，赵红柳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都是李狗剩那个男人弄的。 而且，赵红柳当初，也是被李狗剩强暴，还威胁她，如果她不听话，就对外宣扬她勾引他。 赵红柳没办法，才不得不从了他。 “就算大队里的人不怪我，我也没脸在大队里了。” 赵红柳捂着脸呜呜咽咽地开始哭起来，也不知道是愧疚地哭，还是懊悔地哭，又或者是为自己前半生的凄凉痛哭。 等她哭了一会儿，韩七月轻轻握住她的手说道“红柳姐，天下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我想着让你去外面，离开咱们大队。” 其他三个人听到韩七月这话的时候，都很惊讶。 去外面生活？赵红柳一个女人，谈何容易？ “红柳姐，如果你愿意，我在县城里给你打听打听有没有谁家有老人需要人照顾的。” 杨春芝问“七月，现在是新时代了，早就没有下人伺候人这事儿了，能找到活儿？” 韩七月笑着说道“大妈，现在不叫下人，是住家保姆。” 住家保姆？ 这个词还真是挺新鲜的，几个人都没听说过。 韩七月耐心的解释了一下，众人这才明白。 “原来不管啥时候特权阶级都是存在的呀，亏我还以为……” 后面的话，杨春芝没敢说出来，只是急急忙忙掩住嘴，祸从口出，她怎么又忘了？ “红柳姐，如果你愿意做伺候人的活，我就打听，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韩七月试探的问。 这个年代崇尚人人平等，大概率都不愿意做伺候人的活儿。 赵红柳却笑了。 “我在李家的时候，还不是一样干的是伺候人的活儿？” 一句话，让几个人都沉默了。 是啊，赵红柳在杜秀英手底下讨生活的时候，干的可不就是伺候人的活儿？ 要是这么想的话，还真没毛病。 “去伺候别人，最多和之前一样吃不饱穿不暖睡柴房，好歹人家还得给我钱呢。” 这一算，比在李家的时候好多了。 韩七月听赵红柳想得这样通透，总算放心一些。 “红柳姐，你这样想就对了，出去干上几年，想回来就回大队，不想回来，在外面也能过日子。等啥时候豆豆回来了，你就熬出来了。” 赵红柳听到韩七月再次提起豆豆，问“七月，你真觉得豆豆还活着？” 韩七月郑重点头“红柳姐，豆豆肯定能回来。” 赵红柳的脸上忽然洋溢出一抹带着浅浅希望的笑容“那我就好好挣钱，存着给我豆豆买新衣服，可怜我豆豆，从生下就没穿过新衣服。” 夏秀禾却觉得韩七月这事儿很不靠谱，悄悄将闺女叫到自己屋里。 “月啊，你说的这些真的能成？” “妈，我问过姜主任了，姜主任说恰好前两天有人张罗着找一个住家保姆，我想着这好歹是个机会。” “那行，只是，这件事我怎么想都觉得有风险。” “妈，等回头找大队长帮忙写一份证明就行，到时候就说去亲戚家里帮忙了，就是麻烦一点，要两个月开一次证明。” 夏秀禾笑“你这丫头，越来越有成算了。这事儿我也不管了，反正你现在在大队长跟前有脸面，大队长不会不同意。”奇快妏敩 一宿无话，第二日，韩七月去找了大队长，还有不几天就到中秋了，收购的节奏必须加快了。 “这事儿你放心吧，今天我就着手安排，绝对不耽误事儿。” “那就多谢大队长了。对了，大队长，还有一件事。” “啥事儿啊？” “今年秋收之后，公社里要举办一个交流会，到时候，城里的大厂都要参加，还有领导要出席，有很多瑕疵品，不要票。” 听到韩七月这话，大队长拍着大腿蹦起来。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儿啊，我得抓紧督促咱们大队的人搞秋收，还得让大家伙儿多准备点钱票，省得看中了东西没钱买。” 庄家汉缺啥？除了缺钱更加缺票啊，城里人一年到头还能有几张票，可庄户人家，根本见不到。 “七月啊，亏得你在公社上班，要不然，咱大队都不能提前得到消息。” 大队长心里欢喜，美滋滋的想着，这就是朝中有人的好处了。 “大队长，您太客气了，我这不是也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 “是嘞，是嘞，肥水不流外人田！” “大队长，我先走了，今天还要去公社。” “那你骑着我家的自行车去吧。你现在上班，没有个自行车也不行，只是自行车票难弄。” 大队长絮絮叨叨的说着，忽然就想到了“七月啊，到时候的交流会上，有没有自行车？要是有，你给自己弄一辆呗。” 韩七月笑嘻嘻地点头“知道了，大队长，您别担心了，我有办法。您的车还是好好放在车棚里纳凉，我昨天回家的时候，骑了自行车的。” 大队长这才想起来，可不是么，昨天大家都说七月骑着一辆自行车回来的。 据说是城里一个啥领导家里的。 这时候的乡下人，只要听到城里人，都觉得是领导。 韩七月今天去公社里，是要给蔡主任汇报一下，之后这些天，她要在县城里，得等到交流会开始才能回公社上班。 她骑着自行车，很快就到了公社，才进门，就听到公社里吵吵嚷嚷的声音。 对此，韩七月真的有些头疼，好好的公社，政府机关，怎么天天闹腾的跟菜市场似得？ 等进门，韩七月看到有几个人正在公社的院子里撒泼打滚，韩七月耐心听了一下，原来是邻里矛盾，其中一家人扯虎皮拉大旗，说他们家在公社里有亲戚当官。 正好，对方也是个不信邪的，听到这话，也不服输，还直接闹到了公社里来。 蔡主任一脸黑线，显然对方口中所谓的领导就是他了。 韩七月无奈地摇摇头，这件事，她作为公社里的新人，就不参与了。 韩七月悄悄地回到自己办公室里继续苟着去了。 过了一会儿，吵闹声没有了，韩七月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蔡主任亲自带着人下去处理矛盾去了。 第141章 探听消息 蔡主任去下乡了，韩七月只能在公社里继续等。 看了一个多小时的书，蔡主任还是没回来。 韩七月想着，总不能就这么耗着，还有很多事儿呢，要不要去找找蔡主任？ 想了再三，韩七月还是觉得应该去找。 她给小吕说了一声，推着自行车就要离开。 这时候，刘玉芬那酸掉牙的话又传到了韩七月的耳朵里。 不过韩七月没有放在心上。 这种人，她不打算多理会，平白让自己心情不好。 但小吕听着却不乐意了。 “刘姐，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韩七月是咱们公社的干部，和咱们都是同一个大家庭的，大家应该团结！” 刘玉芬看看小吕，眼神里都是不屑。 “怎么，小伙子，看着人家漂亮，看上了？大姐可给你说，那么漂亮的姑娘，都是守不住的，你啊，还是好好找个能安心过日子的。” 刘玉芬这话说出来，小吕面上十分不好看。 小吕正要为韩七月出头反驳，就听到旁边有人开口了。 不是别人，正是李月。 “刘玉芬，你不会说，要把你娘家那个丑得见不得人的姑娘介绍给小吕吧？你也不看看两个人配不配。” 李月最喜欢干的时候就是和刘玉芬别苗头。 刘玉芬听到李月的话，气得要死，但嘴里却不服输。 “我侄女咋了？怎么就配不上了？”刘玉芬不服输。 韩七月不由看了她两眼。 刘玉芬是个矮胖子，长相不能说不忍直视，但也绝对算得上不好看，她的侄女，韩七月再看看小吕。 嗯，应该不配！ “我们小吕同志一表人才，要个头有个头，要身板有身板，要长相有长相，你侄女有啥？”李月讥讽。 “不就是矮一点胖一点黑一点吗？李月，以貌取人，你这样的想法是很危险的。我侄女可是十里八村有名的铁姑娘，家里家外一把好手，田间地头没人能比，就连挖路修渠也不在话下。” 说到自己侄女是铁姑娘的时候，刘玉芬骄傲的胸脯都挺起来了。 韩七月“……” 铁姑娘，确实挺值得骄傲的，这个年代，不崇拜白瘦幼。 李月听了，扑哧一声笑了“这话也就你好意思说，什么叫不就是矮一点胖一点黑一点？一个女人，这三样都占了，也就你好意思说。还说我这样的想法危险，我看你认不清楚现实才危险。” 被李月一顿抢白，刘玉芬更加恼火了，之前那点骄傲也没了。 “小吕，你可不能肤浅，韩七月算啥？长成这副妖妖娆娆的样子，能干活？” 韩七月“……” 这是躺着中枪了？ 小吕真是头疼的不得了，他十分没有耐心听两个女人拌嘴。 但她们已经牵连到韩七月了，他就不得不管一管了。 李月收拾完刘玉芬打算撤退的时候，小吕才找到了机会说话“刘大姐，你以后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要总是说别人的长短，要是你继续造谣生事，别怪我给蔡主任汇报。” 刘玉芬不乐意了，她不知道小吕是什么来路，但总觉得，小吕这娃肯定不是一般人家出来的，要是自家侄女能嫁过去，就享福了。 正如李月说的，刘玉芬看到了小吕的优势，却没想到自己侄女的劣势。 “小吕，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咋就说我的不是？咋不说李月侮辱人？” “刘玉芬同志，我还没有计较你侮辱人呢，好端端的，你阴阳怪气说我，总要给我一个交代吧？” 韩七月本来不想因为刘玉芬这样的人浪费时间，但是这个人一次次的冲过来恶心她，她也没办法当做不知道。 “我就是随口说一说，你本来就这样！” 韩七月这一次却没惯着她，一个巴掌扇过去，刘玉芬一个趔趄差点倒在地上。 刘玉芬吃惊的看着韩七月，显然没想到韩七月直接动手。 “以后再让我听到你说我闲话，就不是一个巴掌了。刘玉芬，我本来想着你年纪大点儿，让着你，可不是我怕了你！” 韩七月这是跟着家里其他女人学的，能动手，就不要动口，不值当！ 这话说完，韩七月骑着自行车扬长而去。 刘玉芬还想骂人，看到李月那副等着报信的表情之后，最终闭嘴了。 有些人就是如此，只有挨打了，才知道疼。 韩七月去了朱家河大队，表面原因，蔡主任在朱家河，其实，是因为韩七月想打听一下朱家河那户买了赵红柳命的人家的情况。 还有什么比找领导汇报工作更好的理由？ 韩七月骑着自行车，打扮也是当下流行的女干部形象，精干利落。 一路朝着朱家河去，路上遇到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娘，拎着大大的包，沉甸甸的走的辛苦。 韩七月便下了自行车，帮着大娘将大包驼在自行车上。 “哎呦，姑娘，真是谢谢你了。” 大娘咧着嘴巴笑着道谢，十分诚恳。 韩七月便与大娘唠嗑。 两个人唠得还挺好，很快，韩七月就知道了大娘是朱家河大队的人，姓赵。 而大娘也知道了，韩七月是公社里新来的干事。 对于这个嘴巴甜会说话还能帮她忙的小姑娘，大娘很喜欢。 “同志啊，不瞒你说，你这样的干部，我们还没见过嘞。”赵大娘走在韩七月的旁边夸奖着。 以往的干部下乡的时候，都是高高在上，还真没见过眼前小韩同志这样接地气的。 “大娘，我也是乡下出来的姑娘，运气好才到公社里了。”韩七月已经从对话中得知，大娘就是朱家河大队的人。 “小韩干部啊，你可不知道，就咱们公社那些人，十个有八个都是乡下出来的，可屁股决定脑袋，坐到办公室里，想法就不一样喽，对乡下的穷亲戚也不打算认！”大娘十分感慨的说。 这话韩七月可不好接了，好在已经到了朱家沟大队的路口上。 “大娘，我年轻，平日里都在家，对你们大队很不熟悉呢。”韩七月笑着请教“今天还好遇到了大娘您。” “先去我家里坐坐，我给你打听一下你说的领导在谁家，我也就是今天早上就出门了，要不然，都不用去打听。” 第142章 当钓饵 大娘说的那叫一个骄傲。 韩七月淡淡笑着。 二人还没出门，忽然就见赵大娘拍拍脑袋说“哎呀，我也是糊涂了，你要找的领导，保证在朱国权家。朱国权的婆娘就姓蔡，总说和公社的蔡主任是本家亲戚。” 韩七月“……” 原来还能这样？ 根据她在公社里听到的，只怕蔡主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个亲戚吧？ “大娘你带我过去行吗？” 大娘带着韩七月就朝着她口中的朱国权家里走，一路上还给韩七月热情的介绍着大队里的情况。 一路走过去，大娘还不断地给大队里其他人介绍，这是公社里的小韩干部，今天是到他们公社了解情况的等等。 反正，在大娘不遗余力的宣传之下，朱家河很多人都认识了韩七月。 “大娘，前面那户人家，看着咋有点儿怪？” 忽然，韩七月看到了其中一家人，随口问问。 赵大娘说“他们家的儿子，前两天没了，明天早上就要下葬。小韩干部啊，这家你可千万别过去，我们全大队的人……” 后面的话，赵大娘都没敢继续说下去，韩七月便知道，不同寻常。 她没有继续纠缠，但是绕远了问赵大娘。 赵大娘许是怕韩七月以后过来吃亏，隐晦地提了一些，大概也能让韩七月听明白了。 花钱买人性命的人家，应该是有些关系在身上的。 这家人的亲戚，和朱国权媳妇这个和蔡主任的亲戚关系不一样，是实在亲戚。 而且，听说还是个不小的官儿。 他们家打算给没有结婚的傻儿子弄个陪葬丫鬟的事儿，大队里的人都知道，但没人敢说啥。 而且，朱家河大部分都是朱家人，这样的事儿，知道了也是睁一眼闭一眼。 “小韩同志啊，前面就是朱国权家里了，咱们走快一点。”赵大娘路过这家门口的时候，都加快了脚步。 等离开了好些距离，赵大娘才重新放缓脚步。 “这家的老太太有些邪性，早些年就喜欢说些神神鬼鬼的事儿。以后你到了这里绕开些。” 韩七月诚恳地谢过赵大娘，很快，他们就到了朱国权家。 迎面就撞上了刚从朱国权家里出来的蔡主任。 蔡主任满脸阴沉地走出门，显然心情十分不美丽。 但看到韩七月的时候，蔡主任的脸上到底舒缓了一些。 “小韩同志，你怎么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韩七月觉得，蔡主任看到自己的时候，面上的表情虽然舒缓了，但却多了两分紧张。 “蔡主任，我有事给您汇报，就过来了。” “赶紧走吧，有啥事儿不能等着我回去？”蔡主任埋怨了一句，对朱家河的大队长说“以后这种事，在大队里化解就行，别闹到公社里去，不够闹心的。” 朱家河的大队长忙喏喏应着。 蔡主任似乎很着急，立即就要离开。 韩七月便与赵大娘告辞之后，跟着蔡主任走。 朱家河的大队长目送蔡主任等人离开，才阴沉下一张脸。 韩七月路过刚才那户人家的时候，总觉得心里毛毛的，好在一起有好几个人，要不然，她都觉得，自己可能不敢单独走。 直到走出朱家河的时候，韩七月才算彻底放心了。 而这时候，蔡主任的脸色也稍微好了一些，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说“怎么，知道害怕了？” 韩七月一愣，蔡主任这话是什么意思？ “以后，你不要来朱家河大队，这个大队有些邪性，尤其是刚才路过的朱大脑袋家。” 朱大脑袋，就是傻儿子死了的这家人。 韩七月敏锐地察觉到，蔡主任可能听说了什么。 但蔡主任却没有继续说下去，他送韩七月到团结大队的路口上，才带着其他一名同志回公社去。 韩七月其实觉得挺奇怪的，朱家河大队的这些事，总觉得不正常，但哪里不正常也说不清楚。 骑着自行车，韩七月很快回到了大队。 她觉得好像有人跟着自己，但每次回头看的时候，什么都没有，这让韩七月很不舒服，踩着自行车的速度也快了不少。 一直回到家里，韩七月紧张的心情才算放松下来。 在家的韩奶奶看着韩七月满头满脸的汗，吓一跳。 “你这孩子，去个公社里，怎么累成这样了？先洗一把脸。” 韩奶奶一边说，一边帮韩七月倒水。 韩七月自己都不知道，这么多的汗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踩自行车太累。 洗了脸之后，韩七月总算觉得不是那么后怕了。 “奶奶，我今天去了朱家河！” 韩奶奶被韩七月的话吓了一跳。 乖乖，怎么跑到朱家河去了？ “月啊，你咋想着去朱家河了？那地方可不好去！”韩奶奶忙上下打量韩七月，似乎是为了确定韩七月真的好好的，没有受伤一样。 韩七月安慰韩奶奶说“奶奶，没事，我是公社的干部，下去其他大队也正常。” “你年轻，不知道厉害，朱家河的人，都是朱家本家，外姓人在朱家河可生存不下去。你冒冒失失过去，要是让朱大脑袋家知道……” 韩奶奶当然知道韩七月去朱家河的目的，也正是因为知道韩七月的目的，才更后怕。 有些事，韩七月不知道，可是她知道。 朱大脑袋的老娘，是有些怪力乱神的本事在身上的。 赵红柳被救了，没有了赵红柳这个生辰八字合适的人，肯定需要替代的人选。 韩奶奶担心韩七月被盯上。 帮别人，韩奶奶不反对，可总不能为了别人伤害了自己。 “奶奶，我猜今天晚上，对方就该找杜秀英要人了。” 韩七月猜测。 “明天早上下葬，今天晚上肯定要把人弄回去。” 韩奶奶也觉得，应该是今天晚上。 杜秀英敢害了赵红柳的性命，说不定，今天晚上狗急跳墙，还会害了其他人的性命。 韩奶奶的意思，晚上不让韩七月出门，可是韩七月觉得，今天晚上一定要出门。 最终，韩奶奶只能让韩家几个哥哥带着韩七月出门一起去了小学堂。 韩七月也想到了杜秀英和李二宝今天晚上可能会铤而走险，因此她的想法是用自己当钓饵。 第143章 夜色下的罪恶身影 今天的小学校里确实没有多少人。 连同韩家兄弟几个，一共十二三个人。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到了小学堂，立即拿出书本和笔记开始学习的，偶尔有一两个人低声讨论一下。 韩七月也坐下来跟着一起学习。 别说，这样的氛围还挺好的，就好像她以前路过大学的时候，看到学生上自习的感觉。 韩七月认真地看书，很快就沉浸到知识的海洋里去了。 也不知道看了多长时间的书，冷不防有人凑过来要与她说话。 “七月，你看的啥书啊？你不是都已经高中毕业了？咋还需要学习啊？” 韩七月抬头看了一眼，这姑娘叫李桑桑，今年十八岁，比韩七月大一岁。 但李桑桑可没有韩七月的运气好，她只上了三年学。 后来，家里就让她照看弟弟妹妹，不让去读书了。 最近好像李桑桑的爹娘正在给李桑桑找婆家。 李桑桑长相漂亮，是团结大队一枝花，加上活儿干得好，李家父母就眼界未免就高了一些，彩礼要得也多。 十里八村看上李桑桑的小伙子不是没有，但被李家父母要求的彩礼钱给吓到了，以至于这么漂亮的姑娘至今还没找到合适的人家。 韩七月好奇，李桑桑来小学堂干啥？奇快妏敩 不是她看不起李桑桑，不要说学习，估计就连这些人说的什么，李桑桑都未必能听懂。 “伟人说了，活到老学到老，李桑桑，你要是无聊，也可以认认字。” 被韩七月这一句话说得，李桑桑瞬间就要哭了。 她深深觉得，自己被韩七月给侮辱了。 韩七月怎么能这么说自己？ “韩七月……”李桑桑哭丧着脸想说什么，被韩七月直接制止了。 “李桑桑同志，大家都在学习，你不要打扰到他们。” 李桑桑“……” 她四下一看，果然看到有几个人看向她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嫌弃。 尤其是那个她喜欢的男知青，现在看着她的目光里，也都是嫌弃，那眼神明晃晃的说，是她打扰到了他们学习。 被意中人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李桑桑尴尬极了，一张漂亮的脸瞬间变的苍白起来。 这一幕正好被韩七月看到，她这才想起来，大队里好像有传言说，李桑桑喜欢知青彭振成。 但是，彭振成对李桑桑没有任何意思，最后，彭振成回城了，李桑桑好像嫁人了，至于再后来李桑桑过的怎么样，韩七月就不知道了。 李桑桑守不住心上人的冷艳，捂着脸跑着离开了小学堂。 韩七月没想到，李桑桑竟然这样脆弱，她好像也没说什么，怎么就一副承受不住的样子？ 她想着李桑桑就这么出门了，会不会不安全？ 虽然团结大队一直以来都挺安全的，但现在不是有李二宝和杜秀英娘儿两个虎视眈眈的准备算计人命嘛。 李桑桑一个人出门，会不会遇到危险？ 想到这个可能，韩七月心里瞬间升起几分担心。 “大哥，你陪着我出去一趟行不？” 韩七月打算护送李桑桑回家，但是没打算自己一个人跟着出去。 大晚上的，可别护送别人不成功，反而让人给收拾了，还是让大哥陪着自己才安全。 韩向阳不知道妹妹忽然要出去干什么，但还是跟着一同出去了。 等兄妹二人从小学堂里出去的时候，看到李桑桑已经跑远了。 “大哥，我们快跟上，我觉得李桑桑有危险。”韩七月忙对韩向阳说。 韩向阳不懂从小学堂到李家就这么点路，怎么就有危险了？ 但就是走几步路的事儿，韩向阳什么都没说，只是加快了脚步。 果然，兄妹两个才走了没几步，就看到李桑桑身后不远处多了一个人。 夜色昏暗，一路上还有树影摇曳，韩七月并没有看清楚这个人是谁。 韩向阳也看到了那个跟着李桑桑的人，他深锁眉头看一眼韩七月。 “七月，这是怎么回事？” 韩向阳觉得，韩七月有事瞒着自己。 “大哥，先别说话，等会儿回家了，我慢慢给你说。” 韩七月看着前面的人已经开始加快脚步了，立即也跟着加快脚步追上去，没时间回答韩向阳的话。 韩向阳也知道此刻不是讨论问题的时候，他迈开大长腿追过去。 而此时，走在最前面的李桑桑已经察觉到背后有人跟着自己了。 她只觉得害怕，甚至都不敢向后看一眼，只知道盲目地向前跑。 到底是做惯了活的姑娘，跑起来速度还是杠杠的。 韩七月看到李桑桑开始在路上狂奔的时候，猜测到李桑桑这是发现后面有人了。 不错嘛，还是挺警醒的。 韩七月便索性慢了脚步。 李桑桑这样的速度，如果跟着她的人是李二宝，根本追不上。 韩向阳不明白为什么韩七月忽然慢了脚步，但他更多的是想保护妹妹，因此，也慢了脚步。 而此时，狂奔的李桑桑终于看到了自己家门。 “爹，娘……”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李桑桑发出了凄厉的喊声。 好在家里的人还没睡，听到李桑桑的声音立即从院子里跑出来。 “咋了？咋了？”李桑桑的娘问。 “娘，我觉得有人跟着我……” 乡下的孩子，胆子都大，走夜路的时候也不少，像是李桑桑吓成这样的，还真少见。 她见到了父母之后，只觉得身上瘫软。 “你这死妮子，没事干大半夜出去干啥？好好在家能有这些事？”李桑桑的娘一面拉着李桑桑往屋里走，一面骂着。 李桑桑吓坏了，连回嘴的力气都没有。 李父跑出去追了一段，却没有发现任何人，忍不住骂道“这碎女子，自己吓自己嘞。” 李父并没有注意到，在他路过的地方，有个阴暗的角落里躲着一个人。 一直等到李父回到家里，将院子门关上，那个阴暗角落里的人才缓缓走出来。 他冲着李桑桑家啐了一口。 “我呸，一个死丫头片子，跑这么快干啥？累死老子了！” 这人不是李二宝还能是谁？ 而此时的韩七月和韩向阳兄妹二人，也在距此不远的地方。 他们二人这一段路走得很小心，就连李二宝都没发现，他被人跟上了。 第144章 败下阵 韩向阳看着李二宝，脸色更加不好看了些。 赵红柳这几天躲躲藏藏的，韩向阳一直都觉得不对，但到底什么地方不对，他却不知道。 现在看来，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他正打算问韩七月到底怎么回事，就听到韩七月说“大哥，我们跟上。” 韩七月觉得，今天晚上，肯定有事要发生。 李二宝罪恶的思想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停止，或许，他还有别的计划。 “七月，这件事，我们不要掺和了，先回家。” 韩向阳才不想管李二宝到底要干什么，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就是保护好自家小妹。 但显然，韩七月不是这么想的。 韩七月说道“二哥，今天晚上肯定有大事要发生。如果我们不盯着，等明天，咱们大队里就要出一条人命！”奇快妏敩 韩向阳压低声音说“我不管会不会出人命，你先回家。” 不是他冷心冷肠，而是这个世上不管任何人都不能和自家妹妹相比。 “大哥！如果不管，遇害的人是我怎么办？” 这话不是危言耸听，韩七月是真的这样想的，她就是觉得，李二宝可能会对付自己。 韩向阳张嘴没说出话。 “大哥你想说，你会一直跟着我？” “人总有疏漏的时候，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 韩向阳想着妹妹以后要在公社里上班，总不能每天接送吧？ 韩向阳被韩七月说服了，不声不响的跟着李二宝，韩七月悄悄走近韩向阳，像小时候一样拉着韩向阳的衣服对着韩向阳裂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看着妹妹灿烂的笑容，韩向阳是真的无语了。 他只能点点韩七月的脑门子。 “以后可不能这样冒失了？” “我知道了，大哥。” 韩向阳这时候后悔，早知道出门的时候，把老四也喊上了，多个人多份力。 二人悄悄的跟着李二宝，一直到了李二宝家门口。 看着李二宝进到屋里，兄妹两个觉得今天可能无功而返的时候，忽然就听到了李家传来李二宝的惨叫声。 “狗日的东西，不是说好了今天晚上给我们送过去？人呢？” 这是一道十分陌生的声音，韩七月确定自己没听过这个声音。 韩向阳有一瞬间脸色都不对了，他紧张的看了一眼韩七月。 “七月，你先回家，听话。” 这事很明显不是李二宝一个人的问题，还有其他人参与其中了。 对方敢在团结大队对团结大队的人动手，得是多有恃无恐？ “饶命啊，我一定连夜将人送过去，别打了，别打了。” 这是李二宝压抑着求饶的声音。 紧接着，又听到杜秀英求饶的声音。 “我们一定把人送过去，下葬之前一定送过去，你们要是把二宝打残了，可就真没办法送人了。” “你们当我是傻子？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你们拿什么送？” “大队里还有其他的女孩子，我们这就想办法。” “别忘了生辰八字，要是不符合，你给老子小心。” 那人沉默了片刻之后，算是同意了杜秀英和李二宝的建议。 “您放心，保证合适，农历正月十八生辰，正好符合。” 韩七月“……” 这个生辰怎么和自己的一样？ 她惊恐的睁大眼睛看向韩向阳，韩向阳顾不得别的，直接拉着韩七月就朝着家里跑。 “大哥，等等，等等！” 兄妹两个跑出去一段路之后，韩七月才硬生生的将韩向阳拉住。 “他们盯上你了。”韩向阳语气阴沉的说。 “大哥，没错，他们盯上的人应该是我，不过，也可能不止我一个。我记得，李桑桑也是正月十八的生日，她比我大一岁。” 韩七月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正月十八生的人，但大队里，和她年龄差不多的，好像就只有她和李桑桑。 那么今天晚上，李二宝和杜秀英一定会在他们两个人里面选一个人下手。 李桑桑已经回家了，并且受惊了，再次出来的可能不大。 李二宝在小学堂附近守着，应该知道自己在小学堂，那么今天晚上，李二宝应该会继续等着自己。 看着自己妹妹眼睛闪着光芒，韩向阳哪里有不明白的。 “别给我想乱七八糟的，我现在就送你回家，听他们话里的意思，过了今天晚上就安全了。” “大哥，恶鬼不除，永远都没有真正的安全。” 不是韩七月一定要以身犯险，而是从她救了赵红柳的时候开始，就已经入局。 现在，不是她收拾了李二宝，就是将来等着被李二宝报复。 最终，韩向阳不得不同意韩七月的计划。 但是，这个计划里，不能只有他和韩七月两个人，他决定，把兄弟们都叫上。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韩七月和韩向阳两个人回到小学堂的时候，韩陆阳忙凑过来问“你们这是干啥去了？怎么这么长时间才回来？” 韩七月看过去，才发现，教室里的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只有韩家几个兄弟和楚建国、彭振成几个人还在。 “六哥，有件事，等会儿得需要你帮忙。”韩七月凑近韩陆阳说自己的计划。 但是，韩陆阳听完之后，坚决不同意。 “不行，太危险了。” “六哥，没事，我肯定能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韩七月保证，但韩陆阳不相信，反而迁怒了韩向阳。 “大哥，你就由着小妹胡闹？你知道多危险吗？” “小妹说的也有道理，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的道理。我知道这样做有风险，但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韩向阳也十分不舒服，凡是还有其他可能，他都不能让七月冒险。 这不是没有其他的办法吗？ 楚建国这时候也将书本放下走过来说“就按照七月的意思做吧，我们这么多的人，还抓不住个把恶鬼？” 韩陆阳缺因为楚建国这话怒了“不是你妹妹，你说的轻松！” “六哥，你要理智一点。”韩七月声音带了几分严肃。 “七月！” 韩陆阳最终还是在韩七月的眼神里败下阵了。 “行吧，我听你的！” 第145章 他们要活埋了我 过了十几分钟之后，韩陆阳不情不愿地送韩七月从小学堂里走出来。 “都说让你别过来，让你别过来，偏偏要跟着我们过来。你说我们这么多男孩子在一起，你跟着过来不无聊吗？” “过来了你就安安生生坐着，才这个点就闹着要回去，我不送你，大哥还骂我，真是不欠了你的。” 韩陆阳显然十分不满意，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地，脚底下也不耐烦地踢着那些石头。 韩七月一声不吭地默默的走在韩陆阳的前面。 实际上，韩七月一直在观察周围。 走了大概四五十米之后，有一片庄稼地，从小学堂到韩家，要经过这片庄稼地。 快到庄稼地跟前的时候，韩陆阳说“过了这里就到家了，我看着你，你快点跑回去，别耽误我的时间。” 韩陆阳的语气十分不耐烦，如果有第三人听到了，一定会毫不怀疑，韩七月再不听话走快一点，肯定会被韩陆阳一脚踹回家。 “可是我害怕，六哥，你送我过去！”韩七月似乎是真的很害怕，肩膀都微微抖动了一下。 “我没这么多时间，赶紧的，别想着回去告诉奶奶，哼，要是敢告诉奶奶，我回头揍你！” 许是因为韩陆阳的威胁，韩七月终于还是磨磨蹭蹭地一个人往前走了。 而说好要看着韩七月走的韩陆阳却在这时候转身朝着小学堂跑去。 韩七月磨磨蹭蹭走了几步，侧耳细听，还真听到了动静。 她嘴角划过一抹笑容。 为了做戏做得更真实，韩七月喊了一声六哥，发现人跑得更快之后，也只能飞快的朝着韩家的方向跑。 然而，就在这时候，忽然有两个人影从旁边的庄稼地里冲过来。 他们二人一起冲到韩七月的面前，其中一个人手里拎着一个棒子，朝着韩七月的脑门子上直接砸过去。 如果是毫无防备，肯定要被砸到。奇快妏敩 但韩七月正在等着他们呢，肯定是有防备。 韩七月利索地一个蹲身，然后就地一滚，就滚出了两个人的范围。 随后，二人只看到韩七月手一挥，随着夜风轻轻吹过，二人眼睛里传来一阵刺痛。 “啊……” “啊……” 两声凄厉的惨叫声接连响起。 “快来人啊，抓坏人啦，抓坏人啦……” 二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韩七月高亢的喊声。 二人这时候，忍着疼还想继续将韩七月拿下。 毕竟，就算其他人听到声音赶过来，也需要几分钟时间，他们完全能得手。 “李二宝，还不快点！” 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韩七月听出来，正是之前在李二宝家听到的声音。 看起来，这人不放心李二宝自己动手，亲自出面了。 韩七月却在这时候，利用二人眼睛不好使的空挡，一脚飞起将李二宝手中的棍子踢飞。 李二宝没想到韩七月的力气会这么大，感觉胳膊都要断了。 “贱人，你给老子等着……” 韩七月冷笑，死到临头了，竟然还在放狠话。 韩七月又是一个挥手，一包辣椒面再次随着夜风进入二人的眼睛、鼻子和嘴巴里。 就连周围的空气里，都弥散着呛人的味道。 二人又是惨叫又是咳嗽，忙得不可开交，而这时候，韩七月已经将李二宝手中拿的棍子捡起来，冲着二人劈头盖脸打下去。 楚建国跟着韩向阳等人跑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娇娇弱弱的韩七月暴力揍人的场面。 他吓得嘴巴都要合不拢了。 乖乖，还以为韩七月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呢，这么一看，可真不得了。 韩家几个兄弟不管三七二十一，冲过去对着李二宝和陌生男人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楚建国和彭振成两个自然也不能袖手旁观，赶紧过去和兄弟们一起努力抓坏人啊。 两个人本来就被韩七月连续两包辣椒面弄得灰头土脸，这么多壮小伙儿一起动手，他们哪里有还手之力，很快就差跪地磕头了。 “饶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李二宝是真的想跪下来给他们磕头，求他们饶了自己。 可他被人强硬地扯着衣服领子，他想跪也跪不下去。 李二宝一点都不怀疑，韩家这几个小子是打算对自己下毒手，要了自己的命。 “你们不能杀人，杀人是犯法的。”李二宝用尽力气嘶吼着。 “我们只是在抓坏人，下手重了一些。”韩向阳满眼力气，手底下更加用力了。 韩家几兄弟，韩三阳最喜欢练武，但其他几个兄弟都是能干活的壮劳力，打李二宝这样浑身没有二两力气的人，太轻松了。 等到大队里其他人被惊动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两个被打成死狗一样的人躺在地上。 大队长吓一跳，今年他们大队怎么这么多的事儿？ “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心中惊惧，但大队长还是稳住心神开口了。 韩七月作为受害者，立即开口。 “大队长，我在小学堂里看了一会儿书，想回家，路上就遇到了这两个人，他们说，要把我抓走殉葬，呜呜呜，大队长，他们打算活埋了我。” 韩七月的话，让现场的人都吓一跳。 什么？ 殉葬？ 大部分的人看到眼前的情形，都以为，李二宝是见色起意，但现在看来，事情不是这么简单。 “韩七月，不能信口开河。” 韩七月理解说“大队长，这个人是朱家河的人，他们要找正月十八生的女人陪葬。不相信您可以调查，这是他们刚才打算抓我的时候说的。” 地上躺着的两个人这会儿脑子都乱了，他们什么时候说话了？他们什么都没说啊。 可是，这个女人说的又是事实。 两个人在夜风中忍着身上的痛凌乱了。 “大队长，要不是我们几个听到呼救来得快，我妹妹就被人抓走活埋了，这件事，咱们不能这么算了。”韩向阳立即开口。 他当然知道，这些话，肯定不是这两个人刚才说的。 就算是笨蛋，也不会在抓人的时候说出这些话。 大队长一双眉头紧蹙，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又不得不相信，这可能就是真的。 朱家河大队距离他们团结大队不远，他也听说了，朱家河那个神婆的傻儿子死了。 这莫不是那神婆的手笔。 “把这两个人绑起来，我连夜送到县里去。”大队长当机立断。 第146章 你又立功了 大队长带着一帮人，连夜上了县城，临走的时候，没忘记把杜秀英也带上。 民兵队长去杜秀英家里抓人的时候，杜秀英正在等着儿子回来呢。 忽然听到门口来了许多人，想着可能事情败露了，正打算逃跑，只是还没来得及跑，就被一拥而入的民兵抓起来了。 说起来，这些民兵也是真不含糊，抓人的同时，还不忘将杜秀英的嘴巴堵上。 韩七月作为当事人，少不得要跟着大队长一起去县城，韩奶奶不放心，要跟着孙女儿一同去县城。 韩家人哪里放心韩奶奶一个老太太跟着同去，最后，韩奶奶只能让几个孙子好好照顾韩七月。 “咋就连夜去县城了，不管事儿多紧张，也得等到天亮啊。” 送走了孙子和孙女们，老太太是真的睡不着了，担心的不得了。 韩老二说“娘，这事怕是等不到天亮，我估计，县里公安连夜就得去朱家河抓人了，耽误的时间长了，走漏风声就不好处理了。” “哎呀，我忘了给大队长说了，朱家湾那家人好像是上面有人，和市里的领导是实在亲戚。” 韩奶奶拍着大腿，只恨不得立即跟上去给大队长提醒。 “娘，这事儿您就别操心了，安心休息，我估计明天早上就能有结果。” 韩老二寻思，就算那户人家和市里的领导是实在亲戚，出了这样的事，市里的领导也不敢主动开口帮忙。 毕竟，这事儿要是真的闹大了，性质恶劣的很呢。 这可不光是大搞封建迷信这一套，还涉及害人性命。 再说韩七月等人，坐着牛车到了县城的时候，都已经是大半夜了。 大队长带了两个人连夜敲响了武装部的大门。 没错，他敲响的是武装部的大门，而不是公安局的大门。 武装部的同志听到大队长反映的问题，十分重视，立即将相关情况给领导汇报。 武装部部长，是个嫉恶如仇的退伍军人，听到竟然还有人敢这样放肆，立即安排人到朱家河。 一面他又亲自去公安局找了局长，将事情说了。 公安局长听到消息的时候，一脸懵逼。 “这不太可能吧，王部长。”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治下竟然有这么恶劣的事发生，亏得提前被发现了，要不然，他这个公安局长怎么给人民交代？ “人都带来了，还得辛苦你连夜审问。其他的人，等抓到县城里，也给你送过来。” 公安局长忙应下，也顾不得还没睡醒，立即安排审问去了。 韩七月等人都是证人，还不能回去睡觉，只能在公安局等着。 好在公安局的同志办事十分利索，很快就做完了笔录。 “好了，你们先去招待所休息吧，明天早上再过来就行。”小警察十分客气的对顾云其等人说。 顾云其很好奇，什么时候警察同志这样客气了？ 还是大半夜被打扰醒来不能休息的情况下。 他哪里知道，这个小警察原本就是派出所的，认识韩七月，知道韩七月是韩三阳的妹妹，更知道韩七月与未来的刑警队队长关系很熟。 没错，未来的刑警队队长，就是吴解放。 吴解放这一次连续立功之后，正好刑警队队长出现空缺，上面考虑再三，决定对吴解放委以重任。 已经在走程序了，估计过完中秋节就能有结果了。 “谢谢同志，那我们先走了。” 韩七月也笑着与小警察说了两句话，这才告辞离开。 “你认识？”顾云其看到韩七月和小警察十分熟稔的说话，这才后知后觉想明白，为什么警察对他这么客气。 “见过几次，算是认识吧！” 韩七月也没瞒着。 大队长是真的困了，也不耽误时间，带着大部队的人到了招待所，登记了几间房，倒头就睡。 因为来的人里只有韩七月一个女的，因此，韩七月一个人住了一间房。 这倒是方面韩七月。 韩七月连夜奔波，也是真的累了，在空间里洗漱之后，倒头就睡。 一宿无话，翌日一早，大队长早早起床，带着大家去外面吃了早饭后直奔公安局。 小警察红着眼睛打着瞌睡，显然这一个晚上都没睡。 但是，他的表情是兴奋的，显然，昨天晚上的辛苦没有白费，肯定有突破。 看到韩七月他们进门的时候，小警察冲着里面大喊“三阳，三阳，你妹妹来了！” 然后，就看到韩三阳大踏步的从其中一间办公室里跳出来。 “七月，这些坏蛋没有伤到你吧？” 韩三阳先是上下打量一番韩七月，然后看到韩向阳等人的时候，直接开骂。 “你们是怎么保护小妹的？我才来县城几天，小妹就差点被人伤害！” 韩向阳“……” “三哥，这不是好好的吗？小妹也没受到伤害。” 韩陆阳想说，他们当时就在后面跟着，肯定不能让小妹受伤害，但这里是公安局，这些话可不能说。 好在，韩三阳也知道这里是公安局，只骂了几句就住口了。 “小妹，走，三哥带你去吃包子！” 韩三阳说着就要拉着韩七月去吃包子，至于其他人，哼，差点让小妹受伤，别想吃包子！ 不过，包子终究没有吃，这边又有任务了，韩三阳不得不丢下韩七月继续忙起来。 吴解放这时候端着一饭盒的包子走过来“小妹，给，这是我们食堂里的包子，你尝尝味道，我觉得还行！” 吃货都说行的包子，韩七月觉得，味道应该还好。 但是，刚才吃了早饭的他们，是真的吃不下了。 韩向阳看到又是一个警察十分熟稔的和韩七月说话，还给韩七月包子，立即紧张起来。 这个臭小子，不会对自家小妹有什么企图吧？ 这可不行，她家小妹还小呢，将来还要上大学，可不能被人给哄了。 韩向阳脑子飞快的转着，想着怎么才能让韩七月赶紧离开公安局。 “吴所长，我想知道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还需要我做哪方面的配合吗？” “暂时没有，昨天晚上，该抓的人都抓起来了，该调查的也都调查清楚了！七月啊，你又立功了！” 第147章 都看管起来了 又立功了？ 韩七月忙摆手“这事和我没太大关系。” 吴解放笑道“你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处理，保证不会让你被牵连。 他明显以为，韩七月害怕被人报复，也是，一个小姑娘，害怕也是正常。 此时的吴解放显然忘了，韩七月可是敢硬刚人贩子的彪悍姑娘。 韩七月觉得解释不清楚了，索性也就不解释了。 大队长问是不是也可以回去了。 眼瞅着就要秋收了，还有给棉纺厂收购的东西也还没有办妥，大队长心里着急啊。 “顾大队长，根据昨天晚上的审理情况，李二宝供认，你们大队还有一位妇女投河自尽，至今都还没找到。” 面对别人的时候，吴解放可不像面对韩七月时候有耐心，他板着脸开口。 韩七月听了，心里突突。 大队长也着急了，这事儿，被他压下来了，一直都没上报。 “同志，我们大队一直在找人，没有找到尸体之前，我们相信人还活着。” 不得不说，大队长挺会说话，他分明担心这件事闹大了影响到团结大队，但这会儿他这么说，倒显得他很负责。 “行，你们接着找，最好扩大一下搜索范围，三天之后，要是还找不到人，就得报失踪了。” 韩七月想说出真相，但人太多了，终究没敢说出来。 既然有新情况出现，大队长等人又补充做了一些笔录。 和大队里其他人一起出门之后，韩七月还是先回家报平安了。 看到韩七月，韩奶奶立即抱住孙女儿上下打量，那表情，就差直接哭出来了。 “月啊，你可真是吓死奶奶了，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 她老婆子一个晚上都没敢睡觉，就怕孙女出点啥事儿。 “奶奶，这不是好好的。”韩七月轻轻抱着韩奶奶安慰。 她知道，昨天晚上冒险了，可当时的情况，不引对方出手，隐患一直存在。 对方既然盯上了自己，危险就会一直存在。 “昨天晚上，朱家河大队很多人都被带走了，连大队长和大队会计都被带走了。” 韩老大坐在木头凳子上，说着自己今天早上听到的消息。 他现在想起来还是后怕，如果仔细看，捏着烟卷的手还在微微轻颤。 “这些丧天良的东西，就该让他们吃花生米！”韩奶奶大骂。 “我听说朱家河这些年，这种事做了可不是一次两次，这一次上面领导动怒要彻查。先会儿，已经从各大队各自抽调了五十个民兵去了朱家河。” 韩七月也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她立即觉得，得先去一趟公社，毕竟，她算是这次事件的当事人之一了。 韩奶奶不同意韩七月一个人出门，最后，让韩向阳送韩七月去了。 因为朱家河大队的事儿，公社里也是兵荒马乱的。 小吕看到韩七月来了，忙迎上前问“七月同志，你没啥事儿吧？” “我好着呢。”韩七月笑着表示感谢之后，要去见蔡主任。 “蔡主任正好在，等下就要去县里了。”小吕忙带着韩七月过去。 韩七月走到蔡主任办公室门口，就看到蔡主任正在穿外套打算出门了。 “小韩同志，你来了。来来来，正好有些事儿问你。” 蔡主任忙招呼韩七月到办公室里。 蔡主任问得，不外就是朱家河的事。 韩七月将自己知道的简单说了一下，又建议蔡主任对公社里近几年失踪和非正常死亡的人，尤其是女同志进行排摸。 “你说得很是，韩七月同志。”说完，他看看表“韩七月同志，我要去县里开会，你要不要一起去？” “我正好也要去棉纺厂。” 二人目的地相同，韩七月便与蔡主任一起出门。 “七月！”韩向阳看着蔡主任要与韩七月一同去，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继续送了。 “小韩同志，这是……”蔡主任看到韩向阳的时候，因想着自家外甥的事儿，不由多看了两眼。 “蔡主任，这是我大哥，出了这事儿，家里不放心我一个人去县城，让我大哥送我。” 韩七月落落大方地给二人互相做了一番介绍 “小伙子，我和公社里的其他几个人正好要去县里开会，小韩同志，我们负责护送，你还是赶紧回家吧！” 韩向阳看着确实有三个人推着自行车出来了，倒也没什么不放心，便叮嘱了七月两句。 “大哥，你给奶奶说，我这两天可能需要住在县里，中秋节之前会回家。” “到时候你给家里捎信，我去接你。” 经历了这一次，韩向阳都不敢让小妹一个人回家了。 “到时候我和三哥一起回就行。” “那也行！”韩向阳倒是不勉强，老三的武力值比他高多了。 一路上，蔡主任少不得又和韩七月讨论了一下朱家河的事。 韩七月也是这时候才知道，大伯说的消息是合适的。 朱家河的人十分迷信，就算这几年抓得紧，他们还是私下里大搞迷信活动。 甚至，连大队长和大队会计等干部都帮着掩护。 如果只是搞迷信就罢了，可是他们还会花钱祸害人命，到现在已经知道的，就有四五个受害者了，就别说还没查出来的了。 这次这件事起因是，朱大脑袋两个儿子，老大结婚七八年，两口子连着生了三个闺女没儿子，老二是个傻子。 傻儿子意外死了，找神仙算一算，神仙显灵，点拨朱大脑袋给傻儿子陪葬一个农历十八生的丫鬟，老大就能生下带把儿的。 这事儿被杜秀英知道之后，就算计上了前儿媳妇。 想到这么多人命，就在自己治下发生，蔡主任是真头疼。 “这一次，少不得要吃挂落挨批评！最可怕的是，我昨天还去了一趟，都没发现。” 如果昨天他细心一点，是不是就能发现？ “大队长，咱们把后续问题处理好，争取将功抵过。朱家河那边，可得密切注意。” 错误已经是肯定的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后续事情处理得好好的。 “早上已经安排好了，朱家河所有的人严密看管起来，绝对不能有漏网之鱼。” 只是，如此又要耽误秋收了，真真是破房子遇到了连阴雨。 说话之间，已经到了县城里，政府在东边，棉纺厂在西边，必须分开走。 “我们要去政府开会，就不送你去棉纺厂了。” “蔡主任，我自己能行。” 韩七月巴不得他们不送呢，她今天晚上要在棉纺厂住下来，可被褥啥的都没准备，总得避开人才好从空间里拿出来。 第148章 补贴错了 韩七月在路上，从空间里弄出一卷被褥，正在往自行车后座上绑的时候，听到有人和他说话。 回头一看，是常志远。 “正巧，常志远同志也来县城了？” “是啊，小韩同志这是怎么了？” 韩七月忙解释“可能是没捆好，这不，我正在重新绑呢。” “我帮你！”常志远不由分说，将自己的自行车靠在一旁，直接上手帮韩七月绑行李。 “你进城还带被褥？”常志远顺嘴问一句。 “这几天出差，对方管住的地方，但行李得自己带不是。” 常志远听到韩七月出差，对方还管住的地方，一时也没想明白是个什么工作。 但他就是有一种感觉，小韩同志虽然是个女同志，但肯定不一般。 然后，两个人一起走，常志远就看到韩七月直接去了棉纺厂。 “小韩同志不是公社的干部，出差咋到了棉纺厂？没听说棉纺厂和公社有什么业务啊！” 说起来也真是巧合，常志远的父亲，就是棉纺厂厂长的死对头，钢铁厂的厂长。 他今天也是轮休回家的，回到家之后，常志远无意中就随便说了这么一嘴。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他随便的一句话，又被父亲常兴国给听到心里去了。 直说韩七月，因为骑着姜玉明的自行车，所以先去了家属区。 黄盼蓝今天一直在等着韩七月呢，原本想着韩七月中午就能到，谁知道，一等就到下午了。 瞧见韩七月出现的时候，黄盼蓝忙迎上前。 “你这娃，咋这时候才到，我一大早就割了肉等你。” “遇到点事儿，耽误了。”韩七月忙笑着道歉。 “没事没事，来得及，七月啊，奶奶现在就去炖肉，晚上咱吃红烧肉。” 韩七月本来想拒绝的，但黄盼蓝十分坚持。 韩七月只能先去厂子里报到，答应黄盼蓝晚上过来一起吃饭。 “七月，你要是晚上不过来，我可就让你叔叔去找你了！” 韩七月想将行李一起带上，黄盼蓝说“我听说你住的就在那边，你先去报到，等会儿直接过来搬行李就行。” 员工住宿之类的，都归后勤管，黄盼蓝知道也正常。 到了厂部，韩七月才知道姜玉明今天有事儿出去了，就连姜玉明的秘书都不在。 韩七月正想着自己应该找谁报到的时候，就看到厂长的秘书过来了。 “哎呀，韩七月同志来了？今天厂长和姜主任都不在，留我在厂子里等着你呢。” 厂长的秘书，自然是要跟着厂长进进出出的，今天特意留下来扥自己，让韩七月觉得十分不好意思。 “段秘书，劳烦你了。” “啥劳烦不劳烦的，小韩同志，你给厂长的计划书我看了，说实话，可比我写的文件好多了，厂长都说，以后要让我跟着你好好学。” 小秘书段俊良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十分精干，待人也十分和气。 “您太客气了，您能做厂长的秘书，材料方面，肯定能拿得出手，我就是个半路出家的。” 韩七月接着又十分客气地恭维段俊良几句。 在这方面，韩七月十分上道，反正都不会是长久的友谊，维持表面和睦就行。 除了像是刘玉芬那样的，别人韩七月都没打算得罪。 小段秘书果然十分开心。 他领着韩七月一直到了棉纺厂的宿舍区。 棉纺厂的宿舍在厂子最后面，有一大片的地方。 这里其实也不光是宿舍，还有家属区。 因此，各个区域就有所不同。 “这边是八人宿舍区，这边是双人宿舍区，那边你看见的那些单间是单人宿舍区，还有那些，是家属院，姜主任他们家就在家属院里。” 小段秘书简单地将棉纺厂的宿舍区给韩七月做了介绍。 其实，这些韩七月上辈子都是知道的。 韩七月想着，也不知道会让自己住在哪个区域。 按道理，新进职工，尤其还是个兼职职工，应该进入的是八人宿舍吧？ 但韩七月是真的不想和其他人共同住在同一个房间里。 不为别的，她每天晚上都要在空间里学习很久的。 虽然每次进入空间，外面也就只是一瞬间，不注意的时候都看不到。 但万一被人看到，终究不好。 可她这样的身份，真的不好意思商量给自己住单间。 八人间宿舍是新进职工和临时工的宿舍，双人间是时间长一点对厂子有贡献的员工的宿舍，单间是单身管理层和家不在这里需要住宿的老员工们的待遇。 家属院住的，不是棉纺厂的技术骨干，就是领导，再就是夫妻都在棉纺厂的工人且结婚十年以上的人才能有资格。 “韩七月同志，家属院现在没有空地，只有一间单人宿舍，稍微小一点，您暂时住在那边可以吗？” 韩七月没想到，还真能给自己一个单人间，这可是超高标准的待遇了。 “这太好了，谢谢段秘书……” 韩七月好话不要钱一样的噼里啪啦说出来，说得小年轻心花怒放。 “你满意就好，暖水壶这些，厂子里都已经配上了，只要铺上被褥就可以。韩七月同志，你没带被褥？” 看到韩七月赤手空拳过来，段秘书迟疑了。 厂子里没给韩七月同志准备被褥，这可怎么办？ “带了，带了，在姜主任家里。” 段秘书想起韩七月和姜主任家是亲戚，随即笑了。 二人说笑着，很快就到了姜玉明家，段秘书十分热情地帮韩七月将车上的被褥拿下来，拎着就朝着右手边的方向走。 韩七月只能立即跟上。 果然，她的新宿舍距离黄盼蓝家很近，走路三五分钟。 宿舍不过七八平米的房间，确实有点小，但一桌一床一柜，看着倒是不错。 韩七月笑着向段秘书道谢。 段秘书看到韩七月满意，又笑着拿出一张纸。 “这是厂长给你的批条，你刚住进来，很多东西不齐全，就是咱们厂里条件不好，只有棉花和布料，只能给你补贴这些。” 小段秘书其实也很清楚，并不是每个人住进来的时候都有这样的待遇，韩七月同志，是厂长十分看重的人，才能有这样的待遇。 韩七月接过小段秘书手中的批条，扫了一眼，一直淡然的脸上出现了丝丝缕缕的龟裂。 “段秘书，数字是不是错了？” 第149章 不讲理的年年有 韩七月都不敢相信，她觉得自己肯定看错了。 皮条上赫然写着，八十米瑕疵布料和十斤上等棉花。 上次他找了姜玉明，也只给批了五十米瑕疵料子，说是最高额度。 八十米是厂长的最高额度了吧？ 看出了韩七月的震惊，段秘书解释一句。 “厂长说，你来咱们厂里，委屈了，待遇上值得好一些。” 段秘书其实也觉得奇怪，韩七月同志确实有本事，但到底也不至于如此吧？ 这天下，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有本事的人还是挺多。 他哪里知道，真正让厂长重视的，是韩七月后面提出的改制方案。 虽然说，那方案上许多内容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但作为厂长能接触的层面更加高一些，他当然知道，这两年的政策其实已经在出现变化。 韩七月说的那些或许真就是抓住机遇，让棉纺厂走向更加广阔天地的唯一机会。 也因为这个，厂长才会力排众议在这些力所能及的方面给韩七月最优厚的待遇。 段秘书也没有一直留下来，而是简单的说了几句话之后，告辞离开，离开之前，还给韩七月留下了一摞饭票。 宿舍收拾的很干净，应该是之前就找人打扫过的，韩七月简单的擦拭一番之后，就开始铺床，又将带来的几件随身的衣裳都挂起来。 最后就是自己日常要用的一些物品。 不得不说，棉纺厂给她的待遇是真的高，不光是给她准备了暖水壶，就连水桶、洗脸盆、洗脚盆这些都是准备好的。 她需要自己准备的东西真的不多。 既然棉纺厂给自己这么高的待遇，韩七月也只能做更多的贡献报答棉纺厂。 等将宿舍布置得差不多之后，韩七月立即进入空间里开始翻资料。 她记得，上辈子，杜茶曾经说，如果她有本事能将布料的纺织技术研究明白，就想办法让她去棉纺厂工作。 为了能有一份工作，她花了很多功夫研究，但最后，杜茶却将她害死了。 但韩七月还记得，那些资料都是在的。 那些资料可是几年之后的，比起现在的纺织技术要高出许多，尤其是有一款毛巾，面世之后，就引起疯抢。 韩七月决定将这个技术找出来，贡献给棉纺厂。 在空间里忙忙碌碌好几个小时，韩七月终于找到了那款上市就被人疯抢，还经久不衰被人喜欢的毛巾的纺织技术。 其实说起来，与现在的纺织技术也有雷同的地方，不过是进行了小幅度的改变而已，就目前的技术水平也是能做到。 但就是这点小幅度的改良，却能让一个厂子加快发展。 这资料韩七月没打算现在拿出来，打算等回头找个合适的机会再说。 想着晚上要去姜玉明家里，得准备一点礼物才行，韩七月没耽误，直接从空间里找到了散装的花生糖，用麻纸包了一斤，又找出两瓶水果罐头。 这份礼物不算重，但也可以了。 为了让这些东西的来路正常，韩七月出门打算去百货大楼溜达一圈。 还没走出厂区，就看到了几个妇女，看样子也是要去厂子外面的。 “哎吆，这是谁家的女同志，可真俊。” 其中一个女人看到了韩七月之后，上下打量了好一会儿忽然开口。 韩七月虽然对于这个女人这样的口气十分不喜欢，但想着也没有必要交恶，因此回以微笑。 “你们好，我是厂里新来的，叫韩七月。” 就在韩七月这话刚说完，就看到一个二十七八的女同志脸色忽然就变了。 “你就是韩七月？” 韩七月只一瞬间就看清楚了这女人对自己的敌意。 但这个人，韩七月确实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前世今生都不曾见过的人，怎么一见面就对自己有如此深的敌意？ “我是韩七月！”韩七月十分淡然地回答，似乎没有发现女人的敌意一样。 “这么漂亮，难怪……”女同志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 旁边的人忙拉扯一把。 “秀清，你这是咋了？” “杜大姐，你可是不知道，这位韩七月同志，刚入职就是单人宿舍的待遇。” 被称呼杜大姐的中年女人听到了李秀清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厂子里住房比较紧张，她们这些人也只能住在双人间里。 如今厂里空的宿舍就只剩下一间单人间，李秀清觉得自己工作了许多年了，应该配得上这个单人间，就找厂领导去了。 谁知道，厂领导说，另有安排。 就在昨天，忽然有人过来打扫这间单人宿舍，说有人入住。 她找人打听了好久，才知道是一个叫韩七月的新来的要住。 李秀清为了这个，已经生了两天气了。 “大姐们你们说说，我从十七岁到厂子里，如今已经十年了，竟然还比不上一个新来的狐狸精！” 李秀清说起这个话的时候，眼泪都差点儿掉下来。 她长得不好看，就要被人这么欺负吗？ 这么多年了，找个对象都找不到，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厂里连个单人宿舍都不肯给自己。 “新来的怎么了？新来的贡献就一定比老员工少吗？”韩七月觉得，这女人脑子不太好使吧？ 她心里不乐意，去找厂领导啊，和她这个住户掰扯什么？奇快妏敩 “你如果觉得不服气，可以去找厂领导。” “你嚣张什么？狐狸精，你以为……” 一句话还没说完，李秀清就挨了一个耳光，不是韩七月打的，还能是谁。 李秀清没想到一个新来的职工，竟然敢对自己动手。 “我，我……” “我不管你是谁，最贱就要挨打，你最好记住了！” 韩七月这话说得十分嚣张，反正她又不打算在厂子里长期生活，也就是短暂的住几天，为什么要委屈自己？ 李秀清难以置信地盯着韩七月看了半晌，看着韩七月嚣张无比地出了大门扬长而去，才终于反应过来。 “秀清姐，你别生气，谁让人家有后台呢，瞧瞧，脸都被打红了……” 李秀清旁边一个大概二十三四的姑娘忙着劝说李秀清，可她不劝的时候还好，她劝完了，李秀清越发生气了。 她狠狠地一跺脚。 第150章 信口开河 “哼，就她有后台？我今天倒要看看，她后台有多强硬！” 说完这句话，李秀清也不出门了，扭身朝着厂部那边跑去。 “小崔，你怎么……”一个中年妇女大概看出了点什么，不满地对之前拱火的姑娘说。 “我什么都没干，我就是劝说几句，我可听说新来的这个叫韩七月的，是姜主任家的亲戚，你们说，不会是姜主任未来的小媳妇吧？” 小崔一脸神神秘秘地信口开河。 旁边的女人听了，吓一跳，说道“小崔，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我这不就随便说一说。”小崔说着眼里露出得意的笑容。 韩七月去供销大楼走了一圈，什么也没买，但她的包里，却多了一斤花生糖和两个水果罐头。 到了姜玉明家里，黄盼蓝正在炖肉。 看到韩七月手里拎着东西，她埋怨道“你这孩子，咋还带着东西来，不拿奶奶当自己人？” 韩七月忙笑着说“也没带什么，就是一点儿心意，您这里我来好几次了，但弟弟们还没见过呢。当姐姐的第一次见面，总不能连块糖都不给弟弟们吃。” 韩七月来姜家的时间不少，但每次来的时候，孩子都在学校，晚上孩子们回家，应该能看到。 黄盼蓝听韩七月这么说，便也不多说了。 “这几个臭小子今天有福气了。你可是不知道，平日里就喜欢吃糖，吃起来就没个够。” “小孩子都这样，我前几年也喜欢，这两年年龄大了。” “还是个孩子呢，就说自己年龄大了。”黄盼蓝嗔怪地说着，已经将韩七月推到凳子上坐下。 “饭菜马上就好了，你叔叔和弟弟们也快回来了。” 韩七月不愿意坐着等吃饭，主动去厨房里帮忙。 黄盼蓝看着韩七月做事十分娴熟的样子，笑着夸奖“哎呀，七月还真能干嘞。这架势一看，就是经常下厨的。” 韩七月立即笑“黄奶奶，您说对了，我家里有六个哥哥，女娃只有我一个，从小就跟着我奶奶在厨房里帮忙了。” “你奶奶有福气，看看我，就只有这三个皮猴子，平日里都没人帮我。”黄盼蓝不无遗憾地说。 “奶奶，人都说多子多福，您三个孙子还不好啊？” “好是好，可人就这样，有了孙子还想要孙女，就没个知足的时候。只可惜，唉，不提了……” 要不是儿媳妇没了，说不定，她现在也是孙子孙女都齐全了。 可这世上的事儿，又有几个是能齐全的？ 韩七月笑着安慰“姜叔叔人好，还是厂里的领导，等过上一两年，再娶个媳妇回家，到时候，还怕没孙女？” 韩七月的话，极大地取悦了老太太，老太太更欢喜了。 她老太太有三个孙子了，不稀罕了，就想要个和七月一样乖巧可爱的孙女儿。 正在这时候，外面有人敲门，黄盼蓝忙出去看。 韩七月闻了闻红烧肉的味道，还缺点儿调料。 虽然说，原味的肉也香，但调料充足的更好吃。 她从空间里拿出一包调料放入锅里，搅匀之后，再将锅盖盖上。 等黄盼蓝回来，却是一脸凝重。 “七月啊，你今天遇到啥事儿了？” 韩七月一愣，什么事儿？ 韩七月是真的将遇到李秀清的事情给忘在脑后了。 毕竟，对于韩七月来说，这根本就不是事！ 这样的人，在什么地方都有，不用搭理就完事儿了！ “没有啊，奶奶，怎么了？” 韩奶奶说“刚才小黄过来说，有个女工闹起来了，说你不配住在单人宿舍里，还说你靠着亲戚关系欺负老职工，小黄想着我们是亲戚，过来说一声。” 韩七月瞬间明白了。 “前面我出去的时候，遇到了几个工人，其中一个说这话了，我没当一回事。” 韩七月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很明显，这件事还牵连到姜家了。 她自己倒是无所谓，但姜家可要在厂子里一直生活。 “真是个蠢的，厂子里让你住单人宿舍，那是厂领导们开会研究的，又不是谁闹得厉害就给谁。”奇快妏敩 黄盼蓝没觉得这事儿有什么了不得的，这么大的厂子，隔两天要是不闹出些矛盾，才是真的奇怪呢。 而且，厂子里女工多，矛盾比其他厂子更多一些。 韩七月却有些担心。 “黄奶奶，这事儿会不会闹很大？要不，这个单人宿舍我不要了。” 但黄盼蓝却坚决制止。 “七月啊，你可别这么想，你这个单人宿舍，是厂子里分给你住的，又不是你自己抢过来的，凭啥别人闹了，你就不住了？” “再说了，你今天能把你的宿舍让出去，改天别人让你让工资，你咋办？” 黄盼蓝可听说了，韩七月虽然新入职的，但工资已经涨上去了。 只要好好干，将来肯定涨得更多，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记着呢。 韩七月一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有时候，退一步也不是海阔天空，而是万丈深渊。 “黄奶奶，是我想岔了。”韩七月立即开口。 “这就对了，要是你觉得厂子里给你这些，你不好意思，以后好好干就行了。厂长能看出你能干，真是和我一样有眼光。” 韩七月被黄盼蓝这沾沾自喜的话给逗笑了。 黄奶奶还真是个妙人儿。 “黄奶奶，您这是夸自己呢，还是夸厂长呢？还是夸我呢？” “都夸，都夸！” 黄盼蓝也是笑得乐不可支。 姜玉明进门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自家老娘这欢快的笑声。 “娘，你们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黄盼蓝脸上还是满满的笑意“你今天咋回来得早？我还以为你还要等会儿呢。” “事情忙完了，想着娘你今天炖肉呢，就直接回来了。”姜玉明嗅一下鼻子说“今天这肉真香，比平时的肉味道要浓郁很多。” 黄盼蓝被儿子提醒之后，也说道“今天这肉的味道确实好，难不成是七月帮忙的原因？” 韩七月却有些心虚了，都不敢回答，只能讷讷说“哪有这样的说法。” “还真有这样的说法，一样的肉，一样的面，不一样的人做出来的味道都不一样。” 韩七月笑道“黄奶奶，我来的时候，肉您都已经做得差不多了，我也没帮上什么忙，怎么肉香就是我的功劳了。” 好在，黄盼蓝和姜玉明都没有将这事儿放在心上，只是随便提一句罢了。 加上这个时候，黄盼蓝口中三个皮猴子回来了。 第151章 没有这样的道理 三个皮猴子一人背着一个用军绿色布料做成的书包，看着脏兮兮的，书包和身上的衣裳一样，上面沾满了土。 韩七月忽然就理解，为什么黄盼蓝要说家里三个皮猴子了，可不是皮么。 “奶奶，这就是你说的七月姐姐？” 最大的一个孩子，十来岁的样子，看到韩七月，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开口问。 “就是你们七月姐姐，还不叫人？” “七月姐姐，你好，我叫姜长帆，他是老二，叫姜远航，这是小弟叫姜乐乐。” “长帆、远航、乐乐，你们好啊，我也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韩七月。以后，你们可以叫我姐姐也可以叫我七月姐姐。” 最小的小男孩大概五六岁的样子，一双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看着特别有神，尤其是他的眼睫毛特别浓密且长，韩七月看着很是稀罕。 他看着韩七月好一会儿，忽然开口问“姐姐，你有弟弟吗？” 韩七月弯腰凑到他跟前，浅浅笑着说“如果你们三个愿意当我是姐姐，那么我就有弟弟了。” 显然，小家伙对于韩七月的答案还是挺满意的。 “那你会像别人家的姐姐一样照顾我们吗？” 小家伙再接再厉，很真诚地在问自己关心的问题。 黄盼蓝听着小孙子这么问，忙拍了一下老大姜长帆的肩膀说“臭小子，还不带着弟弟们洗手洗脸，我们吃饭。” 可是，姜乐乐却坚持要等韩七月的回答。 “当然了，你们愿意当我是姐姐，我就当你们是弟弟，照顾你们，爱护你们。” 韩七月看着姜乐乐的眼神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心就软了，只想让小家伙开心。 果然，听到韩七月的回答，小家伙彻底开心了，一蹦三跳。 “这几个皮猴子，七月，你别介意啊！” “我挺喜欢他们几个人，看着就是机灵孩子。” 家里只有六个哥哥，没有弟弟，忽然多出三个弟弟的感觉，还挺新鲜的。 三个小家伙则因为之前就听奶奶总说起韩七月，潜意识里对韩七月多了几分喜欢。 尤其是看到韩七月如此漂亮之后，三个小家伙更是喜欢得不得了。 不得不说，人其实都是视觉动物。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就算只是少年，也是一样。 看着韩七月和家里几个孩子相处得十分融洽，黄盼蓝越发相信自己看韩七月顺眼是有道理的。 “你看看，玉明，都说小孩子看人是最准的，他们都这么喜欢七月！”黄盼蓝乐滋滋的说。 姜玉明现在对韩七月十分信任，当然愿意相信韩七月是真的好，便顺着母亲的意思点头。 他最开始确实怀疑韩七月的居心，但这些天观察下来，韩七月还真的很不错。 一顿饭，吃的很温馨，许是因为家里有客人的关系，姜家三个小子想在新认的姐姐面前留下好印象，吃饭的时候，都格外的乖巧懂事。 吃完饭之后，韩七月坚持要洗碗，黄盼蓝没办法，只能由着她，只是口中忍不住夸赞。 “到底还是有个闺女贴心，看看我们家老老小小四个光棍，吃完饭都没人帮我收拾一下。” 韩七月但笑不语。 姜玉明则是直接去了厂部，虽然这会儿已经下班了，但厂长说，还有其他事情商量。 等到了厂部，他才知道，今天竟然还闹出这么多的事儿。 看起来，他们对厂子里的工人们管得太过宽松了，才让她们为了这么点事儿闹起来。 宿舍是厂子里的，安排谁住就是谁住，只要安排不是太离谱，接受便是。 就在姜玉明思索应该怎么解决这件事的时候，厂长也来了。 厂长来的时候，一脸阴沉。 “厂长，您也别生气了，已经批评过了。”小秘书跟在厂长身后小心翼翼地说。 “不生气？怎么可能不生气？要是小韩同志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甩手不干了，我找谁去？” 厂长不得不生气，今天上午，他是去市里找领导们汇报这件事了。 牛皮都已经吹出去了，要是韩七月同志忽然不干了，他上哪儿找另外一个人帮自己解决这么大的问题？ “厂长，应该不会吧，我看韩七月同志是个大度的，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就撂挑子吧？” 小秘书说话的时候，语气中带着迟疑。 韩七月同志看着是挺好相处的，但有本事的人，有几个是真好相处的？ 想到这个，小秘书也忍不住开始埋怨闹事的几个女工。 “通知厂里，明天召开干部职工大会，开展纪律作风大检查！” 小秘书吃惊，不至于吧，为了这件事开展纪律作风大检查，只是怕流言蜚语少？ 不过，正在气头上的领导开口这么说，小秘书哪里敢说别。 他忙给姜玉明使了一个眼色。 姜玉明在厂子里虽然只是中层，但他与厂长的关系好，厂长应该能听进去他几句劝。 姜玉明也生气呢，听到厂长的话，只有赞成功的，万万没有劝阻的道理。 “厂长，您说的是，我也觉得，咱们厂子里的管理上可能太宽松了，得重点强调一下这个问题。” 小秘书听到姜玉明不光不劝厂长，还给厂长拱火，瞬间头疼了。 哦，也是，他怎么就忘了，这位韩七月同志，可是姜主任家里的亲戚呢。 小秘书觉得，自己真是找错人了。 就在他头疼不已，不知道应该找谁劝厂长熄火的时候，韩七月来了。 看到韩七月，小秘书瞬间有一种救星来了的感觉。 只盼望这位能劝劝厂长，她刚来，厂里，要是闹出的事情太大，对于她来说，也不是好事。 就是小姑娘还年轻，也不知道能不能想到这一层去。 但现在没有旁的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韩七月看到小秘书的时候，主动打招呼，却不想，小秘书对她格外热情。 “段秘书，你这是怎么了？” 韩七月有些奇怪地问道。 秘书，算是二号首长了，很多时候，秘书是可以代表厂长发言的。 这样一位重量级的人物，却对自己如此客气，这让韩七月多少有些受宠若惊。 “小韩同志啊，不瞒你说，今天有几个人来厂部，说我们的宿舍安排不合理。厂长从市里回来之后知道了，这会儿正在生气，要开全场大会整顿作风呢。” 听话听音，韩七月听懂了，小段秘书这意思是，让自己帮忙在厂长跟前说情呗？ 按道理说，这个情不是不能说，但她为什么要说？ 不用问，韩七月都知道，来找事的，肯定就是今天硬刚过自己的那几个女工。 韩七月可不是没有任何个性的老好人，被人欺负了，还要给人说好话。 第152章 还是借鸡生蛋 她温婉的笑着，那神态语气，说不出的典雅高贵，如果不是清楚韩七月是乡下姑娘，小段秘书都要以为眼前这位是哪个大户人家走出来的大家闺秀。 “厂长要整顿大家的作风纪律，这是好事儿啊，我们应该坚决支持。毕竟，只有优良的作风，才能出好成绩。” 小段秘书先是被韩七月的温婉高贵晃花了眼睛，随后被韩七月说出的话弄傻了眼。 韩七月怎么会这么说？她知道不知道，这件事要是闹大了，对她来说，也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小段秘书根本不知道，对于韩七月来说根本无所谓。 她的最终目标是上大学。 她只要安安心心的待这几个月，保证不受委屈就行。 当然了，韩七月不想受委屈，自然有不想受委屈的做法，她不会坐以待毙，必要的时候，还是要以攻为守。 小段秘书无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韩七月进了厂长的办公室。 这是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怎么竟然忘记先去给厂长通报？ 算了，想来厂长喜欢韩七月，韩七月没有通报进去，应该也不会生气吧？ 其实，小段秘书的心里还是有一点点见不得人的想法。 厂长生气了才好呢，这位小韩同志，刚来就这么受重视，说不定，有一天会妨碍到自己。 小段秘书并不希望这个厂里有其他的年轻人比自己还受到厂长的重视，成为自己强有力的竞争者。 韩七月走进去的时候，厂长确实有一瞬间脸色不好看，但或许因为是韩七月，厂长脸上又露出了笑容。 “小韩同志，你来了？” 厂长以为，韩七月是来告状的，态度十分客气，脑子里已经在飞快的想着怎么安抚。 “厂长，我有事找您。” 韩七月笑颜如花，厂长心里越发没谱。 想到厂子里那些不争气的玩意儿根本不知道韩七月的价值，厂长忍不住生气。 “小韩同志啊，你来的正好，我也有事儿要找你。” “厂长您先说吧！”韩七月一副非常好商量的样子，让厂长心里更加没底。 这莫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咱们先说说交流会的详细计划，我今天早上已经给市里给主要领导们都汇报了。市里的领导们十分重视，表明会安排副职下来。” 韩七月听到会安排副职下来，并不是很意外。 虽然只是一场小小的交流会，但这是个新鲜事物。 在这个很快就会有告诉变革的时代，有眼光的领导们已经开始 “厂长，您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做好，虽然不敢保证尽善尽美，也争取不留瑕疵。” 厂长听到韩七月这个保证，放心了许多。 有这个话，能肯定韩七月不会直接离开。 “你办事我放心，你尽管放手去干。” “谢谢厂长您的大力支持，不过，我今天过来，有其他事给您汇报。” 听到另外有事给自己汇报，厂长脸上的笑容稍微收敛了一点。 来了，来了，终究还是来了。 想到小姑娘可能会生气，还有可能让自己做主，厂长心里那个气啊！ 厂长家里有个小闺女，每次小闺女生气，他都要大出血才能哄好，厂长想到这个，就头疼。 “小韩同志，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只要你的要求合理，厂里都会尽量满足的。” 不自觉的，厂长对韩七月说话的时候，就用上了哄小闺女的语气。 韩七月觉得厂长的语气态度都很奇怪。 但韩七月今天来，确实有重要的事，因此，她也不继续研究厂长的态度问题了。 然后，厂长就看到韩七月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摞纸张。 没错，又是一摞纸，能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很多字。 “厂长，我听说，最近咱们厂里的新产品研发进入瓶颈期了，我这里有一些资料，是我自己整理的。您看要是可性的话，算我为厂子做贡献了。 韩七月十分客气地将一摞手抄的资料放在厂长的办公桌上。 厂长狐疑地拿起资料看了起来。 他在厂子里多年，也是从技术工人干起的，只粗粗扫了一下，就明白了韩七月给的到底是什么样的资料。 “韩七月同志，这是你研究整理的资料？真是太及时了！” 厂长确实激动了，激动的一下子站起来，如果不是考虑韩七月是个年轻的女同志，他都想直接过去给韩七月一个大大的拥抱了。 没想到，韩七月同志刚进厂就能给厂里提供这样有价值的技术资料。 赚了，赚了，赚大发了。 韩七月看着厂长激动，连山始终带着笑容。 她本来还在想过几天再将这份资料拿出来，但现在既然有人针对自己，韩七月觉得，必须得让厂子里的人看到自己的价值。 而且，还有另外一个方面，韩七月觉得，这份资料对于纺织业的发展，也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如果研究人员能顺着这个方向研发下去，在纺织业上，必然还有长足的进步。 “厂长，能用的上就好。”韩七月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淡然“我还有件事想与厂长您谈谈。” 饵已经放了，总不能白放出去。 韩七月觉得，也是时候给大队里解决实际问题了。 光是采购福利物品，确实能赚一点钱，但总不是长久之计。 再说了，农产品价格低，真算下来，不划算！ 厂长这会儿心里高兴过呢，立即大手一挥表示“有什么话，你尽管说。” “厂长，咱们厂里需要的肥皂是从隔壁县进货？” 棉纺厂里对肥皂的需求量还是比较大的，但因为本县没有肥皂厂，确实需要去隔壁县里进货。 说起这个事，厂长心里就恼火。上次去进货，肥皂厂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他们棉纺厂占便宜了，要涨价。 哼，当他不知道肥皂的价格呢？如果不是需求量大，他都直接去供销社购买了。 “是啊，小韩同志有什么好建议？” 厂长和韩七月见面次数不多，但厂长觉得，这女娃是一个开口就有说头的同志。 “我觉得，咱们厂其实可以自己筹建一个肥皂加工车间。” 果然，韩七月一如既往的开口就是直球。 厂长苦笑摇头“我们厂维持现在的规模已经很不错了，你刚才给我的资料交给研发部，很快就能有新产品面世，到时候，只怕还得加班加点的生产，再办一个肥皂加工车间，根本不现实。” “厂长，肥皂加工技术并不是很复杂，我们可以用借鸡生蛋的方式，让其他人挂靠在我们厂里，从事生产。” 第153章 上班第一天涨工资 听到借鸡生蛋几个字，厂长来了兴趣。 他虽然觉得，小姑娘说的事很离谱，但现在他心情好，可以听听小姑娘的想法。 借鸡生蛋，难道还有别的厂子愿意帮自家厂子干活？ “你仔细说说怎么个借鸡生蛋的法子？” 韩七月立即将自己的计划陈述了一遍。 厂长这会儿也终于冷静了下来，不像之前那样激动了。 但实际上，看着厂长那还带着淡淡红晕的脸颊就知道，激动劲儿还没过去呢。 厂长喝了一口水，促狭地笑着说“小韩同志这一次没有准备计划书？” 韩七月没想到厂长还有这样幽默的时候，她掩住嘴笑了。 “厂长，我这也是临时起意才来找您汇报这些事的，自然没有提前准备计划书。” “你为什么会忽然有这样的想法？” “我本来只想给您送这些资料过来，路上正好遇到两个年轻人，他们说去采购肥皂的事，我就想着，咱们总不能受制于人。” 刚才路过的时候，确实遇到了两个年轻人，年轻人也确实说了采购肥皂的时候，被人挤兑的事。 厂长“……” 这是老天送给棉纺厂的宝贝吗？听别人说一句话，就能想到这些。 他之前还担心这是老天给自己送来的另外一个磨人小闺女，现在才知道是上天送的福星啊！ 厂长想到这个，哈哈大笑了起来。 韩七月倒是没搞明白，厂长为什么会哈哈大笑，她刚才好像没说什么可笑的话。 “七月啊，你才来厂子，就能把厂子当成自己家，我十分感动啊！” “厂长，说实话，我报到之前，我根本没想过您会对我一个乡下姑娘如此器重，不光给我安排了单人宿舍，还给我补贴那么多棉花和布料。” “古人说，士为知己者死，我虽然是女同志，但也懂得知恩图报的道理。您待我好，我不能回馈，只能在工作上更加敬业。” 韩七月一番话说得十分真诚。 当领导得到了这一步，什么人没见过？要说缺什么，可不就是缺别人的真诚以对？ 听着韩七月真诚的话语，厂长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厂里每年给员工多少福利，可是很多人并不珍惜，反而觉得少了。 也就只有眼前这个初出茅庐的丫头，才会如此想。 韩七月虽然是临时起意过来的，但并不代表她没有仔细想过这个事要怎么操作。 动员厂长在团结大队建一个加工厂，优势并不大，她给厂里提供一个先进的技术，除了作为自己在厂里立足的支撑之外，就是想让厂长因此给予优惠。 “你说说，这只鸡，你打算在哪里借？” 到了这时候，厂长差不多也明白了韩七月的意思。 韩七月着实不客气，直接开口“厂长，肥水不流外人田，我想着，如果这个加工车间能建在团结大队最好不过。” 厂长轻呵一声说道“你这个想法不错，我基本同意，不过还需要和其他领导班子商量才行。” “不管最后商量结果如何，我都要感谢您。”韩七月客客气气的道谢之后，转身离开了。 厂长看着韩七月离开的背影，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怎么这就走了？ 他还有很多话没有说呢。 算了算了，等回头再说也是一样，自家的娃，又不是见不到了。 韩七月可不知道，就这么一会儿时间，她就从棉纺厂的职工，变成了厂长自家的娃了。 “小段，通知开会的同志都来了没？” 小段在外面看着韩七月离开，脸上也看不出来喜怒，正在想这么长时间，韩七月和厂长都在说什么，就听到厂长喊自己，他忙应声。 “厂长，还除了厂长，其他人都已经到了。” “让姜主任先过来一趟。”厂长一面安排，一面认认真真地看着韩七月给自己的资料。 他真是越看越兴奋，越看越激动啊！ 看到最后，高兴得差点儿从办公桌后面跳了起来。 姜玉明刚进门就看到这位老上司如此失态。 与厂长认识这些年，厂长是什么样的人，姜玉明还是知道的。 他忍不住开始好奇，厂长到底在看什么？看着像是手写的，这字迹还有些熟悉啊！ 为了满足自己的心愿，他毫不客气地从厂长手里拿过厂长已经看完的部分开始翻阅起来。 随着他的翻阅，姜玉明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精彩纷呈。 乖乖，他娘这是给他们家认了一个什么样的大宝贝当亲戚啊。 “玉明啊，你觉得，能成不？” 姜玉明倒是也想说说能成不，可是，他是负责后勤的，不是负责生产的。 这事儿，总得负责生产的人说了才算。 他笑笑说道“厂长，您也清楚，我就是个搞后勤的，生产方面的事万千就是一窍不通。” 厂长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就是属皮球的！” 姜玉明哈哈笑着。 “厂长，外面人可说呢，韩七月是我家的亲戚，我不得避嫌？” “屁的避嫌，我们厂里亲戚还少吗？从我开始，到下面的厂长主任们，谁家没几个亲戚在厂里？像你家这样的亲戚，有多少给我送过来多少，我不嫌多。” “厂长，七月都是稀缺性的娃娃，怎么可能有多的？”姜玉明这会儿是真有当长辈的架势了，立即帮着自己家娃说好话。 “都是你有理，你这也算大功一件了。对了，我想着，给七月同志再涨涨工资。” 姜玉明“……” 上班第一天就涨工资吗？ 不，严格说，韩七月还没正式上班呢。 “厂长，会不会不太好？”姜玉明到底迟疑了。 棉纺厂别的不多，就是流言蜚语多，他是怕韩七月木秀于林，被这些婆娘们的闲言碎语给淹死。 “就这么定了，回头给厂里的人都说，谁能给我送这么有价值的资料，我也给谁涨，连续涨三级，不，涨五级！” 老头儿很是霸气的说，这架势，看着确实是个合格的霸道厂长了。 “我找你过来，是先跟你通个气，刚才韩七月同志和我说了一些建议，我想着……” 第154章 木秀于林 听厂长说完，姜玉明十分惊讶。 “厂长，您真的打算采纳七月的建议？” 厂长露出一个惨淡的微笑。 “玉明，厂子目前看起来发展不错，但我们都清楚，是在吃老本。我们已经很久没有新产品面试了，所有的研发项目都处于停滞状态。” “不管什么厂子，只要长时间没有新产品面试，就只会被时代抛弃，未来就没有竞争力。” “韩七月送来的资料，正是我一直想要研究的平织提花技术，如果能生产出平织提花双色乃至三色毛巾，对我们厂来说，意义重大。在未来我们也会更加有竞争力。” “一个浮躁加工车间而已，要求也不高，我们投入少量资金就可以。如果真的能搞起来，对我们厂有百利而无一害。搞不起来，损失也不大。” “最近，我已经察觉到了政策上有变化，未来的路可能会更加宽阔，但竞争也会增加，我们必须抓住机遇。” 韩七月整理出来的，正是平织提花双色毛巾的资料，上辈子，到八十年代，这个技术才面世。 这项技术的面世，让毛巾生产出现了一个蓬勃发展的阶段，解决了目前国内只能生产单色和彩条毛巾的问题。 同时，这项技术的出现，也解决了当前毛巾在固色技术方面存在问题和色差问题。 而韩七月提供这份资料，如果能深入研究，这些问题都有可能得到解决。 为了避免自己提供过于详实的资料引起怀疑，韩七月在整理的时候，都只是给出了方向性的内容，缺少具体研发数据。 韩七月觉得，棉纺厂应该能解决这些数据问题。 当天晚上，厂长等人开会一直开到了凌晨。 天刚亮，厂长本来打算召开全厂干部职工大队，谁知一个电话，他被市里叫去开会。 厂长不在，棉纺厂的干部职工大会不得不延期举行。 但厂长还记得，小韩同志今天第一天上班，他留下了小段秘书。 韩七月再见到小段秘书的时候，只一个感觉，小段秘书对待她的态度和昨天又有所不同。 对此，韩七月也没有太意外。 小段秘书的态度，其实就是厂长的态度。 不管什么时候，只有自己才是自己坚强的后盾。 小段秘书亲自带着韩七月去新办公室。 韩七月的办公室在二楼的最西边一间，这间办公室是前任工会主席的办公室。 工会主席两个月之前退休了，新的工会主席人员还在拟定中。 厂里的人谁都没想到，这间办公室竟然成为韩七月这个新进菜鸟的办公室。 “小韩同志，您看看，还有什么缺的没有？一应物品都换了新的，标准也是按照厂里领导级别配的。” 昨天晚上的会议，李厂长没到，据说回市里去了，但小段作为厂长秘书是全程参与了的。 他现在已经完全放下了韩七月可能成为自己竞争对手的想法。 他根本不配成为韩七月的对手。 韩七月看了一圈，确实是高标准的配置。 “其实，不用如此。” “厂长安排的，我可没有擅自增减。”小段秘书忙解释，生怕韩七月多想。 “多谢段秘书，回头我请你吃饭。” 韩七月十分客气的道谢。 段秘书忙说“照顾新同志是我应该做的，这样吧，你什么时候方便，我请你吃饭，顺便说说咱们厂里的事。” 韩七月是潜力股，就算才上班一天，他也必须要恭敬对待才行。 “段秘书，这可不行，您帮了我，再让您请我吃饭，我成什么了？” 最终，二人商定，中午去国营饭店吃饭，韩七月请客。 韩七月需要多了解一些厂里的信息，而没有谁比小段秘书的信息来源更加真实可靠。 而与此同时，与韩七月猜测的差不多，她搬到工会主席办公室的消息已经在厂子里飞快的传播开了。 有了这间高标准办公室做对比，之前那间不到十平米的单人宿舍，似乎就不算什么了。 不知道从谁传出的消息，厂长属意韩七月当厂子里的工会主席。 虽然很多人不相信，但有一部分人却相信了。 工会主席虽然没有太大的实权，但是厂子里级别最高的领导之一。 正在努力想着抢这个位置的几个老同志瞬间都觉得这个世界不美好了。 他们努力了大半辈子，就想要这么个工作少，级别高的岗位养老，怎么能被年轻的女同志抢走？ 这些人少不得就要蠢蠢欲动一番。 韩七月并不知道这些，她正在感受自己的新办公室。 这个办公室着实不错，阳光充足，独立办公，能最大程度保证隐私。 前世今生，两辈子，韩七月还没有享受过这种领导级别的待遇。 作为一个合格的干部，韩七月觉得，必须对得起这间办公室，她很快开始投入伟大的社会主义建设中去，开始写计划书。 这份计划书，是在团结大队建肥皂厂的计划书。 她觉得，厂长一定能同意自己在团结大队建生产车间的想法。 计划书必须要抓紧时间完成，万一厂长问起的时候，才不至于被动。 即便已经写了好几份计划书，但这份计划书写起来，相对就比较困难。 韩七月绞尽脑汁的想着要怎么写才能周全，不留瑕疵。 说是建一个生产车间，其实和建一个分厂差别也不大了。 除了中午吃饭的时间，韩七月一整天都在琢磨这份计划书，到晚上下班的时候，她终于将这份计划书写完了。 只是，上三楼找厂长的时候才知道，厂长从早上去市里，现在还没回来。 韩七月只能拿着计划书回自己的办公室。 与此同时，韩七月的绯闻谣言已经满天飞了。 李秀清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韩七月不过是一个新来的员工罢了，就算进厂就是干部，也应该从最基层做起，怎么能一步登天呢？ 她思来想去，觉得这事儿肯定有猫腻。 想到韩七月那娇美的容颜，忽然觉得她猜对了，韩七月就是老一辈人说的狐狸精。 人总是如此，只要自己心里想到了什么，不管是不是真的，潜意识里都会说服自己这就是真相。 李秀清觉得，自己身为厂里的老干部，应该为厂里正风肃纪做贡献。 下午下班之后，李秀清将一封信投入邮箱里。 第155章 冲突 下班之后，韩七月在食堂里打了饭带回宿舍吃。 到底是大厂，伙食可比公社里好多了，味道上不如国营饭店，但和国营饭店的味道相比也差不多。 但在厂里吃饭实惠啊，比国营饭店便宜一半还不止。 韩七月想着，等改天回家的时候，要在食堂里打上几份红烧肉回去给家里人解解馋。 回到宿舍里，吃了晚饭，韩七月直接到空间里忙碌开了。 今天中午和小段秘书的一顿饭没白吃，韩七月掌握了不少信息，这些信息不光包括棉纺厂的，对县城里几个厂子的信息，韩七月都了解了一些。 这样，她更加有把握搞好交流会了。 而此时的厂部办公室的工作人员们都在大礼堂里布置会场。 一般中秋节前一天一定会召开干部职工大会。 因此，在中秋节前一段时间，除非有大事，都不会开大会的。 但他们却在这时候召开干部职工大会，很多人都在猜测。 “李秘书，你知道什么事儿不？” “我不知道，都没听说。” “厂长真是越来越随性了。你说说，都下午了，才说明天要开大会，害得我们这时候还要加班。” 旁边的人忙拉了一把说话的年轻女子。 “李红，你小声点，竟然敢编排厂长，你是觉得日子太好过了？” 李红这时候显然也意识到了问题，忙就闭嘴不再说话。 “段秘书今晚怎么没过来？平时他都在！”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同志忽然问。 “厂长才刚从市里回来，看脸色不太好，段秘书大概过不来了。”年龄稍微大一点的妇女笑着促狭“怎么，小梁秘书这是想小段秘书了？” 年轻的女孩子脸上出现一抹红晕，带着娇羞说“赵大姐，你怎么能这样说，羞死人了。”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年轻小姑娘面皮嫩，一跺脚，直接跑了。 众人更是笑得乐不可支。 而此时在厂长办公室里，气氛空前严肃。 小段秘书跟着厂长这几年，从来没见过厂长这样凝重的表情，似乎就要发火，却硬生生的压制住的感觉。 “厂长，我觉得，这位年轻的同志有所图谋。” 开口的是副厂长李大志，他的脸上带着得意的笑。 李大志是专管生产的副厂长，要说抓生产，这个人确实有两把刷子。 可是，他的劣势也是明显存在的，那就是这个人不能与时俱进，而且私心太重。 他的话刚结束，就被另外一位副厂长反驳了。 “人家图谋咱们厂的什么？落后的生产技术？还是破旧的厂房？还是图咱们几卷布？就韩七月这样的本事，随便放在哪个厂里，不是当宝贝？” 被挤兑的李大志很不乐意。 “马大国，你怎么说话的？” “我说话冲怎么了？韩七月同志的计划书，那是被上面的领导们肯定的，对我们厂大有好处。”同样作为副厂长，马大国看叽叽歪歪没有格局的李大志不爽很久了。 “这可是搞资本主义那一套，你们不怕被她带到沟里去，我怕！” 李大志的语气里带着不屑，哼，厂长真是越来越糊涂了，被一个小姑娘捏在手里，亏得他是明白人！ 一个破交流会，给厂长弄得像是要上天一样！ “李大志，你自私小心眼，没有格局，乱扣帽子！”马大国当仁不让地反驳。 “马大国，你说这话亏心不亏心？我这么多年兢兢业业为了厂子，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李大志一副委屈得不行的样子。 “所以才给市里的领导打小报告是吗？这也是你为了厂子兢兢业业？”一直没开口的厂长忽然开口了。 冷硬的语气，让人有不寒而栗的感觉。 就连正在嘚瑟的李大志，也感觉到了冷飕飕的。 他今天一大早被上面领导叫过去就是一顿臭骂，等挨完骂才打听清楚，李大志竟然打小报告了。 昨天晚上开会，李大志没到，就是去城里找领导打小报告了。 所以，李大志到现在也不知道，韩七月的价值不光是一个交流会，而是一份更加重要的研究成果。 但现在，厂长对李大志很失望，根本不打算告诉李大志实情。 “厂长，我就是为了咱们厂子好，你看看，为了一个韩七月，厂子里鸡飞狗跳的还不够吗？对她这样优待，让厂子里多少人人寒心？” “我们厂里刚才出了一个杜茶，要是再出点儿什么事儿，对上面不好交代。” 一句话，让其他人都沉默了。 杜茶就是他们厂子里的，到现在还没搞清楚这人到底犯了多大的错。 反正就目前知道的消息，事情小不了，还不知道厂子里有多少人会被牵连呢。 看到其他人沉默，李大志更加得意了。 “厂长，再怎么着急发展，用人方面也要慎重，这位韩七月同志要是真的有本事，不如就从最基层做起。” 这才是李大志的目的。 闹哪样呢？ 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进厂子的第一天就得到了比老员工们更好的待遇，要是老员工们能服气才怪。 “超标准的住宿和超标准的办公室，于理不合，我建议，将韩七月同志调整到八人间住，办公室一楼的大办公室就很好。” 李大志这话说出来的时候，厂长的面上才是真不好看了。 韩七月同志找麻烦的李秀清，可不就是李大志的侄女？ 虽然说两家关系不是十分亲近，但一笔写不出两个李，他们是本家。 这是给自己家侄女报仇呢！ 想通了这一点的厂长，看向李大志的表情就有些意味深长了。 这是为了小姑娘们之间的一点点龌龊，不将整个厂子的利益当回事，还学会打小报告了。 李大志很好，看来是他这段时间放权放得太多了。 老虎不发威，拿当病猫了，是吧？ “明天开干部大会，把事说清楚，全体投票决定，省得有人给上面领导打小报告，我专横跋扈。” 厂长说完，拂袖而去。 李大志一点都不带怕的，哼，开会就开会，他不相信，厂子里的人能接受被一个刚进厂的小姑娘骑在头上。 第156章 老子把你们都收拾了 他转头对马大国说“马厂长，你看看这事闹得，为了一个刚上班的小姑娘，值得吗？” 马大国斜睨他一眼“李厂长，这件事，我赞成厂长的意思。人才难得遇到，遇到了，我们一定要珍惜。” “不就是个丫头片子，咋还成了你嘴里的人才了？” 李大志觉得，马大国就是个傻缺，这是给厂长当刀子呢。 “有志不在年高，有本事不在性别！” 马大国本来想着劝李大志几句，总是一个厂子里的领导，大家团结才能更好地发展。 可是，听李大志这话，就知道，说什么都白搭。 马大国也不是脾气好的人，对牛弹琴的事儿不稀罕做。 说完这一句，马大国转身离开了。 李大志看着马大国走远的背影，恼火得很，但也只能骂上几句。 “哼，你们都给老子等着，老子在厂里这么些年，还能被你们给打压？” “这一次，老子要把你们都给收拾了！” 段秘书还没有离开，这句话，他听了个清清楚楚，不由为李大志唏嘘。 昨天晚上开会，这位不在，看来，今天一天，也没人给他说说昨晚开会的内容。 如果知道昨天晚上开会的内容，他就不会这样嚣张了！ 这些事，正在布置会场的秘书们不知道，在空间里看书看到昏天黑地的韩七月更是不知道。 韩七月看书看累了之后，出来休息。 她看着外面天色还早，打算出门走走。 她现在是棉纺厂的兼职工人了，棉纺厂倒买倒卖这事儿就不能干了。 黑市不能去，棉纺厂也不能继续倒买倒卖，空间超市里那么多的东西，难道就只能放着自己消耗？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韩七月出门，是为了舒缓一得过于紧张的神经，没打算走远。 谁知道才出门，就看到黄盼蓝带着三个孙子过来了。 “姑奶奶，您怎么来了？” 黄盼蓝说道“还不是这几个兔崽子，坚持要来看你，我好说歹说都没用。” 黄盼蓝也好奇，几个臭小子不就见了韩七月一面？至于吗？ 不知道的，只怕真的要以为韩七月是他们家的骨肉亲人了。 “姐姐，你晚上怎么没去我们家？你不在，吃饭都不香了！” 姜乐乐看到韩七月直愣愣地扑过来，差点儿将韩七月扑倒在地上。 “臭小子够结实的。”韩七月好不容易稳住之后，笑着道。 “可不是，从小就吃得好，身体棒着呢。” 韩奶奶对于自己将小孙子养得这么好，还是很骄傲的。 “姑奶奶，到我宿舍里坐一会儿？”看到远处有几个人，韩七月笑着喊人。 黄盼蓝今天过来，其实就是为了看看韩七月的宿舍里是不是还缺东西，至于几个小子想来，其实不过是黄盼蓝的借口罢了。 因此，她欣然应允。 “让姑奶奶看看，你要是缺啥，给我说，家里有的，我让大小子给你送过来！” 黄盼蓝这个人，其实也是挺实在的一个人，既然韩七月待她好，她也全心全意对待韩七月。 “不缺了，我就随便住一下，也不做饭啥的。” 韩七月忙就客气地说。 二人这良好有序的互动，果然就被周围正在溜达的人给听见了。 “说起来也奇怪，我们和老姜家认识这些年了，怎么不知道他们还有这样一门实在亲戚。” 两家都好成这样了，说不是实在亲戚都没人相信。 “谁说不是呢，老姜家的玉明已经很厉害了。新来的小姑娘更厉害，听说，办公室都是厂领导的待遇。” “厉害的人总是往一处走，这就是人常说的物以类聚。” “等着看吧，说不定，明天开会，就有新的任命了。” 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韩七月听了一耳朵，也不放在心上。 她带着黄盼蓝到了自己宿舍里，黄盼蓝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好几圈，终于确定，该有的东西都是齐全的，并不缺什么。 “你这孩子，没想到带的东西还挺齐全的。”黄盼蓝说这话的时候，其实还是有些遗憾的。 她都英雄无用武之地了，想给这孩子添点儿啥，都没办法找到合适的理由。 韩七月笑道“都是家里准备的。” 黄盼蓝点头。 家里的老人们想事情总想得更加周全一点。 看得出来，这孩子，家里人很喜欢啊。 “黄奶奶，您坐，我给您倒水。” 黄盼蓝忙说“倒啥水啊，我坐坐就回去了，不够麻烦的。” 韩七月看黄盼蓝坚决不让自己给她倒水，便也罢了，又端了一盘瓜子花生给黄盼蓝几个人吃。 葵花籽、花生，还有几块糖，这样的待客也算高规格了。 黄盼蓝忍不住埋怨“你说说你这孩子，我们也不是外人，你这样显得外道。” “黄奶奶，除了您和几个弟弟，其他人也不到我这宿舍里来，这些东西除了招呼你们，我还能招呼谁？” 黄盼蓝一听，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七月这娃，初来乍到的，确实连个认识的人都没有。 “我改天带你在家属院里好好转一圈，多认识几个人。我给你说啊，我们厂里，有些人还是能处。有道是远亲不如近邻，多认识认识有好处。” 黄盼蓝絮絮叨叨的说着，韩七月只觉得心里暖暖的。 这种来自原本陌生的人的关心和家里人的关爱还是有些差别的。 韩七月拿了大白兔奶糖给姜家三个孩子。 虽然失去了母亲，但不得不说，黄盼蓝对三个孙子的教育还是很成功的。 几个孩子虽然很想吃糖，但还是等黄盼蓝点头之后才十分有礼貌的接过韩七月手里的糖果。 “谢谢姐姐，乐乐最喜欢姐姐。” 姜乐乐小嘴儿十分甜，立即开始彩虹屁模式。 黄盼蓝好笑的问“早上不是才说最喜欢奶奶？这才多会儿时间，就最喜欢姐姐了？” 小乐乐显然被这个问题给难到了。 “奶奶，我都最喜欢可以吗？” 韩七月和黄盼蓝因为孩子这话都笑了起来。 然而，融洽的气氛总是很容易被人破坏。 就在屋里其乐融融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有孩子的哭声。 “小花这孩子又挨打了！”显然，对于这个哭泣的声音，韩奶奶一点都不陌生。 第157章 恶毒的女人 韩七月好奇问“黄奶奶，怎么回事？” “小花这孩子，可怜啊，遇上个没有责任心的爹。” 黄盼蓝巴拉巴拉将小花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下。 小花的爹两年前招工到了工厂里之后，和厂子里一个女工好上了。 正好老家里的婆娘没有结婚证，便直接抛弃不要了。 还说这个才是真爱，老家的那个是包办婚姻的产物，是落后思想的见证，要坚决反抗到底。 “这男人想得倒是挺美，打算自己带着新媳妇在城里过好日子，让老家的帮他伺候瞎眼的老娘和瘸腿的老爹。” “可惜前头那个虽然是乡下女人，也是拎得清的，不愿意没名没分照顾前夫的爹娘，干脆将二老并闺女都送到厂子里来，丢下就走了。” “这女人走得干净利索，但小花这孩子，从此可就真的受罪了。没了亲娘的娃，在后娘跟前讨生活，还不得亲爹喜欢，这日子啊……” 黄盼蓝说着，忍不住唏嘘两声。 “这两口子一有不顺心的事儿，就拿这娃出气，家里那两个老的，也恨小花的亲娘不肯留下来伺候他们，巴不得多作践小花。要我说，就是一家子没好人！” 黄盼蓝是性情中人，说着还忍不住啐了一口，显然十分看不上这家人的做派。 韩七月听着韩奶奶如此说，不由感慨，两口子日子过不下去，到底是孩子受罪。 但小花娘也真是个通透的，远离渣男，终究比自己一辈子深陷泥沼要好。 韩七月听到小花哭得十分凄惨，不忍心，问“黄奶奶，小花哭得这样凄惨，邻居们也不管管？” “管？咋管？最开始有人管，可那女人不是个省油的灯，谁敢站出来，她就将小花丢到谁家里去。几次之后，再没人敢管了，最多就是看着小花饿得不行的时候，偷偷给口吃的，还不能被她看到。” 韩七月没想到，还有这样蛮不讲理的人呢。 只是，那小花哭得实在是太凄惨了，韩七月忍不住想出去看看，却被黄盼蓝一把给拉住了。 “七月啊，你可不能出去，那女人不讲理，你要是出去了，只怕小花今晚就得跟着你了，明天后天还不知道能不能还回去。” 韩七月原本只是想出去看看，也没想着过问，毕竟别人家里的事儿，不好管。 人家一句谁家的孩子不挨打，后妈不好当她就没办法应付。 但现在，黄奶奶竟然连出门去看看都不许，韩七月就更加觉得可怕了。 韩七月看到，几个孩子这会儿糖都不吃了，显然几个孩子的情绪都不是很好。 “奶奶，他们都说，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他们还说，我爹以后也会再给我们找个娘，到时候，我们是不是就要和小花一样了？” 姜乐乐小朋友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都是哀伤，眼泪挂在大大的眼眶边上，眼瞅着就要落下来。 韩七月看着，都觉得有些不忍心了。 可这是别人的家务事，她没有办法开口说什么。 “谁成天说这些有的没有的？吓唬我乐乐干啥？乐乐你别怕，就是你爹将来再娶个媳妇，奶奶也不会看着她欺负你们。” 黄盼蓝没有说儿子将来不再找媳妇的话，而是给孙子保证不会被欺负。 姜玉明年龄不大，不再娶的可能不大。 只盼着，他再娶的媳妇能对这几个孩子好点儿，就算不能当成亲生的，也千万不要虐待。 可是，黄盼蓝的保证显然不能让几个孩子安心。 包括两个大的，这会儿小脸儿紧绷着，状态都很不好，显然是与外面正在挨打的小花共情了。 韩七月不由叹气！ 她伸手摸一摸长帆的脑袋。 “没事，不怕。” 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就听到小花一声凄厉的哭声之后，再无半点声音。 然后他们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这个贱皮子，还不给我起来，小小年纪都学会装死了，和你那不要脸的娘一样下贱的东西……” 听着那骂声越来越过分，韩七月最终还是没忍住走了出去。 “七月，你干啥去？” “黄奶奶，我感觉小花出事了。” 这么小的孩子，忽然就不出声音，肯定有问题。 黄盼蓝听到韩七月这话，也顾不得了，忙跟着韩七月一起出去。 和韩七月她们想法差不多的人还有，只是，大家都站在门口远远的看着，并没人敢上前。奇快妏敩 韩七月瞧见躺在地上的小小身影，在夜色下，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下意识觉得，可能出大事了。 顾不得小花的后娘是不是难缠，她忙三步两步跑过去，还不忘记给姜家几个娃安排。 “你们几个去找厂领导，把妇女主任也照过来，你们认识人吧？” 从小就在厂子里混的孩子，找人肯定没问题。 几个孩子朝着另外的方向跑了，韩七月则是朝着小花的方向快步跑过去。 等到了跟前，才看到，小花的头上正在流血，而旁边正在骂骂咧咧的女人手里领着的棍子上面沾着血迹。 “住手，你这样打一个孩子，怎么下得去手？” “呵，出来多管闲事的了，这贱皮子我也不想要了，既然你稀罕就带回去，真是活久见了，还有人想着当现成的后娘……” 韩七月是没有结婚的姑娘，可是这女人一点都不顾及，越说越不像话。 韩七月觉得，让她继续说下去，大概率要变成自己想勾引小花的爹了。 “闭嘴，孩子要是被你打死了，你就等着坐牢吧。” 韩七月骂了一句，也不与这个不讲理的女人多掰扯，蹲下来观察躺在地上进气多出气少的小花。 “你个不要脸的小娘皮，勾引男人勾引到老娘跟前来了，这个没出息的男人有啥好，值得你惦记……” 那女人的骂声却一直都没有停止，而是越来越过分。 随着韩七月清脆响亮的一个巴掌甩过去，消音了！ 那女人没想到韩七月会直接动手打人，震惊的一双眼睛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她在厂区里，出了名的难缠，平日里根本没人敢和她纠缠。 忽然挨打，一时之间有点懵。 “你敢打我，你敢打我！”女人不肯白白被人打，她扬起手中的棍子，歇斯底里地朝着韩七月挥过来。 第158章 揍人 韩七月才不惯着她，伸手抢过她手里的棍子开揍。 “让你试试棍子打在肉上面是什么感觉，蛇蝎心肠的女人，这么小的娃，也能下如此毒手。” 她刚才可看清楚了，笑话这娃身上脸上都是伤痕，看着凄惨无比。 韩七月边骂边打，那女人只被打了几下，就痛哭流涕，满地打滚，哀嚎连连。 一副死了男人的样子。 开始的时候，大概是装腔作势，但到了后来，韩七月是真打，她的痛哭声多了几分真诚！ 围观的人开始都远远站着，猜测韩七月要被讹上了。 没想到，韩七月竟然如此彪悍，直接开打了。 而那女人开始还有力气骂人，后来就只剩下痛苦的哀嚎声了。 韩七月打了一顿那女人，一口气出了之后，将棍子丢在一旁，朝着围观的人群喊“附近的医院在哪里，这孩子得送到医院去！” 众人被韩七月这一通彪悍的操作看傻了，娇滴滴的小姑娘，动手能力太强了。 被韩七月一声喊之后，大家都反应过来了。 “小花是不是不太好，都没动一下。” “赶紧找辆三轮车来，帮忙送小花去医院！” “我家里有个垫子，我赶紧取过来。” 众人分头忙碌着，帮着韩七月准备将小花送到医院去。 那女人披头散发一身土坐在地上，看到没人理会自己，又开始号丧了。 “天杀的男人，你看看你这个丧门星闺女，成天气我就算了，还在外人面前下我的脸。” “没出息的东西，自己媳妇都被人欺负死了，也不露面，还是不是男人！” “老娘告诉你们，你们送这个丧门星去医院，我可不给钱！” “不给钱？由不得你！”韩七月丢下一句话，抱着小花朝着厂门口走。 而这时候，妇女主任终于来了。 看到满头是血脑袋耷拉在一旁的小花，吓了一跳。 这是往死里打啊！ “刘红杏，你不是人！”妇女主任看到韩七月怀里的孩子这副样子，张嘴催了一口“先送孩子去医院！ 她也担心，凡是送得慢一点，这孩子就没命了！ 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刘红杏不高兴，就会拿小花出气，大家不是不想管。 而是闹不过刘红杏。 他们觉得，刘红杏就算再怎么不喜欢小花，也不至于对孩子下毒手。 这么小一个孩子，还是个女孩子，不至于影响到刘红杏的儿子在家里的地位。 但今天看过这一幕之后，众人才相信，刘红杏是真的想让小花死。 有人推着三轮车跑过来了，妇女主任忙招呼韩七月上车。 “快，小韩同志，我们去医院。” 妇女主任也没招呼其他人，而是喊着韩七月一起去了。 这件事韩七月既然插手了，自然就要继续管。 她跟着妇女主任一同抱着小花上了三轮车去医院。 踩着三轮车的是个壮汉子，三轮车踩得飞快。 至于其他人，有些回家去了，有些后面跟着去医院。 黄盼蓝身边的三个孩子这时候已经脸色苍白了。 “奶奶，我怕！” 年龄最小的乐乐在众人都走了之后，终于克制不住心里的害怕，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黄盼蓝忙开始哄孙子，但孩子们心里的害怕并不是一时之间能安抚下来的。 尤其是平日里大人们说闲话的时候，也会说到姜玉明媳妇死了好几年了，肯定还要娶一个回家。 也有碎嘴子说这几个娃或许就跟小花一样可怜等等的话。 这些话孩子们都听在耳朵里了，这让这几个孩子极度没有安全感。 韩奶奶只能用心安慰孙子。 而另一边，韩七月和妇女主任在三轮车的加持下，终于到了医院，韩七月力气大，抱着孩子一路狂奔。 “大夫，大夫，救命啊！” 韩七月一路狂奔，一路高喊。 好在这时候的医院还不是后世的医院，大夫看病还是挺人性化的。 看到有人抱着头破血流的孩子狂奔，立即有医护人员将孩子接过来着手抢救。 “孩子怎么伤成这样？你们是怎么当家长的？” 当大夫看到孩子进气少出气多，脑袋上还有一个血丝呼啦大口子的时候，忍不住开始骂人了。 韩七月和妇女主任两个觉得冤枉，这孩子，和他们都没关系呢。 “大夫，您先救孩子，孩子的家长没来！” 大夫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骂错人了。 “你们先去缴费，等一下在急救室门口等着就行！” 妇女主任摸摸口袋，傻眼了，今天出门着急，口袋里连一块钱都没有。 她不好意思让韩七月一个小姑娘帮忙垫付，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韩七月说道“主任，您先在这里等着，我去办手续吧！” 妇女主任问“你带钱了？” “带了一点，应该够了。”韩七月说道。 妇女主任点头“你先帮忙垫付，票据都收好，这笔钱从小花爹和刘红杏的工资里面扣，不会让你吃亏。” 妇女主任一路看着可怜的小花，下定决心，这一次一定要给这对无良的男女一点教训。 韩七月也不会高风亮节地表示自己不要，她点头离去。 韩七月的钱都是放在空间里的，找一个合适的地方进空间拿出来就行。 看着韩七月离开，妇女主任焦急地站在急救室的门口等着。 看着紧闭的门，听见里面大夫和护士低声说话，她的眼前不停出现小花血丝呼啦的脑袋。 她心里是愧疚，小花挨打，她一直都知道，但刘红杏刁蛮不讲理，她有畏难情绪，没敢管。 要是她之前管一管，也不至于如此啊！ 小花有今天的遭遇，不光是打人的刘红杏有罪，他们这些围观却没有制止的人都有罪。 妇女主任这时候是真的恨自己。 但此时，再多的后悔都来不及，她只盼着小花活过来。 十多分钟之后，厂里的其他人陆续过来了。 “崔主任，小花呢？” “正在里面急救。”妇女主任焦躁地说，顺便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小花爹呢？怎么没过来？刘红杏呢？” 第159章 心结难解 “小花爹还没找到，刘红杏被保卫科的人抓起来了。” “呸，早就该抓起来了，没想到她是个心思这么歹毒的人！” 崔主任恨不得亲自上前扯刘红杏的头发才能解气，不觉得刘红杏被抓起来有什么不对。 等回头，她还得给保卫科说说，这事儿不能轻拿轻放。 “崔主任，大夫有没有说啥？” “抢救去了，没顾得上说话。” 正在几个人说话的时候，韩七月拿着一摞票据过来了。 崔主任看到，忙问“小韩同志，交了多少钱？” “主任，预交了五十块钱，大夫说，多退少补。不过，我看小花这样子，这点钱怕还不够。” 韩七月为难的开口，钱她还有，但她觉得，自己拿出五十块钱不至于引人怀疑，要是拿出来的更多，就要被人怀疑了。 “没事，我让人找厂里其他领导汇报，先从财务支一部分钱救孩子，等回头让小花爹都吐出来。” 刘红杏敢这么肆无忌惮地打小花，以至于能下死手，与小花爹的不作为甚至纵容不无关系。 崔主任看到韩七月身上的衣裳都被小花流出的鲜血染脏了，便开口“韩七月同志，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你的衣服脏了，还是先回去换件衣服吧，这里有我们在。” 韩七月却摇摇头“我在这里等等，看看小花的情况再回去。” 虽然和自己没有关系，但小花的脑袋被打出来的洞，总是会让韩七月想起自己上辈子脑袋上的洞。 “也行！”崔主任口中说得平淡，但心里却对韩七月更加喜欢了一点。 这女娃不错，关键时候靠得住。 她之前觉得，厂里的领导对韩七月太过看重了，现在才知道，这娃是个有胆识的。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大夫终于从急救室里出来了。 “抢救过来了，只是初步判断脑子里应该还有瘀血，今天晚上要密切观察。”大夫看着急救室门口站着不少人，问道“谁是患儿家属？” “大夫，孩子家属没来，有什么情况您直接说吧！” 想着都这么长时间了，小花爹还没回来，崔主任心里那个恨啊。 这是当爹的样子吗？自己娃都快被打死了，他到现在还没出现，这是什么意思？ 第160章 探病人 韩七月回到宿舍已经是晚上十一点钟了。 这是她第一次晚上没有钻到空间里去学习，而是躺在床上发呆。 今天经历了这些，她的脑子里都是小花凄厉的哭泣声，根本静不下心。 第二日一早，韩七月起床简单梳洗一番，就去了厂里的食堂。 食堂里早餐就米粥、豆浆、包子、馒头和小咸菜。 韩七月简单吃了一点，又打了一份米粥。 “小韩同志，怎么还多打了一份？” 说话的是打着呵欠的段秘书，看他红通通的眼睛就知道，前一天晚上没怎么睡觉。 “我要去医院看看小花，想着她应该醒来了，给她带点儿米粥。” 韩七月想着，还有三个守着小花的人，要不要也带上点吃的。 但转念一想，最终还是放弃了这样的想法。 段秘书说“这事儿，昨天晚上厂长连夜做安排了。听说是韩七月同志救的人，厂长夸奖你呢。” “换成谁都会帮一把的，那孩子……” 韩七月都不忍心说下去。 “我今天早上怕是顾不过来去看小花了，等下午消停一点，我也去看看。” 二人简单说了两句，韩七月告辞离开。 就是两个人这短暂的几句话，看在厂子里其他人的眼中，意味深长。 不过，昨天晚上韩七月暴揍刘红杏的事在厂子里传开了，看到的人彼此只是一个眼神，甚至都没敢多说话。 韩七月到了医院，很顺利的找到了小花。 小花这时候刚醒来，还发着烧，大夫说，今天必须要退烧，如果烧退不下去，孩子还有危险。 小花之前没见过韩七月，看到韩七月的时候，一双大眼睛里都是惶恐不安，像是受惊的小鹿一样。 韩七月能看出来，不光是对自己这个陌生人，小花对每一个人都是防备的。 这孩子，心理上的创伤太严重了。 “小花啊，这是你小韩阿姨，咱们厂里新来的干部，昨天晚上，她救得你。” 韩七月对刘红杏动手的时候，小花早就昏迷过去了。 听到蔡主任介绍是韩七月救了她的时候，她也只敢怯生生的看韩七月一眼，然后快速垂下脑袋。 “小花，张嘴，米粥等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小花咽了一下口水，肚子咕噜噜的响着。 但小姑娘坚决的摇头。 “小花为什么不想吃饭？”韩七月更好奇了。 “姐姐，我没钱……” 一句话说的韩七月眼窝酸涩，这么大的孩子，怎么就能想到没钱不敢吃一口饭？ 她那无良的爹到底对孩子做了什么？ “姐姐送给你吃的，不跟你要钱。” “真的吗？”小花睁着无辜的大眼睛问。 韩七月看着小花，觉得这是个十分漂亮的孩子。 这么漂亮可爱的女孩子，即便不是自己亲生，刘红杏怎么能下得去手？ 韩七月笑着哄小花说道“当然是真的，小花下午想吃什么？姐姐再给小花送好不好？我们要不要吃鸡蛋？” 小花听到鸡蛋两个字的时候，眼里一闪而过璀璨的光芒，但是随即，光芒如同流星一样，一闪而过消失不见。 “姐姐，我很久很久没吃过鸡蛋了。” 小花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眼泪吧嗒吧嗒的从眼中滑落，掉在她骨瘦如柴的小手上。 “小花不哭，脸上有伤，眼泪进去会疼。”韩七月说话的时候，声音已经带上了呜咽。 “小花不疼，不疼，姐姐不哭。” 小花看到了韩七月眼中的泪，反过来安慰韩七月。 同病房里的其他人看着这一幕，也都不说话了。 “我们先吃米粥好不好？” 空间里有不少鸡蛋，但没有煮熟的，这时候也不能去外面找炉火煮鸡蛋。 再说小花刚醒过来，吃点儿流食更利于消化。 小花到底是个孩子，被韩七月哄了一番之后，戒备心都放下了。 韩七月一口一口给小花喂浓稠的米粥。 刚吃了几口，小花忽然说“姐姐，我吃饱了！” 韩七月分明看到，小家伙眼中对食物那深切的渴望。 第161章 总有人要说三道四 “小花真的吃饱了吗？” 韩七月眼底眉间都是温柔的笑意，小花看了一眼韩七月之后，默默地低下脑袋，不敢继续看韩七月。 “真的饱了。” “小花要是吃饱了，这些米粥，姐姐就倒了去。” 小花一听韩七月这话，瞬间抬头，一双大眼睛里都是难以置信。 她显然没想到，韩七月能说出把白米粥倒了的话。 这可是白米粥，和她平日吃的锅底水不一样呢，怎么能倒？ 她在家里吃带点儿米味儿的锅底水都舍不得倒。 “姐姐，不能倒！” 小花忙伸出一双小手阻止，韩七月却看到了小丫头胳膊上的伤痕。 话说出口，小花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她脸上瞬间露出局促不安和惶恐的表情。 “为什么不能倒呢？小花已经吃饱了，放到晚上就不好了。” “姐姐。” 小花伸出手轻轻的拽了一下韩七月的袖子，然后飞快的将脏兮兮的小手放下来。 “小花为什么只吃这点就不吃了。” “爹说，我是个拖油瓶，吃两口不饿死就行了！” 小花说出的话像是蚊子嗡嗡嗡的声音一样小。 如果韩七月不是正在专心的听，都听不清楚。 但小花这句带着不安说出的话，让韩七月的脸色瞬间不好看了。 这是人说的话吗？ 自己的孩子，怎么能这样对待？ 但怕吓着小花，韩七月还是耐着性子压下心头火。 “小花放心吃吧，这是姐姐给你带来的。” 韩七月只觉得，自己都快要落泪了。 她和这个苦菜花一样的小花相比，日子过得太好了。 大半饭盒的米粥，小花一点都没剩下。 等吃完了，她摸着自己鼓鼓的小肚子说“姐姐，好饱！” 韩七月忍不住笑了，她伸手想摸摸孩子的头，但顾及头上的伤口，终究没有摸下去。 “小花再躺会儿吧，等下护士姐姐还要给小花打针呢，小花怕不怕？” 小花摇摇头“小花不怕。” 小家伙露出坚强的小表情，看得韩七月都忍不住想夸一夸她。 这时候，又有人进到病房里。 韩七月抬头一看，是黄盼蓝和两个不认识的妇女。 “姑奶奶，您怎么也过来了？” “几个娃去上学了，我没事儿，跟着过来看看。七月啊，你该去上班了吧？” 韩七月点头“是该去上班了，姑奶奶，那就辛苦您和两位婶子了。” 大概是白天的关系，来照顾小花的两个妇人年龄比昨天晚上的稍微大一点。 “你赶紧去吧，我们这么大的三个人，带孩子比你有经验。”黄盼蓝笑着催促。 “姜家婶子，这就是你家的侄孙女，长得真俊，有对象没有？” 韩七月刚出门就听到其中一个妇女如此说。 “常德家的，你可别动歪心思，我这孙女才十七。”黄盼蓝忙一脸防备地说。 她家七月漂亮又能干，可不是常德家那个干啥啥不行的侄儿配得上的。 “我这不就白问一句，你咋还着急了，好像我要抢了她去！” 黄盼蓝瞪了她一眼说“你敢说你没存着抢走她的心思？” 那妇人笑着掩饰了一下，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倒是小花，看着韩七月离开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小脸上都是惶恐不安。 黄盼蓝看着小姑娘如此，忍不住在心里念了一句夭寿。 “小花啊，我是黄奶奶，你认识我不？乐乐哥哥的奶奶！” 黄盼蓝想着自家小孙子因为这件事，脸上也是这样的惶恐不安的表情，忍不住对小花也多了几分同情。 小花迟疑地点点头。 黄盼蓝心疼地摸着小花的小手说“好娃，没事了，不怕了啊！” 同病房里有好奇的人，之前对着韩七月一个小姑娘没好意思八卦，这会儿，来了几个年龄大的，立即上前八卦。 韩奶奶心里恨刘红杏两口子不是东西，也不帮着遮掩，而是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病房里的人少不了要声讨一番。 韩七月回到厂里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半了，正好赶上上班。 工人们都朝着大礼堂的方向走去，韩七月这才想起来，今天要开会，她去办公室里取了笔记本和笔也跟着人流朝着大礼堂走去。 棉纺厂的大礼堂非常气派，两三千人坐下完全没问题，韩七月不由咋舌，果然是大厂。 偌大的礼堂里，此时乌乌泱泱的都是人，粗粗看过去，也有一两千人了。 很多座位上都已经坐了人，韩七月想着，自己坐在哪个位置比较合适。 “小韩同志，你可过来了，姜主任让我在这里等你，快跟着我走。” 姜玉明的秘书拉了一把韩七月。 韩七月不明白这是啥意思，但还是跟着他走了。 等走过去之后韩七月才发现，她的位置竟然被安排在了最前排，正对着主席台。 因为韩七月走到最前排的关系，这时候周围许多目光都朝着韩七月看过去。 饶是韩七月是个不在乎别人眼光的，也少不得有些局促。 她在心里吐槽，自己就是个新进人员，还是兼职的，怎么位置跑到第一排了？ 第一排也就算了，怎么还在中间的位置？ 也难怪周围的人这样看自己了。 “是不是带错位置了？”韩七月压低声音问。 “这就是你的位置，赶紧坐下吧，你坐下别人就不看你了！” 小秘书说完，直接离开了。 韩七月只得在众人疑惑或者嫉妒的目光中坐下来 可现实不像小秘书说的那样，等她坐下周围人就不看了。 实际上，她坐下之后，周围讨论的声音一点都没少。 甚至，还有一些声音很大，似乎是故意想让她听见。 这些人的话说得都十分刻薄，对于韩七月也是满满的恶意。 韩七月感觉如坐针毡，这时候，她不能起身离开，也不能和这些说流言的人吵架。 周围的人似乎也发现了韩七月的局促，说得更加大声了。 有些人说韩七月彪悍，有些人说，她走了领导的关系。 这让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指指点点过的韩七月脸烫的不行。 最终，韩七月决定，这个会她不开了，就在她起身打算离开的时候，却被人拉住了。 “小韩同志，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你去哪里？” 第162章 大会很热烈 韩七月回头看，却是崔主任。 “崔主任，我……” 韩七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开口，只是指一指自己的座位，不好意思的笑一笑。 “这就是你的位置。既然领导们这样安排，总有道理，你只管坐着，只有那些没事干就扯老婆舌的，不用搭理就是。要是谁不服气，等着为厂里做贡献了，自然有他坐这个位置的时候。” 崔主任的话说得很敞亮，周围的人都听见了。 周围的人显然不苟同崔主任的话，他们都不相信，一个小丫头，能为厂里做什么贡献？ 但崔主任是妇女主任，平日里又是个生气了不给人留情面的人，她的话，别人不好反对。 崔主任扫视了一眼周围的人，才在韩七月旁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周围的人因为崔主任明显力挺韩七月，而没有了声音。 韩七月坐在崔主任的旁边还是觉得不是很自在。 “要不，我还是去后面吧，崔主任，好像架在火炉子上烤。” 韩七月说完，就想溜之大吉，恰在此时，厂里的领导们鱼贯而入，直接朝着主席台走过去。 瞬间，偌大的会场里都安静了下来。 韩七月也只能继续坐在原位置。 棉纺厂能在主席台上坐的，一共五个人，但今天却只有三个。 书记请假了，工会主席刚退休，新的还没有任命。 主席台上人少是少了一点，但既然是开会，免不了要走程序。 先是学习伟人语录，然后是厂长一番慷慨激昂的讲话，不外就是动员全体干部职工为厂子多做贡献，为社会主义建设多做贡献之类的话。 厂长讲了什么，韩七月没有太注意听，只是觉得，这个年代的领导真的很厉害啊。 不管是大队长，还是厂长，都能脱稿讲出这么多的道理来。奇快妏敩 她忽然就有一种领悟，这官儿还真不是谁当都行，得有两把刷子。 等厂长慷慨激昂的话讲完之后，忽然话锋一转。 “我知道，同志们都很好奇，韩七月同志一个新入职的同志，为什么能有单人间的宿舍，为什么能有单独的办公室，为什么开会能坐在第一排！” 厂长这话说出来的时候，现场的气氛都有一瞬间的变化。 所有的人将目光看向了最前排的位置。 显然，大家都想知道为什么。 “你们觉得，小韩同志年轻，不配！甚至有些同志说，这么年轻的女同志，应该先去纺织车间锻炼几年。” 厂长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威严地扫视了周围一圈。 几乎所有的职工都不敢开口说话了。 这些话，他们也说过。 感觉厂长的话像耳光一样，扇在他们的脸上。 但更多的人，没有想到这些深层次的问题，甚至，还有些不服气。 尤其是李秀清，她现在左看右看都觉得韩七月不顺眼。 听到厂长说起这话，更是不服气得很。 “哼，贱人就是贱人！”李秀清压低了声音说“也不知道抱了谁的大腿，才能在厂里耀武扬威。” 好在，她的信已经寄出去了，她可是亲眼看到邮差将信装在邮包里送走的。 想来不用太长时间，就会有人来调查这件事。 现在厂长话说得越漂亮越好，到时候巴掌打得响亮，才好让韩七月这贱人知道厉害。 她旁边的人听到了，却只当没听到。 李秀清可以耀武扬威，谁让她有个叔叔是副厂长？ 他们可没有这样的亲戚护着，要是真闹出点什么，吃亏的还是他们。 虽然不知道韩七月背后到底有什么背景，但能让厂长站出来说话，肯定不是一般人。 厂长停顿了片刻，直到整个会场里再次鸦雀无声，才拿起手边的一摞纸再度开口。 “同志们，我们厂有几年时间没有出过新产品了，你们知道吗？我们的研发项目停滞了多长时间，你们知道吗？” “你们又知道，一个厂没有新产品面世，意味着什么吗？” 厂长这番话，让在场的工人们都沉默了。 都是厂里的工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厂长，咱们今天开会的主题可不是这个！”李大志听不下去了，开口提醒。 “今天开会的主题，就是这个，你们知道我手里拿的这份资料是什么吗？” 厂长扫视一圈之后，缓缓站起身。 “我手里的这份研究资料，负责任地说，能解决我们目前研发中的困境，让我们在过年前推出新产品。” 厂长一句话，全场哗然，尤其是那些研发部的工人们，更是难以置信，觉得厂长可能说错了。 而与研发部门的人坐的比较近的人，开始私下打听，厂长拿的是什么资料。 “大家静一静，想说话，等会儿有的是时间。这份研究资料，也能让我们领先其他棉纺厂两三年，乃至更长的时间。” 厂里的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厂长忽然开始说研究资料的问题了。 但他们都是热爱厂子的人，听到可以领先其他厂三年时间，都很激动。 甚至有些老工人泪流满面。 三年啊！ 这意味着棉纺厂以后就能当业界领头羊了，这是他们多少人多少年的梦想啊。 厂长忽然爆出这么一个雷，坐在主席台上的李大志都懵了。 他可是负责生产的副厂长，这么重要的事他怎么不知道？ 厂里什么时候要推出新产品了？ 他求救地看向马大国，可是，马大国才不理会他。 虽然之前就知道这个消息，但这时候，马大国也是激动万分，想欢呼，想雀跃，想吆喝下面的工人们一起鼓掌！ “你们知道，这份资料是谁提供的吗？” 厂长反问。 众人听到厂长这样问，心里已经有一点感觉这件事可能与韩七月同志有关系。 但终究众人都觉得，这不可能。 毕竟，韩七月同志太年轻了，听说还不够十八岁，怎么可能有这样的研究成果？ “你们的猜测是对的，这份资料，是韩七月同志提供无偿提供给我们厂的。她的研究资料，为我们的研发指明了方向。研发部门的同志们有信心在一个月之内补充完成剩余数据吗？” 第163章 厂长撑腰的人 研发部门的人这会儿也正在激动呢，忽然听到厂长点名，十几个人忙唰地一下站起来。 “保证完成任务！” “有信心吗？”厂长严肃地再问了一遍！ “有！” 这一遍，回答的人很多，不光是研发部门的人，其他人也被感染了，不自觉地回应！ “我们应该感谢韩七月同志吗？” “应该！” 这一次，几乎是在场的大部分人都在回答。 很多人目光都朝着第一排中间的位置看过去。 虽然很多人其实都看不到韩七月，但不妨碍他们此时看向前面的目光中都是崇拜。 厂长扫视一圈，效果还不错，目的达到了。 但是，有些人还得及时敲打敲打，这几年，在他的治理之下，棉纺厂没有开展大规模的思想运动。 这固然好，但也有些人的心思歪了！ “同志们，我们每个人的努力，厂里都能看到，我们不会让每一个为了厂里付出的人心寒。厂子是大家的，大家要为了自己的厂付出努力，贡献力量。” 韩七月坐在下面听厂长滔滔不绝地给大家上思想政治教育课。 她觉得，随着厂长的话，她都开始心潮澎湃了。 然而就在这时候，厂长忽然提问。 “还有谁觉得，韩七月同志不配一间独立的办公室吗？还有谁觉得韩七月同志不配有一间单人间的宿舍吗？” 现场鸦雀无声，有些人虽然眼里依旧不忿，可是他们知道，现在什么话都不能说。 “同志们，我们都是厂里的老人了，已经习惯在厂子里摆老资格。可是，我们摆老资格之前，是不是应该问一问自己，我们为厂里做了些什么？” “厂里能招揽到如此年轻的人才，我们作为厂里的老人，难道不应该爱护吗？年轻人享受到了高一点的待遇，我们就要嫉妒吗？如果一直如此，真正有能力的人，谁愿意来我们厂里？” 厂长一番话，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们自问，兢兢业业半辈子，但真比贡献，当真不如韩七月这个年轻的女同志。 人家是用真本事吃饭的。 马大国拿过话筒，高声说“我赞成厂长的决定，给韩七月同志更高的待遇！” 有人带头，有一部分人开始赞成，到了最后，大礼堂里一片赞成之声。 韩七月坐在正中间的位置，略微局促不安。 她还是第一次被如此之多的目光关注。 即便不回头，却依旧能感受到后面的灼灼目光。 李秀清一脸苍白。 她脑子飞快的想着，厂长说的这是真的吗？ 这份研究资料，是韩七月提供的吗？ 厂长重视韩七月，和其他无关，只因为韩七月给厂子里做贡献了？ 那么她写出去的那封信内容不实，就是诬告！ 李秀清不敢继续想下去，天气不热，她却满头是汗。 不，不会的，怎么可能？ 韩七月这个小贱人才多大年纪？怎么可能拿出研究资料？ 这份研究资料是厂子里研发科室的功劳，厂长要帮韩七月抢过去。 一旦这个念头生出来，李秀清就觉得，自己的猜测才是真的。 她浑然忘记，今天的大会，研发部的人也在，并且用实际行动表明了，那些研究成果和他们没关系。 而另一边，厂长慷慨呈辞之后，迎来了大家热烈的掌声。 韩七月机械的鼓掌，目光看向主席台上的几个人。 她看到坐在厂长右手边的人一脸阴鸷，没有露出一丝笑容。 而且，这个人好像盯着自己这个方向。 事情可能没有自己想的这么简单。 她这一次出风头，让某些人不高兴了，或者说，妨碍到了某些人的利益了。 果然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啊。 韩七月觉得，应该重新规划一下未来的路，尽量低调一下。 有一句话叫什么？ 闷声发大财，她喜欢发财的感觉，就不能选择高调。 但韩七月并不知道，在棉纺厂的日子里，她已经注定了没有办法低调 厂长在全体职工干部大会上明确表示撑腰的人，怎么可能低调？ “韩七月同志现在还承担我们厂与农民兄弟们交流会的工作，这份工作也不是厂里安排给她的，而是她自己列出计划，厂里领导们觉得可行才决定的。” “同志们，我希望大家能像韩七月同志学习，多思多想，多为厂里做贡献。我也希望大家能在未来的工作中，多多配合韩七月同志的工作，共同为我们厂子的繁荣发展做出自己的贡献！” 总结陈词之后，一个多小时的全厂职工大会圆满结束。 散会的时候，很多人看向韩七月的目光就不同了。 有一部分人主动过来与韩七月打招呼，也有一部分人远远冲着韩七月露出灿烂的笑容。 韩七月不得不感慨，这个年月的人，真的很淳朴。 他们看向她的目光中，都是澄澈，甚至很多目光中只有崇拜，连嫉妒都没有。 虽然个别人表现出了不满，但与大局无关。 韩七月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中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等到了办公室，韩七月才觉得力气像是被抽空一样，站不住了。 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原因无他，之前不动如山都是装出来的，实际上她非常紧张。 第一次成为众人瞩目的对象，想不紧张都难。 “真没想到我是个这么没出息的。” 韩七月自己都忍不住要笑话自己没出息了。 喝了一杯水，情绪稳定下来之后，韩七月以饱满的热情投入到工作中。 办公室里，韩七月飞快地翻阅资料，整理数据。 办公室外，很多人都在讨论韩七月。 年轻的姑娘们感慨，同样的年龄，为什么韩七月如此优秀。 年长的大娘们感慨，这么好的娃，怎么是别人家的？ 而此时，得到厂里职工们支持的厂长，光明正大把会计照过来，要求给韩七月涨工资，再涨三级。 会计听到这个安排的时候，是羡慕的，但并不嫉妒。 不是不想嫉妒，而是没有这个本事嫉妒啊。 忙碌了一个早上的韩七月，中午依旧去食堂里打饭。 想到还躺在病床上的小花，韩七月多打了一份饭菜，拎着直接去了医院看望小花。 刚走到小花病房的门口，就听到小花哭泣的声音。 第164章 侮辱了禽兽 韩七月一惊，担心小花出了什么事儿，忙推门而入。 入目的正好是一个男人伸出蒲扇一般的大手，朝着小花身上打下去。 只是远远看都知道，那双大手用了十成力，脸上的青筋都因为用力而暴起。 韩七月毫不怀疑，这一巴掌下去，小花能直接被拍扁。 “住手，这里是医院！” 韩七月立即高喝一声，直接冲过去，将男人的胳膊捏住。 男人挥手想甩开韩七月，但韩七月怕他伤害到韩七月，用了十成力死死扯住。 没有顺利打到人将心里怒火发泄出来的男人冲着韩七月怒目而视。 “滚一边去，老子打闺女，你也敢管，信不信老子连你一起打！” 韩七月看着眼前这个看着小花没有一点温情，只有仇视的男人，很难相信，这是小花的亲生父亲。 “你配当老子吗？你闺女昨天才被你老婆打到昏迷不醒，找了你一个晚上，你这会儿才到医院。” “迟迟不到也就算了，到医院不问一句闺女疼不疼，是不是难受，举手就打。你还是人吗？” 韩七月一点都不客气地开口怼上男人。 “老子的闺女，就是打死了，别人也说不出个一二三！你给老子滚开！” 男人冲着韩七月叫嚷，想甩开韩七月的手，但无奈，韩七月力气是真大，死死的捏着男人的胳膊。 男人没能顺利挣脱，一双眼睛里都是狠毒，像是要吃了韩七月。 韩七月没有被男人气势汹汹的表情吓到，这样的男人，就敢对着妇孺动手。 她冷笑着说“你可以试试，法律到底会不会管你打人！你老婆现在不是还被关着？” 果然是天生一对，这两口子没有一个是好人！ 韩七月这话说出来，小花爹的脸都扭曲了，显然是恨极了。 他唰的一下将目光看向小花，那狠毒的眼神，让原本就孱弱的小花一个瑟缩。 “都是这个拖油瓶，如果不是她，我老婆怎么可能被关进去？打你几下怎么了？还敢哭闹。你亲妈都不要你了，有人给口饭吃，你就该感恩戴德！白眼狼，没良心的东西！” 男人叫嚣着，手虽然被韩七月捏住了，但还是抬脚准备踹小花。 男人如此嚣张的态度，终于让病房里其他的人也不能忍受了。 一个壮实的男人过来，一把扯住准备踹人的男人，压制在地上。 “一个大男人，在这里对个孩子耍威风算什么本事？她妈不要她了，不是还有你这个爹？你是死人？” 壮实男人一点都不客气，直接在男人的屁股蛋子上踹两脚。 果然，小花的爹是个色厉内荏的东西，他被壮实男人打了，不敢对着壮实男人发飙，依然骂韩七月。 他嘴巴里都是污言秽语，韩七月都听不下去了。 “你给谁当老子呢？我可没有你这样禽兽不如的老子！不，说你禽兽不如，都是侮辱了禽兽。你这样的人，还不如禽兽！” 小花爹简直要气死了，他这辈子还没有被人这样骂过。 他真想打韩七月一巴掌，但被壮实男人压着，动都动不了。 “大哥，这事儿和你没关系，你放开我！” “路不平有人踩，你这样的人，人人都该管。”旁边的老太太没等壮实男人开口，直接开骂了。 他们之前就在这个病房，从昨天晚上小花昏迷的时候看着小丫头可怜兮兮没有亲人管到现在，心里的怒火也不少。 小花爹显然没想过，还有人要骂自己。 “你们不知道，和孩子不学好，从小就是个混不吝的，我和她娘也是为了教导她才打几下，肯定是有居心叵测的人挑拨离间。” 小花爹说这话的时候，还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韩七月，那意思再明白不过。 “滚出去！” 韩七月从壮实男人手里接过小花爹，直接将人一把丢出去。 韩七月的力量很好，直接甩出去老远。 男人踉踉跄跄的差点儿跌倒在地上，还是扶住了隔壁病床才算稳住身形。 只可惜的是，这样闹了一番，显然周围的人看向他的目光都有些不善。 “看什么看？没看过当爹的打孩子的？棍棒底下出孝子，知道不知道？” 小花爹到了这时候，还在色厉内荏地吼。 可是，周围的人看向他的目光里，却都是鄙夷。 棍棒底下出孝子是没错，家家户户也都打孩子。 可是把孩子打到昏迷住院，还要继续打的，就没见过了。 刚才这女同志说的还真是，简直就是禽兽不如！ 小花的爹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韩七月这个多管闲事的娘们，要是没有韩七月这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人，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不得不说，不开会，消息会闭塞。 早上棉纺厂召开干部大会，小花爹，也就是查兴旺为了把老婆刘红杏捞出来，请假了没去。 但是，他找了无数的人，好话说了几大车，一点效果都没有。 保卫科那边，死活不松口，坚持要将刘红杏送去劳改。 憋着一肚子气的查兴旺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小花这个死丫头。 他气呼呼地跑到医院里，结果进到病房里，就看到小花躺在病床上睡得香甜。 查兴旺心里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了，他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奔波，红杏还被管着受罪，凭啥这个有娘生没娘管的东西这么安逸？ 他二话不说冲过去对着小花就是一巴掌。 这时候的病房都是多人间，还有其他的人看到有人冲过来揍小花，忙就阻拦，但查兴旺说了，他这是教育闺女，管天管地管不了别人打儿打女。 这话都说出来了，别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小花今天早上难得吃饱，睡觉的时候也觉得舒服许多，都做美梦了。 但是，她的美梦却被惊醒，刚刚醒过来的小花看到的就是查兴旺那张恨不得将她掐死的狰狞表情。 小姑娘看着自己的爹，不敢大声哭，只能抽泣。 查兴旺却没有因为小丫头这副可怜巴巴的表情就心软，直接几个巴掌甩下去。 第165章 撵出去 小花被打得大哭起来，然后韩七月就来了。 “你是哪里窜出来的小贱人？你想干啥？想给小花这拖油瓶当后娘？” 查兴旺说着竟然用那种淫邪的目光看向韩七月。 韩七月是真的被恶心到了。 “嘴里放干净点儿！” “不想给这个拖油瓶当娘，你凭啥管我们家的事儿？” 查兴旺说出这话的时候，其实没有底气，他现在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打不过韩七月。 韩七月冷笑“你家的事儿？你确定现在这还是你家的事儿？” 韩七月已经想好了，不管怎么样，都要想办法让小花摆脱眼前的男人，绝对不能让小花继续被这样虐打。 查兴旺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怕了，他扭头将目光看向小花。 “死丫头，给老子麻溜地从床上滚下来回家，你妈都被你祸害的关进去了，你还有脸在这里躺着？” 就在这时候，有人把大夫找过来了。 大夫正好听到了查兴旺的话。 “你是小花的家属？孩子被打晕厥，好不容易抢救过来，怀疑脑子里还有血块，需要留院观察。而且，失血过多，还有营养不良的症状，你平时是怎么照顾孩子的？” 大夫看向查兴旺的目光十分不善，虽然说现在大家的条件依然不是很好，但也不至于差到一个小娃娃都吃不上饭的地步。 大夫一连串的话，周围的其他患者和家属都吃惊了。 乖乖，年龄小小的一点孩子，竟然营养不良，难怪看着像个豆芽菜。 “我在给她做检查的时候发现，她身上有多处伤痕，不是一次形成的，你是当父亲的，可知道你女儿的伤痕因何而来？打孩子，也不能照着往死里打，这是犯法的！” 周围的人这时候看向查兴旺的眼神就有些奇怪了。 小姑娘身上的伤不会是这个自称她父亲的人打的吧？ 查兴旺也明显地感觉到了周围人对他不善的目光，他想否认，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否认。 “谁家孩子不挨打，不听话，打几下怎么了？怎么就犯法了？” 韩七月听了这话，怒火中烧，直接将小姑娘的袖子挽起来。 只见小花的手臂上，深深浅浅的伤痕，让人感觉触目惊心。 “这就是你说的打几下？你看看，这皮包骨的胳膊上，还有一点点好地方吗？这才只是胳膊，身上的伤痕更多，更加让人不忍心看。” 韩七月看着瘦弱的小胳膊上深深浅浅的伤痕，眼泪终究没忍住落了下来。 小花的眼泪也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我想我娘了！”小姑娘哽咽着说。 “你还敢想你那个贱人娘！看老子不打死你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查兴旺听到小花提起自己的娘，瞬间像是发疯一样，又要扑过来打小花，再次被韩七月给拦截了。 “你要让大家都听一听你干的那些搞破鞋的光荣事儿？” 查兴旺不认识韩七月，根本没想过这里有人知道自己的事。 听着韩七月威胁意味十足的话，他感觉到大事不妙。 “你，你……” 他想问韩七月是怎么知道的。 “你不配做男人，更不配做父亲！” 韩七月两句话，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侮辱性极强的。 查兴旺听懂了韩七月的意思，明白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确实很清楚他的事。 他害怕韩七月将自己做的事说出来，并没有敢反驳。 他眼神恶毒地看向小花，恨不得能用眼神将小花直接杀死！ 如果这个拖油瓶不在嘞，是不是一切就都好了？ 韩七月敏锐地感觉到了查兴旺对小花萌生杀意。 大夫看不下去了，将查兴旺从病房里撵出去，理由就是打扰了病人养病。 查兴旺当然不愿意走，他还想着现在将小花带出去，直接丢到山里去。 而这时候，已经听了差不多的其他病患和家属们，也帮着撵人。 “小花是你闺女，我们可不是，你在这里吵着我们休息了。” “哎呀呀，我这头疼啊，都是被他给吵的！” “你赶紧出去吧，这里是病房，不是菜市场，别在这里吵吵！” “你再不出去，吵到我老娘养病，行不行老子揍你！” 查兴旺不甘心，但这么多的人对他怒目而视，还有两个人摩拳擦掌准备揍人，他也只能离开。 离开的时候，还狠狠地瞪了小花一眼。 这死丫头想住院，就让她住着，他不给她吃的，也不给她喝的，更不交住院费，看还有谁愿意养着这死丫头。 哼，这个贱丫头，丢到大山里都便宜她了，他要将她卖了换钱给儿子买好吃的。 不得不说，查兴旺这个人，还真是个人渣。 他招工到了城里，看到城里的繁华后坏了心肠，对老家的妻子女儿嫌弃得不行。 为了彻底摆脱乡下人的身份，他和女工勾搭上还领了证结婚。 他的打算其实挺好，让乡下的妻子在家种地养活爹妈，他自己在城里无牵无挂地过好日子。 但这事儿不知道怎么就走漏风声，小花的亲娘是个性子刚烈的，直接将他娘老子和闺女都送到了城里 因为这个，刘红杏和他打了好几次架。 他恨上了被他抛弃的妻子，连带也恨上了前妻生的女儿。 他执拗地认为，这一切都是因为前妻不懂事。 要是她能帮他伺候父母，给父母养老送终，父母就不会到城里，刘红杏永远也不会知道，他不是个孤儿。 他的这些想法，韩七月不知道，要是知道了，肯定要问一问，他这样的想法凭啥？凭脸大吗？ 病房里的人对于之前没有帮小花还是挺愧疚的，这会儿你送一颗糖，她送一块饼，甚至还有一颗大大的红苹果。 小花小小的床头柜上，不多时候就放满了各种好吃的。 还没有从惊吓中回过神的小花，瞬间被惊喜淹没了。 她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多好吃的。 她在家的时候，看着后娘吃过，可是后娘从来不给她，就是她多看一眼，后娘都得骂她好几句。 小花的一双小手互相扭着，不敢抬头看那些好吃的，她担心自己多看一眼又会挨骂。 后娘说了，她是个拖油瓶，天生的贱皮子，就该吃刷锅水！ 第166章 倒打一耙找厂长 韩七月看到小花只是低垂脑袋不敢看这些吃的，很奇怪。 “小花，你不喜欢吗？” “娘说，小花不配！” 小姑娘眼泪汪汪地看着周围的人，那副模样儿，看得在场的人都觉得可怜无比。 “造孽啊！” 这时候，两个照顾小花的婶子回来了，二人进门，就看到小花哭得可怜。 问了之后才知道小花挨打了。 “这个浑蛋玩意儿，说什么有话要给小花单独说，让我们先去吃饭。我们想着他到底是亲爹。”稍微胖点儿的婶子怒火中烧地骂道。 “以往我还想着是刘红杏这个当后娘的容不下小花，原来查兴旺这狗东西，也不是东西！” 二人因为失职没有照顾好小花，心有愧疚，骂人的时候就更加用力了。 韩七月说“两位大娘，如果下午他还过来，你们一定不能将小花交给他。” 她现在对小花这个不负责任的爹一点都不相信，担心他下午还会对小花下手。 两位大娘因小花被打的事儿，已经十分不好意思了，听韩七月这么说，忙答应下来。 病房里的其他人也表示，一定帮着照顾好小花。 回到厂里，韩七月没有心情忙工作上的事，干脆去找妇女主任说这件事。 崔主任也正打算再去找一下厂长解决小花的事，因韩七月过来，索性邀请韩七月一同去了厂长办公室。 路上，韩七月简单说了一下，小花爹去小花病房里打孩子的事。 崔主任听了，连声骂道“不是人的东西，小花病着，精心养着都怕有个万一，这当爹的竟然还能下手打。” 韩七月道“凡是他护着一点小花，刘红杏也不敢这样肆无忌惮地打小花。” 崔主任说道“说的也是，走吧，七月，小花是绝对不能送回去了，要不，这孩子只怕活不了。” 韩七月点头表示赞成。 “厂长啊，你可要给我做主，我婆娘被关起来了，家里的孩子那么小一点，老人身体也不好，这让我可怎么活啊。”奇快妏敩 “都说我婆娘打小花了，可是谁家的爹娘不打孩子啊，也不光是我们家打了。厂长啊，后娘难当啊！要是亲生的，打一顿，也没人说啥不是？” 二人才走到门口，就听到小花爹在厂长办公室里哭哭啼啼的声音。 崔主任怒了，直接推门就进去了。 “谁家亲生的能将孩子往死里打？昨天晚上小花在急救室里一个多小时时间才救回来，你这个当爹的连面都不露，还有脸来厂长这里哭诉。” 查兴旺显然没想到，崔主任会忽然进门，后面还跟着今天坏了自己事的韩七月。 “你怎么也来了？你这个贱人，都是你挑拨的小花，是不是？” 查兴旺这两天忙着刘红杏的事儿，并没有关注厂子里新来的风云人物。 因此，看到韩七月的时候，他压制不住自己的怒气，直接开口骂人了。 韩七月鄙夷的看了一眼查兴旺“人渣！” 韩七月这一句话，算是彻底将查兴旺的怒火给点燃了。 查兴旺甚至都顾不得在厂长办公室，挥着巴掌就朝着韩七月打过来。 厂长正站在办公桌后面，因看到查兴旺如此行为，生怕韩七月挨打吃亏，忙跑过来要护着韩七月。 而崔主任年轻一些，距离韩七月也更加近一些，抢先站在了韩七月的面前护着韩七月。 开玩笑呢，这可是厂里的宝贝，不管是谁，都不能动一指头。 韩七月看到了二人的相护之意，心里感动，但她对于查兴旺是不惧的。 查兴旺看到崔主任挡住，怕得罪了崔主任，巴掌到底没敢甩下来。 “崔主任，您别护着，我忍她很久了！” “查兴旺，你可要考虑好今天这一把巴掌打下去的结局。” 查兴旺冷笑说道“打你就打了，你还能拿我怎么样？” “刘红杏还在保卫科关着呢，你打算去作伴吗？” 提到还在保卫科的刘红杏，查兴旺瞬间蔫了。 但他嘴里却依然不依不饶。 “你别吓唬我，你当老子是吓唬大的？你一个新来的小丫头片子，有这么大本事？” 厂长看到查兴旺如此叫嚣，怒道“她没有这个本事，我有吗？” “你也没有……” 查兴旺的话说了一半，才反应过来说这话的是厂长。 他本来就是个色厉内荏的东西，瞬间差点儿吓尿了。 “厂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那你是什么意思？查兴旺，你之前和刘红杏是怎么搞到一起的，后来又是怎么抛弃前妻的，厂里的人不是不知道，你如果一意孤行，就等着被处理吧！” 厂长现在是怎么看查兴旺都觉得不顺眼，甚至，都不想继续看到这个人。 “厂长……”查兴旺还想说什么，被厂长呵斥出去了。 出门之后，查兴旺面目狰狞，恨恨地冲着厂长的办公室啐一口。 等他啐完了，才发现，小段秘书正盯着他看。 他忙露出谄媚的笑说“小段秘书，你别误会啊，我没有这个意思。” 小段秘书冷冷地看了查兴旺一眼，一句话都没说。 查兴旺被小段秘书看得胆颤，忙低头溜走。 厂长办公室里，崔主任和韩七月二人将小花的事情向厂长进行汇报。 厂长蹙眉。 “我倒是不知道，还有这么多的问题。崔主任，你这边是什么意思？” “小花这孩子要是送回查家，怕是活不成了。但是，有亲生父母，也不符合被别人收养的条件，这个事不好处理啊。” 厂长也是头疼，怎么就遇到这种事。 “还是想办法找小花的亲生母亲过来吧，孩子的问题要解决，作为亲生母亲，有责任也有义务。” 韩七月倒是挺想看看小花的母亲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她怎么就能将亲生孩子留给这样一家子禽兽不如的东西？ “已经联系了，小花的亲生母亲下午应该就能到。”崔主任迟疑了一下，又说“当初能将孩子留下，估计也不愿意将孩子带回去吧。” 一个被抛弃的女人，还带着个孩子，再婚有难度。 “那就等孩子的亲生母亲来了再说了，如果父母双方都是这个态度，想办法找个好人家吧！” 厂长不想继续为了这个事纠缠不休，一句话将事情定下来。 韩七月忽然想到，如果这对父母都不愿意要小花这个孩子，赵红柳愿不愿意收养小花？ 但这话现在不好说。 “厂长，查兴旺会不会再去医院？” 第167章 老子弄死你 韩七月想到查兴旺临走的时候那眼神，不由担心。 “应该不会了吧？知道医院里还有人盯着，他应该不敢。” 不是崔主任看不上查兴旺这样的人，而是这样色厉内荏的人，就是没出息的货色。 说完了小花的事，厂长十分和蔼地对韩七月说了不少关心的话，又叮嘱崔主任作为妇女主任，一定要对韩七月多加照顾等等。 “厂长您放心吧，韩七月同志，现在在咱们厂里人气可高了，根本不需要我特殊照顾。” 厂长听了这话，满意地点点头，就知道，厂里大部分人都是好的。 韩七月是有功劳的干部，这样的干部，值得被大家仰视。 厂长现在看韩七月，是怎么看怎么满意。 从厂长办公室出来之后，韩七月直接回自己办公室忙碌起来。 这一忙，就忙到了下班时候，韩七月看着手中已经完善的计划书，满意了。 想到还在医院里的小花，韩七月打了饭，还专门买了两个鸡蛋给小花带上。 韩七月刚走到厂门口，遇到了崔主任，崔主任旁边还走着一个女人，看着二十七八岁的模样，长得十分大气。 但是，这个女人看着像是哭过的模样，一双眼睛红彤彤的，有些浮肿。 “崔主任，您这是要出去？”韩七月没有将过多的目光放在女人身上，而是开口与崔主任打招呼。 “七月啊，这是小花的亲娘。李秀娥同志，这是我们厂里的韩七月同志，小花就是她送到医院里的。” 女人听崔主任这样介绍，立即说道“同志，多谢你，你对小花的大恩大德，我感激不尽。” 韩七月原以为，这个女人把闺女送到查兴旺家里，是对孩子没感情。 却没想到，她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 “李秀娥同志，我们一起去医院吧，我答应小花给她吃鸡蛋。” 李秀娥红了眼睛，却只是低头不语。 三个人一起，很快走到了医院里。 只是她们还没进到病房里，就听到里面有吵吵的声音。 “查兴旺，你还是人吗？你竟然要把小花给卖了，这可是你的亲闺女！” “老子有儿子，要这个要赔钱货干啥？正好有人愿意要，白送老子都愿意！” 崔主任听到这里脸色都变了，韩七月也是一脸气愤，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查兴旺竟然还存了这样的心思。 不等二人推门进去，李秀娥已经一把将病房门推开。 他们看到了病房里两军对垒一样的局面。 一方是今天照顾小花的两个妇女，二人牢牢地护着小花，旁边还站着几个同病房的家属。 而另外一边，则是查兴旺和一个中年男人，看着尖嘴猴腮的，一脸的算计。 “查兴旺，你是个畜生！” 李秀娥冲过去，对着查兴旺的脸就是一巴掌。 响亮的巴掌声将所有的人都打蒙了。 “李秀娥，你怎么来了？”查兴旺捂着脸问。 显然他很吃惊，李秀娥这时候竟然会出现在医院里。 “我来看我的女儿。” “你别忘了，当初你答应了，将这个赔钱货留在城里，再也不来看她一眼的。” “畜生，我当初想小花跟着你好歹在城里，比跟着我这个娘以后当泥腿子的强，也答应了你，一年给你三十块钱，可是你呢？你这个畜生，竟然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要卖。” 李秀娥气愤坏了，冲着查兴旺就是一顿撕扯。 韩七月这才明白，当娘的这是为了女儿好啊，毕竟，谁都知道，留在城里吃供应粮比在乡下地里刨食好。 只是，李秀娥所托非人，竟然将好好的孩子给了查兴旺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以至于差点儿再也找不到女儿。 “哼，一个赔钱货，我养着她干啥？别说你一年给我三十块钱，就是你一年给我五十，也不够。” 韩七月听着，更加心寒，这个男人真不是个东西。 三十块钱，一个女人一年在大队里干下来，除了口粮最多也就拿到这么多钱了。 他竟然还嫌少。 旁边的中年男人本来就因为被两个女人阻拦很不悦，看着又来了三个女人，其中还有一个好像是小姑娘的亲娘，便猜测今天这事儿不成了。 “你这个闺女到底给不给我带走？”男人不耐烦地问。 “不给。” “给！”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是查兴旺的声音，一个是李秀娥的声音。 “畜生，我打死你！”李秀娥愤怒地冲着查兴旺的脸挠过去。 查兴旺冷不防被刘秀娥一爪子抓到，脸上瞬间出现几个血印子。 “贱人，竟然敢打我，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奇快妏敩 查兴旺当然知道，孩子今天卖不了了，眼瞅着到手的钱没了，查兴旺很恼火，朝着李秀娥挥巴掌。 崔主任和其他几个人忙护着李秀娥。 韩七月却一直盯着那个尖嘴猴腮的男人看。 果然，男人眼看着闹起来，打算开门溜出去。 “买卖儿童妇女是违法的。”韩七月话音未落，直接抓住了男人。 她记忆里好像记得上辈子看到过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当时被执行死刑，罪名就是拐卖儿童妇女。 男人没想到韩七月忽然冲着自己动手，冷不防就被韩七月抓住了。 “松手，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韩七月当然知道，这是个刀头舔血的主儿，但是，她就是觉得，应该将这个人抓起来。 病房里有两个家属身强体壮的，看到韩七月一个小姑娘赤手空拳抓坏人，立即过来帮忙。 男人面对韩七月一个人的时候，还有还手之力，当三个人一起的时候，男人很快被制服。 没有其他东西捆绑，不知道谁拿过来一个网兜，直接将男人给牢牢地绑起来。 “查兴旺，你害老子！” 男人显然很清楚，自己根本不可能挣脱离开，他将愤恨的目光看向查兴旺。 “麻烦帮忙报警，这件事必须交给公安同志才放心。” 虽然男人的手已经被绑起来，又是丢在墙角的，但韩七月害怕他狗急跳墙，所以一直踩着男人的后背。 “我去！”立即有没帮上忙的人跑出去报警。 查兴旺本来还挺嚣张的，眼瞅着男人被抓起来，立即怂了，打算逃跑。 李秀娥抓住他。 “你别想跑，你这个连亲闺女都要卖的人贩子！” 但是，就在这时候，小花忽然晕倒。 李秀娥这下顾不得查兴旺，立即朝着小花扑过去。 查兴旺趁着这个空档，立即逃跑。 病房里乱哄哄的，到底让查兴旺成功地跑了。 崔主任恨恨的啐一口，骂道“没关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第168章 又见人贩子 李秀娥抱着晕厥过去的小花，摸着女儿滚烫的小身体，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还是帮忙照顾小花的两个婶子跑去喊大夫。 大夫有事离开不过一会儿时间，这个病房里就闹出这么大的事儿，也是恼火的不行。 正打算过来，就听到小花晕厥了。 大夫立即跑过去。 大夫诊断之后，说“孩子高烧不退，又出现情绪大幅波动才晕厥过去的，我给她扎一针。等孩子醒过来，可千万不能再让她激动了。” 对于小花这个可怜的孩子，大夫也是心疼得很。 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还真没见过小花这么可怜的娃。 “大夫，谢谢你，大夫，谢谢你！”李秀娥抱着小花连声道谢，泪水早就糊了满脸。 大夫的针扎下去之后，小花很快悠悠转醒。 小姑娘茫然地朝着周围看了一圈，眼泪哗哗的流下来。 李秀娥抱住小花“花啊，娘错了，娘错了，娘不应该把你丢给你爹。” “闺女啊，宁要个讨饭的娘，不要个当官的爹啊，孩子你还是自己带着吧。” 隔壁床上的大娘叹息一声说道。 她也算看出来了，小花这个娘是疼孩子的，只是信错了人。 “我以后再也不会把小花丢下了。崔主任，谢谢你们帮着小花，要是没有你们，小花只怕……” 李秀娥几乎不敢想下去，她今天哪怕是来得稍微晚一点，小花这孩子，她再也见不到了。 小花伸出黑乎乎的小手，摸上李秀娥的脸。 “娘？我在做梦吗？” 李秀娥因为小花这一句话，泪水流的更凶了。 “花儿，不是做梦，不是做梦，娘真的来看你了，娘带你走，以后咱不做这个城里人了咱回家去。”抱着小小的瘦巴巴的闺女，李秀娥泣不成声。 在场的人看着娘儿两个这样子，也是心酸无比。 韩七月不忍心看下去，扭过头去。 小花却在李秀娥的脸上捏了再捏，终于确定，这不是做梦是真的。 “娘，我总做梦你来接我了，可是你一直都不来！” 小花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大夫立即制止“不能让孩子情绪太激动！” 李秀娥想起来小花刚才挨了一针，忙安慰她“花啊，你病着，可不能激动，娘来了，咱以后都好好的。” 小花情绪虽然激动，但许是因为在亲娘的怀里，她这一次没有晕过去。 大夫一直等到小花的情绪稳定下来，才算放心。 “这孩子烧还没退下去，我们需要继续观察。尽量给孩子吃点儿好的，补一补，看看这孩子，都皮包骨了。” 这一次的话，大夫是对李秀娥说的。 李秀娥忙连连点头答应下来。 等大夫走了，韩七月说“崔主任，我带了饭过来，里面还有两个煮鸡蛋，先给小花吃。” 韩七月还踩着人贩子的后背呢，抽不开身。 崔主任忙过去将韩七月放在床头柜上的网兜打开，从里面拿出饭盒。 “还是七月心细，我咋都没想着给小花带饭。”崔主任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两位大娘在这里守了一天时间了，觉得这会儿也没她们什么事儿了，便给崔主任说了一声，回家去了。 李秀娥颤抖着手将鸡蛋剥皮，小花看着白嫩嫩的鸡蛋，又看了一眼韩七月。 “七月姐姐……” “吃吧，姐姐答应给你带鸡蛋，带了两个呢。”韩七月温柔的笑着对小花说。 李秀娥看到女儿和韩七月的互动，对韩七月的感激之情更加重了几分。 小花吃了一个鸡蛋就说饱了，但韩七月劝着让她再吃一点。 “刚才大夫的话你听见了，大夫阿姨说，你要吃饱才能好得快哦！” 劝完了小花，韩七月又对李秀娥说道“小花这孩子，一直没吃饱，胃口小。” 李秀娥红了眼睛。 她从小疼爱的女儿，送到城里之后，竟然都吃不饱。 派出所的同志很快来了。 “同志，我怀疑这个人是惯犯。”韩七月踹了人贩子一脚。 人贩子恨恨地瞪了韩七月一眼。 但到底没敢开口说话。 刚被抓住的时候，他还在叫骂，可是他发现，韩七月是真的下狠手。 连着被韩七月收拾了几次，人贩子现在连一句话都不敢说，唯恐这个女人再给自己踹一脚。 “瞪什么瞪！蹲下！”公安同志听到这个人是人贩子，一点都不客气，冲着他就是一顿吼。 对于人贩子，没有谁能有好脸色，尤其是作为正义化身的公安同志，更是一万个看不上。 “同志，我都被打坏了！” 人贩子委委屈屈地说。 “没打死都是你的造化，蹲下。” 一名公安同志将人一脚踹倒趴在地上。 “同志，你们谁说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另外一名老成一点的公安同志看到当事人是个小娃娃之后，只能寻求在场大人们的帮忙。 “同志，我先说吧，我说得不完全的地方，在场还有其他同志做个补充，您看可以吗？”崔主任站出来说。 公安同志原本想着将人带到派出所做笔录，但看了看现场的情况，便知道没有办法回派出所做笔录，毕竟这么多的人，还有好几个是病人。奇快妏敩 “行吧。” 崔主任将自己和韩七月等人过来的时候听到的看到的仔仔细细讲了一遍之后，又说“我们来之前的事，还要麻烦其他同志帮忙。” 一名老太太忙凑上前说“公安同志，我都看到了，我来说吧。” 最终几个人互相证明，将事情说得清清楚楚。 警察同志听到竟然是亲爹要把闺女给卖了，觉得十分震惊。 “你们说的这个叫做查兴旺的人现在在什么地方？”公安同志最后问。 “公安同志，他是棉纺厂的工人，刚才孩子忽然晕厥，他趁机逃跑了。”崔主任立即将查兴旺的落脚点给说了。 公安看这边调查得差不多了，让在场的几个人签字之后离开。 小花这边一直都没有吭声，她年龄虽然不大，但已经懂得好坏善恶了，当然听明白她的父亲要将她给卖了。 说不难过那是假的，但是，再怎么难过也因为亲娘的到来，让小孩的心里格外温暖。 韩七月瞧着这边有李秀娥照顾着，便提出先回去了。 临走的时候，韩七月还没忘记给小花留下几块大白兔奶糖。 小花看着大白兔，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笑容到底灿烂了许多。 韩七月回到厂里，先去了一趟黄盼蓝家里。 几个孩子正在写作业，看到韩七月过来，一个个作业也不写了，围着韩七月说话。 黄盼蓝骂道“你们这几个皮猴子，还不好好写作业，你们要是再不好好写作业，你们七月姐姐以后都不理你们了。” 几个孩子听到韩七月可能不理自己，忙一个个表示抓紧时间写作业，早点写完了再陪韩七月聊天。 第169章 更好的办法 韩七月被几个小家伙逗乐了。 等几个孩子跑开，黄盼蓝才能安安心心地与韩七月说话。 韩七月帮着黄盼蓝做针线，两个人一面说话。 到了晚上八点多的时候，姜玉明回家了，看到韩七月，便笑了。 “七月啊，我今天和其他几个厂子里的领导都约好了，明天见个面，到时候你一起去。” 姜玉明想起正事，坐在韩七月的对面说。 韩七月今天过来也是想与姜玉明沟通一下这个问题。 “姜叔叔，我过来就是想问问您，什么时候方便带着我去拜访一下其他几个厂的领导，对接一下交流会的事，不想您已经想到了。过完中秋节，就要秋收了，秋收之后就是交流会。我第一次负责这么大的会，心里没底。” 姜玉明瞥一眼韩七月，这丫头，还会有胆怯的时候？ “你平日里看着，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也有怕的时候？”姜玉明促狭。 黄盼蓝立即维护“有你这么当长辈的？七月再能干，也是个十七岁的女娃娃。” 被黄盼蓝这一提醒，姜玉明才想到这个问题，可不是么，七月这孩子表现得太好了，以至于他都忘记韩七月的年龄了。 “不用怕，厂长说了，这件事我全权配合你，按照你计划书上的要求走，有你解决不了的，让我出面。”姜玉明笑着说“而且，厂长还有一个最新的任命，明天开始，你是咱们棉纺厂的厂长助理。” 韩七月对于自己忽然变成厂长助理，感觉到很震惊，这不是什么正经职务，但有了职务，和没有职务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身上有职务才好办事，很多时候，职务就像是人的衣裳一样，那是门面。 “我这是上班立即升官了呢。”韩七月笑着打趣自己。 “要不要来我们厂，你可以一路平步青云了。” 姜玉明继续动员韩七月，他越来越觉得韩七月是个真正的人才，能把这样的人招揽过来，对厂子的发展大有好处。 “七月，你要是愿意来我们厂里，厂里还愿意投资一笔钱，在你们大队建肥皂生产车间。” 姜玉明如何不知道，这丫头这么努力，很多时候也是为了团结大队。 他没有去过团结大队，但能培养出来韩七月这样品性孩子的大队，应该不错。 韩七月微微笑着摇头“能拿出来的我已经拿出来了，能做的我已经做了。就算我一直留在厂里，也做不出多大贡献了。” “你现在做的这些已经足够了，不需要继续做什么。七月，你真的不考虑？” 姜玉明看韩七月还是不同意，其实挺失望的。 这么大的棉纺厂，发挥光和热的机会不比公社里多得多？ “姜叔叔，自己了解自己，不过，我既然拿了咱们厂里的工资，就算以后不会一直在厂里上班，也会为厂子做出应有的贡献。” 韩七月想到自己一个兼职人员在厂里这么高的待遇，觉得愧疚。 她寻思，等回头还要为厂子里多做点儿贡献才行。 韩七月就是这样的性子，别人对她好，她会千倍百倍地回报。 “好吧，这孩子，真是看不懂你了。” “姜叔叔，我其实就是个没长大的女娃子，容易意气用事而已。” 姜玉明瞪了她一眼。 没长大容易意气用事的女娃子，他怎么一点都没看出来？ “算了，你就算不留在我们厂里也没关系，反正，你现在是我们的在册职工。” 哼，以后想办法让韩七月多留在厂里就行了。 实在留不下，不是还能让公社把韩七月派驻到棉纺厂？ “七月啊，要不你再想想，我觉得你来厂里挺好。”黄盼蓝也帮忙劝说，弄得韩七月挺不好意思的。 韩七月忙就开始说明天对接的具体细节，才知道，厂长也打算和他们一起去看两个厂子。 “厂长对这件事挺上心，有了厂长在，你就安心吧！”姜玉明安抚韩七月。 韩七月点头，又想起来小花父亲查兴旺的事，顺嘴问起。 “姜叔叔，查兴旺的事现在怎么样了？” “因为参与人口拐卖的事，已经被抓起来了。” 韩七月倒是一点都不意外查兴旺已经被抓进去，这样的人要是不抓，才是真的没天理了。 “我还给查兴旺搭了五十块钱呢，小花的医药费是我垫付的。” 高兴过后，韩七月想起来，自己还贴钱了，忍不住紧蹙眉头，赔了！ 她倒不是舍不得这些钱花在小花的身上，只是觉得白白便宜了查兴旺，心气儿不顺罢了。 姜玉明笑了“没事，马上就要发工资了，这个月他们两口子的工资先扣除你垫付的钱，剩下的给小花当生活费。” 厂里虽然不能从查兴旺家里查抄钱款，但可以直接将应发工资拿出来，不会让其他人吃亏的。 “姜叔叔，查兴旺和刘红杏两口子，厂里打算怎么处理？” “他们已经被抓起来了，能不能出来不知道，但这样的坏分子，厂里一定不能留。” 姜玉明能这么说，肯定是得到了准确消息。 “说得对，厂子里留下这样的祸害，说不定连厂子的名声都被连累了。”黄盼蓝义愤填膺地说“早就该把这两个坏种子开除了。” “厂子里的意思，这两个招工名额卖出去，所得的钱款一半给小花当做抚养费，一半给查兴旺的爹娘。” 查兴旺的爹娘都是残疾人，还有一个不到周岁的小娃娃，要是真的不给一点钱，这是逼着人去死呢。 而小花，说到底，也是个可怜的，也该得一部分补偿。 而厂里不可能承担，只能这样处理。 可，韩七月忽然觉得，应该还有比这个更好的处理办法。 第170章 小人得志 “姜叔叔，如果可能，我是说如果可能，能不能让李秀娥直接顶替查兴旺的工位，这样小花娘儿两个未来就有着落了。” 这也是韩七月忽然想到的，既然厂里有给小花抚养费的意思，那不如直接彻底一点。 她今天下午思来想去，觉得小花的娘之所以要将小花也放在查兴旺家里，只怕是自己带着不方便。 毕竟，一个离异的女人，回到娘家是要被人看不起的，要是再带着一个孩子，就更被人看不起了。 小花如果跟着李秀娥回去，以后肯定还要受委屈。 姜玉明盯着韩七月看了好一会儿。 “七月说得有道理，这样问题都解决了。” “姜叔叔，我就是觉得，小花这几年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应该得到一些补偿。而且，也算是厂子里帮助李秀娥同志了。” “这件事我说了不算，等明天我给厂长汇报一下，看看厂长的意思。” 韩七月点头，她当然知道，姜玉明不能做主，毕竟就是后勤部的主任而已。 说完了正事儿，看着时间差不多了，韩七月起身告辞。 翌日一大早，韩七月正要去找姜玉明，就在厂门口见到了韩三阳。 “三哥，你怎么来了？忙完了吗？” 韩七月十分欣喜地说。 “我这不是听人说，你又抓到了人贩子，才过来看看你！”韩三阳笑着摸了摸韩七月的头发“小妹长大了，都能立功了。” 略微停顿一下之后，韩三阳又说“小妹啊，咱们帮着别人抓人贩子固然是好事，可是不管什么时候你都要记得，一定要先保全自己，才能帮助别人。” 看着自家三个这样忧心忡忡的样子，韩七月觉得事情可能比自己想象的要复杂。 “三哥，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韩七月习惯直接来直接走，因此，问话的时候，一点点都没迂回。 “这一次你抓到的人贩子和你之前抓到的人贩子应该是团伙作案，而且，他们这个团伙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庞大一些，小妹，这段时间你尽量小心！” 妹妹最近这段时间风头太盛了，万一被人盯上，可怎么办？” 韩七月连忙点头“三哥，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小心的。” 她倒是没想到，连续两次抓到的人贩子竟然是一伙儿的。 “我知道过节之前你要回家，到时候我请假，咱们一起回去。”韩三阳看过妹妹好好的，放心了很多，但临走之前还不忘记给小妹说一声。奇快妏敩 这段时间，韩三阳的工作很忙，就是中秋节也要加班，不过想着妹妹一个人从县城回家不安全，韩三阳还是决定先请假再说。 了不起他就请一天的假，将妹妹送回去之后就回来。 “行，三哥，我到时候肯定回去，我们一起。”韩七月没有不答应的。 有三哥这个公安同志跟着自己一起回家，安全系数瞬间上升。 目送韩三阳离开，正好遇到姜玉明。 “七月啊，你已经过来了？刚才那小伙子是谁？” 姜玉明现在完全将韩七月当成自己家晚辈看待了，看到年轻小伙子来找韩七月，眼底眉梢都是老丈人看女婿的表情。 韩七月忙说“姜主任，这是我三哥，在咱们县里东街派出所工作。” 姜玉明挤眉弄眼的表情瞬间收敛起来。 白高兴了！ “七月啊，你这么优秀，将来找对象的时候，可得慎重，千万不能找个查兴旺这样的。” 韩七月无语翻白眼。 “姜主任，您放心吧，我现在还小呢，找对象什么的，总得过几年才行。” “你三哥结婚了吗？我们厂里有不少好姑娘，要不要给你三哥介绍一个？”姜玉明瞬间媒婆附身。 韩七月一寻思，这事儿到时可行，毕竟，三哥的目标和他们都不一样，不打算将来上大学，那找个对象也没什么不可以。 “我回头问问我三哥。” 二人说笑着一起向厂办走去。 路上姜玉明说起帮韩七月打听谁家要住家保姆的事。 “这事儿已经有眉目了，咱们厂里退休的老主席要找个住家保姆，照顾他们老两口。” “他们家什么情况？” “老两口在咱们厂里大半辈子，都习惯了，不想离开，打算在这里养老，可是几个孩子都在城里，不在咱们县，又不放心老两口，就打算找个人照顾老两口。” 韩七月也是厂里的人，知道工会主席才退休时间不长，按道理说，这个年龄，不用住家保姆也能过。 心下想着，韩七月就将自己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姜玉明说道“老主席早年上战场的时候，伤了一条腿，走路有些不太方便，老主席的妻子身体一直也不是很好，找个人照顾很合理。” 听姜玉明如此说，韩七月安心许多。 “那我就知道了，姜主任，谢谢您，这是个可怜人呢，我问过了，她也愿意出来帮忙。只是，她死过两个丈夫，不知道对方嫌弃不嫌弃。” 虽然是给人当保姆，可也要把话说清楚，省得到了最后在主家受委屈。 “我把基本情况都说了，老主席两口子都说，这是个可怜人，他们不嫌弃。” 韩七月十分开心“那我回去之后，就解决她证明的问题。” 这件事，韩七月还没来得及给大队长说，但韩七月十分相信，大队长绝对能够开这个证明。 二人到了办公室里，稍微整理一下资料之后，便去请厂长一起出门去钢铁厂。 他们今天的第一个目的地就是钢铁厂。 为啥先去钢铁厂？ 还不是因为钢铁厂下属的农机厂里，农家需要的东西最多，要搞好这个交流会，钢铁厂不能不参与。 当然了，厂长之想去钢铁厂，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他觉得，终于到了自己扬眉吐气，可以在钢铁厂厂长面前显摆一次了。 两个人虽然是不同的厂子，但竞争了大半辈子，可以说是一对欢喜冤家。 厂长为了体面，让司机开了他那辆破吉普车去钢铁厂。 小段秘书作为厂长的秘书，今天也是跟着厂长出门撑场面的。 韩七月觉得，这么短的一点距离，乘车完全没有必要。 不过五分钟之后，几个人就已经到了钢铁厂的厂区。 因为是事先约好的，钢铁厂的领导们正在办公室里等着他们呢。 几个人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钢铁厂厂长的办公室里。 “老刘啊，我来了。”厂长十分开心地冲着钢铁厂的厂长打招呼。 钢铁厂的厂长坐在椅子上，屁股都没挪一下。 哼，小人得志！ 第171章 又遇挖角 韩七月看懂了这两个人之间的眉眼官司，真是没想到，加起来一百多岁的两个人，还有这么幼稚的时候。 “老刘啊，你这个人，这样可不对，就算你嫉妒我，可也不能这样无视我带着的其他同志啊，不礼貌，懂不懂？” “老梁啊，你摆出这幅样子干啥？显摆你能啊？”钢铁厂的刘厂长没好气地冲着老冤家瞪了一眼。 梁厂长无所谓地笑，那副得意的模样，看着就让人想揍人。 韩七月觉得十分无语，这两位这是什么情况？ 这就是人常说的欢喜冤家？ “老刘啊，你羡慕我就直说，这一次，不得不说，我比你能。其实也不能说我比你能，只是我运气比你好，你也知道，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 韩七月都不忍直视自家厂长这得意嚣张的样子了。 这个性格，得多招人恨啊，难怪一直和钢铁厂的厂长搞不到一起去，就这性格，难！ 然后，韩七月发现，两个人搞不到一起去，还真不是自家厂长一个人的问题，而是两个人都有问题。 可以说，这就是俩老小孩，一模一样的性格。 但等两个人互相显摆完了，坐下来谈事情的时候，都是十分认真的样子。 “老刘啊，这就是韩七月同志，是我们厂里新来的厂长助理，你看看，我这个助理不错吧？” 只可惜，刚坐下没多长时间，自家厂长就忍不住又开始显摆了。 而且，这一次显摆的主要是韩七月，这让韩七月更加尴尬的不行了。 她尴尬得只恨不得能用脚抠出来三居室，可是偏偏厂长还在那里巴拉巴拉地介绍韩七月。 总之就是各种夸奖，只恨不得将韩七月说成是人间有天上无的存在。 “厂长，咱们说正事儿吧。” 最终，还是姜玉明开口，才算将夸夸其谈的厂长给劝住了。 但是，刘厂长到底对韩七月多了几分兴趣，在后面的谈话中，也会刻意引导韩七月回答一些问题。 好在，韩七月是有充分准备的，对于刘厂长提出的所有问题，她都回答得恰到好处。 “难怪老梁对着你就是一顿猛夸，你要是我钢铁厂的干部，我也得和老梁一样夸你。” 韩七月但笑不语，梁厂长已经开口了。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我是谁，老刘，有些事你不服气我不行啊。” 这话刘厂长是真的不爱听。 “韩七月是难得的人才，这个我承认，可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你不会说，你没听过这个话吧？我就是那个伯乐！” 刘厂长“……” 无语加心塞啊。 人家说的是事实。 “刘厂长，按照我们的计划，这一次的交流会，主要保障红旗、东风、南阳、太平四个公社的农户，但不排除有其他公社的农户听到消息之后过来，所以，我们初步计划是这些农具，您看看，您这边能提供吗？” 韩七月不希望厂长继续夸自己，见缝插针地找到机会开始讲话题切入正轨。 韩七月将自己手中的计划页摆放在刘厂长的面前。 “锄头一百四十把、镰刀二百把、斧头一百……” 刘厂长一行行地看过去，果然够细致，基本上他们钢铁厂能提供的都在上面列出来了。 “这也是不小的一笔了，我只能说我们尽量，但是百分之八十得到保障应该没问题。” 刘厂长十分谨慎，并没有一口答应下来。 这时候，助攻梁厂长上线嘞。 “看吧，我就知道，老刘这个人，就是个磨磨唧唧的！” 立即，刘厂长不干了。 “老梁，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什么时候磨磨唧唧了，你以为我是你的棉纺厂？我这里可是要优先保障国家钢铁需求的。” “行，你高大上，看不起我们呗。”梁厂长一点都不客气地怼过去“谁不是保障国家的？” 眼瞅着两个人就因为这么点事儿又要掐起来的时候，韩七月忙说“其实，也不需要一定是微瑕疵的，就算瑕疵严重一点，不影响使用的，都可以。” 农具厂里现在也有一些机械生产的，机械出错的时候，歪了斜了的都有，这种农具稍微修一修，完全不影响使用。 “确实还有一批农具存在的问题稍微大一点，但也不至于影响使用。” 这次开口的是钢铁厂下属农具厂的负责人。 刘厂长听到手底下的人这么说，便也应下。 “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我们这几天先将这些都整理出来，到时候看看怎么运送过去。” “这个问题还用得着问？自然是我们两家工厂一家联系一辆卡车了。别冲着我瞪眼睛，是谁平日里总说什么咱们县里的龙头老大，县里的纳税大户，县里贡献最大的厂子，怎么，连这么点本事都没有？” 不得不说，梁厂长这个人是有一些挤兑人的本事在身上的。 “不就是一辆卡车，我还能办不到！”果然刘厂长不服气了，直接开口应下来。 韩七月还在想着怎么想办法动员钢铁厂帮忙承担运输工作，不想这就答应下来了。 到底是梁厂长本事大！ “老梁啊，再有四天就到中秋节了，我听说你到现在也没准备好给工人们的福利？这样可不行啊，我们的工人一年到头为了厂子辛苦努力，我们当领导的，总不能连这点保障都做不好？” 既然在别的方面没有占到便宜，刘厂长便用这件事来挤兑梁厂长，反正他们钢铁厂要发的东西都已经运输过来，放在厂里的库房里了。 他打听了，棉纺厂的听说还在筹备中，到底是什么，都没人知道。 他对棉纺厂也是熟悉的，当然知道，这些都归姜玉明管着，便直接将目光看向姜玉明。 “姜主任啊，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来我的钢铁厂干？我这里后勤保障工作可比在棉纺厂好干，而且我保证你待遇还能提高一级。” 当着梁厂长的面挖人，梁厂长整个人都快要气炸了。 这个不讲武德的东西，不是人，非人哉！ 反正事情已经商量妥当了，梁厂长气咻咻的站起来“走走走，咱们去化肥厂！” 韩七月“……” 第172章 化肥厂 厂长这是气糊涂了吗？ 去化肥厂也没用啊，现在的化肥可是不给私人出售的，就算各个公社想要，也得有县里领导的批条才行！ 但是，韩七月十分聪明的没有开口，而是客客气气地吹捧了几句刘厂长之后，才跟着梁厂长出门离开。 出了机械厂的大门，梁厂长还是气咻咻的，尤其是看到姜玉明的时候，更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小段秘书不敢说话，姜玉明自己不好说话。 最后，是韩七月开口了“厂长，这位刘厂长还是个熟读三十六计的人呢。” 韩七月这一句话说完，厂长忽然就消气了，然后笑了。 “哈哈哈，我差点点就中计了。” 随后，几个人有说有笑地奔赴下一个目的地。 韩七月本来是没有计划去化肥厂的，却没想到，梁厂长还怎的就将她带到了化肥厂。 “厂长，化肥厂应该没有瑕疵品吧？再说，化肥厂必须要有县里主要领导的批条才行！” 要说韩七月对化肥没动过心思，那是假的，但化肥这种东西，是硬需求，没有批条连一斤都别想拿到。 看到韩七月迟疑，梁厂长笑了“走吧，总要过来看看，别的问题不能解决，还不能给你们大队弄点儿？” 韩七月听到厂长这话，瞬间感觉厂长是如此的伟大。 大概是看出来韩七月的心潮澎湃，厂长笑着说“别说感谢的话，你值得！” 一句话，更让韩七月觉得，厂长真是个大好人。 到了化肥厂，果然没有任何阻拦见到了化肥厂的廖厂长。 廖厂长看着比梁厂长要年轻不少。 “舅舅，您过来了？” 廖厂长这一句舅舅，让韩七月瞬间有凌乱的感觉。 舅舅？ 梁厂长是廖厂长的舅舅？ 难怪梁厂长这么有把握的打包票，能给团结大队弄花费呢。 虽然对于厂子里具体的运营不清楚，但韩七月却知道，不管什么厂子，总有一些内部指标。 “过来了，这不，带着七月过来，给你认认人。” 梁厂长毫不客气地坐下，等着亲外甥给自己端茶倒水。 “舅舅……” “我今天过来的意思，之前就给你说了，我给你小子说，七月可是我们厂里的福星。” 廖厂长“……” 你们厂里的福星，我惹不起呗？ 即便是不服气，但廖厂长不得不服气，他确实惹不起。 韩七月显然没想到，厂长竟然是这样对外介绍自己的，这可真是让她太不好意思了。 “廖厂长，你好，我是韩七月，算不得福星，是梁厂长谬赞了。” 韩七月十分不好意思，但尽量让自己显得落落大方的与廖厂长说话。 廖厂长笑道“无妨，我舅舅这个人，一辈子以厂为家，只要是对厂子就贡献的人，在他心里就是不一样！” 梁厂长给廖厂长一个眼神，那意思再明白不过。 “我们厂里今年的内部指标，只剩下三吨，不过，马上就要秋收了，现在施肥意义不大。” “你小子，舅舅这么多年开口一回，你给我三吨化肥，这是糊弄我呢？还是觉得你舅舅的脸面不是脸面？”梁厂长不高兴了。 他开口可是要了十吨，这下子，这是打骨折了？ “舅舅，您先听我说完啊。”廖厂长十分无奈地说。 “你说！” “明年春天到了需要化肥的时候，我再给你们大队解决七吨，怎么样？” 听到明年春耕的时候就给解决，梁厂长一合计，不耽误种田，那就没问题了。 韩七月都快喜欢得说不出话了，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好处啊。 十吨化肥，没想到就这么解决了。 这下，韩七月觉得，自己不为了棉纺厂鞠躬尽瘁都不行了。 “廖厂长，太感谢您了。”韩七月激动得确实有点说不出话了。 韩七月寻思，总不能让人家白白帮忙，怎么也得给人家点儿实在的，但一时半刻，韩七月也想不出来给点儿什么实惠好。 一直到韩七月等人从化肥厂出来的时候，韩七月都有点不相信这是真的不是自己做梦。 毕竟，她之前的计划里，完全没有这回事，何况，这不是交流会上用到的，而是给他们团结大队的实在好处。 “行了，剩下的我就不跟着你们去了，玉明，你和七月好好努力一把，能多薅羊毛就多薅一点。” 行吧，您说了算。 目送梁厂长和小段秘书上车离开，韩七月还觉得晕晕乎乎的。 “姜叔叔，这是真的？” 姜玉明看着韩七月，忍不住笑。 “我还以为你雷打不动的性格呢，谁知道，也有激动的时候。” 这才合适，这丫头，少年老成，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样子，让他都觉得自己白长这么多年了。 韩七月说道“您是不知道，每个公社每年给的化肥是有限的，去年我们大队只得了一吨。要是能多这么多化肥，我们的粮食产量必然增加，大家就能有更多的粮食了。” 她经历过后世，也知道后世说使用化肥不好，但这个连饭都吃不饱的年代，有粮食就足够了，其他的留待以后再考虑吧。 “厂长是真的看重你，这么多年了，我还从来没见过厂长为了和厂子没有关系的事儿，这么费心费力的。七月啊，厂长是个要强的性格，平日里为了自己的事儿，从来不求人，他可算是为了你破例了。” 韩七月心中觉得愧疚，有道是士为知己者死，可是她却没有办法按照厂长的心意留在棉纺厂工作。 “你也不用觉得愧疚，人各有志，我也看出来了，你的志向远大，小小的棉纺厂，放不下。” 韩七月不好意思地笑了。 “走吧，没车了，剩下的只能步行了，我们下一站去食品厂。” 韩七月这一整天跟着姜玉明，算是将县里大大小小的厂子走了一个遍。 许是因为姜玉明之前联系过的关系，又或者是因为都知道这件事市里的领导重视，一路都很顺利，这让韩七月有一种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觉。奇快妏敩 她还以为，自己必须要费尽口舌才能说动这些领导们参与其中。 “怎么，顺利了还不满意？” “就是觉得不太真实！”韩七月老老实实地说。 第173章 闭门羹 “我最新听到的消息。据说，市里的计划有变，不是安排副职到场，而是一把手要亲自过来，还说如果办得好，以后要多举办一些类似的交流会！”姜玉明压低声音说道。 韩七月这才明白，为什么今天的事儿进行得这样顺利，能不顺利吗？ 上面领导都要亲自到场了，谁不愿意花一点东西露个脸啊。 反正，对于各个厂子来说都不是大事。 “我到时候好好写一篇稿子，说不定也能发表呢。”韩七月脑子飞快的转着，已经想到了给自己也刷一波存在感的想法。 她之前写了一篇稿子，这几天也没收到消息，不知道是成了还是没成。 但她打算坚持写下去。 她现在想赚钱，想赚很多钱，写稿子，也是一种方法。 “你还会写新闻稿？”姜玉明惊讶地问。 这丫头，会的越来越多了啊，之前怎么没听说她还会写新闻稿？ “最近正在学习，前几天给报社投了一篇，也不知道能不能发表。” 对于是不是能发表，韩七月心里还真是没底。 “能写就好，至于发表不了，也正常，以后多写写，好文笔都是练出来的。” 姜玉明立即开启夸赞模式。 年轻孩子，必须要多多鼓励啊，要是不鼓励，可就没信心了。 韩七月淡淡的笑一笑，没有说什么。 二人继续往前走，正好看到了国营饭店。 “姜叔叔，天都快黑了，我请您去国营饭店吃饭吧。” 韩七月摸着瘪瘪的肚子，对姜玉明说。 “回家吧，国营饭店的饭菜也没啥好吃的，我们回家去吃。你黄奶奶已经做好晚饭了。” 小丫头才上班几天，虽然说刚上班就涨工资，可那工资不是还没拿到手么。 姜玉明不想让本就不富裕的小姑娘为此花钱。 韩七月原本想着自己请人吃饭，没想到最后反而变成了蹭饭的。 黄盼蓝做饭，味道算不上很好，但确实是用心的，韩七月吃的很开心。 黄盼蓝缺心疼了。 “哎呀呀，你说说你们，让一个小姑娘去跑各个厂子，看看把娃给饿的，你这个当叔叔的，不知道在路上给七月买两个包子吃？” 黄盼蓝心疼韩七月不要紧，姜玉明受了无妄之灾。 他埋怨的瞪了一眼韩七月。 韩七月装作没看到，继续不动如山的吃饭。 第二天，韩七月一个人与其他的厂子和单位对接。 韩七月当阿飘的时候，见识过许多，但也只是见过而已。 好在，她这个人现在胆大无比，并不怵。 不怵是不怵，但苦难却很多。 韩七月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难免会被人轻视。 虽然棉纺厂给韩七月的身份是厂长助理，但她之前没有与其他厂里的人打交道的经历。 导致几乎所有的厂子领导都没有见过甚至听过韩七月这个人。 少不得就觉得，韩七月是个骗子，尤其是还说什么交流会。 这么多年了，从来都没听说过和公社搞交流会。奇快妏敩 一般都是各个厂子之间互通有无，然后造福本厂的工人。 让他们和其他大厂搞个交流会，完全没问题。 但和乡下泥腿子搞交流会，一听就是假的。 韩七月在水泥厂吃了闭门羹。 随后又去了皮鞋厂。 皮鞋厂的销售科干部看着韩七月，就是一副看不起的样子。 “你自称是棉纺厂的厂长助理，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显然，这位对棉纺厂有所了解，但仅仅也就是了解而已。 韩七月不卑不亢的笑着。 “我刚入职时间不长。今天受领导安排与皮鞋厂对接交流会相关事宜，这是我们做的计划。” 韩七月面上笑着，心里却已经猜测到了，皮鞋厂这一次怕是要白跑了。 果然，对方根本连接都不接韩七月的计划稿，甚至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不用了，我们皮鞋厂已经统计过了，这几个月没有多余的瑕疵皮鞋了，这一次的交流会我们就不参加了，给其他兄弟厂给个机会嘛！” 他又瞥了一眼韩七月脚上的布鞋，眼中划过一抹轻视。 还说自己是厂长助理，骗谁呢？ 棉纺厂的厂长助理能穿布鞋？ 就是棉纺厂的纺织女工，也有一双出门穿的小皮鞋呢。 皮鞋厂，韩七月不过是顺便走一遭，和其他厂比起来，皮鞋厂的产品确实不是社员们能买得起的。 十几块甚至几十块钱买一双皮鞋，对于城里的工人来说，虽然贵，但还能承受，但对于一年到头拿不到几块钱的农民来说，完全就是没办法承受的高奢品。 韩七月也不耽误，将手中没有送出去的计划书装在包里，转头就走。 这下，反而是那皮鞋厂的小干部惊讶了。 怎么就走了？这不是棉纺厂安排来搞对接的吗？怎么这就走了？ 她不怕完不成任务回去被收拾吗？ 哼，肯定是装腔作势走，想让自己留人。 他才不上当，这种小姑娘见得多了，仗着漂亮就喜欢欲擒故纵这一套。 可是他想错了，韩七月一路上连停顿都没有，直接走出了小干部的视线范围。 真的走了？ 小干部看不到韩七月之后，起身去外面看了看，确定韩七月是真的走远了？ “小唐，你在看什么？” 小干部小唐说道“刚才棉纺厂来了一个小姑娘，自称是厂长助理，和咱们对接交流会的事，李科长没时间，安排我听听。” “可是这小姑娘，气性太大了，我连话都没说几句，她就走了。” 小唐觉得这肯定不是自己的错，都怪这个叫韩七月的小姑娘，女同志嘛，温温柔柔多好，这么大的气性，谁受得了？ “我觉得，她肯定是自吹自擂，之前怎么没听说梁厂长除了段秘书之外，还有一个女助理。” 听到女助理三个字，刚过来的人却多了几分慎重。 之前确实没听说棉纺厂有个女同志做了厂长助理，但事情不是变化的嘛！ “小唐，你可能猜错了，我听说，棉纺厂现在确实有个年轻的小姑娘是厂长助理，我还听说，梁厂长特别器重这个小姑娘。” 他的消息来源比小唐多一点，但详细情况就不知道了，因此，开口的时候都用了听说。 第174章 有兴趣 小唐猥琐地笑着说“吴哥，你是没看到，刚才那个小姑娘多漂亮。没想到啊，梁厂长那么大年纪了，还闹这样，也不知道梁厂长的家里人知道不知道。” 听到小唐这话，吴哥立即谨慎地朝着周围看看。 “小唐，你可别乱说，这些话传出去被梁厂长知道了，咱们王厂长都保不了你。再说了，王厂长也不可能为了你找梁厂长算账。”小吴不得不提醒一下小唐。 “我就是这么顺嘴一说，除了吴哥你，也没人听见不是。” 这句话说完，小唐贼兮兮地笑着说“吴哥，话说回来，一个年轻的小姑娘，能有什么本事？还当厂长助理，我看，是那种助理吧？” 小吴无奈地摇摇头“你可别继续瞎说了，祸从口出，别怪我没提醒你。” 小唐却不以为意，看着走远的小吴啐了一口。 “真没意思，不就是说两句闲话？还能把人抓进去？” 再说韩七月，离开皮鞋厂之后，直接去了胶鞋厂。 与皮鞋厂相比，胶鞋厂的产品便宜实用，是社员们喜欢的东西。 她今天的目的，是说动胶鞋厂的领导参与到这一次的交流会上。 至于皮鞋厂，愿意参加就参加，不愿意，她也不勉强。 既然是和公社里社员们搞交流会，买皮鞋的不会多。 韩七月到了胶鞋厂门口，说明来意。 看门大爷说“姑娘，不是我不让你进去，是厂里的领导们没有安排，我可不能让你进。” 韩七月听到胶鞋厂的领导们没有安排，傻眼了。 她之前和胶鞋厂通过电话了，当时，胶鞋厂表现不算很冷淡，韩七月以为肯定会有安排。 没想到，胶鞋厂连门都进不去。 可她已经到了胶鞋厂，总得试试，不能就这样轻易放弃。 “大爷，我能不能在门口等等你们厂里的领导？” 既然对方没安排，那就在这里安心等着，等厂里的领导出来了再套近乎。 韩七月说话的时候，悄咪咪得从包里摸出一包烟丝放在门房的桌上。 看到烟丝，大爷说“姑娘，你收回去吧，我是真的不能让你进去。” “大爷，我就在这里等，不过我不认识你们厂里的领导，先求着您提点一声。”韩七月忙解释。 大爷听到韩七月不强行要求进去，又看着烟丝确实不错，点头应下。 “等会儿厂长应该就出来了，你稍微等会儿。” 大爷说完，也不理会韩七月，在门房里哼着小调儿听广播去了。 韩七月站在胶鞋厂的门口，一直探头探脑地朝着厂子里看，却不见一个人出来。 但韩七月显然十分有耐心，等了半个小时，一点都不嫌烦的样子。 大爷偶尔抬头看一眼，都觉得韩七月这个女娃子是真的很有耐心。 他年龄这么大的时候，可没这种耐心。 哎吆，他看到厂长了。 但大爷也不能直接开口提醒，因此，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韩七月忽然听到一直不出声音的大爷咳嗽，回头看过去就看到了大爷冲着厂门口使眼色。 她立即会意，朝着大门里面看。 只见从院子里一个中年男人推着自行车出来了。 韩七月急忙站到大门口等着。 男人推着自行车出门，都没多朝韩七月看一眼，跨上自行车就准备走。 韩七月忙开口“李厂长，您稍等。” 李厂长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喊自己，下意识的朝着声音来源处看一眼，正好看到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 “你喊我吗？同志！” 李厂长想了再三，都想不出自己什么时候认识一位这么漂亮年轻的小姑娘。 “李厂长，我是棉纺厂的厂长助理韩七月，今天过来找您，是有些事要给您汇报一下。”韩七月客客气气的说。 李厂长朝着韩七月打量了好一会儿，确定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个姑娘。 “你是梁厂长的助理？”李厂长最终还是带着疑虑问。 他也见过几次梁厂长，只记得梁厂长的秘书很年轻，但那是个男同志啊。 “是的，李厂长。”韩七月浅淡的笑着。 “你们梁厂长让你过来的？” 韩七月立即点头。 “是的，李厂长，是梁厂长安排我过来的，之前有和你们办公室通过电话。” 听到韩七月这话，李厂长一脸茫然，他怎么不知道这个事？ 韩七月从李厂长微妙的面部表情里已经看出来了，李厂长显然根本不知道这回事。 “李厂长，我们厂最近计划搞的一次大型交流会的计划书，棉纺厂牵头，钢铁厂、食品厂、服装厂、饴糖厂都已经联系好了，您这边是不是有意向参与其中呢？”她笑盈盈地开口。 李厂长听到韩七月说几个厂子都已经参与进来，立即有了几分兴趣。 “他们都已经同意参加交流会了？”李厂长一边问话，一边 “是的，李厂长，几个厂的领导都十分积极地参与进来了。毕竟，这是给农民兄弟们办的，工农一家亲嘛。” “哦，是给农民兄弟办的？”李厂长很惊讶地问。 交流会什么时候和农民兄弟有关系了？ 不是他看不起农民，确实是农民兄弟们太穷了，根本拿不出好东西。 “李厂长，这份计划书里有详细的安排，您先看看？。” 李厂长翻开韩七月递给自己的计划书，看了几眼之后立即将计划书合起来。 “韩七月同志，去我的办公室里详谈吧。” 韩七月看着李厂长的自行车说“您要是有事，我把计划书先留下来，明天再过来也可以。” “我还有一点时间，赶得上。” 大爷看着韩七月只是短短的几句话，就让准备出门的厂长返回，还挺惊讶的，这小姑娘挺能干啊！奇快妏敩 就只给了厂长几张纸，也不知道那几张纸上面写了啥。 韩七月跟着李厂长到了厂长办公室里。 秘书看到自家厂长回来，还挺惊讶的。 “厂长，您是漏了什么东西吗？” 秘书看到了跟着厂长一起进来的韩七月，但他当做没看到一样。 这么漂亮的姑娘找厂长，弄不好要坏了厂长的名声呢。 “小马，这位是棉纺厂的厂长助理韩七月同志，代表棉纺厂和我们厂谈一些事情，你给韩同志倒杯茶进来。” 小马秘书立即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这么年轻的厂长助理？ 真的还是假的？ 他之前好像没见过这位韩七月同志呢。 他只认识棉纺厂的段秘书。 “好的，厂长。” 虽然没见过，但小马秘书还是很快倒水给韩七月。 第175章 调查 小马秘书看到自家厂长拿着一摞纸正在认真地翻阅。 他瞥一眼，没看到具体内容。 不过他看到了一个个字温婉而精致，笔触轻盈曼妙，一气呵成，不乏风韵。 从字迹看人，就能看出来，这写字的人，绝对是一个风韵雅致的女子。 他下意识地看看安静地坐在窗户边上的女子，温柔娴静且美好。 这份文件，应该是眼前这个女同志写的吧 他忍不住想到自己写的那些粗糙的字，简直不忍直视。 忽然他明白了，为什么这么小的年龄，就能成为棉纺厂的厂长助理。 人家可能真的是有真本事的 小马秘书脑子里百转千回的同时，已经在计划练字。 他没有过多停留在厂长办公室里，给韩七月倒茶去了。 很快，小马秘书给韩七月端了一杯茶进来。 韩七月笑着道谢。 对于各个厂子里的秘书们，韩七月都有结交的想法。 这些人以后说不定都有用得到的地方。 看到韩七月灿烂的笑容，小马秘书瞬间脸红。 韩七月同志真是太漂亮了，也不知道有对象没有。 不得不说，因为一个笑容，让小马秘书心猿意马起来。 但他是有分寸的人，很快退了出去。 韩七月端着茶杯安静地等候李厂长看完整份资料。 “韩七月同志，这份资料，是你做的？很好，确实很好。” 厂长脸上都是笑意，不吝夸奖。 韩七月笑着说道“多谢您夸奖。” “韩助理，我要求参与到这项对农民兄弟们有实惠的工作中来，我也希望能成为这个伟大交流会中的一份子。” 这个结果，基本上与韩七月预想的差不多。 “厂长，多谢您的支持！” “不用感谢我，是你做的这份资料吸引了我。如果你的资料没有这样详实且可行，或许我会迟疑，但你让我看到了这次交流会的价值和意义。” “李厂长，咱们胶鞋厂能提供多少双胶鞋，如果可能给我一个数字，我好做详细的计划。” 李厂长有些愁眉不展地说“我确实希望能多做贡献，但胶鞋厂是个小厂，不能和棉纺厂这样的大厂相比。不过我们会尽力。这样吧，一千双胶鞋，这是目前我能拿出来的最高数字了。” 胶鞋厂每年也有生产任务，他们在任务之外，额外生产的数量并不多。 一千双这个数目听起来很多，但对于一个为期三天，涉及四个公社的交流会来说，数目真的不多。 但韩七月很满意，她之前了解过一点胶鞋厂的情况，知道这么多双胶鞋，已经是胶鞋厂的最高能力了。 “厂长，我按照一千双鞋安排每天的投放量，保证让每天来咱们交流会的人都能感受到您和胶鞋厂对农民兄弟们的支持和关爱。” 好话人人喜欢听，李厂长也不例外。 他乐呵呵地说“小韩助理，还是你会说话啊。以后欢迎你来我们胶鞋厂，我做东招呼你。” 虽然知道李厂长不过是顺口说一句客气话，但韩七月还是连忙道谢。 事情谈得十分顺利，今日的目标已经完成，韩七月心情愉悦地回到棉纺厂。 刚走到厂区，她看到小段秘书一脸焦急地站在大门口。 “段秘书，怎么了？”韩七月上前打招呼。 段秘书这样着急，难道是厂长出什么事儿了？ “小韩同志，你可算回来了。上面来人了，正在厂办等着你。” 小段秘书谨慎地朝着周围看了一眼之后，才压低声音飞快的说了一句“有人举报你和厂长有不正当关系，厂长的肺都差点被气炸了。” 韩七月愕然。 什么情况？ 她和厂长有不正当关系？ 这是怎么出来的话？ 小段秘书显然在担心周围是不是有其他人在盯梢，说了一句之后，便再不肯多说一句。 甚至，他还快步走了几句，与韩七月拉开距离。 韩七月虽然狐疑，但也知道，这时候，两个人最好不要过多交流。 毕竟，谁都不知道，周围有没有人盯着他们。 不得不说，他们的担心并不多余，确实有人一直盯着小段秘书。 看到二人只说了一句话之后，就一前一后地各自分开走，他担心二人在途中会说话，便一直尾随二人到了厂办。 韩七月是当了好几十年阿飘的人，敏感得很，走了没几步，就发现有人跟着他们。 她觉得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但这时候，什么都不清楚，还是低调一点。 刚到厂办，有两个人在楼门口等着。 其中一个人冲着韩七月和小段秘书后面的人看了一眼，看到对方微微摇头，这才开口。 “辛苦小段秘书了，韩七月同志是吧？我们有些事情找你了解，还请你们配合我的工作。” 那人显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让人看着很不舒服。 “两位同志是？”韩七月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站定之后，不卑不亢地问。 “我们是市里调查组的人，这是我们的工作证明。” 为首的人还十分认真地拿出一份工作证明交给韩七月过目。 “我是新参加工作的干部，有什么要调查的？”韩七月依然装作什么都不明白的样子问。 “既然来找你，自然是有原因的，废话这么多干什么？跟着我们走！” 后面一个年轻一点的干部火气倒是很大，听到韩七月这么多话，直接开骂了。 韩七月想发火，但最终忍下来了。 “这位同志，你这话我并不是很赞成，你们要调查，我有一点疑问难道不应该？” 虽然没有直接冲着来人发火，但韩七月的语气也算不得好。 小年轻要针锋相对，被为首的人给制止了。 “小李，谈话要紧。” 韩七月不再说话，跟着二人就去了一间办公室，这间办公室，韩七月并不知道是谁的办公室，但上面挂着副厂长的牌子。 韩七月回想了一下两位副厂长，心下了然。 三人进门之后，对方将门关上。 随着木门关上，二人的表情瞬间严厉了许多，甚至露出一副打量犯罪分子的表情。 “韩七月同志，你有什么问题，主动向我们交代，免得吃苦头。”开口的还是年轻的同志。 韩七月茫然地看着他们说道“你们的意思是，我有问题？我几天前才来的棉纺厂，到现在工作时间还不足一周。” “这些情况我们都知道，韩七月同志，交代一下你是怎么到的棉纺厂，再交代一下，你的工资为什么比刚上班的人高？你和厂里的什么人有关系？你们是什么关系？”年轻小伙子小李板着脸呵斥。 韩七月听到对方咄咄逼人的话，心里也有气。 “同志，你们是在审判犯人吗？我想问问，我有什么错？” 韩七月直接呛人，对方一愣。 年轻小伙子说“你这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吗？需要我们提供证据吗？” “我不知道两位同志有什么证据，如果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入职的程序不合适，尽管提出来。” 第176章 你太年轻了 韩七月已经知道他们调查的目的是什么，对此，她一点都不心虚，毕竟她和厂长见面的次数都少，这是有目共睹的。 至于工资和入职手续之类的，根本不是事。 这个年代，没有明确的入职手续，她不相信他们能找出自己不合法的证据。 “韩七月同志，你这是在挑衅！” “我只是实事求是而已！” 看到韩七月这样的态度，眼瞅着马上就要吵起来，年龄稍大的人开口了。 “小李啊，你总是这样急躁，有没有问题，你得给韩七月同志时间慢慢想不是。” 这人话说得十分和气，但韩七月却感觉到了，这个人可不简单。 小李虽然不服气，还是不开口了。 韩七月心中冷笑。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韩七月现在更想知道的是，到底是谁把自己给举报了？ 她入职才几天？按照这个时间算，只怕自己第一天当厂里的时候，举报信就已经发出了。 难道是有人要这个工作机会，被自己横插一脚搅黄了？ 但棉纺厂之前没有传出招工的消息，自己应该没有妨碍到别人吧？ “那我就慢慢说。” 对方看到韩七月的态度和缓下来，脸上的笑容也逐渐多了起来。 “我是偶然的机会到棉纺厂的……” “……” 韩七月用十分简练的语句，将自己到棉纺厂的事都说得清清楚楚。 她说得很清晰明白，并且无懈可击，这让人觉得十分不相信。奇快妏敩 “就这么简单？可我们掌握的信息是你与厂里的某些领导有关系。”小李急躁地说。 韩七月不卑不亢“我刚才已经说了，我第一次来棉纺厂是为了找远房姑奶奶的，我姑奶奶是黄盼蓝，姜主任是我表叔，机缘巧合我帮忙写了一份材料，厂长觉得我写的不错。” 这一点，韩七月没有瞒着。 她只是将自己第一次来棉纺厂出售清油的事给忽略了，反正当时乔装打扮了，也没人知道那日的女子是她。 至于和姜玉明家的关系，几乎厂里的人都知道，就算想瞒着也没有办法瞒住。 因此，她不打算藏着掖着，而是清清楚楚说了出来。 “韩七月同志，你这是冥顽不灵，你清楚我们调查的不是这个。”年轻的小李压制不住努力，拍着桌子呵斥。 看着年轻小伙子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韩七月似笑非笑地问道“那你说说，你们要调查的是什么？除了表叔一家，我和厂里的其他人都不认识，不要说厂里的领导，就连厂里的工人都不认识！” “你拍桌子就能证明你有理吗？年轻人，你太急躁了！” 小李怒火中烧，竟然被这样一个年轻小姑娘给挑衅了。 为首那人开口“韩七月同志，既然话说到这一步了，我不介意明白说，有人举报，你和厂长梁旺泽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韩七月哈哈笑了，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你们不觉得这个举报很可笑？我和厂长见面的次数都很少，而且，厂长比我父亲年龄还大。” 年轻小伙子又忍不住跳出来。 “如果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你为什么能进厂直接享受领导层面的待遇？我们了解到，你住的是厂里的单身宿舍，办公室是之前工会主席的办公室。” 哼，他上班好几年了，待遇还不如一个小丫头，怎么想都觉得生气。 韩七月点头“而且，我现在还是厂长助理！勉强算是领导层了！” 这一点，要瞒着也瞒不住，好几个厂子的领导都知道呢。 韩七月不打算瞒，反正都是堂堂正正的。 “你今年只有十七岁吧，有什么资格当厂长助理？”年轻小伙子十分不忿地开口。 那副样子，分明在说，韩七月如果不是因为漂亮，以色侍人，怎么可能小小年龄就当上棉纺厂这样三千人大厂的厂长助理？ 这个位置，虽然不如副厂长，但地位不低。 “我今年只有十七岁没错，可有志不在年高这话你没听过？不要随便批评，有没有资格，你可以问问厂子里的职工。” 韩七月有恃无恐。 光是那些研究资料，韩七月就能在厂子里站稳脚跟了，给个厂长助理，也能说得过去。 二人明显有点心虚，他们今天在等待韩七月回来的时候，确实找了一部分人了解情况。 厂子里的很多职工觉得，韩七月待遇高是合理的，毕竟，人家是实实在在为厂子的发展做出贡献了。 有几位老工人说“有志不在年高。” 有几个年轻工人说“韩七月是我们学习的目标！” 有几位女同志说“韩七月有勇有谋，敢于和坏人作斗争！” 总之，除了个别人之外，大部分的人都对韩七月予以高度评价。 但他们觉得，这是厂长梁旺泽在厂里一手遮天的缘故。 毕竟，当厂长的要只手遮天，并不困难！ “韩七月同志，你到底用了什么办法让厂里的工人们都向着你说话？”小李冲动之下，将自己心里话说了出来。 “我做出的贡献，厂里的人有目共睹，我需要想办法吗？小同志，你要是能为单位做出贡献，我相信，你的单位领导和同事们也会非常喜欢你。” “而且，不要随意给我戴帽子，你们是来调查事实的，不是随便给人扣帽子的，你污蔑我，我有理由举报你！” 韩七月一点都不胆怯，这个年轻小伙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混到这个地步的，很显然，他不适合这个工作。 或者，可能有其他的原因，才促使他来调查这件事。 小李显然没想到，韩七月不光不认错，竟然还威胁自己。 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 第177章 找厂长辞职 小年轻从韩七月的眼里看出了讽刺，他自从上班就到了市里的单位，尤其是关键单位，不管走到哪里，都被人捧着惯着，还真没遇到过这样的人。 他一时语塞。 韩七月看着语塞的小李，嘴角微微一弯。 “其实，很多事都很好调查，我的研究成果目前还在厂里的研发部门放着，如果不相信，尽管去看。” 年长的人盯着韩七月上下打量了好几眼之后，开口说“韩七月同志，那一份研究资料不可能是你这个年龄写出来的，我希望你能老实交代！” “为什么我这个年龄写不出来？只要找对了研究方向，并不算很难。” “你胡说，研究方向是这么好找的吗？多少人半辈子也找不到。”小李又不乐意了。 “你做不到，不代表别人做不到。别人做到了而自己没做到的时候，还是尽量在自己身上找毛病更好一些。” “我自小喜欢学习，看了很多书，包括一些纺织类的书籍。而且，我喜欢钻研推理。你们没听说过，有些人，天赋异禀？” 韩七月就差直接说自己是天纵之才了。 偏偏这话在场其他两人显然没有办法反驳。 这些情况他们今天了解过，韩七月确实上交了一份研究资料，研究资料没有具体的数据支撑，但是能看出来研究方向非常正确。 只是，他们都不相信这份研究资料真的是韩七月弄出来的。 一个只有高中学历的女学生，毕业不过几个月时间，何德何能，有这样的本事。 但棉纺厂研发部门的人都说，这确实不是他们提供的。奇快妏敩 “真的是你的研究成果？” “那是我一个字一个字写出来的！不是我的，难道还能是你的？要不要我给你们重新写一遍？” 韩七月这话，也是唬人的成分居多，她虽然聪慧，但hi不至于能将那些文字资料都记住。 不过，韩七月有足够的把握，就算这两个人让她默写，她也能默写出来。 果然，这二人在听到韩七月竟然还能将这些东西默写出来之后，终于相信了。 尤其是年龄较大的同志，对韩七月说话的时候，语气好了很多。 “韩七月同志，你不要恼火，我们就是进行一下调查工作。” “这不是我要恼火，而是你们这位小同志说话是真的太气人了。”韩七月一脸严肃地说“我相信，换了任何人，都会生气。” “小李，给韩七月同志道歉，这件事，是你不对。” 小李显然还没有给被调查人道过歉，他十分不情愿，但是自己的上司都已经开口了，就算心里不乐意，小李也只能道歉。 不情不愿地给韩七月道歉之后，这位小李同志扭过头不再理会韩七月。 “两位同志，我是一个全心全意为了厂子建设做出贡献的人，不能因为我入职时间短就否定我。如果你们有所怀疑，尽管去调查，如果你们调查到我有任何问题，我绝对服从任何判决。” “但是，如果你们没有证据证明我有问题，我要求你们严惩诬告我的人，并且恢复我的名誉。” “至于你们说的我和梁厂长不可告人的关系，你们也可以扩大范围去查，我清清白白的人，不能被污蔑！我相信两位同志家里也有女性亲人，如果你们的亲人被如此诬陷，你们会怎么想？” 韩七月说完，转身直接离开。 留下办公室里面面相觑的两个人。 他们和许多人谈过话，但还从来没见过如此嚣张的人。 但偏偏她说得很有道理，不管什么情况下，污蔑一个女同志有作风问题，都是极其恶劣的。 “张主任，我们怎么办？” “基本可以断定是诬告，写举报信的人，应该是厂里的人，或许是因为嫉妒，又或许是为了别的原因。” 张主任摇头。 他原本以为，这一次来能找出一些实实在在的证据，没想到，竟然被一个年轻小姑娘给说得哑口无言。 “应该不会吧？无风不起浪。” “无风起浪的事情还少吗？”张主任反问自己这个看着还有钱冒傻气的小跟班。 年轻人不说话了，确实如此，这些年，无风起浪的事情多了去了。 他们身边就有不少，甚至，他很清楚知道，有不少人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被逼死了。 想到这个，小李忽然觉得，自己今天做得有点过分了。 “厂长，写举报信诬告的人，是什么目的？” “往好里猜，是嫉妒韩七月年纪轻轻有如今的成绩，如果往坏里猜测，那就有可能是想破坏生产！” 听到破坏生产几个字，年轻人瞬间兴奋了。 对，肯定是这样，韩七月同志有突破性的研究，这个举报的人不想让这份研究落到实处推动棉纺厂纺织业的发展，便写了举报信。 如果举报成功，不光韩七月这个科技人才会因此而倒霉，就连厂长也会倒霉。 轻一点丢官罢职回家种田，如果弄得更严重一点，可能会因此连命都丢了。 厂长和最年轻的研究人员同时出事，棉纺厂的发展肯定要遭遇重大挫折，五年十年不发展都是有可能的。 人就是这样，总是会发散思维进行脑补，尤其是年轻人，发散思维的能力更加强。 韩七月不知道自己离开之后，这两名调查人员竟然会如此发散思维。 她从谈话室出来之后，直接找到了厂长办公室。 厂长不在，只有一个坐立不安的小段秘书。 “段秘书，我想问问，厂长什么时候在。” 韩七月看到小段秘书之后，直接开口问。 “你找厂长有事儿吗？厂长去市里了，今天应该不回来了。”看到韩七月的小段激动地忙站起来。 小韩同志进去可有一段时间了，他不方便站在门口偷听，也不知道里面到底说了什么。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韩七月，没什么表情，这是什么情况啊？ “我找厂长辞职！”韩七月冷哼一声之后，大声说。 这句话，整个楼道里的人都听到了。 第178章 冲突再起 正好跟着韩七月出来的调查二人组也将韩七月的话听了个明明白白。 什么？ 韩七月同志要辞职？ 二人瞬间觉得事情大条了。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个年轻有能力有本事的女同志辞职啊，要是真的辞职，或许会影响棉纺厂后面的发展。 到时候，他们不是就成罪人了？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梁厂长能直接将他们单位闹的天翻地覆。 张主任忙快跑几步，到了韩七月的面前。 “韩七月同志，就是一个正常的调查，有人举报你入职程序不合适，经过我们的核实，并没有问题，你真的不用因为一次调查就辞职。” 张主任说话的时候，看到了有不少正在探头探脑的人。 如果这时候不做解释，后面会有很多流言蜚语，张主任自己都不敢想象，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 韩七月也没想到，调查二人组竟然能给自己说话。 这是什么意思？ 刚才不是还重点调查自己的男女关系？现在就变成入职问题了。 段秘书不亏是领导的秘书，瞬间就明白了调查二人组的意思。 “韩助理，你的入职略显仓促，而且刚入职就成为厂里的管理层，难免有一些不同声音，调查清楚就可以了，两位同志不是已经给你辟谣了？我相信，以后也不会再有人拿这事儿说事了。” 韩七月看着段秘书这样说，忍不住都要夸两句了，真会说话。 借坡下驴的道理韩七月懂，可是她不想下，今天总要让给她一个交代才行！ “厂里明显有人看我不顺眼，继续留在厂里，我担心一次又一次被人举报，总不能隔三差五就要被人调查，不够麻烦的，我还是早点辞职吧! 韩七月做出一副十分委屈的样子。 张主任头疼，这个小姑娘还是个气性大的。 难怪姓梁的老东西喜欢这个小姑娘，这脾气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嘛！ 张主任忙就冲着小段迷失使眼色，意思很明确，让小段秘书劝劝韩七月。 小段秘书是厂里的人，对于二人今天的调查本来就不乐意，根本不想理会二人。 但韩七月坚持要辞职也不行，他无论如何都要将韩七月留在厂子里才行。 “韩助理，不会的，我们厂里大部分人是好的，也就只有个别人存了不好的心思。” 他也希望韩七月能闹一闹，这件事还是要闹大了才行。 闹不大，就不会彻查到底。 不彻查这个举报的人会一直留在厂子里。 厂子里有一个举报别人的人，以后大家都不能安生。 甚至会出现人人自危的情况，不利于厂里的长远发展。 只有将这搅屎棍找出来，以后厂子里才能安安生生的发展。 虽然说，小段秘书有一点小心思，但还是有大局观的。 韩七月却不搭话，只是冷着一张漂亮的小脸。 小段秘书无奈的看看张主任和小李两个人。 今天这事儿，可都是您两位闹出来的，要怎么解决，您二位得有个章程啊！ 张主任和小李两个也苦恼的不行，梁厂长听了他们的话，一气之下已经直接到市里找领导去了。 韩七月这个态度也不好弄啊，万一人真的走了，交代不清楚了。 “小韩同志啊，这件事，我们必定给你一个交代，但只是个别人，也不用如此……” 不等张主任说完话，韩七月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个别人都已经很可怕了，谁知道会不会今天举报一趟，明天举报一次？”韩七月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 “小韩同志，我向你保证，一旦查实对方是诬告，我们在还你清白的时候，也一定会让对方承担应有的罪责。” 张主任不得不开口安抚韩七月。 韩七月等的就是这句话，既然张主任已经说出来了，她也就不闹了。 见好就收，才能有最大收获。 “那现在查清楚了吗？如果还没有查清楚，我可以尽量配合。” 韩七月一反常态表示配合，张主任心里反而更加没底了。 这个小丫头有点喜怒无常啊！ “不用不用，该掌握的都已经掌握了。” 看着对方态度很好，韩七月满意的点点头“那我就先走了，今天忙了一天时间，腰酸背疼的。” 韩七月还装模作样的拍拍自己的腰背，转身离开。 张主任等人看着扬长而去的韩七月，总算松了一口气。 这小祖宗，不继续闹就行了。 唉，还得想法子让姓梁的这个老东西回来商量这件事啊，只是不知道，这老东西现在在什么地方。 张主任一脸生无可恋！ 韩七月离开之后，并没有回到办公室，而是直接去了食堂。 跑了一天，虽然中午抽空在空间里吃了包子，但今天消耗大，她打算去食堂里吃肉。 食堂大师傅的手艺很不错，而且，在食堂吃肉，要的肉票少，划算。 韩七月是到的比较早的人，她在食堂里溜达了一圈，今天的伙食一如既往的好，有红烧排骨，还有醋溜丸子。 都是实实在在的荤菜啊！ 韩七月一样打了一份，又打了一份清炒白菜，保证营养均衡。 在大师傅注目礼中，韩七月坐在角落的椅子上吃了起来。 吃着香味十足的菜肴，韩七月觉得郁闷的心情都缓解了许多。 等她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工人们陆陆续续进来。 看到韩七月的时候，少不得有人指指点点。 韩七月就像没看到一样，一口一口吃的香甜。 没有什么能影响她干饭的心情！ 李秀清和两个女工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韩七月认认真真一脸享受吃饭的模样。 “有些人都被举报了，丢人丢到姥姥家了，还能吃得下去饭？”李秀清走到韩七月的面前，抱着双臂，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那表情，似乎韩七月已经被抓起来了。 韩七月瞥一眼李秀清，一言未发。 不过，她心里已经产生怀疑，今天这事儿，搞不好就是这个女人做的。 整个厂子里，好像就只有这个女人莫名其妙的在和自己作对，看自己不顺眼。 韩七月将最后一块红烧肉喂到嘴里，稍微有点凉了，但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韩七月这幅根本没有看到李秀清的样子，让李秀清更加不乐意了。 李秀清没想到韩七月根本不理自己，气急败坏的说“你就是个靠着搞破鞋，和男人滚床单才上位的东西，傲什么傲，有你哭的时候！” 第179章 怀疑 “你，你，你……” 李秀清连续说了好几个呢，但关键的话还是没说出来。 “你不知道嘴贱就要挨打？我今天教教你！省得将来出了厂子大门丢人现眼！” “韩七月，调查组还在，你就敢打我，真当厂子是你们家的了？”李秀清捂着被打疼的脸，冲着韩七月大声嚷嚷。 “厂子是我家，我爱我家，不容许别人祸害，不可以吗？”韩七月一脸无所谓的说“你这样的人，信口开河，污蔑别人，在厂里也就罢了，真出了厂子大门，就是给厂子惹事！” 韩七月这话说完，周围竟然有好几个人表示赞成。 这话没毛病，外面的人知道了，会怎么说他们棉纺厂？ 这不是惹人笑话吗？ 甚至，有些人还离李秀清远了一点，似乎想划清界限。 这时候，两位副厂长陪着张主任、小李等人一同到了食堂。 “这是怎么了？韩七月同志，你怎么可以打人？” 李大志看到自家侄女吃亏的模样，瞬间不乐意了，肥胖的身躯迈着小碎步过去给韩七月找麻烦。 马大国看了一眼韩七月，再看一眼李秀清，说道“怎么回事？” 张主任也将目光看向眼前的两个人。 凭着多年经验，张主任觉得现在这个场面和他今天调查的事有关系。 李秀清可不知道，这会儿她已经被人怀疑，看到李大志之后，她十分委屈的哭着告状。 “厂长，韩七月不光搞破鞋，还敢打人，你们要给我做主啊！” 李秀清的话音落下之后，其他的人面色都不对了。 厂长没有来，李秀清看的人是李大志。 按照常规的称呼，厂长只有梁厂长一个人，两位副厂长一般都不直接称呼为厂长。 李秀清见了李厂长，直接称呼厂长，可见平日里见面就是如此称呼。 李大志却浑然未觉，还是摆出一脸正义的样子对韩七月说教。 “韩七月同志，你作为新同志，应该尊重老同志，向老同志学习，你仗着背后有人胡作非为，这样的行为，严重的破坏了我们棉纺厂的内部团结，张主任，你们可一定要严查这样的行为！” 韩七月冷笑一声说道“李副厂长确定棉纺厂破坏内部团结的人是我吗？” 听到韩七月公然喊自己是李副厂长，李大志更加恼火了。 他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称呼后面竟然还有一个副字。 当厂长多好？ 再也不用受制于人。 而且，他心里，早就想着，如果能将厂长搞臭，自己很可能就是下一任的厂长了。 但现在，韩七月口口声声的副厂长，让他心里不舒服。奇快妏敩 “不是你，难道是我？” “李副厂长进门，不问青红皂白，对我就是一顿说教，这个破坏团结的人，说不定还真是您那。” “我看到李秀清同志脸上的伤了。”李大志气急败坏地指着李秀清的脸。 只是心里到底恼火，太没出息了，长得不好，不能给家里带来利益就算了。 连打架都打不过别人，真不知道这样的人，还活在这个世上有什么意义？ 李秀清看到李大志的目光，瑟缩了一下。 “嘴巴贱，挨打不是很正常吗？李秀清同志，调查组的同志现在就站在你面前，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吧。”韩七月扬扬下巴说。 韩七月觉得，李秀清可能就是那个写信举报自己的人。 李秀清没有见到前来调查的人，并不认识，此时被韩七月提醒，才发现，两位副厂长陪的人都是不认识的。 原来这几位同志就是调查组的。 瞬间，李秀清像是见到了许多年不见的亲爹娘一样，泪眼模糊地朝几个人的方向扑过去。 “同志，我要举报，韩七月在厂里借势压人，仗着和厂长关系好，欺负普通工人，简直就是社会的毒瘤，让这样的人继续留在厂里，厂子里的风气要彻底破坏了啊！” “而且，厂长还给这样一个道德败坏的人给予十分高的位置，会让其他兢兢业业干工作的同志心寒啊，同志，你们是调查组的人，得给我们几千个工人做主啊！” 一番话，说得声泪俱下，好像韩七月十恶不赦一样。 张主任什么人没见过，听到李秀清这些话，更加肯定了，这就是举报人。 他说道“这位同志是打算实名举报？” 实名举报？ 李秀清一愣，但随即反应过来，自己都站在当面说了，肯定是实名举报。 “是的，我要举报韩七月。” 李秀清这时候，怒火完全战胜了理智，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让韩七月付出代价。 “我们去办公室里，这里不是适合谈话的地方。”张主任态度和蔼地说道。 李秀清听到要单独谈话，有一瞬间怂了。 但看到韩七月那明媚如花的脸之后，嫉恨得不行。 “怎么，这位同志不愿意吗？那就算了！”张主任看出了李秀清的迟疑，顺嘴说道。 “同志，我愿意，我愿意。” 李秀清是真的害怕失去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调查组的人都已经站在自己对面了，要是不抓住机会，万一错过了可怎么办？ “张主任，我们先吃饭，吃完饭再处理这件事？”李大志忙开口劝。 他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觉得这件事可能没有想象的简单，说不一定会适得其反。 “难得有同志觉悟这么高，等下再吃吧，办正事要紧。”张主任似笑非笑地说。 这个女同志，这样信誓旦旦地表示要举报，万一手里有证据呢？ 当然了，没证据也不要紧，不管证明韩七月和梁厂长有关系，还是证明眼前这个女同志是举报人，问题都能得到解决。 张主任如此想着，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看起来其貌不扬的姑娘顺眼了很多。 李秀清可不知道张主任心里是这样的想法，得意地瞥了韩七月一眼，那意思再明白不过。 哼，等会儿她就给调查组的同志好好说说。 “走吧，别耽误时间了。”张主任催促之后，转身直接出门。 李秀清忙就小跑步跟上，甚至连李大志给她使眼色都没看到。 韩七月无所谓地耸耸肩，转身又去了打饭的窗口。 众人看到韩七月又去打饭，都有些不明所以，事情已经闹到这个地步了，韩七月怎么还有心情吃饭？ 不对，好像刚才韩七月同志就在吃饭，难道是打算再吃一碗？ 看这个小身段，不应该啊！ “小韩同志，怎么还要打一份，是分量不够没吃饱吗？” 打饭的年轻小伙子对韩七月倒是十分客气，笑嘻嘻地说着。 “我再打一份给小花娘儿两个送过去，顺便看看小花恢复得怎么样了。” “小韩同志，你真是心善人美，这几天没少给小花送饭。”年轻的小伙子刚才可是看戏看了个全部，对韩七月真是佩服的不得了。 还得是小韩同志，哦，不是，还得是韩助理啊！ 第180章 好消息来的太突然 “我挺喜欢小花这个孩子的。”韩七月说这话的时候，眼底眉间都是笑意，可见是真心喜欢。 年轻小伙子不由感慨，韩助理才是真正的人美心善啊！ 韩七月接过装得满满当当的饭盒，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一个网兜装上，一点都不耽误地朝着医院而去。 正在食堂里的人看着韩七月这样的反应，面面相觑。 “我怎么看着小韩同志一点都不心虚？” “就是。或许是诬告吧！” “肯定是诬告，你们想想，韩七月同志对厂里的贡献，厂长在开大会的时候，都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当时不是有人说，那些研究资料不是韩七月的，而是咱们厂里研发部门的成果？” “研发部门的人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将自己的研究成果平白送给别人？” “你说的也是，算了，赶紧吃饭吧，吃完饭休息一下就该上班了。” 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但没有调查结果，不过都是白说两句罢了。 韩七月到了医院里，小花这两天恢复得很好。 许是因为亲妈在身边的缘故，脸上肉眼可见地多了几分属于小孩子的快乐。 看到韩七月，小花甜甜地笑着说“七月姐姐，你来了。” 韩七月上前摸着小花柔软发黄的头发，柔声说“小花这两天看起来好多了呢。” 李秀娥一脸感激地看着韩七月。 这两天，她已经把事情了解得差不多了，如果当时没有韩七月，她的小花说不定已经没有命在了。 “小花这两天恢复得很好，多亏了你，七月同志，要是没有你，小花这孩子怕是……” 李秀娥想到女儿曾经的遭遇，哽咽着说不出话了。 “秀娥姐，别难过，这不是都好了吗？”韩七月最见不得人哭，忙就安慰“小花的苦都受完了，以后都是好日子了。” 李秀娥抹了一下眼睛说“七月同志，借你吉言，希望这苦命的孩子以后都好好的。” “秀娥姐，大夫说了吗？小花什么时候能出院？” “大夫说，明天就可以出院了，不过，过两天还要回医院复查。” “秀娥姐打算回家过节，还是暂时留在县里？” 韩七月想起之前的建议，也不知道厂长是不是已经有决断。 “不回去了，就在县城里过吧，回去了，也没意思。”李秀娥的脸上出现一抹晦暗。 韩七月瞬间明白，李秀娥只怕是过得也不好。 也是，如果李秀娥过得好，肯定不会将女儿留给这个心思已经坏透的前夫。 这个年代被丈夫抛弃的女人，不管是留在婆家这边过日子，还是回到娘家那边过日子，都一样被人看不起！ 想着这个，韩七月越发觉得，查兴旺可真不是个东西，凡是李秀娥的承受能力差一点，都活不下去！ 韩七月笑着说“这样也好，我过节的时候要回家，秀娥姐可以先住在我的宿舍里。” 李秀娥手里没钱，确实想着怎么省钱，不想韩七月就主动提出来了。 这可真解决了她的大问题。奇快妏敩 “谢谢你，韩七月同志，你真是帮了我的大忙了，不瞒你说，我……” 李秀娥说不下去了，这几年，她手里一分钱都没存下，就是这次来城里的钱，都是求爷爷告奶奶的从别人手里借来的。 要是这两天住店花了，就不够她给小花复查身体了。 她能想到，复查的钱，厂里不会帮自己解决，还得靠自己解决。 韩七月和李秀娥说了几句话之后，很快返回厂里去找姜玉明。 见了姜玉明，韩七月开门见山地将李秀娥的事情问了出来。 姜玉明笑道“你倒是对陌生人上心。” 韩七月说道“一个女人，被丈夫抛弃了，看着怪可怜的，再加上小花这孩子，着实让人心疼。” “你这孩子！”姜玉明无奈地摇摇头。 “这事儿没问题，我问过厂长了。厂长的意思，等过完中秋节之后，就让李秀娥办理入职手续，不过，只能从初级工做起，工资比较低。” 韩七月忙向姜玉明道谢。 “多谢姜叔叔帮忙。” 姜玉明看着韩七月明艳的笑容，忍不住也笑了。 这丫头，为了别人的事儿，还真是费尽心思。 不过，就该这样纯粹才好。 韩七月又跑了一趟医院。 再次看到韩七月过来，李秀娥很惊讶。 “小韩同志，你有什么东西忘带了吗？” “秀娥姐，我有一件事要给你说。” 李秀娥看韩七月郑重，立即说道“行，我们去外面说。” 说完这话，李秀娥还不忘记温柔的笑着对小花说道“花儿，娘有事儿和七月姨姨说，你乖乖睡觉哦！” 小花一直叫韩七月姐姐，但李秀娥觉得，应该叫姨姨，因此，娘儿两个各说各的，都不耽误。 “娘，我知道了！”小花乖巧的应下来。 韩七月和李秀娥二人走到了病房外面的花坛边上。 的花园里，没有多少花，显得荒凉。 韩七月正色问“秀娥姐，如果在城里给你找一份工作，你愿意留下吗？” 这事儿，也不能凭自己的喜恶定下来，韩七月还是要征求李秀娥的意见。 李秀娥不敢置信地盯着韩七月的脸，好半晌一句话都没说。 她一双温柔的眼眸定定的盯着韩七月，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韩七月看到李秀娥这样的表情，觉得怪异，但对方一直不说话，她还以为不愿意。 虽然这个年代很多人想要工作，但说不定李秀娥是故土难离的那种人呢。 “秀娥姐，你不愿意就算了，当我没说就是。” 就在韩七月打算说告辞的时候，听到了李秀娥颤颤巍巍的声音。 第181章 当哥的护着你 “七月同志，你刚才说了句啥？” 李秀娥的声音里透着十分激动。 她刚才好像听到了，可是又觉得自己应该听错了。 肯定是自己这些天太过劳累出现幻觉了！ “秀娥姐，我说，如果能在城里给你找一份工作，但是工资不是很高，你愿意留在城里吗？” 韩七月这才明白，李秀娥不是不愿意，只是不相信天上掉馅饼而已，只能又重复了一遍。 “我愿意，我愿意，我怎么会不愿意呢？”李秀娥说话的时候，眼泪都快落下来了。 “只是，怎么可能有这样从天上落下来的好事呢？” 李秀娥喃喃地说着，明显不敢相信韩七月说的是真的。 她至今都记得，当初查兴旺有了工作之后，是怎么对待自己好小花的。 查兴旺有了工作的嘴脸，不像是得了工作，而是得道成仙一样，高高在上，睥睨天下。 可现在，韩七月说，要给她介绍一份工作。 李秀娥浑然忘记韩七月说的工资不高的话了。 对于她来说，能在城里有一份工作，已经足够扬眉吐气了。 再说了，工资再怎么低，还能比在大队里上工赚钱还少吗？ “秀娥姐，是真的。厂里的领导说，小花这一次死里逃生，厂里也有管理不到位的地方，因此，打算补偿小花，原本想着给些钱。正好，厂里要招一个女工，就让我问问你是不是愿意留在厂里干。” 韩七月没有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而是将所有的好都放在了厂领导们的身上。 “七月同志，你说的是真的？厂里的领导们真的这样好，这样惜贫怜弱？” 李秀娥泣不成声了，她一直觉得，能招查兴旺这样的人当工人的厂子，定然也不是什么好地方，这样地方的领导，肯定也不是什么好领导，却没有想过，领导们竟然能想得这样周全。 她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小花挨打，肯定不是厂里的问题，是查兴旺这个当爹的不是人。 但现在，为这个原因，厂里竟然要给一个工作机会。 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啊！ “秀娥姐，我总不能信口开河地骗你吧？自然是真的，姜主任说，厂长已经决定了，让你过完中秋节就上班。” 李秀娥的眼泪终于压制不住流了下来。 她差点儿跪在地上感谢苍天大地，但终究忍住了。 “七月同志，感谢你，感谢领导们，感谢我们的国家……” 李秀娥说到这里，痛哭起来，似乎是要将这几年的委屈都哭出来。 韩七月轻轻拍着李秀娥的后背，没有开口，静静等着李秀娥将心里的委屈都哭出来。 好生哭了一场之后，李秀娥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她不好意思的看着韩七月。 “七月同志，不好意思，我情绪有些失控了。”李秀娥表情赧然。 韩七月笑道“哭完了，是不是心情好多了？” 李秀娥羞涩地笑一笑。 “这几年，我委屈啊！” “都过去了，有了工作，只要你好好干，养活你和小花没有问题。” 李秀娥还年轻，又只带着一个女儿，说不定，将来还能找个知冷知热的人好好过日子。 但这些话不适合现在说。 “我会珍惜这个工作机会的，七月同志，我知道，你肯定帮我说话了。” 李秀娥是个通透人，怎么可能想不到，如果没有人帮自己说话，厂长都未必能想起来自己这事儿。 “只要秀娥姐你以后在厂里好好干活就行了，不用感谢我。” 对于这个工作本来是查兴旺了两口子的，韩七月根本没说。 这事儿，不用说，省得李秀娥知道之后，心里有负担。 事情定下之后，韩七月才放心回厂里去了。奇快妏敩 李秀娥心情激动地回到病房里，抱着小花又是笑又是掉眼泪，反而将小花小小的娃儿给吓到了。 韩七月对接的事情已经差不多了，就打算回家去。 毕竟，厂子里这么多人的福利还要整理一下，然后通知厂里安排车辆拉回来。 厂长没有回来，调查组的人去了哪里韩七月也不知道，她给马大国说了一声，回家去了。 回家之前，韩七月去了一趟派出所。 韩三阳自从到岗之后，一直都没回家，吴解放说可以趁着中秋节，回家一趟。 “所长，咱们现在挺忙的，让我休息，我真是不好意思！” 韩三阳觉得，大家都忙着，就自己一个人放假回家，总感觉不对。 吴解放说“我家在京市，想回也回不去，你家里近，赶紧回去一趟，早些回来，让他们也都轮换着休息休息。” 这些天，接二连三的都是大案子，可真是把他们这些人都忙坏了，再不休息，铁打的人也受不住啊。 “那我收拾一下准备回家去。”韩三阳第一次离家这么长时间，确实想念家里人了，便也不客气。 “七月啊，听说，棉纺厂的中秋节福利是你给准备的？” 吴解放看着韩三阳连跑带跳地回去收拾东西，忽然想起这事儿，遂问道。 韩七月点头。 “吴所长，您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我想着也请你帮忙多弄几份，给我们派出所的同志们，大家这段时间挺辛苦的。” 吴解放担心自己的要求会让韩七月为难，因此说话的时候，一直用小眼神看着韩七月。 韩七月笑道“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您这里才几个人，您就放心吧，我指定给您办好，到时候棉纺厂安排车的时候，给您捎过来。” 吴解放没想到韩七月会如此爽快地答应下来，当场高兴得差点儿跳了起来。 “七月啊，太感谢你了，以后你在县城，当哥的护着了，谁敢欺负你，就是和哥过不去。” 韩三阳出来的时候，正好听到吴解放这些话，他忍不住对天翻白眼。 真是的，想要妹妹，不会让他爹妈给他生一个？ 为啥总想着抢自己的妹妹？ 问有个天天想着抢自己妹妹的顶头上司怎么办？ 在线等，挺急的！ 看到韩三阳出来，韩七月立即挥手与热情的不得了的吴解放告辞。 兄妹二人一同出门，这一次没有自行车，两个人得走回去。 第182章 七月的套路 “七月啊，我们所长给你说啥呢？” 韩三阳左想右想都觉得不安心，因此开口问韩七月。 “三哥，就是让我帮忙给你们弄点儿中秋节的福利，我答应了。” 韩三阳忙说“都是我一时嘴快，说漏嘴了，七月，不为难吧？” “不为难，三千份都有了，你们才几个人？”韩七月毫不在意地说。 就算弄不到，还不能从空间里弄点儿好东西出来了？ 韩三阳这才放心下来。 韩三阳看到韩七月身后的背篓，看着就沉甸甸的。 “给我吧，三哥在，也不能让你背着。” 韩三阳打算接过韩七月的背篓，才发现，比想象中的还要沉许多。 “小七，你咋又买了这么多东西？刚上班，你也没多少钱，买这么多东西回去，奶奶又该心疼了。” 想着妹妹上班比自己晚，都知道给家里买东西，韩三阳觉得自己是真的很失败。 可现实就是，他的第一个月工资还没拿到手呢，手里一毛钱都没有。 “三哥，我现在是有两份工资的人，而且，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哦！” 韩七月巧笑嫣然地看着韩三阳，韩三阳觉得，妹妹说的好消息可能会严重打击到自己的信心。 果然，等韩七月说出口之后，韩三阳瞬间有点生无可恋了。 怎么会这样？ 妹妹兼职就算了，为什么刚上班就能涨工资？ 还当了厂长助理，这都是管理层了！ 呜呜呜，他这份工作，还是七月给他弄来的。 他现在可还是个临时工呢！ “小妹，和你说话太打击人了！”韩三阳苦着脸说道“显得当哥哥的没有用。” 韩七月笑得两眼弯弯。 “三哥，你不已经很不错了，咱们大队同年龄段的小伙子，你都有工作了，不是比别人强？” 韩三阳被韩七月这么一安慰，也找到了自信心。 可不是么，他都有工作了，虽然只是临时工，虽然是妹妹帮忙给找的，但有工作就是有工作啊！ 二人一起回到大队里的时候，太阳都快要落山了，宁静的村子里已经飘起炊烟袅袅。 韩七月推门而入，高声喊“奶奶，我和三哥回来了！” 韩奶奶正在屋里做饭，忽然听到韩七月的声音，吓了一跳。 “七月？你回来了？我没听错吧？”韩奶奶从厨房里快步小跑出来，还兀自不敢相信地问道。 “奶奶，真的是我回来了，不光我回来了，三哥也回来了。” 韩奶奶眼里可没有孙子，只是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韩七月，确定韩七月好好的，才算放心了。 “七月啊，你这几天受罪了没？奶奶可担心你吃不好睡不好的。” 韩三阳看着韩七月更加白嫩的脸庞，怀疑奶奶是不是想多了。 就算他心疼妹妹，也不能昧着良心说小妹这是受了罪的样子吧？ 这小妮子，不光没受罪，很明显过得十分滋润。 “奶奶，你怎么不问问我？我这些天忙得都没时间吃饭！”韩·争宠·三阳忽然就这么上线了。 韩奶奶瞪了韩三阳一眼说“这不是都看到了，没变瘦，肯定过得不错，哼，说不定都高兴的那个啥老鼠了。” 韩七月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奶奶，是乐不思蜀！” “反正就是老鼠。就知道，臭小子们都没良心，还是我七月乖巧可爱懂事！”奇快妏敩 韩奶奶絮絮叨叨地说着韩七月的话。 韩·争宠·三阳上线一分钟之后，果断下线嘞。 算了，早就知道妹妹是第一位的，他真是傻。 “奶奶，我去打水！” “你休息一会儿吧，水缸里都是满的。”韩奶奶听到孙子要去打水，立即开口说。 韩七月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奶奶这个性格，还真是别扭的可爱。 明明关心三哥关心得晚上都快睡不着了，等见到了人，偏偏还要露出一副嘴硬的样子。 算了，这祖孙两个人一贯以来都是如此相处模式，她就不用管了。 “奶奶，东西收购得怎么样了？” “都差不多了，你走了这几天，大队长可是全力以赴地搞这件事，还专门安排了几个社员帮着我一起。” “大队长说，今天晚上下工之后，最后整理一下，还说晚上给你打电话，让你回来过目呢，可巧你就来了！” “就知道奶奶最厉害了，奶奶能看过眼的，绝对错不了！”韩七月立即化身马屁精开启了彩虹屁模式。 韩奶奶瞪了韩七月一眼“赶紧洗把脸，我们准备吃饭。啊呀，你们突然回来，我做的饭也不够啊！” 韩奶奶这才想起这么关键的问题。 韩七月跟着韩奶奶进厨房说“奶奶，我看看你今晚做了啥好吃的？” 韩奶奶瞪了韩七月一眼说道“你当我不知道你这点儿小心思？分明就是担心我舍不得吃。你弄回来那么多的好东西，我有啥舍不得吃的？” 韩七月抱着韩奶奶的胳膊笑得灿烂，才不承认自己就是这个心思呢。 祖孙二人走进厨房，韩七月看到锅里的疙瘩汤，安心很多。 还算不错。 “奶奶，疙瘩汤里多添点儿水就行了，我今天买了好些吃的回来，这个天气也放不住，咱们晚上吃。” 韩奶奶听韩七月这话，立即瞪了一眼说“都说了多少次了，咋就不听呢？老话儿说得好，算计不到就受穷，你这大手大脚的，奶奶咋能放心？” 韩七月忙赔笑说“奶奶，厂子里的饭菜可便宜了，票要的还少，我这不是想着能占便宜。” 听到能占便宜，韩奶奶果然不多说了。 有便宜不占的那是傻子！ 韩三阳听到二人这些对话，整个觉得大无语。 奶奶这是又被七月给套路了啊。 这世上最长的路是什么路？ 七月的套路啊。 可是奶奶一次次被七月套路还是乐此不疲啊！ “七月，这背篓交给你了，我先去洗把脸！” 没有人招呼的韩三阳将自己背了一路的背篓放在院子里，自己招呼自己去了。 韩奶奶看着大大的背篓，问“七月，该不会这里面装的都是你买回来的东西吧？” 韩奶奶大有韩七月要是肯定回答，直接动手开揍的感觉。 “奶奶，我都带回来了，您就别批评我了呗。这不是过节了吗？城里人都要吃吃喝喝过个好节，咱们不也得学着点？” “咱们家哪里能和城里人比，你这孩子……”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韩奶奶忽然想起来，好像家里这娃现在就是城里人来着，还有三小子也是城里人了…… 算了，过节就过节吧，反正现在家里条件不算太差！ 韩奶奶进行了一番心理建设之后，释然了！ 第183章 大队长酸了 韩七月从厂里带了好几饭盒的红烧肉、红烧丸子、酸辣排骨等肉菜回来，也带了从空间超市里顺出来的大肉包子。 此外还有一些米面肉油之类的，韩七月分门别类地放好。 看着厨房里日渐充实起来的柜子，韩七月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七月啊，这些都是你们厂里的饭？花了不老少的钱吧？” 韩奶奶看得心惊肉跳，这孩子，一口气带回来这么多的肉，也不知道工资够不够她挥霍的。 韩七月笑“奶奶，没花多少钱，厂里的职工在食堂里吃饭是有补贴的。” 韩奶奶瞪了韩七月一眼，说道“你当奶奶傻？既然有补贴，肯定不会让你随便打。” 韩七月“……” 老太太还挺精明的。 “奶奶，我吃得少，食堂里的饭分量又大，就存下来好几张票，等回家的时候，都带回来了。反正放到下个月也没用了。” 韩七月立即解释。 韩奶奶这才勉强相信，但随即又开口“你可不能为了给家里省一口吃的不好好吃饭。” “奶奶，肯定不会，我是那种人吗？” 韩奶奶一想，别说，还真不是。 祖孙二人亲亲热热说话，上工的人陆续回来了。 看到韩七月和韩三阳回来，家里人可高兴了。 “月儿回来了，哎呀，可想死大妈了！”杨春芝不忙着看儿子，反而一个大大的拥抱，先将韩七月抱在了怀里。 韩三阳是真的醋了，奶奶也就罢了，是他们两个人的奶奶，可妈是自己一个人的妈啊，为啥眼里看到的都是七月？ 夏秀禾看到韩三阳的委屈，忙上前关心地问韩三阳在城里过得咋样。 韩三阳这才算心里舒服了一些。 “二妈，我挺好的，在派出所吃得好，就是工作忙，不过挺好玩的，我喜欢。” 众人一番亲近之后，才坐下来吃饭。 有了韩七月带来的肉菜加持，今天晚上韩家的饭桌子像是过年一样。 韩奶奶倒是有心存点儿，又怕放的时间长了坏掉，只能一顿解决。 吃饭的时候，没有看到赵红柳，韩七月便问起赵红柳的情况。 “回家去了，本来有人主张送赵红柳去劳改，可李狗剩丈人背后的人都挺好，说这事儿，怪不得赵红柳，赵红柳也是受害者。” 李狗剩打死了媳妇，而且，打死媳妇之后和赵红柳在一起，难为人家还能如此大度地没有迁怒赵红柳。 “红柳也真是苦命人。” “我明天去找大队长，让大队长给红柳姐开个证明，等过完节，就让红柳姐去外面吧！”韩七月说。 这个年代的女人，是真的命苦，李秀娥是这样，赵红柳也是这样。 好在，再过几十年，女性的地位会提高，到时候就好了。 只是不等韩七月去找大队长，大队长听到风声已经主动寻过来了。 看到韩七月，大队长像是看到了久违的亲人一样，那个热情啊，韩七月都觉得自己招架不住了。 “七月啊，按照你说的，各种都已经准备齐全了，东西太多了，我都放在大队里的库房里了。” 大队里的库房一般是存放粮食用的，不过现在库房里空空的，等秋收之后才能充实起来。 正好先用来装给棉纺厂的福利。 “大队长辛苦了，等会儿我先过去看看，要是合适，还得借咱们大队部的电话给厂里打个电话，让厂里安排车明天来接。” “太好了，我还想着呢，这么多东西，咱们人扛马驼的，什么时候才能弄到县城里去。” 大队长一面说话，一面看着韩家桌子上的残羹剩饭，虽然没剩下啥了，但他就是知道，都是好东西啊！ 还得是韩家啊，这日子是真的过起来了。 难怪人都是多子多福，看看韩家，这不就是？ 孩子们长大了，苦尽甘来，日子就好了。 他们其他人家，就算过年，也过不上这么好的日子，吃不上这么好的饭啊！ 吃罢了饭，韩七月没帮着收拾碗筷，而是给长辈们说了一声之后，跟着大队长一起去库房。 大队的库房就在小学堂的旁边，韩家几个小子索性也一同去。 韩三阳看着兄弟们吃了饭，都出门，很奇怪。 “你们这都去干啥？不学习啦？” “我们现在都在小学堂自习了，小学堂里办了个学习班。”韩泗阳嘻嘻笑着说。 韩三阳来了兴趣，也要跟着一起去。 大队长领着一帮年轻人浩浩荡荡地去了小学堂旁边的仓库。 仓库门口这会儿也热闹呢。 好些人还拿着不少东西正在排队。 仓库门口新任的李会计带着几个年轻小伙子正在忙碌着。 “大队长，数量够了吗？” “肯定够了，就是还没有分装好，果子啥的，我找了些箩筐装起来了，到时候好运输。” “篮子呢？”韩七月问道。 三千多的篮子，也是个大工程了。 “够了够了，今天收购的这些是最后一批了。我都想好了，明天大队里集体忙这件事，肯定完美地完成任务。” 韩七月也没戳破大队长这是打算给大队里的人多放一天假。 “后天就是中秋节了，棉纺厂明天就得将这些东西都发给职工们，咱们早上将这些都整理好送上车，也能安心过节了。” “可不是，一年忙到头，好不容易过节了，总得安安心心过节不是。今年咱们大队光景好，明天宰一口猪，让大家都沾点儿荤腥。” 韩七月忙又给大队长吹彩虹屁，小老头儿被韩七月吹捧得那个开心啊。 二人去大队部给棉纺厂打电话，韩家其他小子要去小学堂看书，这才分开。 “三阳，你陪着七月，等会儿要把七月送回家。” 韩三阳当然知道韩向阳口中的意思，点头说“你放心吧，我最近学了不少擒拿格斗，指定把七月好好地护送回去。” 韩七月把电话打到了传达室里，传达室的老头儿听到是韩七月，立即来了精神，说了好几句好听的话才小跑着找姜玉明去了。 大队长在旁边听到对面的声音，知道韩七月在棉纺厂风生水起。 这丫头，还不到十八岁呢，就有这本事，也不知道将来被谁家的臭小子哄了去。 只可惜自己家里没有合适的男娃，要不然咋说也要上门说亲去。 “七月啊，别人要一份工作都不容易，你这一口气弄两份工作。”小老头儿越想心里越酸，话语里都是浓浓的酸味儿。 第184章 自然成了 韩七月听到大队长这话，哪里不懂，但懂归懂，她可还不至于拿着工作哄大队长开心。 “大队长，还不是您的提携，您总是不声不响地做好事，将来总有您的好日子呢。” 老头儿瞬间被治愈了，可不是么，七月能有今天，也有自己的功劳呢。 只可惜了，自己家几个都不争气，要不然，他说不定也能在蔡主任跟前说说，让自家的娃去公社某个差事。 要是这几个玩意儿能争气点儿，也不用他这么酸七月这娃了。 都是命啊！ 韩七月又恭维几句老头儿，将老头儿恭维得开心不已之后，开始说起赵红柳的事。 “你这娃娃，我还没说你呢，赵红柳是你救的吧？” 韩七月讪讪笑着“大队长，正好看到了，好歹是一条命，你说我能不救吗？” 大队长被韩七月这话给噎住了，半晌之后说“你把人救了，好歹给我们说一声，不声不响的。” “大队长啊，要是知道的人多了，赵红柳现在还活着没有都不一定。” 大队长一想，也确实，杜秀英和李二宝两个确实不是东西，把人给害了的可能太大了。 “算你有理，只是赵红柳现在留在咱们大队，日子也难过。” 大队长想着这些日子大队里的闲言碎语，叹息。 “大队长，您给赵红柳开个探亲证明呗，让她去外面探亲，过上几个月，等这事儿逐渐淡了再回来就行。” 大队长没好气地瞪了韩七月一眼“你当我没想过？我问赵红柳了，要不要回娘家一段时间。可赵红柳自己不愿意，我有啥办法？” 当然不愿意，赵红柳的娘家，也没拿赵红柳当回事儿，要不这些年赵红柳也不会过得这么凄惨。 “大队长，我给她找了一门亲戚可以暂住，您看等秋收结束之后，大队里活儿也不多了，就让她出去探亲呗。” 这个要求不算高，冬天活儿少，有不少人愿意出去走亲戚啥的。 “行，我给她开探亲假，开上三个月，过年前回来估计大家伙儿也不关注了。” 韩七月欣喜得不得了，还真没想到，大队长会这么爽快呢，她原以为自己要花力气说服大队长。 “大队长，您真是个好人，赵红柳要是知道了，肯定感激得不得了。” 韩七月这一番吹捧又得到了大队长一个深度白眼。 “你当我傻？这样的年月，谁愿意让亲戚在家里多住？你肯定是给她找了个活计。” 韩七月装傻笑着“回头给您送一斤花生米下酒。” “你现在在棉纺厂，要是有瑕疵布料给我弄点儿，我家小子要结婚，连套新衣裳的布料都凑不出来。” “这事儿您放心吧，包在我身上，等我下次回来，指定给您送两套衣裳的料子。”韩七月大包大揽地说。 两套衣裳的料子，也不过四米布，她手里现在可攥着厂长八十米布料的批条呢。 匀出来四米布给大队长没啥不行的。 大队长一脸感激地说“七月啊，真是太谢谢你了，你可算是解了我家的燃眉之急了。” 布料在乡下地方真是太难得了，城里人缺少布票，但与乡下人相比，算是富裕了。 很多乡下人结婚，衣服都是借的，但顾云其是大队长，就想着体面一点。 二人说了一会儿话，电话响了，韩七月接起电话，果然是姜玉明。 “七月啊，我可是等着你的电话呢，咋样，成了没？” 姜玉明的声音略显焦急，显然心里不是十分有底，唯恐事情没办成。 韩七月笑着说“自然是成了的，我刚才去看了，保证您能满意。” “那我明天安排人来拉东西。” 简单地将时间定下之后，韩七月又跟大队长去了一趟库房里。 李会计拿着小本本计算，一共收购了一万三千二百一十二斤的水果，四万六千八百九十二个鸡蛋，还有三千一百个柳条篮子，此外还有八百斤的干蘑菇。 水果完全够了，没有任何问题，鸡蛋却还缺少一万三千多个。 这都已经超过韩七月的预期了，毕竟这年月家里的鸡都是有数的，加上人都没有足够的粮食，鸡更是吃不饱，两天下一个蛋已经是极限了。 剩下的鸡蛋，韩七月打算从空间里直接拿出来。 此外，还有面粉和挂面，都需要准备出来。 她这些天太忙了，都没来得及准备。 等晚上就去空间里，用麻纸将这些都单独包出来。 想到还有这么多事要做，韩七月也不继续浪费时间了，直接回家。 韩三阳一脸崇拜地看着韩七月“小妹，你真厉害，这么多的东西也就你敢答应下来，换了我是坚决不敢的。” 这样的机会，就是放在自己眼前，他也不敢开口说能办到啊。 韩七月笑。 回到家里，韩七月想起这几天都没去看陆家二老，不过晚上还有其他的事儿要忙，就不去了，等明天一早再去吧。 回到自己屋里，韩七月立即进入空间开始整理。 肉需要四千五百斤，完全够了，只是还需要一点点割出来，韩七月之前就准备了柔韧性很好的冰草，将割合适的肉串起来。 三千多份的肉，韩七月割了好几个小时才完工，韩七月只觉得整个人都累得快趴下了。 她将手上的油洗干净之后，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等睡了一觉之后，再开始整理空间里的挂面。 空间里的挂面也有不少，一包一斤装两斤装五斤装十斤装的都有，韩七月需要重新打包。 等她打包出来三千份之后，挂面所剩无几，韩七月更是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洗漱之后从空间里出来，韩七月倒在炕上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她就一个想法，以后可不能这样了，这事儿，其实可以每天抽空做一点。 翌日一早，韩七月拿着五斤挂面、两斤肉、十个鸡蛋去了陆家二老小院子里。 有些日子没来过，小院子看着更加整齐了。 看到韩七月，二老都很高兴。 “七月啊，你来了？” “马上过节了，给您二老送点儿吃的过来。” 看到韩七月拿出来的肉，陆奶奶皱眉说“七月啊，肉你带回去，放在我们这里，我们也不敢煮。” “大队长说，今天大队里要杀猪，到时候，就算好肉不能给你们分，但多少能弄点儿骨头啥的，一起煮就行，不显眼。” 第185章 农家乐 至于大队长不给陆家二老分的这个可能，韩七月没有想过。 且不说大队长肯定收了陆景明的东西，答应了照顾陆家二老，就是她也会想办法说话，让大队长答应下来的。 二老听了，便也不多说什么，问候了二老的身体状况，确定二老现在很好，身体没有问题之后，韩七月这才朝着山上走去。 这段时间没来山上了，韩七月都觉得有些陌生。 想起之前韩陆阳说，中秋节大队里放假的时候，带着全家人去山上摘栗子，韩七月还挺期待的。 明天就可以上山摘栗子了。 韩七月已经想好了，等栗子收回去之后，一定要认认真真地炒一锅糖炒栗子让家里人甜甜嘴。 山上走了一圈，天气越来越寒冷，野菜蘑菇什么基本上都没有踪迹了。 至于抓山鸡野猪什么的，韩七月没敢太指望，她对自己的认知还是挺清晰的，根本不是这块料。 晃悠了一圈之后，韩七月没有耽误，直接下山去。 她发现，这些天下来，她的身体状况好多了，最起码不至于上一趟山就气喘吁吁了。 还没回到大队里，就听到猪凄厉的叫声。 这是要宰猪了。 大队里这么多的人，只是宰杀一口猪，一家人分不到多少肉，但聊胜于无。 对于很久没见荤腥的人来说，有肉吃总比没有肉吃好。 韩七月回家，韩奶奶正在做早饭。 韩奶奶显然也听到了猪叫的声音，这会儿脸上都笑开花了。 “月啊，大队长真的杀猪了，咱们家人口多，还是军属，肯定不能少分。” 韩七月“……” 家里现在肉可不少呢，不过，奶奶高兴就行。 “奶，咱们早点吃饭，吃完了，还得去准备装车，等装完车之后，就该分肉了，咱早点去排队。” 韩奶奶说“咋去了城里几天就变傻了？去得早了排队就能早分肉？” 韩七月一拍脑袋，可不是么，对于如何分肉，大队里是有章程的。 那些人家对大队里贡献大，就能最早分，遇到条件差不多的，就抓阄决定先后。 韩家不会在最前面，但也不在后面，总之就是中间。 “奶奶，我就是白说一句哄您开心，您还怪我！”韩七月立即撒娇。 一时之间，农家院里都是欢快的笑声。 “今天下午应该没啥事儿，我们拔萝卜做点儿萝卜干冬天吃。” 韩奶奶看到两个儿媳妇又想起来家里冬天的菜还没着落呢。 杨春芝和夏秀禾两个人都点头。 “娘，我们都想着这事儿呢。”杨春芝说。 “咸韭菜也该腌起来了，再过几天叶子都黄了。”夏秀禾也说。 “那就下午一起干了，正好今天人多，摘韭菜快。” “奶奶，我们现在去割韭菜，稍微晾一下，下午正好摘。” 韩三阳听到了，立即表示响应。 他现在在外面上班，能帮着家里的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总得多干点儿。 “吃了早饭再去，割完韭菜去库房赶得上。”韩奶奶看着马上熟了的早饭说。 一家子人有商有量主动认领工作，气氛融洽得不行。 楚建国进门听到的就是这些对话，看得他越发羡慕，心里也更加惦记家里了。 他立即凑趣“我下午没事，也过来帮忙。” “行，等你过年回家的时候，带点儿萝卜干回家，让你们家里的人也尝尝鲜。”韩奶奶十分大气地开口。 要是以前日子过得穷的时候，韩奶奶是万万舍不得的，可是现在不一样，家里日子好过了，不缺这点东西了，自然大方起来。 楚建国连忙道谢，又是一番好话，听得韩奶奶那叫一个开心！ 早饭中规中矩，小米稀饭就玉米面饼子管饱。 “说来也奇怪，我做了一辈子的饭，咋做出来的饭还没有七月做的好吃？” 韩奶奶一边嚼着没啥味道的玉米饼子，一边郁闷地说。 韩七月悄悄吃饭不敢说话。 开玩笑，她做饭的时候，放了多少看不见的东西呢？ 玉米面饼子里放了白面放了牛奶放了糖，可不是好吃？ 做杂粮面饼子的时候更是放了不少好东西，奶奶做的时候，肯定没有放这些，就会干巴巴的。 “咱们家七月就是会干活！”杨春芝立即吹捧。 本来就喜欢韩七月，韩七月还给韩三阳弄了一份工作，她就更加喜欢了。 这年月，一份工作对于农户家的娃娃来说多金贵，杨春芝心里可有数呢。 要是没有韩七月，三阳这娃靠自己，肯定得不到这个工作。 韩七月想端着碗离开了，再听下去，她都要觉得愧疚了。 家里人总是如此支持她，不像一般人家，有了好的都是儿子的，就算是闺女凭自己本事得来的，也要贡献出来给儿子。 吃完饭，韩三阳带着楚建国等人去自留地里割韭菜。 韩七月看着时间还早，也跟着过去帮忙。 韩家的菜地里，别的不多就是韭菜多，家里每年都要腌上不少咸韭菜，整个冬天，咸韭菜是必不可少的。 韩七月将菜地巡视了一番，除了三分之一的地方是韭菜之外，剩下的还有几颗西红柿，上面挂着粉嘟嘟的西红柿，十分招人稀罕。 此外还有茄子、豆角和辣椒，这些数量都不多，除了辣椒，其他成熟的都已经摘得差不多了。 “摘点辣椒，和韭菜一起腌上，味道好。” 韩七月看着辣椒树上好些辣椒，拎着小箩筐直接开动。 空间超市里有不少辣椒，等会儿摘完了，寻机会弄出一些填上。 “只可惜今年家里豆角少，要是豆角多些，还能腌豆角吃。”韩三阳不无遗憾的说着。奇快妏敩 “我看着洋柿子不少，回头弄点儿西红柿酱，到了冬天吃面的时候放一勺，味道好。” 辣椒还没摘清楚，韩七月又将目标放在了西红柿上。 “西红柿酱咋做啊？别白白坏了东西。” “保证能做成，三哥你还不相信我？” “我不相信谁也不会不相信你啊，谁不知道，咱们家七月，说啥就是啥！”韩三阳说着，嘻嘻哈哈地笑着。 韩七月则已经摘了半箩筐的辣椒，走出自留地。 “我把这些送回院子里再回来。” “你装满了再回去啊，来来回回地跑，不够累的。”韩三阳喊。 但韩七月显然有自己的主张，说道“多跑两趟，背着轻松。” 韩三阳哪里知道，走出菜地的时候还是半筐，等到了院子里，就是满满一大筐了。 韩七月摘辣椒、摘西红柿，还搜罗了一遍豆角和茄子，这才休息。 “七月啊，你这是打算把地里的菜都薅光？”韩三阳看着地里不剩啥的菜无奈地摇摇头。 “先吃两天白菜和莲花白，又能结一茬子。不过，看今年这天气，最多也就十来天，就该上冻了。” “你还会看天气了？”韩三阳一面忙活手里的活儿，一面笑着打趣韩七月。 楚建国等人也不时凑趣一两句，干活的气氛空前的热烈。 韩七月看着被韩三阳铲光的韭菜地，忽然想起韭黄了。 第186章 亲戚来了 正好这时候韩老二过来了，韩七月便开口和韩老二商量。 “爹，我们给这些韭菜培上厚厚的一层土，上面再盖上枯叶和草，等过上一个月，还能吃一茬韭菜呢。” 韩老二听到闺女这么说，立即来了兴趣。 韭黄，这可是个新鲜玩意儿。 天气越来越冷，再过一段时间，可就没啥新鲜蔬菜了。 接下来的好几个月时间，就靠着冬储菜和咸菜、酸菜过日子了。 要是还能有一茬韭菜吃，可真太好了。 韩老二不懂什么是韭菜，什么是韭黄，反正都是从同一条根上长出来的，大概差不多吧！ “七月啊，你说真的？真能成？”韩老二蹲在韭菜地的旁边，开始盘算起来。 因看着院子里多了许多蔬菜，跟着过来看看闺女到底将菜地怎么祸害的夏秀禾正好听到了父女两个的对话，立即反对。 “你可别听这闺女说的，搞不了连韭菜根都烂了。” 他们家这些韭菜长了好多年了，每年重新把根栽种一遍，用了心操持，韭菜长势好得很。 要是让七月这娃祸害了，真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我觉得七月说得有道理，肯定能成。”韩老二是无条件相信自己闺女。 夏秀禾无语地瞪了自家男人一眼，就没见过这么没主张的人，闺女说啥就是傻，能不能有点儿自己的想法？ “你简直就是个闺女奴，闺女说啥你都相信！” 韩七月都不得不感慨，自家老娘还真会说，这就知道女儿奴这个词嘞！ “自家的闺女，说啥当然都要相信。”韩老二一点都不觉得无条件纵容闺女有啥不对。 反正自家闺女懂事得很，绝对不会干啥不好的事。 夫妻二人的对话被另外一个无条件相信韩七月的人——韩奶奶听到了。 韩奶奶仔仔细细问了一下韩七月韭黄是个啥，是怎么种的之后，觉得这事儿靠谱。 “我们就相信七月的，回头就给韭菜地培土盖叶子。” 韩奶奶是大家长，一句话就将事情定了下来。 韩奶奶确实没知识，但是她有常识啊，地上盖上一层枯叶一层草，算是保暖了，长点儿菜应该还行。 老太太不光打算自己按照孙女儿的想法做，甚至还想到了，要邀请老姐妹们一起。 “等我回头给几个老姐妹说说，他们要能相信，也可以试试。” 老太太可不觉得这事儿有专利权之类的，有好事当然要共享。 “奶奶，您这才是有福同享呢。” 韩七月立即表示赞成。 反正种地就这么回事，只要一家种了成功了，其他的人家肯定要跟风。 还不如主动给别人说说，落个好呢。 “娘，您说两句就行了，可别给人家多说，万一坏了根，七月要被人讲究。”夏秀禾立即提醒婆婆。 她还瞪了一眼自己闺女，这要是闯祸了，家里都要被大队里的人埋怨得没路走了。 “你放心吧，这事儿我还能不知道？”韩奶奶大大咧咧地说。 一会儿时间，整个菜地里，就被清理了一大半地方。 韭菜有一大筐。 被几个年轻人抬着回到后院里晾晒上。 韩三阳看着旁边堆放的辣椒、茄子、西红柿、豆角这些，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好像刚才七月没有摘这么多？ 不过，韩三阳不算太心细的人，念头一闪而过之后，也就罢了。 尤其是还牵挂着今天的大事，他更没有将心思放在这些琐碎事情上面去。 将菜都晾晒起来，韩奶奶带着一大家子人，像是老太君出巡一样，浩浩荡荡的去了大队库房。 大队长带着几个人正等着呢。 他带着的都是壮小伙儿，这么多东西要搬上车，女人老人和娃娃们可不行。 还得是壮劳力才行啊。 当他看到老韩家这一水儿的年轻小伙子之后，瞬间觉得，自己身后这些壮劳力好像不咋壮实了。 到了十点多，姜玉明亲自押车带着人来了。 大队里的人看到冒着烟扬着土一路过来的解放牌大货车，激动得不得了。 小孩子们更是直接欢呼起来，朝着大货车过来的方向跑。 “兔崽子们，小心些，不要跑到车跟前去。”大队长着急地大喊。 铁疙瘩可不认人。 大卡车却在距离孩子们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然后司机招呼孩子们上车，还主动将几个年龄小的抱上车。 小孩子们欢欢喜喜坐了一小段的车，车停稳之后，一个个脸上都是激动的红晕。 因为照顾到了小孩子，大人们对棉纺厂的人带了几分喜欢。 姜玉明从车上跳下来，拍了一下身上的尘土，，立即就看到了韩七月以及韩七月身后的人。 不用问，他就能猜到，这就是韩七月的家里人了。 “婶子，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你们都在呢？” 姜玉明十分热情地上前打招呼，还没有认错人。 可是，韩家人都懵了。 他们啥时候多了这么一门亲戚？ “七月啊……”韩奶奶看着穿着干净整洁八成新的衣裳的姜玉明，有点不自信了。 “奶奶，这就是我给您说的姜叔叔，黄奶奶家的叔叔。” 韩七月这一介绍，韩奶奶立即反应过来了。 忙热情地与姜玉明打招呼。 乖乖，这可是自家七月认的亲戚嘞，人家是城里人。 大队长这时候也已经过来了。 韩七月知道小老头儿好面子，立即给他介绍“大队长，这是棉纺厂的姜主任，这一次咱们能有这么好的机会，都是姜主任的功劳。” “姜主任，这就是我们大队的大队长，可是个尽职尽责的好同志，这些果子鸡蛋，都是他一个个盯着的。” 姜玉明立即对顾云其伸手，顾云其看着姜玉明白净的手，再看看自己粗糙的大手，有些不好意思，但最终还是伸手握住姜玉明的手。 第187章 彼此制约 姜玉明笑着说“顾大队长，我今天过来，除了带走这些货，还有事要与你商量。” 顾云其心里痒痒，想知道姜玉明到底有啥事儿，但姜玉明不说，他也没办法问。 韩七月猜测，应该是自己之前提及的要在大队里办个肥皂加工厂的事儿。 但现在姜玉明不说，韩七月便猜测，应该是等着看他们大队里准备的东西到底是好还是坏。 如果能顺利验收，这事儿八九不离十了。 如果里面掺杂了不好的，这事儿也是差不多要黄了。 韩七月想起来自己并没有将所有的东西都进行验收，因此，心里并不是十分有底。 她想得很明白，所有的路都是人走出来的。 如果大队里的人不珍惜这样的机会，将到手的机会丢了，那就要承担应有的后果。 她可以帮忙，却不能代替大队里的人做出任何决定。 “七月，我们先去库房里看看？” 韩七月知道这是要进去验货了，她笑着说“好啊，我们进去看看。” 大队长憨厚的笑着，笑得十分自信。 看到大队长这样的笑容，韩七月安心了许多。 这样就好。 大队长看着憨厚，实际上是个人精一样的人，肯定不会做杀鸡取卵的事儿。 几个人进去之后，姜玉明随便找了两个筐打开，翻出里面的果子看了，和上面的一样，并没有掺杂次品。 再看看鸡蛋，也都不错，品相很好。 姜玉明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他今天一路走过来，心里可紧张得不得了，唯恐这件事没办好，到时候不好给厂里的职工们交代。 “东西不错，大队长，还要劳烦您帮忙将这些东西都搬到车上。” 姜玉明看了一圈，便知道，这个库房里只准备了果子和鸡蛋，其他的东西，也不知道韩七月放在什么地方了。 他看一眼韩七月。 韩七月给他一个安心的表情。 姜玉明会意，这是已经准备好了。 库房里进来不少青壮年劳动力，韩七月也帮不上忙，便转身离开了大队库房。 此时的姜玉明还忙着清点货物，并没有留意韩七月已经离开。 对于剩下的东西要在什么地方交易，韩七月早就计划了的，就在村外五里之外。 那地方距离村子比较远，而且是个小树林，在那边做点儿小动作，不容易引人注目。 至于理由也是现成的，假说之前约定好了时间，对方已经将东西放在了约定的地方上就行。 姜玉明是聪明人，绝对不会刨根问底，就算心里略有一点怀疑，也只会压下。 韩家几个兄弟都帮忙搬果子和鸡蛋，等将所有的东西都搬到火车上之后，姜玉明对这一批货物已经有了大概了解。 而顾云其还在想着，姜玉明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姜叔叔，东西装好了，大队里安排人看着，您和师傅先去我们家休息休息？”韩七月笑盈盈地说。 姜玉明心里牵挂着剩下的货品，但韩七月既然已经开口邀请了，加上确实有事要和顾云其商量，姜玉明便顺势应下。 “大队长，我们都去七月家里喝口水？” 大队长是巴不得姜玉明这句话呢，立即表示同意。 “你们几个，把这些东西看得牢牢的，不能丢一颗鸡蛋一个果子。” 大队长立即对自己带过来的几个人说，这些人，显然是大队长比较放心的人。 李会计说“大队长，我也留下来吧，多个人多份力。” 顾云其满意地看着这位新会计。 要是以前的李狗剩，这样的机会绝对不会放过，一定要跟过去。 “那就辛苦你了。” “大队长您客气了，都是我应该做的。” 韩七月瞧见了不远处和小伙伴们玩耍的狗蛋儿，招招手让狗蛋过来。 “七月姐姐，你有事？”狗蛋凑近韩七月，那小表情就是一个机灵。 “你帮七月姐姐盯着点儿，不要让任何人靠近汽车，能做到不？” “要是有人硬要上去咋办？”狗蛋儿为难了。 他就是一个小娃娃，要是有人一定要上去，他还真没办法。 韩七月说道“要是有人硬要上去，你就带着小伙伴们大喊，再找人去我们家里喊人，能办到不？” 狗蛋想了想说“能做到，七月姐姐。” “要是狗蛋任务完成的话，你和你的小伙伴们一人一块大白兔奶糖！” 韩七月可做不出只让马儿跑不让马儿吃草的事儿，立即许诺。 “可以给我分给他们吗？”狗蛋扬起笑脸问道。 韩七月瞬间了然，她拍了拍狗蛋的脑袋说“还是个会收买人心的。” 司机看着周围都是大队里的人并不放心，表示要留在这里看着汽车。 他是当司机的，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离开汽车。 “姜主任，我还是留在车上，万一有啥事儿，也好照看着点儿。” 小司机显然并不是很相信顾云其安排的人。 “也行，辛苦你了。” 姜玉明也不劝，由着他留在原地。 这下算是有了三股势力相互制衡了。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老韩家，韩奶奶带着两个儿媳妇给几个人倒了水。 “家里条件不好，连点儿茶叶都没有，姜主任您凑合凑合。” “婶子，这就不错了。”姜玉明笑着接过韩奶奶递过来的茶缸子说。 茶叶票难得呢，这年月，家里有茶叶的人家并不多。 城里人或许还能有点待客的茶叶，寻常人家里，肯定没有。 韩七月也是这时候才想起来，之前都没想着弄点儿茶叶出来。 算了，等下次有机会吧。 之前只顾着给家里人补充营养了，茶叶这样的奢侈消耗品，韩七月根本没有想过。 也是因为家里客人少，来串门的大都是大队里的人，倒杯水就是客气了，根本不用茶水招呼。 “姜主任，前面您说有事和我说，是啥事儿啊？” 没有了其他人，顾云其终于抑制不住心情，将这些话问了出来。 “姜叔叔，您先看看我们家里自己做的肥皂。” 韩七月拿着几块做好的肥皂出来，递给姜玉明。 姜玉明原本就想说肥皂的事儿，看到韩七月拿出了肥皂，立即接过来仔细打量。 第188章 争取利益 姜玉明是负责后勤工作的，很多时候，也会负责采购，肥皂他也采购过不少，对于现在能买到的各种肥皂，姜玉明都见过。 不得不说，韩七月拿出来的这个肥皂，品质不算好，但应该是原材料的问题。 “七月，要是量产，就需要有充足的原材料。” 这一点，才是姜玉明最担心的。 “姜叔叔，只要您看着这个工艺还行，原材料等咱们的加工车间建起来了，还怕没办法解决？” 背靠大树好乘凉的感觉，韩七月明白得很。 有了棉纺厂这面大旗，什么都不用怕。 “工艺还不错，就是不知道成本价格如何。” 在商言商，虽然喜欢韩七月这个娃，但姜玉明可不会拿厂子的利益开玩笑。 韩七月立即又拿出一张纸递给姜玉明。 不得不说，韩七月总是准备得如此妥当。 “你这丫头，准备得倒是周全。”姜玉明接过韩七月递过来的纸，忍不住笑着说一句。 韩七月哈哈笑“这就是有备无患，不打无准备的仗。” 姜玉明仔细看过之后，十分满意“如果真的能达到这样的目标，整体是十分划算的。” 顾云其当真是一脸茫然，到现在还没搞懂这是什么情况。 “七月，你这是又干了啥？” “大队长，我搞出一个肥皂的配方，姜主任今天过来，就是要和您商量这件事。” 具体的事，韩七月没打算开口，而是让姜玉明谈。 顾云其听到韩七月竟然搞出来了肥皂配方的时候，惊讶得差点儿将手里的茶缸子都丢地上。 乖乖，肥皂啊，这可是好东西，值钱得很呢。 “七月啊，你真的弄出来了？” “大队长，这不是摆在这里呢，您看看就知道了，现在时间还不到，十天之后用起来最好。” 姜玉明说道“的确如此。顾大队长，棉纺厂想在你们大队建一个生产车间，专门生产肥皂。” 顾云其简直被这一连串的喜讯给震惊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怎么可能？ 这样的好事这就落到他们大队了？ 他一脸感激的看着韩七月，都是这娃给他们大队带来的好消息啊。 “初步规模我们计划保障棉纺厂的用量，当然了，如果你们的生产能力超过预期，生产出来的肥皂也可以对外出售……” 姜玉明今天来之前，和厂长对接过了，厂长说，这次举报信的事委屈了韩七月，也没有办法做别的补偿，这件事既然是韩七月想做的，就一定要做到。 韩七月也在一旁认真地听着，唯恐错漏了什么。 而老韩家的一众人也在一旁听。 之前听七月说，想办法借鸡生蛋，他们还觉得这是白日做梦，如今看起来，未必就真的是白日做梦，这事儿还真就成了。 “大队长，您看看，这样的合作方式可行？” 大队长当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这样的合作方式，他们大队算是占了大便宜了。 如果不同意，那就是彻底的傻瓜！ “真是太感谢棉纺厂照顾我们大队了。这样吧，前期的投资我们也出一部分，正好这次卖果子的钱拿出来，虽然不多，但也是我们尽力的表现。” 说出这话的时候，顾云其是汗颜的。 这点钱和大笔的投入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但这确实是他们大队能拿出来的最大数字了。 除了这笔钱之外，账面上的钱不到二十块了。 姜玉明笑了笑，他当然知道这就是团结大队在表态，可有些时候，表态也是必须的。 “此外，我还有一个条件。”姜玉明看了看韩家的人，开口说。 顾云其心里咯噔了一下。 棉纺厂给出这么优厚的条件，难道是还有其他的难以完成的要求？ “什么条件，姜主任您说。”顾云其十分紧张地问。 姜玉明喝了一口水才说“大队长，您是个爽快人，我就直说了，生产方面我希望韩家人负责。” 如果让韩七月白白将配方交出来，姜玉明都觉得韩七月亏得慌。 但现在又不能和集体谈分红什么的，这个亏，老韩家的人就得吃下去。 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让韩家人自己把握配方，万一将来有机会自己出来单干，韩家也能保证配方不会被别人知道。 韩七月冲着姜玉明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 她之前确实已经做好了将配方免费给大队的想法，但现在有了姜玉明这话，或许，事情会好办许多。 顾云其迟疑了一下。 他是大队长，做事得先考虑大队里的整体情况。 团结大队主要是顾家和李家两大族，如果让韩家掌握最核心的部分，估计有很多人不服气。 姜玉明看到顾云其面上露出为难之色，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下来。 这摆明是想欺负老韩家？ 要是团结大队的人都是这样的想法，这个加工车间不办也罢！ 顾云其十分为难，但他思考的时候，还在观察姜玉明的表情，当然看到姜玉明的表情变化。 他心里叹了一口气，这事儿，如果不答应，估计这个加工车间是办不起来了。 可要是答应了，就怕到时候闹起来更不好看。 韩七月一直没开口，静静地看着顾云其左右为难。 她原本的想法就是利用这件事，让韩家在大队里多上一些话语权，因此这时候绝对不会傻乎乎地将这样好的机会送出去。 “大队长很为难吗？如果这件事十分为难，那这事儿棉纺厂必须要再考虑考虑，毕竟，配方是韩七月同志的！” 许是因为顾云其考虑的时间太长了，姜玉明不满了。 他冷着脸提醒一句，这件事，投资方是棉纺厂，技术入股是韩七月，团结大队已经白占便宜了。 “这件事我能应下，姜主任，我就是思考了一下大队里具体的一些问题。”顾云其十分识时务，忙开口对姜玉明赔礼道歉加解释。 对顾云其这种态度，姜玉明还算满意。 是个拎得清的。 韩家众人悬着的心这时候也算彻底落下了。 他们真的没想过，会有这种大好事，以往在大队里不管啥事儿，好的总轮不到韩家就对了！ 第189章 都是歪理 可韩家人还是有理智的，这件事虽然说大队长已经同意下来了，但等真正开始做的时候，大概少不了人反对。 这边还没来得及说其他话，就听到一个小孩子的声音。 “七月姐姐，七月姐姐，有敌情！”一个小家伙急匆匆的冲到韩家院子里大喊。 韩七月听到小孩子的声音，立即从屋里走出来。 “怎么了？小树。” “七月姐姐，狗蛋老大让我来告诉你，有人要上车抢东西。” 韩七月一脸黑线，担心什么就发生什么！ 也不知道是谁，搞出这种事，让棉纺厂的人怎么看团结大队？ 韩七月蹙眉，顾云其则是直接黑了脸。 他唰的一下站起来，快步朝着库房的方向走去。 姜玉明显然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时间还能出这种事，他也跟着走出去。 再往后就是韩家众人。 韩奶奶低声说“哼，要是坏了团结大队的好事，看看大家伙儿能不能饶了他！” “奶奶，您知道是谁啊？” 韩奶奶冷哼“满大队看，除了那几个人不会有别人！” 韩七月却不知道韩奶奶口中的人到底是谁。 许是因为担心，众人走的都挺快的，片刻时间就到了库房门口。 果然就看到两军对垒的情况。 一边是李会计带着几个小伙子拦着不让人上车，一边是一个老太太领着一个年轻女人和一个壮实的小子准备上车。 “你们要是敢继续拦着老娘，老娘就告你们耍流氓，让你们吃花生米。” 说话的人，不是韩家的李小玉还能有谁？ 都是年轻男人，李小玉说出这话之后，他们都投鼠忌器。 这个年代，定下个耍流氓的罪名可不好过，闹不好真的要吃花生米。 就算不吃花生米，劳改也是一定的。 李小玉更加得意了，招呼身边的人。 “大妮，上，别怕，只要敢阻拦，你就喊耍流氓啦！” 对此李小玉显然很得意，觉得自己找到了致胜法宝一样。 韩七月听到李小玉这话，忍不住笑了出来。 众人看着忽然笑起来灿烂如花的韩七月，都不明所以。 韩七月笑够了，才指着李小玉说“我说这位老太太，你也不看看，眼前这些都是年轻小伙子，就你这长相，人家对你耍流氓？是眼睛瞎了，还是脑子坏了？” 众人原本都被李小玉的话给吓住了，根本不敢多说话，听了韩七月的提醒，这才意识到，这件事有多么的可笑。 是啊，耍流氓也得挑人吧？ 还真是没见过李小玉这样的还有人耍流氓。 “老太太，你是不是看着这几个年轻人长得好，想对着他们耍流氓？”奇快妏敩 立即，有人开口促狭。 这话被人说出来之后，少不得就有很多人赞成。 要说耍流氓，确实是李小玉对着几个年轻人耍流氓的概率更大。 “你们瞎说，我是女人，咋耍流氓？”李小玉是真的着急了，立即反驳。 “也不一定女人就不能耍流氓，我听说，现在可有女流氓嘞。”又有人开口附和，一句话讲李小玉批驳回去。 众人看着李小玉黑漆漆的脸色，都开心了。 大队里大部分的人对棉纺厂都是有敬畏之心，人家到底是城里的大厂子。 因此，很多人都怕得罪了棉纺厂，这会儿看着李小玉不顺眼呢，唯恐李小玉得罪了棉纺厂的人，因此落井下石的人格外多。 “混账东西，韩家的老爷们呢？不出来管管？非得把我们大队都拖累死才算？”大队长怒喝。 韩家的男人们这会儿正躲在人群里呢。 不是因为羞愧躲起来，而是让家里的女人孩子出面，到时候得了实惠，家里人都有，甚至男人们享受的更多。 因此，他们很乐意家里的女人出面做些不好的事。 这会儿被大队长点名，几个人脸上挂不住了。 “还不回家，在这里丢人现眼的，也不看看，这是啥地方，也是你能来的？” 韩家老头儿走出来，咋咋呼呼的冲着李小玉发作。 “咋了，这么多的好东西，我分一点咋了？总不能让城里人吃饱，把我们乡下人都饿死吧？” 李小玉一副有理的样子，十分嚣张的开口。 “城里人是人，我们乡下人就不是人了？这些东西，原本就该给我们分一些！” 这根本就是歪理，但便宜谁都喜欢占，因此，还真就有几个人表示赞成，连连点头。 大队长看着这样，气的羊角胡子一撅一撅的。 “混账玩意儿，你们还点头，这个婆娘是个啥样的玩意儿，你们不知道？” “大队长，都是长在红旗下的人，为啥城里人日子过的比我们好？”有人应和李小玉。 姜玉明开口说“来你们大队收购这些，原本是看在韩七月的面子上，现在看起来，你们团结大队的人不太需要我们的帮助。这样吧，大队长，我也不为难你，你把钱给我，这些东西，我都留下，省得花钱买不痛快。” 大队长听了姜玉明这话，想到的却是姜玉明是不是要放弃在团结大队建加工车间的事儿。 这事儿要是黄了，他的政绩哪里来？大队里的人收入从哪里来？ “混账东西们，你们就是看不得大家伙儿手里多两分钱是吧？你们就想着让整个大队的人吃不饱穿不暖是吧？你们就想着家里娶媳妇的时候，连一身新衣裳都买不起，是吧？” 大队长也就是手里没有拎着棍子，要不然直接能对着这些混账玩意儿们砸下去。 看到大队长怒火中烧，原本打算闹事的人都当了缩头乌龟。 李小玉还在旁边摇车“咋了？说几句实话还不行了？大队长，这个啥人威胁你嘞，你要是被威胁了，以后我们可都不听你的。” “韩老头，老子不打女人，但这个女人要是惹出是非，老子揍你。你别想着老子不敢，你大可以试试！” 大队长这话说出来之后，顾家几个小子已经摩拳擦掌的准备动手了。 韩老头是个识时务的人，他对于他们韩家在大队里的地位认知很清晰，因此忙对着大队长弯腰弓背的道歉。 “大队长，这个婆娘头发长见识短，您别和她一般见识，我带回家去好好管教。” 韩老头对着大队长一番赔礼道歉之后，踹了李小玉一脚。 “还不滚回家去？等着老子给你发奖状呢？” 李小玉在外面确实十分嚣张，但在家里，其实怂的不得了。 第190章 功过相抵 李小玉被韩老头踹了一脚之后，灰溜溜的走了，临走的时候，还不忘记看一眼大卡车。 那卡车上可装着好多鸡蛋嘞，只可起今天抢不到了。 李小玉走了，可韩善宝不是个省油的灯，他早就被惯坏了。 “我要吃鸡蛋，奶奶说，只要爬上车拿到手里的都是我的。” 韩善宝依然想要突出重围上车，鸡蛋啊，要是抢上一箩筐，自己是不是就能天天吃鸡蛋吃到饱了？ 顾云其看着韩善宝这个样子，恨铁不成钢。 韩家大房里，统共就这么一个孙子，还给教歪了。 真死娶妻不贤毁三代啊！ “把这小子带回去，抢劫是犯法的，要不是怕连累大队的名声，老子讲你们都送到派出所去！” 顾云其怒目看着正在迟疑要离开还是留下帮儿子的李大妮。 李大妮听到要送到派出所去，慌了。 “宝儿啊，咱们回家啊，娘给你煮鸡蛋去。” 可是韩善宝不乐意啊。 家里有几个鸡蛋他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可能相信回去了能让自己吃鸡蛋？ “娘，拿了咱就走，奶说的，就几个鸡蛋，公安同志都不愿意出动。 呵，这还想到这个问题了？ 顾云其简直气笑了。 韩七月看着韩善宝这幅傻不拉几的样子，真是没眼看。 好好的孩子，要是教育好了，以后说不定光耀门楣什么的，现在，呵呵了！ “等回头我就去公社，老韩家反正不是我们大队里的人，直接撵出去算了！” 韩老头和磨磨唧唧的李小玉还没有走远，正好听到了大队长这话。 韩老头忙就要回头求大队长，谁知道，李小玉却开口了。 “哼，撵走了正好，我们家要走，二房也不能留下！” 李小玉说话的声音不小，正好被韩七月听到了。 韩七月忍不住冷笑，这个李小玉死不悔改？ “李小玉，我家可没有打算做抢劫犯给大队丢脸，你问问大队长，现在有没有株连这一说。”韩七月扬声说道。 大队长听到韩七月问自己，立即开口表示“老子让你们韩家大房滚，和韩家二房有啥关系？早几十年你们就断了亲了，全大队的人都能作证！” 开玩笑呢，大队以后要过什么样的日子，就看韩七月的了。 现在整个大队就只有韩七月能带飞，要是自己把韩七月给弄丢了，以后哭都没地方。 他不光不让韩七月离开，还要让韩七月满意。 “不一样都不是团结大队的人？”李小玉不服气。 以前二房日子过的还不如他们大房呢，凭啥现在二房比他们大房得脸了？ 不行，比不过别人就算了，咋能让韩家二房踩在脸上？ “大队长，我不同意，就算你是领导，也不能这样。” “你同意不同意又屁用，你先问问，在场的其他社员同意不！” “同意，同意，李小玉这个婆娘太坏了，前两天顺手就把我家这么大的一颗大白菜给薅走了！” 有和李小玉不对付的老太太立即出来指正。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很快，就有不少人出来指正李小玉。 情况几乎不可控制，韩七月都怀疑，再继续下去，今天韩家大房就要被这些人驱离了。 “大队长，我觉得，你们大队的人不像你说的这么淳朴善良，在你们大队里建生产车间这事儿，我得回去给领导说说，再考察考察！” 这时候，姜玉明也不失时机的开口了。 大队长头上都开始冒出黑线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在场的人有人听到了姜玉明的话，立即安静下来，想听听具体情况。 “大队长，啥情况啊？”也有人着急的问。 “狗东西，要是坏了大队的好事，老子饶不了你！” 大队长狠狠地瞪了一眼韩家大房的人，李小玉还从来没见过顾云其这幅表情，当下怕了，往韩老头的身后躲了躲。 “这位姜主任，刚才和我说了一件事。”大队长骂完人之后，轻轻嗓子开口说。 这件事，他原本没打算现在说，可现在不说也不行了。 众人立即安静下来，等着听大队长说。 “韩家七月这娃子能干，搞出一个肥皂的方子，棉纺厂看在七月和方子的面子上，想拉扯咱们大队一把，在咱们大队弄个肥皂加工车间。” “这事儿本来都快定下来了，就因为李小玉这个婆娘，现在要黄了。” 众人一听，这还了得？ 棉纺厂投资帮他们大队建厂子，这么好的事儿，竟然就因为李小玉这个婆娘被毁了？ “这样破坏团结的人，不适合留在团结大队，大队长，要不把他们送到农场里去，反正他们都打算抢劫了。” 大队里还真有混不吝的，一听要坏了好事，当场就说出要将韩家人都送走的话。 这话说出来，应和的人还不少。 现在很多大队在筹措建工厂，可因为大队里没钱，很多大队的厂子都半途而废了。 他们大队好不容易找了一颗粗壮的大树靠着，咋也不能让这种老鼠屎给坏了吧！ 韩老头这一次脸色变了，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他觉得，如果继续让这些人说下去，可能他们家的人今天晚上就被打包送到农场里去了。 理由都不用找，聚众抢劫。 至于抢劫的结果，估计都没人在乎，反正这么多人在场都是证人！ 韩老头忙快步走到大队长的面前说“大队长，您可千万别和我这个不懂事的婆娘计较啊。” “这就是个傻瓜，您多多见谅，我在这里给您赔礼道歉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她这一回。” “再说了，一笔写不出两个韩，七月这娃能干，我是她的大爷爷，我们韩家就算有错，也算功过相抵了吧？” 韩七月差点被气笑。 这话说的倒是好，什么叫做功过相抵？ “你当初和我们家分家断亲的时候，怎么不说一笔写不出两个韩？” 不等韩七月暴躁，韩奶奶已经开骂了。 韩家大房的恶事看起来都是李小玉做，可实际上，最坏的就是韩老头！ 这人就是个蔫坏蔫坏的！ 第191章 还不如小姑娘 韩老头这个人，用后世的话说，就是精致利己主义者。 只要对他有利就行，别的他都不在乎。 “娘，算了，咱们自己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不用和这种人计较。”夏秀禾上前轻声安抚婆婆。 “奶奶，为了这种人，气坏了自己的身体不值当！”韩七月也劝说韩奶奶。 韩奶奶想到当年，怒火还是压制不住，但又觉得韩七月说的对。 七月说得对，要是气坏了自己的身体，才是最不划算的。 “算了，为了这么个东西，确实不值当！”韩奶奶瞪着韩老头啐了一口说。 韩老头涨红了脸，他一辈子要脸面，没想到现在被弟媳妇这样骂，还啐了一口，真是面子里子都丢干净了。 “他二婶……” “别和我们家攀关系，我们就是陌生人，以后见了面最好都别说话。”韩奶奶立即打断。 开玩笑呢，这一家子人，可没憋着好屁，上一次，就想抢了自家七月的工作，这一次，还不知道脑子里想的都是啥呢。 韩老头再次感觉到了屈辱，可是，不管怎么屈辱，大队长下定了决心，要让他先离开。 韩老头再怎么不愿意，最终也只能带着自己一大家子的人离开了库房门口。 等这一家子人走了，终于安生了下来。 姜玉明又与大队长说了几句话之后，就说要回去了。 “七月，厂里有些事儿，你得回去一趟！”姜玉明又对韩七月说。 韩奶奶脸色变了一下，说道“咋这时候还要回去厂里，不是说回来过节？” 好不容易才见到孙女儿，韩奶奶是真的不愿意孙女儿离开。 “奶奶，我明天肯定回来陪着您过节！”韩七月知道，姜玉明这是等着自己其他的东西呢。 “婶子，七月现在是咱们棉纺厂的领导了，自然比别人忙一些，不过您放心，要是忙完的早，晚上厂里安排车送七月回来。” 听姜玉明如此说，韩奶奶这才同意了。 在场的其他人却十分惊讶，韩七月什么时候变成棉纺厂的领导了？ 之前大队长还说韩七月是公社里的干部了，后来说，公社派韩七月去棉纺厂了，这才几天时间，怎么又变成韩七月是棉纺厂的领导了？ 这么多的信息，到底哪一条才是真的？ 等汽车走远之后，大队里的人对韩奶奶等人更加多了几分殷勤。 韩奶奶还从来没有被大队里的人如此追捧过，很是激动。 直到回到家里，还在念叨，都是因为七月，才能有今天的好日子等等的话。 韩家人在家里忙碌着，韩七月已经到了村外的小树林旁边。 “我们约定的地方就在前面，姜叔叔，您在这里稍微等一下，我过去看看。” 姜玉明直接点头。 “姜主任，您这么相信小韩同志？”小司机奇怪，姜玉明竟然连问都不问一句就让韩七月离开，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这得是多高的信任。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再说了，这些东西的来路，我们也不需要追究，只要知道能给大家伙儿弄到就行！” 小司机听了，觉得姜玉明说的很有道理。 是啊，他们要的是实惠，不是路子！ 片刻之后，韩七月大声喊姜玉明过去。 小司机开车又朝着前面走了一小段路，距离韩七月近了不少，才将车停下来。 “七月，情况如何？” “姜叔叔，都在这里放着呢，不过人已经走了！” 小司机听到人已经走了，有些傻眼。 听姜主任说，这边还有不少好东西呢，要是送货的人都走了，就靠他和姜主任两个人，什么时候才能将东西都搬到车上？ 韩七月一个娇滴滴的女同志，显然被小司机忽略了。 但他心里却难免埋怨，韩七月到底年纪小，太不会办事儿了。 “七月，带我过去看看。”姜玉明倒是很淡然。 不让双方见面才是规矩，他早已经预想到了，甚至还想过，多带两个人帮着自己搬东西，但最后还是放弃了。奇快妏敩 “没事，东西也不多，我们三个人一起搬，对方还多余留下了十斤肉，说是二位辛苦了，一点小心意。” 十斤肉，两个人分，一个人能分五斤呢。 小司机瞬间没意见了，能多得五斤肉回去，可是天大的惊喜啊，今天这一趟没白跑。 “七月同志您客气了，这原本就是我该做的。” 果然，有了利益纠葛之后，小司机格外好说话，对韩七月的态度立即好上不少。 三个人一起搬东西，姜玉明原是做好了几个小时搬完的打算，谁知道，韩七月的力气是真的很大，比年轻力壮的司机还要卖力。 “姜主任，我是不是看错了，这真的是小韩同志？”小司机看着韩七月左手和右手各自拎着一个大筐，惊讶的差点儿跌倒在地上。 乖乖，这个大筐他刚才试过了，足足一百多斤重，也就是说，韩七月同志能直接拎得起两百多斤的东西。 姜玉明也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应该没有看错，我们加油干吧，总不能连个小姑娘都不如！” 好吧，就算再怎么拼命，他们也比不了韩七月这个小姑娘。 在三个人齐心协力的努力之下，很快就将东西都搬到了卡车上。 姜玉明一直没有停歇的搬东西，这会儿整个人瘫坐在座椅上。 “姜叔叔累了？喝口水？” “七月啊，你力气可真不小，跟着你干活，我这把老骨头啊！” 韩七月促狭道“姜叔叔这个年纪正当时呢，怎么可能会是老骨头？我就是从小力气大罢了，毕竟是乡下女娃。” 小司机连连点头，韩七月同志说的有道理，肯定因为是乡下长大从小干活干习惯了，才会力气比寻常姑娘多一点。 “走吧，咱们早点回去，厂里的人还等着呢。” 一大卡车的东西，装的满满当当，姜玉明心里有底了，催促小司机快点开车。 “早点发下去，大家也好准备明天过节的东西。” 韩七月也十分赞成的说。 一路无话，很快到了县城里，韩七月却没有直接回厂里，而是说要去医院里看看小花。 “你说说你这孩子，和小花也没啥关系，咋就这么牵挂着？” 韩七月笑着说道“之前秀娥姐说小花要出院了，我答应让小花出院之后，在我的宿舍里住两天。我寻思秀娥姐姐肯定不好意思，不如我直接去医院里接他们娘儿两个。” 说到这里，韩七月忽然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儿。 “姜叔叔，有件事忘了问您了。” “有啥事儿你说吧。”姜玉明懒洋洋的靠在座椅上，刚才搬东西用力太大，现在都还觉得全身不得劲儿。 他觉得自己挺失败的，咋还不如一个小姑娘呢？ 第192章 威胁 要不回头每天锻炼锻炼，总不能眼瞅着这身体都亏空了吧？ “姜叔叔，我的宿舍让小花和秀娥姐两个人住两天没问题吧？咱们厂里有没有规定不能留宿？” 姜玉明笑道“没有这种规定，你放心吧，反正你这两天也不自己住，给她们娘儿两个住也算帮忙了。 韩七月得了姜玉明的保证之后，终于放心了，笑着挥手告别之后，去了医院里。 她到医院的时候，正好看到李秀娥在办理出院手续，小花乖乖巧巧地坐在病房的床上，等着李秀娥回来。 许是这些天和同房间的人都混熟了的关系，小花还和其他人聊天呢。 和当初那个看着怯懦害怕人的小丫头完全不同了。 看到韩七月出现在病房门口，小花忙要从床上跳下来，被韩七月接住了。 “哎呀，你小心一点点，刚好些，要是再摔了可怎么办？”韩七月有些后怕的点点小丫头的脑门子说。 “七月姐姐，我想你了。”小花倒是嘴巴很甜。 韩七月笑意满满地说“我也想念小花了，这不是来接小花出院。” 虽然之前有韩七月的保证，但李秀娥还是忐忑，唯恐韩七月要是不来，她自己也不好意思上门。 李秀娥办好出院手续过来的时候，韩七月正带着小花给同病房的其他人一一道别。 看着自家闺女这乖巧可爱的模样儿，李秀娥泪目。 没有什么比闺女好好的让她更高兴，她现在只盼望以后能和女儿好好的一起生活。 韩七月带着娘儿两个回到棉纺厂的大门口的时候，李秀娥却迟疑了，面色也开始紧张起来。 显然，这个地方曾经给过她十分大的压力。 所以，她才会显得如此紧张。 “秀娥姐，没事的，咱们光明正大走进去就行！” 韩七月微笑着安抚李秀娥。 李秀娥点头“只是到了这里，难免想起一些不好的事。七月妹子，真是太感谢你了！” 韩七月笑道“不过举手之劳罢了，秀娥姐，咱们走快一点，等会儿厂里要分福利，我还得去领福利。” 韩七月到了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答应给吴解放的东西还没送过去呢，可得提前过去给姜玉明说一声。 想到韩七月可能会因为去得迟，领不到福利，李秀娥也不迟疑了，立即拉着小花的手加快脚步。 很快，她们就走到了家属区。 家属区的人对李秀娥不熟悉，但都认识小花，看到小花自然想到眼前的女人就是小花的亲娘李秀娥了。 有人和小花说话后，也会和李秀娥说上一句两句。 李秀娥开始的时候还有些羞涩，后来也就自然了起来，能很正常地和大家说话。 韩七月这才放心许多。 毕竟，这两天李秀娥要住在家属区这边，如果不能和大家好好相处会很不方便。 “七月啊，之前崔主任还说要安排人去接小花娘儿两个出院，咋是你去接了？”黄盼蓝也循声出来，正好看到韩七月带着小花娘儿两个过来，遂开口询问。 “我正好路过，就接了小花和她娘过来。” “不要脸的娼妇，你怎么来了？我就知道，你是个下贱东西，我儿子不要你了，你还要上赶着来！” 就在这时候，不和谐的声音出现了。 韩七月看过去，是一个一脸尖酸刻薄的老太太，她并不认识。 但从她的话中，韩七月也能猜出来，这怕就是查兴旺那个渣男的娘了，听说这老太太还是个残疾人，怎么看着中气十足的？ 李秀娥的脸色变了，黄盼蓝以及其他正在围观的人面色都有些不好看了。 韩七月不动声色地朝着李秀娥站过去一点，她能看出来，李秀娥从骨子里害怕这个老太太。 她嗫嚅了一下，想解释。 “我没有……” “娼妇，我不会让你进门的，快点带着你的这个贱种滚！你这个扫把星，就是你祸害了我儿子，要不是你这个扫把星，我儿子怎么会被关进去？你还我儿子，你还我儿子……” 开始的时候，这老太太说话还算有条理，虽然在责骂人，但到底没有歇斯底里。 到了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她趔趄着走上前，上手撕扯李秀娥了。 众人忙将老太太拉开。 韩七月看着这个跛足老太太竟然还敢如此，脸色黑了下来。 “我没有要到你们家里去的意思，我的女儿我自己也会带着！” 许是被骂得狠了，李秀娥也不得不反抗了。 查老太没想到一贯以来被自己压制得死死的儿媳妇竟然会开口反驳自己，这如何能忍受？ “你这个扫把星，还敢犟嘴，你要不是为了来我们家，跑到棉纺厂干啥？” “查老太，你一口一个扫把星？这是打算传播封建迷信？”韩七月轻飘飘的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查老太以往在家的时候，总是这样骂儿媳妇和孙女儿，因此，并没有察觉自己说错了话。 现在被韩七月这样一顶大帽子扣上，瞬间吓清醒了。 她暗自后悔，怎么就忘了，这里可不是以前住的乡下，是棉纺厂。 “我就是口快，没有这个意思，小韩同志，你别误会啊！” 查老太对韩七月的态度可真是谄媚。 她心里恨韩七月多管闲事，可是面上还要表现得对韩七月十分恭敬。 她现在可算明白了，眼前这个看着妖妖娆娆的狐狸精可惹不得，还要巴结着！ “一时口快说出来，那就是平日里说习惯的。别让我再听到你说这种话，要不然，让你进去陪你儿子！” 韩七月威胁过后，直接带着小花和李秀娥去自己的宿舍里。 李秀娥到底因为查老太的缘故，脸色不好看，十分颓丧。 “七月，我……” 第193章 不会离开了 韩七月看着李秀娥欲言又止的样子，便猜测到她想说什么。 “秀娥姐，有些话别着急说。”韩七月立即制止。 有些话说出来容易，收回去就难了。 她不希望李秀娥因为一时的错误决定做出让自己未来都会后悔的事。 如果没有这份工作，李秀娥母女将来的生活会困难许多，甚至可能活不下去。 “七月妹子，我是真的怕天天这样鸡飞狗跳的，让人看笑话，还影响厂子里的团结。”李秀娥看着韩七月的眼神里都是愧疚。 她迫切地想要一份工作养活自己和女儿，可要是天天在这样的环境下，她不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样的磋磨。 即便已经不是查老太的儿媳妇，但她预感到，查老太绝对不会轻易饶了她。 甚至，现在这种情况下，查老太为了日子好过一些，还会继续吸血。 如果真的要面临这种情况，还是不要留下来更好。 她想让女儿吃饱饭，也希望女儿的以后都能安宁祥和快快乐乐地生活。 “查兴旺和刘红杏两个人都进去了，不是厂里的工人了！这里是棉纺厂的职工宿舍。” 韩七月淡淡地开口，提醒了李秀娥一句。 李秀娥被韩七月提醒之后，恍然大悟。 可不是么，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那两口子现在都已经进去了，厂子里肯定不能让查老太他们继续白白住着厂里的屋子。 想到这个刻薄的老太太很快就要回老家去，李秀娥心里是真的高兴。 只要查老太不继续留在自己附近，她就能完全摆脱查老太。 不是她软弱，而是对方是个老人，还是个残疾老人，做的稍微过分一点就会被人指指点点。 她能想到，如果查老太回老家，以后的日子会很精彩。 这几年，因为她儿子成了城里的工人，这老太太可没少干那些让大队里的人不乐意。 现在，她儿子成了劳改犯，与之前天差地别，不用想都能知道，大队里的人会怎么对待这个可恶的老太太。 查老太没想到会忽然杀出这么一个人帮李秀娥那个贱人，她一脸阴鸷地盯着李秀娥和韩七月的背影。 黄盼蓝正好看到了查老太这个眼神，只觉得整个人都不舒服，她觉得自己得提醒一下韩七月，要注意这个老女人！ 黄盼蓝说“我得跟着过去看看，我家七月这孩子年纪小，得有人帮衬着才行！” 一句话说完，她跟着去了韩七月的宿舍。 韩七月的宿舍里只有一张一米的单人床，但对于李秀娥和小花母女两个来说，肯定能住得下。 “秀娥姐，你这两天就先住在我这里，地方小是小了点，但勉强也够了，就是不能做饭，我这里有几张饭票，你带着小花去食堂里吃饭就行！” 韩七月一口气将需要叮嘱的事情都说完。 李秀娥忙推辞，脸上都是赧然之色。 “住在你这里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怎么能还要你的饭票？” 这可是饭票啊，每个工人都有定量，韩七月给了她，自己不就没了？ “也不是白给你的，秀娥姐，是我先借给你的，等将来你有了再给我就是。” 李秀娥这才想到，如果妹子不骗她的话，她以后应该也能当工人，说不得也有饭票，总有还这份人情的时候！ 她虽然要强，不想接受别人的帮助，但她手里的钱实在是太少了，还需要谋划母女两个以后的生活，只能一分钱掰开了花。 李秀娥十分认真地再三向韩七月道谢。 韩七月让她们安心住着，黄盼蓝也十分客气地说，要是缺什么，就来找自己，还给李秀娥指了指自己家的方向。 “小花能找到，让小花带你过来就行。你闲着的时候，带着小花这孩子过来，我们家有三个皮猴子，都认识小花。” 感受到黄盼蓝的热情后，李秀娥十分感动的道谢，然后才送二人出门。 看着韩七月简单的宿舍，李秀娥感动的不行，眼泪忍不住扑簌簌的掉下来。 已经好些年了，她几乎都不曾感受到有人对自己如此关心过。 “小花，咱们这两天要住在七月姨姨的宿舍里，你要听话，不能弄脏七月姨姨的房子哦！” 李秀娥看着整整齐齐的房间，宿舍里的一应物品几乎都是新的，让她不敢沾手。 小花乖巧地点头。 “娘，小花听话，以后你是不是就不会离开小花了？” 小花看了好一会儿李秀娥之后，忽然开口问。 李秀娥抱住小花瘦弱的身体说“七月姨姨帮忙，以后娘不会离开小花了，再也不会离开小花了。娘要把我们小花养得白白胖胖漂漂亮亮的。” 小花的肩膀被李秀娥的泪水打湿了。 小花也哭了。 “娘，小花能吃饱饭吗？就跟这几天在医院里一样。” 小花依旧十分怯懦。 “以后娘的小花都能吃饱，娘一定会挣钱让小花吃饱饭。” 摸着女儿瘦骨嶙峋的小身板，李秀娥都能想到，这两年女儿到底受到什么样的虐待。 刚才查老太还先继续欺负她，如果下一次被她遇到，不管别人会不会戳自己脊梁骨了，都要一巴掌扇过去。 不为自己，就为了可怜的小花。 再说韩七月和黄盼蓝出门之后，一起去领福利。 “七月啊，刚才我看着查老太看你的眼神可不大好，你得留心点儿，别被人给欺负了去。” 黄盼蓝从那个眼神就断定了，查老太不是个什么好东西，说不定会用什么极端的方式。 “黄奶奶，谢谢您，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韩七月真诚道谢，并不是十分害怕，不过是一个老太太罢了，还能拿她怎么样不成？ 不过，这样的人，还是早点弄走比较好，省得麻烦。 这件事，等过完中秋节回来就办，她相信，凭自己的能力，应该不难。 而此时的黄盼蓝，则已经想好了，这件事等晚上一定要对自家儿子说说，让他保护好七月，不能让七月被人欺负了去。 二人边说边走，很快到了小广场上。 瞧见韩七月过来，姜玉明立即乐开了花，一张大脸上都是灿烂的笑容。 这下看得周围其他人都傻眼了。 他们这位姜主任怎么露出这样一副遇到自家失散多年亲闺女的模样？ 韩七月同志确实优秀，但也不至于优秀到这个地步吧？ 姜主任知道不知道，自己这幅表情看着特别傻？ 第194章 缝纫机 “七月啊，你来了？这些东西可真不错，大家都很满意。” 韩七月但笑不语，其实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但这些人都是人精，哪里能不知道顺从领导？ 姜主任当成亲闺女的丫头，她们当然也要更加喜欢几分。 “韩助理，您先领？” 这是最直接表现喜欢和尊敬的方式。 “按照顺序来就行，我不能破坏规矩。” 韩七月笑着道谢之后，和黄盼蓝一起排队。 这下，大家对韩七月更加喜欢了。 明明能依靠权势，偏偏要自己排队，真是太难得了。 一时之间，厂子里的大姑娘小媳妇们都对韩七月更加热络了起来。 周围的几个人十分热络的和韩七月聊天说话，像是认识多年的人。 而更远一些说不到话的，则是一脸羡慕的看着能和韩七月套近乎的人。 “七月，我记得装车的时候，你说多装了二十份是给另外一个单位，要不要我们单位的车帮忙送一下？”姜玉明凑到韩七月身边，想起这件事，便顺嘴问一句。 回来的时候，太激动，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应该刚进城就卸下来的。 二十份，让七月这娃怎么送？ 韩七月这才想起来，自己还答应了吴解放呢，怎么一高兴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我也是刚想起来，这是派出所委托我帮忙弄的。要是咱们从厂里的车能送一送再好不过了。” 韩七月也不客气，二十份东西靠她自己送过去，可别说笑话了。 “厂长刚才说了，等下你回家的时候，让咱厂的吉普车送你回去。到时候正好一起拉上。对了，七月，你要是想再给家里采购点啥，就一起采购了，反正有车也方便。” 姜玉明还不忘记提点一下韩七月，他知道韩七月混黑市，当然也能猜到韩七月手里应该不缺钱，大过节的，给家里买点儿东西也正常。 厂里的职工们听到姜玉明说厂长让厂里的车送韩七月回家，说不羡慕嫉妒那是假的。 但有些事，羡慕嫉妒也是羡慕不来的，人家就是有本事。 韩七月听到可以趁机带东西回去，也不排队了。 “黄奶奶，您先排队，我先去给家里买些东西。” “哎呀，你这孩子，一会儿时间就轮到你了！”黄盼蓝忙说。 “反正也不会少了我的一份，我先去买东西吧！”韩七月利索的挥挥手，已经离开。 这是按照人头准备的东西，还有多余的，不会短了自己一份。 何况，这些东西大都是她拿出来的，就算不领其实也没太大关系，但韩七月不想给人造成一种自己不缺物资的感觉，因此才会在这里排队。 离开了小广场之后，韩七月直奔库房。 韩七月手里还有不少布票，想着答应大队长的布料，韩七月便打算先去库房里买布。 守着库房的还是同一个人，他看到韩七月再次过来，还真挺惊讶的。 不过随即想起来，韩七月同志现在的身份可今非昔比了，与以前大不一样呢。 她手里有批条也正常。 年轻小伙子问清楚了韩七月的需求之后，很是热情的帮着韩七月挑选布料。 这一次韩七月打算把空间里的缝纫机拿出来带回家。 缝纫机不是新的，而是庄家用过的，上辈子就得到了，这辈子正好拿出来用。 之前找不到合理的借口，现在拿出来也不显眼了。 将布料都装在背篓里之后，韩七月再去供销大楼一趟，自然，去供销大楼，也没买什么东西，只是让自己打算带回去的东西过个明路罢了。 韩七月在外面逛了一个多小时时间，再次回来的时候，果然是大包小包，脚底下还放着一台缝纫机，看着像是用过的。 “小韩助理，要不要我帮你送进去？”有人看到韩七月之后，热情的说。 韩七月忙摇头，然后又连连点头说“不用搬了，能麻烦您进去给姜主任说一声我在厂门口等着吗？” 韩七月想了一下，还是不打算进去了，至于车上装东西，韩七月一点都不担心姜玉明会私藏。 热情的大嫂子原本想说自己帮韩七月看着这些东西，但随即想到，这些可都是好东西，要是看的时候少了什么说不清楚。 她爽朗的笑着应声“行，我走快些过去。” 大嫂子快步走了，韩七月便继续在厂门口的大树下踩蚂蚁。 好在，很快吉普车就出来了，车上不光下来了小司机，还有姜主任。 “七月，二十份我都装在车上了，还有你的一份，也帮你领了，都在车上……” 姜玉明话说了一半，看到韩七月脚底下这么多的东西，吃惊了。 “怎么这么多？” “一不小心就买多了，我这个人手松，拿不住钱！” 韩七月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 这一点姜玉明倒是十分相信。 韩七月这娃，能挣钱，能挣钱的人吧，大都有一个特点，就是能花钱！ “还有一台缝纫机呢？看着像是二手的。” 韩七月四下看了看，小心翼翼的对姜玉明说“刚才正好遇到有人出售二手的缝纫机，咬咬牙就买下来了，可占了大便宜了！” 二手缝纫机，别的不说，光是不要票就是占大便宜了。 “遇到合适的二手货，买回去其实也不错。”姜玉明也觉得挺划算的，因此十分赞成的说。 “韩助理，我帮您将这些都装在车上，不过这样一来，车后排就装满了，您前面还得抱着点东西。”小司机十分恭敬地对韩七月说。 韩七月立即说“这没啥，等到了派出所，卸下去一部分就松快了！” 很快，东西都装上车，姜玉明又叮嘱小司机几句，才让二人出发。 他们先到了派出所。 到了派出所的大门口，韩七月从车上跳下来，直接去找吴解放。 吴解放听到韩七月过来的时候，高兴的不得了。 “哎呀，这是给咱们送福利来了，臭小子们，你们有福气了。”吴解放拍了一个小伙子的后背之后，欢喜的说着，人已经朝着大门口跑。 “真的？头儿？”小警察在后面追着问。 “还能哄你？哄你有月饼吃？”吴解放没好气的对年轻的小警察说道。 看着挺精明一个娃，咋就是个傻的呢？ 第195章 柠檬树下 年轻小警察只是嘿嘿笑着。 他心里高兴着呢，之前副所长可是泄露了秘密，这个中秋节给他们准备了不少好东西。 原本还想着副所长肯定在骗人，物资紧缺，整个城市的供应都跟不上，哪里有多余的东西给他们？ 但副所长说东西已经来了，让搬东西，那就是中秋节的福利已经送过来了。 想着外面站着的棉纺厂的小吉普，年轻人不由想着，该不会是从棉纺厂给他们弄了点布料吧？ 要是真的能弄点儿布料，其实也不错。奇快妏敩 看到韩七月的吴解放，像是看到了亲人一样，那叫一个热情无比。 “七月妹子，你可来了，你都不知道，哥有多想你……”吴解放喋喋不休地开口。 这幅眼看着就要长篇大论的架势，让韩七月怀疑，真是唐僧附身了！ “吴所长，东西给您送过来了，您看一下合适不？” 韩七月都有点害怕吴解放这样热情的样子了，立即开口打断了吴解放的话。 “妹子，你送过来的东西哥还能不相信吗？不用看，就知道合合适适。” “臭小子们赶紧去搬东西，一人一份。给没在的兄弟们也一起搬过来，别漏谁！” 几个年轻的小警察得到了吴解放的安排之后，立即着手开始搬运。 “所长，韩三阳回家休息了，这份东西放哪里？” 有人已经看到了，篮子里装了不少好东西呢，好像还有肉。 因此，显得特别激动。 吴解放瞪了一眼说“傻不傻啊，我七月妹子是三阳的亲妹妹，让她带回去就行了！” 那人其实并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想着，要是留在所里，韩三阳一时半刻回不来，他就可以想办法将肉带回家去，然后给韩三阳点儿钱。 这个年月，钱虽然却缺，可是更缺的是票啊。 不要票的物资，永远都是最抢手的。 他忙说“看看我，都高兴傻掉了。” 这话倒是没引起其他人的怀疑，毕竟，真是好东西，大家都激动呢。 有了这些好东西，这个中秋节就好过了。 吴所长今年真给力，给他们解决大问题了。 吴解放看着十多个篮子从车上一个个地取下来，忽然想起什么，又开口了。 “我的一份也不用搬下来，让我妹子一起带回去。” 韩七月冷不防听到吴解放这话，差点把自己给呛住了。 她正打算说什么，被吴解放给堵住了。 吴解放凑近韩七月身边，压低声音对她说道“妹子你先别着急拒绝，这也不是送给你的，是我帮老陆孝敬老人家的。” 吴解放说这个话，韩七月倒是一点都不怀疑。 毕竟吴解放和陆景明的关系她是能看出来的。 这俩人的关系应该是不分彼此，不分你我。 陆景明不在，吴解放帮他孝顺一下老人也是理所当然。 “行，我知道了，我一定送到位。”韩七月点头。 只要不是送给自己家的，韩七月便觉得没有太大关系了。 “辛苦妹子了，等回头你回来了，哥请你去吃饭。” 韩七月忽然想到什么，开口问“吴所长，要是您有空闲时间，可以去我们家过中秋节。” 韩七月说的声音可不小，足够让在场的人听到了。 吴解放原本想说自己很忙，怕是没时间，但随后想到了什么，笑着开口“要是明天下午能抽出时间，我就去。” 他也没敢将话说得太死，万一有急事抽不出时间，那就没办法去了。 韩七月也不客气，挥挥手再见。 看着韩七月坐上小汽车离开，派出所的小同志们羡慕得不得了。 差不多的年龄，为啥人家能坐得上小汽车，他们只能骑自行车？ “吴所长，韩三阳家到底啥身份？” 有人忍不住问出口。 他们之前问过韩三阳，韩三阳说，他们家就是乡下人家，但看着韩三阳妹子这样，显然不是寻常的乡下人家啊。 “还能有啥身份，不就是大队的寻常社员？”吴解放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还不赶紧忙起来，明天晚上不想陪着家里人过节？” 几个小年轻一人拿了一份东西，飞快地跑回各自办公室去了。 韩七月坐着小汽车一路朝着团结大队直奔而去。 一路上十分平顺，不得不说，小汽车跑路就是快。 吉普车车轮飞快转动，扬起一路尘土。 韩七月坐在车里，这个年代的车密封不是很好，吃了一嘴的土。 算了，看在比自己走要快很多的份上，韩七月决定忍了。 她在心里盘算，这一次回家，缝纫机过了明路了，等之后还要找个好机会，将自行车也拿出来过个明路才行。 小汽车很快到了团结大队的地界上。 今天团结大队的社员们只在早上忙了一会儿时间，下午各自回家准备过节了。 男人们都在自己家的自留地里忙着，女人们则在家里忙着家里的活儿。 小孩子们则是愉快地在外面玩耍。 也不知是哪个小孩子先看到了小汽车，大喊一声，随后很多小孩子喊了起来。 小孩儿们的声音又让大人们都听见了，很多人好奇出门去看，就看到了疾驰而来的小汽车。 “哎呀，又是一辆吉普车嘞，也不知道是不是上一次找韩家的那辆。” “我瞧着有可能，看着差不多。” “真是羡慕老韩家，这日子，就这么好过起来了。” 有人忍不住露出羡慕嫉妒的表情。 “以前老韩家让娃们读书的时候，你是咋说的？你说老韩家几个人都是傻子，咋了，现在看出人家聪明了？” “你说的是，我现在算是看出来了，韩老太那个人，是真的不简单，比个男人有远见！” 他们虽然嫉妒，但不得不承认，确实比不上韩家人看得长远。 前几年，韩家日子确实过得不好，但家里娃都是读过书的，现在日子不就好过起来了？ “我看着这个方向，确实是去老韩家了。” “算了，咱还是别羡慕嫉妒了，好好的忙才是正事儿！” 有人心酸得看不下去了，大队里就来了这么几趟车，都和韩家有关系。 一样都是在土里面刨食，为啥韩家就是过得比他们都好呢？ 当他们看到，车上走下来的人居然是韩七月的时候，简直就到了柠檬树下。 心里酸得都快冒泡了。 再看小司机对韩七月恭敬的样子，他们更是觉得连嫉妒的心都没有了。 第196章 学踩缝纫机 “乖乖，坐小汽车回来的竟然是七月。” “听说，七月在城里混的可好了。” “城里人咱村也不是没有，老李家那个谁，几年前招工出去，现在两口子回来，也只有自行车，咋七月就这么能干？” “谁知道呢，许是老韩家的运道到了。” “嘘，这话可不能说。” “这不是就咱们俩，要是有别人我肯定不敢说。” 类似的话在大队里好些地方说着。 韩七月在小司机的帮助之下，将车上的东西都搬了下来。 韩家人听到了汽车的声音都出来的时候，东西已经搬的差不多了。 “七月啊，你咋又带了这么多东西回来？” “今天有车，就多买了些东西，省得回头买了东西，还得我自己背回来。” 韩七月这话说的家里人都不再开口了。 也是，七月这娃，每次回来大包小包背着好多东西，着实辛苦。 “哎呀，还有一台缝纫机呢。” 首先发现缝纫机的并不是韩家人，而是过来围观的邻居。 “正好遇到有人急需用钱，要出售这台缝纫机，就买下来了。用了好几年的旧东西，没花多少钱。”韩七月连忙笑着说道。 这些话，一是对家里人解释，二是省得外面的人议论。 “看着旧了，但只要能用，就比手缝要快。” 固然是旧的，但依然引起了大家的关注。 甚至有婶子开口说“七月啊，以后我们来你们家缝衣服成不？” 韩七月听到这话的时候，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主要是她之前根本就没有预想过有人会这么说。 “我家七月才买回来，都还不会踩缝纫机呢，等我们学会了再说。”韩奶奶立即开口给孙女儿解围。 韩七月立即配合“我光顾着贪便宜了，哎呀，还不会用呢，这可咋办？” “慢慢摸索吧，就是多花些时间。” 祖孙二人一唱一和的时候，家里其他人已经将东西都搬进去了。 东西搬完了，小司机立即提出告辞。 韩七月拿过一只篮子，里面装了十多个果子。 “今天辛苦你了，这些果子你带回去给家里人吃。” 肉什么的，当然要给自己家里留下来，要是真的拿出来送人，太显眼了。 但果子就不一样了，是庄户人家有的东西，送人不小气，也不招人嫉妒。 小司机看着果子，给韩七月道谢。 厂里今天一人才分了几个果子，他来这一趟就能带回去十几个。 “谢谢韩助理，我先回去了，中秋快乐！”小司机心情好，说话的时候，都多了几分愉悦，甚至还热情的祝韩七月中秋快乐。 “中秋快乐，路上小心一点。” 等小司机走了，韩家人回家。 但大队里社员们的议论之声却越来越多。 团结大队被小汽车专门送回来的人，韩家闺女是头一份呢，就是大队长都没这个殊荣。 韩奶奶等人的目光都被缝纫机给吸引了，甚至连韩七月带回来的其他东西都没注意到。 “七月啊，这台缝纫机你花了多少钱？”韩奶奶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之后问。 “奶奶，就花了三十块，我看过了，能踩，没毛病。” 全新的缝纫机，除了要缝纫机票，还要一百三十块钱，这台用了七八年的缝纫机三十块钱买下来，绝对划算。 果然，听了这个价格，韩奶奶也就不说什么了。 家里人多，针线活总也做不完，尤其是七月带回来布料之后，忙碌之余要给家里人每个人都做衣服，三个女人更是顾不过来。 有了缝纫机，问题就都解决了。 “奶奶，我又带了不少布料回来，虽然都是瑕疵布料，但我仔细挑选过，裁剪仔细些，缝衣服没问题。” 韩奶奶惊讶的说“七月啊，违法乱纪的事咱可不能做。” 孙女儿这才去城里多长时间，就连续两次带回布料，咋想都觉得不对。 “奶奶，上次是姜主任为了让我帮忙采购物资给的批条，这一次是厂长奖励我给的批条。” 韩奶奶听到韩七月都能说出来路，也就放心了。 “七月啊，这次多少？” “这次比上次还多，本来有一百米，我淘换了些棉花，剩下的都带回来了。” 韩七月这次回来的时候，带了棉花，因此她只带回来了一部分布料。 还顺便在韩奶奶跟前虚报了数量。 果然，韩奶奶并不怀疑。 姜主任只是主任，就能给五十米的批条，厂长给一百米也不算啥，再说，都是瑕疵布料，给了钱的。 韩奶奶想着，心里也就淡定了。 “要是没有这台缝纫机，这么多的布料要做成衣服都能累死人，现在有了缝纫机就好了。”韩奶奶念叨着。 “娘，可是我们都不会啊，怎么办？”杨春芝看着缝纫机，根本不懂怎么用。 韩七月笑道“大娘，没事，我会，等会儿我给你教，容易的很。” 杨春芝听到韩七月说自己会，立即笑了。 “还是我家七月能干，啥都会！” “赶紧把手头的活儿干完，今晚我做饭，你们两个跟着七月学缝纫机。” 韩奶奶这么安排，大家立刻忙起来。 今天主要的任务就是腌咸菜做萝卜干，咸菜已经腌好了，但萝卜干还没有切完。 韩家人多，到了冬天需要的菜也多，除了要储存白菜萝卜土豆之外，就是咸菜萝卜干过日子。奇快妏敩 这会儿，院子里已经晒了好多萝卜干了，几张用来晾晒东西的席子上面都快晒满了。 “奶奶，这么多呢。”韩七月帮忙翻动萝卜条。 “这些还不够，明天有时间还得再切点儿。你别看着多，晒干水分就少了。” 韩七月点头，她估计，这些也就够腌制一坛子的。 往年腌制萝卜干，放的调料少，味道其实并不怎么样，今年韩七月打算弄些调料出来，肯定好吃。 但好吃也意味着更加费一些。 多腌制一些也好，省得不够吃更麻烦。 “六哥，明天我们去山上？”韩七月最感兴趣的还是上山摘栗子。 栗子可是好东西，又能当零嘴，又能吃饱，难得的好东西。 等从山上弄下来之后，她放一些在空间里，能保险，到了过年烤栗子吃，香的不得了。 “行，咱们明天就去山上，我前天偷偷去看过了，两棵树上的栗子都好好的。” 那两棵树长的地方比较偏僻，而且周围还有其他大树掩藏住了，要不然到这时候，只怕也没有了。 第197章 练习技术 一家子人说话的功夫，萝卜切完了，大家收拾收拾，清理战场。 杨春芝来不及休息，催促着韩七月，让韩七月教自己踩缝纫机。 “大妈，时间还早呢，一会儿就学会了。”韩七月忍俊不禁的说道。 “还是赶紧学吧，天黑得越来越早了，得抓紧给你们做衣裳。” 以前没有布料的时候也就罢了，现在有了布料，总不能继续委屈孩子们。 接下来，韩七月开始了认真的教学时间。 杨春芝和夏秀禾两个人都是聪慧的，不过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就都学会了。 虽然两个人踩出来的线都是歪歪扭扭的，但韩七月觉得这就已经很不错了。 熟能生巧，学会的技术之后，剩下的就是认真练习。 练习的布料，用的是家里的一件破衣服，缝缝补补穿了很多年，都已经看不出来本色是什么了。 这些破布，杨春芝不心疼，但她看着一卷线越来越少，到底心疼。 “七月，我们还是空踩吧，这么踩浪费线。” 乡下人，一根线也得节约着用地。 她们妯娌两个这一下午用掉的线，都够做两身衣裳了。 “有些是不能省的，大妈。再说了，这些线到底也不算啥，你们练好了，以后做衣服就不浪费了。要是现在功夫不到家，等回头做衣裳，不光浪费线，说不定连料子都浪费了。” 韩七月的空间超市里，各色的线多得很呢，就一台缝纫机，几辈子都用不完。 听到学习不好，以后说不定还要浪费布料，杨春芝只能咬牙继续踩缝纫机。 只是，她嘴里却忍不住念叨着“早知道就不学了，手工做衣裳虽然慢一点，但总比这样浪费要好。” 她迫切地希望能踩好，但越是着急，踩出来的线越是歪歪扭扭的。 “大妈，您别多想，就正常地踩，肯定比现在好，您就是太着急了。” 韩七月让杨春芝先休息一下，换成夏秀禾上手。 杨春芝也觉得自己似乎太急躁了，她坐在一旁喝水，顺便缓和心情。 “我一想到那些线被我浪费了，就心疼得不行。七月啊，这线质量真好，贵不贵啊？” 线自然是贵的，但韩七月却不能直接说贵，而是笑道“也不算贵，大妈，您别总想着钱，你想想，我们家现在能缺这点线吗？” 杨春芝显然不赞成，连连摆手说“七月啊，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老人家们都说，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咱得好好地算计着过日子。” “大妈，钱是赚来的，不是省下来的，不相信您想想，这些年，咱们家赚钱少，就算再怎么算计，一年能存多少钱？” “可现在不一样了，三哥有工资，我有工资，二哥有津贴，年底还能有工分，咱们家一年就能存好几百块钱。” 听到好几百这样的数字，杨春芝还不敢相信，咋就这么多？ 他们家这些年下来，才存了多少钱？ “您还真别不相信，我给您算算。” 听韩七月给她算了一遍之后，杨春芝忽然觉得，七月说的好像没错，确实有这么多。 瞬间觉得自己财大气粗的杨春芝觉得这点儿线的钱还真不算啥。 “大妈、妈，你们先练着，我去帮奶奶做饭，有啥事儿你们喊我。” 二人基本上算是上手了，韩七月觉得自己也不用继续待着。 韩奶奶在厨房里忙活着，脸上都是笑容 “奶奶您想啥呢？这么高兴？” “月啊，奶奶真没想到，这辈子还能看着家里添置一个大件儿。人家都说三转一响，可奶奶总觉得，咱们家这辈子也看不到三转一响的影子，谁知道，这就来了。” “奶奶就是一台二手货的缝纫机，以后，咱们家还能有自行车、手表这些。以后说不定还能有电视机。” 韩奶奶乐呵呵地笑着说“这个我可不敢想，这辈子能听听半导体我就满足了。” 祖孙两个说说笑笑的，一顿饭就做好了。 韩七月去堂屋里喊两个妈妈吃饭，夏秀禾和杨春芝两个人的缝纫机技术基本上能看了。 二人都很兴奋，出来吃饭的时候，还激动得不行。 楚建国当然听说了韩家今天弄了一台二手缝纫机的事，他也高兴，甚至想着要不要让韩家人帮自己也做一件新衣裳。 只是布票太缺了，他自己存的不够。至于韩家其他人，则已经开始畅想过年的时候能不能穿上一套新衣服。 他们可是有些年没有穿过新衣服了。 韩七月听着哥哥们的畅想，看着哥哥们脸上真诚的笑容，心里那个舒服就别提了。 “几个臭小子，干活不行，学习也不行，就想着美事儿呢，你们就不能向建国学学？你看看建国这娃多稳重。” 别人家的孩子楚建国听了韩奶奶这话，尴尬的笑笑。 “韩奶奶，我这可不是稳重，我也想穿新衣服，这不是条件不具备吗？我攒了两年，才攒了四尺布票，可不够做一身衣裳。” “建国哥，我弄了些瑕疵布料，不要票，但要钱，你要是想要，我想办法给你匀一身衣裳的料子。”韩七月听到这话，微笑着问。 楚建国听这话，欢喜得不得了。 他不是没想过请韩家给自己帮忙匀一身料子，只是韩家人多，就算韩七月在棉纺厂上班，也未必就能弄到给家里人做新衣服的料子。 现在韩七月主动开口，楚建国哪里有不同意的。 “七月，我按照好布料的价格给你，另外，还得请婶子们帮我做，我再多给一块钱。” 虽然是瑕疵布料，但楚建国怎么可能不明白，棉纺厂的职工自己肯定要选好的。 估计做成衣裳，根本看不出来是瑕疵品做的，因此，他愿意给正规布料的价格。 杨春芝忙就要推辞，却听到韩七月先开口了。 “那行，等回头让我奶奶把你的衣服裁好就可以做了。” “吃完饭就量可以吗？”楚建国眼睛都要闪闪发光了。 “行！”韩奶奶听孙女儿都谈得差不多了，便也不推辞，直接应下。 韩家一众臭小子们原本想着家里有缝纫机了，很快就能穿新衣服了，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他们用力地瞪着楚建国，可楚建国一副没感觉的样子，急匆匆的吃饭。 一大碗的疙瘩汤，他恨不得一口吃完，立即就量体裁衣。 第198章 分肉的结果 韩家几个哥哥瞪了半天，人家根本不理，也只能作罢，闷闷地端着碗吃饭。 韩七月正好看到，吃饭的她都没忍住笑了。 吃罢了晚饭，韩奶奶原本想将韩七月叫到屋里。 还没开口，就被楚建国截胡了。 “韩奶奶，现在给我量？” 韩奶奶倒是没想到，楚建国还是个性格急躁的人呢。 她笑道“行，先给你量，量完了，你看看要啥样的。” 楚建国一听，更加开心了，这意思是，还能选布料选样子？ “家里有蓝色的布、黑色的布，还有点军绿色的，你要什么样的？” 这三种布料，市面上寻常见，男人们大都穿着三种颜色。 楚建国其实挺想要一套军绿色的衣服，但想着过年回家的时候，要是能穿一套蓝色的中山装也十分体面。 他迟疑了。 “要不，就做一套中山装吧，等过年的时候穿着回家，体面。” 韩七月看出楚建国的纠结，建议。 她其实也是想到等过完年，楚建国就应该去上大学了，到时候，穿中山装更合适。 楚建国有选择困难症，但听人劝，被韩七月这么一劝之后，立即决定下来。 “那就蓝色中山装吧。” 韩奶奶痛快地给楚建国量体，将一组组的数字记下来。 “最近就要秋收了，怕是没时间做，得等到秋收之后，小楚知青，没问题吧？” 韩奶奶想着等过了中秋就要开始秋收，到时候，从早到晚都在地里，就算有缝纫机也用不到。 “行，反正秋收的时候，也不穿。” 韩家人要秋收，楚建国一样要秋收，自然不着急。 等楚建国和韩家兄弟几个都走了之后，韩奶奶拉着韩七月到了堂屋里。 “七月啊，你最近给家里补贴这么多，手里的钱早就没有了吧？” 韩奶奶放在炕头上的老旧沉重的开木头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布包。 这个小布包，韩七月认识，是韩奶奶放钱的小包。 不过，这个小布包虽然包着韩家所有的现金，但一直都没有鼓起来。 “奶奶，我身上还有钱，你放心吧，我有办法赚钱，还有工资，不会苦着我自己的。” “可也不能总让你给家里贴钱，这五十块钱，你先拿着。” 韩奶奶从里面数出来十张大团结，小心翼翼地递给韩七月。 韩七月看到，韩奶奶的布包里少了这五张大团结，瞬间缩水不少。 “奶奶，我说真的，我手里还有钱，这些您存着，还要给我哥哥们娶媳妇呢。” 听到娶孙媳妇，韩奶奶迟疑了，但还是坚持“七月啊，虽然给你哥哥们娶媳妇也要紧，但总不能可着你一个人剥削不是。” 韩奶奶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 她老人家觉得，家里现在条件改善都是韩七月一个人的功劳。 一大家子人呢，就指望着韩七月一个人扶持，也着实丢人了一些。 听到韩奶奶用了剥削这个词，韩七月都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奶奶还真是好玩，怎么就想出来剥削这样的词？ “奶奶，都是一家子人，哪有这么生分。再说，以后家里日子好过了，您还能亏了我？” 即便家里日子不好过，家里人也从来没想过亏待她，因此，重生回来的韩七月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和家里人生分，而是尽自己的能力帮着家里。 她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带着家里人一起吃香喝辣！ “月啊，你现在在外面上班，花钱的地方多，要是手里没点钱，万一有事，被人笑话了咋办？” 韩奶奶还是不放心，她老人家一辈子日子过得都不好，但就是信穷家富路这句话。 家里不管咋说都能过，到了外面看不行。 尤其她家七月现在也是体面人了，没听那小司机一口一个韩助理的叫着？ 老太太虽然不知道助理是个什么位置，但肯定不是一般人，说不定就是个领导嘞。 “奶奶，我有需要的时候，就给您讲，到时候您再给我钱就行了。” 韩七月手里其实还有不少钱，别的且不说，光是这一次，她就赚得盆满钵满。 韩七月拒绝的坚决，韩奶奶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顺着孙女儿的意思。 “那好吧。月啊，你在外面，要是钱不凑手了，一定要给奶奶说，别让人笑话你。” 韩奶奶虽然将五十块钱收回去了，但还是忍不住叮嘱韩七月几句。 韩七月觉得心里暖暖的“奶奶，你放心吧，我不会苦着自己。” 也不会苦着家里人！ 韩奶奶这才算是放心了。 随后祖孙两个又说起早上分猪肉的事儿。 韩七月重点就是想问问，大队长有没有给陆家二老分肉。 “一个大队的社员就杀了一头猪，一口人三两三，我们家人多，分了三斤多，小楚知青要求他的一份也与咱家放在一起。”奇快妏敩 韩奶奶絮絮叨叨地说着“你可是不知道，今年咱们家分肉的顺序可提高了不少，要是往年，总要偏后一点，今年都到前面了。” 韩七月问“大队长给的啥理由？” 大队里各家的顺序基本是定了的，有人提前，其他人家就要延后，那些被延后的人家能服气？ “说了，说咱家二阳是军人，三阳是警察，都在为人民做贡献，还说了，你帮着咱们大队干大事儿呢，都是功劳。” 韩奶奶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都笑出花儿来了。 果然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往，她可从来不敢想，自家还有这样的好时候呢。 “那大队长给陆家二老那边分了一点没？” “他们是最后分的，到了他们的时候，好肉没了，就连点儿瘦的都没了，大队长做主，给分了半个猪肝和几块猪大骨。” 韩奶奶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了。 陆家老两口，韩奶奶接触不多，但觉得这老两口都是不错的人。 “奶奶，我们厂里今天分的福利里有肉，三哥他们派出所和我们一样，派出所额吴所长把他的一份让我捎回来了，说是给陆家二老的。” 韩奶奶说道“我就说，为啥你又带回来三个竹篮子，还都装得满满当当的。” 她是做饭的时候看到的，当时忙着，也就忘了问。 不过，不知道这三份东西的用途，韩奶奶便没动。 “等下我送一份过去给陆家二老，正好今天分肉了，大队里很多人家都吃肉，也不显眼。” 第199章 韩奶奶的大月饼 韩奶奶点头“你说的是，等下让你妈和你大妈切肉炒臊子，我们两个去送。” 放韩七月一个人去，韩奶奶是无论如何都不同意的。 “我三哥等下就回来了，让我三哥陪着我去就行，奶奶您都忙了一整天了，休息休息。” 韩奶奶说“你三哥不是去小学堂了？” 韩七月掩嘴笑着说“我三哥可不是能耐着性子看书的人，估计还要闹腾，到时候肯定被撵回来。” 这边话音未落，就见韩三阳吊着脸进门了。 韩奶奶看着孙子回来，连连给韩七月点赞。 然后笑着骂道“真是个没出息的，让你妹妹一眼看穿了！” 韩三阳可不知道自家小妹和奶奶刚才说的话，十分不满的嘀咕。 “不就是随口说了两句话，他们就把我撵出来了，真不讲道理。” “既然回来了，陪着你妹妹给陆家那边送东西过去，你领导捎过来的。”韩奶奶毫不客气地安排。 韩三阳与吴解放关系不错，也知道吴解放与陆家有些关系，因此拎着篮子就与韩七月一起出门了。 “三哥，你真这么不喜欢读书？”走出大门，韩七月还是忍不住好奇地多问一句。 “不喜欢，看书太枯燥了。”韩三阳连连摇头。 韩七月也不勉强。 “小妹啊，你在棉纺厂咋样？要是有人欺负你，你给哥说。” “三哥，我现在咋说都是个小领导了，还能被人给欺负？再说了，厂子里的都是人精，人家还能打听不到我三哥是公安？” 韩三阳被韩七月专门提出来说了一句之后，只觉得整个人都圆满了。 韩七月这一次去陆家，只送了吴解放给的一份东西，自己没有多余贴补。 她估计，要是吴解放明天过来，肯定还要带些东西。 二老现在身边不适合有太多好东西。 还是等二老吃上一段时间，自己再补贴吧。 陆家二老听说是吴解放给的，连声说着是他们连累了孩子们。 “正好今天晚上大家都炒肉臊子，你们也炒一点。” 韩七月把篮子里的肉单独拿出来给陆奶奶。 “今天大队里给分了猪肝和猪大骨，这会儿又有这么一大块的肉，过年都没这待遇啊！” “陆奶奶，您放心吧，过年肯定比这个好，以后啊，会一年过得比一年好。” 这些话，陆家二老也听韩七月说过，但一直没有放在心里。 这些年下来，好日子没见到，吃苦受罪倒是没少。 “猪肝补血，你们二老多吃一点有好处，留一点煮猪肝粥味道也好。” 韩七月想起二老身体亏空的厉害，忍不住多叮咛几句。 “每天都要吃一个鸡蛋，可别舍不得，你们身体好了，陆景明同志才能安心。” 提起陆景明，韩七月又想起，收到陆景明的信之后，一直忙着，还没写回信呢。 “陆爷爷，陆奶奶，你们要不要给陆景明同志写信？等我回头一起寄出去。” “不用了，你给景明说说，我们一切都好，吃得喝得比在农场里的时候好太多，我们的身体也逐渐好了，让他别担心就行！”陆爷爷摇摇头。 老人谨慎，觉得写信风险太大，让韩七月隐晦地在信里提几句就行了。 韩七月应下，决定今天晚上回去就把给陆景明的信给回了，等改天回县城就寄出去。 该说的都说完了，韩七月这才告辞回家。 晚上坐在空间里给陆景明写信，韩七月觉得可以写的有很多，但真的铺开信纸，又觉得没什么可以写。 纠结了大半天，韩七月写了两大页的纸，大都是隐晦地表达了陆家二老现在过得很好。 等写完信，韩七月又开始看书，等看得累了，才从空间出来睡觉。 一宿无话，第二日起床之后，韩七月没有去山上，而是直接开始做饭。奇快妏敩 等韩奶奶等人听到响动起床的时候，早饭都已经做得差不多了。 “奶奶，洗漱后就能吃饭了。”韩七月从厨房里探出脑袋“我温了一锅水，洗脸刷牙水温正好。” 韩奶奶点头“你这孩子，也不知道多睡一会儿，难得今天过节，还要这么早起床。” 虽然是嗔怪的话，但韩七月却从话里听到了浓浓的关切之意。 “想着今天要上山，我激动得睡不住了。”韩七月脸上都是灿烂的笑。 韩奶奶被韩七月这话给逗笑了，觉得到底是个孩子。 “你这孩子，这座山，从小到大你上了不知道多少回了，还为这么点事睡不着，看你这点出息！” “奶，我这不是想着，等晚上回来了，就能吃炒栗子了，那味道真的香呢。” 韩七月一面说话，一面利索地将锅里的葱油饼翻了一个个儿。 想着中午肯定不会下山，她早上做了葱油饼，还给家里人都煮了鸡蛋，因楚建国也要跟着一起去，韩七月便多煮了几个鸡蛋。 韩奶奶看着韩七月煮好的一盆鸡蛋，心有点疼，但也只是转瞬就罢了。 家里现在也有好几十个鸡蛋呢，又不用把鸡蛋拿出来换油盐酱醋，这些鸡蛋就放着让孩子们吃吧！ 韩七月煮的蔬菜粥，不过，里面放了剁碎的肉末，就变成了营养丰富的蔬菜肉末粥。 就着葱油饼，一人一大碗粥吃下去，韩家众人就打算上山了。 路上遇到其他人，看着韩家众人一人一个大背篓，还拿着绳子，都好奇。 “你们这是上山干啥？看着阵仗大得很。” “今天正好不用上工，娃们也都在家，去山上弄点柴火回来过冬。”韩大伯笑着回答。 众人也不怀疑，今天难得休息，有些人家就在屋里躺着准备过节，有些人家则和韩家一样准备上山。 其他人看着韩家浩浩荡荡一水儿的年轻人，说不羡慕嫉妒都是假的。 人多力量大啊，这一天下来，整个冬天的柴火都够用了吧？ 不过，这种事羡慕不来的。 “韩奶奶今年不上山？” “家里人多，不用老人家上山了。”韩大伯一脸骄傲的说。 这会儿，韩奶奶带着两个儿媳妇在家里继续忙活家务活呢。 今天有一项大工程，就是蒸月饼。 这是当地除了过年蒸年馍馍之外，最大的一项工程了。 周边乡镇不买月饼，都是自己做，而且，都是用蒸笼蒸月饼。 按照当地的讲究，月饼蒸的越大越好，韩奶奶每年都是带着两个儿媳妇可着蒸笼蒸一个大大的月饼。 往年为了蒸月饼，韩奶奶从上半年开始就要存白面。 今年倒是不用，韩七月这几次回来，带回来的白面不少。 除了蒸一个大月饼之外，还能有富裕的面粉蒸几个小月饼呢。 韩奶奶做蒸馍的手艺，在全大队都是数一数二的。 她蒸月饼的时候，不光层数多，而且上面还有面雕。 前些年，有栩栩如生的龙凤，这两年，不敢做龙凤，就只在上面摆放各色花朵。 韩奶奶还会做上几只憨态可掬的小兔子点缀，十分漂亮。 等韩奶奶的大月饼终于上锅蒸的时候，韩七月等人也到了目的地。 第200章 在山林里寻宝 别说，这地方，要不是有韩陆阳带着，韩七月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这里的。 她也算是大山里长大的孩子，但是不像韩陆阳这样比较淘气到处跑。 这段时间她虽然上山比较多，但实际上以锻炼为主，并没有深入荒无人烟的地方。 韩七月四下打量了一圈儿，别说单从周围的环境看，这里还真的挺不错。 韩七月好奇问道“六哥，你怎么找到这地方的？” “我有一次上山，不小心走到了这里。” 对于他迷路差点走不出去这事儿，韩陆阳是不打算说出来的。 可他就算不说，别人也能想得到。 这样的地方除了迷路误打误撞进来之后，基本上没有别的可能会莫名其妙走到这里。 “臭小子，你是什么时候跑到这地方来的？”韩大伯十分生气地说。 他这个儿子三天不打，上墙揭瓦的货，竟然敢一个人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亏得走出去了，要是走不出去，可怎么办呢？ 当老子的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十分后怕。 想到儿子如此冒险，他直接伸手揪住韩陆阳的耳朵。 韩大伯是用了十分的力气，揪着韩陆阳耳朵的，韩陆阳拼命的叫着。 “爹，别揪了，别揪了。再揪耳朵掉下来了。你儿子本来长得丑，要是耳朵再被揪下来，以后可娶不到媳妇儿了。” 围观的人都被韩陆阳这显宝的模样给逗笑了。 就连韩大伯也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 “臭小子，以后敢跑到山上仔细你的皮。也就是这几年山上的野狼野猪什么的都少了，要不你这小身板都不够野兽嚼吧两下的。” 韩大伯虽然松开了手，但该骂的一点都没有少。 韩陆阳这块儿可乖巧的不得了，根本不敢反驳自家老爹。 开玩笑，要是敢再说两句，这耳朵说不定就保不住了。 他韩陆阳可是十分识时务的人。 等弄得差不多了，楚建国说“也亏得难找，要不然，这两树的板栗可没我们什么事儿了。” “楚大哥你说得对。”韩陆阳班埋怨地看了一下家里的其他人说。 要不是自己迷路闯进来，肯定发现不了，这里还有这样一个好地方。 “功是功过是过，咱家没有功过降低这个说法。”韩大伯才不吃韩陆阳这一套。 韩陆洋心里不服气，但也不敢继续说话。 他爹说的也没错，前些年山上野猪，野狼什么的都很多。 大队里的年轻人上山也有没回来的。 “爹，我们赶紧开始收板栗吧。” 为了避免自己继续挨骂，韩陆阳决定做一个识时务的人。 众人不耽误，立即忙碌起来。 “臭小子平时不是跟皮猴一样，赶紧的上树去，还等着你，老子我上树呢？” 韩大伯现在看到儿子就觉得不畅快，不骂两句都觉得对不起自己这一番担惊受怕。 韩陆阳十分无奈，却也不得不屈从于现实。 在其他兄弟幸灾乐祸的表情中，韩陆阳找了木棍爬到树上开始敲打树枝，将成熟的板栗震落下来。 而其他人则在树下忙着收拾落下的板栗。 韩七月开始的时候，还忙着和大家一起收拾板栗。 但树上就只有韩陆阳一个人，树下这么多的人，韩七月觉得，自己可以干点别的。 韩七月朝着周围走走看看，想知道这附近还有没有好东西。 这一片地方，几乎没有人烟到达，很多东西最都保存了最原始的状态。 虽然还没有看到，但韩七月觉得这里肯定能让自己发现不少好宝贝。 不得不说韩七月的语感基本上都是准确的，经过一番仔细的寻找之后，还真让韩七月找到了好些草药，都不是特别贵重的，但都收起来，回头也能换点钱贴补家里。 遇到这样的好事儿，韩七月不客气，立即拎着小铲子开动起来。 当然了，她挖出来的草药，大部分都被她放到空间里保鲜去了，只留下少量的放在外面。 这些年中医被荒废，中草药的价格持续低迷，这些草药在空间里保鲜一段时间之后再卖出去，价格比现在要好很多。 除了找到这些中草药之外，韩七月另外找到的蘑菇野菜也都不客气地收拢到自家碗里，哦，不是，是自己家筐里。 就在韩七月忙碌着收拾这些的时候，忽然就看到了一头羊出现在自己前面不远处。 韩七月立即敏锐地察觉到，今天要有意外收获了。 经过这些年的捕杀，山上的药物已经少了许多。 她现在居然看到了一只黄羊。 韩七月本着坚决不能浪费的原则，小心翼翼地跟着野羊过去。 前面不远处有个小水潭，野羊显然是在这里喝水的。 看着野羊熟门熟路的样子，韩七月就知道这是这片林子的原著民。 许是因为这里几乎没人来，野羊并没有警觉心，依然在水潭边悠然自得地喝水。 已经被羊肉诱惑的，没有克制力的韩七月已经开始寻思，她赤手空拳的要怎么才能抓住这头羊？ 韩七月立即闪身进入空间里，在空间里寻了一根趁手的木棍出来。 韩七月十分小心的靠近野羊之后，看准机会，一棍子下去，野羊被惊动了，但没有被打中。 不过，野羊这一动作，正好又撞在了韩七月下一棍子挥过的地方。 第201章 变戏法变走了 韩七月预判了野羊下一步的动作之后，准确地将这只羊敲晕了。 看着倒在地上的野羊，韩七月利索地从空间里拿出来一段麻绳，将羊捆起来。 做完这些之后，韩七月才开口大喊“大哥、三哥，我抓到好东西了！” 脆生生的声音传出，立即有脚步声朝着这边跑过来。 “小七，你抓到啥了？”韩向阳开口问。 韩七月朝着地上指一指“喏，这里呢。” 韩向阳这才注意到韩七月脚底下放着一只羊，一只被捆起来的羊。 “七月，这只羊是你从哪儿弄到的？”韩向阳难以置信地问。 随后过来的韩三阳也是一脸难以置信的问。 好好的一只羊，怎么就被捆起来了？ 韩七月睁着一双大眼睛，十分无辜地说“守株待兔，哦，不是守株待羊你们相信吗？” 守株待羊？ 几个哥哥显然不愿意相信，怎么就会守株待羊？怎么想都不可能啊。 羊有这么傻的吗？ 但确实有这么一只羊在地方被捆起来了，而韩七月手边也没有任何趁手的武器。 所以，这只羊是真的自己跑过来给七月吃肉的？ “我们带回去吧，这算是今天的意外之喜呢。”韩泗阳不客气地开口直接说。 反正现在已经被抓住了，等回头带回家，躲在后院宰杀了，晚上就能吃到香喷喷的羊肉了。 要说秋天吃什么最补人，肯定是羊肉了。 而这只羊看着就很肥硕。 不大不小的一只羊，要装起来还真是有难度。 “用最大的那只背篓装这只羊吧。”韩向阳想了再三，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 总不能就这么背着一只羊下山吧？ 这年月山上的东西都是集体的，就算自己打猎得来，也必须要上交给集体。 自己家还不够吃呢，他们可不想当大善人。 几个人一筹谋之后，立即决定了。 众人回到栗子树下的时候，树上站着一脸幽怨的韩陆阳。 为啥就留下他一个人？还有没有一点兄弟爱父子爱了？ “别哭丧着脸，赶紧干活，咱们早些回家。”韩老大没好气地瞪了自己家这不争气的儿子一眼之后，开始忙活起来。 羊必须带回去，栗子也必须带回去，好在他们来的人多，凡是少一点，都背不动。 大家一起忙到中午，都累得不行了，才坐下来吃午饭。 午饭有鸡蛋，还有葱油饼，韩七月还带了一小罐咸菜就着吃。 水里面，韩七月也加了糖，甜丝丝的，这一顿饭虽然在山上凑合，但大家吃得都很满足。 吃完饭，韩老大迫不及待地催促大家忙起来。 这一忙就到了下午四点多。 所有的栗子都已经从树上敲下来了，也都收拾到一起了。 只是，让大家所料未及的是，这么多的栗子，装不下了。 他们带来的所有背篓都装满之后，还是剩下了一半这么多。 这还是韩七月有预谋地将其中一部分栗子收入空间之后的结果。 不得不说，这两棵栗子树还真给力，产量比他们想象中的多多了。 就这样放弃，大家都不甘心，每个人甚至连身上的衣服口袋都没放过。 但放着这么大的一堆栗子，他们身上的口袋又能装多少？ 韩七月说“先背回家一趟，剩下的，等下回来再背一趟。” “可是就这么放着……”韩陆阳十分舍不得。 韩七月看看韩三阳，说“我和三哥先留在这里守着。” 韩老大最终决定，按照韩七月说的做。 等其他人都走远之后，韩七月对韩三阳说道“三哥，我给你变个戏法？” 韩三阳不疑有他，只以为韩七月待着这里无聊，要与自己玩。 “变吧，可不要被我识破。” 韩七月得意地说“三哥，你要是能识破才奇怪。” 韩三阳来了兴趣。 当他不知道啥叫变戏法呢？ 那都是哄人玩的，就是利用角度的关系骗人。 可是，韩三阳眼睁睁地看着韩七月脚底下的一大堆毛栗子瞬间消失不见。 他难以置信地在周围找了一大圈，但是，都没有。 “七月，你咋弄的？栗子呢？” 韩七月笑嘻嘻地说道“我变回家里去了。” 韩三阳连连摇头“七月，你可别骗人了，你还能有这个本事？” 韩七月笑道“有没有这个本事，等咱们回家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可是……” “三哥，别可惜了，我们赶紧回家吧。” “那些毛栗子真的被你变回家里了？” 这样的戏法韩三阳不是没见过。 但他一直都觉得，那是找了托儿，一起骗人呢，怎么可能真的变到别的地方去？ 韩七月坚定的点头“三哥，你什么时候见我骗过人？” 韩三阳摇头，还真没有。 小七多乖巧的一个孩子，怎么可能骗人？” 但如果没有骗人的话，这些东西难道真的能用戏法变走？ “小七，你刚才怎么不变？要是刚才有变，爹和二爹他们就不用这么辛苦背一大背篓的栗子下山了。” 韩七月摇头说道“要是人多，就不灵了。” 韩三阳不知道该不该相信韩七月的话，但如果不相信，似乎也没有不相信的道理。 最终，她选择了相信。 “那我们回去吧。” “三哥，我前面在水潭边的时候，好像看到那边有几颗野葡萄树，我们过去看看再回吧。” 韩七月忙喊住韩三阳，他们两个人空手下山，走得太快了可不行。 而且，那边确实有野葡萄藤，但有没有葡萄却不知道。 她想过去看看，如果真的有野葡萄，摘回去酿葡萄酒也不错。 韩三阳不明所以，但想着妹妹愿意，还是跟着韩七月一起去找野葡萄了。 兄妹二人走了二十多分钟，还真就找到了野葡萄。 不是很多，韩七月估算了一下，总有好几百斤的样子。 这么多的野葡萄带回去家酿成葡萄酒，过年可就有口福了。 而且，还能想办法换点钱贴补家里。 她手里有钱是一回事，补贴家里是另外一回事。 韩家现在的日子看起来很不错，但实际上，还是缺钱，尤其是等回头他们兄妹们一起上学之后，劳动力锐减，缺钱的还在后面呢。 只有现在多存钱，将来家里长辈们才不用为了赚钱太辛苦。 第202章 今年是寒冬 兄妹两个开始想办法摘葡萄。 但葡萄并不好摘，直接生拉硬拽的，葡萄颗粒都掉下来了。 最终，还是韩七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一把剪刀，拿着咔嚓咔嚓地将葡萄都剪下来。 韩三阳看着韩七月拿出小剪刀，开始的时候，还有点惊讶，到了后来，想着许又是七月变戏法变出来的，便也不多问了。 葡萄自然被韩七月同样以变戏法的名义送到了空间里，二人的背篓里只垫了草之后，装了很少的一部分。 这时候，距离其他人出发已经过去很久，韩七月和韩三阳兄妹二人才朝家里走。 他们快走到山下的时候，遇到了韩向阳等人。 瞧见二人说说笑笑十分轻松地下山，韩向阳问“三阳，小七，你们怎么下来了？东西呢？” “七月变戏法变回家去了。”韩三阳直接开口说。 他现在已经完全相信了韩七月是真的会变戏法，而且能将所有的东西都提前变回去。 并且，作为唯一能现场观摩韩七月变戏法的人，韩三阳觉得自己是值得骄傲的。 这证明了什么？证明了，他才是小七最信任的哥哥。 其他人一脸看傻子的模样看着韩三阳。 该不会他们下山之后，这小子不小心摔到沟里把脑子给摔傻了吧？ 韩陆阳心里这么想，也真的就这么问了。 韩三阳听到韩陆阳如此说自己，哪里还能忍得住。 “你胡说啥呢？你才脑子被摔傻了。”韩三阳觉得，韩陆阳绝对是嫉妒自己。 哼，这小子总是标榜他是七月最喜欢的哥哥。 现在知道了吧，自己才是七月最喜欢的哥哥。 韩三阳想着，就想大笑三声。 韩七月一副看傻子的模样。 这个三哥是不能要了。 “七月，到底咋回事？”韩向阳不相信韩三阳，但是相信韩七月。 韩七月笑着说道“大哥，等回去就知道了，咱们回去再说吧。” 韩向阳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但七月都这么说了，他自是从善如流的答应下来。 但既然到山上了，就没有空手回去的道理，几个人很快又找到枯树，弄了不少柴火顺道带下山去。 大队里的人看到韩家人一趟趟地上山捡柴火，心里是真羡慕啊。 人多就是好，尤其是小子多更好。 老韩家，这一天时间，差不多要将冬天的柴火都准备好了。 “大哥，这段时间，要抓紧多弄点柴火回家，我觉得，今年冬天肯定是寒冬。” 众人将柴火堆起来的时候，韩七月还不忘记提醒一句。 实际上，这段时间，韩七月不光在催促家里人多准备柴火，她还在空间里预备了不少柴火。 最近还打算去县城看看能不能弄到煤球或者煤炭，要是能准备些，可比柴火得用得多。 “我知道了，大队长前几天也说今年是个寒冬，让大家伙儿都多准备柴火。” 听到大队长已经安排，韩七月放心了不少。 不过，她怎么看着还有一部分人家好像没有太将这件事放在心里。 对于这部分人，韩七月也很无奈，自己都不将自己的冷暖放在心上，怎么能指望别人呢？ “七月，天黑了，你先回去吧，这点活我们干就行了。” 韩向阳舍不得韩七月继续劳累，催促她说。 韩七月想到自己还需要去库房里偷渡东西，因此，并没有坚持留下来帮忙，而是回到了堂屋里。 堂屋里没有灯光，昏暗得很，韩七月从空间里将今天弄到的栗子和葡萄都拿出来，放在堂屋角落里，然后才去厨房帮韩奶奶。 而韩家其他几个小子将柴火都垒起来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夜色已经降临了。 他们一身的尘土，直接去后院清洗。 韩老大和韩老二兄弟两个将韩七月抓住的野羊杀了并且清理干净，这会儿正在清洗下水。 “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韩老大看到孩子们回来，很是惊讶。 “是啊，爹，我们回来了。”韩三阳等不得其他人回来，立即开口。 “七月呢？”扫视一圈，没有看到韩七月，韩三阳问。 “你妹妹应该在厨房里帮你奶干活呢。”韩老大用草木灰搓洗下水，顺嘴回答。 韩三阳匆忙洗了一把手之后，急匆匆地朝着厨房走去。 边走还边喊着“小七，小七！” “三哥，我在厨房呢，你们洗手准备吃饭了。”韩七月回应。 韩三阳说“小七，你把东西呢？” 韩三阳的这个问题，不光是韩三阳在等答案，其他几个兄弟，包括楚建国在内都在等答案。 楚建国一脸好奇的看着韩七月。 他觉得，这兄妹两个肯定是将东西藏起来了，打算明天一早再去背回来。奇快妏敩 毕竟，变戏法之类的话，应该是骗人的，他才不相信呢。 “等吃完饭了再说。”韩七月心里也在忐忑。 虽然她已经将东西拿出来了，但家里人多嘴杂的，万一传出一点不好听的，自己可就麻烦了。 韩三阳一脸郁闷，他这一路可兴奋了，就等着见证奇迹的时候呢。 可下载，好像没啥奇迹。 反而是楚建国觉得，这才对嘛。 释然了的楚建国帮忙开始端碗筷准备吃饭。 今天是中秋节，韩家的晚饭格外丰盛一些。 一盘鸡蛋炒韭菜，鸡蛋比韭菜还多，一盘红烧肉炖土豆子，两道菜放在桌上，散发着浓郁的香味。 此外还有一大盆的醋溜白菜，闻着蒜香扑鼻的，最后是一盆炖茄子。 主食是一盆白米饭，这段时间，韩家常吃白面，但是米饭还是第一次吃。 楚建国以前经常吃米饭，但自从到了团结大队之后，吃米饭的时候越来越少，他都快忘了白米饭的味道了。 闻着浓郁的米饭香味，楚建国只觉得更加饿了。 他等着长辈们端碗之后，再不客气。 “多吃一点，今天煮了不少米饭呢。”韩奶奶看到家里的孩子们吃得香甜，脸上也带上了笑容。 团结大队没有稻田，想吃米饭，只能去城里买，可没有粮票，买不到。 好在，韩七月最近给家里弄了一点白米回来，这才有了今天这顿白米饭。 一顿饭，韩奶奶可是将家里一半的白米给下锅了，都没掺小米。 白米饭本来就已经很香了，何况还有红烧肉打底。 第203章 我看到了 韩奶奶现在舍得放肉，红烧肉炖土豆子，可不是以前那样肉调味，主打土豆子了。 她今天这顿红烧肉，用了四斤肉，土豆子比肉少，每个人都能吃到不少软糯可口肥而不腻的肉。 浓油赤酱熬煮的透透的红烧肉，就连汤汁都是香气扑鼻。 韩家人这段时间虽然吃得不错，但也觉得今天的红烧肉格外香。 “韩奶奶，我做出的最正确的决定就是来你们家搭伙吃饭。” 楚建国一面吃饭一面说话。 当初他要和韩家搭伙吃饭的时候，多少人背地里说他傻。 他但是也确实没想着占便宜，就想着能吃一口煮熟的饭。 谁知道，自从他到了韩家，韩家的伙食越来越好。 就今天这伙食，过年都不过如此。 而且，今天得了一头羊，听意思，这只羊大概是要自己家人偷偷吃。 楚建国开始寻思，自己手里还有什么能给韩家的，要不也太占便宜了。 “小楚知青，你操心我们家这些娃的读书嘞，七月说，你很辛苦，多吃点肉。” 韩奶奶乐呵呵地给楚建国舀一大勺的肉到米饭上面。 “韩奶奶，够了够了，太多了……” 韩家人吃得正开心的时候，有人敲门。 韩陆阳是家里负责开门的人，这会儿是真心不愿意离开饭碗。 他嘟嘟囔囔地说“吃饭的时候咋还有人串门？” “早过了吃饭的点儿了，今天是咱们吃晚了。”韩奶奶道“还不快开门去。” 韩陆阳赶紧又扒拉两口饭，一面嚼着一面去开门。 大门打开之后，是个韩陆阳不认识的人。 他不认识人，但是认识这身衣服！ 门口站着的人身上穿的可不是公安的制服？ 公安同志来自己家里？ “公安同志，你找谁？” 因为不认识，韩陆阳也没有打算招呼人进屋，只站在门口问。 “同志，请问这是韩家吗？” 声音才落，院子里吃饭的韩三阳和韩七月二人都听出来，这是吴解放。 韩七月昨天问的时候，吴解放说，今天下午有时间就过来。 早上韩七月还惦记着这件事呢，只是晚上韩七月从山上下来没有见到吴解放，便以为吴解放今天不来了。 谁知竟然在这时候出现了。 韩三阳立即放下碗筷去门口“吴所长，您怎么来了？ “来过节，我一个人孤零零的，也不能回家，就来你们家了，欢迎不欢迎？”吴解放笑嘻嘻地对韩三阳说。 韩三阳哪里能说不欢迎，立即招呼吴解放进门。 开玩笑呢，自家所长来了，咋能不欢迎？ 再说了，所长人真的很不错，平日里对他这个新同志也很照顾呢。 韩七月则已经到厨房里拿了碗筷出来。 “吴所长，你还没吃饭吧，一起吃点儿。” 吴解放今天是啃了包子之后出发的，但韩家的饭菜味道实在是太好了，他又走了不少路，肚子里那点东西早就消化干净了。 闻着浓郁的饭菜香味，吴解放只觉得肚子里的馋虫开始咕咕叫起来。 吃货的本质就是，看到了吃的，绝对不会客气。 吴解放立即做出决定“还是七月妹子好。” 吴解放吊儿郎当的一句话，瞬间引起韩家哥哥们的警觉。 什么情况？ 这个小子是来干啥的？怎么对小七这么亲昵？ 还七月妹子，七月又不缺哥哥…… 吴解放可不知道自己随口一句话，已经让韩家的哥哥们心里不乐意了。 韩七月感受到了哥哥们的意思，立即把吴解放简单的介绍了一下，重点说明，韩三阳的工作，就是吴解放帮忙。 韩家众人对于吴解放瞬间多了许多感激之情。 吴解放口中与众人寒暄，眼睛一直盯着韩家的饭桌子呢。 这才像过节的样子嘛。 这红烧肉，真好，看看这鸡蛋，真好，看看这白菜和茄子，都很不错。 吴解放盯着饭菜看，口水都差点掉下来了。 韩七月忙就舀一大碗的白米饭，递给吴解放。 “吴所长，您赶紧吃饭，吃完饭，我送您过去。” 韩七月当然知道吴解放今天来的目的，她可不觉得，吴解放奔波这么远，就是为了来自己家吃饭。 他应该是想去看看陆家二老的。 果然，吴解放立即点头。 有了吴解放加入，韩家兄弟们担心饭不够吃，吃饭的速度更加快了。 吴解放吃饭也不慢，一帮年轻小伙子一起开动，用风卷残云也不为过。 桌上的饭菜很快消失不见。 吃到最后，韩陆阳连最后一点汤汁都拌饭吃了。 韩奶奶悠悠说道“你们也不知道少吃一点，等会儿还要吃月饼，白面的月饼，还放了糖，那味道不好吗？” 韩陆阳刚咽下最后一口饭，正在打饱嗝呢，就听到韩奶奶说起月饼，他瞬间后悔。 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吃到这么饱了，等会儿怎么吃得下月饼？ 他嗷呜一声说道“我吃亏了！” 众人被他这副样子逗得哈哈大笑。 吃完饭之后，天彻底黑了，不过今晚的月亮很明亮，洒下的光辉让韩家院落并不显得黑暗。 韩向阳等人拿起书本就要去小学堂。 韩七月都不得不佩服这几个哥哥了。 这股学习的劲头，一般人真的比不上。 今天可是中秋节呢，他们这是过节都不忘学习！ “咋过节也不知道休息一天！”韩奶奶正在收拾碗筷，听到几个孙子又要去上课，絮絮叨叨地念叨着。 “怎么都走了？这是去干什么？”吴解放看着韩家兄弟们吃完饭一个个离开，很是惊讶。 “我们大队有个小学堂，大队长在里面办了个学习班，他们这都是去学习的。”韩七月介绍。 吴解放十分吃惊地说“我在今天的日报上看到有一篇报道，说的就是这件事儿，没想到竟然是你们大队。” 韩七月听到吴解放这话，也很惊讶。 她还没得到消息呢，不过报道在报纸上出现了，是不是会有相应的稿费？ 韩七月最有兴趣的不是名声，而是稿费。 “吴所长，你真的在报纸上看到了？” 韩七月炯炯有神的眼睛在月光下十分明亮，如同伴月的星子一般。 第204章 丫头你飘了啊 “是啊，看到了！”吴解放不明白，韩七月为什么会这么激动。 这件事本来就不错，很有意义，报道一下也属于正常。 虽然说事情是团结大队的事，团结大队的人应该与有荣焉，但到底也不至于这样激动吧？ “太好了，太好了，哈哈。”韩七月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后，直接开始鼓掌了。 “丫头，就是一篇平常的报道，不值得这么激动啊！”吴解放劝说。 “那篇报道该是我写的。”韩七月笑嘻嘻的说道。 啥？ 吴解放惊讶了。 这丫头，到底还有多少本事是别人不知道的？ 竟然连新闻报道都能写了。 乖乖，还是老陆有眼光啊，看看人家看重的人，太能干了。 这些话在吴解放心里萦绕，却不好说出来。 只是，韩七月和他缺不在一个频道上。 “吴所长，你说，报社会不会给我稿费？”韩七月的眼睛越发明亮了。 “应该会，不过不太多，我记得日报社的稿件，头条稿千字七块钱，其他稿件，千字五块钱。” 听到这个价格，韩七月是真的有点失望，眼里的光芒都收敛了不少。 辛辛苦苦写半天，就挣个三五块钱，真没意思。 此时的韩七月，完全忘记了，三五块钱对于很多人来说，都要用上不少力气才能赚到呢。 就算城里的工人工作稳定，赚三五块钱，也要好几天时间呢。 “没意思，还想着最少能挣十块钱呢！”韩七月有些无趣地说。 吴解放“……” 还看不起三五块钱…… 丫头，你飘了啊！ “小七，知足吧，你三哥辛辛苦苦一个月才多少钱！” 韩三阳觉得，简直就不能和妹妹说话。 这不是明晃晃地歧视自己吗？ 三五块钱还不够？ 他辛辛苦苦忙上十来天也就三五块钱好不好？ 韩七月被韩三阳这一提醒，也笑了。 “没事，三五块钱少时少了点，我平日里多写写，就多了。” 单价不高，数量来凑，就算一篇稿子只有三五块钱，每个月要是能成功地发出来十来篇稿件，那也有三五十块钱了，这些钱都和厂里的老工人们一个月的工资差不多了。 听到韩七月这话，韩三阳才觉得心里舒服了一点。 但他这份舒服也就只有一瞬间，随即又想到，自家小妹现在已经有两份工资了，而且工资都不低。 要是再坚持写稿件，一个月下来，她一个人赚的钱就能超过一百块钱了呢。 还让不让人活了？ 韩三阳瞬间觉得，有些生无可恋了。 他一脸幽怨地看着韩七月，甚至就连韩七月今天是怎么变戏法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了。 韩七月也不介意韩三阳这样的表情，她催促着吴解放去陆家。 时间不早了，再不过去，二老都要休息了。 韩奶奶拿出一只篮子说“这些带上，我专门留出来的，早就猜到了你今晚要过去。” 七月这孩子实诚，给别人承诺了，就照顾得很好。 吴解放听着祖孙二人的对话，便知道韩家平日里对二老照顾不少。 “多谢韩奶奶！”吴解放认真地给韩奶奶道谢。 韩奶奶笑着说“这有啥，答应了人家的事儿，就得做到。再说了，老哥哥老嫂子这把年纪了，来咱这里，也不容易！” 老人家质朴的话，让吴解放心里更加熨帖了几分。 韩家，果然是好人家啊！ 韩七月接过篮子就要和吴解放一起出门，可韩三阳哪里能放心韩七月跟着吴解放一起出去。 他心里一直觉得，吴解放要跟自己抢妹妹呢。 吴解放倒是不介意韩三阳一起跟着，路上还不忘记与韩三阳说起，节过完了，明天一早跟着自己回去上班的话。 韩三阳知道现在忙，自己能休息两天时间已经很好，因此，立即应下。 一路上，三个人选比较偏僻的小路走，并没有遇到其他人。 陆家二老看到吴解放的时候，还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是吴家的小子？听说你现在在县城上班？”陆爷爷盯着吴解放看了老半天之后，终于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是，我现在在县城里上班，陆哥走的时候，专门给我安排了，让我帮着照顾你们二老。只是我这段时间很忙，好不容易才抽出时间过来看你们二老，你们可别怪罪！” “我们这样，你能来看我们就十分感激了，哪有什么怪罪不怪罪的。” 陆爷爷立即摇头。 “以后别过来了，万一连累了你，可怎么办？” 吴解放说“没事，现在抓得不是那么严了，只要没什么大事就不要紧。” “你是公安同志，来来回回地跑总是不好。再说，七月平日里对我们老两口多有照顾，我们的日子过得好呢。” 陆爷爷坚持说，甚至还不忘记提起韩七月对自己家的照顾。 韩七月也没有谦虚。 她确实对陆家二老挺照顾的，这句感谢也能当得起。 “陆爷爷、陆奶奶，这是韩奶奶给你们准备的，你们吃饭了吗？要是没吃，正好先吃点。” 二老现在手里有粮食也有肉，不过他们已经习惯节衣缩食过日子了。 就算手里有，也舍不得，晚上吃的是猪肝粥，只放了很少的米。 看着韩七月拿出来的白米饭和红烧肉以及其他的菜，二老眼眶不由就湿润了，嘴巴里也忍不住开始分泌口水。 “七月啊，帮我们谢谢你奶奶，从到了团结大队，一直是你们家照顾我们，这份恩情，我们老两口无以为报啊！” 韩七月笑着说“你们就别只顾着感谢了，赶紧吃饭，红烧肉凉了就不好吃了。” 陆家二老这才坐下来吃饭，边吃饭边与吴解放说话。 韩七月想着，他们是旧识，说不定，还有话想单独说，便提出告辞。 “吴所长，你晚上过来我们家里住，只是家里住房有限，你得和我哥哥们一起住。” 陆家二老这里没办法住，而吴解放也显然不可能大半夜的离开团结大队回城去，因此，住在自己家里是最好的选择。 吴解放向韩七月道谢后，韩七月兄妹这才离开。 没有了外人，韩三阳就缠着韩七月问，东西被她放到哪里去了。 第205章 还有人和你一样 韩七月看着自家三哥这幅没出息的样子都忍不住想笑了。 她有感觉，要是三哥今天晚上得不到答案，估计都不能安心去上班了。 “等到了家里，我就带你去看。不过，你可不能到处说，要是被外人知道，我就要倒霉了。” 现在的环境虽然说宽松了不少，但要是真的被人盯上，这种乱力乱神的事儿，就算不死也得扒层皮。 韩三阳忙说“我知道了，一定不说。” 随后，他蹙眉。 “可是，他们都知道了，就连楚建国都知道了，怎么办呢？” 看着韩三阳着急的样子，韩七月笑道“不用着急，自己家里人知道了也不怕。至于楚建国，他对我们家应该没有太大的敌意。再说了，楚知青怕是根本没信。” 韩三阳想一想，觉得也有道理，便释然了许多。 “小七啊，以后你这个手段可不能在外人面前用，万一被人知道了，那要倒霉！”韩三阳怕韩七月年龄小，不知道轻重，忍不住又叮嘱两句。 韩七月都应下。 韩三阳这时候忽然想起之前翻看办案记录，上面说，庄家的东西都死莫名其妙消失不见的。 他想了好一会儿，压低声音对韩七月说道“小七啊，我觉得，这个世上还有人跟你一样有本事。” 韩七月不明所以，仰起脸看着韩三阳。 “还有人有你这种变戏法的本事呢。” 韩七月来了兴趣，三哥这是知道了什么？ “三哥，你听到了什么？” “庄家，你还记得吧？”韩三阳的声音更低了。 韩七月点点头。 “当然记得！” “他们家的东西失窃，至今都没找到，你说会不会还有人像你一样会变戏法，直接变没了？” 这个案件韩三阳没怎么跟进，只是简单了解了一下。 现在他越想越觉得，是有高人看不上庄家，所以给弄了这么一处。 韩七月“……” 嗯，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兄妹两个边说话边走路，很快回到了家里。 韩奶奶正带着两个儿媳妇在祭拜月亮。 这是当地风俗，到了中秋节这天晚上，等吃完饭之后，一定要将今天蒸得最大最好的月饼供在院子里，旁边还要点缀瓜果之类。 之前许多年前的老风俗还要点香，但这两年，只能偷偷摸摸地放在院子里，简单拜一下，根本不敢有太大的动静。 虽然说团结大队的人还算好，但万一呢？ “七月，你给三哥说说呗，东西在哪儿呢？” 韩七月看家里也没剩下几个人，便说东西已经在堂屋里了。 韩三阳点了煤油灯，直奔堂屋而去。 韩奶奶看着韩三阳这副着急忙慌的样子，骂道“都是当公安的人了，咋还这样没准头！也就是他领导不在，要是他领导在，一百个看不上！” 韩三阳才不管呢，他举着摇曳的煤油灯，急匆匆地到了堂屋里。 转了一圈之后，还真就在角落的空地上发现了栗子和山葡萄。 “小七啊，你真的变回来了？” 韩三阳盯着看了半晌之后，终于确定自己看到的是真的。 乖乖，小七真厉害，他原本都以为，小七用了什么障眼法，甚至都做好了明天跟着去山上找东西的想法。 可现在，这么多的东西出现在自己面前，这可不是障眼法。 “七月，你咋办到的？”韩三阳瞬间从哥哥化身小迷弟，一脸着迷地看着韩七月。 他要是知道了这戏法是怎么变的，说不定还能破了庄家的案子立大功呢。 吴所长说，他要转正就得好好干，还说转正了，就能涨工资。 “这是秘密，说出来就不灵了。”韩七月压低声音说。 “三哥不问了，乖乖，我家小七真厉害。” 韩三阳虽然很失望，但最终说出来的话还是由衷地夸赞韩七月。 “三哥，庄家的事你就别管了，水太深，咱们低调过日子就行！” 韩七月叮嘱一句，省得三哥哪天高兴了，忽然开口说出点什么，连累自己。 而韩奶奶等人，等拜月结束之后，又回到了厨房里。 韩七月跟着进去。 “奶奶，今天忙了一天，咋又来厨房了，早点休息吧！” 韩奶奶摇头说“这可不行，我得先炒点儿栗子，等你三哥明天去上班的时候带上。还有哪位吴解放同志，帮了咱们家这么大的忙，我们咋说都应该感谢一下。” 韩七月看着自家三哥这幅没出息的样子都忍不住想笑了。 她有感觉，要是三哥今天晚上得不到答案，估计都不能安心去上班了。 “等到了家里，我就带你去看。不过，你可不能到处说，要是被外人知道，我就要倒霉了。” 现在的环境虽然说宽松了不少，但要是真的被人盯上，这种乱力乱神的事儿，就算不死也得扒层皮。 韩三阳忙说“我知道了，一定不说。” 随后，他蹙眉。 “可是，他们都知道了，就连楚建国都知道了，怎么办呢？” 看着韩三阳着急的样子，韩七月笑道“不用着急，自己家里人知道了也不怕。至于楚建国，他对我们家应该没有太大的敌意。再说了，楚知青怕是根本没信。” 韩三阳想一想，觉得也有道理，便释然了许多。 “小七啊，以后你这个手段可不能在外人面前用，万一被人知道了，那要倒霉！”韩三阳怕韩七月年龄小，不知道轻重，忍不住又叮嘱两句。 韩七月都应下。 韩三阳这时候忽然想起之前翻看办案记录，上面说，庄家的东西都死莫名其妙消失不见的。 他想了好一会儿，压低声音对韩七月说道“小七啊，我觉得，这个世上还有人跟你一样有本事。” 韩七月不明所以，仰起脸看着韩三阳。 “还有人有你这种变戏法的本事呢。” 韩七月来了兴趣，三哥这是知道了什么？ “三哥，你听到了什么？” “庄家，你还记得吧？”韩三阳的声音更低了。 韩七月点点头。 “当然记得！” “他们家的东西失窃，至今都没找到，你说会不会还有人像你一样会变戏法，直接变没了？” 这个案件韩三阳没怎么跟进，只是简单了解了一下。 现在他越想越觉得，是有高人看不上庄家，所以给弄了这么一处。 韩七月“……” 嗯，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兄妹两个边说话边走路，很快回到了家里。 韩奶奶正带着两个儿媳妇在祭拜月亮。 这是当地风俗，到了中秋节这天晚上，等吃完饭之后，一定要将今天蒸得最大最好的月饼供在院子里，旁边还要点缀瓜果之类。 第206章 心思暴露了 杨春芝和夏秀禾妯娌走出去之后，韩奶奶和韩七月两个人在厨房里忙着。 “月啊，你明天去上班？” 韩奶奶一面翻动锅里的毛栗子，一面问。 孙女儿现在也是有工作的人了，也得准备一份给她带过去。 小姑娘家家的，就喜欢吃个零嘴儿，不能亏待了七月这娃。 “奶奶，我明天早上先去一趟公社，给蔡主任汇报一下工作进展情况，下午就回县城去了。” 韩七月蹲下来帮韩奶奶烧火。 “奶奶今晚得炒上两锅，你一锅，你三哥一锅。你带到棉纺厂吃，给姜主任家也送上一点，人家对你好，你也得对人家好才行。” “我知道了，奶奶，您放心吧。” “到时候你跟你三哥一起走，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韩奶奶又是一番叮咛。 “我三哥他们一大早就得走，我可以晚一会儿。” 韩奶奶立即反对“那可不行，以后你不要一个人走路，万一遇到点啥咋办？” 之前一次惊险遭遇，就让韩奶奶吓怕了。 “你要是不想早走，等你走的时候，让你大哥送你去。” 韩七月其实觉得没有这样的必要，但有一种有必要叫做奶奶觉得有必要。 算了，早点跟着三哥他们一起吧，出门让家里人牵挂着也不好。 “我明天早上跟着三哥他们一起，就不用大哥送我了。”韩七月笑“今天开始要秋收了，要是请假，大队长得不高兴了。” 韩奶奶其实才不认同韩七月这个话呢，大队长不认可，这是骗谁呢？ 大队长这个人别看一脸憨厚，其实最精明不过的人了。 有韩七月这个大宝贝在，他对韩家肯定是木匠吊线——睁一眼闭一眼的。 第一锅毛栗子出锅的时候，杨春芝和夏秀禾两个人已经将偌大一堆山葡萄都给洗干净晾在院子里的竹匾上面了。 妯娌两个是闲不住的性格，就着月光，又把家里的一口大缸清洗的干干净净的。 等韩奶奶的两锅毛栗子都出锅的时候，杨春芝说，院子里的葡萄都晾干水分了。 韩七月便说干脆夜里把葡萄酒酿上。 这时候，学习的哥几个也回来了，韩七月便招呼大家一起将葡萄捏破。 酿造葡萄酒要放大量的葡萄，因此，韩七月并不打算让大家看到她在酿酒缸里放白糖。 好在，现在夜色朦胧，韩七月又做的巧妙，将去蒂捏破的葡萄混合冰糖块全都放在大缸里之后，韩七月又将缸口密封起来放在家里的库房里。 “这就行了？”韩奶奶觉得，这事儿有点不靠谱啊。 韩七月点头“是啊，奶奶，就这样就行了。等过上二三十天，打开看看，要是发酵的差不多了，就过滤一下接着再密封，只要没坏，咱过年就有葡萄酒喝了。” “那我们就等着喝我闺女亲手酿制的酒！”韩老二那个骄傲啊。 韩老大目光不善的看看韩老二，这个老二，真是越来越出息了！ 大家忙了一整天，好不容易忙完，韩奶奶催促大家抓紧休息。 吴解放也是这时候才回来，当他知道韩奶奶熬夜炒毛栗子，还给他也准备了一份的时候，心里头那个高兴啊。 他自从到了这大西北之后，就没有人关心过自己了。 他立即好话不要钱一样的对韩奶奶开始恭维。 韩奶奶被吴解放这一番夸奖，乐的简直要当吴解放是亲孙子了。 吴解放看着和蔼可亲，对自己关爱有加的韩奶奶，那个得意啊。 韩家几兄弟在旁边看着，一脸的嫌弃。 哼，当亲孙子有什么好的？有本事当亲孙女啊。 在老韩家，孙子可没啥地位。 他们一个个都去睡觉了，只有韩三阳，虽然心里不乐意，还是不得不招呼吴解放去睡觉。 翌日一早，韩奶奶起床做饭送几个娃出门。 临出门的时候，除了大包小包，还有韩奶奶的絮絮叮咛。 尤其是叮嘱韩三阳不要忘了将妹妹送过去，可不能让七月一个人。 不等韩三阳点头，吴解放已经连连点头了。 “奶奶，您放心吧，我肯定将七月妹子安全送到县城里，到了县城里就安全了，您老放心吧。” 有了吴解放的保证，韩奶奶可是更加放心了。 吴解放是当领导的人，肯定比自己家臭小子更加值得信任。 韩三阳一言难尽的看着吴解放。 自家所长这是啥意思？ 怎么抢完了妹子还要抢奶奶，抢完奶奶又继续抢妹子？ 这个所长是真的不能要了！ “奶奶，您放心，我保证看顾好七月，不会让七月受委屈的。”韩三阳不想让吴解放专美，立即表态。 韩奶奶没好气的说“你不给我七月拖后腿我就心满意足了。” 行吧！ 韩三阳确定了，自己是亲孙子无疑。 告别了依依不舍的家里人，三个人一路朝着公社走。 韩七月的意思，到了公社就分道扬镳，可吴解放坚持，韩三阳也不答应。 “我和吴所长都答应奶奶了，一定要把你送到县城，你这是让我们犯错误？” 韩七月没办法，只能由着他们跟着自己。 最终，二人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跟着韩七月到了公社大院里。 一左一右，就像两个保镖一样护卫着韩七月。 小吕看到韩七月跟两个穿着公安制服的帅哥一起进来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小韩同志犯事儿了吗？ 莫不是舅舅给她安排的工作有问题，被公安盯上了？ 搞个交流会，算不算投机倒把？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会。 他在公社工作，有些事也能听到一点，现在的政策还是有变化的，一个交流会而已，公家的事儿，肯定不会踩线。 “小韩同志，这两位是？” 小吕主动上前打招呼，一双眼睛盯着韩七月身后的两个人。 不得不说，这两个人长相都不错，十分阳光开朗的模样，而且，个头竟然比他还高一些，这让小吕产生了一点挫败。 他一直觉得自己长的不错个头也高，怎么站在这两个人跟前，显得自己这么没底气呢？ “这两位是我三哥和吴所长。三哥、吴所长，这位是我们公社的小吕同志，也是蔡主任的秘书。” 二人哪里看不出来小吕那点儿心思啊。 他们对视一眼之后，都主动朝小吕伸手。 小吕听到是韩七月的三哥和什么吴所长之后，觉得警报解除了，松一口气。 看到二人主动伸手，也伸手回握过去。 第207章 蔡主任也有小算盘 然而，两个练家子和一个文人的手相握的时候，可想而知，文弱的小吕承受了什么。 他脸色都白了，就在快要忍不住痛呼出声的时候，二人终于松开了抓着他的两只手。 小吕嗖的一下，很快收回手。 难怪这两个人要一起与自己握手，原来是有预谋。 他想说什么，可是对面两个穿着公安制服的人却依旧是笑容满面十分客气。 “我家小七在这里还要麻烦小吕同志照顾了。小七是我家最小的孩子，上面有六个哥哥照顾，不免娇气一些！” 韩七月听着自家三哥这些话，觉得三哥就是个笑面虎，就他刚才那点儿小心思，当她没看到呢？ “现在是七个哥哥了，我也是！”吴解放立即补充说明。 好叭！ 韩七月无语，这上赶着当哥哥的，拒绝不了啊！ 小吕却已经将二人的话听得明明白白了。 这分明是看出了自己的意思，在警告自己呢。 可是，他是真的喜欢韩七月怎么办？ 小吕陷入天人交战之中。 他有一种预感，如果他真的表露出一点什么，韩家的哥哥们能让他找不到北。 韩七月并不知道这个人已经较量过了。 “小吕同志，蔡主任在不在？” “在的。” 小吕这次连多余的话都没敢说一个字，他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似乎这样就能避免再次受到伤害。 这俩公安同志的手像是铁钳子一样，他的手都快废了，可是还不敢说出来，免得小韩同志以为自己没出息！ “我先带着我三哥和吴所长去我办公室坐会儿，我去找蔡主任。” 小吕同志都没敢有任何表示。 小吕看着韩七月带着韩三阳和吴解放两个人离开，久久不能回神。 看起来，他喜欢小韩同志，可是小韩同志的家里人没有这么容易同意。 一直以来，小吕都觉得自己算是一个很不错的对象， 但他现在有种韩家人是不是嫌弃自己的感觉。 这是为什么呢？ 难不成，韩家已经给小韩同志到了更合适的人家？ 不行，这事儿得打听打听。 到了韩七月的宿舍。 “小七啊，离这小子远一点，我看着他图谋不轨！”韩三阳关上门立即开口。 那小子看着虽然还不错，可配不上自家小七！ 韩七月无语…… “我知道了。” 韩七月让二人在自己办公室里先坐着，就急匆匆去找蔡主任汇报工作了。 蔡主任看到韩七月很高兴，自然要与韩七月寒暄几句。 对于蔡主任，韩七月还是很尊敬的，毕竟，这位心里装着老百姓呢。 她将这段时间做的事情以及交流会目前的推进情况都说清楚之后，蔡主任没忍住问。 “七月啊，你以后还回来吗？” 韩七月先是一愣，随后才明白蔡主任这话里的意思。 “蔡主任，您怎么会这么问？” “虽然你没明说，可我能感觉到，棉纺厂那边给你的待遇不低啊。” 人才果然人人都能看到，棉纺厂这是铆足劲儿打算和他抢人呢。 韩七月笑道“这就看蔡主任您的意思了，我自然是公社的干部，棉纺厂那边一直都说清楚是兼职，等这次交流会结束之后，我就要回来了。” 蔡主任听了之后，放心一些。 “但是，如果蔡主任您觉得我兼职不太符合规矩的话，那我就只能做出取舍。” 开玩笑呢，工资谁不喜欢啊！ 最开始她的想法确实只是找一个合理的理由补贴家里，但现在她觉得，赚钱的感觉很不错。 “七月啊，没事，你兼职就兼职，咱公社也没那条规矩写着不能兼职。” 虽然不是一家独占，但让七月在城里的厂子里驻点，他们公社也能沾点儿好处不是。 蔡主任主动开解自己，让自己更加容易接受韩七月可能要被人拐走的事实。 “蔡主任，还有一件事要给您汇报一下。” 韩七月想起棉纺厂要在团结大队建一个肥皂加工车间的事儿，遂开口。 蔡主任忙问“啥事儿啊？” 韩七月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 蔡主任彻底雀跃了，他刚才想啥呢？ 有七月在棉纺厂，他们公社总能占便宜，这不就抱上粗大腿了。 虽然说这次抱上粗大腿的是团结大队，不是整个公社，但团结大队也是公社的嘛！ “七月同志，这都是你的功劳啊，要是没有你，棉纺厂就算要建肥皂加工车间，肯定也不能优先考虑咱们公社的大队，你放心，你的功劳不会被埋没的。” 韩七月并没有推辞，确实如此，如果没有自己，棉纺厂肯定不会再团结大队建肥皂加工车间。 她可没有将功劳推出门的爱好，虽然不给奖金，给几句口头表扬也是好的。 “蔡主任，您放心，我在棉纺厂肯定会更加努力给咱们公社争取利益。” 这话算是说到蔡主任的心坎儿上了，蔡主任连连点头。奇快妏敩 “小韩同志，你尽管去，我知道，你是一心向着咱们大队的。” 哼，当他不知道，公社里也有些是是非非，在讲究韩七月，今天早上等韩七月同志走了，他就开会说教，要是谁还有韩七月这本事，也让他兼职去。 甚至，蔡主任想着，要是放出去七八个干部兼职搞工作，是不是很快全公社的大队里都能有自己的加工产业？ 农业不赚钱啊，要赚钱，还是得搞工业。 要是每个大队都能搞起产业，将来他们公社可就是最体面的公社了，他这个公社主任走出去，也体面！ 韩七月并不知道蔡主任的心思，等汇报完事情之后，她想着还在办公室等着自己的两个人，立即提出告辞。 “你中秋节的福利在小吕那里，你别忘了带走。” 这话原本也不用蔡主任操心，但现在的蔡主任看着韩七月，左看右看前看后看都喜欢啊，当然要亲自叮嘱。 “谢谢主任，那我就先走了。” 等韩七月回到自己办公室的时候，看到了放在桌上的一套床上用品。 “这是刚才那个小伙子送过来的，说是你们中秋节的福利。” 韩七月点头，将东西放在柜子里锁起来。 “我已经汇报完了，咱们赶紧出发吧。” 韩三阳和吴解放两个人都同意，他们今天早上还有其他事儿，得尽快赶到所里。 第208章 就这么着吧 韩七月这时候，也没想着是不是应该和其他同事们拉近一下关系，反而锁门直接离开。 等小吕得知韩七月已经汇报完工作的消息追出门的时候，韩七月等三人早就走远了。 “我刚才打听了一下，十分钟后，就有一趟车经过公社，我们正好坐车去。”韩三阳说出刚才和公社里其他人打听到的消息。 吴解放现在想着，要不要弄一辆自行车了。 之前没有这个想法是除了县城哪里都不去，现在不一样了，说不定，还要多去几次团结大队。 团结大队到底距离县城远了一些，班车又少。 如果有一辆自行车，能轻松不少。 吴解放可不是会苦了自己的人，当即决定，写信和家里人要一张自行车票 嗯，等等，竟然都开口要东西了，那不如多要一点。 “七月啊，你是不是也需要一辆自行车？” 吴解放凑近韩七月，略带谄媚地说。 韩三阳瞬间紧张起来。 “吴所长，您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咱妹子总是靠走路太累了，想给弄一张自行车票。” 韩七月空间里有自行车，缺的是拿出来的机会，因此还真从来没想过需要自行车票。 她摇头说“我没钱，有票也买不起。” 吴解放没好气地瞪了韩七月一眼，这是骗谁呢？ 这话说的，好像他不了解她一样。 别的且不说，光是她一个月的工资，就有六七十块钱了，稍微存一存，一辆自行车的钱就有了。 不过，妹子说没钱，那就没钱吧！ 韩三阳听到韩七月竟然拒绝了吴解放要给弄一张自行车票的想法，瞬间心疼的想坐下来休息。 自行车票啊，多精贵的玩意儿，咋就给拒绝了？ 他也想要一辆自行车啊。 虽然，到现在都不知道钱在哪里，但先弄到票再说嘛。 韩七月并不知道韩三阳的想法，她快步朝着汽车站走去。 赶上了班车的三个人到县城里的时候，时间还早，韩七月直接回厂子，另外两个人则是立即赶去派出所了。 到了棉纺厂的韩七月先去了黄盼蓝家里。 看到韩七月，黄盼蓝可高兴得不行。 “七月你回来了啊？” “黄奶奶，您怎么这么高兴？” “老太太掐指一算，你肯定带好东西了。”黄盼蓝和韩七月在一起的时候，心态一直都不错，难得还会开这样的玩笑。 韩七月哈哈笑着说“您老人家算是说着了。” 韩七月说话，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大包毛栗子。 “哎呀，栗子，七月啊，你咋带了这么多来？” “黄奶奶，偷偷告诉您哦，这是我们昨天上山的时候发现的，从山上直接摘的，没花钱。” 听到没花钱，黄盼蓝这才算是安心了。 “那就行，这可是好东西，那三只皮猴子肯定喜欢！” 对于韩七月带来的东西，黄奶奶根本不拒绝。 “我也猜着他们喜欢。”韩七月笑盈盈地说“我先回去宿舍看看，小花今天应该要去医院复查。” “说起这事儿，就让人生气，昨天中秋节，好好的日子，查兴旺的老娘不让大家畅快，骂了一个下午。” “她是骂小花和秀娥姐？”韩七月一猜就是如此。 “哼，开始的时候，还只是骂小花和小花娘，到了后来，就无差别攻击了，连厂里的人都骂上了。” 韩七月震惊地看着黄盼蓝。 “厂里的其他人就让她这么骂？” “那怎么可能，后来不知道谁直接找了厂长，连夜给人送回老家去了。” 韩七月听到这个结果，还是挺惊讶的，连夜送回老家去了？ 这也真是够绝的。 “谁让她骂得大家伙儿都听不下去了？大过节的触霉头，谁愿意？” “也真是个糊涂东西，怎么就不想想，家里两个工人都出事儿了，还在这里摆什么母猪阵！” 黄盼蓝显然对昨天的事情还耿耿于怀呢，要不然也不至于直接爆粗口骂人。 韩七月摇头“她应该是骂秀娥姐和小花习惯了，所以才会口无遮拦。” 至于后面连厂子和厂里其他人都骂上，韩七月估计，事情不是这么简单，大概有人拱火了。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讨人嫌的一家子人被送走了。 “哼，看不清楚形势的东西！”黄盼蓝剥了一颗毛栗子，说道。 “他们就甘心被这么送走？” “不甘心还能咋的？领导们商量过了，要是不愿意走，就直接送到公安那边去。” “那这一家子人厂里是咋安排的？他们没提条件？” 韩七月可不相信这家人能这样心甘情愿地离开厂里。 “说家里有亲戚要接班，也不想想，他们那是正常情况？” 最后，厂里一次性拿出二百块钱，把人送走了。 韩七月听到二百块钱的时候，心里还是忍不住叹气。 二百块，要是好好的别整事儿，估计还能多拿一点钱回去。 二百块钱听起来好像不少，但用不到两年，估计就啥都剩不下了。 “黄奶奶，那秀娥姐的事儿呢？” “今天就办理入职手续，厂里给安排宿舍，说让她们娘儿两个以后就住你现在住的宿舍，你搬到霍主任的宿舍里去，霍主任的婆娘和娃娃要过来，以后住查兴旺的这个宿舍。” 这件事和韩七月有关系，黄盼蓝可操心了，老早就打听得清清楚楚的，这会儿都不用韩七月问，直接砂锅里倒豆子一样，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 韩七月没想到，自己又要换宿舍了。 她其实觉得现在住的这间宿舍挺好的，没有太大的兴趣重新换。 “黄奶奶，我和姜叔叔说说，不换行不行？” “估计不行，李秀娥娘儿两个住霍主任的宿舍，别人不服。” 黄盼蓝连连摇头。 虽然说都是单人宿舍，但韩七月这间才多大，霍主任那间可是领导级别的，有二十个平米大呢。 韩七月现在是厂里的功臣，还是厂长助理，她住，别人都没意见。 李秀娥就不一样了，新入职的普通女工，能有一间小小的单人宿舍，还是看在带了孩子，而且，这孩子可怜地份上，要是真的把二十平米大的单人宿舍给她，估计要被厂里的人排挤得待不下去。 韩七月一想，也确实是这么回事。 算了，就先这么着吧！ 第209章 隐忧 实际上，姜玉明等人的想法并不多余，一个刚入职的女人，在众多职工中得了一间独立的宿舍，已经很让人嫉妒。 只不过，大家都知道，小花差点儿被打死，这应该是厂子里给小花的补偿，因此倒是没有过分强烈的表现罢了。 李秀娥是知道轻重的人，她知道自己现在很被人嫉妒，她在厂子里十分低调，每天默默地干活，见到了其他人，会笑着打招呼。 至于小花，是个乖巧的不得了的孩子，或许是知道妈妈的辛苦和不容易，妈妈不在家的时候，一个人乖乖的待在宿舍里，不闹腾人。 厂子里的大娘们原本就同情小花的多，现在看着小花这样，更加喜欢几分。 尤其是小花因为李秀娥照顾的好，小脸蛋上多了一点点肉肉，看着比以前还可爱了。 只是，黄盼蓝却发现，自己家的小孙子这些天竟然逐渐的沉默起来了。 她想找韩七月说道说道。 可韩七月这几天为了交流会的事情忙的飞起，早出晚归的，黄盼蓝要见一面也不容易。 这日，韩七月回来的比较早，总算让黄盼蓝逮到机会了。 韩七月拿了瓜子招呼黄盼蓝。 黄盼蓝笑“你这孩子，一个人过日子，准备的比别人家里一家子人还齐全。” 韩七月咯咯笑，能不齐全吗？那么多物资呢。 “您运气好，就是遇上了，我前几天买的，这些天忙，总顾不上嗑。” 黄盼蓝不客气，抓了一把瓜子磕着说起自己的苦恼。 “许是因为秀娥姐进城了。” 韩七月沉思片刻之后，开口说了一句。 黄盼蓝想了想，没想明白，李秀娥进城和自己家孙子越发沉默有啥关系？ 韩七月说“黄奶奶，我记得小花被刘红杏打的时候，几个孩子表现的就很恐惧，一直都害怕姜叔叔再娶一个媳妇也这样虐待他们。” 韩七月这一提醒，黄盼蓝明白了。 “这可怎么办呢？总不能真的就为了三个小子，让玉明一辈子打光棍吧？” 黄盼蓝心疼孙子，但是也心疼儿子啊。 儿子还年轻，以后身边也得有个知冷知热的人照顾着才行。 可三个孙子对这件事确实都很在意。 “许是觉得小花的亲娘都回来了，而他们没有，黄奶奶，这事得好好的给孩子们说，心结解开之后，其他问题就好解决了。” 黄盼蓝这会儿可真是嗑瓜子的心都没了。 咋就这样了？ “黄奶奶，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韩七月沉默片刻后说。 “就我们两家的关系，还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你只管说。” “姜叔叔将来如果有了心仪的人，还得让多与几个孩子接触，让几个孩子真心实意的接受才行。或者，先给孩子们吃个定心丸，让孩子们知道，只要他们不满意，姜叔叔就不会瞒着他们另外娶媳妇。” 这是让孩子们打开心结最好的办法，但实际上，韩七月很清楚，自己的建议，他们未必愿意听。 这个年底啊，没听说过老子结婚还得儿子同意的。 但如果这些工作不做，这几个孩子的心病就会一直存在。 黄盼蓝沉默了老半天。 她心里觉得韩七月说的有道理，但又觉得，如果说出这样的话，三个兔崽子怕是不能同意姜玉明再婚。 “我再想想，也和玉明商量一下。” 韩七月点头。 这三个孩子看着嘻嘻哈哈，可实际上，他们的心思比预想中的还要敏感许多。 处理不好，会一直有心结，甚至出现心理问题。 送走了黄盼蓝，韩七月拿了一些花生瓜子过去看小花。 小花一个人在宿舍里玩，两个小小的碎布头缝制的沙包，就是小家伙唯一的玩具。 韩七月想起自己空间里那么多的好玩具，只可惜都不能拿出来给小花玩。 “小花，你妈呢？” “妈妈上班去了，小花在家里等妈妈。” “七月姐姐带你出去玩会儿？咱们去找姜家的哥哥们玩好不好？”韩七月笑盈盈的问。 小花点头。 妈妈说，不能跟着陌生人出去，跟着七月姐姐，哦，不是，妈妈说，应该叫七月姨姨。 跟着七月姨姨出去应该没问题吧？七月姨姨不是陌生人。 “好，姨姨。”小家伙笑的一脸灿烂。 韩七月牵起小花的手，打底现在是有娘的孩子了，小手摸着都绵软了许多，可见是长肉了。 小花身上穿的是一件旧衣服改的小衣服，穿在身上正好合适，洗的也是干干净净的。 原本就漂亮的小家伙，现在看着更是好看了许多。 “我们小花真好看！”韩七月由衷的夸赞。 的人儿竟然害羞了，一双小手都不由自主的攥了一下。 “七月姨姨，小花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韩七月一愣，才反应过来，小花这孩子心里居然还在认为现在的一切都是做梦。 “小花晚上睡觉的时候，能闻到妈妈身上香香的吗？能摸到妈妈吗？” 韩七月耐心的解释。 她忽然又一种感觉，后世说孩子存在心理上的问题，那是因为后世的人重视。 这个年代的许多孩子，其实也不同程度的存在心理上的问题，只是没有人发现罢了。 她也没想到改变这个现状，这是时代发展的问题，不是她凭着一己之力能改变的。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帮着身边的几个小家伙慢慢的调节一下心理上的问题。 这边七月正在想着这些问题，人已经走到了黄盼蓝家门口。 黄盼蓝回家哈仔思索七月的建议，就见七月带着小花过来了。 “哎呀，你把小花带过来了？小花娘是个客气的，让她上班的时候，把孩子送到我这里，就是不愿意。”黄盼蓝笑着给小花拿果子吃，一面埋怨着。 韩七月笑“黄奶奶，我觉得秀娥姐这不是客气，总让您看孩子，肯定不好意思。” 偶尔帮忙一次两次无所谓，天天帮忙，那就不一样了，搞不好，要破坏情分的。奇快妏敩 不得不说，李秀娥真的是个很懂得生活的女人。 查兴旺真是个棒槌，李秀娥不管从哪个方面都比刘红杏要好上很多，偏偏他不知道珍惜，闹到如今这个地步。 韩七月一面帮黄盼蓝做针线，一面与黄盼蓝闲聊着，小花乖巧的坐在一边吃黄盼蓝给她的花生。 “韩助理？七月？你在不在姜主任家？”这时候，有人在姜家门口高喊着。 第210章 调查结果 “谁啊，我在这里。”韩七月听到了忙答应一声。 “厂长找你呢！让你现在过去一下厂办。”门外的人高喊着。 韩七月只能放下手里的针线起身牵着小花出门。 黄盼蓝说道“让小花先在这里玩着，你赶紧过去吧。” 韩七月笑道“黄奶奶，小花是我带出来的，我得给秀娥姐还回去，要不秀娥姐回来看不到孩子会着急。” 黄盼蓝听了也不勉强，只是叮嘱小花“小花啊，你要是有啥事儿就过来找黄奶奶，黄奶奶不在家里，就在厂门口。不过，你要记得听你娘的话，不能随便走出厂子大门。” 小花乖巧地点头。 他们厂子自成一个小社会，只要不离开厂子的范围，小孩子基本上没有安全的问题。 韩七月到厂长办公室的时候，小段秘书正在外面等着呢。 “韩助理，你过来了，厂长和调查组的人都在。”小段秘书压低声音说了一句。 调查组的人？ 韩七月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件事呢，差点儿都将这事儿给忘了。 调查组的人现在出现，是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 “我知道了，谢谢段秘书。”韩七月客气道谢之后，这才敲门进去。 看到调查组的两个人，韩七月脸上的笑容可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对方哪里呢个不明白韩七月这是耍态度呢。 张主任笑呵呵地说“韩七月同志啊，调查结果都出来了，我们今天过来是给你答复的。” 韩七月冷笑一声。 张主任没说什么，但小李同志不干了。 “韩七月同志，注意你的态度！” “我的态度？我的态度怎么了？”韩七月才不会被一个小年轻给吓到。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们是上级安排过来的调查组的人。”小李又说。 韩七月看了一眼乐呵呵的张主任，再看一眼小李。 一个笑面虎，一个没脑子的炮筒子，这两个人，还真是搭配的好。 “韩助理啊，你先坐下，这事儿你要是觉得心里不畅快，就写个稿子报道报道。”厂长一脸灿烂的笑容，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怕张主任和小李听不懂，还专门介绍了一下。 “张主任，小李同志，你们还不知道呢，韩七月同志还是个笔杆子，她写的报道在我们省报上刊登出来了。” 哼，当他不知道呢，这两个人，被人攻略了一下之后，这次是打算轻轻放下。 他老梁是这么好欺负的人？ 张主任和小李同志一听之后，脸色瞬间就有些不好看了。 韩七月还会写稿件？ 不会是老梁这家伙骗人的吧？ “您可别觉得我信口开河地瞎说，前几天大领导夸奖的大队里主动办学习班的报道，就是七月写的。” 果然，这句话说出来之后，二人的脸色变化更大了。 这篇报道其实就用了一个小小的案例，但是写得好，引起了省里领导的重视。 真没想到，这篇报道竟是棉纺厂的女工写的。 也不知道报社里的记者们都在干啥，竟然让一个女工抢了风头。 不得不说，张主任这是迁怒了。 他这次确实处置额有些不公，原本想着，韩七月不过是个没啥背景有些本事的女工罢了，就算不满意处理结果，也只能认下。 但现在，韩七月还是个笔杆子，一个不乐意，万一再写出一篇报道，被上面的领导看到了，可怎么办？ 他忍不住将目光看向小李。 小李跟着张主任也有几年了，怎么可能不知道其中的意思 但现在，情况变了，他也没办法了。 尤其这个韩七月，是个软硬不吃的人。 偏偏厂长还觉得不满意，又开口了。 “七月啊，要是这两位同志处理得好，你可得好好地写篇报道给报道一下！” 这下，张主任脸上的笑都挂不住了，当他听不明白，这是威胁呢？ 可对方就是威胁了，他能怎么样？ 他们不得不开始衡量，如果这小丫头真的写出一篇稿件可怎么办？ 到时候，他们可就是真的要倒霉了。 “老梁啊，我们都这么多年的感情了，这么点儿小事，就不用报道了吧？” 韩七月都想忍不住笑了。 她第一次发现，原来笔杆子是这么占优势啊？ 嗯，既然有这门手艺，以后可得用好了! 厂长也跟张主任打哈哈。 “你都这么说了，我怎么也得让手底下的人对你夸赞夸赞啊，要不，怎么能对得起你们这么辛苦？” 张主任简直要被梁厂长给气死了，可人家乐呵呵地说着要给他们表功呢，他能怎么办？ 不过，张主任一点都不怀疑，这封表扬信要是真的写出来，可能就是举报信了。 而且，张主任对韩七月这个人是真的怀疑，接触虽然不多，他也能感觉到，这位年龄小，但也是个混世魔王样儿的。 “老梁，这事儿，我肯定能秉公处理，但这也是不能成为我居功自傲的资本不是？”张主任还想继续打哈哈，但显然，梁厂长没打算惯着他。 打了这么多年交道，谁还不知道谁，梁厂长性格又是不服人的。 反而是张主任有所顾忌，并不敢太过分。 最终，这件事还是妥善处理了。 诬陷别人的李秀清，直接送去农场劳改，这还不算完，还要在全厂职工大会上进行通报批评。 这样的处理，也算杀一儆百，以儆效尤。 当日的职工大会上，不光宣读了李秀清诬陷人不成，反而被送去劳改被开除公职的决定，顺便将查兴旺和刘红杏两个人的开除决定也一起宣布了。 短短几天时间，棉纺厂处理了好几个人，是为了各种不同原因处理的，一时之间，厂里的人都知道，只要犯错，肯定就会被处理。 厂里的作风在短时间内当真是好多了。 那些成天惹事儿的，虐待老人孩子的，还有蠢蠢欲动打算学习李秀清搞举报排除异己的，都放弃了，开始专心致志地干工作。 梁厂长看着这些改变很是满意，甚至私下说，早知道就提前处置几个人了。 领厂长这话不是说给韩七月听的，如果是说给韩七月听，韩七月肯定要告诉他，这就是劝诫千次，不如处置一次！ 第211章 这是大宝贝啊 这件事，从表面上看，已经彻底结束了，但厂子里风起云涌，大家都知道。 但没有人会主动提起这些问题。 这些问题和大部分人都没关系，只与副厂长李大志有关系。 没错，就是与李大志有关系。 李大志这个人，志大才疏，一直觉得自己能干无比。 可实际上，他的能力有限，最起码与梁厂长比起来还是有所欠缺。 但他本人不这样想，总觉得，只要搞死了梁厂长，就能成功上位。 自从梁厂长和韩七月二人被举报，李大志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他上蹿下跳地找人，就连张主任，都打点了好几次，就为了搞到梁厂长取而代之。 张主任拿人手软，在这次的处置中，想帮李大志，但显然，梁厂长和韩七月经得起查，张主任没有办法给人定罪，只能想着保全李秀清。 谁知还被梁厂长威胁了，不得不妥协按照规定处理李秀清。 李大志自己的目的没达到，侄女被处理了，郁闷的不行，就找张主任要求张主任返还自己送出去的东西。 但张主任这个人，吃到嘴里的，坚决不会重新吐出来，两个人就这么闹翻了。 梁厂长表示，李大志和张主任的问题和自己没关系。 他们两个人要闹继续闹，他只当是看戏了。 但韩七月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发展到现在，梁厂长这个老狐狸绝对在中间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 她可不觉得梁厂长是个善良的好人。 要是真的善良，根本没办法管理这么大的一个厂子。 不得不说，韩七月确实很聪明，她猜测的没错，梁厂长确实在背后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李大志想搞臭他，踩着他的尸骨上位，梁厂长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可以说，李大志和张主任两个人的关系一点点恶化，绝对是梁厂长的功劳。 李大志被周围的人挑唆，想直接把收钱不办事的张主任搞臭，但他自己本身也是犯错的人，没办法达到目的 不过，两个人的关系到底因此破裂，甚至出现了恶化，见面恨不得互相吐口水，却是真的。 而这些天，韩七月则是天天忙得不可开交。 她现在除了要持续推动交流会之外，还要兼职当记者写文章。 韩七月再接再厉继续写文章的过程中，还真的收到了第一笔稿费。 这笔稿费真的不多，只有区区三块五毛钱。 韩七月捏着这点钱，有点嫌弃，但不管怎么嫌弃，还是要继续写，这是领导们安排给她的任务。 第一篇文章的成功发表，给韩七月带来的收入有限，但带来的其他荣誉很多。 厂长自从发现韩七月还会写文章这个功能之后，只恨不得将韩七月当成宝贝供起来，只是韩七月自己不同意。 她只能答应梁厂长的，想办法写文章宣传棉纺厂。 并且，为了鼓励还七月，梁厂长说了，只要能发表，就给奖励，按照发表的级别不同，给予五块十块不等的奖励。 有了金钱刺激，韩七月当然会努力写稿（赚钱）。 远在公社的蔡主任也看到了韩七月的文章，他确定这个人就是自家公社的干部之后，亲自跑到棉纺厂来看望韩七月。 见了面之后，蔡主任一改往日的态度，对韩七月说了许多溢美之词。 他看中的，当然不是韩七月的这篇文章带来的效应，而是看中了韩七月以后的无限潜力。 蔡主任的想法很简单，能写出第一篇，就能有第二篇，将来还会有无数文章发表。 近水楼台先得月，他们公社的宣传搞上去了，好处可不少呢。 他这个当家人，到时候还能少了抛头露面见领导的机会？ 混这个圈子，最不能缺少的就是见领导的机会，只有见到了领导，才有机会进步。 不要看着蔡主任已经五十岁的人了，但他觉得，自己还有机会继续蹦跶一下。奇快妏敩 而他觉得，韩七月是他平平无奇工作生涯中的一个巨大机会。 在这件事上，蔡主任和梁厂长两个人目标一致，二人一拍即合，十分赞同韩七月写文章。 韩七月夜里坐在空间里写稿子的时候，就在想，亏得自己有个空间，比别人多了无数倍的时间，要不然，光是现在是承担的这些任务，她就能活活被累死。 难怪人都说，钱难挣啊！ 她现在面上看起来风光，赚钱不少，可实际上，这份辛苦钱是怎么赚到的，只有她自己清楚。 这日，韩七月正在润色一篇关于棉纺厂的稿件，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 韩七月原本不打算管，反正棉纺厂这么大，这里又是宿舍区，吵架的事时有发生。 然而，当她被吵的写不下去出去看的时候，才发现，竟然是小花娘儿两个被堵了。 堵住小花娘儿两个的，不是别人，正是查家的人。 韩七月是怎么认出来的？ 查兴旺的老娘带头闹腾呢。 “秀娥啊，我以前看着你挺好的，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一个年龄比查兴旺的老娘稍微小一点的女人衣服痛心疾首的模样看着李秀娥。 李秀娥低垂脑袋，一句话都不说，也不知道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 “七嫂子，你不用和她说这些，今天来，咱们就是要她一句话，这个孩子她养还是不养！” 韩七月这时候才注意到，这些人抱着一个小孩子，她并不认识这个小孩子，但想想也能猜到这个孩子是谁。 “秀娥，你听我们的，把继祖这娃养在身边，将来也算有个依靠，另外，你现在有工作了，一个月给你公公婆婆十五块钱，让他们养老。” 韩七月听着，都快被气笑了。 查兴旺家的这些人，还真都长了一颗与众不同的脑袋啊！ 两个人都离婚了，还能把后面女人生的孩子抱过来给李秀娥养活，这也就算了，张嘴就是十五块钱养老。 刚上班的李秀娥，现在一个月的工资也不过二十几块钱，这是不打算给李秀娥娘儿两个一条活路啊！ 李秀娥听到这句话之后，终于将一直低垂着的脑袋抬起来了。 第212章 重新看 “这个孩子，你们谁愿意养谁养着，和我没关系。还有这两个人，我凭什么给他们养老？” 李秀娥目光坚定的盯着查家的这些人，口齿清晰地反驳回去。 那个被人称之为七嫂子的女人，指着李秀娥说道“李秀娥，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你是兴旺的媳妇，他的儿子，不就是你的儿子？当女人的，得有容人的量。” 韩七月在一旁听着都好奇了，这是什么年代了，当女人的还要容忍丈夫纳妾？” 李秀娥反驳“我可不是查兴旺的媳妇，我们离婚了，我有大队里的证明。” 李秀娥看到了周围人围观时候，指指点点的动作，脸红得不得了，但还是坚持反驳。 她原本想沉默应对，但现在也看明白了，这些人不会轻易饶了她。 “李秀娥，你反了天了是吧？这才几天，就敢不听我的话，信不信我打死你！” 能说出这话的，除了查兴旺的老娘之外，没有别人！ 查兴旺额老娘虽然是个跛子，但还想扑过去打李秀娥。 对于李秀娥这个前儿媳妇，查老太太是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却没想到，这一次，竟然被李秀娥躲开了。 “娼妇，你竟然敢躲开，你行不行，我打死你！”査老太彻底怒了，开始在周围寻找武器。 李秀娥冷着脸说“以前，你想打我就打我，想骂我就骂我，那是因为我敬你是长辈，而不是打不过你，我劝你善良！” 査老太哪里能听进去这些话，她的认知里，这个儿媳妇就是可以随意打骂的人。 “老娘想打你就打，想骂就骂，你还能打我不成？” 然后，査老太再次冲过去的时候，就被李秀娥一把推倒了。 “哎呀呀，秀娥，你怎么越来越不懂事了，这可是你娘！” “娘？我娘早就死了，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娘？”李秀娥不再逆来顺受，看得韩七月连连点头。 就该这样，她帮李秀娥也不算白帮。 “婆婆也是娘！“ “婆婆确实是娘，可她是我婆婆？她儿媳妇叫刘红杏。” 对方被李秀娥呛了一句，呛得没话说了。 是啊，当初离婚，他们也都知道，李秀娥可是被赶出家门的。 现在又把人给李秀娥送过来，确实有些不合适。 但如果不将这些包袱都丢给李秀娥，那就要大队里白白养活这几个人。 “兴旺这娃一时糊涂，对不起你，可到底一夜夫妻百夜恩，你不能无情啊！我们现在都知道了，刘红杏不是东西，等兴旺这娃出来了，让他休了刘红杏，和你在一起。” 一个年龄与査老太差不多的女人走到李秀娥的面前劝。 “我说滚，你们没听见吗？你们还真当查兴旺是什么宝呢？和我在一起，我嫌恶心！” 李秀娥啐了一口，将小花推到了一旁。 李秀娥看起来是随手这么一推，可实际上，她是有目的地推。 小花被韩七月护着之后，李秀娥算是彻底没有后顾之忧了，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一根棍子，与査老太等人对峙起来。 这些人见过的李秀娥是逆来顺受的性格，他们原本以为，这一次也能很轻易地达到目标，将这些包袱都甩给李秀娥。 谁知道，李秀娥现在与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秀娥，干得好，你现在是咱厂里的工人，可不能丢了咱棉纺厂的脸！” 不知道谁先开口吆喝一声，围观的棉纺厂的工人和家属，都开始支持李秀娥。 不得不说，刘红杏不是个好东西，这几年下来，算是将棉纺厂的工人们都得罪完了。 现在刘红杏被抓进去了，棉纺厂的人们看着査老太等人，多少有些迁怒。 “秀娥，你真的要这么绝情？” “绝情？是我绝情吗？你们先做了初一，这会儿还不让我做十五？”李秀娥冷笑“你们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人想的啥？你们不就是想把这些破包袱甩给我？” “我告诉你们，要么，你们怎么把人送来的，还把人怎么带回去，要么，我今天和你们同归于尽！你们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我都打，打死一个不亏本，打死两个我赚一个！” 不得不说，李秀娥这样子和之前还真是大不一样。 就连韩七月看着都觉得陌生，但她就是觉得，李秀娥这样很好。 “秀娥，你别怕，我们这么多人，还能护不住一个你？你放心招呼，只要不打死，都没事儿！” 围观的人群里，这句话冒出来之后，李秀娥更加底气十足。 这时候，就轮到査老太等人心虚了。 想拿捏的人没拿捏住就算了，很显然，对方还打算鱼死网破，这要是真的被打死打残了，可就吃亏了。 “要不，我们走？”查家一众人里，不知道谁先怂了，开口说出这么一句。 原本还能勉强撑着的场面，瞬间垮塌。 这些人只恨不得立即跑路，甚至连查兴旺的儿子还有老娘都丢了下来。 “把你们带来的垃圾带走，别污染了棉纺厂的空气！”李秀娥高喊一声。 “对，把你们的垃圾带走，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棉纺厂的院子里，要不然，我们见一次打一次！” 有人一样高声喊着回应李秀娥！ 这些人听到嘈杂的恨不得立即将他们放翻在地捶一顿的声音，并不敢挑衅，很快就有人抱着小的，搀扶着老地一溜烟儿地跑了。 看到查家众人离开，李秀娥这才算松了一口气。 她像是抽空了力气一样，软软地倒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她被欺负了这么多年，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以后，她再也不会被查兴旺一家子人无休无止地吸血了。 韩七月上前拍着她的后背“秀娥姐，都过去了，我相信，以后查家的人不敢再来了。” “我们回头给门卫上说一下，查兴旺一家子人都不能再进来。” “对，我们这么大的厂子，还能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声援李秀娥，倒是让韩七月看得有点意外。 之前她觉得，在一个地方上班，大家难免会有利益冲突，有利益冲突，就会有尔虞我诈的情况出现。 这一点，从李秀清竟然偷偷举报她就能看出来。 第213章 有些事必须反抗 但今天，这么多的人愿意给李秀娥支持，真的刷新了她的认知。 “我代替秀娥这闺女先谢谢大伙儿了，今天多亏大伙儿保护秀娥，才让秀娥母女两个没有受到伤害。”黄盼蓝开口帮着李秀娥向大家伙儿道谢。 她清楚，李秀娥目前这种情况，肯定想不到向大家道谢，但李秀娥娘儿两个，以后少不得要靠着大家的照顾才能安安生生在棉纺厂生活。 大家忙说不用客气之类，都是一个厂子里的工人，互相帮助是应该的等等。 “秀娥啊，你听到了，大家都向着你呢。” 李秀娥听到了黄盼蓝的话，挣扎着起身，满面泪水的向大家鞠躬道谢。 “今天谢谢大家，你们的恩情，我李秀娥记在心上了。” “哎呀，我们其实也没做啥，都是你自己能立得起来，才能将坏人赶跑。” “你以后就安安心心的带着笑话这孩子在厂里生活，不要想别的。” 这时候，其他人反而不好意思了，他们开始的就是，就是想着凑个热闹，并没想着掺和到别人的家庭矛盾里去。 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竟然就掺和进去了，不过能帮到别人，他们都觉得挺开心就是。 “秀娥姐，我们也是真没想到，查兴旺一家子人竟然连一个明事理的都没有，竟然能想出把包袱都甩给你的想法，我看这一大家人，是从根上烂透了！” 韩七月说出这话，当然有故意引导的意思在里面。 得让大家对今天的事记忆深刻，才能让大家在关键时候帮着李秀娥。 韩七月因为自己上辈子的遭遇，对于李秀娥这样勇于反抗的女人，是真心愿意帮一把的。 但她也清楚，自己很快就要离开棉纺厂了，现在能帮李秀娥的，就是让大家对她的同情多一些，再多一些。 韩七月每每看到李秀娥的时候，总是在想，如果上辈子，她能和李秀娥一样勇于反抗，是不是也不至于沦落到最后死无葬生之地的结局？ 不管怎么说，她现在重获一回，不用经历上辈子的痛苦，她也希望，更多的女人能过上应有的幸福生活，而不是被渣男毁了一辈子。 果然，被韩七月这样一番引导之后，围观的人都觉得，查家做事是真的不地道。 都已经离婚了，就没关系了，咋还能把后面小老婆的孩子送给前头的媳妇？ 好在这个人渣已经被关进去了，不用担心李秀娥娘儿两个以后会被磋磨了。 现在想想，她们之前都太想当然了，之前小花被磋磨的时候，根本没想过原因。 众人讨论了一会儿之后，一个个都离开了。 韩七月扶着李秀娥回到宿舍里。 “秀娥姐，这一场迟早要遭遇的，现在经历过，总比以后要好。” 她低声劝着李秀娥，唯恐李秀娥因为查家人这样的操作心情不好。 可实际上，李秀娥的心情这会儿是真的不好。 她之前一直以为，查家看不起自己，查兴旺要跟自己离婚，是因为自己没有工作，赚不到钱。 但是经过这一次之后，她算是彻底明白了，看不起就是看不起，无关她这个人是不是有工作。 现在她有工作，比查家强上不少，可查家的人却依然不愿意对她善良一两分。 可见，他们在骨子里就没有将自己当成一家人来对待。奇快妏敩 或许，从结婚之初开始，她在他们的心里，就是个免费伺候人的保姆罢了。 明白了这一点之后，李秀娥反而更加释然了。 有些事既然强求不来，那就不用去强求。 现在她不用靠别人，一样能好好过日子。 “七月妹子你放心吧，我以后会带着小花好好过日子，至于那一家人，以后别想再欺负我，也别想躺在我得身上吸血。既然和他们家没关系了，我也不是软柿子由得他们捏。” 这一番话，李秀娥说的坚决无比。 她心里是这么想的，也决定以后和查家划清界限，省得被继续吸血。 “七月妹子，人不经历一些事的时候，便不能成长起来，我现在，终于懂了。”李秀娥苦笑道。 韩七月对此十分满意，她说“秀娥姐，不管什么时候，只有自己立起来，别人才会帮助你。你想想，今天如果你不反抗，就不会有人帮你出头，但是你反抗了，大家都在帮你。” 李秀娥点点头。 如果她从老早之前就懂得反抗的话，或许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她不让查家人欺负她的话，就不会让自己处于一个如此艰难的境地。 现在想想，她之所以走到这一步，就是因为她一直都不懂得反抗。 那些人将她的忍让当成了懦弱，导致了那一家人对她越来越肆无忌惮的欺凌。 这些话是韩七月说给李秀娥听的，但何尝又不是说给自己听的。 上辈子的，她如果略懂反抗，一切都会不一样。 这辈子她学会了反抗，一切果然与之前天差地别。 有些时候，反抗的棱角会完美的保护自己。 “你这丫头年纪不大，人倒是通透。人总是要先自立，而后才有别人帮助。一个不能善待自己的人，又怎么能指望别人善待呢？”黄盼蓝点头赞成。 “黄奶奶，您是不是也有故事？”韩七月饶有兴趣的问。 她总觉得，黄盼蓝这个老太太是个有故事的人，绝对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 “你这丫头，这是套我的话呢？”黄盼蓝笑着说“不过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接着，黄盼蓝开始娓娓道来，说自己的故事。 “我以前的名字不叫黄盼蓝，叫黄盼男。” 这句话说出来，韩七月瞬间就觉得对了。以前总觉得黄盼蓝这个名字有些怪，但又不知道哪里怪。 “我爹妈生了三个闺女，就想要儿子，给我取了这么个名字，但是我长大之后十分不喜欢，给自己改了个名字叫黄盼蓝。我爹妈虽然不满意，但也没办法，只能由着我。” “我的四妹和我不一样，她名字叫盼弟，她也不喜欢这个名字，但是却不敢反抗。在娘家的日子，她因为不懂反抗，过的很苦，将所有的委屈都咽了下去，也没换回来家里人一句夸奖。” “后来我们都嫁人了，我敢于说出自己的心意，就算是公婆不合理的要求，也能反抗，但我四妹，一直不懂反抗。” “她要应付不讲理的公婆，还要伺候偏心的丈夫，同时，还不敢对亲爹娘说一声不，最后，年纪轻轻就没了。从那时候开始，我就想着，如果当初有人帮一把，她或许不至于如此。” 第214章 踢到铁板了吧 黄盼蓝说着，泪眼婆娑，差点哭了出来。 韩七月这时候才明白，黄盼蓝愿意热情帮助别人，归根结底是因为自家妹妹的遭遇。 也是，这天下哪有无缘无故的好呢？ 就像她帮助别人也是一样，是因为感同身受。 “黄奶奶，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以后的人，思想会越来越先进，尤其是女性的觉醒意识也会越来越强。” “反正不挂啥时候，总得自立，日子才能过得下去，这世上，没有谁能成为谁的依靠。不说了，我得回去做饭了。七月啊，今晚来我家吃饭，奶奶做你爱吃的。” 黄盼蓝走了，韩七月又安慰了李秀娥几句。 这件事不过是厂里发生的一件小事罢了，厂子里的人说了几天，也就没人说了。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之间，已经是农历八月二十八了，韩七月的交流会定下的时间是八月二十九到九月初一三天时间。 八月二十九日，也是韩七月最忙碌的一天，一切的筹备工作，必须要在八月二十九这天做好。 交流会的地点，就盯在红旗公社的大广场上，露天举办。 这就为会场的布置更加添了困难。 但韩七月最终还是将这件事完美的办了起来。 没有展示台，韩七月从镇上的中学里借了桌椅板凳。 参加交流会的厂子里临时出问题，提出许多难缠的问题，韩七月一一商谈化解。 有些厂家觉得自己的位置不好，认为韩七月是故意的，韩七月一个个给人家做工作。 最可笑的是当初拒绝了韩七月不愿意餐具架交流会的皮鞋厂，竟然上赶着要求参加交流会。 “韩七月同志，你看看，就不能通融一下吗？我们可是皮鞋厂，多少人想让我们参与我们都不愿意。”奇快妏敩 即便是到了现在，皮鞋厂的人依然是高高在上的语气。 韩七月笑着说“真是不好意思，您看，我们所有的布置都已经完成了，你们现在想参加，只怕有些难度。要不然，我们下一次早些邀请你们？” 她才不会惯着这些人，真当自己是什么人物了？ 皮鞋厂的杜主任显然对于韩七月这话很不满意。 下一次交流会？ 她想什么呢？ 他们皮鞋厂对于这所谓的交流会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可谁让他们得到消息，市里的一把手竟然要带着人亲自出席？ 他们是担心，这样的交流会，如果让一把手发现，他们皮鞋厂竟然没有主动参与，怕是要对皮鞋厂的人有意见，这才不得不纡尊降贵的来找韩七月。 谁知道，这个韩七月竟然是个油盐不进的东西，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屁的棉纺厂厂长助理，他们早就打听了，这个姑娘才入职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梁厂长真是老糊涂了，才会让这样一个年轻的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当自己的助理。 韩七月人精一样的人，怎么可能看不懂眼前这位杜主任的心思？ 她心里冷笑，到了这时候，还要摆出来这样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也难怪县里这个皮鞋厂到了后来，成为最快垮了的企业。 就这样一副高高在上不接地气的样子，将来的产品滞销是必然。 “韩七月同志，你可知道，多少人想和我们皮鞋厂搞好关系，你真的不给我们厂这个面子？” 韩七月脸上依然都是笑容，她指着周围已经摆放好的各个展台。 “杜主任，您看看，这些厂子都已经将各自的展台给布置好了，您说说，我该将那个厂的地方挪出来给你们？” 杜主任看了一圈，说道“不行就胶鞋厂吧，我们的皮鞋和胶鞋厂生产的胶鞋比起来太有优势了。” 韩七月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了，这位只怕不是个傻子吧？ 他们今天的交流会是和乡下农户一起举办的，皮鞋和胶鞋，那个有吸引力根本不用说。 “杜主任，这个怕是不行，不瞒您说，交流会虽然明天才正式开始，可已经有不少人预定了胶鞋厂的胶鞋。” 杜主任想说，这些人现在愿意预定胶鞋，那是因为他们皮鞋厂没参与，要是皮鞋厂参与进来了，肯定不会有这么多的人预定胶鞋了。 有皮鞋穿，谁愿意穿胶鞋啊！ “那蛋糕厂？” “杜主任，蛋糕厂的李厂长可是亲自跟着呢，要不您问问他愿不愿意让出这个位置？” 杜主任哪里敢上前问，蛋糕厂的李厂长可是最难缠的人，要是知道自己这个打算，能直接给自己几口唾沫唾脸上。 杜主任的脸色白了一下，然后又在偌大的场地里物色可以被取代的人选。 “要不，机械厂？”杜主任又将目标打到了机械厂的头上。 韩七月一副看他是傻子的样子。 机械厂里生产的农具是各个大队和公社都抢着要的东西，要是把机械厂弄出来，直接散了算了。 杜主任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立即又开口“要不，棉纺厂……” 话说了一半，他才意识到，眼前这位就是棉纺厂的人，人家辛辛苦苦忙碌一场，可不是为了把棉纺厂替换出去的。 “杜主任，您在这里慢慢物色，看看那个厂是能被你们取代的，我还有其他的事情，先忙去了。” 一句话说完，韩七月干脆不理会杜主任，扭身走了。 杜主任对于韩七月这样的态度不满意，但再怎么不满意又能如何？ 韩七月是棉纺厂的人，棉纺厂可是市里挂牌的大厂，他们皮鞋厂虽然自持高贵，也确实得罪不起。 小段秘书这两天也跟着韩七月忙，瞧见杜主任，低声问“韩助理，这个人是什么意思？” “哼，就是听到大领导要来，想刷存在感，还不肯低头，非得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不用理会。” 韩七月其实是预留了一些地方的，就是为了应付这种情况。 但这种事，也得乐意不是？ 她现在很不乐意，当然不愿意为了皮鞋厂这个可有可无的参与单位费心思。 小段秘书在棉纺厂有几年了，当然知道一些。 这个杜主任，位置不高，但总觉得自己是穿皮鞋的，架子大的不得了。 这一次，踢到铁板了吧？ 哼也让他知道知道，韩助理年龄小，但是个有原则的。 第215章 老好人的直男思维 被下了面子的杜主任，心情十分不痛快，打算找人说道说道。 可这里的人，都是向着韩七月的，他想说，别人不愿意听。 杜主任心里是真的不畅快，忽然，他想到他有个同学在红旗公社上班。 虽然说，两个人因为分开时间长，关系也不怎么地，但他现在急需要找个人说说，要不然会憋死。 杜主任带着郁闷的心情去了红旗公社。 杜主任的老同学，是红旗公社一个老干部了，这些年在红旗公社混的不好不坏。 其实，也不能说不好不坏，他大小也是公社里的副职，严格说起来，还算不错，可是跟年龄比起来，就不算什么了。 而且，他这个人的性格比较较真，这些年，因为性格的原因，确实比较吃亏。 像是今年，他儿子要结婚，都弄不到一床大红的床单。 好在韩七月帮忙解决了这个问题，韩七月给公社弄来的中秋福利里，可有好几套床品是大红色的，主任做主，让他们这些家里有孩子快要结婚的一人选了一套。 强明亮这个人不善言辞，这些年下来，和老同学们也没怎么走动，他见到许久不见的老同学的时候，很是诧异。 但想着到底许久未见，他还是热情的招呼杜主任到他的办公室。 “明亮啊，你是不知道，棉纺厂安排过来的那个丫头，是真的讨厌。”杜主任都没来得及喝一口茶，就开始絮絮叨叨的指责韩七月。 强明亮听到杜主任说棉纺厂的丫头，一时之间还真没想到自己这个老同学说的是谁。 “哪个丫头？”强明亮不明所以。 “就是那个叫做啥月的丫头，听说是棉纺厂的厂长助理，哼，就那么一个小丫头，有什么本事就当厂长助理了？” 杜主任心里很是不舒服，他努力了大半辈子，眼瞅着五十多的人了，都还没混到厂长助理这个层面，只是一个小小主任，一个小丫头片子，凭什么？ 当然，这是他内心深处的想法，绝对不能给别人知道。 “杜大可，这话可不能说，一个小姑娘，坏了名声咱不是害人吗？”强明亮急忙制止。 “哼，要不然她是因为什么？”杜大可也就是杜主任，可不觉得自己说错什么了。 “杜大可，如果你今天来我这里，不是来看望我这个老同学，而是来拉老婆舌说一个小姑娘的是非，我们还是乘早别说了。”强明亮看杜大可连一点愧疚都没有，十分生气。 老同学又怎么样？之前他遇到困难的时候，不是也没见老同学出面帮帮自己？ 反而是韩七月这个基本上没见过面的同事找棉纺厂帮忙解决了问题。 虽然说，韩七月是棉纺厂的职工，还是厂长助理，这点问题解决起来容易，但凭什么人家就该无条件的帮自己？ 自己又凭什么觉得人家就该帮自己？ 说到底，受了人家的人情，就该惦记着，即便不惦记着，也不能恩将仇报，和别人一起败坏小姑娘的名声。 不得不说，强明亮真的是一个十分正直的人。 杜大可本来想找个人吐槽韩七月，却没想到反而被人如此指责了一番。 杜大可在皮鞋厂这些年，是被人捧惯了的，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受气？ 他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强明亮看了半天之后，觉得很失望。 “我们可是同学！” “你们是同学没错，可我和韩七月同志是同事。”强明亮一脸失望的开口。 “什么？你们怎么会是同事？”杜大可难以执行的反问。 “韩七月同志，是我们红旗公社外派到棉纺厂的！” “这不可能，你们公社就算外派也不可能外派到棉纺厂，棉纺厂会给你们小小的公社这么大的面子？再说了，棉纺厂的领导们脑子不合适，才让一个外派的干部当厂长助理？” 杜大可显然不能相信这个事实，他觉得，强明亮就是在忽悠自己。 “我虽然混的不好，但也是红旗公社的副职，这点事我肯定清楚，怎么可能说错？”强明亮不悦的开口。 “这个不正常！”杜大可还是觉得自己想的没错，就是不正常。 “事实就是如此，你不愿意相信就算了，她先是我们红旗公社的干部，然后才是棉纺厂的厂长助理。” 强明亮虽然也觉得，这个事情有点匪夷所思，一般来说，外派过去的人，怎么都不可能短短时间就进入领导层。 但强明亮这个人有一个好处，就是容许别人比自己厉害。 人家小姑娘有点本事怎么了？有本事的人，被器重理所当然。 他一辈子没大本事，但也不嫉妒别人没本事。 杜大可显然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 他吃惊的看了好半天强明亮，这才肯定，强明亮说的是真的。 那个叫韩七月的死丫头，不光是棉纺厂的干部，还是红旗公社的干部。 这不对，一个人为什么要占着两个工作岗位？ 而且，她是不是拿了两份工资？ 如果是这样…… 杜大可觉得自己瞬间激动兴奋了起来。 “你们公社这样的做法可不对，这不是白给韩七月一份工资？” 杜主任酸了。 一个小丫头，凭什么拿两份工资？ 强明亮听到老同学这话，立即反驳“这话可不对，韩七月这一次去棉纺厂可是代表我们公社去的。有她在棉纺厂，才能搞起这一次交流会。” 就凭这一点，多拿一份工资怎么了？ “领导有这个意向，换成谁上，这事儿都能成。”杜主任嗤之以鼻，觉得自己这个老同学就是个傻子。 这件事明显就是上面有领导授意才能搞起来的，要是领导没有这样的想法，怎么可能这么顺利？ “这件事，要是换成了你，说不定做的比这个叫韩七月的更好！” 好歹也是当领导的人了，虽然级别不高，但总不能这样没出息吧？ 强明亮听杜主任这么说，心里其实是不赞成的。 这件事就是韩七月凭着一己之力促成的。 有什么领导意向？ 如果没有韩七月的殚精竭虑，就不可能有领导的意向。 换了一个人，这事儿，说不定早黄了，还等着领导意向呢？ 退一万步，就算大领导本来有这个意向，但如果没有人在大领导跟前提起，甚至将一切都计划周全，这件事肯定也是不能成的。 蔡主任说的是对的，韩七月是个有能力有本事的姑娘。 “这事情，我还是不要参与了，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强明亮没有和老同学辩驳，但还是坚定的摇摇头。 杜主任觉得，强明亮就是一个扶不起来的刘阿斗！难怪到了这把年纪，才混成这个样子！ 他来找强明亮，本来是为了找人吐槽，心里畅快一点，谁知道越说越生气。 最终，杜主任拂袖而去。 强明亮看着杜主任走了，无奈的摇摇头。 就这点城府还挑拨是非呢。 他又不是傻子，要是真的因为这点原因就被挑拨，惹出点什么事儿来，光是蔡主任，就能让自己灰头土脸。 不过，刚才杜大可走的时候，似乎不是很畅快，眼里还有一抹阴狠。 他总不会再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吧？ 强明亮心里想着，但没有想明白，就被人给打断了思绪。 “强主任，交流会那边怎么样了？你过去了没有？” 蔡主任正好看到强明亮，遂问。 “刚才来了一个人说了几句话，还没来得及过去。”强明亮立即不好意思的向蔡主任道歉。 刚才那个人不光耽误了自己去交流会的现场，还和自己编排韩七月同志的不是，不过这还强明亮可不敢当着主任的面说出来。 “那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小韩同志虽然年轻，但做事是真的井井有条，听说，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蔡主任对此倒是没什么过激反应，同事这么长时间了，蔡主任对强明亮还是清楚的，这就是个老好人，绝对不会偷奸耍滑。 “很骄傲，蔡主任，我们这就过去，小韩同志确实不错。” “可不是不错嘛，这么好的同志，我当初是怎么看上的？”蔡主任心花怒放，显然对韩七月十分满意，语气中都对自己慧眼识英才表现出了得意。 能不满意吗？刚才他见到了棉纺厂的马厂长，马厂长说了，等这次交流会结束之后，就会安排韩七月同志全权负责肥皂加工车间的筹建，还说等过年的时候，就能用到第一批自己产的肥皂了。 这代表了什么？ 代表了棉纺厂的领导对韩七月同志是全心全意的信任啊！ 筹建加工车间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能交给韩七月同志负责呢。 他也已经打算好了，这几天，别的厂子的负责人，他可以不管。 但棉纺厂的马厂长，他一定要好好招待。 强明亮对蔡主任还是很尊重的，蔡主任这么说，强明亮不打折扣，立即跟着蔡主任一起朝着广场上走去。 两个人走到广场上，就看到了忙到飞起的韩七月，以及正在各自展台前面忙碌的各个厂子的职工们。 “强主任，你的钱准备好了吗？”蔡主任看着这场景，忍不住促狭一句。 “当然已经准备好了，我媳妇都交代了，不管是啥，先抢回去再说！” 强主任嘿嘿笑着，拍拍自己的衣服口袋。 不要票的货啊，难得的不得了。 “我也准备好了，你嫂子说了，要是钱花不完，让我别回家。” “哈哈哈，嫂子这话不会是和我家那口子商量过后才说的吧？” 二人对视一眼，忍不住哈哈大笑。 其实，和这两位一个心思的人可不少。 他们虽然在公社里上班，但到底只是公社，而不是各个大厂，那些不要票的瑕疵品，他们平日里根本见不到，而公社里上班，给的票又少。 这一次，可算难得的机会。 “蔡主任，我看小韩同志忙的很呢，怕是没有时间和我们说话。” 强明亮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打扰韩七月工作比较好。 明天市里的一把手要过来，这次交流会可千万不能出问题，要不然，他们都难辞其咎。 “强主任，你留下来看看小韩同志还有什么需要咱们帮忙协调的，我回去准备一桌，晚上犒劳一下小韩同志。” 对此，强明亮没有意见，直接点头答应下来。 听到强主任表示要帮忙，韩七月也真是不客气。 “强主任，麻烦您帮忙协调一下那边的问题，今天晚上，所有的货品必须要保证不能有任何损失。” 强明亮看看韩七月指着的方向，便知道了，这是公社粮库里的工作人员。 这个年月，要说什么人最牛，肯定是手里掌握粮食的人了。 他们这一次虽然协调了粮库里的粮仓当做临时库房，但显然，粮库里的人并不满意。奇快妏敩 “行，这事儿交给我，你忙别的吧，今天晚上，我亲自带着民兵队的人守着这些货。” 就算将明天的所有货品都放在粮库了，强明亮也觉得不能完全放心。 财帛动人心，万一今天晚上出点什么事儿，明天他们红旗公社可交代不起。 韩七月之前就已经考虑到了这个问题，她甚至和姜玉明提过，今天晚上，要安排二十个人轮流警戒。 韩七月不相信人性，人性往往是最禁不起试探的。 只要给机会，今天晚上一定会有人愿意铤而走险。 “那就多谢强主任了，我今天晚上和您一起守着。” 强明亮笑着说道“不用，你一个小姑娘，还是早点休息。” 韩七月看着强明亮朝着粮库的方向走去，心里还是挺感慨的。 她这一次能如此顺利的做这些事，离不开这些带着情怀的人们的帮助。 半个小时之后，强明亮回来了，脸上带着笑容“我都商量好了，小韩，你可以放心了。” 粮库里有不少粮食，但是饿极了的人们却从来都不会对粮库动心思，除了粮库代表了公家之外，也与粮库本身有严密的一套防盗措施有关系。 韩七月听强明亮这一次，便明白，这是争取到了防盗防火的便利。 “辛苦强主任，要是没有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韩七月笑着道谢。 第216章 会哭的才是好同志 强主任笑着说“你这话说的我都不敢应承了，这一次大都是你的功劳，我不过就是动动嘴罢了。而且，我和粮库的人打了这么多年交道，这点面子还是有的。”奇快妏敩 他确实是个难得的老实人，但是一起工作的时间长了，他还能不知道粮库里那几个人的心思？ 所以，直接就答应下来，等回头给他们送两瓶酒解解乏。 也正是因为这两瓶酒，对方才愿意启动所有的安保系统。 强主任帮忙搞定了这件事之后，韩七月心里的石头搬开不少。 但还是有很多事情要忙，韩七月也没时间与强主任多说话。 蒋主任看着韩七月忙，主动参与到其中。 别说，这一忙就忙到了太阳落山。 等韩七月终于将最后一点细节都搞定的时候，落日余晖洒向大地，韩七月的腰都直不起来了！ “小韩同志，都忙完了吧？” “忙完了，强主任，这一天下来，还真是累啊！” 韩七月也不因为强主任是领导就强撑着精神，而是表露出自己的辛苦。 会叫苦叫累的，才是好同志，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韩七月心里可明白，虽然自己现在做了一点事，领导们比较满意，但到底拿着两份工资呢，谁不嫉妒？ 她可不想承担风险，最起码要让领导们知道，自己这两份工资付出的努力和别人不一样。 强主任看着韩七月疲惫的脸庞，心里多少也有所触动。 这孩子，是在全心全意地干这件事啊。 小姑娘真的很好，一整天下来，东奔西跑的也就算了，还要帮着抬桌子，搭架子，比个小伙子还能干。 也难怪小小年纪就能被器重，想想杜大可这个人，真不是个玩意儿，就因为揣测，就想坏了小姑娘的名声。 强主任想着要不要提醒一下小姑娘，但又不知道该怎么提醒。 算了，回头还是找找杜大可，给他掰开了揉碎了说说，让他不要盯着一个小姑娘不放。 “小韩同志啊，晚上你好好休息，这里交给我和其他同志就行了，你已经做了这么多的工作，剩下这点儿，要是我们还做不好，成什么了？”强主任果断决定，晚上的事自己担起来。 “那就偏劳您了，我先休息一会儿去。” 韩七月无比感激，自己在公社里有一间宿舍，不用去住公社破烂不堪四面漏风的招待所。 至于马厂长等人，韩七月顾不得了，只能让他们去住招待所了。 “先去吃饭吧，蔡主任专门安排犒劳你的。”强主任看着韩七月立即就要离开，忙说道。 韩七月没有多想，她是公社的干部，理所当然要去公社吃饭。 许是领导们今天高兴，多做了点肉？ “那就先吃饭，忙了这么长时间，还真是饿了。” 韩七月之前本来打算去自己宿舍后，从空间里拿几个包子果腹的，现在想想，还是直接吃饭吧！ 等韩七月到了食堂的时候，才发现，今天这一桌待客的标准可不低啊。 甚至，还上了酒。 韩七月看看强明亮这副郑重其事的样子，瞬间明白了。 “强主任，我是咱们自己人，着实不用如此。”韩七月还是十分客气的开口。 “小韩同志啊，不光是你，蔡主任还邀请了棉纺厂的马厂长。” 韩七月点点头，这一次，如果没有棉纺厂牵头做这个事，还真做不起来。 “棉纺厂的领导们能来咱们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我们怎么能不尽地主之谊？” 韩七月微微笑着，再没多说什么。 能想到这一层也是好的，最起码之后的问题会更加容易解决，甚至，棉纺厂还能多帮帮公社。 “小韩同志，蔡主任说，你是棉纺厂的干部，但更是咱们公社的干部。不管咋说，我们都不能让你在棉纺厂的同事们面前落了面子。” 强主任虽然实诚，但也没有忘了在韩七月跟前说说顶头上司的好。 韩七月只能客气地道谢，她上辈子见过的太多，当然不会因为这点事就多说什么。 人情社会啊，首先得懂得做人才行。 以后，这样的事儿还多着呢。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 因为第二天有要紧的事儿，包括马大志在内的人都没有喝酒。 晚上韩七月回到自己宿舍里，还在复盘明天的交流会。 明天的交流会，市上的大领导参加，一定不能出任何的问题，而她其实是第一次经历这些，心里总有些担心。 翌日一早。 天还没亮，韩七月已经到了交流会的会场里。 昨天晚上刮风了，韩七月担心会场有问题。 果然，有些展台上的架子可能是因为固定得不够结实，被风吹过之后，有些歪歪斜斜的。 还有一些标语被风吹坏了。 好在，韩七月早就准备，立即拿出备用的标语重新张贴。 而其他厂里的工作人员也都很早就到位了。 他们各自将展台进行最后一次加固。 韩七月现在的重点就放在了主会场的台子上。 不得不说，红旗公社是真的看重这一次的交流会，光是搭建台子，就花了不少的心思，台子高一米，三十多平方米，台上摆着长桌板凳，背后是墙壁，上面写了醒目的标语。 以当前的标准来看，十分体面。 很快，公社里的领导们也带着人过来了，帮着各个厂子里的人一起忙碌。 今天的交流会，市上的大领导要来，县里的领导肯定也要过来，还有记者、各个厂里的负责人，算下来，浩浩荡荡的要好几十号人呢。 就别说，还有许多闻讯而来的社员们。 听到有不要票的各种东西，有些离得比较远的社员们天不亮就开始赶路，这才赶在早上到了交流会的现场。 交流会的现场有工作人员拿着小喇叭招呼已经到场的社员们先看自己需要的物品，等十点之后，领导致辞后交流会正式开始。 社员们赶了一个早上的路，对于到了现场还不能购买自己需要的东西很不满意，但想想也没啥损失，今天这个交流会好东西多得很呢，多转转看看，就当长见识了也不错。 当然了，还有一部分农户手里没有钱，这一次是抱着以物易物的想法来的，对于这些人，韩七月也准备了专门的场地供他们摆摊。 总之，等到市里的赵书记到达现场的时候，整个会场里已经热闹非凡了。 赵书记从大老远的地方就让司机把车停下，自己带着秘书闲庭信步地朝着这边走过来。 第217章 被误会了 “书记，您这是打算微服私访？”小秘书低声问。 “这个事听老梁汇报得很不错，我打算实地去看看。” 哼，老梁这家伙，鸡贼鸡贼的，谁知道有没有骗自己，万一骗自己呢？ 有些事，只有自己亲眼看到，才是真的。 他得亲自去问问价格，问问是不是真的不要票。 而且，所谓的瑕疵品，瑕疵的程度如何，总不能将不能用的东西转手给社员们吧？ 二人还没进入会场，就看到不少人挑着担子朝着会场里走。 “看着人挺多。” “人是挺多，就是不知道都是什么人。” “我们过去看看就知道了，书记，我看着这个会场布置得挺好。那边好像是农产品区。” 小秘书很是懂得领导的心意，立即指着东南角落里。 赵书记看了一眼，还真是，东南角落那边已经有不少人将担子摆在地上了。 “我们过去看看。” 二人朝着东南角落里的农产品专区走过去。 还没走到地方，赵书记就听到了鸡鸭叫唤的声音，听到许多人大大咧咧说话。 “鸡鸭都有呢，书记。”小秘书吃惊地说“就是这味道，有点不好闻。” “哈哈哈，你是城里长大的，肯定没见识过。” 小秘书不敢说话了，生怕万一说错什么，被书记安排到基层体验生活。 之前，大院里就有一个年轻同志因为不了解基层情况，被赵书记打发到基层锻炼去了。 “今天是个难得的机会，你可以好好看看。” 听到赵书记这句话之后，小秘书才算松了一口气。 书记能说出让自己现场学习的话，肯定就是不让自己去锻炼了。 他暗戳戳地想着，今天一定要抓紧机会，好好的学习一下，要不然，回头书记问起来，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就麻烦了。 赵书记也不理会小秘书，而是一个个摊子转过去，还和摆摊的农户说上两句。 “庄户人家的日子，还是艰难啊！”赵书记走了几个摊位之后，说出这样一句话。 小秘书忙说“书记，已经比几年前好多了。” “我们以后得更加努力，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才行啊。只是吃饱怎么够？总的吃好才行！” “书记您说的是。”小秘书拍马屁。 赵书记瞪了小秘书一眼说道“你这小子，不要给我玩虚的，赶紧走走看看，掌握一下情况，等会儿回去的路上，给我汇报。” 小秘书这下，更是不敢耽误，跑过去了解情况了。 赵书记自己，则是缓步走到了其他区域。 根据他的了解，很多厂子都参与进来了，这样的风气很不错。 这些年，农户不容易，没有票据，很多东西买不到，今天的交流会，办好了真的能解决一部分农户的实际困难。 他转了一圈，注意到了现场有一个女同志，年纪很轻，看着十七八岁的样子，正在指挥着很多人忙碌。 他不由多了几分兴趣。 赵书记虽然不会看不起女同志，但一个女同志能指挥这么多的人，他还是挺震惊的。 这是哪个单位的女同志，小小年纪就能有如此魄力，假以时日，前途不可限量啊。 赵书记心中想着，已经升起了爱才之心。 韩七月正在全力以赴地做最后的收尾工作，根本不知道有人对她如此赞许。 就在赵书记盯着韩七月这边看的时候，小秘书回来了。 赵书记说道“小丁，你去打听打听，这位女同志是哪个单位的？” 小秘书顺着赵书记目光看向的地方看过去，看到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同志正在指挥一帮人干活。 不得不说，这位女同志，是真的很漂亮啊。 赵书记让自己打听这位女同志的单位，难不成是看上这位女同志了？ 可应该不会啊，赵书记是市里的一把手，见过的漂亮女人不能少。 就是主动投怀送抱的也不少，怎么可能因为看到一个漂亮女人就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小丁秘书跟着赵书记也有几年时间了，怎么可能看不懂小丁秘书现在的想法？ “胡想乱想什么呢？我是这种人？”赵书记一巴掌拍下去。 小丁秘书摸着被赵书记拍疼的后脖颈无辜地说“赵书记，我也没想什么！怎么还打上人了？” 赵书记没好气地说“就你这点小九九，不说话我都知道。” “赵书记，您这么盯着一个小姑娘看，还让我专门去打听一下人家小姑娘的工作单位，您说，让我怎么想？” 小丁秘书还是觉得很郁闷啊。 他这样的想法，才是正常人应该有的想法！ “你不觉得，这个姑娘很能干？一个女同志，能让这么多的男同志听自己的。” 到是不是赵书记看不起女同志，觉得男同志天生比女同志强，而是当前现实就是如此。 虽然一直提到女性能顶半边天，可实际上，也不过是个口号罢了，很多时候，女性还是不能和男性得到同样的尊重和重用。 赵书记这么一说，小丁秘书瞬间觉得，好像还真是hi这样，这个小姑娘，可比他们单位那些小姑娘们厉害多了。 “我这就去打听！”小丁秘书瞬间有了一种，自己很可能很快就要有新同事的想法。 他想到办公室里可能多出来一个这样漂亮的女同事，高兴得不得了。 赵书记依旧站在原地，看韩七月井井有条的安排工作，小姑娘眼神明亮，一举一动，十分自信，这才是新时代年轻人应该有的朝气啊！ 很快，小丁秘书回来了，只是，小丁秘书一脸的一言难尽。 赵书记问“只是打听一个人，怎么还欲言又止的？” “赵书记，我打听了，这位女同志，还不止有一个工作单位，红旗公社的人说是他们红旗公社的干部，但棉纺厂也说是他们棉纺厂的干部，还是厂长助理。” 赵书记听到这个回答，也有一瞬间的傻眼。 这是个什么情况？ 一个人身兼多职？ 第218章 这么漂亮的新同事也不错 “她同时有两份工作？那必定有一份是兼职。” 赵书记对此只是短暂的惊讶之后就释然了。 棉纺厂和公社，同时在这两个地方任职，确实有点奇怪。 打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 毕竟，能者多劳这话也不是说说而已的。 就是不知道，小姑娘的那份工作才是本职工作。 “我说怎么棉纺厂会忽然牵头搞这么个交流会，还将地方定在了红旗公社。”小丁颇为感慨地说。 之前就一直觉得奇怪，棉纺厂那是在市里排名都靠前的单位呢，怎么会将小小的红旗公社放在眼里？ 与高大上的棉纺厂不同，红旗公社简直就是个小透明一样的存在。 不要说放在全市这个大环境下，就算在县里，红旗公社的位置也比较尴尬，距离县城不远不近，发展不好不坏，就是个很中庸的公社。 基本上，县里有什么大的活动，都不会考虑红旗公社就对了。 但如果这一切都是这位叫做韩七月的同志促成的，那就不奇怪了。 被小丁提醒的赵书记这才想到，似乎确实如此。 韩七月同志同时兼两个单位的工作，要是真心促成这个事，倒是比别人有优势。 不过，从中也能看出来，韩七月在棉纺厂还是很有些人缘的，最起码，能劝得领导层听她的，这就已经很难得了。 “是个有些本事的，老梁这家伙可不是个能轻易被人说动搞扶贫工作的。” 显然，赵书记对梁厂长也是很熟悉的，对梁厂长认识比较深。 “怎么会是扶贫工作？”小丁傻傻地问。 “这件事，棉纺厂也就是赚了一点名声，从经济上来说，是赔了的。老梁这个人，你不了解，他不做赔本的买卖。”赵书记笑着说。 小丁看着赵书记，觉得赵书记可能将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了。 梁厂长不做赔本的买卖是不错，但这件事，还真不一定能够是棉纺厂亏本。 这位恐怕没想到，他来了，亲自出席那棉纺厂就不亏。 即便是从目前来看，投入了一部分，但从长久看，还是赚了的。 毕竟，一个能让市里主要领导参加的交流会，说出去都是炫耀的资本。 对于棉纺厂后续的发展，好处简直不可估量。 小丁秘书觉得，这一次的交流会，之所以能有这么多的厂子响应，除了棉纺厂的号召力之外，赵书记的号召力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这位既然想不到，自己还是别提醒了。 “其他厂子也参与其中了，书记。”他还是提醒了一句。 “所以我才说，小姑娘是个有些真本事的。能说动棉纺厂不算本事，但能说动这么多的厂子，就是真本事了。” 小丁心里吐槽，这位能说动这么多的厂子，只怕不光是她自己的本事，和眼前这位还没有意识到自己重要性的书记也有莫大关系。 算了，这位心里，这个女同志现在是个很厉害的存在，自己不管说什么，他可能都听不进去，还是别讨人嫌了。 小丁盯着韩七月看了一会儿，觉得有这么漂亮一个小姑娘给自己当同事也不错，自己要不要也推一把？ 第219章 必能成大器 “赵书记，我过去看看。“小丁说话，屁颠屁颠地朝着韩七月跑过去。 韩七月看到一个陌生人朝着自己跑过来的时候，有点惊诧，但是也没多想。 只当是某个厂子安排过来的工作人员。 “小同志，你好，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小丁凑近韩七月问。 韩七月打量了一下小丁，摇头说“不用了，同志，你在旁边看看就行。” 小丁“……” 这是被歧视了？ 小丁能跟在领导的跟前，当然不是傻的，怎么可能看不明白韩七月眼里的嫌弃？ 他也没干什么吧，怎么就被嫌弃了？ 小丁哪里知道，他过于瘦弱的身体导致韩七月觉得，现在做的这些工作，他都做不了。 赵书记走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眼前这一幕，他也上下打量了一下小丁，笑着摇头。 看到过来一位年长的通知，韩七月心思转了一下。 这位老同志她没见过，但这身气派，看着不是一般人。 难不成是哪个大厂里的一把手？ 韩七月心里想着，却也没好意思问。 赵书记主动开口了。 “小同志，你叫什么名字？” 韩七月“……” 这样问是不是有点冒失？ 但韩七月还是回答了 “你好，我叫韩七月。” “有没有兴趣换个工作？”赵书记也不多说没用的，直接开口问。 换工作？ 韩七月瞬间傻眼。 换工作干什么？ 她对于自己目前的工作还是比较满意的，能兼职，工资不差，待遇不差，自由度也高，为什么要换工作？ 韩七月微笑着摇摇头说“不用了，老同志，我对目前的工作很满意。” 赵书记问道“你都还没问我是什么工作就直接拒绝吗？” 韩七月点头“老同志，我对现在的工作比较满意，短时间内没打算换工作。” 赵书记来了兴趣，笑着说道“要不要考虑再兼一份职？” 兼职？ 韩七月再度傻眼。 怎么又是送上门的兼职？ 她要不要考虑一下？ 韩七月脑子飞快地转动。 她可耻地动心了，毕竟，多一份兼职，就有一份光明正大的工资可以拿。 在这个不能捞外快，不能做生意的年月，一份工资可以养活一家子人呢。 但是，最后韩七月还是坚定地摇头了。 “我怕忙不过来。” “小同志现在的两份工作能兼顾吗？”赵书记微笑着问。 韩七月一愣，这才明白，眼前这位是知道自己的。 “老同志，您认识我？” 不应该啊，韩七月觉得，自己应该没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凭她现在的能力和工作，应该不会被很多人认识。 “之前不认识，但现在不是认识了吗？”赵书记脸上还是笑。 “可是我还不认识您呢。” 小丁没想到韩七月会忽然说这么一句，先是一愣，随后介绍“韩七月同志，这位是咱们市里的赵书记。” 韩七月本来站在台子上，因为这句话，一个趔趄，差点儿直接从台子上掉下来。 乖乖，市里的赵书记，那可是一把手啊。 她刚才干了什么？ 拒绝了一把手真大佬的示好？ 韩七月忙从台子上跳下来。 “赵书记您好。” 许是看到了韩七月的紧张，赵书记笑着说道“没事没事，小同志不要紧张，我也不是三头六臂吃人的妖怪。” 韩七月被赵书记这句话给逗笑了。 “赵书记，我先带您去公社里休息一下？” 虽然手里还有很多忙活儿，但韩七月知道轻重，目前招呼赵书记是最重要的。 赵书记摆摆手，态度和蔼地说道“不用，我在这里转转，小同志，你能给我介绍一下这次交流会的情况吗？” 韩七月对于眼前这位看起来朴实无华的赵书记很有好感。 虽然重活一世，但韩七月的层次显然是见不到赵书记这样层次的人。 但见不到，韩七月却也曾经听说过一些关于赵书记的政绩。 这位是个实实在在为老百姓考虑的好领导，在市里这些年，赵书记能体恤民情，且在这些年，基本上维持平稳，没有发生过激事件。 这其实已经很不容易了。 “赵书记，您请。” 韩七月笑盈盈地招呼赵书记“我们这一次的交流会，主要分为以下板块……” 交流会的场地其实并不大，东西虽然琳琅满目，但韩七月之前进行了详细的划分。 因此，介绍起来也十分明晰，很容易就介绍清楚了。 赵书记侧耳聆听韩七月的介绍，不时地点点头，显然对此韩七月的介绍十分满意。 等走到最后一个区域的时候，赵书记说道“小同志，这些都是你搞起来的？” 看着赵书记赞许的目光，韩七月能猜到，眼前这位大佬对此十分满意。 她脸上依旧是浅淡的笑容，不谄媚不骄傲。 “是的，书记，我是乡下人，这几年看到乡亲们因为没有票，很多东西不能购买，就想到了这个办法。” “当然了，这个想法能从理想变为现实，还要归功于梁厂长的大力支持。为此……” 这句话，韩七月只说了一半，便没有继续说下去。 赵书记却已经听明白了。 之前调查组调查的棉纺厂的事，他是知道的，不过并没有具体了解。 现在看来，眼前这姑娘，大概就是被冤枉的另外一个人了。 当初被调查，老梁那老家伙，可是找自己闹了好久，安抚下来很是费了一番功夫。 “赵书记，如果这样的交流会能多搞几次，我相信，乡亲们都会很感谢您。” 韩七月话锋一转，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赵书记意味深长的看看韩七月，这个小丫头，是个聪明人。 告状了，还转头给自己一个甜枣。 虽然说，道行浅了一点点，但假以时日，必能成大器。 韩七月可不知道，在赵书记的心里，自己竟然是将来能成大气的那个人。 “小丫头，这都是你的功劳，你具体说说，还有什么想法？” 小丁秘书算是看出来了，赵书记就是想试试韩七月的本事。 如果眼前这位姑娘能说出个具体的章程，估计这事儿就真能成。 赵书记总说乡下人太苦了，比起城里人，物资供应更是没有办法保障。 这种交流会，虽然不能完全解决农村的问题，但多少有所缓解。 第220章 别有心思 对于交流会这个事，韩七月早就已经认真的梳理过，当然有具体的可行性方案，只是现在总不能直接拿出来一本可行性方案给赵书记，因此，她只能用最简练的语言，将自己的想法展现出来。 韩七月的口才算不得很好，但是干净简练，不拖泥带水，赵书记听着倒是觉得很乐意。 “小同志很有想法，不错，不错，等回头，可以将你的想法写出来，我开会探讨一下，如果可行，以后可以在我们市里推广。” 赵书记作为一把手，这件事只要能得到他的首肯，基本就算定下来了。 韩七月忙点头。 “好的，赵书记，我抓紧时间将方案写出来。” “到时候，直接去市里找小丁。” 赵书记指着小丁秘书说。 韩七月也没想过自己现在就能直接去找市里的一把手，能找到一把手的秘书，她已经很满意了。 “谢谢赵书记。” “你好，小韩同志，要不，你还是考虑一下，去咱们市里工作？”小丁笑着对韩七月说。 韩七月没想到，小丁还带拉拢人的，但她真的志不在此。 棉纺厂和公社的工作，兼职也无不可，但市里的工作，韩七月相信，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兼职。 即便是赵书记答应可以兼职，但工作多了，怎么可能像现在一样？ “小丁同志，我坚定地相信，每个岗位都能为了老百姓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我要扎根基层，服务百姓！” 这话说的，韩七月自己都差点相信了。奇快妏敩 赵书记笑道“小同志有追求，你说的没错，每个岗位，都能为老百姓做出贡献，我也相信，你能在基层长远发展。” 韩七月汗颜，什么长远发展啊，她可是打算要考大学的人，扎根基层什么的，也就是暂时的计划罢了。 但这些话，总不能当着领导的面现在就说出来。 “赵书记，我会努力的。” 而这时候，县里的领导以及公社的领导终于赶了过来。 他们一直在等赵书记过来，谁知等来等去，最后等到了一辆空车。 司机说，赵书记自己走着去的，已经到了半个多小时了。 他们这才急匆匆地一路赶过来，刚到交流会场，就看到赵书记正与一个年轻的女同志说话。 蔡主任是认识韩七月的，倒不是十分惊讶。 甚至，蔡主任心里有一丝淡淡的骄傲。 小韩同志，可是自己公社里的干部。 ，他们红旗公社的干部就是厉害，一个女娃娃都能得体地接待市里的大领导。 可是县里的李书记不知道韩七月这个人，只看到赵书记与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同志相谈甚欢。 少不得，李书记心里就有些偏了。 他压低声音对蔡主任说“老蔡，你打听一下，这位女同志是什么身份，是不是赵书记家的亲戚？” 蔡主任那个郁闷，韩七月一个乡下女娃子，怎么可能是赵书记家的亲戚？ 他正打算对李书记说明，李书记却已经快步朝着赵书记走过去了。 蔡主任无法，也只能跟上去。 李书记才向赵书记问好，不等赵书记和他说话，又听到有人来了。 这一次来的，也都不是一般人，这一次参与交流会的几个厂长都来了。 他们其中有些人是市属企业的，赵书记都认识，但也有一些是县属企业的，赵书记并不认识。 但这么多的人一起到来，到底影响了李书记。 李书记心里那个气啊，可是再气又能怎么样？ 他不由将目光看向韩七月，这个女同志，远看漂亮，近看更加漂亮。 能让赵书记这个从来对人不多给一个笑脸的人都露出灿烂的笑容，可见不一般。 他虽然安排蔡主任打听她是不是赵书记家的亲戚，可实际上，他已经存了自己的私心。 甚至，他并不希望这个漂亮的女同志是赵书记家的亲戚。 以梁厂长为首的几个厂长与赵书记打招呼之后，又有几个人过来，这一次是联袂而来的几个局长。 台上还有几个工作人员在做最后的准备工作，而台下，已经是热热闹闹了。 最后赶过来的记者正好看到这团结友好的一幕，抓拍了几张照片。 “记者都过来了，不错，这样的活动是应该多报道报道。”赵书记点头“媒体不要成天将镜头放在领导身上，更应该报道的是这些鲜活的活动。” 梁厂长则在赵书记看不到的地方撇撇嘴。 今天这个活动，要不是赵书记参加，报社根本不可能安排记者过来。 他甚至都已经找人借了照相机，打算等会儿自己拍照，然后让韩七月同志撰稿。 反正，他看出来了，韩七月的文字功底很深厚，一点都不比报社里的记者差。 想到韩七月就在旁边，梁厂长不失时机地将韩七月拉过来。 “赵书记，我给您介绍介绍，这是我们厂里的厂长助理，名叫韩七月。这一次的交流会，就是这位韩七月同志全权负责的。” “您别看这位同志年轻，但办事绝对妥当，比那些积年的老同志还要老道。” 赵书记看看韩七月，再看看梁厂长，不由起了开玩笑的心思。 “老梁啊，我怎么听说，这位韩七月同志是红旗公社的干部？” 梁厂长不好意思了，但他这辈子，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这张厚脸皮。 他稍微局促一下之后，立即开口“赵书记，她是不是红旗公社的干部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同时也是我们厂里的厂长助理。” 听到梁厂长和赵书记这番对话，蔡主任是真的觉得与有荣焉，这个干部，是他们红旗公社的，能搞出这么大场面的干部，是他先发现的。 只是，还不等蔡主任骄傲，就看到了李书记不满的眼神。 李书记听到韩七月竟然是红旗公社干部的时候，先是吃惊，然后是难以置信。 当他确定，韩七月这女的是红旗公社干部的时候，几乎是一瞬间，就对知情不报的蔡主任不满意嘞。 蔡主任想给李书记解释，但李书记显然没打算听他解释，直接扭过头去。 “老梁你这个家伙，不光是抢资源，现在连人都抢，丢人不丢人！”赵书记促狭一句。 第221章 不要拍我 换了别人，或许会觉得不好意思，但梁厂长是谁啊，他这一辈子，字典里就没有不好意思。 “赵书记，您这样说可不对，全市都知道我老梁喜欢抢资源，啥叫资源，人才是最重要的资源，要不是小丫头不愿意，我都想让她直接在我们厂里上班，不搞啥兼职了。” 梁厂长痛痛快快的承认下来，韩七月就是自己抢过去的兼职人员。 赵书记看着梁厂长这幅光棍的样子，一时之间，倒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 这个老梁，虽然说有些死皮赖脸的样子，但是真的肯干事儿的人。 对于这样的人，赵书记显然是欣赏的。 “既然是抢过来的，可别亏待了小姑娘，我瞧着，这位女同志确实很不错。” 赵书记这话，算是认可了韩七月。 梁厂长立即答应“我知道了，赵书记，您放心吧。” 但李书记在一旁，心里却已经开始打起小算盘。 这个叫做韩七月的年轻女同志得了领导的欣赏，这可是好事。 等回头，就想想法子，将她送到市里去，想来赵书记会喜欢。 至于梁厂长不同意这个方面，李书记并没有多想。 甚至，他根本不相信，梁厂长口口声声说的韩七月能干是真的。 不过是个女娃子，能有多厉害？ 能被这样夸赞，还不是因为漂亮。 这种女人，他见的多了，只要有了更好的前程，现在棉纺厂的这点福利算什么？ 李书记来的迟了，并不知道，韩七月已经拒绝过赵书记想让他去市里工作的提议了。 当然了，就算听到，李书记这样的人有自己的固有思维，大概率也会觉得，这是韩七月欲擒故纵。 “老蔡，今天中午邀请赵书记在你们公社吃饭，到时候，让这位韩七月同志为赵书记服务。” 李书记立即对蔡主任安排。 蔡主任对于李书记如此安排并不满意，但又不能立即反对李书记的安排。 只是，他心里很不畅快。 这位李书记，为官不正之道很清楚，从来不想着为民办实事，就想着走一些歪门邪道。 只可惜韩七月，这么好的一个同志，就被他给这么误解了。 “李书记，这事儿怕是不好弄，韩七月同志，现在可是棉纺厂的厂长助理，也算领导层的干部了。” 李书记听到蔡主任这话，嗤之以鼻。 “不过是个以色侍人的罢了，还真当时领导了？一个黄毛丫头，有多少本事还用我说？” 李书记确实不相信，甚至觉得，对于梁厂长来说，韩七月不过是个漂亮点儿的玩意儿罢了。 就算让陪陪上面的领导，梁厂长应该也不会反对。 一个漂亮的玩意儿而已，讨好领导，梁厂长傻了才会反对。 不得不说，李书记这个人，心里是真的很污浊。 韩七月并不知道，那个被她忽略了的李书记，心里竟然有如此多的小九九。 如果知道，韩七月能直接一拳头砸过去，让他知道知道厉害。奇快妏敩 很快，交流会开幕的时间到了。 领导们一一上台。 这时候的活动，比起后世其实要简单许多，就算今天连市里面的一把手都过来了，但也不过是简单的慷慨激昂几句话，然后宣布交流会开始。 而这个阶段，记者们也没少抓拍领导的照片。 但赵书记又一次强调，将镜头对准普通群众，从群众中寻找这一次交流会的意义。 今天来的记者有日报的也有晚报的，两个人对于赵书记这个要求，是真的很苦恼。 他们当记者的，今天过来，不就是为了拍领导的照片吗？ 现在，书记不让拍他，让他们拍老百姓，有什么可拍的？ “吴哥，这可怎么办？你看看，就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怎么拍？”晚报年轻的小记者李灿问。 被他称为吴哥的是日报的记者吴杰。 吴杰也苦恼，但这是书记的要求，他们只能按照书记的安排拍摄，并且进行报道。 “我们先看看吧，说实话，这种交流会还挺新鲜的，我以前都没见过。” 吴杰到底年龄大一些，见识也多一些。 他以前的时候，确实没见过这样的场面，赵书记以前不会一再强调让他们拍老百姓，从群众中找素材，是不是意味着，书记觉得今天这个交流会有其他宣传地吗？ 李灿不以为意，但作为后辈，还是很顺从地跟着吴杰到处看。 而这时候的赵书记，也在四处转。 他之前转的时候，没有人知道他是一把手，但在台上讲话之后，很多人都知道了，这位是市里的一把手。 而且，他的周围现在有大大小小的领导拥簇着，着实不方便，甚至多余和群众说几句话都不行。 赵书记很是无语，最终决定，自己还是别在这里显眼了。 “小丁，我们先回去吧，我记得中午还有个会。” 小丁闻弦声而知雅意，当即说道“是的，书记，十二点半还有个会议，现在出发，时间正好赶得上。” 韩七月这会儿其实也觉得赵书记的存在影响到了交流会的正常进行，赵书记离开，韩七月觉得正正好。 “赵书记，我们在公社里准备了工作餐，您吃了饭再回市里？” 李书记着急了，忙凑上前谄媚地说道。 赵书记看着李书记这副谄媚的样子，心中不喜，但并没有多说什么。 “感谢基层的同志们了，今天时间不凑巧，要不然，我是真的想留下来看看下午的情况如何。” 赵书记这话说得十分客气，但却是冲着蔡主任等人说的，而不是冲着李书记。 李书记因为低着头，倒是没有注意到赵书记的眼神看向哪里。 “赵书记，您来这一趟，是对我们县的重视，更是对这次活动的重视，要是连一顿饭都不吃，我们心里过意不去。” 赵书记这时候其实已经很不耐烦了，但好好的活动，他不想因为自己而导致大家不开心。 “我就先走了，你们多聊聊，看看以后是不是还有必要搞搞这种对群众有意义的活动。” “你们几位都是大厂的厂长，你们手里有很多物资是对群众十分重要的，以后可得多支持支持这样的活动。我对你们的期望很高。” 几位厂长听到赵书记这话，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很明显，赵书记这是十分赞同这一次的活动。 也是，如果不是十分赞同这一次的活动，怎么可能亲自来这一趟？ “书记您放心，有您这句话，我们以后一定多多参与到这些活动中去。厂地一家亲的道理，我们都懂！”梁厂长立即开口表示。 赵书记点点头“老梁，你是个有觉悟的老同志，以后可得好好照顾年轻同志。” 梁厂长的脸上立即浮现出灿烂的笑容。 他算看出来了，赵书记对小韩同志十分满意啊。 小韩同志是个有本事在身上的，她的福气在后头。 “行了，你们别送了，我这就走了。” 这时候，赵书记的车过来了，他挥手向其他人告辞。 就在这时候，却忽然又有人开口了。 第222章 拎不清的 就在赵书记准备上车的时候，李书记又开口了。 “赵书记，要不让小韩同志送您一程？”李书记心中暗暗得意，觉得自己这话可能说到赵书记的心坎儿上了。 赵书记原本的笑脸瞬间阴沉了下来。 他犀利的目光看向还在沾沾自喜的李书记。 “李书记，让小韩同志送我一程，你能料理好这边的事？” 李书记一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这件事，他之前听说了，但是并没有放在心上。 之所以跟着过来，主要是因为听到赵书记和市里好几个局长都要过来。 要不是因为这些原因，他才不会跑这一趟，在办公室里喝喝茶不舒服吗？ 李书记不说话了，赵书记回头对其他人说“咱们需要有本事的人！” 其他人如何不明白，这是明明白白对李书记嫌弃了。 但到底李书记也是主政一方的人，他们不能多说什么，只能纷纷点头。 赵书记对韩七月说“小韩同志，我看好你。” 韩七月在听到李书记的话之后，脸色就很不好。 她也不是傻的，如何听不懂李书记话里的意思。 但这时候，也不能发作。 “赵书记，您放心吧，我一定殚精竭虑地完成好任务。” 赵书记满意地离开了。 梁厂长瞪了一眼李书记，对韩七月说“小韩同志，你放心吧，我老梁别的本事没有，护着自己人的能耐还是有的，我看谁敢算计我的人！” 这话分明是冲着李书记去的，但没有点名道姓，李书记也不好回答，只能将一口老血憋在心里。 他那个气啊，不就是个厂长吗？再怎么厉害，还能比自己这个县里的一把手厉害？ 他不想继续与梁厂长说话，只能对其他几个市局的局长发出邀请。 然而，几个市局的局长都是人精一样的，他们很清楚的看到了，赵书记对眼前这位是不满意额。 而且，眼前这位是个脑子不够用的。 且不说赵书记是不是有那些小心思，就算有，也不能众目睽睽之下说出来吧？ 这样直接说出来，让领导怎么下台？ 再说了，这位小韩同志，可是老梁护着的人。 要说老梁这个人，还真是个犯浑的时候完全不管不顾的，他们这些人，没有不怕老梁的。 上一次，去棉纺厂调查的，可不就没有落得好？ 他们还是别自己找不痛快了。 “李书记啊，我们今天都是硬挤出来的时间，这就要走了。” “我是蹭着段局长的车来的，得一起回去，总不能回头走回去。” “我也得回去了，中午约了人。” …… 众人七嘴八舌，中心话题就只有一个，都要走了。 李书记本来想着借着这个机会和市局的领导，尤其是赵书记打好关系。 只有和这些人关系搞好了，自己以后才能有更大的发展。 但现在人都走了，李书记觉得十分没面子。 对着市里的领导，他十分谄媚，但这些人都走了，李书记觉得自己可以抖一抖威风了。 “蔡主任，你太让我失望了，你看看，一个人都没留住，今天这场交流会不是白搞了？” 蔡主任“……” 他搞这场交流会，也不是为了和领导们套近乎啊，最开始的目的就是为了解决群众的问题。 可顶头上司骂他，他也不能反驳，只能硬生生地受着啊。 梁厂长可不打算理会这些事，他笑着对韩七月说道“小韩，咱们走，去各处看看，我听说，这次自行车厂也赞助了不少车辆。” “是，不过，都是残次品的车辆，有各种问题。” “有问题的你都怎么解决的？” “公社这边找了一个会修车的师傅，这会儿正在现场维修呢。我们一起过去看看？” 韩七月才不愿意留在这里看李书记的眼色。 一看就是个脑子不太好使的，还是个心术不正的。 韩七月想走，可是李书记却不同意她走。 “韩七月，你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了？” 韩七月一双漂亮的眼眸定定的看着李书记，一句话都不说，但小脸上都是寒霜。 蔡主任心中暗暗懊恼，这个李书记，今天是打算搞事儿？ 韩七月虽然是他们公社的人，可实际上，都没怎么在公社工作，大部分时候，是在棉纺厂的。 李书记这一发难，不会让韩七月直接去棉纺厂不和他们公社玩了吧？ 这可不行，他还想着下次得继续找韩七月同志帮忙解决同志们的年节福利问题呢。 “韩七月同志，我记得你是公社的干部吧？公社的领导和我这个县里的领导都还在，你怎么可以离开？” 韩七月“……” 这是打算拿自己开刀了？ 捡着软柿子捏，觉得自己年轻没有级别，好欺负呗。 “请问李书记还有什么安排？我负责这一次交流会，还有很多工作要做。”韩七月虽然压下心中怒火，但语气并不是很好。 李书记从来都是被人捧着的，何曾这样委屈过，当下变了脸色。 “蔡主任，这就是你的干部对上级领导的态度？” 蔡主任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李书记这分明是对韩七月不满意，随意找大帽子呢。 但他又不能反驳，这可如何是好？ 蔡主任将祈求的目光看向韩七月，李书记这人，是听不进去劝的，而且，是个脑子不够用的，刚才赵书记那些话说得如此明白，他都不理解。 只有盼着韩七月能委屈一下自己，说两句软话，先哄走这位祖宗再说了。 第223章 无妄之灾 只可惜，韩七月的性格，在自己没有错的情况下，也是不愿意委屈自己的。 上辈子处处委曲求全，落得那样一个结果。 而这辈子，从重生回来之后，韩七月就下定决心，坚决不能活成上辈子的重复。 因此，该锋芒毕露的时候，韩七月是一点都不客气的。 韩七月看到了蔡主任的眼神，也明白了蔡主任眼神里要表达的意思。 但就算看明白了，也不代表她就要听从。 蔡主任对自己是有些恩情，但这份恩情还没有到让自己可以放弃原则的地步。 “李书记这话是什么意思？您不走，蔡主任不走，我就只能留在这里浪费时间吗？现场还有这么多的工作，难道都放着？” 韩七月这番话说的毫不客气，就差指着鼻子说李书记无聊的话，哪儿凉快上哪儿待着去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 这一次开口的不是已经气的说不出话的李书记，而是李书记的秘书小崔。 小崔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听到韩七月的话，气的满脸涨红。 李书记可是县里的一把手，在县里还从来没有人敢对李书记这样不客气。 眼前的小同志，一个丫头片子，算什么东西，竟然敢如此对李书记不客气。 “韩七月，你知道不知道，你眼前这位是县里的一把手，是你的领导。你是不是觉得有棉纺厂当后台，你就可以把所有的人都不放在眼里了。” 韩七月做出一副怕怕的样子说道“给我戴这么大的一顶帽子，我还真是怕怕呢。” 看出了韩七月的不以为意，小崔更加生气了。 “韩七月同志，你现在立即马上写检查，诚恳的承认自己的错误。要不然，你就等着被辞退吧。”小崔这时候也是口不择言了，竟然连威胁的话都说了出来。 梁厂长就想骂人了，县里的一把手，厉害的很呢，可这威风不该给自己的人耍。 当他听到小崔这话，乐了，骂人的心思都没了。 甚至，梁厂长觉得，小崔这年轻人，是个好同志啊，这是帮自己呢。 “七月啊，要不，这份破工作不要了，待遇也不好，级别也不高，你直接到我们棉纺厂工作，不会亏待你的。” 梁厂长的双眼几乎都要闪闪发光了。 偏巧这时候，一贯和棉纺厂不对付的钢铁厂厂长也开口了。 “韩七月同志，你如果还想兼职，也可以来我们钢铁厂，我们也没别的特殊待遇，就和棉纺厂一样吧！” 梁厂长一听，这可不行，两个人一辈子的死对头了，这分明是要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挖人啊！ “这可不行，韩七月是我们棉纺厂的，你们都别想当着我得面挖我得人。红旗公社我就认了，其他的我可不认！” “老梁啊，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年轻同志有本事，你得让年轻同志发挥所长，反正都是搞兼职，一个两个，有什么差别？” 钢铁厂的厂长老刘很是随意的说着。 两个人争执起来，一副根本没有将李书记放在眼里的样子，让李书记很是不畅快。 但不管再怎么不畅快，眼前这两位大厂的厂长，都不是他能得罪的存在。 韩七月，他记住了，这个小丫头，最好不要犯到自己手里！ 偏巧这时候，更有没眼色的人出来了。 蔡主任参与到了两位厂长的争执中。 “两位厂长，韩七月同志，是我们红旗公社的干部，这一点是不会变的。不管谁说都不好使。” 蔡主任这也算是趁着李书记和小崔二人没有将话说出来之前先堵着他们的嘴。 哼，当他不知道呢，这个年轻的毛头小子，下一步肯定就要说，如果不好好反省自己，工作就别干了！ 韩七月有两份工作，小崔也好，李书记也好，能开除的只有红旗公社这份工作。 韩七月可以没有红旗公社这份工作，但红旗公社还想着借着韩七月捞好处呢。 李书记没想到，连下属都不听自己的。 他可不相信，蔡主任会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 这个老蔡，以前看着还不错，怎么现在也变成这样了。 李书记看着这些人集体维护韩七月，一句话没说，扭头就走。 小崔还想说什么，但最终一句都没说，也跟着屁颠屁颠的离开了。 临走的时候，小崔还狠狠地瞪了韩七月一眼。 韩七月只觉得大无语啊，她干什么了？ 她什么都没干，这个小干事真是个没出息的，不敢对上这些大佬们，就觉得自己年轻没有后台好欺负是吧？ 看到讨人厌的人都走了，梁厂长更加高兴了。 “小韩同志，你不用担心，不管什么时候，棉纺厂都是你坚强的后盾。想欺负我老梁手底下的人，总得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韩七月笑着道谢。 虽然说，再往后十来年，棉纺厂的地位会大幅降低，但就目前来说，棉纺厂确实有这个能耐当自己最坚强的后盾。 不得不说，梁厂长这个小老头儿还真是不错，就冲着这老头儿，韩七月都觉得，自己应该给棉纺厂规划一条更好的发展之路。 其实，要说长久的发展之路，不外就是不断推陈出新，紧跟时代的潮流。 韩七月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便也不多说。 梁厂长饶有兴趣的拉着韩七月去看现场修车的。 修自行车，其实没有什么好看的，但梁厂长还是看的津津有味。 “小韩同志，你是怎么想出来找个师傅现场修车的？” “这些车，单独拿出来，任何一辆都是有问题的，但都是同一个型号的车辆，拆拆捡捡的，可不就能凑出新车了？” 是的，韩七月用的方法就是将自行车厂提供的残次品自行车找人拆卸重装，然后就是一辆非原装的自行车。 非原装的自行车不要票，有些部位可能有划伤，但绝对不影响骑。 这会儿，已经有好多人排队等着要买自行车了。 梁厂长问“小韩同志，你不打算给自己买一辆？” 他听说了，韩七月没有自己的自行车，他们厂里有自行车票，但是短时间内，还轮不到韩七月。 第224章 越来越不要脸了 韩七月说道“我倒是想，可您看看，这么多的人等着呢，我要是骑走一辆，他们不是就少了一辆？” 韩七月没有明说的是，工作人员中，盯着自行车的可不是一个两个，要是自己这个活动的总负责人骑走一辆，估计其他人都会跟风。 自行车厂提供的车辆本来就不多，要是真的开了这个头，自行车这个大件只怕就要成为内部销售了。 这就背离了她当初搞交流会的初衷！ 梁厂长点头“你这话有道理，算了，等回头，我托人给你弄一辆自行车票，你去供销社买个二六女士的凤凰自行车。” 韩七月想拒绝，但这是梁厂长的一番好意，韩七月到底也没有拒绝。 “那我就先谢谢梁厂长了。” 岂料，梁厂长刚说完这句话，就直接扭头看向钢铁厂的厂长。 “老伙计，你们钢铁厂和自行车厂关系密切，应该不缺自行车票吧？” 钢铁厂的刘厂长没想到，棉纺厂的老东西越来越不要脸了。 他自己答应了小同志弄自行车票，一个回头，就跟自己要。 刘厂长不想理会不要脸的梁厂长了，他气恼地扭头。 “老刘啊，你这个人，怎么可以这样呢？你说说你，就这么点气度，还想着让小韩同志在你们钢铁厂兼职？怎么可能？” 刘厂长本来已经回头了，听到梁厂长这句话，嚯得扭头朝着梁厂长看过去。 啥情况？ 这是允许小韩同志来钢铁厂兼职了？ 其实，严格说起来，刘厂长也没发现韩七月有什么地方好，但是既然老梁那个老家伙都能招揽到这么一个人才，他自然也要。 只是，一张自行车票，能招揽到这么一个年轻有为的同志来钢铁厂？ 梁厂长看着惊讶的刘厂长说道“怎么？又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 刘厂长白了梁厂长一眼，说“我是那样的人？只是，你这个老东西，这次怎么这么痛快地同意了？” 韩七月在一旁听着，一脑门子的黑线。 这个情况是不是有点不对啊，自己好歹是当事人，难道就没人问题下自己的想法？ 万一自己不想兼职呢？ “呃，两位厂长，你们是不是应该先问问我的意见？”韩七月最终还是选择开口。 她一点都不怀疑，要是自己现在还不开口的话，估计这两位很快就能将这件事定下来，而且，不光是定自己要不要去兼职，甚至，连自己的工资级别都能一口气定下来。 梁厂长听到韩七月这话，笑着开口了“七月啊，我当你是自己家晚辈一样的，可不会害你。” 韩七月竟然无言以对。 梁厂长这个小老头儿确实有点没皮没脸的，但这句话，他说的没错，他还真从来没有想过害他。 “韩七月同志，你难道觉得我们钢铁厂不如棉纺厂？我给你说啊，我们钢铁厂很厉害的，等你来了就知道了……” 韩七月“……” 这两个人看着和小孩子差不多，真的是带着两个大厂蓬勃向上的厂长？ 知道的说他们加起来一百多岁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俩人年龄加起来还不到十岁呢。 只是，这话韩七月就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刘厂长，感谢您的厚爱，我在棉纺厂兼职，是因为我懂得一些棉纺工艺，钢铁厂，我是真的不熟悉。” 如果可能，韩七月也想兼职，毕竟，谁嫌钱多啊。 但她就算兼职去了钢铁厂，对钢铁厂的发展也毫无意义。 而且，钢铁厂在未来的好几十年里，都不会走下坡路，而是一路高歌猛进，她确实没有必要去。 刘厂长没想到，老梁不反对了，当事人自己反对了。 他搓搓手，语气中有些不好意思。 “七月同志，我看过你写的计划书，其实吧，我没别的想法，我也知道，你这么大的小姑娘，肯定不懂炼钢。” “但厂里除了炼钢之外，还有许多事，比如写一些计划书和材料，我希望你能在这方面对我们厂里的人进行指导。” 刘厂长是真的看上了韩七月写的那些材料，乖乖，他厂里的人都捆绑起来，也写不出来那样的材料。 韩七月确实没想到，刘厂长让自己兼职，竟然是想着让自己给钢铁厂秘书科的人当老师的想法。 要仔细说起来，这事儿也不是不行，她这段时间也发现了，这个时代的人，文字功底是真的不足，写出来的材料文件，多少都存在一些问题。 可能与这些年大家都没有能静下心学习有关系，也可能与这个年代的人文化水平普遍都比较低有关系，以至于让她这个高中人都能感觉到明显的错误。 “如果只是这样，那倒是可行！”韩七月点头。 本来这事儿是梁厂长提议的，但现在韩七月答应了，梁厂长自己又不乐意了。 “七月啊，你就这么背弃我们了吗？以后，我们棉纺厂不光要和红旗公社抢，还要和钢铁厂这个老家伙抢，我怎么这么惨？” 在场的人都是一脸黑线。 早知道这是个不要脸的，但从来不知道，这是个这么不要脸的 最终，事情还是定了下来。 韩七月答应下来的时候，都觉得一脸茫然。 从上辈子她就知道，这个年代，要弄一份工作有多么艰难。 可她现在已经先后有了三份工作了，哦，严格说起来，伸出橄榄枝的已经四份了。 工作好像也不是很难找啊。 韩七月此时并没有意识到，只有提高自己，才能获得更多机会，也只有提高自己，才能让更多的贵人看到，肯提携一把。 她这会儿在心里盘算，自己一个月能拿多少工资呢，而为了能心安理得地拿这些工资，自己又应该做点什么。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韩七月一个月能拿一百好几的工资呢，但同样的，也需要付出许多努力，好在她有空间可以利用，要不然，这三份工作，她还真没办法完成。 再说两位记者在偌大的交流会现场转了一大圈，确实看到了一些值得写一写的小故事，但总觉得，缺点儿什么。 他们看到自行车展区围着许多人的时候，也急忙赶过来寻找素材。 然后，就见到了韩七月被众人追捧的这一幕。 二人对视一眼。 第225章 你是现在才变老的吗？ 他们都是记者，敏感性还是有的。 之前赵书记临走的时候，对眼前这位年轻的女同志可是十分看重。 显然，赵书记对这位女同志的工作能力和表现十分满意。 这位同志能得到上面领导的赞誉，显然是有些本事的人。 这个人身上，说不定有可以进行采访的点。 二人立即上前对韩七月进行采访。 “韩七月同志，听说您是这一次交流会的负责人，我们想采访一下您。” 韩七月原本是想着自己写一篇稿子的，并没有想过，自己可能会成为别人稿件里的主角。 但既然有记者采访了，韩七月也不能拒人于千里之外。 她开口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这次交流会举办的初衷和最后想达到的目的，又说了一下希望以后能有更多的厂子参与其中。 至于剩下的，韩七月便不说了。 两位记者意犹未尽，但韩七月已经将话题说完结了，二人也只能认可。 而这时候，自行车交流区的第七辆自行车已经被人骑走。 买到自行车的人很开心，虽然这个自行车不是新的，但瑕不掩瑜，还是很不错的。 记者上前采访的时候，那人笑得见牙不见眼。 “我存了好几年的钱，一直都没有弄到自行车票，以至于儿子的婚事迟迟定不下来。亏得有这个交流会，我总算买到了自行车，今天回去就可以找亲家商量婚期了。” 这样的对话，不仅仅发生在自行车展区，而是存在于交流会的各个展区。 自行车是大件，虽然很多人家都需要，但到底不是刚需。 受到最多欢迎的，就是布料区。 布料区也是这一次展览会占地最广的一个区域。 这一次，梁厂长算是将几年累计下来的瑕疵布料能拿出来的都拿出来了。 当然了，其中有一些瑕疵是比较严重的。 但这个严重缺少布料的年代，就算是瑕疵严重的布料，也不会有人嫌弃。 染色不均匀，不能做外衣穿，直接做里衣就好。 有勾丝也没关系，自己处理一下，裁剪的时候再稍微注意一点根本不要紧。 花色错位？ 那更不是问题了，只当本来就是这样的花色不就行了？ 甚至有人背着便宜布料喜滋滋出门的时候，还不忘记给其他人炫耀一下。 “哎呀，那边的布料是真的便宜，比在供销社里便宜多了，还不要布票。可算是占了大便宜了。” “那我也得赶紧去看看，要是都被别人买走了，可就没了。” 韩七月一直在各处巡视，并且关注这些人，及时了解他们心里真实的想法。 这可都是她之后写稿件的基础。 这一次交流会，让韩七月看到了许多之前没有注意到的细节，她决定，将这些都写出来，写一篇组稿。 这个年代，搞文学创作，写诗词歌赋显然不现实。 韩七月觉得，写一写宣传稿件还是挺好的，只当是锻炼文笔了。 等过上两年，就可以从事其他文学创作。奇快妏敩 从事文字工作，虽然不能让她发财，但确实能改变经济条件，何乐而不为？ 而梁厂长等人，看着这些满足的笑脸，一个个的脸上也都是满足感和成就感。 交流会如火如荼的时候，团结大队的人终于赶过来了。 大队长带着好几十号人，浩浩荡荡地到了现场。 看到韩七月的时候，顾云其一张脸上都快笑出花儿来了。 “七月啊，我们来得是不是有点迟了？” “大队长，不迟，交流会要三天时间呢。” 顾云其却连连摇头“迟了，迟了，我听人说，好东西就那么多，要是来得太迟，好东西可就没有了。” 这个可能还真有，虽然韩七月已经定下了制度，每天都会有固定的东西摆出来，但有些东西确实先来先得。 像是自行车，过了今天之后，应该就没有了。 “大队长，您和大伙儿怎么来迟了？” 按照韩七月对大队长的了解，大队长之前已经得到了消息，今天应该一大早就出发，在交流会开幕式开之前就能到现场。 “嗨，这事儿简直就说不成，等会儿我给你细细说。”顾云其看着周围人多，加上实在是担心等会儿好东西都被人抢走，他也不跟韩七月废话，直接开始在各个摊位之间转起来。 其他人与韩七月打招呼之后，也直奔目的地去了。 只有韩老头看到韩七月的时候，欲言又止。 韩七月是真的不想理会这个自私还充满算计的老头儿。 看着一脸正义的老头，实际上，内心里都是阴暗。 他站在韩七月面前，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是真的恶心到韩七月了。 韩七月不想和这样的人说话，便转身打算离开。 只是，还不等韩七月离开，韩老头终于还是嗫嚅着开口了。 “七月啊，你还生大爷爷的气呢？” 韩七月翻一个大白眼，心里就是大无语啊。 怎么这么大年龄了，一脸的褶子，还要扮演个白莲花呢？ 就这个语气，不知情的人，只怕要觉得自己这个当晚辈的不好了。 韩七月扭头说“大爷爷？您可能认错人了，早在几十年前，您逼着我爷爷带病分家的时候，两家就没关系了。” 韩七月可不想给别人坑害自己的机会。 就眼前这位，只要给了机会，估计能将她坑死。 “七月啊，我当时还年轻想事情不周全，我现在已经意识到自己错了，你就不能原谅我？” 韩七月没想到，韩老头还有这样不要脸的时候呢？ 果然，这时候，周围的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韩七月简直要被气笑了，这个韩老头，还真是会挑时间啊，这分明是打算趁今天人多，让自己服软。 偏巧因为这段时间韩七月带回家的东西多，家里人都没有来交流会，这才让韩老头有了能拿捏自己的机会。 韩七月想明白了这一点，嘴角划过一抹冷笑。 想算计自己，也得看看自己让不让他算计啊。 “你是现在才变老的吗？而且，当初分家的时候，好歹三十多岁的人了，连点儿人事都不懂？” 韩七月的语气十分犀利，丝毫没有因为韩老头是个老人就和缓。 但也是韩七月这样的态度，让一部分人觉得不舒服了。 第226章 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这位小同志，你看看这位老同志，都已经这把年纪了，给你道歉，你怎么还咄咄逼人？” 说话的是一个四五十岁的大娘，她看着韩七月，是一副不赞成的样子。奇快妏敩 甚至，韩七月觉得，眼前这个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好像韩七月做了多么天理不容的事一样。 韩七月看了她一眼，最反感的就是这种人。 总是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对别人指指点点，却从来不去研究，眼前的人是不是曾经被伤害。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你若经我苦，未必有我善！”韩七月十分直接的说出这么几句话。 老大娘显然是没读过书的，听了韩七月这话，并没有听明白。 “你这是啥意思？”老大年问。 但现场有人明白了。 “小同志的意思是，她和她的家人曾经被伤害得很深，没有办法原谅。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还真有人认认真真地给老大娘做了解释。 不停解释的时候也就罢了，听到了这个解释，老大娘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她对韩七月怒目而视，觉得韩七月太不像话。 但其他围观的人却比这个老大娘要理智得多。 “看起来，两家的积怨很深啊！” “谁说不是呢。” “我们且先看看吧。不一定老的就是好的，小姑娘这样，肯定也是有原因的。” “事情没搞清楚之前，我们还是不要乱发表意见的好。” 韩老头许是感觉到了身上有人打量的目光，他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要说韩老头这个人，确实不是个好东西，但偏偏这个人还是个十分要脸面的人。 被韩七月当着这么多人下了面子，他如何甘心？ 为了扭转局面，韩老头很快挤出两点泪。 “七月啊，大爷爷真的知道错了。” 韩七月这时候，忽然说“你知道错了啊？那说说你的目的吧！” “小宝想要一辆自行车，你能不能……” 韩老头没想到韩七月会忽然问这么一句，听着韩七月这么说，他顺着韩七月的话说了下去。 等话说出来了，韩老头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这是他今天的目的，但是不能当真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啊。 他忙说“我今天来就是给小宝买一辆自行车的，看到你了，就想着给你道个歉，缓解一下咱们两家的关系。” 不得不说，老头子反应还是挺快的。 “给我道歉大可不必，要是想道歉，下午回去后，去我爷爷的坟前道歉，再去我奶奶跟前道歉就行。毕竟，你们当年伤害的是我爷爷和奶奶，我这个当小辈的，没有权利代替长辈们原谅。” 韩七月这一番话说的语速很快，但语言很清晰，周围的人都听清楚了，瞬间就有人猜测到了，中间还有一条人命呢，难怪小姑娘的语气这么坚决。 韩七月说完，也不想继续和韩老头掰扯，就打算离开。 她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做，没有时间和不相干的人掰扯。 韩老头却再次开口叫住了韩七月。 韩七月瞥了他一眼说“我还有其他的事，就不耽误你购买自行车了，早点去排队吧，迟了可就买不到了。” 看到韩七月又要走，韩老头这一次是真的稳不住了，他忙一把将韩七月拉住。 “七月，我听人说，这个交流会是你负责的，你就不能让人给小宝送一辆自行车？大爷爷家里的条件你也知道，拿不出这个钱……” 韩老头说话的时候，还摆出一副我穷我有理的样子，似乎韩七月不给他解决问题就对不起他一样。 韩七月的三观简直被韩老头给震碎了。 白送一辆？ 这老头是大白天的做美梦呢？ 不要说一辆自行车，就是一根针，她韩七月也没有资格拿出来随便送人。 周围的人显然也被韩老头这话给震惊了，竟然还有人能说出这样的话？ “哎呀，这老头，亏得没有亲戚在供销社上班的，要不然，岂不是要把供销社给掏空了？” “张嘴就是一辆自行车，脸够大的啊！” “老头，你是不是没睡醒啊，你这是打算把这个小姑娘坑死？” “你们两家是什么仇怨啊，这么害人家！” 韩老头被众人七嘴八舌的说得心里有些慌乱了起来，他也不想继续耽误下去。 “七月啊，你可就只有小宝一个弟弟，你不照顾他谁照顾他？” 韩七月笑了，这还道德绑架了是吧？ 弟弟，她韩七月是家里最小的娃，可没有所谓的弟弟。 “你可能误会了，我只有哥哥没有弟弟，你说的小宝，我们不熟！” 小宝那样的孩子，韩七月连想都不愿意多想。 大队里的孩子很多，但能养成韩善宝那样的，也是唯一一个。 “七月，你就不可怜可怜我这个当长辈的？非得要我在这里弯腰求你？”韩老头一副苦哈哈的样子，但说出的话分明就是要挟。 只是，他真的要挟错人了，韩七月怎么可能被他要挟？ “第一，我是交流会的负责人，但交流会上的物品不是我私人的，我不能做主给你。第二，退一万步讲，就是我有这个权利，我为什么要给你一辆自行车？你是我的谁？第三，如果能弄一辆自行车，我会先解决自己的问题，而不是帮助不相干的人。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算我自行车多的没地方去，情愿丢了，也不会给害死我爷爷一条命的人！” 韩七月这话说到最后的时候，脸上已经是完全冷冰冰的了。 韩老头脸上有一闪而过的不好意思，尤其是在韩七月说到韩爷爷一条命的时候，他多少有些慌乱，但很快韩老头就冷静了下来。 “七月啊，你这是真的要让我跪下来求你？” 作势，韩老头真的就要跪下来。 “你愿意跪着就跪着吧！” 韩七月完全不打算给韩老头贴上来的机会。 开玩笑呢，韩老头这样的人，只要给了机会，那还了得？ 不将骨头渣都给吸食干净，能放过他们家才奇怪。 “如果你觉得下跪能跪到一辆自行车的话，你看看那边哪位，是自行车厂的厂长，你可以过去问问他。” 韩七月指的方向，确实就是自行车厂的连厂长。 第227章 是你照顾不周 韩老头当然知道，就算找到自行车厂的厂长也不可能给自己白送一辆自行车。 他之所以将目光瞄准韩七月，为的不过是和韩七月有点血缘关系罢了。 韩老头这个人这辈子干撒啥不行，算计第一名，尤其是算计自己的亲人，那绝对不含糊。 “七月啊，人家和我无亲无故的，咋可能！” 老头儿还露出一脸韩七月年轻不懂事的表情。 这样的表情，可真让韩七月差点儿看不下去，连隔夜饭都吐出来。 “我们也没关系，你怎么就记不住呢？”韩七月无语的说。 “我是你爷爷的亲哥哥……” “不，你是害死我爷爷的人……”韩七月看向韩老头的目光中带着愤恨。 当年的事，韩七月并不知道，但在她的记忆里，奶奶可没少说起过这件事。 每一次说起的时候，韩奶奶都会咒骂一番韩老头。 “我，我没有……”韩老头想否认。 韩七月冷笑着说道“有没有，你自己不知道吗？” 周围的人这会儿也差不多听明白了。 “你这个老头儿，也真是太能做梦了，别说你和他们家还有仇怨，就是没有，你也不想想，一辆自行车呢，小同志凭啥给你？” “就是，你没听到小同志说了，她自己都没有自行车？” “你们两家有一条人命的仇怨呢，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换成我，一顿棒打出去了，让你在这里胡咧咧。” “就是一个老人，我们也不用这样苛责吧？再说了，人家都认错了！” “认错了？就这种人，真的能认识到自己的错？” “要是真的觉得自己错了，就不会在这里要挟小同志了。” “认错是假的，打算要挟小同志，要一辆自行车才是真的吧？” “不过，话说回来了，这个小姑娘真的是这一次交流会的负责人吗？也太年轻了一些！” “前头我听到那些领导们的对话了，这个交流会就是小姑娘搞起来的，小姑娘还放弃了在交流会上购买自行车。” “真的假的，这个自行车实惠的很，还不要票呢。” “人家小同志说工作人员多，要是她带头，其他人肯定也想买，到时候咱们这些人就没机会了。” 也不知道是谁，竟然将这段话给说出来了。 周围的人听到韩七月竟然是这样的想法，看向韩七月的眼神瞬间都不一样了。 这才是为民服务的好同志啊！ “小同志真是个好同志，不像眼前这个，白长了好几十年，都长算计人的心眼子了。” 因为韩七月的心想变得更加高大上，倒是让韩老头的形象更加不堪了。 周围的人冲着韩老头开始指指点点。 “你这个老头儿，想要自行车，自己排队买就是，反正也不要票” “就是，老头儿，你要不要，你看看，已经有这么多人排队了，你要是不赶紧排队，只怕买不到了。” “你就别想着算计别人了，人活在世上，得要点脸面。” 韩老头今天过来这一趟，就是想占便宜的，怎么可能主动排队购买自行车？ “我这不是钱不够……” 韩老头说着，还觉得自己委屈上了。 “钱不够，你还在这里干啥？再说了，一个小屁孩儿，要什么自行车？” 周围的人一顿讥笑，让韩老头一张满是褶子的老脸彻底红了。 但韩老头一双手却紧紧攥着，显然是拼命压制着自己的愤怒。 他今天来，是想让韩七月帮小宝完成心愿的，小宝心心念念要一辆自行车的时间长了。 韩七月现在有这个能力，凭什么不伴着小宝完成心愿？ 就知道女生外向，靠不住，韩七月这个小贱人，等将来把她的工作抢过来给小宝，让她也受今天这样的委屈！ 甚至，韩老头还在遗憾，韩七月怎么就没被那些人给带走埋了？ 他也是后来才听说，有人要把韩七月抓走殉葬。 要是韩七月当时被直接送走殉葬，就不会有现在这样的嚣张了。 哼，如果当初他知道有这回事，一定帮着那些人将韩七月送走。 韩老头看向韩七月的目光中都是愤怒。 “韩七月，一笔写不出两个韩，你真的要这么绝情吗？”韩老头还是不肯放弃。 韩老头一点都没觉得韩善宝提出的要求有什么不对。 在他的心里，老韩家最好的，都应该是小宝的。 尤其是韩家的东西，都应该是自己孙子韩善宝的。 谁让韩善宝是家中的长孙呢？ “天下姓韩的人多了！” 韩七月说完，不继续和韩老头掰扯了，转身就走。 韩七月刚转身，就看到了气呼呼的韩奶奶。 韩奶奶一双眼睛都红了，盯着韩老头，那模样儿，似乎立即就要将韩老头给撕扯了。 “奶奶，你怎么来了？”韩七月忙问。 奶奶看着可是气坏了，这可不行，生气容易坏了身体。 她可不能让奶奶为了不相干的人伤害自己的身体。 不对，奶奶没有和大家伙儿一起过来，怎么这时候自己来了？ 而且，旁边还站着大哥和四哥。 两个哥哥的表情也很难看。 “我本来打算上山捡柴火，听说这老不修的过来了，算着他要给你找麻烦，就过来看看。果然这老东西在这里挤兑你呢，七月，你别怕，奶奶保护你！” 韩奶奶是对着韩七月说话，但一双眼睛却犀利的盯着韩老头。 韩老头不怵韩七月，但却害怕韩奶奶这个弟媳妇。 他至今都记得，当初弟媳妇扶着弟弟走出门的时候说的那些话…… “我……” 他想说，他没有打算算计韩七月，可是这话在众目睽睽之下，到底说不出口。 “你还要不要脸了，当年为了一点药钱，害死了你亲兄弟还不够，现在还死皮赖脸的要逼死我七月？姓韩的，我上辈子没有挖了你的祖坟吧？你这辈子要害我到这个地步！” 韩奶奶可没打算给韩老头留一点点的面子。 “老二不是我害死的，是你照顾不周……” 第228章 韩奶奶觉得没脸见人 “大队里的人来了不少，我们要不要找人问问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夜里做梦的时候，就不害怕吗？” 韩奶奶想说，你午夜梦回的时候，不怕你兄弟上门找你？ 但因想到这些话不能说，硬生生地改过来了。 “姓韩的，你跑到这里来让我七月给你买自行车，要脸吗？我告诉你，不要说自行车，你就是饿死在我家门前，我都不会让七月给你端一碗水过去！你要是敢继续作妖，信不信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韩奶奶这算是苦主本身出面了，周围的人看八卦的心思更加浓厚了一些。 周围的人瞬间来了精神，连难得一见的货物都放在脑后，等着看热闹。 韩老头当然不怕韩奶奶打人，就算她再怎么彪悍，也是个女人罢了。 但今时不同往日，这个女人的儿子孙子都长大了，没看她身后就站着两个虎视眈眈的？ 看到韩向阳和韩四阳的目光，韩老头垂下脑袋。 “你，你这个女人，不可理喻！好男不跟女斗！” “我不可理喻，我好歹还要脸，你呢？” 韩奶奶可是一点都不客气，几乎是从几十年前的老黄历开始说的。 韩奶奶流着泪声音清晰地将几十年的事情说了一个明明白白。 韩七月有一种错觉，自家奶奶这是戏精上身了啊。奇快妏敩 虽然她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可是，配合上她的举止动作和恰如其分的表情，真真是让闻者落泪听者伤心！ 韩老头虽然不要脸，但到底是个男人，对于韩奶奶这些话，他只是涨红着脸，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韩老头是后悔的，早知道，就将老婆子带上了，女人和女人吵架才对。 他一个大男人，做不出和女人吵架这么没脸皮的事！ 韩奶奶一口气说了十几分钟，却将事情都说得清清楚楚了。 周围的人听着这些事，再看看韩老头的表情，哪里不知道，韩奶奶说的都是真的。 有些人开始暗暗指指点点了。 亲兄弟啊，都能如此无情，现在还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来找人家的娃给自己送自行车，这得是多大的脸面？ 还真是刷新了人的三观，见过不要脸的，这么不要脸的少见。 “我不跟你这个泼妇吵架，我先走了。” 终于，韩老头待不下去，落荒而逃了。 韩奶奶像是得胜的将军一样，雄赳赳气昂昂的，那表情，别提多牛了。 “呸，这个老家伙没安好心，我估计，这老家伙回头还要算计你的工作。七月啊，你可要小心些，别被这不要脸的给算计了。” 韩奶奶可没忘记，当日韩善宝说出的话。 从那时候开始，不要脸的一家子人就盯上七月这份工作了。 韩七月点点头。 想算计自己的工作，也得看看有没有这个本事。 她韩七月的工作，可不是想算计就能算计的。 要是韩老头一家子真有人有这个本事，她也能捏着鼻子认下。 梁厂长在一旁围观了全部之后，这会儿是真的觉得韩奶奶也是人才啊！ 这老太太，战斗力杠杠的！ “老嫂子你好，我是棉纺厂的厂长，感谢你为棉纺厂培养了七月这样出色的同志！” 梁厂长十分有眼色地上前和韩奶奶打招呼。 工厂里的女人也有吵架的，但像韩奶奶这样发挥好的，梁厂长还真没见过。 这下，轮到韩奶奶不好意思了。 她不知道七月的领导在这里啊，要是知道了，咋也不能因为那不要脸的玩意儿闹出这么大的事儿。 这下会不会让领导对自家七月有啥不好的想法？ 没脸见人了，没脸见人了！ “厂长啊，我这也是气坏了，平时我还是挺讲理的！” 原本口若悬河的韩奶奶这会儿连话都不会说了，解释的时候都磕磕巴巴的。 韩奶奶这会儿只恨不得自己今天从来没来过。 但现实就是，她不光来了，还给七月丢人了！ 韩奶奶忙就捂住脸打算离开。 她可不能因为自己一时没忍住，让七月被人笑话！ 梁厂长忙拉住她的袖子说“老嫂子，你来这一趟不容易，多和七月同志说说话。等会儿我请您吃饭。” 韩奶奶听到梁厂长还要请自己吃饭，惊讶了。 “厂长，我刚才……” “老嫂子，你刚才很好！” 做人嘛，多少就该有一点杀伐决断，总是委曲求全，多不好！ 人人都说他老梁不要脸，可他这辈子还不是滋滋润润的过来了？ 要是要脸，能有今天？ 韩奶奶看着梁厂长不像是说假话的样子，这才安心下来。 只要不对七月造成不好的影响就行！ 韩七月当然也不会觉得自家奶奶这样有什么不好。 这世上的人，就是喜欢嚼舌根。 但被人指责几句又能怎么样？ 不伤筋不动骨的。 韩七月陪着韩奶奶在交流会上逛了起来。 这会儿，整个交流会井然有序，韩七月也得以有时间陪着韩奶奶。 韩奶奶边看边念叨着东西都是好东西之类的。 如果放在两个月前，韩奶奶必定要买不少东西回去。 但这段时间，韩七月带回家的东西越来越多了，韩奶奶觉得家里什么都不缺了。 有大队里的人看到了韩奶奶，笑着打招呼。 “婶子，您也来了？今天打算买点啥？” “我就是看看，不买了，家里娃们孝顺，啥都准备好了！” 韩奶奶说出这话的时候，语气里都是骄傲！ 同大队的人看得那叫一个羡慕嫉妒啊。 韩七月看着韩奶奶一次次地显摆，只能微笑着摇头。 三天的交流会很快结束，等将所有的摊位都撤出之后，韩七月才算松了一口气。 这一次的交流会，无疑是成功的。 韩七月初步做了一个统计，按照她的统计数据，这次交流会，完成的交易额竟然有将近十万块。 这个数字可比韩七月志之前预想的多了许多。 这个普遍缺钱的年代，在乡下地方，三天时间的交易额能达到这个数字，匪夷所思。 当她将这个数据拿给蔡主任看的时候，蔡主任也很震惊。 原本以为只是小打小闹，谁知道到最后，竟然有这么大的成绩。 只是，就算这份成绩单十分圆满，蔡主任依然笑不出来。 第229章 只能自己破局 看到蔡主任愁眉苦脸的样子，韩七月猜测应该出了什么事儿 “蔡主任，您有什么烦心事儿？”韩七月问。 “小韩同志啊，李书记惦记上我们红旗公社了。”蔡主任依旧愁眉不展，说话的时候，整个人的神情都是沮丧的。 他也没指望韩七月能帮自己，但这件事，到底是因为韩七月起来的。 他觉得，有必要说给韩七月听一听。 “什么情况？蔡主任。”韩七月从蔡主任的表情里就猜测到了，这件事应该和自己有些关系。 酝酿了一下感情之后，蔡主任开口了。 “早上我接到李书记秘书的电话，就是那个说话很冲的小伙子，你还记得吧？” 韩七月点点头，当然记得。 “那小伙子先将我羞辱了一番，然后才说今年咱们红旗公社办厂的任务没有完成，要让我们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内完成一个厂子的建设任务。” “那就建一个厂子呗，这件事肯定能完成。” 有棉纺厂答应的肥皂加工厂，韩七月还真不是很担心这个问题。 “建厂也就罢了，重点是，还要求我们年底之前要实现盈利，要不然就让我在总结大会上做检讨。” 办一个厂子，是这么容易的事儿吗？ 再说了，就算厂子能办起来，谁能保证剩下短时间就能实现盈利？ 这根本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李书记就是故意的。 他肯定觉得在交流会上被下了面子，这是打算找补回来呢。 “他还说了什么吗？”韩七月继续追问。 韩七月猜测，那个小秘书应该说了很难听的话，蔡主任这样乐观的人才会表现得如此。 “还说让我深刻反省，要是认识到错误了，就及时整改！” 所谓的错误是什么，蔡主任是真的想到的，但让他整改却是万万不能的。 而且，他当着韩七月这个小姑娘，也是真的说不出那样不要脸的话。 真不知道，那些人的心里装的都是什么脏东西！ 韩七月显然也从蔡主任闪烁的言辞中，想到了错误是什么。 她大概能猜测到，他们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这辈子，她还真没见过这么肮脏的人！ 她一张原本都是笑容的脸完全黑了下来。 “蔡主任，您的意思呢。”韩七月语气里带着冰渣子一样。 她首先要确定，蔡主任是个什么意思。 蔡主任挤出一抹笑容说到“大不了就做检讨呗，最严重不过是将我的职位给撸下来。我也是好几十岁的人了，不怕这个！” 蔡主任这时候已经做好了和李书记彻底翻脸的打算。 让他将花朵儿一样的韩七月送过去，他做不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 听到了蔡主任的保证之后，韩七月神情和缓了一些。 “蔡主任，如果下次他们还找您，您让他们直接去棉纺厂找我！” 哼，韩七月才不相信，那个所谓的李书记敢去找梁厂长的麻烦。 “他们肯定不敢，只是七月啊，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我估计，后续他们会通过施压，让我们自己服软。” 韩七月冷笑“就这点事，想让我服软，怎么可能？” “蔡主任，您放心吧，咱们的厂子很快就有了，肥皂厂，一定能快办起来。” 韩七月虽然说得轻松，但蔡主任的表情却不见轻松。 他当然知道厂子建起来没问题，可谁见过刚建起来的厂子就能盈利的？ 从现在到年底，不过几个月的时间，除非是神仙下凡帮忙，要不然，怎么都不可能实现盈利目标。 “七月啊，要不，咱们就放弃吧，公社里这个工作，我大不了不干了，你也不缺这份工作。” 蔡主任灰心丧气地开口。 韩七月说道“蔡主任，我们现在让了，别人会更进一步，别的且不说，我家可还在团结大队呢！” 那些人已经到了没底线了。 韩七月不觉得退让能解决问题。 她觉得，想要和对方抗衡，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自己越来越强，只有自己越来越强之后，对方才会有所畏惧。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我们现在只能走这一步，蔡主任，您这边帮帮忙，多弄点原材料，过年前，保证实现盈利。” 韩七月能感觉到蔡主任是真心维护自己，当然也愿意投桃报李。 就算没有办法实现盈利，自己倒贴，她也要赌这口气。 “七月啊，在大事上，咱们不能糊涂，不能拿着国家的钱浪费。” 蔡主任是真的怕韩七月这个小姑娘一时之间赌气，做出有损国家和集体的事情来。 “蔡主任，您放心吧，我敢说就能做到，我们的肥皂生产出来，销路肯定没问题，只要东西卖出去了，还怕没有盈利？” 蔡主任听到韩七月笃定的话，只以为韩七月打算到时候推销到各个工厂里去。 毕竟，肥皂这种日用品，销路应该不错。 “我混了这么多年，大的本事没有，拉拉关系还行。七月啊，我先想办法联系联系。” 蔡主任是个要强的人，这么多年下来，很少求人，但现在，到了不得不求人的时候，他只能放下身段。 韩七月简单地说了一下肥皂需要的几种原材料。 “马上就到农闲时候了，只要有充足的原材料，肥皂生产肯定没问题。” 蔡主任听到这几种原材料都不算太紧缺，也多了一些信心。 “蔡主任，咱们分头合作，我再联系一下棉纺厂，看看有没有能让我们的妇女同志们代加工的产品。” 棉纺厂是大厂，只要手指缝里漏出来一点，就够团结大队过日子了。 何况，这些事要是真的能达成合作，也算共赢了！ 此时的韩七月，是真的没觉得李书记这点要求就能将人难住。 实现盈利，又不是年底之前上市。 “七月啊，多亏有你！我们分工合作尽快将这件事做起来。” “蔡主任，没有我，您也不至于这样被为难，说起来，也是我带来的无妄之灾！” 韩七月这话可不是谦虚，而是真的这样想。 李书记这一次分明是针对自己的，这个局只能自己努力破。 第230章 自家的娃自己护 韩七月当天就乘坐最后一班班车去了棉纺厂。 到了棉纺厂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姜玉明沟通在团结大队建加工车间的事儿。 姜玉明察觉了韩七月的心情有些急躁，便多问了两句。 韩七月暗搓搓地将李书记的意思说了一下。 姜玉明听了之后，十分气愤。 他现在，完全将韩七月当成是自己家晚辈一样的，怎么可能容忍韩七月被人欺负到这个地步？ 但他也只能气愤，谁让他只是棉纺厂一个小小的主任？ “七月，你放心吧，这件事我去找厂长汇报，我相信厂长会全力以赴支持你！” 梁厂长这个人，最是护短，他绝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有人欺负自己人。 “多谢姜主任。” 韩七月也不客气，立即开口道谢。 “原本就计划要做的事，现在只是提前几天罢了，不是大事！” 姜玉明脑子里已经开始想着，要怎么对厂长说，才能让厂长生气。 厂长的这把火，最好烧得旺一些才好。 “姜主任，咱们棉纺厂有没有外包的业务，比如说钉扣子这样的。”韩七月又问。 棉纺厂生产工艺虽然还算先进，但这个年代再怎么先进的工艺都有局限性，一些工作，只能依靠人工完成。 姜玉明摇头说道“这种没有，制衣厂才有。” 韩七月听了，还是挺失望的。 怎么可能不失望呢？ “制衣厂那边，我也有些联系，我回头帮你问问，但这样的活儿，一般来说，早就有人做，临时换人的可能不大。” 听到姜玉明说认识制衣厂的人的时候，韩七月心里升起希望，但随后姜玉明的话，却像是一盆冷水一样，将她给浇了个透心凉！ 看着小姑娘黯然的表情，姜玉明于心不忍，他忽然想起库房里剩下那些连交流会都不好意思拿出去的布料。 “七月，我们厂里有不少的碎布头和瑕疵严重的布料，你如果能想办法利用起来，这些活就可以外包。” 韩七月两眼瞬间放光。 别的她不会，但废旧物品利用这一点上，韩七月对自己还是挺相信的。 “姜主任，还能这样？” “换了别人自然不行，但如果是你，应该没问题。” 姜玉明敢提出这个想法，自然是想到了，只要韩七月提出来，厂长就能同意。 果然，等韩七月向梁厂长提出的时候，梁厂长一口答应了下来。 “七月啊，你放心吧，这事儿，我们棉纺厂全力以赴地支持你。仓库里的那些碎布头和瑕疵布料，只要你能用起来，都可以交给你们代加工。” 梁厂长当然已经听过姜玉明的汇报了，对于李书记那些龌龊的心思，他已经知道。 如果单纯说级别的话，他自然不比李书记低，但他们到底是两个体系的人，闹起来不太好看。 这件事，他得好好的筹谋一下，从背后暗搓搓地进行。 哼，他就不相信了，那姓李的有多大本事。 马上就要元旦了，元旦之后就是过年，往年，他们棉纺厂可没有少支持过地方。 既然现在到了这一步，今年过年这事可不得好好地商量商量？ 对了，还要给老刘那家伙打个电话才行。 韩七月不也是钢铁厂的职工？ 此时的李书记，还等着蔡主任主动来低头。 甚至，他已经想到了，韩七月是不是也会跟着一起来。 他已经打听清楚了，那个漂亮的小姑娘和赵书记一点关系都没有。 自从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他的心里就开始蠢蠢欲动了。 那样漂亮的小姑娘，如果能在自己跟前服务，真是太幸福了。 他根本不知道，已经有人开始算计他了。 韩七月可不知道，自家厂长这会儿心里的百转千回，以及他的打算。 她正在开心呢，事情竟然能进行得如此顺利，让她再次深切地感受到了来自棉纺厂的温暖。 “厂长，您放心吧，我一定做好，不会让咱们厂里吃亏的。”韩七月保证。 别人对她好，她当然要不辜负别人的这份好。 “你放心去做吧，我还能不相信你。” 梁厂长笑眯眯地说。 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梁厂长就是觉得，韩七月这个同志是值得信任的人。奇快妏敩 那些废旧布料交给韩七月，她相信韩七月会给自己带来惊喜。 当然了，就算失败也不要惊，不过是点儿废旧品罢了，就算浪费了也不打紧，总有办法处理。 从厂长办公室出来之后，韩七月直接去了库房。 再去库房里，韩七月看到库房里空了许多，空空落落的，就剩下为数不多的一些布料。 还记得她第一次到棉纺厂废旧品库房的时候，仓库里东西可不少。 “韩助理，您来了？” 守库房的小同志看到韩七月的时候，忙笑着迎上前问。 他这会儿正在整理库房。 别看库房里现在空落落的，说不定过上一段时间，就又有不少瑕疵废旧布料被送进来。 “我过来看看咱们剩下的布料。” 库管员指着剩下的不多几堆布料说道“您看，就只剩下那些了，这一次交流会，将咱们积攒了两年的瑕疵布料都出手了，剩下的这些要不就是瑕疵严重的，要不就是颜色不被大家喜欢的。” 甚至，库管员还善意地提醒了一句“韩助理，您要是想买瑕疵布料的话，我建议还是等一段时间再说，这些就算买回去了，也不好用。” 韩七月笑着向库管员道谢。 “谢谢，我今天就是冲着这些布料来的。” 韩七月看了一圈，了然地点头“确实，这些布料不是能做衣裳穿的。” 这个年月的人购买布料，最主要还是为了做衣裳。 “谁说不是呢，您看那些布料，当初就是染色的时候出了问题，不光颜色不好看，还不匀称，加上又是比较厚的布料，根本卖不出去。” 韩七月顺着库管员指的方向看过去，这是一堆劳动布。 只是，这堆劳动布的颜色和正常的劳动布颜色不一样，而且，就像库管员说的，这堆劳动布颜色十分不匀称，一道发白，一道发蓝。 这样的布料，在后世叫做渐变色，其实还挺有市场的，只是这时候，不会有人愿意要这样的料子。 但韩七月瞬间就有了好想法。 “这种料子有多少？”韩七月问。 第231章 新思路 “这样的料子有一千多米呢，当时一个疏忽，等发现的时候，就已经生产了这么多。” 想到这些料子白白放在这里，库管员都觉得心疼。 这么多的好布料，就因为染色出现问题，只能丢在这里。 要是单薄一点的布料，当做衣服里子用也不是不可以，但这样的得厚布料，当不了里子，实在是没啥用处。 “我知道了，我再看看其他的。” 韩七月在偌大的库房里转了一圈之后，征得库管员的同意，从仓库里拿了一些碎布头，然后才回到自己办公室去。 当天下午，韩七月一直都没有从办公室里出来。 马上要下班的时候，韩七月拿着一摞图纸再次到了厂长的办公室里。 梁厂长看到韩七月这么快就回来，手里还拿着一摞纸张，瞬间就来了兴趣。 韩七月这个小丫头，总是有备而来，她手里既然能捏着纸，肯定是有计划了。 “七月啊，你这又是什么计划书？” 当梁厂长从韩七月的手里接过这一摞纸张的时候还是微微吃惊了一下。 他原本以为应该是文字版的计划书，谁知道竟然是一摞图纸。 “这是什么？”梁厂长看着这好像是包，但又觉得跟现在常见的包不一样。 “梁厂长，您看，这是书包，双肩书包，咱们现在都用单肩包，虽然流行，但时间长了容易造成肩膀一边高一边低。这是女式背包，您看看，我加入了这些元素……” 韩七月一样样的给梁厂长介绍。 没错，韩七月这一次拿过来的五张纸，都是包，各种各样的包，从书包到钱包都有，而且都很有设计感。 “这些包，你打算用库房里的废旧布料？” 梁厂长觉得，这样好的包，要是用好料子的话，会不会更好？ 用废旧布料，真对不起这些图纸。 梁厂长虽然不擅长搞这些，但也不是完全没眼光的人，只从图纸就能看出来，这些包要是投放市场，肯定能赚一笔。 “是的，厂长，就用咱们厂里仓库里的废旧料子，我前面去仓库里看过了，已经有大概的想法。” 通过最近这段时间的接触，梁厂长还是很了解韩七月的，当然知道韩七月能到自己跟前汇报这些，肯定是已经有了完整的想法。 “行，那这些料子都交给你了，我期待你能为厂里创造的价值。” 韩七月一口答应下来“厂长您放心，我明天给您看成品！” “时间赶得上吗？”梁厂长虽然不会做针线活，但也知道，针线活做起来不容易，尤其是这种包，做起来速度很慢。 “应该可以。” 要是没有空间，韩七月可不敢保证一个晚上能做出来几个包，但有了空间，韩七月相信自己能做好。 “你呀，还真是个铁姑娘！” 铁姑娘吗？ 韩七月笑了。 当天晚上，韩七月在空间里忙碌起来。 她从空间库房里带出来的布料不多，经过精细的裁剪之后，能做出来三个不同款式的包。 翌日一早，韩七月红着眼睛一脸憔悴的拿着三个包去了厂长办公室。 梁厂长看着韩七月这幅看着就一夜没睡的样子，说道“你这娃，可别仗着自己年轻就这么消耗，等老了，你就知道厉害了。” 韩七月忙赔笑说道“我这是太激动了，厂长您看看这么漂亮的包，您不激动吗？” 梁厂长本来想说，自己一个大男人，哪里知道包好不好看的，但话还没说出来，就看到了韩七月放在办公桌上的一只包。 乖乖，可真好看。 比现在流行的黄布包好看多了。 “七月啊，这包真的是你自己做的？” 韩七月郑重的点点头“是，熬了一夜才做出来的呢。” “你先回去休息休息，睡两个小时，我找些人研究一下。” 韩七月知道，这是梁厂长将包放在心上了。 “那我先回去休息休息，厂长您先忙着。” 韩七月回到宿舍之后，直接去空间里睡了。 虽然在外面睡觉更舒服，但两个小时，对于熬夜多的她，可是真的不够。 韩七月针线做的不好，就这三只包，可是拆了缝，缝了拆才弄出来的。 她现在确实需要好好补眠。 韩七月在空间里睡了个昏天黑地，直到饿了才醒来。 啃了一个包子之后，韩七月便坐在床上开始看书。 一直到十点多，韩七月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出了宿舍门直接去梁厂长的办公室里。 敲门之后，听到梁厂长的应允，韩七月走进门去。 刚进门，就发现，竟然有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女人正坐在椅子上翻看她做出来的几个包。 这个中年女人，韩七月肯定自己从来没见过。 “小韩啊，你可来了，这几个包，我和厂子里的其他人都研究过了，确实不错。” 梁厂长看到韩七月的时候，整个人都很激动。 一旁的女人也将手中的包放下来，问道“这三只包，就是眼前的小姑娘做出来的？” 梁厂长忙点头“七月啊，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妻子石菊寒同志，你叫石阿姨就成了。” 韩七月忙就笑着与石菊寒打招呼。 “石阿姨你好，我叫韩七月。” “没少听我家老梁说起过你，只听他说你年轻，没想到竟然这么年轻。” 不等韩七月说话，石菊寒又噼里啪啦说了一大串。 “七月啊，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本事呢，你这几只包，确实不错，只是针线活有点不太好看啊！” 韩七月没想到石菊寒说话竟然如此直接，她颇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我得针线活做的确实不太好。” “无妨无妨，你就是打个样，回头肯定要找别人做。” “老婆子，您看看，这些包要是放在你们供销大楼能卖出去吗？”梁厂长已经迫不及待了。 “当然能卖出去，价格还不能低。” 韩七月并不知道石菊寒竟然是供销大楼的职工，听到石菊寒这么说，心中暗暗诧异。 “这些包，你们可以放心生产出来，到时候有多少我们供销大楼要多少。”石菊寒立即开口预定。 韩七月没有开口，她只是打算代加工，这些事，可能还需要依靠棉纺厂。 谁知梁厂长直接开口说“老婆子，这事儿，你和七月商量就行，这种东西我也不懂！” 第232章 一言难尽 石菊寒瞪了一眼自家男人说道“知道你不懂，也没打算跟你说。” 说罢，她拉着韩七月的手亲亲热热的到一旁商量去了。 石菊寒是那种性格开朗的人，而且为人爽利，喜欢的就是喜欢的，不喜欢的，就是不喜欢。 她见到韩七月的第一眼，就十分喜欢韩七月。 当然，也可能是之前的包让她有了先入为主的喜欢。 反正这会儿的石菊寒是真的喜欢韩七月就对了。 韩七月第一次见石菊寒，最开始的时候，还有点忐忑。 但到了后来，看着石菊寒对自己真诚，也就放开了。 “哎呀，我说你这娃，怎么能想出来这么漂亮的包？” 韩七月但笑不语，听着石菊寒一句句地夸赞自己。 直到石菊寒问起这些包是怎么做出来的，韩七月才娓娓道来。 “七月啊，你说说吧，这些包价格如何。” 最后，石菊寒开口问。 “价格怕是要梁厂长亲自来定吧？” 石菊寒不屑地说“和他生活半辈子了，这个人我还是了解的，你啊，就别等着他定价了，既然说了你全权负责，他连多余问一句都不会。” 韩七月“……” 好吧！ 这些包的用料，韩七月掌握得很清楚，布料的价格，韩七月也很清楚。 虽然说，都是瑕疵布料做出来的，但做成包之后，当然要按照好布料做的来算。 而且，这批包大概率是要手工缝制，工费也不少。 这些基础成本都要核算进去，除此之外，必须要有一些溢价。 这个数目韩七月稍微迟疑了一下。 最终，韩七月按照基础成本价格的两倍说了一个出厂价格。 “石阿姨，您觉得这个价格可以吗？” 韩七月说出这个价格的时候，还是有些忐忑的，毕竟，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设计费之类的概念，大部分的东西都是按照成本出售。 谁知道，石菊寒一口应下。 “没问题，这个价格，在可承受范围之内。” 她在供销大楼工作了一辈子，这些包可比现在市面上流行的包好看多了。 这一两年，爱美的人多了，许多花哨的衣服也开始上市了，相信这些包投放到市场上之后，必定能引起轰动！ “第一批我们只能提供三百只包，这三种包一种提供一百只，后续就会继续推出新款式的包，您觉得可以吗？石阿姨。” 石菊寒显然没想到，除了这三种包之外，韩七月竟然还打算推出新款式的包，立刻开心的不行。 “七月啊，你说说你这个脑子是怎么长的，就这些我都觉得很惊讶了，谁知道，你还有新款式。” 韩七月笑道“石阿姨，如果一直用一种款式的包，相信很快仿款就要出来，我们当然要不断地推陈出新，才能赢得更多客人。” 石菊寒连连点头说“你说得对，现在很多人，不想着自己努力，就等着抄袭别人家的。” 客户既然有了，韩七月便直接拟定了一份合同，以棉纺厂的名义与供销大楼签订。 按照梁厂长的想法，觉得大可不必，但韩七月坚持，石菊寒也觉得签订合同更好，因此直接将这件事白纸黑字定下来。 也是这时候，韩七月才知道，石菊寒居然是市里供销大楼的主任，手里有实权说了算的人。 随后，韩七月又将自己的计划书递交上去，这份自然是加工包的合同 她的目的是在团结大队建一个加工厂，只有成立自己的厂子，大队里才能有收益。 韩七月不光想让团结大队的百姓富裕起来，也想让团结大队富裕起来。 梁厂长作为大厂厂长，虽然喜欢这些包，但并没有觉得这些包能带来多大的经济效益。 因此，他同意韩七月的提议，在团结大队建一个肥皂加工车间的同时，再建一个箱包厂。 这两个都是棉纺厂的下属单位，但独立核算。 与厂里商量定了之后，韩七月总算安心下来。 因还答应了去钢铁厂兼职的事，韩七月便又去了一趟钢铁厂。 钢铁厂的小干事正在为一份材料没有写好挨骂，看到韩七月来的时候，还是一脸气嘟嘟的。 要不是棉纺厂这个韩助理，他们刘厂长可不会这样磋磨他们。 韩七月感受到了对方的怨念，虽然不是很高兴，但到底也没有想与小干事计较。 与小干事相反，刘厂长看到韩七月的时候，高兴得不得了。 “小韩同志啊，你可算来了，你要是再不来，我可要去棉纺厂找你了。” “刘厂长，我也是想着您这边可能有什么事儿要给我安排，这不就直接过来了？” 刘厂长对韩七月这个回答很满意。 这说明了啥？ 说明了小韩同志没有看不起他们钢铁厂这份工作的意思，人家也是主动过来干工作额。 “你看看这份材料，要交给市里主要领导的，我看过后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你给修改修改。” 停顿一下之后，刘厂长又说“你放心，我这就安排人给你办入职手续，棉纺厂啥待遇，我们钢铁厂给你一样的待遇。” 听刘厂长这样说，小干事气的脸都扭曲了。 凭什么啊？ 一个黄毛丫头，搞兼职就算了，一开始就是厂长助理。 韩七月也忙推辞“刘厂长，倒也不用如此！我毕竟，还没做出成绩。” 她在棉纺厂的位置，也是做出贡献之后，才给的待遇。 棉纺厂那边的工人大都知道，因此不会有人觉得不妥。 但钢铁厂就不一样了，她现在对钢铁厂没有任何贡献，要是直接当厂长助理，估计钢铁厂的人要闹翻天。 刘厂长想给韩七月一个好待遇，但只看着小干事的表情，再加上韩七月说的话，他也想到了，这样只怕不能服众。 “小韩同志啊，这个问题，我来解决。” 韩七月笑道“刘厂长，您先让我入职，至于提级别的事儿，还是等我回头做出成绩再说吧。” 她必须得给刘厂长一个台阶。 刘厂长松了一口气，刚才他一时之间没想明白说出来了，其实说出来之后，就后悔了。 可话已经说出来了，自然不可能收回。 也就是小韩同志是个好的，主动给了自己梯子。 思及此，刘厂长更加喜欢韩七月了。 “小韩同志，那就按照你说的，不过，你是我挖过来的人，也不能让你和新人一样，这样吧，级别不变，但工资加三级。” 行吧，谁还能嫌弃钱多呢？ 韩七月应下之后，从刘厂长手中接过这份材料看了起来。 不得不说，这份材料写得确实让人一言难尽！ 第233章 抢人大业进行时 虽然写得还不至于让人不忍心看下去，但水平确实很差。 “刘厂长，材料是我直接修改好之后给您，还是我和原作者一起修改？” 刘厂长听到韩七月这话，又生气了。 “什么一起修改，你直接指点，给他说说，为啥要这么修改！” 小干事显然十分不满意，但当着厂长的面，小干事也不敢造次。 不过他看向韩七月的表情更加难看就是了。 “李小鹏，听到没有，跟着韩七月同志好好学习，以后再写成这样，你就给我下车间去！” 李小鹏确实不服，他觉得，韩七月一个毛丫头，懂什么啊？ 这份材料，可是自己花了很大力气才写出来的。 “厂长，这位同志太年轻了，而且，她也不懂这些专业知识。”李小鹏胆子还是挺大的，直接提出反对意见。 韩七月浅淡的笑着。 看起来，不拿出点真本事是不行了。 谁让她当鬼的时候都爱学习呢？ 许是因为上辈子死的时候有个上大学的执念，当阿飘的那些年，韩七月一直都在努力看书，用博览群书来形容都不为过。 反正能看的书本她都看了。 “那就在刘厂长您的办公室里修改吧！” 韩七月扫视了一眼刘厂长的办公室，直接定下来。 要是离开了刘厂长的视线范围，眼前这个毛头小子怕是要生出幺蛾子。 刘厂长还没来得及反驳李小鹏，就被韩七月抢先了，他便也只能答应下来。 李小鹏听到要在厂长办公室里现场进行修改，他也微微吃惊。 刘厂长坐下来喝茶，而韩七月拿着纸笔开始修改材料。 最开始，韩七月一句话都不说，直接修改。 李小鹏脸上都是不屑，他不相信韩七月能改出来多好的材料。 他看向韩七月笔端的眼神也带着轻视。 但是很快，李小鹏的表情就凝重了起来。 只是最开始的两段，他就已经读出来了，这与自己写的材料相比，水平确实要高很多。 不光通顺了，还拔高了不少，让人看了有一种心潮澎湃的感觉。 刘厂长虽然在喝茶，可实际上，却一直在观察韩七月和李小鹏两个人。 李小鹏脸上的表情变化，刘厂长都收入眼帘。 嗯，这就对了，这小子，是有点聪明，但缺少了钻研精神，让韩七月同志打击打击他，对他将来有好处。 只是，韩七月同志为什么一直埋头修改？ 是不是不愿意教导这个臭小子？ 也是，这个臭小子从人家小同志进门到现在，都没给过一个好脸色，换了自己，也不想搭理他。 就在刘厂长在进行脑补的时候，韩七月终于开口了。 “李小鹏同志，你看出来这两段文字的差别了吗？” 李小鹏俊脸一红，忙说道“看出来了，韩七月同志，对不起，我刚才……” 他想说自己刚才有点狗眼看人低了，但到底没好意思说出自己是狗这样的话。 韩七月见李小鹏是真的认错，也不藏着掖着，一点点地开始讲解。 其实，就是最基础的公文写作讲解，对于后世的很多秘书来说，都不是大事，但放在这个年月，显得就有些高大上了。 韩七月前后花了两个小时时间，才将这篇材料掰开揉碎给李小鹏讲解清楚。 这时候，不光是李小鹏，就是刘厂长，都听得快要入迷了。 “韩七月同志，你讲得真好！” 短短时间，李小鹏已经从看不上韩七月的青年变成了小迷弟，看着韩七月的眼神都带着光芒。 韩七月笑着说“多看看书，会有好处。” 李小鹏连连点头。 “我知道了，韩七月同志，我一定会努力看书。” “刘厂长，今天的任务完成了，我就先回去了，对了，我明天要回一趟团结大队，可能要在团结大队耽误两天，您如果有事可以打团结大队的电话。” 韩七月说着，写下了一串数字给刘厂长。 刘厂长听到韩七月明天要回到团结大队，十分不舍，这可是刚入职呢，就走了。 但想着韩七月应该是因为有事才会回去，便将心里的不满意压了下去。 “七月同志，晚饭时间了，今天就在我们钢铁厂吃饭吧。你的一应待遇和厂里的职工都一样，每个月有餐食补助。” 说着，刘厂长示意李小鹏赶紧去给韩七月准备一份饭票。 “今天晚上，我请客，让食堂里单独加菜。” 李小鹏现在对韩七月可是殷勤的不得了，听到刘厂长这话，立即答应下来。 甚至，他还体贴地说“韩七月同志要是喜欢我们厂里的菜，多带一些回去让家里人也尝尝。”奇快妏敩 刘厂长满意了，但面上还是带着愠怒对李小鹏说“都知道了还不赶紧去办。” 李小鹏出去之后，刘厂长才说“韩七月同志啊，棉纺厂的伙食不错，但我们钢铁厂的也不比棉纺厂的差。这个月你的饭票肯定用不完了，等会儿让小刘给你多准备一些，你带回家里也不错。” 韩七月都快要哭笑不得了，这两个人还真是想得十分周到呢。 “那就多谢刘厂长了。” 带就带吧，免费的肉菜，不带白不带。 韩七月晚上是和刘厂长还有李小鹏一起吃的。 果然，就像刘厂长说的，钢铁厂的饭菜味道都很不错。 吃饭的时候，李小鹏还不失时机地问问韩七月关于公文写作的方法，韩七月都尽量解释清楚。 “李小鹏，你这小子现在知道差距了吧？”刘厂长看到李小鹏如此殷勤，满意了。 等吃完饭，李小鹏拿了一个网兜过来。 “韩七月同志，这些是专门给您准备的。” 看着网兜里六个大饭盒，韩七月也是一愣。 这着实有点太过热情了啊。 不过，既然都准备了，又是用了自己的饭票，韩七月也不客气了。 主要是，她也清楚，正常人都不会拒绝就对了。 这个买肉要票的年代，多少人就指望着这点补贴的肉呢。 韩七月说道“谢谢刘厂长，谢谢李小鹏同志，那我就先回去了。” 刘厂长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小李啊，你记得给韩七月同志准备一间宿舍，也省得韩七月同志还要来回跑了。” 哼，要是韩七月在钢铁厂没有住宿的地方，岂不是以后在棉纺厂的时间要多很多？ 第234章 恶心事 韩七月想说不用，但看着刘厂长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最终放弃了。 翌日一早，韩七月回到公社里。 事情已经商定的差不多了，这件事不管怎么说，都得给蔡主任汇报一下才行。 蔡主任这两天心里也是正忐忑不安呢。 虽然之前韩七月已经保证了，会将这件事办妥当，但到底韩七月在领导们的心里有多少分量，蔡主任衡量不出来。 听到韩七月说，不光商量好了肥皂加工车间，还要搞一个箱包生产分厂的时候，蔡主任惊讶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这丫头，太厉害了吧？ “韩七月同志，你说的都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过一两天，第一笔资金就能到位，您就等着吧。” 韩七月笑盈盈地说着。 “韩七月同志啊，我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让你来我们公社上班。” 要不是自己当时惜才之心，让韩七月来上班，哪里有现在这些好事？ “我还得感谢蔡主任您呢，要是没有您给我搭建这个平台，我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韩七月客客气气的说道。 蔡主任哈哈笑着说“小韩同志，这是你自己能力出众的原因！” 韩七月不想继续听蔡主任夸奖自己，忙扯开话题说“只是，这件事要做起来也不容易，我算了一下，如果只是团结大队一个大队的妇女同志来做，可能完不成任务。” 纯手工缝制的话，费时不少，时间又紧张，韩七月只能求助蔡主任。 “这个容易，我让妇联的同志配合你，从各个大队抽人，专门抽针线活做得比较好的妇女同志。” 说完这一句，蔡主任这才想到了什么，问道“这也能算咱们的业绩？” “当然了，咱们的厂子虽然是挂靠棉纺厂，但独立核算。” “独立核算好啊，独立核算好啊，哈哈哈。我等着看有些人的脸色！” 蔡主任开心了。 他甚至开始期待看到李书记扭曲的脸。 之前他觉得，李书记这人还不错，却没想到这一次这么点事儿，就让他将这个人看透了。 韩七月会意，也笑着说“这件事，您先别上报，要是他们问起，您就说，还在沟通协调中。” 李书记那样的人，韩七月都不敢保证他要是知道了，会不会从中使坏，还是等一切尘埃落定再说吧！ “行，我先保密。” 正在二人说话的时候，小吕进来了。 他凑近蔡主任的耳朵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蔡主任脸上的笑容收敛，很快，一张脸就冷了下来。 “混账，我们公社居然还有这样的人！” 小吕不敢多说。 蔡主任看了看韩七月。 韩七月下意识觉得，这件事肯定与自己有关系。 她问“蔡主任，可是与我有关系？” 蔡主任点点头。 “七月同志，有人举报你长期不上班拿工资，上面打电话来过问了。” 韩七月没想到，短短时间，她又一次被举报了。 这已经是第几次了？ 看起来，她还是低估了人性啊！ “蔡主任，这件事，你预备怎么办？”韩七月明人不说暗话，直接开口问。 “这件事，我肯定能妥善出来好，你放心吧。” 开玩笑，现在蔡主任只恨不得拿韩七月当宝贝，怎么可能让任何人伤害到韩七月？ 韩七月笑着向蔡主任道谢“蔡主任，谢谢您，这件事有您盯着，我就不担心了。我就先回团结大队去找顾大队长落实一下场地的问题。” 这么短的时间，要建工厂，肯定来不及，那就只能在现有的房子里找出能当作临时厂房的地方，这事儿，没有顾大队长的帮忙还真不行。 如果只是自己大队里的人，倒是可以带回自己家里做，但这件事必然要牵扯到其他大队，韩七月觉得还是将人集中到一个地方做才好。 “你去吧，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蔡主任平日里看着一副老好人的样子，可是这会儿心里却已经有了计较。 看起来是自己太好说话了，才让这些人觉得自己好欺负，都敢干出举报这样的事儿了。 韩七月离开之后，蔡主任说道“小吕，你回去一趟，务必要将这件事打听清楚，我倒是要知道，谁敢这么干！” “韩七月同志给我们公社带来这么大的利益，竟然还有人想着让她不痛快！”小吕忙说。 蔡主任冷哼一声说“我看不是想让韩七月同志不痛快，分明是不想让我痛快！” 小吕沉默了，到底让谁不痛快，这件事还真不好说。 谁知道会不会像舅舅说的这样，以韩七月同志为噱头，其实是为了打击舅舅呢？ “舅舅，您放心吧，我下午就回去，后天回来，肯定将事情弄清楚。” 小吕也在公社里几年时间了，知道轻重。 这件事，要是这么放任不管，姑且不说会寒了韩七月同志的心，就是后遗症，他们也不敢承担。 万一以后大学都有学有样，一个不乐意就去举报，那谁还能安心工作？ 这些事，韩七月并不知道，她已经直奔团结大队了。 快到团结大队的时候，韩七月从空间里拿出之前就准备好的背篓背上，才朝着家里走去。 秋收已经结束了，天气也越来越冷，现在做的工作，就是一些常规工作。 第235章 陆家二老出事了 这些人看着韩七月回来，一个个脸上都是谄媚的笑容。 他们现在可都听说了，韩家这小闺女不一般嘞，都在城里当官了。 她能和城里的那些大官儿站在一起说话呢。 当然了，也有一些人看着韩七月就觉得生气和嫉妒。 凭什么一个丫头能有这样的好福气，多少男人都没有工作，一个小丫头，还能当官。 这里面，自然包括了韩家大房的人。 那日在交流会上没有占到便宜后，韩老头回到大队里，没少败坏韩七月的名声。 韩老头到处给人说，韩七月在城里混好了，就不认人了。 甚至，还隐晦地表达了一下，她这么漂亮的女人，咋就能混上去？ 肯定没干好事之类的。 有一部分人听到了心里去，觉得韩七月出息了，就六亲不认，是个无情无义的人。 但也有一部分人觉得，两家关系本来就不好，不认也应当。 人家娃出息了，你现在想起来让人家认亲了，早几年干啥去了？ 再说了，这娃要是真的因为到了城里就六亲不认，咋能提前让他们准备钱？ 这次有些人家确实没有占到便宜，但大队里不少人家得到了实实在在的好处。 别的且不说，因为提前准备钱了，那些之前因为没票买不到的东西，都买回来了。 甚至，还有些人因为韩七月是团结大队的，给他们大队社员的东西都格外好些。 这可都是实实在在的好处。 韩七月没有多管这些人是怎么想的，打招呼之后，直接回家去了。 韩七月回家的时候，家里只有韩奶奶在。 “奶奶，我爹妈他们去哪里了？”韩七月问。 今天地里的活儿应该不多，好多人都没上工呢。 “去山上捡柴火去了。七月啊，你咋这时候回来了？” 孙女儿应该还没到休息的时候呢，怎么忽然就回来了？ 韩七月笑说“奶奶，我回来看您还不好？” 听到孙女儿撒娇，韩奶奶嗔怪地说“你这丫头，年龄越来越大了，咋还学会撒娇了。” “奶奶最喜欢我撒娇呢。”韩七月笑嘻嘻地继续抱着韩奶奶的胳膊撒娇。 两人说了几句，韩奶奶才看到韩七月身后还背着一个大背篓。 “月啊，你咋每次回家都带这么多的东西？以后可别带了，家里啥都有呢。” 七月虽然有工作了，但到底才上班，总不能让她把钱都贴补了家里。 “奶奶，我也没带啥回来，就是些吃的喝的。” 吃的喝的，这个年代此时最金贵的，韩奶奶心中腹诽。 韩七月将背篓里的好几个铝制饭盒拿出来，说道“奶奶，这是我新的工作单位的伙食，您看看可还行？” 韩奶奶听到韩七月说新单位，还震惊了一瞬。 “奶奶，我现在在钢铁厂兼职，厂里的同事们都很好。” 韩奶奶却担心地说“月啊，你已经有两份工作了，再加上这个，就是三份工作，虽然奶奶不知道你去了干啥，但能想到，肯定要干不少活儿，你身体能扛得住不？” 韩七月一面从背篓里取东西，一面说“奶奶，我有分寸，您放心吧，我不会亏待自己。您看看，我是不是还胖了？” 她这话说得还真不假，可不就是胖了？ 之前在家的时候，条件确实不好，自从到外面工作之后，不光单位食堂的伙食好，韩七月自己还会从空间里补贴自己，能不胖吗？ 这个年代，没有减肥的概念，加上韩七月之前确实很瘦，现在稍微吃胖一点，倒是更加好看了。 “您看看，就连头发都好了不少，以前毛茸茸的，现在顺滑不少。” 被孙女儿这么一说，韩奶奶也觉得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她也放心了。 韩奶奶将饭盒的盖子打开，里面是红润油亮的红烧肉。 虽然因为红烧肉已经冷了的缘故，看着不是很透亮，但这个年代的人，看到肉口水都会不自觉流下来，韩奶奶没有不满意的。 “乖乖，这老多的肉。”等将几个饭盒都打开之后，韩奶奶更加吃惊了。 钢铁厂的伙食咋会这么好呢？六个大大的饭盒里，都是满满当当的肉菜。 分别是红烧肉、麻辣肉和清汤羊肉，每样都是两份。 “奶奶，我入职的迟，加上去吃饭的时候少，饭票肯定用不完，干脆就带回家来给你们尝尝。” 韩奶奶却是个谨小慎微的性格，因听韩七月这么说，立即又紧张了起来。 “月啊，你这样做会不会不好？同事们没意见？” 这么多的肉呢。 “奶奶，您还不相信我？” 韩奶奶一寻思，觉得也是。 七月这娃是最有分寸的。 可实际上，韩七月看到这些肉的时候，心里到底还是有些忐忑。奇快妏敩 就算钢铁厂的伙食好，但肉也是定量的。 一般来说，不管什么肉菜，都要有配菜，可是她这几个饭盒的肉里，竟然没有配菜。 这肯定是刘厂长专门安排的，等回去了，要谢谢刘厂长才行。 韩七月空间里肉还有很多，自然不缺肉，可这是刘厂长的关心，她得承这份情。 “现在的天气，肉放着也不坏了，今晚咱们就吃清汤羊肉，我再放点儿水炖一炖，里面切些萝卜，大家伙儿都够吃。” 韩七月也不勉强韩奶奶。 “到时候，我给陆爷爷和陆奶奶也送过去。” 听到陆爷爷和陆奶奶几个字，韩奶奶的面色上稍微有些变化。 韩七月十分敏感，立即察觉到了。 “奶奶，是他们二老出了什么事儿吗？” “也不知道是哪个丧了良心的，给上面举报说陆家两口子不光干活少，还吃得好，上面专门派人来查了。” 韩奶奶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韩七月才知道，交流会的时候，自己早早就提醒了大队长，但大队长带着社员们到的时候，都已经快中午了，原来是处理这件事啊。 “我当时在公社，竟然没听说这件事。” 想到这个，韩七月还是挺自责的。 答应陆景明要照顾二老，怎么竟然疏忽大意了。 “你也别太担心，大队长是个好的，加上到了陆家那边，只搜出一点点的糙米和一点杂粮，还有一些土豆子，很快就处理好了。” 但因为这件事，大队长可是在大队里好一番发火。 不过，到了最后还是没查出来到底是谁去举报的。 韩七月也在暗暗猜测，到底是谁干的这件事。 “我知道了，奶奶，我晚上迟点儿过去，回头咱们送东西的时候，再谨慎一点。” “亏得咱们一直谨慎，每次送的东西就是一两顿吃完。”韩奶奶有些后怕地说。 韩奶奶在内心深处后悔了，早知道有人盯着，她当初就不该答应七月，让七月照顾陆家二老。 第236章 还有路费 但现在临时反悔这种事，韩奶奶也做不出来。 陆家二老，以后还得照顾。 只是，害群之马必须要找出来，要不以后都不能安生。 韩七月想着自己这一次回来的重点任务，便又说“奶奶，我得先去找找大队长，我答应给大队长的布料这一次也带来了，顺便给送过去。” 虽然交流会的时候，顾云其已经买了一些布料，但韩七月还是按照之前说好的，给顾云其带一件衣裳的布料。 只是之前就答应好的，加上韩七月现在也不缺这点布料，自然不会为了这点事落人口实。 对于这些事，韩奶奶自来是不管的。 反正东西都是七月的，该怎么用，七月心里都清楚。 韩奶奶叮嘱韩七月早些回来吃饭之后，就让韩七月去了。 韩七月选出来的是十分厚实适合做冬装的衣服料子，这是她之前采购的瑕疵品，但就这个质量，可一点点都不掺假。 顾云其这会儿正在大队部。 “七月啊，你咋这时候回来了？是不是咱们的加工车间有着落了？” 顾云其这些天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呢。 团结大队在各个大队里，很普通，以至于顾云其这些年都显得有些中庸，他就等着这一次一鸣惊人呢。 韩七月浅笑说道“今天来，可是给您汇报的。” 听了韩七月这话，顾云其了然，欣喜万分地说“七月啊，你真是咱们大队的恩人啊！” “大队长，我也是咱们大队的一份子呢，怎么能说是大队的恩人！” 韩七月立即摆手拒绝。 大队长这才意识到自己说得不对。 “七月啊，我就是随口一说，你是我们团结大队的大功臣啊！” “大队长，地方您找好了吗？” “咱们小学堂的后面，还有几间废旧仓库，虽然好些年不用了，我带人检查了一下，主体还算结实，这两天修缮了一下，能用了。” 大队长听韩七月说过，也不用十分高规格，能遮风挡雨就行，因此，他也没筹划重新修建。 大队长说的那几间房韩七月知道，倒是可以用起来。 只是，现在还需要有个地方建箱包厂，只怕地方还得选。 大队长听到韩七月说，还要建一个箱包厂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是该开心，还是应该担心了。 他们团结大队一口气建起两个厂子，是不是会招人眼？ 而且，肥皂的销路广泛，家家户户都要用，不怕卖不出去。 包就不一定了，自己家里随便找点碎布头子拼拼凑凑的缝出来能装东西就行了，谁还花钱买啊。 而且，他们好像也没这么多的人在厂子里干活。 “七月啊，这个事，能成不？”大队长砸吧了一口老旱烟之后，苦着一张脸问。 “已经预定出去三百个包了，都是提供给市里供销大楼的。” 听到韩七月连销路都想好了，大队长瞬间也来了精神。 销路有了，最大的问题就解决了，他等着风光就行！ 接下来的时间，二人仔仔细细地商量了一番。 因主要是韩七月促成的这件事，大队长也愿意给韩七月面子。 两个厂子都是大队里的领导们兼任厂长，但他直接安排肥皂厂这边让韩七月的亲爹负责抓生产，至于包厂的生产则是由杨春芝负责。 这样的话，等于老韩家一次性出了两个副厂长。 当然了，因为肥皂厂是加工车间，所以就叫副主任了。 韩七月并没有推辞。 还是那句话，辛辛苦苦付出这么多，给自己家里谋点福利怎么了？ 至于有人要不服气这事儿，韩七月想到了，但不打算放在心上。 能者上呗！ 谁要有本事，就接下来，他们老韩家不参与都行。 韩七月临出门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给大队长带的布料。 她拿出布料说道“大队长，这是你让我帮忙买的布料，您看看，是您要的颜色不？” 韩七月这么说，自然是为了防备隔墙有耳，万一让别人盯上，说她这是行贿可怎么办？ 她现在这么说，就算有人看见了，也能说这是大队长让自己代购的。 乡下地方，这种事常见得很，毕竟，谁都不会没事干就去镇上，去城里。 能让别人帮忙捎带的东西，自然都是捎带回来就行。 大队长还没开口说话，大队部的门被推开了。 “哎呀，这么大的一块布料，真是好东西，大队长，这是七月从棉纺厂里给你弄来的吧？” 进来的是个长舌妇，从看到大队长手里的布料开始，一双眼睛就移不开了。 韩七月没有什么表情地说“是啊，大队长家的婶子说，家里要准备娶媳妇了，让我帮忙从城里带一块布料回来。” 但显然，妇人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不过，这妇人显然是个有些小算计的，虽然她不相信这件事，但她并没有直接说出来。 “七月啊，要不，你也帮婶子带点布料回来呗。”妇人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说。奇快妏敩 韩七月哪里不明白这妇人的意思，不过，她一点都不恼。 “可以啊，婶子，不就是顺道的事儿嘛。您要什么颜色的？做衣服还是做裤子？里衣还是外衣？” 妇人听到韩七月答应得这么痛快，乐了。 就知道这件事能将韩七月这个小蹄子给拿捏住了。 不枉费她盯着大队部这些时间。 哼，一个年轻女娃娃和一个男人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她还以为两个人有些啥说不清楚的，谁知道，是韩七月给大队长送东西。 “做一套吧，衣服和裤子都要，我听人说，现在流行啥的确良，你就给我弄点儿这个料子就行。” 韩七月点头说道“的确良可贵，一米五块三毛钱呢，您要做一身衣服，怎么也得两米四，您给我十二块七毛二，在加上两米四的布票就行。” 妇人原本还在高兴，自己这一次能白得一套衣服，谁知道，就听到了韩七月这些话。 她的脸色当场就变了。 “韩七月，你这是啥意思？” “婶子，你让我捎东西，得先给我钱和票啊。大队长家的婶子不光给了我钱和票，还给了我两毛钱的路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