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人生1992》 第一章大喜的日子 蒲城的五月，阳光明媚，空气中弥漫着微微的烟火气息，那是蒲城特有的五月的气息。 上午十点多钟，四十岁的孟毅站在火锅店门口，西装革履，打着红领带，满脸笑容。他微微侧头，眼神中透出期待和紧张，等待着今天的重要时刻。 今天是火锅店试营业的日子，也是他结婚的大喜日子。 孟毅忙碌地迎接着进进出出的亲朋好友，不时地照顾着每一位客人，他的脸上始终挂着微笑，还时不时会向街头张望。 “毅哥，你娘和你姐姐她们还没到吗？”翟钰从店里走出来，递给孟毅一叠纸巾，她同样也在张望着。 孟毅接过纸巾，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然后翻了一个白眼：“说什么呢？什么你娘，他娘的，是咱们的娘，以后是一家人！”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坚定和热情。 翟钰笑了笑，也配合着说：“知道了！知道了！咱娘还没到吗？” 孟毅望向街头的方向：“应该快到了！刚才我哥给我发短信，说是从医院出发了！” 短暂的沉默后，翟钰打破了寂静：“咱哥！”她笑着看了看孟毅，怕打一下他的肩膀。 “哎！我的错！” 翟钰往孟毅身边靠了靠:“毅哥，我总担心娘不喜欢我……毕竟我还带着一个女儿……” 孟毅揽着翟钰的腰笑着说道：“没事，咱娘脾气好着呢！你就放心吧！”他的声音充满了安慰和坚定。 “嘻嘻，毅哥，你姊妹真多呀！我的天呀！足足六个呀！” “是呀！六个，最属我不争气呀！” 孟毅的心中却暗暗叹了一口气。他想起自己四十年的生涯，从农村出来闯荡，打拼了二十多年，虽然日子不算潇洒，但至少没冻着饿着。然而感情生活却是一塌糊涂，看着姐姐家的大外甥都有了孩子，自己还是单身狗一个。母亲年龄越来越大，尤其在去年冬天大病一场，他决定改变现状，把所有积蓄拿出来开了这家火锅店，并向女朋友翟钰求婚。 翟钰不算难看，三十二岁，离异，带着一个女儿。在孟毅的眼中，她是善良而独立的个体。她也在清楚孟毅的态度下，选择与他共度余生。然而三年多的感情，迟迟未提婚事的原因究竟是什么？这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两人等了十来分钟，一辆白色蓝鸟轿车，一辆三开门的商务车先后而来。 孟毅眼睛一亮:“来了！” 他拉着翟钰的小手快步迎了上去，蓝鸟轿车慢慢停在路边，车门打开，哥哥孟玉柱穿着白色休闲服走下来，脖子抻了一下:“毅崽！” “柱哥！你来了！” “嗯！”他点了点头，随手打开后车门，低声冲后座说道:“娘咧，到了火锅店了！” “到了呀！扶俺下去！”母亲声音有些疲倦，有些兴奋。 孟毅赶紧跑过去，弯腰，伸手握住母亲的胳膊:“娘，你来了！” 母亲脸上的皱眉颤抖着，语气里透着欢快与期盼:“你媳妇呢，我看看！” 翟钰把脑袋探过去:“娘，我就是你儿媳妇！” 母亲激动的握着翟钰的手:“可看见你了，长得真俊呀！” “嘻嘻，哪有！”翟钰有些害羞的说道。 这时后面的商务车呼啦啦的跑下来一群人。 为首的是大姐孟玉荣，笑着说道:“快去店里聊吧，堵在这里聊个什么呀！” 孟毅直起身体，笑着打招呼:“大姐，你来了！” “毅崽，以后好好过安稳日子，别东跑西颠的了！”大姐语重心长的说道。 “知道了，大姐！我姐夫没来吗？”孟毅张望一眼问道。 “小舅，我爸爸乡里有会议，今天我代表了！”大外甥孟斌乐呵呵的说道。 “那也行！学校办的怎么样？” “还成，你外甥媳妇在照看着！” 大外甥孟斌在大学读的是幼师专业，前两年结婚后，就办了一个幼儿园。 二姐孟玉美带着两个双胞胎儿子也凑了过来。 “二姐！” “小舅！” “李建，李康都这么壮了！”孟毅拍着着兄弟二人的肩膀，感慨道。 “这说明当兵还是有好处的！嘻嘻！”妹妹孟玉英插嘴说道。 “英子，来了！” “能不来吗？我要是不来，俺嫂子不埋怨俺们吗？”妹妹孟玉英取笑道。 翟钰歪头接话:“哎吆！你是英英吧，长的真漂亮，我可不敢埋怨你！” “嫂子，你这旗袍真漂亮！”孟玉英笑了说道。 “难道人不漂亮吗？”翟钰眨了一下眼睛。 “都漂亮，都漂亮！”母亲在一旁提高声音说道。 “对，都漂亮！咱娘说的对！” “还是娘说的好！” “姥姥说的太对了！” …… 一群人对老太太恭维起来，现场一片欢快。 孟想看到人群后面，站着两个男士，一个今天的司机，老家的邻居孟建辉，一个是自己的弟弟孟胜。 他掏出香烟，递给孟建辉:“建辉哥，辛苦了！耽误你做大生意了！” “客气啥咧，都是邻居，我的算啥大生意，就是一个糕点小作坊！嘿嘿，”孟建辉嬉笑着点起香烟。 “胜崽，你也辛苦了，这些年都是你照顾老娘！哥哥谢了！” 孟胜一听，脸色涨红，挥舞着手臂:“阿巴！阿巴！” 孟毅一把抱住他:“兄弟，我知道！我知道！” “阿巴！阿巴！”孟胜眼睛噙着泪水，不断地锤打他的后背。 孟胜比孟毅小五岁，长的一表人才，可惜是个哑巴，真要说起来，他并不是孟毅的亲兄弟，因为他是在很小的时候被母亲在乡镇卫生室外边捡回来的，长大后，学的护理专业，与孟玉英在同一家医院上班。 大姐，二姐出嫁，孟毅与哥哥孟玉柱外出打工，孟玉英上了医科大学，一念就是五年，大学毕业一结束就结婚成家，所以孟胜是陪伴母亲时间最长的人，家里兄弟姐妹都对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很感激。 “你们兄弟两个别玩哥俩好了！快开席了！进去啦！”大姐一边扶着母亲，一边对后面喊道。 “来了！胜崽，走了！”孟毅搂着孟胜的肩膀喊道…… 第二章重生1992 大家簇拥着老太太，进入火锅店，刚一落座，同学朋友频频来敬酒，老太太只是端一端酒杯，表示一下，酒都是孟毅回敬过去的，就这样，孟毅很快就喝多了，醉的一塌糊涂，眼前都出现了重影。 有那么一瞬间，时间好像停了下来，眼前的景象一一消失，只留下翟钰在白光之中。 孟毅感觉好奇，摇晃了脑袋，眯着眼睛问道:“翟钰这是怎么了？” “孟毅，我是张玉燕，翟钰是谁呀！” “燕子姐？”孟想揉了一下眼睛，定睛一看，确实是青梅竹马的张玉燕，根本不是翟钰呀！他不由的好奇:“翟钰呢？” “哼！小毅子，你果然不是好东西，不理你了！”张玉燕很生气，扭头就走。 看到张玉燕掉头离开，孟毅赶紧喊道:“燕姐，你跑什么，我还有好多话和你说呢！” 他正想追上去，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孟毅，你就这样不辞而别吗？” 孟毅听到这个声音，心脏不争气的噗通噗通的乱跳，猛的回头:“刘文慧！” “嘻嘻，是我，高中毕业后，你跑哪里去了？”刘文慧穿着高中校服，笑着问道。 孟毅支支吾吾的不知如何回答。 “你又是这样，总是用沉默来拒绝我！哼！”刘文慧一跺脚，扭头就走。 孟毅赶忙追过去，可是追着追着，刘文慧像长了翅膀就飞到天空之中。 “啊！”孟毅着急的直搓头皮。 这是一个白光小人从半空抛下一段绳子:“爬上来，你还有机会！” 孟毅正高兴的想抓绳子，小人又从怀里变出一个气球，把绳子绑扎在气球上。 孟毅目瞪口呆，绳子就这样被气球带着往空中飞去。 “等等我！给我一个机会！”孟毅长着双手飞快的跑起来。 就听噗通一声，孟毅被脚下的木板给绊倒。 这一下子，摔的他眼前冒金花。 孟毅翻身看天，苦恼的躺在地上:“是梦吗？” 一个木叉在眼前放大，熟悉的声音响起:“毅崽，你睡梦症啦！” 紧接着，一个头上包着黄头巾，脸上黑乎乎的脑袋，她的鼻孔里全是脏东西，嘴巴像长了胡子。 孟毅愣了一下:“大姐？” 大姐孟玉荣拧着眉毛，语气里透着担忧和高兴:“快起来啦，你这次感冒可把咱娘担心坏了，都睡了三天了！咱爸每天都给你用酒精擦身子！” 大姐说着，把木叉竖在一边，弯腰把孟毅从地方扶起来。 孟毅这时才发现，自己变小了，细胳膊细腿，黑黝黝的。 “我这是咋了？穿越了？重生了？”孟毅脑海里翻滚，嘴里嘀咕道。 大姐拉着孟毅的胳膊，把他拖到压水井旁，动作麻利的压出半铁桶带着微量细沙的井水，又把头巾从头上摘下来，打湿，给孟毅一边擦洗，一边唠叨:“自己生病不知道呀！多在炕上躺一会再下来，你看看弄的像个泥猴子……” 孟毅感受冰凉的井水，有些哭笑不得:“大姐，你真唠叨呀！” “去一边！闲我唠叨，自己洗！”大姐孟玉荣一甩他胳膊，不再理他，自己洗起脸来。 “嘻嘻，大姐，你生气了？”孟毅嬉皮笑脸的把脑袋凑过去。 大姐把黄头巾在水里揉了几下，拧掉水，擦拭着脸，没好气的说道:“我要是和你生气，指不定哪天就气死了！” “嘻嘻……”孟毅不好意思的摸着头发，感受着扎手的寸头，往周围观看。 没瓦的老房子，没有门框的西屋里，一大两小三只山羊咩咩的叫唤，用几个木柱子撑着的牛棚，低矮的土墙，院子里满是麦子，太熟悉了，这就是三十年前的老家呀。 孟毅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大姐孟玉荣胳膊底下夹着衣服，对他快速说道:“把衣服脱下来，俺给你洗洗，你闻闻都馊了……” 她说着，就开始扒孟毅的短裤。 孟毅惊醒，惊恐的弯腰，手里攥着裤腰:“姐，姐，大姐！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孟玉荣看到看到他窘迫的样子，大笑起来，使劲拍他的屁股。 “啪！”的一声。 “还知道害羞了！切，你哪个部位俺没见过！转过头，松手！” 孟毅的小体格根本没有挣扎的余地，很快被扒的干干净净。 孟玉荣把一套干净的衣服丢在他头上:“快穿上吧！” “哦！”孟毅哭丧着脸快速把衣服往身上套。 孟玉荣一边洗衣服，一边唠叨:“你说说你，干啥不好，干嘛偷钱，这一顿打，打的一点都不冤枉你……” “偷钱？我没有！”孟毅愣了一下，忙慌否认。 “还不承认，你和你柱哥的糖哪里来的？咱爸可是问过小迷糊的小卖铺了，他可是说你的糖从他那里买的……你想吃糖，就和姐说，等俺发了工钱给你买，以后可不能偷啦……知道了吗！……” 孟毅突然想起一件陈年往事。 他可是记忆深刻呀！记得当时，姐姐刚刚打了见面（相亲的第一次见面），对方给了五十块钱，都是五毛的零钱，总共一百张，厚厚的一大摞，姐姐在媒人家里也没有点，就转手交给了父亲，老爸在现场也没好意思点钱，拿回家随意的放在炕洞里了。第二天，家里浇地，老爸拿钱一数，少了五毛钱，在他思想里，人家不可能少给钱。 好巧不巧的在当日，孟毅捡到两分钱，就兴奋的跑到小卖铺买了两块糖，自己一块，还给自己哥哥一块。 他和哥哥含着糖一进家门，就碰要老爸在开家庭会议，正一一询问谁动钱了。 所有人都摇头，孟毅也摇头，可看到他嘴里含着糖时，老爸好像明白了什么，逮着他和哥哥孟玉柱好一顿收拾。 那么粗的棍子砸在屁股上，孟毅和哥哥叫的苦爹喊娘，还是大伯和三叔听到动静，把气呼呼的老爸给拉开的，要不然孟毅都会怀疑能不能挺得过去。 孟毅突然想到什么，飞快的跑到窗户旁，抬头看着窗户上贴的报纸，报纸挺新。 大红的字“人民日报”。 1992年，农历壬申年（猴年） 中国与中亚五国建交。 —伟人南巡武昌、深圳、珠海、上海等地，发表了重要讲话。 “改革开放！1992！我的娘咧！”孟毅惊讶的喊道…… 第三章家中的困境 孟毅仰头看着报纸，还在怀疑自己做梦，不由的狠狠掐了下胳膊，最终疼的直呲牙，大声喊出声:“哎呀，娘咧！” 母亲高淑华刚好从地里下坡进院门，看到二小子掐自己胳膊，笑了说道:“毅崽，你干啥子咧！娘在这里呢，冲着窗户喊啥！” 孟毅听到声音猛的回头，这时的老娘刚刚四十岁，头发还是全黑的，脸上的皱纹还没有那么多，他眼泪湿润了，快步跑到母亲前面，抱住她的腰:“娘咧，我可又看到你了！” 高淑华一只手拿着一个瓜铲子，一只手提着鱼鳞袋子，背后还绑着一个呼呼大睡的张玉英，被孟毅一冲撞，她身子晃悠了一下，很快站稳，埋怨起来:“死孩子，快起开！干啥咧，俺还背着你妹妹呢！” 二姐孟玉美抱着老幺孟胜，走进院门，看到孟毅，撇了撇嘴:“你这病倒是长的恰恰好，刚割了麦子，种完棒子，你就病好了！” 孟毅看到二姐那模样，幸灾乐祸的笑起来:“嘿嘿，谁叫咱命好咧！” “懒得搭理你！”孟玉美翻了一个白眼，从他身边走过去，弯腰把孟胜放在地上:“还有你这个，死沉死沉的！干了一天活，都快弯不下腰了，还非要抱着，以后大人干活，不能再跟着了……” 孟胜同样也懒的搭理她，阿巴阿巴向孟毅跑了过去。 孟毅用手抵住扑过来的孟胜，向母亲问道:“俺爸和俺哥呢？” “在后面呢，给牛割了些草，一会就回来了！”母亲在大姐孟玉荣的帮助下，把睡着的小妹从背上放在下。 随后问道:“玉荣，做饭了吗？” 大姐抱着小妹往屋里走:“娘，做好了，热了馒头和咸菜，俺爸回来，就可以吃饭了！” “那就好，”母亲打了井水，招呼大家洗脸，洗脚。 没一会，老爸赶着牛车回来了，牛车上有些青草和一些农具，还有十一岁的哥哥孟玉柱。 孟毅看到头发有些斑白，胖乎乎的老爸，情绪差点失控，在他记忆里已经有十七八年没有看到父亲，自从高中毕业，刚入社会三四年，老爸就突发脑干出血，离开了人世，享年仅仅五十九岁。 老爸孟之兴看到傻愣愣的孟毅，抻了抻脖子，语气平淡的说:“咳，病好了。” 孟毅连连点头，有些哽咽:“好了，爸……” 孟玉柱从牛车上一跃而下:“毅崽，你这病长的好呀！逃过一劫！” 老爸对孟玉柱扬了扬鞭子:“说啥咧！” 孟玉柱缩了缩脖子，一溜烟跑进屋里。 “兔崽子！跑啥，回来把车卸了！”老爸冲屋里喊道。 大姐刚好从屋里出来:“爸，我来吧，柱崽忙活一天了，明天要开学，让他休息会！” 老爸冷哼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这时的小学初中，每年的假期除了寒假和暑假，还有麦假，大约十天左右。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只要拿的动镰刀，都会下地干活。 大家洗漱完毕，太阳也落了山。 小小的客厅，八口人挤得满满登登，围着一个小圆桌，伸个筷子都有点费劲。 老爸从墙角拿出一个塑料桶，给自己倒了一杯散酒，对大伙说道:“圈大人薄，都往后撤撤！” 大姐带头，把马扎往后挪了挪，同时把孟胜揽在怀里:“幺！你吃啥，大姐给你夹！” 孟胜身子像蚕虫一般在大姐怀里左右鼓秋着。 孟毅借着发黄的灯光看着小饭桌上的饭菜，只有咸菜疙瘩和一个清水白菜，又瞅了瞅手里的馒头，有些黑色的星星点点。 这馒头是三合面，外边是一层白面，里面是玉米面，黑色的斑点是老娘在馒头表面涂抹了一些猪油油渣，这玩意就要趁热吃，要是凉了，就有些腥气。 这不小妹张玉英就闹小性子:“娘，我不吃玉米面，辣喉咙！” 老娘高淑华有些不高兴:“你都大了，你看看你弟弟才四岁，都不喊辣喉咙，你咋这么娇贵！” 二姐放下筷子:“娘，让英英来我这里，我把白面剥下来给她吃！” 老娘轻轻推了一下孟玉英:“快去你二姐那里吧！一天到晚不让人清净！” 孟玉英早就习惯这种待遇，乐呵呵的跑到二姐旁边，享受投喂的服务，偶尔还要吃二姐嚼过的。 孟毅看到小妹吃嚼过的食物，吃的津津有味，有些恶心的打了一个哆嗦，主要是他记忆里，在前两年也吃过大姐和二姐嚼过的东西。 晚饭刚吃到一半，突然停了电，大家一点不惊慌，最多抱怨一句:“咋又停电了！” 老爸从身后拿出一个酒瓶子，瓶子口蹲着蜡烛。 点燃蜡烛，大家继续吃饭，老爸终于喝完了茶碗里的散酒，正想拿馒头，二姐突然说道:“爸，明天开学了，下学期就是初三，俺班主任说让俺继续考高中……” 老爸把馒头放下，又拿起散酒桶，默默地倒了半茶碗白酒，抿了一口:“上高中呀！这个不急，还有一年呢，你想念就念吧！” 老娘高淑华插话说道:“他三叔家的玉慧，看着架势也是想继续念书，我们老孟家出两个女大学生咧！” 二姐身子不自在的扭动了一下:“老师让俺们把下学期的学费提前准备一下！” 母亲有些着急:“这学期还有一个月，加上暑假，还有二个多月，干嘛这么早交学费！” “俺怎么知道！”二姐低着头回应。 孟毅咽下嘴里的食物:“娘咧，学校让早交学费，就是确定谁还继续读初三，这个学期是离学率最高的！只要读完初二，找找关系就能拿出毕业证……” “就你懂……妮子，多少钱呀？”老娘冲着孟毅嘟囔完又问孟玉美。 “280……”孟玉美小心翼翼的说道。 “啥！280，这学期才260，咋又涨了！”老娘惊讶的大声说。 小小的客厅被老娘一喊，大家都停下吃东西，气氛变的异常的幽静。 老爸端起酒杯，猛喝一口:“妮子，让爸想办法！” “哦！”孟玉美暗暗舒了一口气，继续给孟玉英投喂食物。 老三孟玉柱忽然大声说道:“爸，还有我的！15块！” 老娘用筷子打他的脑袋:“你才二年级，又不用早交学费，要这15块干嘛！” 孟玉柱仰着脖子:“俺的是校服钱呀！人家都有校服，就俺没有！这都两年了，都是俺姐的，一看就是女人衣服……” “15块钱校服钱，啥衣服这么贵呀，绸子的吗？还是金子做的！不行，这校服咱不要！”老娘一票否决…… 第四章孟毅的办法 第四章 老娘高淑华心情不美丽，放下筷子，起身从里屋拿出一个纸盒子。 孟毅知道，老娘这是又抽烟了，果不其然，只见她很熟练的用报纸纸条卷起烟叶子，吧嗒吧嗒的抽起烟来，嘴里还嘟囔着: “再过二个月，二小子也要上学，最少也要十块钱，老大玉荣马上要结婚，陪嫁可不能少……指望地里，今年收成还行，一亩地也就八百斤，可新麦子价格只有八分钱，除了皇粮国税，提留，水费，种子，还剩下啥……” 孟玉柱看到自己校服的事没有着落，一放筷子，快速起身:“我吃饱了！” 说完就像一阵风跑出去耍去了。 大姐冲着他背影喊道:“柱崽，别回来太晚，不要去河边玩！” “知道了！”孟玉柱声音从院子里传进来。 屋里安静一会， 孟毅宽慰道:“娘，你不用担心，给我一段时间我就可以有办法……” 老爸猛的一拍桌子，瞪大眼睛，严肃的说道:“你个皮孩子有啥办法！俺可是警告你，不要弄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咱家穷归穷不能没了志气！” 这血脉压制太厉害，孟毅吓的一缩脖子，小声嘀咕道:“哪有！我又不去偷，也不会抢……” 大姐看了一圈:“爸，娘，要不，俺还是不要结婚了，俺再多扎几年地毯，咱村头二哥家里的焕英招呼俺，说是马铁匠村有人招扎地毯的，合计一下，一月有二百多块呢！” 老爸把茶碗里的酒一口闷了，斯哈一下:“玉荣，你该结婚还是要结婚的，家里不能耽误你的终身大事！” 孟玉荣脸色有些发红:“可是，俺不太喜欢那个人，俺觉的他们一家子不实在！” 孟毅点头:“大姐你的判断很准确，你的命中注定还在后孟村呢！” “你个小屁孩，哪里有你说话份！大人说话，你少插嘴！”孟玉荣拍着孟毅的后脑勺警告道。 “切，人小也有人权的！”孟毅嚷嚷道。 “啥人权！快吃你的饭！”老娘对他吼道。 “我吃饱了！”孟毅快速把手里的馒头塞进嘴里，站起身要求离开。 孟胜与孟玉英两个小只看到孟毅出去玩耍，也没有吃饭的动力，都嚷嚷着带着他们。 老爸吃着饭，抬头对孟毅说道:“出去玩，看着弟弟妹妹，就在房前屋后玩耍，不要跑太远！” “啊哦！毅哥，带俺藏摸摸（捉迷藏）”“阿巴阿巴！”两个小只兴奋的举着手臂，对孟毅欢呼。 孟毅叹了一口气:“走吧，两个小祖宗！” 他前脚刚离开屋，就听二姐孟玉美对父母说道:“要不，俺不要上学了，俺和大姐去扎地毯，两人一月就有四百块钱……” “不要说了！”父亲大声打断……随后又低声叹气:“都怪爸爸没本事呀！” 孟毅觉得屋里的气氛太压抑了，心里很不痛快，带着两个小只加快步伐，躲得远远的。 他刚到屋后道上，就看到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女孩快步跑过来。 孟毅定睛一看，兴奋起来，原来是张玉燕。她比孟毅大一岁，爸爸张援朝原先是下乡知情，在孟家庄找了老婆，落了户，有四个孩子，张玉燕是老幺，也是唯一的女儿。 “小毅，听柱哥说你病好了，我正想去看你呢！”张玉燕喘着粗气说道。 “燕姐，我没事了！”孟毅笑着说道。 “燕姐，”“阿巴阿巴！” “英英，小胜子！”张玉燕一一摸过两小只的小脑袋瓜。 “燕姐，俺们藏摸摸吧！”孟玉英拉着燕姐的手央求道。 “好呀！”燕姐笑呵呵的答应道。 这时周围玩耍的同龄儿童闻听捉迷藏，也都嚷嚷着要参加。 孟毅环视一圈，恶趣味瞬间有了，于是他要求和张玉燕一队，带着孟玉英还有孟胜先藏起来，让其他人去寻找。 没有人反对，孟毅等他们闭眼转头，快速带着三人跑到玉燕姐家，讲起了故事哄孩子。 苦了外边较真的孩子，愣是找了他们半个晚上。 等孟玉英开始打瞌睡，他才抱着孟胜，让孟玉英拉着他的衣摆，离开了燕姐家。 把两个孩子送回家，向父母交差，转头去了茅厕。 路过牛棚时，看到二姐独自坐在草垛上，抽抽搭搭的像是摸眼泪。 她看到孟毅快速爬上草垛，有些嫌弃的嘟囔道:“皮猴子，你离俺远点，姐姐心里可不痛快！” 孟毅嬉皮笑脸的说道:“二姐，我是为你排忧解难的，你可不要不识好人心！” “就你？算了吧！”二姐撇了撇嘴。 孟毅浑不在意:“二姐，你想不想一天挣一千块钱，或者一万块钱？” “哈？一千？还一万？老弟，你知道一千块钱是多少吗？” “二姐，你别小看我，我可是很聪明的，明天你上学的时候带着我，我保证你上初中，上高中，甚至上大学的学费都会有！”孟毅信誓旦旦的说道。 “去，俺可不信你，用你的鬼话哄咱娘开心吧！”孟玉美说着就用手推孟毅，想把他从草垛上推下去。 孟毅快速抓住她的手腕:“二姐，有话好说呀，这草垛也很高的！” “没事，下面全是草，你这死猴子皮糙肉厚的，摔摔更肯长！” “你真是俺亲姐呀！俺想帮你，你竟然谋害亲弟弟！”孟毅夸张的说。 “噗嗤！”孟玉美看到孟毅作怪的样子，心情好了很多，忍不住笑起来。 “二姐，我真不是闹着玩，真有挣钱的门路！” “哦，说来听听！咳咳……”二姐坐正身体。 孟毅凑到二姐身边，快速说道:“二姐，马上出棒子苗了，再过半个多月就可以摸消息牛（金蝉）……” 孟玉美皱着眉头:“你又馋了？每年你与柱子不是摸到很多吗？怎么还不够你吃的？” “不是吃，是卖呀！二姐，你知道，现在城里有人在收购消息牛，一个就有五分钱到一毛钱，大城市里更贵！” “你从哪里听到，这玩意地里多的是，想吃不会自己摸吗？还用的着买？”孟玉美半信半疑。 “二姐，你知道咱焕姨家的姨夫在开长途车，最远跑到燕都，你要是不信，明天咱去焕姨家问问，不就清楚了，你想呀，如果咱们五分钱收购，一毛钱卖出去，就可以挣五分钱，如果一万个就有500块，如果二万个呢？” “一千！” “恭喜你，都会抢答了！” “去一边！找死呀！”孟玉美一把抓住他的耳朵，来了一个365度。 第五章去二姐的学校 孟玉美被孟毅说的有些心动，不知能否行的通，仍然半信半疑，再说这也算做买卖，不知国家管不管。 父亲前几年也想做点小生意，比如卖糖不敌儿（糖葫芦），不是被没收，就是被收卫生税，他脾气有时候挺倔的，就问人家:“我的糖不敌儿为啥交卫生税，难道糖不敌儿不卫生，交了钱就卫生了！” 结果可想而知，最终逃不脱被罚的命运，这让父亲生出做生意难的感慨，还时不时的教育孩子，没有本事不要做生意。 孟毅看二姐的神情，就知道她在犹豫，趁热打铁的说道:“放心吧，二姐，这生意绝对能做，但是做不长而已。” “为啥做不长？” “这还用说吗？大家伙早晚知道消息牛的真正价格，价格也就变得通明，如果想在这方面赚钱，就要搞人工养殖！” “人工养殖，你就吹牛吧，这玩意咋养殖？” “嘿，你就等着瞧吧，过些年，蚂蚱蚯蚓都有养殖的，更何况消息牛，这可是高蛋白食物，营养价值极高的！”孟毅嘚瑟的说道。 “咦？你竟然知道蛋白质？”孟玉美吃惊的问道。 “咋？这很难吗？” “你说呢！你去问问你同龄的孩子，就连比你大几岁的学生也不一定知道啥是蛋白质！” “嘿嘿，二姐，显而易见，你弟弟我是个天才！”孟毅插着腰，鼻孔朝天，显摆的说道。 “嘻嘻，天才我没看出来，一个牛皮大王倒是看的清清楚楚！” 孟毅一屁股坐在二姐身边:“就问你想做不想做这买卖，如果你想挣学费，明天去学校请假，我们去焕姨家！” 二姐想了一会，点头:“行！俺去问问姨夫！” “这就对了！” 孟毅说着，身子一倒，头枕着二姐的大腿，叹了一口气:“二姐，你学习这么好，不上大学可惜老老了！” 孟玉美装作嫌弃的去推他的脑袋:“你起开，头上满是跳蚤虱子，不要蹦到俺身上！” 孟毅滚动着身体:“俺才没有，小妹英英和小胜头上才有虱子呢！” “你头上也有！” “没有，我肚子只有蛔虫，俺哥肚子里也有！我看到的！” “不要说了，太恶心了，你这死孩子！” …… 两人打闹一会，直到母亲趴着窗户口喊他回去睡觉。 到了第二天，天不亮，老爸就从炕上起来，准备去挑水，看到孟毅也跟着爬起来，随之问道:“毅崽，你起来干啥？” “爸，二姐带我去学校！” 老爸一边穿鞋，一边嘱咐道:“去学校可以，但是不要淘气，不能影响你姐上课，懂了吗？” “嘻嘻，知道，我很懂的！” 老爸满意的点头，歪头看着孟玉柱还在呼呼大睡，于是推了推他的身子:“柱崽，你还不起来，你今天不是也开学吗？” 孟玉柱揉着眼睛，嘴里嘟囔着:“好烦呀，又要上学了！” 这把老爸气的够呛，就想收拾他一顿，目光四处寻摸着，孟玉柱好像感应到什么，一股脑爬起来，三四五初二从炕上跳下去，趿拉着鞋子一溜烟跑出屋子。 一窝孩子，也就孟玉柱不爱学习，其他孩子都对上学充满浓厚兴趣，老爸对他有些失望，谁让他是家中的长子呢。一看名字，柱，顶梁柱，明显带有一些期望的含义。 老爸叹了一口气，拿起扁担，挑着两个空桶，发出吱悠吱悠的声音，孟玉美听到动静，从东屋厨房走出来:“爸，饭菜热好了，吃了东西再挑水吧！” “不用，你们先吃吧，烧水了吗？” “烧了两暖壶！” “嗯，对了，上学时带上麦子，我给你放瓮旁了，三十斤够你一月的饭票！” “哦，知道了，今天俺带毅崽去学校！” “嗯，看好他，不听说就打！” “真打？” “小树不修不直留！” …… 孟毅在屋里听了，心里恶寒，这是给二姐颁布圣旨了，但是不能去辩解，不然又是一美好早晨。 孟毅和哥哥姐姐啃着三合面馒头，时不时的盯着二姐看，二姐一瞪眼，他马上低头，心里嘀咕:二姐可不像大姐，她可是真会打人的，有些凄惨的童年呀！ 孟玉柱啃完馒头，用手背擦了擦嘴巴:“美姐，你的自行车不能载俺了吧！” 孟玉美有些歉疚的说道:“今天带了麦子还要带毅崽，要不你自己跑着上学！” “哈哈，太好了，俺去上学了！”说完，提留起书包就往外跑。 孟玉美愣了一下，大声警告道:“你要是敢逃学，俺就告诉老爸！” 一瞬间，孟玉柱就像抽走了灵魂，低头耷拉角的慢慢挪动脚步。 孟玉美继续严肃的喊:“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绝对绝对不会逃课！”孟玉柱回头，面无表情的说道。 “哼！知道就好！快去上学吧！”孟玉美一扬脖子，冷哼一声。 孟毅嘿嘿笑道:“二姐威武，俺看老三就是欠收拾，谁叫他还不带俺们玩耍！” “快吃吧，你也不是好东西！”二姐对他翻了一个白眼。 “切！”孟毅不敢去辩解，只好继续低头啃馒头。 吃了一个馒头，喝了半碗水，孟毅拍了拍肚子:“二姐，俺吃饱了！” “吃饱了？那走吧！”孟玉美说着从牛棚里推出一辆半旧自行车，初中离家十多里地，步行的话需要一个多小时，家里为了她上初中，特意买的一辆旧车子。 这车子也够破的，除了铃铛不响，到处嘎吱嘎吱响。 二姐的个子也就157，属于小巧玲珑型，在所有姊妹中，就她的个子最矮，大姐和长大后的英英都比她高很多。 孟毅用目光打量着车座的高度，又比量着二姐的大腿长度，期期艾艾的说道:“二姐，你驾驶技术咋样？” “哪有这么多废话，你姐的技术杠杠的！” “真的？” “你坐不坐，不坐就跑着去初中学校！”孟玉美被质疑，显然有些生气。 “嘿，干嘛生气呀！”孟毅嬉皮笑脸的从她胳肢窝钻过去，爬到车梁上，回头讨好的说道:“出发吧，亲爱的姐姐！” 车子后座上还有三十多斤麦子，孟毅的动作幅度大，车子晃悠了一下，还好孟玉美伸出一只脚支住:“坐好，不要动！” “俺没动！”孟毅也吓了一跳，小手紧紧握住车把，脸色有些发白的说…… 第六章体育老师与音乐老师 第六章 自行车慢慢的行驶在出村的道上，土路坑坑哒哒的，孟毅眼神往上瞟，只见二姐抿着嘴，全神贯注的目视前方，没一会额头就有细小的汗珠子渗出，不敢打扰她，只好把目光放在道路两旁。 他们这个孟家庄，又叫七庙孟，或者前孟，是在明朝嘉靖年间一个叫孟柏，一个叫孟松的兄弟两个从枣强县迁徙过来的，分别建立前孟和后孟。 这前孟有一百多户，人口一千多口，在周围村子算是较大的，村子明显被精心设计过，南北和东边都有宽宽的水湾，西边也有围子壕沟，也只有西边出村的路上没有桥，其他方向都有石桥，从村子北边出来，向东，路过一条河，三个村庄，就到了小学所在地，再转向向南，行走六七里路就到了乡镇所在地，初中学校在乡镇的南边。 一路上全是土路，平时还好，一旦阴雨天，或者下雪化了冻，道路就变得异常泥泞，跌跟头是常有的事，车子的凹圈塞满泥，那就不是人骑车了，而是车骑人了。 二姐的人缘还是不错的，在路上不断的有人打招呼，她只是勉强回应，注意力还是集中在道路前方。 越往前走，学生多起来，快到学校，孟毅清晰的听到二姐在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二姐，你在学校挺受欢迎的呀！”孟毅打趣道。 孟玉美快速的用手背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有些得意的说:“那是！你姐姐可是很厉害的（学习成绩）！” “是呀！是呀！好多男生打招呼呢，我回家告诉俺娘……” “死孩子，不要胡说，皮痒了？”孟玉美恐吓的说。 “嘻嘻，你答应我几件事，我就不会多嘴！” “撒谎可不是好孩子吆，姐姐给你买糖吃呀！” “嗯，我想想呀，我要吃大白兔奶糖，不要琉璃糖！” “你毛病还挺多！快滚下来！” 这时到了学校大门口，孟玉美从车子上跳下来，对孟毅吼道。 “你不带俺参观一下你的教室吗？” “教室有啥好看的，你在学校门口等我，我先去食堂换粮票，再去办公室请假……” “好吧！”孟毅从车梁上溜下来，摸了摸有些发麻的屁股，回应道。 等二姐推着车子进了学校，孟毅溜达溜达着就跑进了门卫室，在门卫室里看大门的竟然是自己多年后的体育老师李光华，这时的李光华满脸的青春痘，高高大大，孟毅估摸着他应该有一米八五。 李光华正好奇这是谁家小孩，就见孟毅自来熟的打招呼:“李老师，你咋看大门了，不教体育课这不是浪费人才吗！” 李光华哈哈一笑:“你这个小家伙眼光不错，你也觉得我有当老师的潜质？” 孟毅愣了一下，歪着头:“难道你真是看大门的，还不是体育老师？” 李光华呲牙咧嘴，有些不高兴孟毅的话:“看大门的咋了？哪里不是为人民服务！” “这话你信？”孟毅反问道。 “嘿，哪里来的小屁孩，谁让你进门卫室的！学校可是重点单位，不能随便乱闯的！”李光华翻脸不认人。 “我擦！李老师原来你是这么小气的人！”孟想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 “你说谁小气，滚一边，小屁孩！”李光华说着，就想把孟毅推出门卫室。 孟毅嬉笑着，一屁股坐在板凳上:“干啥呀！李老师我给你出个注意，一定会当上老师的！” “你？学校没有教师名额编制，你一个熊孩子有啥办法！”李光华虽然不信孟毅的话，但还是停下推桑他。 “李老师，你咋不先弄个民办教师的名额呢，我可是告诉你，别小看民办教师，只要你熬过这一两年，国家马上会出台政策，改民办为官办，总比守大门强呀！” “咦！你咋知道民办会转正变官办？”李光华惊讶的问，这里面的道道，是一个熊孩子能了解的？ “看报纸啦，改革开放呀，精神文明与物质文明双手抓，两手都要硬，教育优先，随着生活条件越来越好，学生会越来越多，教师不够用，民办变官办，这是一条捷径啦，国家会明白了……” “你一个小屁孩，说的好有道理呀！” “那是，我可是一天才，嘿嘿，” “少臭美啦，听你家大人说的吧，跑我这里显摆！”李光华一副我早看透你的目光注视着他。 “嘿！李老师你咋总是低看我呢！”孟毅用手比划着。 李光华也用手比量着:“你本来就低，还用我看低？” “这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 “我的低是人眼里的因为年龄小而个子低，你的却是心里无形的……” “怎么讲！”李光华没有明白孟毅的话，问道。 这时一个胖胖的中山装走进来，笑着说道:“小李，他在骂你呢！” 李光华抬头一看，随之问道:“闫老师，这小屁孩骂我啥了？” 孟毅回头一看，越来是闫富海，这是未来的音乐老师，劳动，美术老师，同时也是孟毅大伯家老二爱军哥的同学，是个很有意思的老师，也是倡导素质教育的老师。 闫富海多才多艺，会弹钢琴，会拉二胡，以及其他乐器，美术功底还很不错，多年之后，到了2010年，孟毅在一次结婚宴席上碰到过闫富海，那时他辞了教师，组建了一个农村乐队，给人家搞表演挣钱。 孟毅和他喝了几杯酒，当时喝的有些高的闫富海不断地拍着他的肩膀，只感叹看不透社会变化，落伍了，自己被淘汰了。 现在的闫富海只有三十来岁，意气风发，中分头，梳的一丝不苟，没有一根乱发: “民国有教育大家辜鸿铭，梳着小辫子，学生笑话他，说他封建，他笑着回应，自己的辫子是有形的，学生的辫子是无形的，这小孩又在强调人眼，所以他在说你是狗眼，也只有狗眼才看人低，哈哈……” 李光华怒目圆睁:“你这个小滑头！” 孟毅呲溜一下，躲在闫富海的身后:“你干嘛，大人欺负小孩，老师打人呀！你好了不起呀！俺鄙视你！” “嘿，熊孩子，看我的暴脾气！闫老师你闪闪……” 闫富海笑着说道:“算了，李老师，这就是一孩子，头脑倒是灵透，可不能打坏了！” “我！”李光华一寻思，有些垂头丧气，和一个小屁孩置气，太掉价了…… 第七章四姨家 李光华决定不搭理孟毅，转过头问闫富海:“闫老师，你今天找我有事吗？” 闫富海点头:“是这样的，我来学校也有五六年了，看到教学的一些问题。 自1983年，教育部颁发了《关于全日制普通中学全面贯彻党的教育方针，纠正片面追求升学率倾向的十项规定》（试行草案）。 文件要求学校不能只抓升学，忽视对劳动后备军的培养；只抓考分，忽视德育和体育，忽视基础知识和能力的培养；只抓少数，忽视多数；只抓毕业班，忽视非毕业班；只抓高中，忽视初中。 但文件发出以后到现在，效果甚微，就像我们学校一样，每年的升学率高了不少，但是失学率同样居高不下！……” 李光华听闫富海滔滔不绝的讲，一阵头晕，连忙摆手:“闫老师，闫老师……” “怎么了？”闫富海疑惑的问。 “咳咳，闫老师，我的编制是门卫，不是老师，你找我是不是找错人了！” “李老师，你可是专业的体育师范毕业，完全有理由到有关部门找找，先把学校的体育课固定下来，到时我们联手一起推动素质教育……” “瞎！这可不行，你这是搞串联呀！我不行的！”李光华吓得连连摆手，他还是门卫编制，如果听闫富海的路子走，就是向校领导施压，这不是找死？ 孟毅也听了头晕:“这闫富海真是个理想主义者呀！” 闫富海看李光华害怕的神情，有些失望，长叹一口气。 孟毅忍不住说道:“闫老师，我觉得你想法很好，但是不现实呀！不如重点培养，用点破面来的更实际一些！” 闫富海一怔，眼睛放光:“重点培养，小家伙，说说看！” 孟毅咳嗽一声: “闫老师，人的精力是有显得，天赋也是因人而异，我觉得吧，你可以在小学或者初中挑选一些学生参加兴趣小课堂，就像老一辈那样，老师傅带徒弟，徒弟学习音乐或者美术，一个是有兴趣，另一个有天赋，起码要自愿才行，是吧！广撒网目前不可取，毕竟你的精力应付不过来，再一个强加给学生，学生未必喜欢，反而适得其反，还容易得罪校领导……” 李光华在一旁插话:“我觉得这孩子说的蛮有道理的！” 闫富海低头想了一会，无奈的点头:“就目前的形势来看，这个折中的方法却是是最好的办法！” 孟毅紧接着说道:“就连一些大城市也是主办少年宫，在课外丰富学生的娱乐生活，素质教育就是真正实行，在短期也无法改变我国的教育现状，应试教育才是主流嘛！……” 闫富海惊讶的看着孟毅:“你是谁家的小孩，咋知道这些道理？” 孟毅心想说多了，尴尬的摸着鼻子:“俺从报纸上看的，俺就是农家小孩，胡言乱语而已！” “不可能，不可能！”闫富海连连摇头。 正在这时，二姐孟玉美推着车子走到学校门口，环视一圈，发现弟弟孟毅正在门卫室与闫富海说话，她当然认识闫富海，而且还很熟，于是支下车子，走到门卫室，扶着门框与闫富海打招呼:“闫老师，你和我弟弟聊啥呢！” 闫富海回头一看，惊讶的问:“孟玉美同学，这小家伙是你弟弟？” “咋了？闫老师，俺弟弟闯祸了吗？他可是一直很乖的，你们是不是误会他了！”孟玉美小心翼翼的问。 李光华一听，不同意了:“这位同学，你说你弟弟很乖？我是不是听错了！” 孟玉美一听，脸色瞬间苍白:“老师，俺弟弟干啥了，他只是一孩子，才八岁！” 闫富海一看孟玉美的神情，知道她可能误会了，连忙解释:“孟玉美，没事，你弟弟挺好，很聪明，这么小就有好大的见识，我和李老师只是吃惊而已，于是就聊了几句！” 孟玉美扶着胸脯，长舒一口气:“那就好，吓坏俺了，俺还以为他又闯祸了呢！” 李光华在一旁翻白眼，闫富海则是笑呵呵的说:“这么算起来，你还是孟爱军的小堂弟呀，我可是和孟爱军是中专同学，当时他学素描，我学的民族乐，孟爱军的素描功底是我们同学之中最厉害的，我的美术还是他指导的呢，呵呵……” 孟毅嘿嘿笑着:“是吗，那可是好大的缘分，我对音乐很感兴趣，改天可以请教闫老师吗？” “当然可以，你随时可以！”闫富海痛快的点头。 “那就说定了！” …… 几人聊了一会，孟玉美就载着孟毅离开了学校。 孟玉美一边蹬着车子的一边问孟毅:“毅崽，你想学音乐？” 孟毅嘿嘿笑着，笑声中带着狡黠:“我只是学会五线谱就成！” “五线谱？”孟玉美很不解。 孟毅当然不会告诉他，他只想当文抄公，五音不全，学唱歌就免了吧，培养几个歌手，为自己赚钱，还是相当有兴趣的，孟毅越想越兴奋，这可比自己开火锅店更有成就感，来钱还要快。 孟玉美看到孟毅的兴奋模样，还以为他能学唱歌而高兴呢。 自行车一路往北，路过小学，转向东北，进入一片大洼地，这片洼地方圆十多里，只长着一些芦苇草，连一颗树都没有，土地泛着白花花的白光，这是典型的盐碱地，种庄稼根本不成，一直闲置没用。 从盐碱地穿过去，就是高池村，也是孟毅的姥姥家，不过那里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因为孟毅的姥爷早就去世，原先还有一个舅舅，在很早以前开电车的，发生事故去世，姥姥年龄大了，就开始住女婿家。 孟毅的母亲姊妹五个，她是老三，孟毅现在去的焕姨家，排行老四，庄子坐落在高池庄的北边三四里地，叫史家围子。 她家里有两个小孩，老大是男孩，叫史旭东比孟玉柱大两岁，比孟毅大五岁，老二是个漂亮的小丫头叫冉冉，与孟玉英同岁。 孟玉美与孟毅穿过盐碱地用了四十多分钟，道路除了曲折，还是很好走的，路面硬邦邦的，很平滑，要是雨天，千万不能走这样的盐碱地，泥土失去了硬度，就变成了一锅浆糊，稀烂稀烂的。 孟毅抬头看太阳，时间刚刚好，正碰到饭点…… 第八章改善伙食 第八章 到了史家围子姨家，这是一座有六间大瓦房的院子，大门都是铁的，厦檐上贴着精美瓷砖。 焕姨家是目前母亲姊妹中过的最好的，家里有一个吃公家饭的，还是司机，属于八大员之一（广播员、电影放映员、驾驶员、机械修理员、电工、医务员、文化教育员和计划生育员。）再过几年，姨夫承包了两辆长途客车，在没有高铁的时代，那才真挣钱，不过有些可惜的是，因为长期跑长途，饮食不规律，身体出了问题，最终因为肾衰竭去世，与孟毅的父亲前后脚。早期赚的钱全部花在医院和药店，家庭水平也恢复到初始。 孟玉美刚停下车子，孟毅就从车子上跳下来，推开大铁门:“姨，焕姨，俺来看你了！” 一个与母亲有些相似，只是有些胖的妇女拿着锅铲走出来，惊喜的喊道:“小，你咋来了，你和你娘来的吗？” “焕姨，你做的啥？好香呀！”孟毅用鼻子使劲嗅了嗅。 “你这皮猴子，你妹妹冉冉想吃排骨，你今天有口福了，呵呵……” 这时孟玉美推着车子进来，打招呼:“焕姨！” “哎吆，小美咋来了？今天不是刚开学吗？”焕姨有些诧异的问。 孟毅不等孟玉美说话:“俺姐说是想你了，这不特意请假来看您！” “这个好，这个好！”焕姨笑容满面，上前拉住孟玉美的手，就往屋里带，嘴里唠叨着:“你看看，念书就是耗精神头，这个瘦的呀，一会儿我给你糖酥排骨，再弄一个排骨汤……” 表妹冉冉，看到家里来了客人，扶着焕姨的大腿，偷看孟玉美和孟毅。 焕姨把她拉出:“不认识你美姐和毅哥了，过年时，咱不是去他们家，他们也来我们家了吗？就是和你同岁的小英英家……” 在焕姨的提示下，小冉冉很快回忆起，这两个人的身份，有些怯怯的喊了一句:“美姐，毅哥！” 孟姨看着这个头发稀疏且发黄的小丫头，皮肤白白的，赞美道:“小冉冉真漂亮呀！” 焕姨笑呵呵的说道:“就是头发少，呵呵……” “女大十八变，再大点就好了！”孟毅接话道。 “你看俺小多会说话……” 焕姨从里屋拿出一个果盘，里面盛了瓜子和糖果:“吃点零食垫吧垫吧，一会儿旭东放学，咱们就开饭！” 孟玉美坐在马扎上揽着小冉冉，给她剥瓜子，很快赢得小家伙的欢心，用甜甜的声音一个劲的喊:“好姐姐！” 焕姨洗了洗手，拉过一个马扎坐下:“还是小美会看孩子，你家多亏你和玉荣，要不然这么多孩子，让你娘咋看呀！” 孟毅插话:“姨，我很好看的，不哭不闹，有口吃的就中！” 焕姨明显不信:“你可散伙吧，要说好看，还是你哥柱子，小时候那才真是不哭不闹，你这个皮猴子，满月之前，就没停下哭丧。可把你爸和你娘给愁坏了！” “姨，你说这个我是不承认的，”孟毅嘴里含着糖果，翘着二郎腿斜躺在沙发上。 孟玉美伸出脚踢孟毅:“坐直了，你这个样子算啥子！” 孟毅只好乖乖的坐直身体，焕姨呵呵笑着:“我还是喜欢小美这样的，比俺家旭东懂事多了，学习好，会带孩子……” 没一会史旭东放学回来，一进大门就喊饿，当看到孟毅时，开心的追问:“毅崽，你家的西瓜熟了吗？” “还没有，不过也快了，你放暑假去俺家吗？” “当然去呀！我和小姨家的志勇商量好了，一放暑假就直奔沙家浜，哈哈……”史旭东瘦瘦的，在孟毅的印象里，他就没胖过。他与小姨家的孩子同岁，是同班同学，长相性格完全相反。 他个子高挑，志勇又胖又矮，他是大眼睛，志勇是眯眯眼，他性格开朗活泼，对方是沉稳冷静。 两个后来又同时上的大专，他学的是厨师，志勇是学的建筑，又同时去燕京北漂，他没过一年就打道回府，志勇则是在北京立住了脚跟，还买了一个七十平的房子，娶妻生子。 孟毅坏笑的说道:“你今天去俺家，俺让你住瓜棚，旭东哥，你还没在户外住过吧，知道露营吗？” “知道，知道，俺老早就想露营了！” “这次你的机会来了，这次俺家的西瓜地可是一风水宝地，晚上看着亮晶晶的星空，吹着夏天夜晚凉风，那才叫心旷神怡哦，你会终身难忘的！” “真的吗？真的吗？”史旭东激动的喊道。 孟毅极其认真的点头，这让史旭东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孟玉美凑到孟毅耳边:“啥风水宝地呀，今年咱家的西瓜地可有好几座坟头！” 孟毅一本正经的说道:“只有风水宝地才适合安葬先人，我没撒谎呀，旭东哥咋理解的，可不管我的事，是他非要住瓜棚的！” 孟玉美噗嗤一笑，推了一把孟毅:“你现在越来越损了！” “你虽然是俺亲姐，但也不能冤枉俺，俺可是诚实小郎君！” 姐弟俩个嘀嘀咕咕的说了半天，依旧没有影响史旭东的畅想。 过了一会，焕姨把饭菜端上来。 孟毅吃了一口馒头，啃一口排骨，含糊不清的说道:“姨，你家的馒头才叫馒头……真香呀！” “看你说的，谁的馒头不是叫馒头……”焕姨笑呵呵的说道。 “俺家的都是掺了假的，白皮黄心，里面全是棒子面……” “吃饭堵不住你的嘴！”孟玉美用脚踢了下孟毅。 孟毅不再说话，专心致志的低头吃东西。 “你慢点吃，锅里还有呢……”焕姨一边给他夹菜，一边说道。 吃过饭，史旭东待了一会，就去学校了，小冉冉也打起瞌睡。 等焕姨把她哄睡，回到客厅，孟毅才对她说道:“姨，俺今天来，是有件事想问问姨夫。” “啥事，小？” “看报纸，国家全面改革，没有投机倒八这一说了，田地里马上有消息牛（金蝉）了，就想问问姨夫，燕京这样的大城市有收这玩意的吗？价格如何，俺想看看里面有没有利润空间……” “吆！俺这可真不知道，你要是想问你姨夫，等一会，咱去小卖铺，给他去个电话问问他，小，你爸想做这个生意吗？”焕姨有些惊讶，有些欣慰的问道…… 第九章姨夫的帮助 焕姨带着孟玉美与孟毅去了小卖铺，此时的固定电话刚刚开始普及，安装费太高，高达四千多，根本不是一般家庭能承受的起的。孟毅记得等明年，安装费降到2400，百分之三十的家庭都会安装固定电话，再过几年，农村的普及率将超过百分之八十以上。 电话打到姨夫的交运公司，那边告诉这边，需要等个半钟头。 焕姨挂了电话，对孟玉美说道:“咱等等，一会你姨夫回过来，哎，你家确实该做点小生意，就像二姐家，就准备蒸馒头，卖包子，顺便卖点面粉……” 孟玉美没说是孟毅出的主意，怕焕姨说小孩子不靠谱，只能支支吾吾的应付着，还好焕姨没有多想，压根没想到这是一个八岁小孩想出来的。 等过了二十多分钟，电话响起，焕姨就冲那边喊道:“小华，是你吗？” “咋的了？家里有事吗？”姨夫沙哑的声音响起。 “都挺好的……”焕姨啰嗦了半天，才说到重点，诉说孟玉美来家里，让他打听一下燕京那边的消息。 焕姨夫走南闯北，经验丰富，一听觉得这生意就有搞头，让孟玉美接电话。 孟玉美紧张的紧紧攥着电话:“姨夫，你觉得这生意能做吗？” “妮，你爸爸终于灵透了一会，这买卖太能做了！” “太好了！”孟玉美高兴的差点跳起来。 “妮呀！你让你爸先不用着急，我过几天去燕京给你联系下买家，等有了准确的消息和收购价格，咱们再把消息放出去，让你爸先凑凑钱，生意想做大，必须准备好粮草……” “啊！奥……需要多少钱呀！”孟玉美又担心的问道。 “你这孩子，你现在的任务是上学读书，我会和你爸爸商量的，妮呀，你学习挺好的，可不能为了这个把学习给耽误了……” 孟玉美又忐忑起来，心里想:如果老爸知道自己擅作主张，会不会生气。 她完全是在一种复杂的情绪下挂断电话的。 焕姨却在嘟囔着电话费太贵，让小卖铺便宜一下，一番讨价还价，5块3的通话费，降到5块钱，从手帕里翻出5块钱，有些心疼的给人家。 在回去的路上，孟玉美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焕姨说道:“姨，这话费……” “你这孩子，想啥呢，不就是五块钱吗？你姨夫一月能挣五百多，用不了一上午功夫就挣出来了！”这时的焕姨大方的说道。 “这么多呀！”孟玉美吃惊的说道。 “听说又要涨工作，到年底能涨到800块，” “我的天，800块！”孟玉美心里盘算，一月八百，一年就是9600，将近一万，一年一个万元户。90年代初的万元户含金量还是很强大的，比2010年后的百万富翁还要震撼。 孟毅看到二姐大惊小怪的样子，很是可乐。 孟玉美和孟毅在史家待到四点多，才与四姨分别，开始回家。 在回去的路上，孟玉美一会儿把车子蹬的飞快，一会儿又慢悠悠的，孟毅一手抓着车把，一手扶着屁股，哭丧着脸:“二姐，咱能不能看清道儿，俺的屁股都快颠烂了！” 孟玉美歉意的看着孟毅:“对不起呀！毅崽” “没事的，二姐，不用紧张。其实你不用多想，你不好和老爸讲，我和他说就行，反正是挣钱的买卖，你想那么多干嘛，再说，姨夫不是说他帮咱托底吗？我估摸着，过几天姨夫会来咱家，和咱爸亲自说这事的！” 孟玉美腾出一只手，拍了一下他脑袋:“谁说我紧张了！我在想咱们能不能收到消息牛。” “嘿嘿，二姐，这个根本不是问题，像柱哥这样的半大小子，一晚上就能摸100多个，一百个人就能摸1万多，如果一晚上好几块钱，你会不会卖你摸到的？” “俺当然要卖钱呀！咱姐扎地毯，一天13、4个小时，一月下来才二百多块，还是姨夫开客车挣钱，毅崽，你长大后也当司机吧！” “俺才不要！俺要开大公司，那种市值亿万靠上的公司！” “你就吹吧！小心牛皮被吹爆！”孟玉美笑着说道。 “二姐，你要相信你弟弟我可是天才……” “好，天才，俺的大天才坐稳了，我们要过桥了！”孟玉美无语的说。 他们过了桥就到了村东头，用了五分钟两人回到家。 这时候，天色刚刚黑下来。 吃饭的时候，孟玉美鼓了好几次勇气，还是没敢和老爸汇报，孟毅看她一会儿跃跃欲试，一会儿又暗暗泄气，面部表情精彩到极点。 家里的灯光昏暗，除了孟毅，其他人都没注意到孟玉美的神情变化。 就这样过了三天，直到姨夫在傍黑天来到孟家，老爸才知道，自己的亲闺女竟然逃课想做生意。 这把老爸孟之兴气的够呛，在他印象里，自己的闺女都是老实听话，学习刻苦，努力上进，根本不会逃课，就连最不爱学习的孟玉柱也只是逃了一次课，被他用牛鞭教导一番后，再也没有出现逃课的情况发生。 还好姨夫在场，了解到实际情况后，臭骂了一顿孟之兴，说他生在福里不知福，有这样好的闺女，还想打，简直岂有此理，要是他不想要这闺女，他就带到史家，他史家华培养孩子上大学，以后不与老孟家有任何关系。 孟之兴是个倔头，但也是一个明白事理的人，也知道孟玉美是为了家里好，孩子下学期的学费才280元，他孟之兴竟然一时凑不齐，当然钱也不是拿出来，卖了牛肯定够，或者卖了粮食也够，那下一步的日子还过不过了，其他的孩子还怎么养？ 史家华看到孟之兴想通了，就从袋子里拿出一些熟食还有一瓶酒，两人就喝了起来。 孟毅这群孩子也得到一瓶豆腐乳。 孟毅自然无所谓，不就是豆腐乳吗，可是孟玉柱，孟玉英还有孟胜面对这稀罕物，小心翼翼的放在馒头上，一点点的品尝。 史家华看着这些孩子，吃个豆腐乳都稀罕的了不得，也挺心疼，不断地用筷子夹着香肠放在几个孩子嘴里，像投喂小燕子一般…… 第十章老孟家的过往 老孟家虽然条件一般，规律却严的厉害，家里来了客人，大人喝酒，女人小孩是不能上桌的，小孩也不能围着桌子打转转，除非有客人赏一口好吃的，孟之兴点头后，小的们才允许接住，还要表示感谢。等男孩子过了十八岁后，就可以陪客人喝酒上桌。 孟毅有时真不知道这样的规矩是对的还是错的，但是面对老爸孟之兴，他浑身就生不出一点反抗的力量。 姨夫给他一个烧鸡腿，他咬了一口，就分给孟胜，胡乱吃了几口馒头，走出屋子。 听到孟玉荣在大门口对孟玉美说道:“小美，你够大胆的，多亏姨夫来了，要不然又是一顿打！” 孟玉美也心有余悸:“姐，你甭说了，多亏我这三天忍住没说！” “你咋想到收消息牛的？你这个想法还真不孬，听姨夫讲，去年燕京那边，一个要1毛5，今年还要涨钱，要是涨到2毛，咱们这边没有收的，五分钱就能收到不少，这钱挣的太容易了！” “都是毅崽和我说的，起初我也不信，以为他是吹牛！” “这个毅崽还真聪明呀！咱家以后要起来啦！就不知他以后上学咋样？” “姐，我发现毅崽认识好多字，报纸上的字他都认识，还能分析里面的内容，咱这个弟弟太不一般啦！” “真的？没见谁教他识字呀！”孟玉荣惊讶的说。 孟毅听了会，装作刚刚到，嬉笑的凑上去:“大姐，二姐，你们在密谋啥呢？” “瞎，说你这皮猴子呢！”大姐孟玉荣拍打他的肩膀。 “哦，还以为说李四池村的那家伙呢！”孟毅豁然大悟状。 “说他干嘛，我让咱爸回绝这门亲事了，今年不结婚了！”孟玉荣摆摆手说。 “姐，你这决定挺英明的，你放心，明年你未来的那位就会出现！” “整天神神叨叨，你少拿大姐这事来说项，”二姐孟玉美对孟毅嘱咐道。 “知道了，姐，你有没有兴趣开小卖铺？”孟毅对孟玉荣问道。 “开小卖铺？需要不少投资的！” “等咱爸挣了钱，开一个小卖铺还不容易？” “那在哪里开，咱家也没地方呀！” “姐，咱隔壁小迷糊要回县城，他家的宅子要卖，如果咱家买过来，这小卖铺不就是现成的！” “真的？”孟玉荣吃惊的问。 “我早就打听过了，他儿子，玉叶哥不是在县城酱菜厂上班嘛，听说要承包酱菜厂，小迷糊为了给儿子凑钱，一定会卖宅子！” “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过你可不要到处乱说，也就村南边的老黄有买的动静，其他人还不知道这事！”孟毅信誓旦旦的说。 在孟毅的记忆里，就是在今年冬天小迷糊把房子卖给老黄，就离开孟家庄，直到五年后，被装在骨灰盒里，送回祖坟里。 “你这么讲还真挺好的，开小卖铺当然比扎地毯强。扎地毯太伤胳膊了，上一天班，胳膊一举就疼的厉害！”孟玉荣想了一下说道。 “嘿嘿，等玉叶哥回家，你去和他女儿红英好好聊聊，听说红英今年冬天要结婚……” “毅崽，你这消息够灵通的，告诉姐姐，你都是从那里打听的，连我都不知道红英要结婚！”孟玉荣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孟毅。 “哈哈……这自然是我的秘密，不方便和你说！”孟毅打着哈哈。 “人小鬼大！大姐，不要理他！”孟玉美拉着孟玉荣假装离开，表示对他的秘密一点不感兴趣。 孟毅翻了一个白眼，心里道:这么劣质的激将法对我有效？ 不等两个姐姐离开，他首先离开了，这把孟玉美给气的想揍他一顿。 他去外边转悠了一圈，和张玉燕聊了一块糖的天，回到家，看到老爸正与姨夫在称兄道弟，看他们准备拜把子的架势，有些无语。 孟之兴的酒品有些奇怪，喝多了动不动就哭，说他小时候爹娘死的早，是个没娘的孩子，跟着大哥生活，受嫂子的摆布，吃了没有文化的亏，还被大侄子欺负，大哥一点都不向着他。 悲惨的生活，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这完全是糊涂账，据孟毅后来了解，事情是这样的。 在早些年，孟老太公，也就孟毅的爷爷是个比较有本事的人，也是辈分最大的几人之一。 在孟家庄，按照辈分，悟之玉洪云，慧相爱泰和，孟毅就是玉字辈，他的名字应该叫孟玉毅，实际上是户口本写错了，没有玉字。 所有洪字辈都要喊他叔叔，云之辈的要叫他爷爷，他们家的辈份确实挺高的。 孟老太公弟兄三个，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哥哥有一个女儿，脑子不太好使，出嫁后就没有回来过，孟太公的哥哥和嫂子在国家解放后不久，就去世了，算是绝户了。弟弟是个脑子灵通，性格却比较跳脱，当时知青下乡，他与这些人来往的很频繁，学了很多娱乐项目，最出色的是莲花落，经常在周围村子里给小孩表演，编了一个讽刺工作组的段子: “工作祖，组工作，到处走，到处看，就是不把工作干。田地头，田地尾，仰着头，腆着肚，一天到晚瞎哔哔……” 于是乎，被人批斗，脑子受了刺激，一辈子也没找老婆，在孟毅还有出生的时候，这位三爷爷得了口腔溃疡，没有得到合理治疗，腮帮子都烂了，据大姐孟玉荣讲，三爷爷最后是吃不了东西了生生饿死的。一吃东西，腮帮子都能把东西全漏了，好可怕的样子。 孟老太公的院子很大，将近一亩多地，在挨饿的年代，他在院子里种蔬菜，每天都用毛驴拉车出去卖菜，收获颇丰，本来偷偷的进行，孟家庄里辈分又高，也没啥事，结果被家里老二孟之兴背刺，给举报了。 孟老太公一看事情败露，就把家里的钱财留给大儿子孟之林，并嘱咐孟之林赶紧以孟家当家的名义捐给国家，换了一个乡镇经销社经理的职位。 没过多久，孟太公就去世了，孟毅的奶奶，在三叔孟之龙很小的时候的也去世了。 从此孟之兴和孟之龙就跟着大哥孟之林生活…… 第十一章孟毅学音乐 翌日早晨，孟毅朦朦胧胧的从炕上溜下来，发现姨夫史家华早已离开，父亲孟之星正拿着剪刀和镜子坐在屋门口门槛上修理胡子。 小妹孟玉英站在旁边哭丧着脸，因为母亲高淑华正在给他梳头，还不断地抱怨着:“给你剪头你又不乐意，给你梳头又嫌疼……你看看都长虱子了！” 母亲一手拿着密尺木梳，一手不断地掐死虱子，发出卡擦卡擦的脆响。 孟毅看了头皮瘙痒:“英英，听哥的，把头发剪了吧！” 孟玉英一摸眼泪，倔强的喊道:“就不，就不，我才不理土葫芦（光头）！” 刚一喊完，母亲又抓住一把她的头发梳起来，孟玉英脑袋不由自主的往后仰:“啊！娘，疼！疼呀！娘，你轻点！” 孟毅看到她鬼哭狼嚎，有些无奈的摇头。 这时大门口传来一阵敲梆子的声音。 “梆梆梆……” 很有节奏感。 张玉英不顾疼痛，兴奋的喊道:“爸，爸，果子，俺吃果子！” 原来是买油条的小老头来了，在孟毅很小的时候，这个买油条的就隔三差五的来串乡叫卖，每次来，孟家都会买一根油条，所以只要孟家小孩不出来，他是不会走的。 一开始孟玉柱与孟毅分着吃，后来变成孟玉英和孟胜两人分着吃。 这是孟家小孩为数不多的奢侈品，很受欢迎。 孟之兴没有说话，进屋放下镜子和剪刀，从八仙桌上的木匣子里摸出一毛钱，走出来，递给孟玉英，宠溺摸着她的头说:“妮，去吧，叫上胜崽！” “哎！”孟玉英欢快的叫上孟胜，向小鸟一般飞出小院:“果子！果子！” 大姐孟玉荣端着一锅玉米粘粥从东屋厨房走出来，开始喊大家吃饭。 孟毅也搬着马扎，或者拿筷子。 等大家都围着小桌子做好，发现孟玉柱不在。 “玉美，你弟弟柱崽呢？”孟之兴拿着馒头，问老二。 “刚才还在的？”孟玉美嘴里咀嚼着东西，浑不在意的回应。 孟毅咬了一口馒头，含糊的说道:“我看到他追妹妹去了！” 话音刚落，孟玉柱像受惊的小獾快速跑进屋里，拿起自己书包:“爸，我上学去了！” 孟之兴刚想回应他，就听到院子里孟玉英震天哭声:“哥哥是骗子，俺的果子！啊！” 孟玉柱脸色大变。 孟之兴好像想到什么腾的一下站起来，大喊一声:“畜生，站住！” 孟玉柱的所在空间好像放慢，慢腾腾的回头，尴尬的说道:“爸，我只吃了一口……” 孟玉英领着孟胜从外边跑进屋里，小手里捏着一点点油条渣渣，脸上全是眼泪和鼻涕，孟胜也好不到哪里去，水汪汪的大眼睛仇视的盯着孟玉柱。 “爸，娘，哥哥把我和胜的果子全吃了，就剩一点儿了！” 孟之兴一个大跨步，逮着孟玉柱的衣领提留起来:“你这个混蛋，这么大了，还夺弟弟妹妹的果子，我打死你！” 孟玉柱拼命的挣扎:“爸，俺错了！俺错了！娘唻，救命呀！” 高淑华喝了一口玉米粘粥，冷哼一声:“你也混蛋，光知道欺负弟弟妹妹！让你爸好好收拾你！” 孟之兴的大巴掌“啪啪”的打在孟玉柱的屁股上，又是一阵鬼哭狼嚎。 孟毅摇摇头，心里好笑:这早晨真热闹呀！ 二姐孟玉美放下饭碗:“我吃饱了！爸，我带柱崽上学啦！” 孟之兴丢在孟玉柱:“你还敢不敢！” 孟玉柱如蒙大赦，赶忙点头:“不敢了，不敢了！” 孟玉英早就不哭了，仰着小脸:“哼，谁让你强俺的果子！” 大姐孟玉荣放下饭碗，数落孟玉英:“你这小丫头也怪自己，一定是在哥哥面前显摆了！” “俺没有！”孟玉英撅着小嘴跑到高淑华怀里:“娘，俺没有显摆！” “好了，该上学的上学，该吃饭的吃饭，地里的草都老高了，俺可没功夫给你们判案子！”高淑华没好气的说。 高玉美拿着书包，对孟玉柱喊道:“走了，上学去！” “哦！”孟玉柱偷看一下孟之兴的脸色，看到父亲铁青的脸庞，脖子一缩，一溜烟蹿出屋子。 “你慢点！”孟玉美感着，也跟着走出去。 孟之兴狠狠地叹了一口气:“这个混蛋，都上二年级了，还这么淘气……” 孟毅喝了一碗粘粥，吃了半个馒头，把剩下的放下，刚想说吃饱了。 孟之兴拿起他吃剩的馒头，一阵数落:“以后馒头吃不了一个，就拿半个，不要啃了半道，你这是什么毛病呀！这才挨饿几年呀……” 孟毅缩了缩脖子，不敢回应，更不敢辩解，要不然又是一顿加餐。 母亲高淑华放下筷子，给孟毅解围:“吃饱了后，不要到处跑，和我下地除草去！” “娘，我想去学音乐，可能……”孟毅小声说道。 “学什么劳什子音乐？和谁学？”母亲问道。 孟玉荣感兴趣也问道:“吆，弟弟，你想当音乐家吗？” 孟毅嘿嘿一笑:“姐，我前些天去美姐学校，碰到闫富海老师，他是教音乐和美术的，答应教我……” 孟之兴一语定音:“这是好事，比满坡上撒欢强！” 于是母亲接话:“你既然想学，就好好学习，不要半途而废，对了，需要教学费吗？” “不用的，娘，他免费教俺……” 孟玉荣收拾着碗筷:“娘，这个闫富海俺知道，他是前院大伯家二哥爱军的同学，前些年俺碰到一两次，挺好的一个人，一定是看俺弟弟有天赋，愿意教他！” 孟之兴想了一下:“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有这一号人。” 他说着，站起身来到八仙桌旁，打开匣子里，从里面摸了半天，有些心疼的数出五块钱，放在小桌子上:“人家愿意教咱，是人家心善，咱也不能亏了人家，失了礼数，你去路上割上二斤猪肉，看看他家有小孩吗？再买些水果……” 孟毅望着着父亲望子成龙的神情，眼眶有点湿润:“爸，俺知道了！” 孟玉英一听有水果，眼睛一亮:“毅哥，俺也跟去学习！” 孟胜在一边也凑热闹，摆出非要去的架势。 孟之兴正想训斥这个小只不听话，孟毅摆手:“爸，就让他们跟着吧！” “哥哥万岁！” “阿巴阿巴……” 两小只举着小手欢呼起来…… 第十二章大伯家 闫富海家住在乡镇上，孟毅的大伯正好在乡镇供销社上班，一直公车私用。他可以做顺风车（柴油三轮车），一起去乡镇。 吃饱了饭，给弟弟妹妹洗漱了一番，母亲高淑华趁着这个功夫，把他的衣服口袋缝了几针，只留下一个两指宽的缝隙:“毅崽，五块钱要装好，不要掉了，买东西要打价知道吗！” “知道了，娘！”孟毅把衣服穿好，痛快的答应着。 “到了人家那里不要淘气，还有看顾好弟弟妹妹！” …… 孟毅耐心听完她的嘱咐，带着两小只出了门。 他家后面有条贯穿东西的村路，他家在路南，过了路，对面有一条南北50米长，三米多宽的围子壕沟，壕沟两边种着两排枣树。西边十来棵是他家的，东边十来颗是大伯和三叔家的。 这枣树一年可以在秋后打三麻袋的枣，可以卖钱，在当时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也可以晒干，在过年时蒸年糕用，或者在玉米粘粥中放几颗。 村路北，壕沟东边就是三叔的院子。 去三叔家的院子，需要先进入一个门洞，这门洞没有大门，往里走是一条十多米的走廊，三叔家的大门在走廊的西侧，一个简易的木头栅栏，走廊往北走到尽头，是一个高大的木头大门，上面刷着黄漆，这才是大伯家的大门。 刚走到三叔家门口时，正碰到三叔孟之龙，他比孟毅老爸孟之兴矮一些，也胖一些，头发也有些长，乱糟糟的，正叼着烟，一副刚起床的样子。 “叔！”“叔！” 孟毅与妹妹与孟之龙打招呼。 “啊，孟崽，英英，小胜，这么早，吃饭了吗？”三叔说着打开木栅栏，开始在衣服里摸索着。 好一会，从口袋摸出两块琉璃糖:“小，给弟弟妹妹吃糖，昨天给人家当内柜，人家送的！” 孟玉英和孟胜先是看看三叔手心的琉璃糖，又期盼着看着自己。 孟毅摸着后脑勺:“谢谢叔！” “嘿，这孩子，几天没见，这么礼貌了，糖就剩两块了，要不我给你咬开，”孟之龙笑咪咪的说道。 “啊，不用叔，英英和胜崽吃就好，我最近换牙，不能吃糖！”孟毅赶紧回答，他现在有些恐惧旁人的口水，尤其在农村不讲卫生，不爱刷牙。 “这孩子乖了，比杰崽强多了！”三叔把糖递给孟毅，顺手摸摸他的脑袋，感叹的说道。 三叔孟之龙说起来是个文化人。他是村里最早的大学生，想当初年轻那会，与其他周围村的三个大学生交好，还结拜成了好哥们，合成“四大才子”，其中一个就是孟玉英未来的公公杨守规。 孟之龙写的一手好毛笔字，杨守规拉的一手好二胡，这二胡拉的真好，最为叫绝的是他还不识乐谱，听人家拉两遍，就能模仿。 其他二人，一个爱养花草和养鸟，另一个雕刻很厉害，印章、碑文都可以。 进入21世纪，三叔还和这个哥们给人家雕刻墓碑，一开始生意不错，后来败给了电脑雕刻。 说起来，三叔也是时运不济，大学毕业后，就进入初中教书，按理来说，应该日子过得很惬意，但是娶到三婶子，就碰到了克星。 那是三叔年轻帅气，还有文化，周围自然有一些花花草草。 三婶子害怕三叔变心，就抱着一个，领着一个跑到学校，美其名曰:孩子想找爸爸。 于是两人在学校，大吵，紧接着就是大打出手，学校怕事情闹大，就让三叔回家休息，这一休息不要紧，教师名额莫明其妙的丢了，于是三叔失业在家。 村里看到三叔不当老师了，就让他负责生产队，村里一共七个生产队，他当一小队的队长。 闲暇之余，三叔常常给人家写讣告，写喜帖，在过年时，半个村的春联都是出自他之手。 三叔家一共两个孩子，大的是女儿，比孟玉美小二岁，正上初一，学习成绩很好，叫孟玉慧，大眼睛，长的挺秀气，就是性格有点高傲，如果孟玉美下学不再继续读书，她将成为孟家庄第一个女大学生。 她在后来读的山师大，毕业后进入一个摩托车销售公司，在济南上班，与同学结婚，先是买了一个阁楼，随后加入炒房大军，一下子富了起来，怀孕后，辞去工作，开了几家育婴家，一直生活的很惬意。 三叔另外一个孩子，是儿子，只比孟毅大三个月，是一起光屁股长大，玩的挺好。 孟毅和三叔聊了几句，就带着两小只告别，去了黄大门。 推开大门，是一片树林子，各位看官没有看错，就是树林子，这里原先是菜园子，后来种的树。 这些树大部分是榆树，可能是怕挨饿，那时农村在家种的最多的树木就是榆树，每年春天可以摘下大量的榆钱，摊咸食（一种面饼，）熬粥，或者蒸包子，少吃一点，味道还是不错的的，吃多了就容易胀气。 三个小家伙的脚步响起，影响到鸡和鸭的觅食，现场一阵杂乱，从路的尽头冒出一个脑袋。 孟毅小手照顾:“爱忠哥，早呀！” 一个高高大大，脑袋有些尖，下巴比较宽的小年轻，正是大伯家的小儿子，孟爱忠，他今年已经十八岁了，只比孟玉荣大一岁，不笑还挺好，他一笑就有点傻乎乎的喜感。 “嘿嘿！毅崽，你和英英，胜崽咋过来玩了，这几天怎么没来看电视，俺可是告诉你，昨天编辑部的故事贼好看，“东宝，想啥呢？”“想葛玲呢！”嘿嘿……” 孟爱忠模仿着电视剧的故事情节，对孟毅兴奋表演着。 “是吗？有重播吗！”孟毅微笑着问。 “不知道，白天有重播，俺也看不到，还要去经销社当临时工……哎！”孟爱忠唉声叹气的说。 “那太可惜了，不过你今天不用无聊了，今天在供销社看孩子！”孟毅指着孟玉英与孟胜对孟爱忠讲道。 “看孩子呀！这个好呀！”孟爱忠说着，就蹲下身体，曲起手指去弹孟胜的小雀雀。 孟胜穿着开裆裤，没有防备这个无良的小哥，被他得手，嘴巴一撅就想哭…… 第十三章大伯家的早饭 孟毅的大伯孟之林有五个孩子，四男一女。 老大孟爱国，只比孟毅三叔孟之龙小一两岁，有一女一子，大的与孟玉慧同岁念初中，叫孟敏，学习挺好，儿子孟强，比孟毅大两个月，今年八岁。 孟玉枝是孟之林大女儿，已经出嫁，有两个女儿。老三孟爱军，前年结的婚，已经有了一个女儿，小名叫洋洋，还没有断奶。 老四孟爱民，已经定亲，对象就在村东头，老丈人是个赶马车的，外号“花杆子”。 孟爱忠是小儿子，对象也有苗头了，这个时间点还没有定下来。 按理来说，孟之林今年56岁，马上要退休，接班人应该是老大孟爱国，可孟爱国这人是个万人嫌，喜欢做损人不利己的事。 比如有一次，孟毅正在大伯家看电视，他故意坐到孟毅旁边嘿嘿直笑，笑的孟毅莫明其妙，正不知怎么回事的时候，就闻到一股臭味，原来是孟爱国放了一个屁，这把孟毅恶心的不轻。 还有一次，他帮大伯拉麦子，坐在高高的牛车上，孟爱国抢着赶车，赶车的时候故意走一些坑坑洼洼的地方，差点把孟毅从牛车上颠下去，为此，孟之兴狠狠揍了孟爱国一顿。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很多，总之孟毅很讨厌他。 他不但这样对孟毅，对其他人也同样，村里人要不是看孟之林的面子，早就揍死他了。 孟之林一看这儿子简直没救了，就给他糊弄了一个媳妇，给他在村南头建了一个院子，也算眼不见为净，供销社接班的事也没他啥事了。这孟爱国人孬，但是孩子却争气，不管是学习还是品行都是让人赞扬的。 现在孟之林就重点培养孟爱军，准备让他接班，孟爱民与孟爱忠只是在供销社打杂，但是天有不测风云，孟爱军就在今年冬天被体检出慢性乙肝，让整个家庭进入混乱之中。 …… 孟爱忠把孟胜惹哭，嘿嘿笑着:“胜崽，别哭呀！” 他说着就想去抱孟胜，孟胜把身子藏在孟毅身后，阿巴阿巴的求安慰。 正在这时，孟爱军提着一个塑料桶，从猪圈那边走过来，对孟爱忠斥喝道:“爱忠，你干嘛呢？又在欺负弟弟啦！” “嘿嘿，二哥，我只是和他闹闹！”孟爱忠摸着后脑勺，憨厚的说道。 孟毅抱起孟胜:“没事，没事，他一会儿就不哭了！” 他把三叔给的糖摸出来，剥开后，塞到孟胜的嘴里，孟胜立马停下哭泣，一抽一抽的，眼睛眯成一道缝。 孟毅随后把另一块糖，递给妹妹孟玉英。 孟爱军放在塑料桶，拍拍手，张开手臂:“胜崽，让哥哥抱抱！” 孟胜一扭身子，不理他。 孟爱军有些尴尬:“这孩子，还不让哥抱，”然后诱惑的说:“俺带你看嘞嘞（猪），好不好！” 孟胜一听，猛的转身，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孟毅，孟玉英拉拉孟毅的衣角:“毅哥，看嘞嘞（猪），看嘞嘞！” 孟爱军拉着孟玉英的小手:“走，俺带英英看嘞嘞，不带小胜崽！” 孟胜毕竟只是孩子，一听看嘞嘞，也从孟毅怀里溜下去，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孟毅在后面跟着:“爱军哥，我想去和闫富海雪学音乐，他还是你同学呢？” 孟爱军回头，微笑的说道:“和他学音乐？就他那两下子能教你啥，你还不如和俺学素描呢！” “嘿嘿，我就学习五线谱，反正闲着没事！” “学音乐没前途，还是好好学习才是正理，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孟爱军想了一下说道。 孟毅没有接话，几人陪着两小只在猪圈旁玩了一会，大娘在屋门口喊他们吃饭，几人才去了屋里。 爱军嫂子住在西屋看孩子，没有露面，屋里只有大伯，大娘和爱民哥三人。 孟之林大马金刀的坐在马扎上，端着一碗粘粥，呼哧呼哧的喝着。 看到孟毅他们进来:“小，过来玩了！” “大伯，大娘！”孟毅带着孟玉英打招呼。 大娘从碗柜子拿出三个小碗:“小，英英，胜崽，我给你盛粘粥。” “不用，大娘，俺们都吃过了，也是喝的粘粥！”孟毅赶紧说道。 “再吃点吧！”大娘手顿了顿，继续劝道。 爱民哥挪了挪马扎:“毅崽，带弟弟妹妹坐这边！” “真不用，俺们都吃饱了，”孟毅摆手继续拒绝。 “行了，把厨子里的花生拿出来，给孩子当零嘴，不吃饭就在一旁玩吧！”大伯放在饭碗说道。 大娘呵呵笑着:“也行，这花生可是给你大侄子准备的，先给你们吃！”他说着，从厨子里拿出一个塑料盆子，里面有半盆生花生。 “谢谢大娘，”“谢谢大娘！”孟毅带着两小只表示感谢，并伸手各抓了一把。 大娘把盆子放在八仙桌上:“俺放这里，吃完了自个抓！” 孟毅表示知道了。 大伯拿着馒头啃着:“你爸爸虽然不成器，这孩子教育的倒是好，你看看俺小，都这么小还知道说谢谢，俺还是头一次见孩子有这么礼貌的的呢？不错，不错！” 爱军哥赞同的说道:“这孩子长大的有出息，刚才还和俺说，准备学音乐呢？” “学音乐？”大伯愣了一下:“和谁学？学这个干嘛，还是上学好！” “爸，这就是一爱好，我同学闫富海。”爱军哥回答道。 “哈，什么音乐，美术的，又不管饱，像你似的，学了两年美术，有啥用啦，小，咱可不能像你爱军哥一样，没出息！”大伯对孟毅讲道。 “大伯，俺就是学学理论，多长点见识！”孟毅解释道。 “那也行，千万别入魔，想当年下乡的那群人，凡是学音乐美术的，一个个的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受老罪了！”大伯点头说道。 爱军哥有些不乐意:“爸，这都是啥年代了，时代变了，学音乐也有前途了，你看看电视那些……” 大伯一瞪眼睛:“那都是戏子，下九流的玩意，你可不要蛊惑你弟弟！” 爱军举着手:“俺说不过你！” “哼，你不占理当然说不过去！”孟之林气呼呼的样子。 孟毅看着爱军哥沮丧的样子，有些想笑…… 第十四章闫富海家 孟毅等大伯他们吃饱饭，爱军哥跑到院子里，把三轮车启动，大伯坐在副驾驶上，其他人坐在后斗上。 爱民哥和爱忠哥一人怀里揽着一个小家伙，孟毅独自坐在一旁，双手紧紧抓着车斗。 三轮车动起来，发出“更噔更噔”的巨响，后面冒出黑烟，碾压过坑坑哒哒的土路，颠的孟毅肚子正抽搐。 孟英英与孟胜则发出欢快的声音:“好快！飞了，飞了！”“阿巴阿巴！”……看的孟爱民与孟爱忠直乐。 颠簸了二十多分钟，孟毅感觉过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终于来到乡镇供销社。 这供销社一溜红砖瓦房，里面啥也卖，最主要的经营是出售农具和五金。 孟毅把孟玉英和孟胜丢给爱忠哥，问了闫富海家的位置，独自上了路。 在经过猪肉铺时，割了两斤五花肉，人家卖猪肉的看他是小孩，还专门给他割肥肉多的地方，花了将近四块钱，这时候时令水果还没下来，即使有，也贵的要死，孟毅就买了一斤奶糖，把五块钱花的干干净净。 提着礼物，走了十五分钟，来到一个小院子前面，孟毅通过木栅栏，看到小院里有不少君子兰，就知道来对地方了。 孟毅敲了敲门，走出一个微胖短发妇女，怀里抱着一个三岁的小孩，这小孩脸蛋通红，溜圆，腮帮子都高过鼻子，从面相上很难分出男孩女孩。 孟毅甜甜的喊道:“你好，是师娘吧，我叫孟毅，是找闫老师的！” 妇女愣了一下，露出笑容:“找老闫的呀！他还在学校，中午才回来！” “俺知道，俺早就和闫老师打招呼了，师娘，俺可以等！” “那快进来吧！” “好咧！” 随之孟毅提着猪肉走进小院，这小院不大，收拾的很立整，主屋是是红砖瓦房，还有厦檐，厦檐下面晒着一些小麦。 通过聊天，孟毅知道闫老师的老婆姓牛，生了一个女儿，就是这个小胖妞，小名就叫妞妞。 孟毅吐槽，这小家伙真胖，名字起的也随意。 师娘知道孟毅是孟爱军的堂弟，是来学音乐的，还带着礼物，笑着和孟毅讲，以后尽管来家玩，礼物就不要带了，这样显得太见外了。 孟毅的小嘴甜腻，哄得牛师娘咯咯直笑，两人聊到将近十一点，闫富海才从学校回到家。 牛师娘告诉闫富海，孟毅带了礼物拜访，觉得应该留这个孩子在家吃中午饭，还嘱咐闫富海，好好教导孩子，这个孩子一看就是有灵性的，比一般孩子有礼貌，她很喜欢。 闫富海摆摆手，表示知道了，让牛师娘赶紧去做饭。 孟毅等牛师娘抱着孩子离开后，对闫富海恭敬的说道:“闫老师，我决定从今天开始跟您学音乐，请你务必成全！” 闫富海打量着孟毅，沉吟一会:“你跟我来！” “好的！” 两人进入书房，闫富海拿出一根笛子:“我吹一段，你听一听，有几个音节。” 不等孟毅表示，闫富海快速吹了一段，吹完之后，看着孟毅。 孟毅想了一下:“闫老师，是不是三个音节？” “三个音节吗？”闫富海面无表情的问道。 “额，”孟毅愣了一下，最后肯定的说:“就是三个音节，您吹的其中好多是重复的，只是音调不太一样！” 闫富海满意的点头:“你以前学过音乐？” 孟毅摇头。 闫富海心里挺开心，这孩子的听觉不错，性格机灵，可以好好教导一下，等他学的差不多的时候，可以带到孟爱军面前显摆一下。 闫富海在书架上翻找了一下，抽出一本很薄的书籍:“这是关于音乐的一些理论书籍，你先看一遍，理解不了的，一会儿问我！” 孟毅接过书籍，看了眼，书籍是彩版的16开，上面大字“音乐1”，小字“九年义务教育六年制小学教科书”“五线谱”，“人民音乐出版社1992年出版”，上面还有一个小提琴图画。 “俺知道了！” 闫富海用手指了指书桌前的椅子:“你坐那里看就成！” “好的！”孟毅答应着，做到椅子上，摊开书籍看了起来。 闫富海随后走到对面，打开桌子上的收音机听起广播。 闫富海听着广播，随时注意着孟毅的表情，看到他没有受自己影响，更加满意了。 孟毅快速看着音乐书籍，吸取里面的理论知识，里面的东西其实并不多，而且知识点浅显易懂，要不是怕表现的太妖孽，他能在十分钟之能全部看完，在二十分钟左右倒背如流。 他也是在前几天才发现，自己竟然有过目不忘的能力，而且五官感应灵敏，这让孟毅兴奋了好久。 孟毅一心二用，一边看书，一边偷偷听着广播，一条信息突然引起他的注意力。 这则新闻在讲，港岛大明星张国荣正在北京参与拍摄一场电影。 电影的名字叫《霸王别姬》，是汤臣电影有限公司出品的文艺片，改编自港岛大才女李碧华的同名小说，由陈凯歌执导，李碧华、芦苇编剧，张国荣、巩俐、张丰毅领衔主演。 影片围绕两位京剧伶人半个世纪的悲欢离合，展现了对传统文化、人的生存状态及人性的思考与领悟。 这部电影成就了陈凯歌，也成就了张国荣，答应一上映，口碑爆棚，在国内外拿奖拿到手软，荣获法国戛纳国际电影节最高奖项金棕榈大奖，成为首部获此殊荣的中国影片；此外，这部电影还获得了美国金球奖最佳外语片奖，等等一系列大奖。 票房也很不错，在香港地区，《霸王别姬》的票房为10,276,882港元，在全球的票房达到了3000万美元，大陆也有超过一千多万的人观影。 孟毅想到张国荣的人生不由的唏嘘，他走的的太可惜了。 转而又一想，我是否可以做点什么，关于抑郁症的电影，他可是看过不少的。其中动画电影《深海》就是一经典。 孟毅乱糟糟的想了一会，觉得魔改一下《深海》，还真是一个好主意…… 第十五章当文抄公 随后的日子，孟毅每天都到闫富海家里学习，只用了短短三天，闫富海就发现这小子简直就是一个天才，记东西特别快，很多东西都可以无师自通。 第四天的时候，就让闫富海教他素描技术，闫富海也发现孟毅有一个很大的缺点，那就是五音不全，唱歌常常不在调上，还唱的很有自信，这让闫富海长舒一口气，天才也是有弱点的嘛。 孟毅除了学习音乐和素描的时候，也同闫富海借了不少地信纸，回家开始魔改《深海》。 里面的故事他做了改动，参宿的妈妈是一个为了更好生活，舍弃女儿，与老公离婚，嫁给一个老外，出了国，南和是一个被女朋友抛弃的可怜虫，他女朋友为了面包给富二代当了小三，两个可怜的主角背景做了调整。 这还不算，他还在里面加入了很多歌曲，像《海底》《春天里》《大海》等等。 他还在里面让《航海王》路飞等人物的乱入，简直做成一个大杂烩。 他计划写15万字，每天写2万字，累的要命。里面的插画他决定让闫富海帮自己画。 一开始闫富海是不同意的，但看了他写的故事大纲，和里面的歌曲，闫富海傻掉了，一个劲的问他:“这是你写的？” 孟毅有些羞涩的表示，确实是自己编的（说谎是不对的，自己有点小羞愧，也只是一点而已，为了以后得生活，孟毅表示面子算什么，只要《深海》出了名，马上可以将海贼王推出去。） 闫富海一看，觉得这个故事棒极了，尤其是里面的歌曲，每一首都是经典。随之沦落成孟毅的免费义工，为此还向学校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期。 在这几天，孟毅的老爸孟之兴为了筹款，找了大哥孟之林，孟之林给他出了一个主意，去信用社贷款，孟之兴一开始真的不愿意去借钱，担心赔了怎么办。 孟之林让他放心，两人花一百块钱，找机会请了一个王主任好好喝了一顿酒，借出两万块钱，除去手续费，到手只有一万五。 为此孟之兴一个劲的抱怨，孟之林就偷偷提示他:“你自己没有出面，就可以把钱贷出来，你就一点不奇怪吗？” 孟之兴满脸的不可思议，好像想到什么:“这钱不用还了？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太黑了！太黑了！” 孟之林拍着他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道:“你可不要乱说呀！二弟！”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半月过去，这时的玉米苗长接近10公分高，又下了场大雨，地里的金蝉开始多了起来。 孟之兴找到孟之龙，让他用大队喇叭广播了一下，全村都知道今年有收消息牛的，顿时全村老小，一到傍黑天，拿着手电筒满坡里跑。 孟毅一家齐动员，把收购来的消息牛洗干净，每一百个装作一个网兜里，然后丢在盛有水的塑料桶里。 网兜是和塑料桶是从供销社花了五十块钱买的，仅仅一晚上就收购了五万个消息牛，一家人忙活到凌晨三四点。 高淑华做了早饭，让大伙吃了，然后架上牛车，把六个塑料桶搬到车上，孟之兴赶着牛车，来到村西的公路上。 这条公路只有三米宽，是蒲城通往外界最主要的道路，向北走四十多里就是205国道。 孟毅打着瞌睡，身后背着书包，在牛车上摇摇晃晃。 孟玉荣看他这样，紧紧的抱着他，嘴里埋怨着，说他非要来干嘛！ 孟毅沉默不语，只是往姐姐怀里靠了靠，选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就这样躺在她怀里。 孟之兴赶着牛车:“玉荣，俺走后，你照看好家，俺和你姨夫商量好了，傍黑天就能跟着客车回来。” “知道了吧，你在路上小心点，把钱都放好，俺可听说路上不太平！” “怕啥，俺是坐你姨夫的客车，还有截道的咋？”孟之兴大声说道。 “还是小心点好，财不外漏！” “俺这么大岁数了，还用你教，想当年俺和你一般大时，可是串联过的，差点去过燕都呢，嘿嘿！” “爸，这可是不光彩的事！”孟玉荣难得怼了一回他。 “咳咳！”孟之兴尴尬的咳嗽几声，不再说话。 又过了一会，孟之兴讲道:“等咱挣了钱，先把房子整一整，起码铺上瓦，那就不再担心下大雨了，等冬天找媒人给你说一门好婆家……” “爸，房子是大事，俺的婚姻不着急，俺还想和弟弟妹妹多处几年呢！”孟玉荣有些羞涩的说。 “哎！这些年苦了你了，俺这辈子除了爹娘，最对不住的就是你娘和你这个好闺女……” 孟玉荣听到孟之兴越说越煽情，心里也不是滋味，有些哽咽的说:“说这个干嘛！俺是自个愿意的，咋能怪你，俺可从来没说抱怨……” “是呀！你越不说，俺越觉得心里愧疚……” 父女两个难得交流一会，孟毅在一旁听了都快哭起来。 因为刚下雨不多久，路上挺不好走的，短短500多米，走了将近一个小时，他们到了公路又等了半个多钟头，天色开始方亮的时候，两道车灯从南边打了过来。 这个时候，公路上的机动车少的可怜，如果不出意外，应该就是史家华的客车。 果不然，一辆七八米长客车，到了村口慢慢停了下来。 这客车是跑长途的，里面是上下铺，车顶上堆满了大大小小的行礼，车后还挂着三辆自行车。 车门打开，史家华从客车上跳下来:“金生哥（孟之兴的小名），来的挺早吧！” “还行，也就等了半小时，这些塑料桶放在哪里？” 这时从驾驶座上下来一个黑脸的男子，五大三粗，孟毅目测这人有一米八。 史家华指着黑脸男子介绍道:“这时我的同伴，和俺邻村的，小黑！” 孟之兴赶紧与他握手:“小黑兄弟，俺前些年在史家见过你！” “金生哥，是的，咱们喝过一次酒，你这酒量可以的！” 在他们两个叙旧的时候，孟毅从牛车上跳下来，跑到姨夫面前:“姨夫，你可以帮俺一个忙吗？” “你想干啥，小？”史家华笑呵呵的问道。 “姨夫，俺写了一点东西，你帮俺去燕都的恭王府走一趟！嘿嘿……”孟毅把书包拿着，递到史家华的手里…… 第十六章交易 史家华拿着厚厚的牛皮档案袋，好奇的问孟毅:“小，你还知道恭王府，你这是让俺给王爷送信吗？呵呵……” “姨夫，你知道张国荣吗？港岛的电影明星，歌星，很出名的，他现在正在那里拍戏。里面写了一个故事，俺想让他看看，嘿嘿……”孟毅有些小羞涩的说。 “可以呀！还真没看出呀，俺小还有这个本事，你咋不让你爸给你跑腿？” “姨夫，俺爸没有文化，哪里赶的上您见识广呀！您就说帮不帮吧！”孟毅一本正经的说。 “帮！俺小的事，咋不帮呢！”史家华说着，随意的把档案袋丢在车头。 “姨夫，您可不能给俺弄丢了……” “小屁孩，知道了，快点回家吧。”史家华糊弄着孟毅说道。 这时，孟之兴在小黑的帮助下，把几个塑料桶搬到客车的走廊中，动静挺大，惹得好多乘客骂骂咧咧:“怎么回事？怎么车不走了!” “这是客车呀，不是货车……” 小黑冷着脸，凶神恶煞:“那有这么多毛病！不想坐车滚下去，俺还不想载你呢！” …… 孟之兴从兜里掏出香烟，给乘客分发:“出门在外，多担待！多担待！” 乘客看了看客车的情形，又看到孟之兴说软话，都接过香烟，不再说话，孟之兴一个个给大家点上:“俺给大伙点烟……” 顿时客车里烟雾弥漫，孟毅好奇的往里面探了探头，瞬间被客车里的刺鼻气味给顶了出来，汗臭，脚臭……掺加上烟味，这客车就是一大型的毒气罐子。 孟玉荣带着孟毅站在路边看着客车慢慢发动，快速的消失在公路上:“毅崽，咱们回家吧！” “哦！”孟毅答应着，爬上牛车，和孟玉荣回了家。 史家华开着车，与孟之兴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小黑无聊的摆弄着一个打火机，看到车头的档案袋:“华哥，这是啥？” 史家华好笑的说道:“嗨，这是金生的小儿子给俺的，说是写的一故事……” “哦，就是刚才那个小孩？长的挺清秀的哦！”小黑掂了掂档案袋:“还挺沉的哦！” 孟之兴愣了一下:“小华，这是毅崽给你的？” “是呀！说是给什么大明星的，金生哥，你回去后可要好好看好孩子，可不能让他当什么追星族？”史家华告诫的提醒。 “追星族？”孟之兴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有些不解。 小黑一边解开档案袋，一边解释:“就是一群孩子不好好上学，整天崇拜电影明星，总是幻想着找一个明星处对象！” “啊！这太扯了吧！”孟之兴吃了一惊，随之想到，万一孟姨毅成为追星族，有些着急，这好日子刚有苗头，这个二儿子就开始不让人省心了，看样子又想吃木棍炒肉。 正在孟之兴胡思乱想的时候，小黑惊讶的喊道:“我勒去呀！画的真好呀！这是张国荣吗？金生哥，你儿子还真有才呀！” 他说着，那些一张南和的素描对孟之兴问道。 孟之兴脑子里懵懵的:“俺村里没有叫张国荣的！” 小黑嗤笑:“金生哥，张国荣是港岛的大明星，唱歌也好听，俺们年轻人都很喜欢！” “啊！你也是追星族吗？”孟之兴疑惑的问。 “哈哈，这不算，这不算，我只是喜欢他的歌，和拍的电影！”小黑尴尬的说道，接着幽暗的车灯，看着信纸上密密麻麻的小字。 一开始他看的很随意，可是越看越上头，里面的奇思幻想，让他慢慢沉浸进入，客车一个猛的转弯，他才从《深海》中，醒悟过来。 史家华横了他一眼:“小黑，你干嘛呢，坐稳了！” 小黑睁着大眼睛，看着史家华，喃喃的说道:“华哥，这故事太精彩了，太感人了！里面的歌词写的也好！太牛掰了！” 孟之兴探着脑袋:“小黑，你说这故事写的好？” “是呀！金生哥，你儿子真是一天才，你知道吗？里面写的各种奇幻事物，让人读了欲罢不能，故事写的太感人，你们不要打扰俺，俺把这个故事看完……”小黑说着，又低头看起小说。 孟之兴与史家华对视一眼，不知说什么好。 客车在路上走走停停走了6个多小时，来到燕京大兴长途汽车站。 这时已经下午1点多钟了。 一停下车，史家华就跑到传达室给菜市场打了电话，让对方拿钱提货。 没过半小时，一个胖子自称姓刘带着几个伙计开着一个四轮车开到长途汽车站。 孟之兴与对方寒暄一番，开始交易。 消息牛都是新鲜的，拿出水面，没过一会就开始爬叉起来。 刘老板很满意，让伙计轻点了数目，每一个两毛二，一共四万多个，给孟之兴点了八千五百块钱。拍着孟之兴的肩膀:“兄弟，明天还有吗？” 孟之兴的双手有些颤抖，点了一遍钞票，一个劲的说道:“给多了，给多了。” 刘老板看到孟之兴死死的攥着钞票，满意的点头，大方的挥手:“多的部分给兄弟买酒喝，我与老史早就认识，经常让他稍东西，你就不要见外了！” 史家和掏出一盒香烟，给众人分烟:“金生哥，你就收下吧，刘老板是大气的人，在燕京有多个蔬菜摊位，生意大着咧！” “那好，那好，”孟之兴从里面数出一千多块钱递给史家华:“俺就不给你钱了，你把这钱交给小黑。” 史家华愣了一下，不去接钱:“这是弄啥嘞！小黑那边俺有安排，你就不要操心了，还是赶紧回家吧，一会我给你找一辆客车，你路上可要小心一点，不要让扒手盯上了！” “那……好吧！”孟之兴看到史家华这样说，随之答应下来。 刘老板让伙计把水桶搬上车:“老哥，这几个塑料桶俺先用着，等明天你再来，把这个塑料桶替换了……” 孟之兴大手一挥:“刘老板，送你了，俺哥在供销社，塑料桶多的是！” 刘老板满意的点头，带着伙计离开了汽车站…… 第十七章史家华的遭遇 等刘老板离开，孟之兴就去了卫生间，把钱藏在内裤的荷包里。 史家华看到孟之兴从卫生间出来，拍着他肩膀说道:“俺带你去吃饭！” “不用了吧，俺还想着赶紧回家呢？”孟之兴说着，大手下意识的捂着自己的丹田之处。 史家华呵呵笑着:“你太紧张了，大气一点，你这个样子，人家一看就知道你身上有大量现金……” 孟之兴稍稍有些尴尬，他还真是第一次见过这么多钱，八千多块，除了二千多本钱，剩下的全是赚的，这一趟燕京之行，就抵上种地好几年，而且如此顺利，让他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两人简单的吃了一碗面，随后史家华就领着孟之兴，把他送上回程车。 孟之兴坐在客车上，一夜没睡的他，兴奋的坐立不安，恨不得马上飞到家里。 等史家华回到候车室，小黑已经办理了交班，拉着他一个劲的催促:“华哥，俺们快去恭王府吧！” 史家华好笑的看着他:“你还说不是追星族？” “嘿嘿，华哥，你那外甥真是一小天才呀！这故事编的太棒了！” “你不吃饭？刚才俺吃了一碗面！” “吃啥饭呀！走了华哥！要是张国荣没在恭王府，我们还要去旁的地方打听……” 他说着，拽着史家华往外走。 “俺们换身衣服呀！” “换啥衣服呀！走了！” “你这家伙……” 小黑人高马大，比史家华高出一头，拉的他咧咧呛呛的。 史家华扭不住他，只好一起挤上公交车。 恭王府在西城什刹公园附近，从大兴汽车站到哪里有60来里路，坐公交车还是很顺路的，一路向北，走了将近二个多小时，等他们到了之后，已经将近下午4点钟。 小黑和史家华站在恭亲王府前，看着进进出出的工作人员，还有一些年轻男女蹲在王府前面。 小黑刚想进入，就看到带着红袖章的工作人员拦住很多人，不让进去。 “华哥，你瞅瞅，是不是不让进呀！” 史家华点头:“人家在里面拍戏，肯定不让外人随便进呀！” 这时三个年轻人从恭王府联袂走出来，一个文静，一个豪迈，还有一个阴沉。 小黑眼前一亮:“华哥，那是红高粱中的余占鳌！俺们去问他！” 说完，就拉着史家华跑了过去，还高声喊道:“余占鳌，余占鳌！” 三个青年愣了一下，一个文静的男子笑着对走路豪迈的大胡子说道:“姜武，又一个认错的影迷。” 姜武苦笑的摇头:“我和哥哥姜文明明长的不像呀！” 小黑已经来到姜武面前，有些结巴的说道:“偶像，你……好……” 姜武脾气还是不错的，摸着胡子茬，解释道:“我是姜武，你的偶像是我哥哥姜文。” 小黑傻眼:“啊！这长得太像了！” 姜武翻了一个白眼:“让你失望了，没啥事……” 小黑正不知所措的时，史家华问道:“你们好，我可以问问张国荣在里面吗？” 姜武看了一眼文静男子，小声嘀咕道:“黄磊，你瞧瞧人家张国荣的魅力，咱们啥时候出名呀！” “我怎么知道，不过你的《葛老爷子》应该快上映了吧！” “哎，这是苦情戏，票房卖不上去！”姜武摇头。 脸色有些阴沉的男子叫王劲松，他和黄磊还有姜武是同班同学，黄磊被张国荣相中，出演电影《夜半歌声》，现在又是在《霸王别姬》中客串，姜武也主演了电影《葛老爷子》，唯独他前年在《想入非非》中客串了一个小角色，没啥出彩的地方，心里有些郁闷，今天约姜武来找黄磊，就是想在张国荣或者陈凯歌面前混一个脸熟。 他看到史家华想找张国荣，有些好奇的问:“你们也是演员吗？” “俺可不是，俺和小黑是司机，开客车的！”史家华摇摆着手臂，解释道。 黄磊有些诧异:“司机，你找张老师有事吗？” 史家华用胳膊顶了顶小黑:“我外甥编了一个故事，想让张国荣瞅一眼！” 小黑反应过来，从提包里快速拿出这个档案袋:“俺可以保证这个故事太精彩了！” 黄磊笑呵呵的问道:“我可以看看吗？我和张老师很熟，虽然还是北影的学生，已经出演过张老师的电影了！”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小黑把档案袋递给黄磊。 黄磊一边打开档案袋，一边随意的问:“这是你外甥写的，他是哪个大学的学生吗？” 小黑嘿嘿一笑:“华哥的外甥只有八岁……” “八岁……”黄磊的手抖了一下，差点把档案袋丢到他脸上。 史家华横了小黑一眼，对三个北影学生说道:“你们先看看稿子，先看看稿子！” 姜武是好热闹的人，呲着大白牙嘿嘿笑着:“我也看看八岁孩子写的东西……” 看热闹的心态一览无余。 黄磊心里想:既然答应了，就先看看，如果写的不堪入目，就委婉的拒绝好了。 首先入目眼帘的是几张素描，黄磊点头，对两位同学说道:“有些功底，但是形似但是无神！” 姜武摸着下巴:“这好像有分镜头的感觉！” “这时插画而已！”王劲松用手点着稿件说道。 黄磊把这几张素描，翻到后面，看《深海》正文，一开始还漫不经心，一目十行，可是三人看着看着，就被里面的奇思妙想惊呆了，时间就这样一点点的过去。 小黑用手捅了捅史家华的胳膊:“华哥，这都一个小时了，他们也不说话……” 史家华看到黄磊几个脸色变幻，聚精会神的盯着稿子，小声说道:“俺外甥这稿子，看样子真不错！” 小黑点头:“华哥，你说的太对了！” 他的声音有点大，黄磊非常不悦的抬头，瞪了他一眼，然后又低下头继续看稿子。 小黑尴尬的捂着嘴，不在说话。 一直等到公园里的路灯被点亮，三人才摸着嘎吱嘎吱作响的脖子，抬起头，眼睛里饱含泪水。 黄磊长叹一口气:“太苦了，太纠结了，太精彩了！” 姜武中二的大喊:“我叫路飞，是成为航海王的男人！噢耶！” 他这一喊，周围的人都望了过去，议论声传过来:“神经病呀！” 第十八章来自张国荣的认可 等他们三个停下看稿子，史家华追问道:“三位，这故事怎么样？” 黄磊摸着下巴:“精彩，但是以目前的技术，这电影不好拍，里面太多奇幻的地方，荷里活有特效，应该能拍！” “啊！”史家华傻眼。 姜武呵呵笑着:“不能拍电影，可以出版书籍呀，也可以搞成动画，我怎么感觉这个路飞出现的有些突兀，如果没有他的出现，这个故事应该更煽情……” 王劲松点头:“你说的对，不过这个作者有点野心，应该是让《深海》成为一个引子，下一步《航海王》的故事可以无缝连接，我感觉这不太像小说，更像想一本歌舞剧的剧本，里面的歌太多了，黄磊，你音乐好，你看看，这歌唱出来是什么感觉。” 黄磊点头，开始哼唱起来:“散落的月光穿过了云，躲着人群，铺成大海的鳞，海浪打湿白裙……来不及，来不及，你曾笑着哭泣。来不及，来不及，也要唱给你听，春日雨夏蝉鸣，明天是个好天气，秋风起雪花轻，海底看不见四季……” 他一开始声音很轻，慢慢的越来大声，到最后，联想到故事梗要，感情一加入，到最后竟然把自己唱哭了:“呜呜……这歌太美了，爱了，爱了……” 他这边又哭又笑，终于引起一个刚从恭王府走出来的男子的注意。 “黄磊，你在干嘛呢？” 黄磊抬头一看，正是张国荣的助理唐哥。 黄磊摸了一下眼泪:“唐老师，碰到一个好故事，一首好歌！情不自禁呀！” “哦，是吗？很适合你唱？恭喜你了！”唐哥笑着说道。 黄磊咬了咬牙:“唐老师，准确的是适合张老师去唱，这是一首治愈的歌曲，应该对张老师目前的状态有帮助！” “哦，是吗？”唐哥眼睛一亮。 自从张国荣与校长谭咏麟的歌迷发生冲突，1989年，张国荣就暂时退出了歌坛，这几年，他一直想复出，但一直没有好的歌曲作为主打，所以也就把大部分注意力投入到拍电影之中，因为要饰演程蝶衣，入戏太深，情绪变得很不好，这让助理唐先生很担心。 “唐老师，你看看，”黄磊没有把《海底》递给他，而是把屠洪刚曾经演唱的《霸王别姬》送到对方手里。 唐哥拿着薄薄的信纸，借着泛黄的路灯，小声念着歌词:“我站在烈烈风中……” 他很快念完，大声赞扬道:“这歌词，太棒了！霸气，豪迈……真是太好了，版权是谁的？” 黄磊拿手一指史家华:“他外甥的！” 唐哥热情的上前，一把握着史家华的大手:“先生，你好，我是张国荣的私人助理，可以问一下，你外甥这首歌的版权要出售吗？我可以代表张国荣先生，以高价收购！” 史家华被对方热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很快冷经验下来，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你好，唐先生，俺外甥给张国荣先生写了一封信，你可以交给他！” 唐哥接过信封，继续拉着史家华:“今天十仔不在恭王府，他在友谊宾馆，我带你们去宾馆，你可以当面和他说清楚！” 小黑闻听，一蹦老高:“太好了，终于可以见到张国荣了！” 其他人看他的神情都是莞尔一笑，这就是张国荣的魅力，不值一提。唯独史家华拉了他一下，低声告诫:“沉稳点，小黑！” 小黑理直气壮:“华哥，那可是张国荣呀！” 唐哥伸手示意:“几位走吧，坐我的车去！” 于是众人跟随他来到一亮吉普车旁，六个人鱼贯而入，把吉普车挤得满满当当的，唐哥发动车子，向友谊宾馆驶去。 过了二十多分钟，到了宾馆，唐哥停下车，一马当先，快速引领大家进入宾馆，来不及坐电梯，直接爬楼道，来到四楼。 唐哥开到404房间，深吸一口气，把房门敲开。 张国荣开的门，他些颓废，手里夹着香烟，抬头看了看众人，侧身让大家进入卧室，对唐哥询问道:“你怎么和黄磊一块来了？有事？” 黄磊与众人一起向张国荣打招呼:“哥哥……” “张先生……” 张国荣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把身体埋进沙发，仰着脖子看着天花板，有一搭没一搭的吸着香烟:“坐，都坐，心情不太好，不要见怪！” 唐哥从史家华手里拿过信封和《霸王别姬》的歌谱，对张国荣说道:“十仔，打起精神，你看我给你拿什么来了！” 张国荣努力坐正身体，有气无力的说道:“唐唐，你放心吧，我没事的，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唐哥把信纸摆在他面前，激动的说:“我知道，我知道，这里有首好歌，正适合你开唱，我保证你一定会喜欢的！” “哦，是吗？”张国荣稍稍有了点兴趣，把信纸拿在手里看起来，小声念着:“ 我站在烈烈风中……我心中你最重，我的泪向天冲，来世也当称雄，归去斜阳正浓……” 最后他开始慢慢唱起来，声音越来越大，坐着唱不过瘾，赶紧站起来，而且跑到阳台，对着大街大声歌唱。 张国荣连唱了三遍，飞奔到客厅，拉着史家华的手，急迫的问道:“你是歌曲的作者吗？怎么称呼你，我刚才真是太失礼了！” 史家华看了看唐哥，有些歉意的对张国荣说道:“张先生，让你失望了，这首歌的作者是俺外甥！” “外甥，也是一家人嘛，对了你外甥是哪家学校的？或者是哪家公司的？这版权还在手里吗？” “在的，版权我们没有出售，俺外甥指明道姓，说把这歌交道你手里！”史家华点头说道。 “太棒了！太棒了，还有其他好歌吗？”张国荣追问道。 黄磊插话:“张老师，好多呢，这本书里将近三十多首，每首歌都是经典！” 张国荣顺着他的手指，看到茶几上有一个档案袋，惊喜的喊道:“真的？” “当然是真么，尤其是海底，我都唱哭了，太有治愈力了！”黄磊肯定的讲。 “那我先睹为快……”张国荣说着，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打开档案袋，迫不及待的的看里面的故事和歌曲…… 第十九章孟毅的馊主意 孟毅夜里没有睡觉，等回到家后，一睡就到了中午，他刚从炕上溜下来，就听到孟胜的哭声。 快步走出院子，顺着哭声看过去，有几个小家伙，正抓着孟胜的胳膊，对着二大队的孟云涛说着什么。 孟云涛与孟毅同岁，从小就是一个淘气的孩子，而且脸皮极厚，都七八岁了，还整天光着屁股，甩着大鸟满大街溜达。 这小子长得也壮，在周围是一个“小霸王”，整天带着一群比自个小的孩子满坡上扫荡。 他还经常装扮成“大王”，让其他小孩参拜。 孟毅一边跑着，一边对这群皮孩子气愤的吆喝道:“快放了小胜，你们想挨揍吗？” 孟云涛披着一条鱼鳞袋子装扮龙袍，手里还拿着一个拂尘，指着孟毅对其他小孩喊道:“王朝，马汉，给我捉住敌人大将军！” 孟毅一看，心里吐槽:这家伙今天演的那一处？ 两个比孟胜大两三岁的，孟富柱，孟立忠煞有其事，松开孟胜，一抱拳:“是，大将军！” 孟云涛斥喝道:“俺是皇帝，不是大将军，对面那人才是大将军！” 富柱与立忠摸了一把鼻涕，马上改口:“遵命，大皇帝！” “是皇帝陛下！俺们今天刚听的七侠五义，你们这么快就忘了！” 立忠不解的说:“云涛，那好像是包拯吧！” 被受到质疑，孟云涛气急败坏:“皇帝大还是包拯大？” 富柱抓着头皮:“八王爷大，他可以用鞭子打皇帝！” 这时孟毅已经来到跟前，一手抓着一个小家伙的衣领，把人甩到一边:“干嘛欺负胜崽！” 孟云涛咳嗽一声:“孟毅，你很厉害，俺可以册封你为大将军，只要你参拜俺！” 孟毅把孟胜护在身后，轮起小拳头怼在他鼻子上，来了个先下手为强。 “哎吆！你不讲规则，怎么没下战书！”孟云涛捂着鼻子，对孟毅吼道。 孟毅趁着他没反应过来，一脚把他踢翻，骑在他身上，掐着他的脖子:“还欺负小胜吗？” “俺投降！俺投降，俺的兵器可以送给你！”孟云涛在地上鼓秋了一阵，没有掀翻孟毅，马上求饶。 孟胜看到哥哥的神勇，笑的咯咯的。 孟毅看到孟云涛脸色通红，有想哭的迹象，马上起身，用脚提着他:“以后不准欺负胜崽，要不然，我见一次打一次！” 孟云涛从地上爬起来，跑出十来步，才指着孟毅吼道:“你给俺等着，俺还会回来的！” 孟毅翻着白眼:“怕你不成，快滚！” 等孟云涛带着小喽啰，离开后，孟毅喊过一个小屁孩，问他:云涛为啥欺负孟胜。 这个小屁孩，断断续续的把事情交待清楚，孟云涛想扩大“势力”范围，跑到一大队收小弟，本着先捏软柿子，就让孟胜跟他玩，孟胜也没多想，结果孟云涛非要孟胜给他跪拜，喊他“大皇帝！” 孟胜不乐意，孟云涛就想收拾孟胜，还好孟毅及时赶到。 家里没人，应该都在坡上，孟毅就带着孟胜去了西瓜地，大老远就看到高淑华与大姐在西瓜地里除草，孟玉英坐在地头玩泥巴。 孟胜看到五姐，就跑了过去，孟毅则坐在一边，不断地寻找是否有成熟的西瓜。 孟毅突然看到小财与玉涛在西瓜地不远处的沟里打草，于是跑了过去:“你们两个在干嘛？” 这两个家伙都比他大，有些心虚的说道:“俺们打草，咋的了？” 孟毅嘿嘿笑着:“你们两个在踩盘子吧，想偷俺家的西瓜？” 玉涛脸色涨红，接口否认:“才没有，你不要污蔑俺们！” 孟毅就知道这两个“坏孩子”的目的，凑上去说道:“俺知道你们想干嘛，你两个也不用装了，你们这样偷西瓜，是不成的，目的太明显了！” 小财一愣:“那该怎么偷？”说完之后，马上红着脸低下头。 “咱们都是一队的，要偷就偷二队的，孟云涛知道吗？他家也种了二亩西瓜，西瓜比俺家的还要大，还要甜！”孟毅蛊惑的说道。 玉涛摇:“不行，他家有瓜棚，晚上他哥哥孟云国会在瓜地！俺们跑不过他！” 孟毅嘿嘿笑着:“这都不叫事，你看这是什么？” 孟毅从沟里扯出一条带刺的植物。 “这是蒺藜！”小财疑惑的说。 “就是蒺藜，你们多采集一些，用布包住，等晚上，摸到孟云国的瓜棚，偷偷地把他的鞋子拿走，再在瓜棚周围撒上蒺藜，即使他发现你们偷瓜，还能逮住你们吗？”孟毅挤眉弄眼的对两个熊孩子出主意。 小财与玉涛对视一眼:“毅崽，你这个方法太坏了，嘿嘿……” 孟毅看到他们笑的猥琐，就知道事情成了，又说道:“他的地头有一水沟，你们在下面设置渔网，把偷到的西瓜丢下水沟里，可以省去很多搬运的功夫，只要在渔网处，就可以得到很多西瓜，有水沟在，他家即使有狗，也奈何不得你们两个！” “嘿嘿，太棒了，孟毅你咋想到的这主意？”玉涛询问道。 “你们就不用管了，俺可是警告你两个，不准偷俺家的西瓜，要是让俺知道，就让俺爸不收你家的消息牛！”孟毅警告道。 小财拍着黝黑的胸脯，保证道:“你放心，俺们不会干那种事的，谁要是偷你家的西瓜，俺就给你报信！” “俺也一样！”玉涛同样保证道。 这时母亲高淑华在喊自己回家，孟毅就与这两个熊孩子告别。 等到了傍黑天，父亲孟之兴终于回到家，手里还提着好几斤的排骨。 这样几个孩子欢呼起来。 高淑华埋怨道:“咋买排骨呀，同样的价钱，没有几两肉，肥肉更是一点也没有！你就败家吧！” 孟之兴意气风发:“你这娘们懂什么，排骨比其他的肉香多了！是不是孩子们！” 孟玉英举着小手，高呼:“爸爸万岁！”孟胜也在一旁凑热闹。 孟玉荣笑着提着排骨，走进厨房，准备给煮上，孟玉柱像一个跟屁虫，跟在大姐身后，不断地吞着口水。 这时孟之兴大马金刀的坐在高坐上喝着水，高淑华追问:“孩子他爸，这次很顺利？” “嘿嘿，顺利!你看这是什么！”孟之兴从裤子里扣了半天，拿出一大摞百元大钞…… 第二十章孟家的晚餐 孟之兴掏出钞票，丢在八仙桌上，家里的大人小孩都惊呆了，长着嘴巴说不出一句话。 还是母亲高淑华最先反应过来，一把拿起钞票，就往卧室里走:“看什么看，俺把钱放起来！” 她走了两步，停下脚步，对孟之兴问道:“孩子他爸，这么多钱，放在家里安全吗？” 孟玉美笑嘻嘻的跑到母亲高淑华身旁，讨好的说道:“娘，给俺三百块钱，咱明天就把学费交了！” 高淑华一瞪眼睛:“不是280吗？怎么要三百？” “嘻嘻，娘，俺要买课外书，同学都在买作文习题，俺老早就想有了！” “你老实听课，看什么课外书！”高淑华教训道。 孟之兴心里高兴:“孩他娘，你就给她三百，又不是多少钱！” 孟玉柱也高声赞同:“是呀，娘。你给二姐三百，也给俺三十呗！” “你又要钱干嘛！”高淑华质问道。 “校服和书包，娘，俺要买一个书包！” “不行，你不是有书包吗？” “娘咧，俺要商店的那种，不要你缝的，这鱼鳞袋子缝的书包太容易秃噜了！俺的书包都漏底了！” 高淑华语气坚决:“不行就是不行！家里刚有钱，哪能这样花？” 孟玉柱可怜兮兮的求助孟之兴:“爸，你看看俺娘，给俺买个书包咋的了？” 孟之兴正想把他说话，高淑华猛的转头，盯着他。 孟之兴看着妻子坚决的态度，摸摸鼻子，对孟玉柱说道:“这事你娘说了算！” “哎……”孟玉柱垂头丧气，嘴里低声嘟噜着。 高淑华对家人唠叨着: “不掌家不知柴米贵，秋后提留一人50元，俺家大大小小八口人，就是400块，房子一下雨就漏雨，要收拾，要几百块，人情世事各种人情也要随礼又要钱，还有计划生育，老三的380，老四的960，老五，老六的，都是天大的数字！这哪一样不需要钱，你们一个个只知道要钱，不知道日子是咋过的……” 全家人都听着高淑华唠叨，没一个敢说话的。 孟毅更不会说什么，他是计划外的，计生办罚款960元，家里一阵在拖欠，要不是三叔孟之龙帮忙敷衍着，早就被抄家了，二队的孟新民，生了富柱，富贵，富英三个孩子，就被派出所捉了好几次，每次都是带着银镯子被偏三摩托拉走的，每次都是惊心动魄，大人小孩吓得瑟瑟发抖。 高淑华唠叨完，又把钱塞到孟之兴手里:“你是当家的，这钱你说了算！” 孟之兴摸了摸头皮，看了一圈家中大小:“咳咳，钱咱赚到了，这是高兴的事，还有更高兴的，这钱还能赚二十多天，等这事结束，咱家先把房子修一下，等秋后给老大找个好婆家，你们的学费咱也不能拖学校的……至于校服啥的，咱还要考虑一下……” 孟之兴给家庭会议做了最后陈词，其他孩子倒没有说什么，只有孟玉柱不太开心，但又不敢说什么。 孟毅趁机说道:“爸，咱家这房子还修他干嘛，干脆另起几间砖瓦房得了！” 孟之兴点头:“嘿，咱二小子说的在理，其实俺早有打算，后院的张援朝最近在想回城当煤炭工人，他的院子俺想卖下来……” “呀！玉燕姐要走呀！”孟毅心里有准备，但听到这个消息，还是感觉很惊讶。 孟玉荣嘻嘻笑道:“毅崽，你老婆走了，没人和你玩了吧！” 孟毅老脸通红:“大姐，俺，俺……” 家里其他人都哄笑起来，谁让张玉燕总是找孟毅过家家，他当爸爸，孟玉燕当妈妈，还让孟玉英和孟胜当孩子，一家四口经常在场院里这样玩耍，双方家长也不管，只是会心一笑，也就大姐孟玉荣有时笑话一下而已。 孟之兴等大家笑够了，继续说道:“俺与援朝大哥说话投的来，他在今年春天就和俺讲，想把老房子便宜卖给咱家，但是咱家没钱，俺在当时就没应承……” 孟玉荣插话道:“爸，其实咱买小迷糊的房子也不错，他家和咱家挨着，他家院子大，还有小卖铺，咱们可以接过来……” 孟之兴一愣:“小迷糊也卖房子？” “是呀，爸，俺问过红英了，他爸，玉叶哥要承包县里的酱菜厂，需要卖房子凑钱……” “这……”孟之兴沉思一下:“咱还是买援朝哥的院子，毕竟……” 孟毅嘟囔着:“干嘛不全买过来，咱又不差钱！” “你这孩子，咱买这么多院子干啥！”高淑华不乐意的说道。 “娘，咱买小迷糊的房子，接手他家的小卖铺，买援朝大伯的房子，是买他的人情，爸，这收消息牛，也就夏天能做，到了冬天咱家干啥？”孟毅说道。 孟之兴摇头:“咱还寻思好！” “爸，你咋不和援朝大伯商量一下，在他的煤炭公司批发煤炭呢，咱只要找个场子，储存煤炭，在冬天以零卖的方式卖出去，这可是长期买卖！” “卖煤炭能挣钱？”孟之兴疑惑的问。 “嘿，当然能挣钱呀！现在的条件越来越好，冬天买煤取暖的人家会越来越多，以前买煤需要到供销社，还需要凭票购买，现在不一样了，可以自由买卖了……” “要是卖不掉咋办？这风吹雨淋的，煤炭就不值钱了！”高淑华显然不信孟毅的一面之词。 孟毅对母亲笑笑:“娘，咱们可以买一台煤球机呀，可以把煤炭做成煤球一边储存，一边贩卖，你想想，一块煤球加了一半的土，卖的却是煤炭的价格，咱们会赔钱？还有呀，煤炭的价格会越来越高，总之不会赔钱的！” 孟之兴一拍大腿:“嗨，俺二小子这么小，就有这见识，真是的……真是的……” 他文化有限，竟然找不出一个词来形容儿子的妖孽。 晚上饭，家中吃的奢侈，比过年都热闹，过年也就吃顿饺子，炒两个肉菜，现在吃的却是排骨，尤其是几个小的，狼吞虎咽，还是高淑华怕他们吃坏肚子，斥喝了好几次，让他们出去溜圈，这才结束了晚饭…… 第二十一章事发 等到了八点来钟，孟毅家又热闹起来，村民把摸到的消息牛送过来换钱，络绎不绝，这是第二次收购，家里人早有准备，也有经验，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一直过了凌晨，院子外边吵闹起来。 孟之兴给一个庄乡结了账，走出院子，看到新顺家婆娘带着孟云国，孟云涛，正对着大伙嚷嚷着，新顺在旁边不断地劝道:“孩他娘，咱回去吧，这事和金生爷爷有啥关系？” 新顺婆娘又胖又矮又泼辣，新顺又高又瘦又面软根本劝不动。 孟之兴上前走两步:“吵吵啥，大晚上的！” 新顺对孟之兴苦笑:“金生爷爷，没啥，没啥！” 新顺婆娘一拨他，把他推到一边，对孟之兴嚷嚷道:“金生爷爷，俺家信顺从年轻时就同你玩的好，他人老实面软，你也不能这样欺负俺家新顺呀！” 孟之兴摸不到头脑，满头雾水:“停！咱啥时欺负新顺了！每次俺和小四喝酒，哪次不喊他，哪次让他置办酒菜了！你这话要说清楚了！” 新顺拉着婆娘:“就是呀，孩他娘，金生爷爷和俺最好了！” “你就闭嘴吧！”新顺婆娘斥喝一句，拉着一瘸一拐的孟云国走了两步:“众乡亲，你们都看看，都看看，俺孩子这脚差点被废了，过几日就要处对象，这让俺俩云国咋找老婆……” 孟之兴有些生气，但还是耐心问道:“云国的脚咋的了？” “还咋的了？还不是被你家孩子害的！” 孟毅躲在人群后面，心里咒骂小财与玉涛这两个上不得台面家伙，这样的小事都办砸了，还好自己没有出面。 “俺家孩子一晚上都在家里，怎么害的云国，这话你要讲清楚！”孟之兴大声说道。 新顺婆娘: “好，俺说清楚，今晚上俺云国在瓜棚看西瓜，你们一队的几个坏孩子去偷俺家西瓜，偷就偷吧，俺认了，谁家孩子不淘气，可是这些孩子在瓜棚周围撒了蒺藜，更过分的是撒了玻璃碴子，又把云国的鞋子偷走，云国感觉不妙，刚一出瓜棚就踩了一脚，那血就哗哗的流呀！当时就把云国给吓坏了！等俺听到消息，赶到西瓜地，那群孩子才跑的，听声音就知道一队的孩子……这两亩西瓜地都被糟蹋的不成样子，这西瓜还有好多不熟的……” 孟之兴打断她的讲述:“新顺家的，你家这事与俺家啥关系，俺家孩子一晚上都在家帮忙，根本就没出门呀！” “怎么没关系，这偷瓜的招术，你就不感觉太熟悉吗？想当年你与小四连带着俺家新顺就没少干过！这往瓜棚撒蒺藜的损招，是一般小孩子能想出来的？”新顺婆娘嗤之以鼻。 孟之兴有些尴尬，这招是他跟以前的下乡知青学的，想当年可没少嚯嚯乡亲的西瓜地。 但是现在他真不想承认，只能说道:“那也不能冤枉俺家孩子吧！” 新顺婆娘早就猜到孟之兴不承认，大声质问:“那就对口供，俺听见那群孩子说话，有个声音俺认得出，就是你们一队的小财，就属他的声音最大！” “那就对口供！”孟之兴没有好办法，只能同意。 孟云涛站在后面，大声对他娘嚷嚷:“娘，俺知道小财家，俺去喊他！” “你去！” “遵命，马上就来！”孟云涛煞有其事的抱拳，兴奋的往小财家跑出，他最近着迷单田芳的七侠五义，感觉这时的情景像极了包拯破案过程。 好多乡亲围在这里，并没有同情新顺一家，而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讨论着这偷瓜的战术，太阴损，太有意思了，不时的发出哧哧的笑声。 没过一会，孟云涛仰首阔步在前方走着，小财被他爸爸孟玉铜提着衣领被带到现场。 孟玉铜一道现场，就对新顺家说道:“新顺家的，这事俺问过了，今晚这事俺家小财做的不对！” 新顺婆娘一听，眼睛都红了，就像上前去打小财，可惜被新顺抱住了腰。 “好你个小财，你咋这样阴损，你看看把俺家云国糟蹋的啥样了，脚都成瘸子了……孩子他爸，你拉俺干啥！” “冷静，冷静呀，”新顺连连安抚。 小财被新顺婆娘的狰狞面容，吓的一个劲的往后躲。 “小财，你说，还有谁偷俺家西瓜，你要不是不说实话，俺就撕了你的嘴！”新顺婆娘质问道。 小财喏喏不言，孟玉铜一巴掌打在他的后脑勺:“你这熊孩子！整天不上学，竟搞一些偷鸡摸狗的勾当！老实交代，还有谁！” 小财支支吾吾的:“玉涛……玉杰……强仔……” 孟玉铜一把掌，这一下更加有力，只是打在背上“啪”的一声:“还有谁，快点说！” 小财一个咧呛:“还有建伟……玉星叔家的小涛……” 孟之兴一听，好嘛，这庄头的半大孩子都有了，三兄弟家的玉杰和大哥家的大孙子小强都掺和在里面，还好没有自己孩子。 新顺婆娘还不散伙，质问道:“小财，你金生爷爷家的玉柱没在里面吗？” 小财抬头环视一圈，嘴巴动了动。 孟之兴有些生气，正想说话，孟毅突然站出来，对小财喊道:“小财，你要想清楚再说，说话可是要负责的！我哥一晚上在家里帮忙收消息牛！” 他说消息牛三字时，加重了语气，在提醒小财，要是暴露自己，以后就不收他家的。 小财似乎权衡利弊，在新顺婆娘的期盼之中，摇头:“今晚上没有金生爷爷家的……” 孟毅听了长舒一口气，对孟之兴喊道:“爸，这事和咱们没关系！” “赔钱！俺去找连锤爷爷（孟之龙的小名），他是一队的队长，还有他家的孩子掺和在一起，俺就不信，他就这样看着一队欺负俺二队！”新顺婆娘喊着转生就想走。 孟之兴突然喊住她:“你等等，新顺家的！” “干啥！金生爷爷……” 孟之兴斟酌着说着:“这事是孩子们做得不对，但不是一队欺负二队，这么晚了，你就不要打扰俺三兄弟了，你算算你家的西瓜地损失多少，俺帮着垫付了！” “真的？”新顺婆娘惊喜的喊道。 高淑华拉着孟之兴的胳膊，不乐意的嚷嚷:“孩子他爸，这管咱家啥事！”…… 二十二章替罪羊 孟之兴觉得大哥孟之林与孟之龙一直在帮自己，而自己因为条件太差并没有帮到自己兄弟，常常觉得羞愧，就想着通过这次事情，把件事摆平。 一则家里正好挣了钱，二则他与新顺一直关系不错，新顺以前也是自己的小跟班，并不想因为这件事，让两家产生隔阂。 孟之龙把围观的庄乡都撵走，就带着新顺一家回院子里商量。 商量了半天，最终结果就是，新顺家不再追究孩子偷瓜的事情，孟之林付出的代价就是给云国十块钱的医药费，至于嚯嚯的西瓜，等自个家的西瓜熟了后，分一半给新顺家。 要是在平时，这代价够大了，换算成人民币也有六七十块，新顺婆娘走的时候，脚后跟都是飘着的。 也只有新顺满脸苦涩，等老婆走了后，对孟之林说道:“金生爷爷，这事……这事和你有啥关系，你干嘛担起来？要不，俺回家和孩子他娘再说说，西瓜俺不要了……” 孟之林笑哈哈的说道:“行了！新顺，咱就问一句，你回家关上门，能做你老婆的主？” 闻听此言，新顺脸色更苦了，喃喃的半天说不出话。 孟之林炫耀的说:“俺家虽穷，但俺家，俺当家，这点你不如俺！” “嘿嘿，俺不这一辈子都不如金生爷爷，就怕这事让四哥知道，他又埋怨俺……”新顺低着头，偷瞄孟之林。 “这事，四儿要是知道了，但凡他找你麻烦，你让他找俺，俺给你把这事解释清楚！你就放心吧！”孟之林大包大揽的说道。 新顺听了也长舒一口气，孟之林觉得天色不早就让他回家了。 孟之林与新顺口中的四儿，大名叫孟洪祥，与孟之兴一般大，家里排行老四。 他是四大队的，住在村子中央，与孟之林从小玩到大的，几十年的关系，一直处的很不错。 孟洪祥人长的板正，为人处事也是个不含糊的人，家里有三个孩子，老大老二是男孩，叫青海，青山，分别是十八，十六岁，老大青山今年定的亲，准备在今年冬天结婚，老三是个姑娘，十二岁，叫莹莹，不是亲生的，抱养的一个穷亲戚的。 他那亲戚就因为交不起计划生育的罚款，还一个劲的想生儿子，家庭条件差的要命，全家也就在饿死与饿不死的边缘来回挣扎。 实在没办法，求了一圈亲戚，没有一个帮忙的，最后找到孟洪祥这个远房亲戚，他看莹莹那丫头瘦的像小老鼠一般大小，心疼的受不了，就做通老婆的工作把小莹莹给留了下来。 那时孟洪祥家里也过得难受，求到孟之林头上，孟之林一看老兄弟有难，就把交计划生育罚款的380块，一份不少的借给了孟洪祥，为这事，大哥孟之林和他大吵了一架，因为这380块钱是孟之林给他的，就是让他把超生孟玉柱的事情摆平。 孟之兴觉得这钱可以救一条命，值得，而孟之林觉得，这事不管自己家的事，而且计划办催的紧，要是不交罚款，就把孟之林给关起来。 这件事过了好久，孟洪祥才从孟之龙的一次谈话中了解到事情的来龙去脉，当天夜里拿着二瓶酒和孟之兴喝了个酩酊大醉，两个难兄难弟抱头痛哭了一个晚上。 从此之后，孟之兴但凡有挣钱的门路，他从不凑合，但凡有难处，他第一个会出现，孟之兴也了解他的性格，平时困难也不会去打扰他，一年到头，二人也就凑在一起喝几次酒，联络一下感情。 孟之兴把新顺送走后，脸色一下变了，变得怒气冲冲，快步走进里屋，捉住呼呼大睡的孟玉柱的脖子给提留了起来。 因为他与孟玉美还要上学，马上要面临期末考试，孟之兴就让两个孩子在十二点钟休息了。 母亲高淑华看孟之兴打孩子的样子，快步跑过去，捉住他的手腕喊道:“孩子他爸，你这是干啥，咱家柱崽最近一直很听话呀！” 孟之兴同样大声说道:“他听话，那都是表演给咱们看的，为啥新顺家找到咱家，你不清楚吗？俺看小财说话吞吞吐吐的样子，就觉得这事和咱家有关系，准是这个兔崽子在背后捣鬼，好家伙想当诸葛亮呀！” 孟玉柱睡的好好的，突然被逮起来，懵醒的眼里全是懵逼:“爸……咋的了？” 孟之兴转头，死死盯着他:“咋的了？你和小财的事犯了，人家找到家里来了！你还问咋的了？要我把事情给你说清楚吗？” 孟玉柱身子一哆嗦，急忙喊道:“爸，俺错了，俺错了，俺不该偷鱼！俺再也不敢了！俺保证……” “偷鱼？”孟之兴一愣神。 孟玉柱以为孟之兴不相信自己的保证，急忙解释起来:“爸，都是小财去学校找俺的，他知道俺钓鱼技术好，就求俺带他去村子西的鱼塘，你曾经和俺说过，那片鱼塘是公家，凭啥租出去，租出去后，还不给社民一点好处……爸，俺不去了还不成……” 高淑华一听不是偷西瓜的事，舒了一口气，甩开手，冷声说道:“孩子他爸，这孩子准是又逃课了，你就打吧，俺不管了，俺还要去收消息牛呢？”说完就走了出去。 孟之兴扬起巴掌就打在孟玉柱的屁股上:“你逃课是吧！啊！还去偷鱼，说！还做了啥事，都交代清楚！” 孟玉柱被如来神掌打的哭天喊地:“爸，别打了，俺知道错了，俺这也是杀富济贫呀！” 孟之兴一听更来气，打的更凶了:“你还有理了！” 屋里热闹的场景，孟毅是心有余悸，还好自己的事没被发现，他觉得远离暴力源，最好表现的乖巧一下，老说说的好，不打馋的，不打懒得，专打不长眼的。 等他追随母亲脚步，走出院子，就听到整个村头陷入一片嘈杂之中。 狗叫声此起彼伏，响个不停，更刺耳的是孩子的撕心裂肺的哭声和求饶胜。 高淑华还是心疼孩子，怕孟玉柱被打怪，对孟玉英说道:“老大，以后好好看住老四，俺去看看，哎，人家都说生儿子好，俺咋就觉得闺女更让人省心……” 孟毅一缩脖子，陪笑的对姐姐孟玉荣说道:“大姐，今天晚上可真热闹呀！” 孟玉荣一边清洗着消息牛，一边翻白眼，没好气的说道:“你有这闲工夫看笑话，还不来帮帮俺，这么多活，俺一个人忙的过来吗？” “大姐，您早说呀！”孟毅说着，就蹲下身子，忙活起来。 “现在也不算晚！”孟玉英起身，甩了甩手上的水，迎上一个乡亲:“锁秤哥，这么晚刚回来呀！”…… 第二十三章月下谈话 锁秤大名孟玉亮，他比孟之兴大七八岁，别看畏畏缩缩的样子，人家却找了个好老婆，强悍，能干，也是有个性，整天叼着一个烟袋锅子。生了四个孩子，三男一女，建国，建军，建华（女），建辉，分别是二十四岁，十七岁，十五岁，十三岁。 他家宅子就在孟之兴的宅子前面，但是大门却开在南边，两家串门需要转一个胡同。 家里的孩子虽然多，但因为年龄大没有被计生办罚到，老大建国已经结婚，有了一个女儿，分出去单过，剩下的几个孩子也都下了学，早些年又有积蓄，所以锁秤家日子过得很舒适，不像其他人家过得紧巴巴的。 大儿子建国有点莽撞，平时喜欢玩毛枪打兔子，他媳妇是孟之龙老婆娘家的侄女，凭着这层关系，孟之兴与锁秤家相处的还不错，两家人说话都客客气气的。 锁秤这时提留着好几个罐头瓶子递给孟玉荣:“玉荣，这是俺家的，俺数了数有三百二十八个呢？” 孟玉荣把消息牛倒进一个盆子里，就拿过一个本子一边记着，一边说:“还真不少，三百一十八，一共15.9。俺给你找个便宜，凑个整数16块钱，不用找零钱！” 孟玉荣放下本子，就从一个书包里拿出一个一大摞钱，快速点出16块钱。 锁秤连忙摆手:“这可不成，那能沾金生叔的便宜，不成，不成！” “嗨，这不算啥，都是庄里庄乡的，俺和建华关系也不错！” “这更不成了，” 这两人一个硬要给，一个硬要拒绝，孟毅看到建辉从院墙的阴影里走出来，迎上去喊道:“孟建辉同志，干嘛呢，还偷偷摸摸的！” “你这孩子，说啥呢？俺啥时候偷偷摸摸了！”孟建辉不乐意的说道。 这家伙比孟玉柱大二岁，比孟毅大五岁，长得秀气，最为有特色的是他的一个耳朵多长了一层，最为奇特的是，还能动，他是不笑不说话，还斯斯文文的，最受孩子们喜欢，是庄头有名的孩子王。 孟毅笑着问道:“你今晚上是不是也去偷西瓜了？” 孟建辉脸色一怔，急忙说道:“这次俺真没参与，小财叫俺唻，俺一听这撒蒺藜的招用的太损，怕事情闹大，就没参与！” “真的？” “当然是真的！” “俺咋不信呢？嘻嘻……” “可不准瞎说，俺也就偷偷的在水沟里偷拿了两个……” “嘻嘻，你还说没参加……” “那不一样，那没和小财他们掺和，俺是等他们跑了之后，顺道在沟里捡的，俺可是后去的！” “吆喝，还是你诡，这分明是黑吃黑呀！” “瞎说啥呢！嘻嘻……”张建辉说着，自己也得意的笑起来。 “瓜呢，见一面分一半，不过分吧！”孟毅也是得意的笑起来。 “应该的，你等着，俺给你拿！”说着又跑了回去，没一会抱着两个西瓜跑回来。 “嚯！还真不小，俺去拿刀……”孟毅一看西瓜，一溜烟跑进院子，直奔厨房。 等他回来后，看到大姐正和建辉聊天:“建辉，听你姐建华说，你想出去打工？” “玉荣姑，俺想去学糕点，俺姨家有个表哥在禹城糕点厂，他说这厂子招临时工，一月二百多，包吃住，俺就想着，能不能学点手艺……”张建辉笑着说道。 孟毅拿着刀，一边切西瓜，一边说道:“建辉哥，等你学会手艺后，咱自个开家糕点厂，饼干，点心，等中秋生产月饼，都是不错的。” 建辉摇头:“开啥厂子呀！咱能有这个本事？你就笑话俺吧！” “看你说的，俺笑话你干啥，等你学会后，起码一两年，到时俺家肯定有钱了，就央求俺爸给赞助，开个食品厂，毛毛雨了！” 孟玉荣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切你的西瓜！竟说大话，还毛毛雨？开厂子可是需要好几万才能成事！” “就是呀，毅崽，你这小叔不能这样呀，俺是你侄子，你可不能仗着辈分大欺负俺！嘻嘻……”张建辉笑着打趣孟毅。 “那能，锁秤哥，吃瓜！”孟毅拿起西瓜递给默默不言的他，锁秤赶紧接过去:“毅兄弟，俺自己来！” “姐，你的，”孟毅又把一角西瓜递给孟玉荣。 孟玉荣接过西瓜，对张建辉说道:“俺兄弟虽然说大话，但你建辉是个机灵的，有本事的，闹不准以后还真能开食品厂！” 张建辉自己拿了一个西瓜，啃着:“玉荣姑，你就闹吧，俺自个是啥本事，俺还不清楚吗？开厂子？俺是想都不敢想！” 孟毅吃着西瓜，语言含糊不清:“那你以后可要好好想想，时代不一样了，你就请好吧，今年之后，私人的厂子就像雨后春笋，遍地都是！” “真的？”张建辉半信半疑。 “说了你又不信，你还是自个去观察吧！俺说句掏心窝的话，你最好多看看书，你这没文化，以后一定会吃亏的！”孟毅认真的说。 孟建辉想了一下:“俺回去好好想想，你也知道，俺家对读书就没一个入门的，不像你们家，现在上初中的就有三个了，学习还都这么好！连锤爷爷更是咱村的第一个大学生，就连之林爷爷那边的爱军哥以前学习也好……” 四人一边吃着西瓜，一边聊天，中途有来了好几波庄乡，还好打完孩子的孟之林与高淑华出来帮忙，加上孟建辉这个免费劳动力，才应付过去。 等到不再来人，孟之林开始套牛车，其他人也都把消息牛归拢到塑料桶里，最后搬上牛车。 还和上次一样，孟毅与大姐坐在牛车上，陪着孟之兴去公路，这次客车来的挺及时，他们刚到没一会，客车就到了跟前。 另孟之兴诧异的是，开车的并不是史家华和小黑。 孟之兴掏出香烟递过给下车的司机，问道:“大兄弟，俺妹夫小华没来？” 司机接过香烟，一咧嘴，笑着回道:“史师傅和小黑师傅请假了？” “请假？” “可不是嘛，给公司打电话，用的是友谊宾馆的，说是喝醉了，要住在哪里，还真是小刀割屁股，开眼了，竟然住这样高档的宾馆，听说这可是为外宾准备的，一晚上要上百块呢！”司机师傅感慨的说道…… 第二十四章孟毅再出损招 孟之兴上了客车后，也没搞明白史家华到底为啥请假。 因为这是第二次北上，心里有了底，他坦然了很多，塑料桶搬上客车后，就让孟玉荣和孟毅回家。 此时的孟毅已经困得不行了，止不住的打瞌睡，迷迷糊糊的的随着姐姐回到家，倒头就睡。 等他睡醒的时候，家里没有一个人，他从炕上溜下来，看了看钟表，已经快十二点了，肚子有些饿的慌，在家里转了一圈，没有一个人，于是搬了一个凳子，踩上去，从馒头筐里摸出一个馒头。 这时候的农村，馒头筐一般都吊在房梁上，就是为了防止老鼠偷吃，这种土房子里，在屋里看到老鼠或者长虫（蛇），可一点都不用惊讶，有时黄鼬也会光顾。 硬邦邦的馒头，咬一头，馒头沫沫掉的满地都是，有时还需要用手捧着去啃，吃完馒头，随后把残渣都丢在嘴里，这才算完美。 孟毅吃完馒头，提了提茶壶，觉得里面还有落汤茶，就对着茶壶嘴“咕咚咕咚”的喝了一个饱。 孟毅喊了一句“舒坦”，走出屋子，刚走到院子，就碰到孟云涛带着一群小伙伴闯了进来。 看到孟毅，孟云涛大声说道:“毅崽，俺来找你玩了！” 孟毅皱着眉毛，没好气的说道:“没大没小，你要叫俺爷爷。” “什么？俺拿你当兄弟，你竟然想当俺爷爷，你这人咋这样呀！”孟云涛不乐意的喊道。 孟毅撇了撇嘴:“谁和你是兄弟，你是云字辈，俺是玉字辈，你本来就是俺孙子，要不咱们找你爸爸，评一评？” 孟云涛作为一个脸皮厚的带头大哥，从这时候就表现出无赖气质，他呵呵笑着，走上前，揽着孟毅的脖子，说道:“干啥呀，这么见外干嘛。俺带小弟们来找你玩，你还不高兴？” “我才没兴趣和你玩角色扮演的游戏，俺有点好奇，昨天晚上，你一家人跑到俺一队闹腾，你还敢到一队的地盘来玩，不怕小财他们找你麻烦？” 孟云涛浑不在意:“这算啥呀，受伤的又不是俺，俺与他们又没有仇，他难为俺干嘛！” “我要是你哥，该是多么伤心呀！”孟毅摇头说道。 “你当俺哥吗？哥，从此以后俺叫你哥，咱们说好了！”孟云涛顺着棍子往上爬。 “去，去，谁是你哥，俺是你爷爷！”孟毅嫌弃的把他推开。 孟云涛装作伤心的喊道:“你这人咋这样呀！干嘛非要当俺爷爷呀，俺爷爷可是早就死了！” “俺打死你这个不孝孙！”孟毅扬起拳头，就击打他的前胸与后背。 “孟毅，你又动手，俺可不怕你！” 孟云涛喊着，与孟毅闹成一团。 富柱，立忠等小卡拉米还在一旁喊加油。 一群孩子闹腾着，就来到后街的场院上。 这时候的天气热的要命，稍微一活动就满头大汗。 有小伙伴就嚷嚷着要去下水，孟云涛就问孟毅:“你去下水吗？要是去，咱们去村子东头的大湾子，水浅的地方还能摸到鱼！” “听说哪里被撒了鱼苗，人家让下去吗？”孟毅问道。 他一直在村子西的湾子下水，村东头还真没去过。 “咱们从芦苇里钻过去就不会被发现，就是比较扎脚。”孟云涛显然是去过的。 孟毅回想起芦苇跟扎脚的疼痛，就摇头说道:“还是算了吧，万一扎破脚，俺娘不揍死俺！” “那就在村西湾子，这水就是有些浅！”孟云涛不太乐意的说道。 这时立忠插话说道:“小涛，咱今天不是教训云松那个兔崽子吗？” 孟云涛恍然，拍着大腿喊道:“嘿差点忘了！” 他转头对孟毅说道:“孟毅，你能给俺想个办法吗？俺想教训一下云松！” “春田家的云松？”孟毅好奇的问道。 “就是泥鳅家！”孟云涛恨声说道:“你不知道，俺去找他玩，让他跟俺混，他竟然看不上俺，非要和俺作对，竟和村东头的小屁孩玩！” “嘻嘻，人家家里有钱，和你这群穷光蛋玩不到一起！”孟毅嬉笑着说道。 “不是有几个臭钱吗？他是四队的，属于村西的，他去村东玩，这就是背叛，俺们要好好打击叛徒！”孟云涛上纲上线的喊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不会是馋人家的零食吧！”孟毅斜眼看着他说道。 “嘿嘿，这只是其中一个理由！”孟云涛承认道， “俺可没兴趣参与你们的行动，你要打架不要找俺，” “俺叫你爷爷，还不成吗？你不知道，立忠，富贵他们根本拦不住云松，只有你和俺打成平手，咱们两个联手，一定天下无敌！”孟云涛蛊惑着说道。 “什么天下无敌，电视剧看多了吧！不过你以后喊俺爷爷，俺就教你一招，一定可以狠狠吓他一下！”孟毅无良的说道。 “真的，俺就知道你有办法！”孟云涛大喜。 “那叫声爷爷，我先听听诚意！” “爷爷……爷爷”孟云涛干脆的喊道。 其他人也都大声叫爷爷，这里面几个小孩，也就富柱按辈分叫孟毅叔叔，其他的都是孙子辈，立忠的辈份更低，是惠之辈，应该叫老爷爷。 孟毅愉快的答应着，不断地摸着几个小屁孩的脑瓜:“乖呀！以后爷爷给你们买糖吃！” “谢爷爷！”…… 孟云涛拉着他的胳膊:“俺都喊你爷爷了，你快跟俺说说，咋收拾云松吧！” 孟毅灵光一现，他可知道孟云松这个皮孩子，最大的弱点是害怕长虫（蛇），于是说道: “你们去坡上找一条长虫，那种花花绿绿的，越长越好，等逮到长虫时，用绳子绑住它的头和尾巴，拉到云松的必经之路上，你们几人躲在两旁，等他路过时，就这样突然拉起绳子，你想呀，这长虫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他一定会吓一大跳，弄不好，还会吓哭，尿裤子……” 孟云涛睁大眼睛，又激动又害怕:“孟毅，你这这招真损呀，你咋想出来的？” “这算什么呀！俺脑子一转就这么出来啦！”孟毅仰头看天，装世外高人的模样…… 第二十五章吃鱼 云松的爸爸叫春田，他家是孟家庄的首富，人家从很早以前就赶着毛驴车跑到天津做小生意，改革开放之后，春田就瞄上了钢筋的生意。 他从北边拉进钢筋，然后雇人把钢筋拉直，结成一段一段的，再送到蒲城县城或者惠滨地区的工地。 因为春田常年在外边跑生意，又晒的黢黑，所以有泥鳅的外号，家里有三个孩子，前两个都是女儿，第三个孩子是儿子，就是孟云松，家里条件好，营养跟得上去，云松白白胖胖的，每次出来玩耍，都能从兜里掏出零食，好多小孩都愿意和他玩。 如果孟云涛不是太贪，他也挺愿意与他玩耍。 哪知孟云涛找到他，就让他跪拜“皇帝”，还要上供，这让云松很气恼。 你有人，俺有钱有粮，谁也不服谁，就一直在闹别扭。 这次孟云涛得到孟毅的“锦囊妙计”，兴奋的不行，也顾得的下水游玩了，叫上小伙伴往坡上跑去。只留下孟毅，孤零零的。 他也图清净，并不在意这个，跑到池塘里洗了一个澡。 农村的男孩子一般在很小的时候，都多少会一点狗刨，其他季节又不洗澡，到了夏季就拼命的玩水。 家里一般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提醒自家孩子不要单独去游泳。 但是伙伴一多，小孩子的胆子格外的大，在池塘里游的不过瘾，就会跑到湍急的河里，每年都会有孩子溺水的悲剧发生，但是每一年的河里从来不缺游泳的身影。 孟毅游了一会，肚子感觉有点饿，就从水里出来，穿上衣服回了家。 等他刚进大院门，就闻到一股炖鱼的香味。 大姐孟玉荣端着锅子从厨房出来:“毅崽，吃饭了！” “正好饿了，大姐，这是炖的鱼吗？”孟毅问道。 “是呀！块去屋里坐下！”孟玉荣笑着嘱咐道。 “好咧！”孟毅呲溜一下，就蹿到屋里，看到孟玉柱还有孟玉英，还有孟胜坐在小饭桌，手里拿着筷子，正在期待着美味的鱼汤。 孟毅也搬了一个马扎坐下，环视一圈:“咱娘呢？” 孟玉荣把锅子放在桌上，下面还垫了一个盘子:“你们先吃，咱娘在炕上躺着呢？刚从坡上回来，说没有用胃口。” 孟毅放在筷子:“俺去看看咱娘！” 说完，就跑进卧室。 孟玉柱用筷子捞出一大块鱼肉，呼呼吹着热气:“你快点，晚了就没好肉了……” 孟玉英也挑起一块，只有孟胜急得围着桌子打转转。 孟玉荣坐下后把孟胜揽在怀里:“哎呀！你急的啥，俺喂你，这鱼刺可多了，你自己吃小心卡着喉咙……” “阿巴阿巴……”孟胜用殷切的眼神看着大姐，看她用筷子夹起鱼肉，放在小碗里，小心翼翼的挑着鱼刺…… 这时孟毅趴在炕沿上，看着高淑华侧卧在那里，闭着眼睛，脸上有些苍白，轻轻推了推母亲，小声呼喊着:“娘，吃饭了！” 高淑华睁开眼睛:“小二子，俺没胃口，你们吃吧！” “娘，你是不是不舒服？”孟毅担心的问道。 高淑华挣扎的做起来:“没啥，就是有些没力气，休息一会好多了……小，你快吃饭去吧，你哥把昨天摸的鱼从小财家拿回来的，俺看过了，挺大挺肥的。” “娘，俺给你盛碗鱼汤，你就在炕上吃吧！” “不用，俺一会再吃……” “一会儿就被他们造没了！” 高淑华笑着说道:“没事，俺喜欢吃鱼头，没人和俺争！” “娘，你还是吃点东西再休息吧！你这整宿整宿的不睡觉，准时又低血糖了，俺给你冲碗红糖水！”孟毅知道高淑华有低血糖的老毛病，这都是营养不良，生孩子太多造成的。 高淑华摸着孟毅的头发，感觉有些湿漉漉的问道:“中午下水了？” “洗了一个澡……” “你弟弟还小，你可不能让他去玩水，知道吗？” “知道了，俺给你拿鞋！”孟毅说着，伺候高淑华从炕上下来。 等她穿鞋的功夫，跑出卧室，找了一个磁缸子，往里面抓了一把红糖，拿起暖水瓶冲开，然后放在饭桌上。 孟玉荣一边喂着孟胜，一边对刚走过来的高淑华说道:“娘唻，等俺爸下次去燕都，给你买乌鸡白凤丸，俺听说这药灵的很！” 高淑华端起茶缸子，抿了一口:“不碍事，花那钱干啥！” 孟毅用筷子夹了几块鱼肉放在一碗里，递到高淑华面前:“娘，俺听说阿胶补血，要不你试逛一下？” “俺吃鱼头就成，这鱼肉太腥了，俺吃不惯，”高淑华说着，把碗里的鱼肉拨给孟玉英:“妮子，慢点吃，小心鱼刺……” 孟玉英抬头看了一眼高淑华，咧嘴笑了一下，马上低头，用白白的小手，继续挑鱼刺。 高淑华摸了一下她的小脑瓜，对孟毅说道:“什么阿胶不阿胶的，俺听说这东西贵的很，俺可吃不起……” “怎么就吃不起呀！你就是心疼钱，钱是王八蛋，花完咱再赚！”孟毅反驳道。 “你这孩子，不懂赚钱的艰辛！”高淑华数量着他，嘴角却在轻轻的翘着。 “娘，俺给你买，不过买了，你可一定要吃！”孟毅一本正经的说。 “你上哪里搞钱，竟说开心话哄俺开心！”高淑华笑呵呵的说。 孟玉柱抬头:“要俺说，还是搞一只王八实际一下，俺都寻摸到地方了，那里肯定有王八，泥鳅和黄鳝也都不少……” “柱崽，你又想逃课了？昨晚打的还轻呀！”孟玉荣警告道。 “姐，俺这次一定不逃课，俺等放暑假后再去摸鱼，逮王八……”孟玉柱赶紧说道。 “你说的最好是真的，要不然，你的屁股又要开花了！” “嘿嘿，不会，不会，”孟玉柱陪着笑脸说，他转头问孟毅:“弟弟，你能搞钱？” 孟毅点头:“柱哥，你联络你的同学，就说收购消息牛皮，至于价格吗？就定在一分钱五个吧！” “要这个干嘛？”孟玉柱不解的问。 “这玩意可是珍贵的药材，等收的多了，拿到中药店准能卖不少钱？” “真的假的呀！俺怎么没听说过？”孟玉柱半信半疑的说…… 第二十六章孟之兴的机遇 孟玉柱这个人，除了不爱学习，其他地方都很不错，运动细胞也多，只要是玩的东西，都能很快的学会并精通。比如打纸板，弹溜溜弹，没次都能赢不少，上树掏鸟窝，下水摸鱼，更是不在话下。 他与任何一个人都能玩到一块去，村子里从南到北，从西到东，到哪里都能愉快的玩耍。 在村子里也是“画地盘”的，孩子们把整个村子画成村东头与村西头，村东头的不能跑到村西头来玩，如果没有人邀请，擅自跑过界，就可以被看做是一种挑衅，一场村庄“大乱斗”是不可避免的。 就像孟云涛这样的，才是正常思维，身为四队的云松跑到村东玩，就可以号召小伙伴对他实施“讨伐”，其他小伙伴也都默认云松是一个“叛徒”，被群殴教训是理所应当的。 孟玉柱好像不在此列，很多村东的孩子，跑到学校发现他没在学校，有时会几个裹伙起来，跑到孟毅家里，来找孟玉柱上学。家住在学校后面的景涛在大冬天，披星戴月的跑到孟家，专门叫孟玉柱起床。 他们两个关系一直很铁，就是在多年后，两个人结了婚，有一次在老孟家聚餐，景涛喝大了，孟玉柱就送他回家，两人互相搀扶着，刚到了景涛家里，景涛非要再送孟玉柱回家，还说孟玉柱喝多了，路上不安全，于是景涛把孟玉柱送回家。 就这样，两人你送我，我送你，折腾了一晚上，双方家里不放心，就出去找寻他两，等两家人碰面，看到孟玉柱和景涛两人还在路上聊天。 孟毅给他做了保证，只要收来消息牛皮，兄弟两个三七分账，这样孟玉柱很开心:“等过几天，这消息牛皮多的是，你就请好吧！” 孟毅笑了笑:“你大胆的去和同学说，越多越好，只要买了钱，你的书包和校服都会有了！” “嘿嘿，俺也是这样想的！”孟玉柱高兴的说。 高淑华吃着鱼头，对这哥俩说道:“快吃饭，一会儿凉了，鱼就腥气了！” “知道了，娘……” 六个大人小孩，把一锅鱼汤吃的干干净净，这才停下筷子。 孟玉荣笑着说道:“柱崽这顿打，打的挺值的，这鱼还真不错的。” 孩子们吃的肚子滚远滚远的，孟玉柱同样如此，得意的说:“俺摸鱼可是行家，小财他们比俺大，也不如俺摸的多，摸的大！” 孟毅笑呵呵的说:“柱哥，你的屁股可是大功臣呀！” 孟玉柱想起昨晚的事，有些恼火:“俺今天才弄明白，俺爸打俺，并不是摸鱼的事，而是新顺家的西瓜被偷，云国被蒺藜算计的事，俺真是冤枉呀，等俺有空了，就问问小财，这阴损的招数到底谁教的！” 孟毅心里有诡，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站起来对孟胜喊道:“胜崽，俺带你出去溜溜饭食！” 孟玉英在一旁高声喊道:“毅哥，俺也去！” “走吧！”孟毅说着，带着两小只出门。 孟玉柱被打岔，就没继续提这个话题，站起来对高淑华说道:“娘，俺去学校了！” 高淑华与孟玉荣收拾着碗筷:“快去吧，到学校，趴桌子上睡一会，上课要认真听课！” “知道了，娘”他答应着，提起书包，一溜烟跑出屋子。 …… 此时的孟之兴已经到了燕都的大兴汽车站，刘老板已经等候多时，看到孟之兴从客车上下来，热情的上前:“孟老哥，你终于来了，这次带了多少金蝉？” 孟之兴掏出香烟，递上去:“刘老板，这次有点多，足足有十一万个，老弟能吃的下吗？” 刘老板点上香烟，轻轻吐了一口，哈哈笑道:“我和你讲孟老弟，你就是再翻十倍我也能吃下！你知道燕都多少人口吗？足足一千多万，大部分是吃皇粮的，食物的需求量太大了！” “啊，人口太多了，俺是农村的没见识，俺村子有一千多口，就感觉是大村子了！” “嘿嘿，我可没有瞧不起农村人的意思！全国的所有人，往上数二辈，谁不是农村的呀！” “嗨，刘老板这话说的中听！” 刘老板把抽的半节香烟丢在地上踩灭:“我和你说呀，这几年国家大发展，民众的生活条件年年在提高，上面也对民生工程加大了力度，在吃的方面，菜篮子工程已经成为政府的重点工作之一，就拿青菜来说，只要运到燕都就不愁贩卖，这金蝉也就一调剂食品，不能长久，孟老弟可以考虑下大棚种植，人家潍坊的某个县已经走到了前面……” 孟之兴也在报纸上看过一篇文章，说是大冬天种植蔬菜，他没有文化，不是很理解这其中的道理，无奈的说道:“这总要政府牵头，俺一个老百姓可没有能力搞大棚！” 刘老板笑着说道:“我就是随口一说，咱们还是赶紧交易吧，我希望孟老弟下次来燕都，可以提高金蝉的数量。” “可是，数量再多，这客车拉不了呀！”孟之兴有些为难的说。 “我说孟老弟，你就不会找一辆货车吗？雇一辆货车也花不了多少钱吧，做生意不能这么小家子气呀！” “这，俺一会和俺妹夫商量一下……” “行，” 这时，刘老板的伙计已经把金蝉都搬到了货车上，并告诉他金蝉数目十一万零五百…… 刘老板很痛快的从提包里拿出两叠百元大钞，递给孟之兴:“这时两万，” 然后又数出四千多块又整有零，放到孟之兴的手里:“你把钱数一数！” 孟之兴那些两万多块钱，喉结上下动动了，半天才说出话:“不用，不用，俺还不相信刘老板咋的？” 这钱太多，孟之兴脑海里早就一片沸腾了，这还是心里有一些准备的情况下。 刘老板呵呵笑着:“孟兄弟是敞亮人，我还是刚才的话，你如果想雇货车，单独走燕都，和我知会一声，我送你一个绿色的牌牌，有这玩意，在路上就没有查你车的！” “绿色牌子？”孟之兴不解的问。 “哦，就是这样的，”刘老板从包里拿出一个写有“绿色通道”的牌子，说道:“这就是送御贡的执照，知道吗？以前是给皇帝老爷送，现在是给人民送，谁让人民当家做主了呢！哈哈……” 二十七章打电话 孟之兴之所以不去走货车，也有担心在半道被检查，现在的公路上乱收费的现象太混乱了，有的公路在经过某个村子时，当地的村民就敢私设收费站，你要是敢不交过路费，后果自然很严重。 每年过年的时候，孟家庄的秋生，小六等几个村民就会躲在公路旁，专门等路过的自行车经过，把骑自行车的人拦住，检查人家的车牌，要是没有，就没收自行车，很多人吃过哑巴亏。 偶尔他们也会检查货车，但是跑货车的司机都不是好相处的，有的货车上还有枪支，一言不合就掏枪，两边对峙，最终不了了之。 孟之兴听刘老板说有“绿色牌子”，顿时感兴趣了，于是打听起来。 刘老板告诉孟之兴，他供应多个菜市场的蔬菜，还是有官家背景的，自然可以搞到牌子。 孟之兴听他这么讲，对刘老板又高看了几眼，在刘老板将要离开的时候，央求了一个牌子。 他把绿色牌子小心翼翼的放在书包里，拍了拍，跑到客运站的服务台，打听史家华在不在。 工作人员打了几个电话，告诉他，史家华现在在济南，并不在大兴。 孟之兴询问了济南客运站的电话，找了一个公共电话打了过去。 等了半个多小时，史家华才把电话回过来。 “金生哥，是你吗？” 孟之兴看着公共电话上的收费记录在不停的跳跃，快速说道:“小华，是俺，刚和刘老板交易完，这次有两万多。” “哎呀，还真不少，金生哥，这次可被你赚到了，哈哈……”史家华也为他高兴。 “是呀！是呀，小华，刚才刘老板让俺雇一辆货车，加大金蝉的数量，还给俺一个绿色牌子，说有这玩意收费站可以免检……” “这是好事呀，金生哥，你即使不说，俺过几天也和你讲这个事，客车也大，也只是捎带脚的运货，货物一多还是用货车，这才是正理……你放心吧，这刘老板是个能人，俺认识他也有一些年头了，以前他常常让俺给他捎东西，好处总是不缺，这人是个能处的……” “你这样说，俺放心不少，那俺就抓紧联系家里，让俺大哥给俺找一辆货车，明天早上就不麻烦你了……” “这算啥呀！你有事尽管说，咱们可是至亲……” 孟之兴看到电话上显示话费2元8毛，赶紧对史家华说道:“电话费贵的很，俺挂了……” 史家华无语的拿着电话，自言自语:“俺还想和你说说毅崽的事呢！这么着急就挂了，这个金生哥，真是的！” 公共电话的老板面无表情:“一次通话1块5，第二次3块，一共4元5角……” 孟之兴不解的问:“这次不是2块8吗？怎么是3块？” “你看看计时，不是3块吗？” 孟之兴低头一看，还真是3块，只好对老板说道:“能不能便宜些，俺还想打几个电话！” “明码标价，小本经营，不能便宜！” 孟之兴尽管揣着两万多，但还是心疼电话费。 那小老板看到孟之兴一动不动，也不付钱，也不打电话，于是有些生气的喊:“你这个人还打不打，不打就掏钱！” 孟之兴咬咬牙:“打，怎么不打！” “要打就快点，耽误后面的人，你吃罪的起吗？”老板骂骂咧咧的说道。 孟之兴不搭理他，拿起电话，拨通乡镇的供销社电话。 大中午孟之林正在办公室休息，递到老二的电话后，还有点迷瞪。 “喂？谁呀！” “大哥，是俺，金生。” “哦，金生，咋的了？怎么打电话了？” “大哥，俺在大兴呢，有事问你！” “金生，出啥事了吗？” “是呀！”孟之兴大声说道。 孟之林立马紧张起来:“金生，出啥事了？是不是有难处了？你快给大哥讲！” 孟之兴听大哥担心的语气，知道他误会了，赶紧解释道:“是好事，大哥！” “好事？”孟之林不解的问。 “是呀，大哥，你知道俺这次赚了多少钱吗？整整两万多，两万多呀！”孟之兴激动的喊道。 “啥？两万，俺的天呀！咋这么多？”孟之林也吃了一个大瓜，被这两万块钱吓到了。 “是呀，大哥，刘老板想要俺扩大收购数量，俺觉得这是一个发财的机会，所以想租一辆货车，俺想着你在供销社上班，人面广，能在家里给俺租辆货车吗？”孟之兴把租车的事情说了出来。 孟之林快速想了一下:“老二，俺自然能给你租到货车，不过，你自己跑运输，这路上好几百里路，过这么多县城村镇，这道上可不妥当呀！你想过没有……” 孟之兴点头，说道:“大哥，俺想过了，只要不遇到劫道的，其他的收费站不用担心！” 孟之林:“嘿！这收费站才是最让人担心，你没做过生意，不知道这里面的道道，人家随便就可以找一个理由就可以滞留你几个小时，你耽误了时辰，上哪里说理去，俺在半道上，人生地不熟的……” 孟之兴打断他的唠叨:“大哥，人家刘老板，也就是收货的老板，在燕都有官身，给俺一个绿色牌牌，有这玩意，任何车辆没有特除理由，不得阻拦，听说专门给运菜的货车准备的，人家燕都政府要保证菜篮子工程……” 孟之林听后笑了:“你说的是绿色通行证吧，行呀，老二，你这是遇到贵人了！这事成了后，有没有感谢人家？” “大哥，人家刘老板忙的很，哪有功夫和俺一个种地多待，你还是赶紧帮俺租一辆货车吧，再一个，爱军和爱民不是会开车吗？你借俺一个，俺不会亏待大侄子！一月俺四百算咋样？” “四百？行呀，老二，这有钱了，说话硬气了，爱军不行，他要接班不能耽误正当工作，爱民就交给你使用，工资你也不用开，等你这事完了后，在燕都买一台14英寸的电视给他，他马上要定亲，有一台电视也场面……呵呵……” 孟之兴听了哈哈大笑:“14的电视算啥，等这事结束了，俺给侄子弄的大彩电，这玩意才叫排场呢……” 第二十八章租货车 孟之兴与孟之林啰嗦了半天，敲定货车和司机的事情，挂了电话后，又开始给不少亲戚打电话。 给亲戚们打电话，这电话就难打起来，好半天才联系到一个。 电话一联系上，孟之兴就让他们在家里收购消息牛，一个五分钱收购，送到孟家庄他给八分钱，每个有三分钱的利润，还好亲戚们也都高兴的答应下来，并表示明天早晨送到孟家庄。 孟之兴一直打了两个多小时，最后掏钱时，话费竟然高达三百多块。 这么高的电话费，电话亭的老板自然开心，孟之兴却难受的要死，把钱付给老板时，嘴里叨叨着:“俺今年一定装一步电话，谁打电话，俺免费让人家打！这电话费咋这么贵呀！” “大哥，你打的都是长途，当然贵了，可也方便了你呀！呵呵……下次打电话再来照顾我这小店呀！” 孟之兴望着变脸的小店老板，这时正好一个拿着大哥大的路人打着电经过。 孟之兴歪歪嘴巴:“等俺有钱了，俺买个大哥大，一样可以打电话，” 说完丢下钱，扬长而去。 小店老板，嗤之以鼻，一边数着钱，一边骂骂咧咧:“土老帽！乡巴佬，大哥大用起来更贵，一个好几万，你用的起吗？哼……” 孟之兴在车站买了两个馒头，一包榨菜，又买了一张回程的车票，着急忙慌的上了客车。 等他提心吊胆的回到家时，已经到了晚上九点多。 再说今天下午，孟之林挂了老二孟之兴的电话，就把爱民喊了过来，对他嘱咐道:“爱民，你从今天开始，不用在供销社上班了……” 孟爱民一听，还以为在什么时候惹老爸生气了呢，满脸无辜的问:“咋的了？俺最近可一直老老实实上班，偷懒的是老四爱忠……” 孟之林摆摆手:“不是这样的，俺是让你去，给你二叔帮忙开车，去燕都。你不是经常说，想出去闯荡一下吗？俺给你一机会！” 孟爱民一定说去燕都这样的大城市，立马兴奋起来:“真的吗？老爸，你这次咋这样开明了，俺每次说出去打工，你总不答应，这次咋让俺去城市打工了？” “呵呵，不是让你去城市打工，你想多了吧，你二叔不是收消息牛吗，你去给他开车，也就二十多天的功夫，等忙完这事，你再回供销社……” “啊？还回来呀？” “咋的了？你现在翅膀硬了，还想长期在城市待呀！那城市灯红酒绿的，你让人家给卖了，还给人家数钱呢！你认为大城市这么好混呀！”孟之林大眼珠子一瞪，斥喝道。 血脉压制太厉害，孟爱民低头嘟囔着:“那也比在破乡供销社待一辈子强……” “你说啥，有话就大声说出来，嘀嘀咕咕的说什么？你要是不愿意开车，俺让爱忠去，俺知道，他和你二哥爱军学开车，学的也不错！”孟之林悠悠的说道。 孟爱民一听急了:“别呀，老爸，俺没说不去帮二叔呀，再说俺开车比爱忠稳妥多了，你说吧，俺开什么车去燕都，什么时候去？” 孟之林点头:“这还差不多，你这样，先去找许大本事，他不是用好几辆运柴油的货车吗？一会儿俺给他打个电话，他一定给俺一个面子，租他一辆车，还是不错的……” “许大本事呀！俺这就去找他！”孟爱民说完就一溜烟跑出办公室。 “这个爱民，俺还没说完呢，也不知道这个憨憨知不知道在路上给人家买条烟……”孟之林无语的摇摇头，随后想到二弟的事情，心里又开心起来，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平时不会做生意，脑子不开窍的老二，这一下竟然时来运转，开始发达起来了…… 孟爱民跑出供销社，拉过一个自行车就往许大本事的厂子赶去。 说起这个许大本事，一听名字，就知道在乡镇上也是一能人。 这人四十出头，又胖又坨，见人三分笑，是个话好说，事难办的家伙。 他与孟家庄的首富春田还有一点亲戚，这两人都是有头脑的，春田捣鼓钢筋发财，他捣鼓石油挣钱，只是他的石油来路有点不正。 怎么说呢，他的村子叫许家庄，离东营很近，离东营管辖地区只有二十多里，大家都知道那块有石油，这许家庄也有石油，只是地下储存不是很多，但并不妨碍许大本事与一些人搭上关系。 在这个有点混乱的年代，石油的开发，引出不少的胆大包天的人出来，那就是“油耗子”，这可是一本万利的事情，也是犯法的事情。 可这玩意来钱太快了，随着国家快速发展，大量机动车辆，大量的工厂需要大量的石油以及衍生物，好多村庄都是集体作案，整个村子全是偷油的，也许以为是法不责众，又或者是侥幸心理，或用鱼鳞袋子一袋袋的偷，或者截断输油管道大肆盗取，更有不法分子，直接金钱开道，内外勾结。 许大本事倒不是偷油，他是炼油，没错，他在乡镇边上建了一个炼油厂，少部分石油从正规渠道购买，更多的是石油来源则是油耗子。 这两年，生意越做越大，成为整个乡镇的首富，因为会来事，乡镇上下打点一个遍，政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赚的盆满钵满，这时候已经有人喊他“许百万”了。 他有一个女儿，叫许秀青，和孟毅同岁，上一世，两人在初中还是同班同学，两人并没有什么感情纠葛，只是普通朋友，但许秀青和孟毅的铁哥们耿灵辉谈过一场轰轰烈烈，又短暂的恋爱。 这许秀青长的还可以，高挑，自然卷的短发，就是脸上好多青春痘痘影响了她的颜值。 她和她老爸许大本事的做派如出一辙，都是非常理智，见好就收，绝不被感情左右的人。 在初中时，她与耿灵辉如胶似漆，但上了高中，马上与他提出分手，理由就是:感情需要物质条件为基础，两者家庭差距太大，不想耽误耿灵辉。 耿灵辉一个纯情小白，始终不明白，许秀青怎么能说出如此淡定的理由…… 第二十九章小孩作妖 等孟爱民到了许大本事的炼油厂时，人家早就等在大门口了。 又矮又胖的许大本事，大热天的穿着西装，腆着肚子，看到孟爱民，呵呵笑道:“爱民，来了，快进屋里凉快一会，俺前两天在办公室装了一台空调，可凉快了！” 孟爱民腼腆的说道:“许叔，俺就不去了，俺爸和你说了吗？他让俺租一辆货车。” “知道，知道，刚才你爸在电话说了，但是他也没说太清楚，租车是干嘛？运石油吗？俺早说了，只要经销商想采购柴油，还有机油，从俺这里买就成，还用到别处买？俺一定会给一个最低供货价格，还有回扣呀！呵呵……”许大本事笑的笑一个弥罗佛，人畜无害。 孟爱民也傻傻的笑着:“你这事和俺爸说去，俺可做不了主，俺今天的任务就是开一辆车走……” “你这孩子，还真是嘴巴严，这是钥匙，车里加满油了，你放心大胆的开！”许大本事以为孟爱民不愿意交底，也没有勉强，他可是一直在找机会与孟之林建立商业来往。 供销社作为当前社会最庞大体量的商业组织，孟之林这个经理的排面还是很强大的。要是到明年国家正式出台文件，粮票取消，他这供销社经理也许就不那么值钱，但是现在，但凡想经商，就绕不过供销社的庞大身躯。 在前段时间，许大本事就让人给孟之林递话，想把自己的柴油，汽油等物资摆到供销社销售，而孟之林有些看不上许大本事这些东西，总认为他的产品来路不正，于是很委婉的拒绝了。 现在孟之林给他电话，说租一辆货车，这让许大本事又有了希望，只要把产品送到供销社，他就不怕有关部门查自己了。 许大本事并没有太纠缠孟爱民，这让他轻松的开走了一辆四轮货车。 他开着货车一路到了孟毅，碰到高淑华，把事情说了一遍，也知道二叔孟之兴还没回来，就把货车停在院门外，拿起锄头和孟玉荣他们下地除草去了。 在吃晚饭的时候，孟之兴才拖着疲惫而又亢奋的身躯回到家。 他一进屋门，看到孟爱民就呵呵笑着:“爱民，你也在呀！刚才看到货车停在门口，就知道你在这里！” 孟爱民从马扎上站起来:“叔，俺爸让俺给你开车！” “爸！”“爸！” “孩子她爸，回来了，爱民早就来了，都和俺们干了一下午活了！”高淑华笑着说道。 孟之兴点点头:“爱民，辛苦你了！” “应该的，叔，就是锄草而已，比在供销社自在！嘿嘿……”孟爱民傻笑道。 “嗯，等这事完了之后，俺给你弄台大彩电，让你结婚时场面场面！这可是俺答应大哥的！哈哈……”孟之兴大声说道。 “啊！真的呀！叔，你这话可算数！”孟爱民激动的说着，他差点蹦起来。 要知道，即使14寸的黑白电视也需要500到700块钱，而没有名气的17寸彩色电视机则需要两千块钱以上。牌子货，进口货价格更高，动辄上万元。 孟之兴从裤子里掏了几下，拿出三摞大钞，其中两摞整整齐齐的，一看就是两万元，他把钱往八仙桌上一搁:“看，这是你二叔今天的货款，二万四千多！” “哇！二叔，你能耐了，俺除了在供销社进货时，看到这么多钱，还没见过谁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呢！”孟爱民崇拜的看了看孟之兴，又把目光死死的盯着这一大堆钱币。 高淑华不乐意的拍了下孟之兴:“爱民是自家孩子，你显摆啥呢？” 转头对孟爱民说道:“爱民，你叔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来钱的门路，出门后可不能向外人说咱家挣这么多钱，会有人眼红的！” “婶子，俺知道……”孟爱民猛的点头，他在供销社待了一阵子，见过的人也多，自然知道一些道理。 孟之兴笑呵呵的把钱收起来:“今晚，咱爷俩喝一杯，要是往日俺可不敢喝酒，你来了，俺就放心了！” 孟爱民:“俺开车，还是算了吧！” 高淑华已经拿出一瓶酒，劝道:“爱民，你叔高兴，就陪他喝一杯，你到明天早晨才开车，一会儿睡一觉，到那时酒早就醒了，不碍事的！” 孟爱民一想，也就同意了，点头:“那，俺和二叔就喝一杯，可不能多喝！” 孟之兴笑着说道:“你想多喝，俺可没准备那么多酒，等你结婚时，俺才让你多喝，哈哈……” 一说结婚，孟爱民有些羞涩的直低头傻笑。 孟之兴与孟爱民喝着酒，聊着天，其他人吃饱了饭，就开始忙活起来，整个小院也热闹起来。 孟毅家热闹，孟云涛家更热闹，只见好多家长领着孩子，正在和新顺的老婆在吵架。 “你家云涛太不是东西了，哪有这样的，这么大的长虫（蛇）挂在路边，俺孩子都被吓的，晚上饭都没吃！” “就是呀！俺家也是，俺孩子从小就胆子小，你看看这精神多差，准时被吓的掉了魂了……” “新顺家的，你快把你家云涛喊出来，俺倒是看看谁给他的胆子！” …… 大家七嘴八舌的嚷嚷着，新顺家的一点不杵，掐着腰嚷嚷着:“都吵吵啥，这事又不是俺家云涛自己干的，你们咋就找俺一家！” 一个妇女站出来:“谁不知道是你家云涛领的头，那些孩子整天跟在他身后，搞得好像黑社会大佬！” 新顺家一听不乐意了:“你说谁是黑社会，俺家云涛最乖了！” 另一个妇女冷笑着:“最乖，这是俺听到的最大的笑话，他哪里乖了，不是偷鸡就是摸狗，是诡都嫌弃的孩子，尿尿都冲米羊（蚂蚁）窝的坏种！” “你咋这样说，偷鸡摸狗！谁偷鸡摸狗了，你可要把话说清楚，要不然我撕破你的嘴！”新顺家嚣张的喊道。 外边吵的不可开交，在屋里新顺拿着笤帚，指着云涛，气呼呼的嚷道:“你这熊孩子，咋这样不懂事呀！咋能把长虫悬在路上！你打死你！” 云涛也一点不怕他爸，往炕上一趴着还把自己的屁股露出来，大声喊道:“你打死俺吧！打死俺吧！” “气死俺了！气死俺了！俺打死你！”新顺高高举着笤帚，气的手直哆嗦，但是笤帚一直落不下来…… 第三十章群众中有坏人 新顺家仗着泼辣，死不认账，把所有人都骂跑，刚一进屋，就看到新顺拿着笤帚想打孩子，于是上前一步，夺下笤帚对新顺嚷嚷道:“你没本事，拿孩子撒什么气？” 转身抱着云涛安慰道:“儿子，咱不怕，有娘在，你爹不敢怎么着！” 新顺被气的胸膛里想插了气管子“呼呼”直响:“你就宠他吧，你看看！还有一点人样吗？” 新顺家自然不乐意:“咋没人样，云涛不就玩玩长虫吗？那些被吓的孩子，那是胆小，俺云涛咋不怕？还敢捉长虫。 俺看这孩子比你小时候有出息，你整天就知道跟在孟之兴和小四屁股后面当跟屁虫！再看看咱儿子呢，整个二队上的孩子都当他的跟屁虫，俺可是和你说，这可是当官的材料……” “当官？他是那块料吗？”新顺耻笑道。 “就你这样诅咒自个孩子的爹吗？” “俺不和吵吵！”新顺说完，气呼呼的走了。 新顺家搂着云涛问道:“小，你咋这样大胆，咋想出这样的损招，以后可不敢用了，要不是你娘，你今天就被你爸打了，你知不知道？” 云涛也有这后怕:“娘，俺不会了！俺只是想吓吓春田家的云松，哪知道其他孩子跑过来！” 新顺家愣了一下:“你吓唬云松干嘛，人家有钱，咱家比不过，多亏春田没有露面，不然的话，你娘可承接不下来！” 云涛嘟囔着:“还不是孟毅给俺出的这招……” “你说什么？这是孟毅给你出的招，不是你自个想的？”新顺家有些惊讶的问。 “不是呀！他让俺喊他爷爷，他才支的这招。你还甭说，这孟毅真聪明，只一招就把云松给吓趴下了……”云涛用佩服的语气把孟毅给暴露了出来。 可是新顺家听了，觉得这准是孟之兴在报复自己上次去孟毅家的闹腾，试问，一个没自个孩子聪明的孟毅能想出这阴损的招数，聪明如斯的云涛都没想出来。 到了第二天凌晨三点多，孟之兴和孟爱民收拾好，把十多个塑料桶装上货车就出发了。 他们一路向北，六百多里路，早晨车辆很少，道路比较顺畅，行驶了五个小时，上午九点多就到了大兴。 孟之兴到了车站，就给刘老板去了电话。 交货时间大大提前，这让刘老板很开心，在电话里夸了孟之兴几句，没过半小时，乘坐着货车就到了汽车站。 双方说了一会话，很快就完成了交易，这次数量比较多，孟之兴拿到将近五万的货款，等刘老板离开后。 孟之兴拿着一大包钱，坐进货车，高兴的对孟爱民说道:“爱民，想吃啥，咱们先去吃饭！” 孟爱民还在震惊这钱来的太容易，一时没有回答，孟之兴继续说道:“咱好不容易来到燕都脚跟地下，还没好好逛逛这大都市呢，要不咱们开着车转一转？” 这时孟爱民回应道:“叔，咱们还是去银行吧，这么多，拿在手里太吓人了！” 孟之兴一拍脑门，懊悔的说道:“哎呀！俺咋没想到呢？对，咱去银行，把钱存起来！以前俺没钱，从来不去银行，要不是你说，俺还想着把钱藏在家里哪个地方呢！” 孟爱民毕竟在供销社待过一段时间，也和会计去镇上的信用社存过货款，对银行流程挺熟悉:“叔，你带身份证了吗？存钱需要身份证的！” “带了，俺妹夫很早就提醒俺，出门在外一定要带好身份证。” “还有呀！叔，存在银行的钱，异地取款的时候需要手续费的。” “啥？还需要手续费，多吗？” “还真不少呢？” “啊，这样呀，要不，咱回蒲城，把钱存在当地？” 孟爱民点头:“那也行，咱们现在就走，等到家也就中午头，还能睡个中午觉。” 于是两人在路边简单吃了碗炸酱面，急匆匆的上了路。 孟之兴通过这次银行存钱的事情，才发现自己对于商业一窍不通，只所以能挣到钱，可以说全凭运气释然，还有先人一步，他意识到这一点后，在路上就不断地询问孟爱民一些关于商业的事情。 孟爱民虽然不是很精通，但好歹跟着父亲在供销社待了几年，一些基本常识还是有的。 等他们开车去了蒲城，直奔当地银行，在孟爱民的指导下，孟之兴磕磕绊绊的走了一遍银行存款程序，拿着崭新的存折走出银行大厅对孟爱民说道:“这存钱太麻烦！” 孟爱民笑了笑:“但是他安全呀！行了，叔，多跑几趟银行你就全明白，咱们也不要多待了，俺婶还在家等着呢，咱们赶紧回去吧！” 于是两人风风火火的开了二十多分钟的车，回到孟家庄。 此时已经下午二点多钟，好多人在树下乘凉，看到孟之兴坐着货车，大老远的打招呼与他招呼，孟之兴也开心的伸手示意，一些孩子更是跟着货车一路追赶，好像碰到一件非常稀奇的事物。 这时候的村民还是挺朴实，虽然知道孟之兴最近收购消息牛赚了点钱，但不知道具体数目，自然不会眼红，说一些阴阳怪气的话。 但是孟春岭却不在此列，因为他前段时间一直在惠滨地区打工，对于日新月异的社会深深的震撼，对于金钱的欲望比其他村民要强烈很多，因为某种原因，过了年和媳妇回到孟家庄，并没有入城打工，地里的活不愿意干，一直在琢磨着怎么挣大钱，孟之兴收购消息牛的第一天，他就注意到了。 但是他好高骛远，一直觉得村民都是愚蠢封建的，当然他堂哥孟春田，他还是挺佩服的。 他一开始也不觉得孟之兴能赚到什么钱，直到昨晚媳妇给他算了一笔账，他才意识到，这几分几分的利润聚少成多，利润还是很客观的。 他从村东头走到村西头，正好看到孟之兴坐着货车进村，就上前拦住。 孟爱民突然看到春岭出现在车前，一个急刹车，货车吱的一声停在那里。 孟爱民气呼呼的探出头:“春岭，你找死呀！你知道这多危险呀！” 孟春岭今年将近三十岁，比孟爱民大了不少，抱着胳膊，不乐意的嚷道:“孟爱民，俺好心和你打招呼，你咋不识好歹？” “嘿，哪有你这样打招呼的？”孟爱民气愤的喊道…… 第三十一章下一步 孟之兴看到爱民与春岭吵吵起来，于是拍拍孟爱民的肩膀:“咱到家了，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累的要死，和他吵吵个什么劲？” 爱民嘴里嘟囔着，就开始发动货车，觉得不应该搭理这个讨厌的家伙。 孟春岭看到爱民不理自己，用小拇手指头挑了挑额头前的长发，自觉很帅气的绕过货车车头，走到副驾驶的位置，仰着头与孟之兴说道:“金生，听说收购消息牛挺赚钱，带带俺呗！” 孟之兴看他流里流气的样子，有些无语，正在打火的孟爱民，暴脾气一下子上来了，用手指着春岭破口大骂:“你算个什么吊玩意呀！没大没小，你是洪字辈，俺叔是之字辈，你连爷爷都不叫，还直呼俺叔的小名，咱村里咋出来你这个混账……” 春岭抬头斜眼看着孟爱民:“这都啥年代了，还这么封建，到了城市，谁知道谁呀！再说俺名字也没洪字呀！谁知道你说的辈分是不是瞎编的？” “你名字没有洪字，那是你出生在特殊年代，你家大人有特殊的考虑，你没见你堂哥春田的孩子，在名字中间都加了一个云字吗？真是不敬祖宗的垃圾……” “你说谁垃圾呀，爱民，你说话放干净点！俺可是告诉你，俺在城市里可是混过得的！” “切，惠滨地区算什么大城市，赶的上燕都，魔都，深圳，汕头吗？你既然在大城市混的好，干嘛回孟家庄，难道是混不下去了？呵呵……”孟爱民讽刺的说道。 “你说谁混不下去了！你可不要瞎说！俺春田哥给俺找了一个工地，俺可是管着上百号人，俺能混不下去？俺回孟家庄只是为了图清净！” “这话说出来谁信？这都夏天了，一年都过了大半了，你图清净能图到过年？” “俺赖的和你叫，俺就是想问问金生收购消息牛的门路，大人说话小孩甭插嘴！”春岭一副嫌弃的看着爱民喊道。 孟之兴呵呵笑着:“春岭，爱民比你小，你说他是孩子，不愿和他说话，在俺看来，你比俺小，俺看你也是孩子，所以俺也懒的和你说，”他转头对爱民说道:“走了，爱民！” “你……”孟春岭被孟之兴说的，脸红脖子粗，拿手指着对方，想说几句狠话，但是爱民已经发动了货车，一踩油门，从他身边快速通过。 他望着离去的货车，狠狠地跺脚:“两个不知好歹的穷种地的，看不起谁呀！” 随后嘟囔着:“俺还是去问问春田哥，让他给俺赞助，俺也要收消息牛！” 孟爱民把车停在二叔的大门口，停下货车说道:“叔，这个春岭真不是好东西，不就是出门打了几年工，在外地找了一个媳妇吗？他有啥呀！” “算了，爱民，他只要不妨碍咱们赚钱，管他说什么，一个小人而已！”孟之兴安慰道。 孟爱民想了一下:“叔，你可要小心这家伙，他要是联合春田也收购消息牛，还是有些麻烦的！” 孟之兴点头，随之说道:“春田是个明事理的，从前些年做钢材生意发家后，一直对俺毕恭毕敬的，没见他嚣张过，俺觉得，他不会参与进来！” “那也要小心一点，俺听三叔说，最近村子要选大队书记，这个春岭就报了名，还夸下海口，说带领乡亲们开厂子赚大钱，听说已经有了不少簇拥者！” 孟之兴撇撇嘴:“就他？一个二流子，要是俺选村长，要选也选连锤（孟之龙的小名）这样的大学生。” 这时高淑华听到货车的动静，带着孩子从大门里走出来，看到真是孟之兴到家了，高兴的说道:“孩子他爸，今天回来的这么早？” “婶子！”孟爱民从车上跳下来，与她打招呼。 “爱民，累了吧，快进屋休息一下，俺给你泡茶，做饭！” 爱民摆手:“不用了，婶子，俺和二叔在路上吃过了，俺就不去屋里了，俺回去看看俺娘。” “怎么也喝碗水呀！开了这么长时间的车……” 孟之兴打断:“行了，你就甭唠叨了，让爱民回家休息吧，等晚饭时，再叫他来家里吃饭！” “那也成！”高淑华点头，同意。 此时孟毅正努力的把孟玉英和孟胜举到货车车斗里，他看到货车空荡荡的车斗，嚷嚷道:“咋回来的是空车呀！啥也没有！” 孟爱民听了哈哈大笑:“毅崽，想吃好的？这次和你爸回来的匆忙，等下次俺逛逛燕都，给你买糖果！” “爱民哥，俺才不稀罕这个呢，俺是觉得，你们好不容易开着货车跑了一趟燕都，怎么也满满的拉一车货物呀！这样跑一趟空车，真费油，也不知你咋想的？”孟毅翻着白眼说道。 “嘿，你倒是说说拉什么货物？城里的东西贵的要命，没有找咱们运输的，咱拉回货物怎么处理，自个卖呀？” 孟毅理所当然的说道:“当然是自个卖呀，要是销量大增，还可以搞批发，至于拉什么货物，当然是什么稀奇，就拉什么啦，要数起来，可就多了，像手表，收音机，时髦的衣服，好用的生活用品，香皂，洗发水，沐浴露，就是拉一车卫生纸回来，也能赚钱呀！” 爱民狐疑的问:“这些东西能赚钱？” “嘿！爱民哥，你好歹在供销社待了几年，这么没有经济头脑吗？咱就拿电子表来说，在南方也就一两块钱，在燕都能卖到七八块钱，质量好的，卖的更贵。要是到了咱这样的小地方，你卖十五，二十块钱，还是有人买的！现在城市电视机越来越多，收音机的价格会越来越低，咱这小地方还看不出来，你要是低价搞到收音机，一定会大赚一笔……”孟毅越说越带劲，足足说了五分钟。 孟爱民大大的眼睛就这样，惊讶的挣得老大，好半天才露出懊悔的神情，对孟之兴说道:“叔，俺觉得毅崽说的在理呀！下次咱们搞一些东西，让俺二哥和爱忠哥摆到集市上卖一卖，弄不好又是一来钱的门路，这可是长久的买卖……” “你甭听孩子瞎说，他知道什么呀！城里的衣服啥的贵的要命，咱这穷乡下能卖的起？”孟之兴不屑的问道…… 第三十二章挑拨 要不说孟之兴没有经济头脑呢，在他潜意识里，城里的东西好是好，但是花里胡哨的，价格太贵，在农村根本没有销量。 时代在变化，农村虽然比城市变化小，随着入城打工的人越来越多，电视机的普及，电影播放数量的增多，农民也小心翼翼的开始接受这个日新月异的大时代。 一些胆子大的，开始做一些小买卖，不再满足于那一亩三分地。 时代在变，而且会越来越来，跟不上节奏的，会很快发现自个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孟之兴嘴上训斥孟毅，心里却暗自琢磨，等下次去燕都，少带一些商品回来，试一试，万一挣钱了呢？ 不提孟毅一家如何，单说孟春岭没有在孟之兴这里讨到便宜，直接去堂哥春田家里。 他径直推开屋门，看到春田在那里喝茶，就一屁股坐在对面沙发上:“春田哥，闲着呢？” 春田抬了抬眼皮，没搭理这个命比天高的堂弟，依旧悠闲的喝茶。 春岭也不在意，继续说道:“春田哥，你知道村西头的金生吗？听说收购消息牛，发了财，现在都开上货车了！” 春田对着脚下呸了呸，吐出几根茶叶根:“人家赚钱，那是人家的本事，你眼红什么！难道我没给你机会吗？几年前，你想出去打工，我就用人情给你求了一个工地做饭的交差，可你倒好，和包工头合起火来克扣工人的伙食，要不是人家看俺的面子，早就揍死你了！” 春岭有些不乐意的说:“春田哥，说这个干嘛，不就是一个做大锅饭的吗？你要是真给俺机会，咋不让俺承包工地呀，这才是大买卖！” 春田一听火了，一拍桌子，点着他的鼻子骂道: “你啥玩意呀！就你这样的熊玩意还承包工地，你咋不上天呀！俺只是一个给工地供货的，你以为俺的面子多大呀，卖钢筋的人多的是，到了城里一抓一大把，俺没让你搬砖，已经对得起死去的大伯了！你要是嫌弃俺不够关照你，你大可去找旁人，看人家待见你吗……” 看到春田发火，春岭嬉笑的赔不是:“春田哥，俺错了还不成？你别生气，消消气，俺没看到嫂子？” 春岭转换话题，让春田立马消失，往沙发一靠:“还不是昨天你大侄子云松被吓到掉了魂，你嫂子带着他去隔壁村请老神婆叫魂去了！” “这村西头出刁民，带出的孩子也淘气的不行，你说是不，春田哥！” 春田眼睛一瞪:“你不要满嘴喷粪，村西头可是好多上辈，你得尊重人家！” “你不就是怕孟之林一家吗？你怕他干嘛，他就是一乡镇供销社经理，又不是啥大官，咱们家可是有关系的，俺可是看到你与县里的大官吃吃喝喝，如同亲兄弟……” 春田一听这个，就知道他是个眼皮子浅的，哪里知道里面的道道，县里的人找自己吃饭喝酒，就是为了打秋风，白占自己的便宜，这个春岭还以为是好事，这让春田对他很失望，都有些后悔支持他参加村里的竞选了。 要不是有他这个孟家庄首富支持，老村长会答应孟春岭参选，凭什么呀！就凭他媳妇长得妖里妖气吗？ 正在这里，春田家领着白白胖胖的云松打开屋门走进来，正想对春田说些什么，看到春岭在场，就刹车，随意的打着招呼:“春岭也在呀！” 春岭笑着站起来:“嫂子，你回来了，俺侄子好了吗？” 春田家低头看了一眼有些萎靡不振的云松叹了一口气:“人家说云松果然是掉魂了，让俺傍黑天，到村口喊一喊，然后把他穿的鞋子或者衣服丢在沟里……” “哎吆！俺可怜的大侄子，俺听说昨天被吓到的孩子不少，还是新顺家云涛搞的诡？” 春田家看了一眼自己男人，说道:“今天俺碰到新顺家了，听她的意思，云涛只是做事的，幕后还有人指使！” 春田翻了翻眼皮，没有接话，这都是小孩子的事情，他懒得去管。 春岭却很上心，急忙问道:“嫂子，是谁指使的？心眼咋这么坏，弄一条长虫挂在路上吓人，太损了！” “还能是谁，就是村西头金生爷爷家的孟毅呗！”春田家说道。 “原来是孟之兴家呀！这种穷的叮当响的落魄户，刚挣了点钱，就开始作妖了！”春岭夸张的喊道。 春田点了点桌子: “你说谁落魄户呀！人家金生爷爷以前家里是不太好，但做事却大气，北边胡同的四哥孟洪祥为了孩子求到他身上，金生爷爷二话不说，就把家里仅有的380块钱拿出来，这就让俺佩服，俺春田就没碰到这样的好哥们！再说都是小孩子淘气，关大人啥事！” 春岭完全不赞同:“春田哥，你不清楚这些没钱人的心里，老话说穷大方，越穷越大方，他这是傻，为了面子而已，你佩服他干啥？” 春田突然站起来，用手一点门外，大声喊道:“你给俺滚出去，四六不懂的玩意，你这几年算是白混了，整天掉在钱眼里了！” “春田哥，你这是干嘛？俺哪里说错了吗？嫂子，你看看俺哥……”春岭向春田家投去求情又无辜的眼神。 于是春田家对自家男人说道:“孩子他爸，你好好和春岭说话，他有一点倒是没说错，金生爷爷家的孟毅太坏了，你改去他那里说道说道……” “说道啥？不就是掉魂了吗？多大的事呀，小孩子吓到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哪个孩子没被吓到，又没掉一块肉，俺看最主要的是云松胆子太小了！” 春田家一听，不乐意了，拉着云松往里屋走:“真是不可理喻，竟然不心疼自家孩子……” 春岭待在这里，也觉得没趣，赶忙对春田说:“春田哥，没事俺回去了，等有空了，再找你……” 春田没搭理他，春岭讪讪的从他屋里走出来，往家里走去，嘴里还嘟囔着:“最近孟之兴家大人小孩的很跳呀，最烦人的是他兄弟孟之龙，一个臭老九还和俺竞争大队书记，什么玩意呀！” “春岭，你嘴里嘀咕什么呢？” 一道声音突然传入他的耳朵，他吓了一跳，抬头一看，竟然是自己媳妇白春花…… 第三十三章偷窥 孟春岭与白春花是在一家歌舞厅认识的，当时白春花长得妖娆，在歌舞厅给人家当伴舞，流连在各种男人之间。 孟春岭没见过世面，被包工头带到歌舞厅见世面，一看白春花，就迷的不要不要的。他头脑一发热，就决定追求白春花，当时白春花以为他是干工地的大款，两人就郎情妾意的在一起了。 其实在白春花和他在一起，一开始也是逢场作戏。 没过多久，一个地头蛇大哥想包养白春花时，孟春岭与对方发生了冲突，当然孟春岭并没有能力保护白春花，他也不是什么大款，花的钱也是克扣伙食得来的，孟春岭被打之后，就和白春花一商量，先回农村躲避一阵子，等到了孟家庄，白春花才发现孟春岭其实就是一穷光蛋，但她一时没想好去哪里发财，就暂时蜗居了下来。 孟春岭看到白春花，就嬉笑着走过去:“春花，你不在家凉快，大热天出来干啥？” 白春花翻了一个白眼:“还凉快，家里连风扇都没有，还不如大街上凉快呢！我说春岭，咱们啥时候回城里，破乡下我是待够了！你要是不走，我自个就走了！” 孟春岭陪笑道:“俺这不是在找来钱的门路吗？你也知道，在城市里生活没钱寸步难行！” “你倒是快想办法呀！对了，你真想当大队书记？” “切，俺当大队书记？那都是骗人的，俺就想着多捞点钱，如果没钱，白送给俺，俺都不要！”孟春岭不屑的说。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真喜欢待在这破地方呢？” “哪能呀！对了，春花你刚才去干嘛了？” “我刚才去小卖铺打了一个电话……” “打电话，给谁？”孟春岭有些紧张的问。 “还不是为了你的生意！” “我的生意？你是说收购金蝉的事吗？” “是呀，我和你讲，我以前有个舞伴，叫梁君，大家都喊他梁子，以前还追过我呢，不过现在人家跟了一个大哥，干砂石料发了财，应该看不上我了！可怜的我呀！”白春花孤芳自赏的说道。 “是不是在歌舞厅看场子的小混混？黑黑的！”孟春岭眼睛有些发红的追问。 “就是他，你吃醋了？咯咯……”白春花笑的身躯前后摇曳，像在半空飞舞的柳枝。 “你……”孟春岭看到她这模样，就像扬起巴掌给她一耳光。 “咋？你还想打我？”白春花眼睛一瞪，死死的看着他。 孟春岭有些颓废的低头，落下胳膊:“没……” “看你这熊样！我还不是为了你，那梁子有个大哥，在惠滨地区可是真正的大哥，人家上面有人，整个菜市场都是他在收管理费（保护费），你真要收金蝉，还不是求到他面前，我可是在给你打前站……” “真的？”孟春岭惊喜的问道。 白春花装作不高兴的样子，一撇嘴巴:“假的！” “哎呀，好老婆，俺错了，还不成吗？俺给你陪不是，走，回家，俺给你洗衣服，全自动的！”孟春岭搂着白春花的小蛮腰，嬉皮笑脸的说道。 “稀罕！老娘这几天手洗，锻炼身体！” “别呀！你看这白嫩嫩的小手，要是出了茧子，我可是要心疼的！” 孟春岭与白春花打情骂俏，浑然没注意到一段块要倒塌的墙后面有几双眼睛正全神贯注的注视着他们。 越过土墙，就会发现，这是几个孩子，为首的正是孟云涛。 他嘴里念道着:“手，立忠，你看春岭的手摸到了！” 立忠哭丧着脸:“云涛，你说就行，干嘛摸俺，一摸俺，俺瘆得慌！” 云涛挺尴尬的，有些恼羞成怒，抬起脚，一脚把他踢翻:“滚，谁摸你了，你少来恶心俺！” “哎吆！”立忠身子一歪，就把富柱给带倒，两人滚在一起，动静有点大。 孟春岭与白春花都听到了，立马脸色大变:“他娘的，哪个狗日的在那边偷看！给老子站出来！” 孟云涛赶紧拉起立忠和富柱，带上其他的小跟班，溜之大吉。 等骂骂咧咧的春岭走过来时，只看到几个小孩的黑黝黝的脏屁股。 “一群熊孩子，正天不学好！什么玩意呀！”孟春岭扒着墙头，冲那边咒骂着。 “春岭，谁惹你了？大晌午的骂啥呢？” 这时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从胡同头响起。 孟春岭转头一看，一个四十多岁，穿藏青色衣服，腰板笔挺的男人闪现在胡同道，他手里还牵着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微胖，就是有些腼腆。 孟春岭一看来人，马上笑着说道:“四哥，是你呀，你这是和莹莹去哪里吗？大中午的也不休息？” 这男子正是孟之兴的好哥们孟洪祥，他笑了笑:“俺兄弟金生爷爷，叫俺去喝酒，这好长时间没见了，听说他发了财，俺去望一眼！” “嘿，四哥，你这称呼够别致的，又是爷爷，有是兄弟的！”孟春岭笑话道。 “咋？不行吗？辈分上他是爷爷，个人相处他是俺兄弟，这叫两不误，你懂个锤子呀！”孟洪祥横了他一眼说道。 “这行不行的，俺可管不着！你是谁呀，五大队的扛把子，咱可惹不起！” “什么扛把子？说的哪里的黑话？” “嘿嘿，四哥，香江电影看过吗？哪里称呼老大，都叫扛把子……” “去一边的，进了一趟城，学的四六不靠，说个话，让人听了都觉得不是啥好味！小心俺揍你呀！” “嘚！怕了您了！”孟洪祥说着，上前拉着白春花快速离去。 白春花有些不开心的问:“你怕他啥呀！” “这个你不懂，这孟洪祥弟兄七个，他家里青海打架又是个武峥的，打起架不要命，他在五大队就是一霸，就是全村其他人也不愿招惹他……” “他看起来挺斯文的，可不像种田的，倒是像一个斯文人！”白春花说道。 “那你就看错了，这样看起来不凶的人，恨起来才可怕！” …… 孟洪祥看到莹莹对白春花敢兴趣，也许觉得她长的好看，不像村里的人，就多看了几眼。 孟洪祥拉拉闺女的手:“莹莹，咱不看他，这样的女人不是好东西，以后可不许学他，知道吗？” 莹莹扬起小脸，懵懂的点头:“嗯……” 第三十四章淘气 孟洪祥去孟之兴那里，倒不是为旁的，就是担心他被人骗了，要知道孟之兴可没有什么经商的头脑， 他听其他人说孟之兴在收购金蝉时，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第二反应就是好兄弟被骗了。但是他没有在第一时间跑过去阻止，就是有些侥幸:万一真挣到钱了呢？ 这件事过了三四天，孟之兴的收购力度越来越大，都好几千好几千的往上增加，他实在忍不住，就带着小女儿，想跑过去问道问道。 等他到了孟之兴家时，孟之兴正躺在门洞子里睡觉。 孟毅等几个小家伙也躺在哪里，因为这里有过堂风，比屋里凉快多了。 孟洪祥看到一辆货车停在那里，几个小孩也不怕热，在车斗里爬上爬下，玩的不易乐乎。 孟洪祥用脚踢了踢呼呼大睡的孟之兴:“醒了，金生，醒了！” 孟之兴懵懵的睁开眼睛:“我去，小四，你咋来了？” 他说着从鱼鳞袋子上坐起来，和蔼的对莹莹问道:“闺女，你咋没上学？” 莹莹腼腆的把头藏在孟洪祥的大腿后面，偷偷打量着这个胖乎乎的家伙。 “这孩子怎么越大越害羞了，四儿，你这样带孩子可不成，让她多和其他小孩一起玩，俺家孩子多，热闹，留她住几天，就能改改她这性格！” 孟洪祥连忙拒绝:“那可不成，莹莹可是俺命根子，俺可不能留她在你家里，你就甭想了！” “嘚，算我没说，对了，你咋大晌午的来了？”孟之兴问道。 “都快五点了，还晌午，你家晌午是五点呀！”孟洪祥笑着说。 “五点了吗？” “可不是咋得！对了，这货车是谁的？”孟洪祥拿手一指货车问道。 “嘿，嘿，四儿，爷爷我发财了，你知道吗？”孟之兴得意的说。 “啥？发财？我没听错吧，难道这货车是你买的？”孟洪祥吃惊的问。 “那倒不是……” “你刚才一说，吓了俺一跳！” “这就吓你一跳，你这不行呀！四儿，俺也不打什么嘴官司了，趁着有空，俺置办两个菜，咱哥俩喝点，俺给你汇报汇报……”孟之兴提议道。 孟洪祥想了一下，点头同意:“成，简单点，俺去把新顺喊来，咱俩喝酒没意思……” 孟之兴接话:“喊新顺让孩子去就成，哪还让你亲自去请他，俺侄子爱民在家，最近他给俺开车，一并叫来！” “那就叫呗，这是你家，你做主，俺不和你计较！”孟洪祥笑呵呵的说。 于是孟之兴就把孟毅给叫了起来，让他去跑腿，还让他手里塞了十块钱，让他在路上去小卖铺买一些花生米，鱼罐头等下酒菜。 孟毅嫌天热，不乐意去，但架不住对方是老子，只能带着两个小只去执行任务。 孟毅先去请人，最后去了小卖铺，随便给小个小只买了一些瓜子等零嘴，悠悠荡荡的回到家。 这时一张小桌支在大门洞里，孟洪祥，孟爱军，新顺坐在一起聊天，作为东道主孟之兴正拿桌子上的吃食逗莹莹与云涛。 高淑华一手端菜，一手拿酒瓶:“小四儿，你好久没过来了，这就还是金生专门给你留的呢？” 孟洪祥，孟爱民赶紧站起来，一人接菜，一人接酒。 孟洪祥呵呵笑着:“金生奶奶，不用这么破费，俺不是外人！” “四儿，你坐着就成，”孟之兴抬头望着他说。 孟洪祥把酒蹲在小桌上，随手撕开外包装:“俺可不敢，这可是奶奶，让外人知道了，说俺不懂事，呵呵……” “啥奶奶不奶奶的……”高淑华笑着说了一句，转身又回了厨房。 孟毅把下酒菜和剩下的钱往桌子上一搁:“爸，这是剩下的钱，你收好，俺去给你拿盘子……” 随之一只小手稍稍的往桌子上的钱摸了过去。 孟洪祥往着离去的孟毅说道:“金生，俺怎么觉得毅崽懂事了不少呀！” 孟之兴得意的一笑:“小树不修不直溜，上次他搞到两分钱，还买了糖，俺知道后，就狠狠用棍子揍了一顿，于是他就老实了！” “金生，你可真狠呀！呵呵……”孟洪祥用手虚点着他，笑着说。 孟之兴正想继续吹嘘自己的教育心得，就看到孟云涛捂着喉咙，长着嘴，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孟爱民坐在桌子对面，笑着问:“云涛，你这是做啥表演？” “咔咔，俺……被五分钱……卡住了……”孟云涛用手指着嘴巴，断断续续的说。 新顺担心孩子，扒拉着他嘴巴:“小，你嘴巴长大一下，给俺瞧瞧……” “啊……”孟云涛闻言，就努力长大嘴巴，可是嘴巴一动，那卡住的五分钱被他咽了下去。 新顺歪头往他嘴巴里猛瞅:“涛，俺咋没看到呢？” 孟云涛苦涩的说道:“爹，这五分钱被俺咽了……” 其他人还没说话， 这时孟毅正拿着盘子走出来，闻听，立马装作惊恐的说道:“哎呀！云涛，咱赶紧去医院，听说这硬币吃不得，吃了要得大病的！” 孟爱民也是爱热闹的，点头附和说:“是呀！是呀！俺听说，吃了硬币必须要动大手术，刨开肚子把钱拿出来，晚了可就麻烦了，还好，俺会开车，俺这就带你你医院，开膛破肚……” 他说的煞有其事，孟云涛信以为真，顿时被唬住了，抱着新顺的脖子:“爹呀，俺不动手术，不开肚子！” 新顺哭笑不得:“你这孩子，含硬币干啥！” 孟云涛眼睛水汪汪的:“俺只是看到桌子上钱觉得好玩，金生爷爷说偷钱打人，俺就放在嘴里了……呜呜……爹呀，俺不敢了……” “噗嗤……”孟毅努力忍住笑:“你还沉磨啥，还不快去医院，这钱要是泡了水会生锈，就会粘在肠子上，那时就晚了！” 孟洪祥凑热闹:“云涛，这里有菜也有酒，你想吃啥，就吃点啥吧，哎！反正是最后一顿饭，今天俺们大人都让着你，不和你争……” 孟云涛惊恐的看着孟洪祥，结结巴巴的问道:“俺这是要死了吗？” “哎……这事不好说呀！”孟洪祥忍住笑，低头摇头晃脑，装出一副惋惜的样子。 “孟毅，俺就要死了，你能给俺买香蕉吃吗？哇哇……”孟云涛大哭着，说出自己最后的愿望…… 第三十五章来自孟云涛的消息 孟毅此时恨不得弄一部智能手机，把孟云涛的此时的情景录下来，等他结婚时，放给他对象看，也不知他对象会咋想。 过了好长时间，窝在新顺怀里，吃的正带劲的孟云涛，脸上带着眼泪，还试不试的，冲不远处的孟毅得意的使眼色。 孟毅瞧不上他那损色儿，翻了一个白眼继续带着孩子玩耍。 没一会，张援朝带着刚刚放学的张玉燕也到了孟毅家。 于是，酒桌上多了一个张援朝，孟毅的玩伴多了一个张玉燕。 张玉燕看到孟毅身边多了一个莹莹，不乐意了，撅着嘴巴不说话。 孟毅开动脑筋，想了半天，吃惊着看着张玉燕，又小心翼翼的问道:“燕姐，不会是吃醋了吧！” 张玉燕小手捏着孟毅的腰间一点点软肉，左三百六十度，右三百六十五度。 孟毅苦着脸看着张玉燕冷冰冰的眼神，打了一个冷颤:我擦！这拧人是女人的自带天赋吗？她才十岁而已呀。 张玉燕这时候的相貌倒不是多漂亮，但是她的眼睛特别大，最有特色的是她的人中沟很深，导致她的上嘴唇呈现一种好看的弧度。 孟洪祥的小女儿莹莹是认识张玉燕的，他们都在村里的小学堂读一年级，暑假之后念二年级。 看到张玉燕，最终还是怯怯的打招呼:“张玉燕，我们……我们一起玩吧！” 张玉燕松开孟毅，立马变成笑脸，痛快的说道:“好呀！” 孟毅松了一口气:“大家一起玩，都是好朋友嘛！” 张玉燕猛的回头:“谁和你是朋友！莹莹咱们一起玩，不和男孩子玩！” 莹莹看了眼孟毅，轻轻点头:“胜崽不算的！” “再带上玉英，嘻嘻……”张玉燕说完，拉着莹莹往货车那边跑去。 孟玉英和孟胜正在货车车斗里玩的不易乐乎，看到张玉燕，高声呼喊张玉燕，让她上车玩。 莹莹刚才与其他人不熟，没好意思上车，现在张玉燕拉着，就开始往车斗爬。 两个女孩子爬了半天，没爬上去，张玉燕冲孟毅喊道:“你傻站干嘛，还不推俺和莹莹上车！” 孟毅有些无奈的跑过去，此时张玉燕非让孟毅蹲下，让她踩着肩膀。 孟毅对老话，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又有了新的理解。 这小孩子的脾气就像六月天，说晴就晴，没一会儿，就啥事也没有了。 孟云涛吃饱喝足，看到孟毅他们玩的热闹，也开始眼馋了，从新顺的怀抱钻出去，跑到货车下面，来到孟毅的身边。 “孟毅，咱们一起玩吧！他们女孩子在车斗玩，咱们去前面，玩方向盘，咋样？” 孟毅盯着他:“刚才寻死觅活的，现在吃饱了，就活泛了？” “嘿嘿，孟毅，你和俺玩，俺告诉你一个秘密！”孟云涛神神秘秘的说道。 “秘密？你有啥秘密？俺才不稀罕呢！” 孟云涛急了，捉着孟毅的手腕:“俺看到孟春岭和他媳妇……嘿嘿……” 孟毅立马惊奇的看着孟云涛:“可以呀！云涛，没想到你浓眉大眼的，竟然还有这爱好，可以呀！快说说看到啥了……” 云涛一看孟毅感兴趣，得意洋洋的把孟春岭与他老婆在大街上搂搂抱抱的事情，模仿了一遍。 孟云涛从小爱听说书，也喜欢模仿电视剧的情节，他说的眉飞色舞，激动之处，更是手舞足蹈。 孟毅听了半天，有些失望:“嗨，就这个呀，连亲嘴都没有！” 孟云涛惊恐的看着孟毅:“你竟然知道亲嘴！难道你与女的亲过嘴了！” 孟毅哭笑不得，忘了自己还是小孩的情况，连忙否认:“没有啦，没有啦！” 孟云涛长舒一口气:“还好没有，亲嘴会生小孩的，你要是有了小孩，一定不会和俺玩了！” “去你的，你的脑洞真大！”孟毅推了他一把。 “嘿嘿……”孟云涛傻笑了一会，又对孟毅说道:“收消息牛挺挣钱吧，孟毅。” “你问这个干嘛，咱们都是小孩，要钱干嘛？” “当然是买香蕉，火腿还有方便面吃呀！你不喜欢吃吗？”孟云涛问道。 “还行吧，这玩意吃多了，也就那样！”孟毅一副你见识短浅的模样说道。 “看样子，收消息牛是赚钱的，要不然你一定不会怎么讲！也怪不得春岭也想搞这个……”孟云涛非常笃定的说道。 “你是说孟春岭也想参与收购？”孟毅问道。 “是呀！他媳妇还打电话联系了惠滨那边，说是给菜市场一个叫梁子的人送货。” “梁子？” “嗯，他有一个大哥叫史……什么东，说是在惠滨混的人模狗样的……” “是不是叫史文东？”孟毅盯着云涛问道。 “对，就是史文东，孟毅，你认识这个人吗？” 孟毅摇摇头，脑海里开始极速转动起来，他怎么也没想到孟春岭竟然和史文东扯上了关系。 要说这史文东，孟毅可是如雷贯耳，上一世，他去惠滨打工，就常常听史文东的过往，后来好多年后，还大老远的看到过这个人。 史文东是60年代出生，他父亲曾在惠滨专区政协干过一把手，母亲在法院，可以说家庭不错，要是正常人的思维一定会觉得这孩子，上学后从政，起码在惠滨专区可以如鱼得水。 可这家伙脾气暴躁，又极爱交朋友，还常常标榜助危扶困，想当一个及时雨宋江的人物，于是他长大后，结交了无数狐朋狗友，最终一场朋友的攒聚，因为打架斗殴踩了两年缝纫机。 因为踩缝机，他彻底失去了政治前途，出来后，没有工作整天游手好闲，因为有父母庇护的原因，成为惠滨的地头蛇，菜市场，后来的工地，他都有涉足，最终96年左右，父母先后退休，他也在97年左右被安排了继续踩缝纫机，等他再次出来后已经到了2015年，那时的史文东已经两鬓斑白，开了一个饭店，安静的生活。 有人说，这人凶残没人性，也有人讲这人好交朋友，喜欢帮场子，就是交错了朋友，错收了小弟，其中那个叫梁子就在史文东进去后，快速接手了他的江湖地位，霸占着惠滨地区半数的砂石料供应。 梁君也在2014年事发，畏罪潜逃缅甸，还是在2015年被政府从缅甸强行押解回来，执行了死刑…… 第三十六章捣乱的人 孟之兴在酒桌上，把自己想开煤厂的事情说给张援朝。 说实话，张援朝一开始是吃惊的，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有这样的想法。毕竟搞煤厂，没有一定资金，小打小闹是不赚钱的。 都说钱是男人胆，孟之兴自从去了几趟燕都，胆子也大起来了，一个劲的追问张援朝支持不支持自己。 张援朝自然是支持的，他也不想做一个普通的矿工，整日去危险的坑道下面去作业，要是孟之兴能够成功，他也能沾一点好处，起码可以竞争一个销售经理当当。 前两天他去淄市，就是为了工作的事，哪里的情况并不是很乐观。 煤矿上自然还有煤，但需要深度开采，要知道这个煤矿在本世纪处，德日两国就在那里大肆开采，地表已经没有煤了，再开采就要深挖，深挖就意味着危险。 得到张援朝的支持，孟之兴高兴的趁着酒劲，就向他讨要女儿，要把张玉燕留下来给自己当儿媳妇，张援朝就骂孟之兴趁火打劫，说什么都不愿意，说是看看孟玉柱和孟毅以后谁出息，他再做决定，孟之兴又骂张援朝老奸巨猾，不见兔子不撒鹰。 其他人都笑的哈哈的。 天彻底黑下来后，这场酒宴才结束。 孟之兴去休息，家里其他人，一直忙活到第二天凌晨三点。 高淑华叫醒孟之兴，又伺候他和孟爱民吃了点东西。 两人吃饱喝足后，就开车出来村。 孟毅心事重重的躺在炕上，想着昨天从孟云涛那里得到的消息，思索着春岭会不会真的参与收购消息牛的事。 想着想着，就迷迷瞪瞪的睡着了。 等到了第二天，孟毅醒来已经上午十点多钟了，家里没有人，他跑到厨房，看到大锅里还温着馒头和咸菜。 简单吃了一个馒头，孟毅就跑到春岭家看了看，发现他家锁着门，就一路跑到了西瓜地，看到大姐和母亲正在给棉花去茬，于是前去帮忙。 一点多钟时，一家人才从地里回来，吃了饭，午休。 下午三点多钟，一人家又去西瓜地干活干到六点多。 等回到家时，父亲早已经回到家。 孟毅洗了洗手，和孟之兴打了一个招呼:“爸，四队的春岭也想收购消息牛，你听说了吗？” 孟之兴喝了一口水，不在意的说道:“他收就收呗，咱们还能拦着吗？” 孟毅嘬了嘬后槽牙，有点恨爹不成钢:“这东西是有数的，他加入进来，势必影响到咱们，万一他提高价格，你也提到价格吗？” “呵呵，那你说咋办？他提高价格，咱们也提高呗！” “爸，咱要是提高价格，乡亲们会不会认为咱们赚的太多，对咱俩有不好的影响，你想过没有？”孟毅一本正经的说。 “俺没想，不过大人的事，你一个孩子关心这个干嘛，再说，春岭不是还没收购吗？更没有提高价格，去，一边玩去吧，刚才玉燕还来找人呢！”孟之兴挥挥手，让孟毅哪里凉快去哪里玩。 孟毅无法，只好去玩了。 等到了晚上，孟家正摆开摊子忙活时，就看到春岭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 孟毅看的清楚，知道他准是来捣乱的，果不其然，只见春岭大声打断正在忙碌的孟之兴:“吆喝，金生，你这里挺忙呀！” 孟之兴冷冷看了他一眼:“春岭，你来干嘛？也是来卖消息牛的吗？” 春岭冷笑:“呵，俺可不是来卖消息牛的，俺就是有，也不会卖给你，你这人不行，赚乡亲的钱，心里不亏吗？” 孟之兴脸上有些阴沉:“俺心亏什么？俺是赚了钱，但乡亲们也没亏钱呀！” 其他村民也都符合:“是呀！春岭，” “春岭，你这话说的差劲，金生叔收俺们的消息牛，俺一晚上能得到十来块钱呢！” “就是呀，出去给人家当小工，搬砖，一天也就八块钱，这钱赚的都轻松，金生爷爷可是做的大好事……” 孟之兴听到周围村民都在夸奖自己，脸上露出笑容，得意的看着春岭。 春岭显然有备而来，大声说道:“乡亲们，金生在骗你们，你们知道他一晚上能赚多钱钱吗？他能赚两千多块呀！这可是两千，都是从你们这群傻瓜身上赚的……” 众乡亲一听孟之兴一晚上能赚两千多块，都觉得不可思议，诧异的问道:“真的吗？”“两千多，这么多呀！”“五天就一万呀！”“春岭，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他一个消息牛五分钱，卖到惠滨能卖到一毛，一个就能赚五分，他们算一下不就知道了？”春岭看着孟之兴，对众村民解释道。 看到村民都被惊呆的样子，春岭继续说道:“俺孟春岭早就联系了惠滨的菜市场，他们会收购俺送的消息牛，只要你们买给俺，俺绝对不会赚大家伙的，一个消息牛就开一毛钱一个……” “真的吗？”“这太好了！”“春岭，你真的收购吗？真的是这个价格？”众村民一边问着，一边把春岭团团围住。 春岭大声吆喝着:“俺是这个村的，绝不会像金生一样赚大家伙的钱，凡是想买的，就跟俺走吧！” “好呀！”“好呀！” 孟家很快就安静下来，所有的卖消息牛的村民都跟春岭走了，孟之兴全程没说话，高淑华有些着急，忍不住问道:“孩子他爸，俺该怎么办？” 大姐孟玉荣也说道:“爸，你刚才为啥不提价格，俺也可以按一毛钱收购呀！” 孟之兴颓废的坐在马扎上:“你看乡亲们都不再相信俺，俺提价，春岭也提价，乡亲们最终还是会卖给他……” 这时孟爱民跑来，看到冷清的现场，说道:“叔，刚才是不是春岭来捣乱了？” 高淑华连忙说道:“爱民，刚才春岭把乡亲们都哄走了，他现在也收消息牛，你叔也没阻止，你快出个主意！” “叔，俺这就去找春岭算账，这个混蛋，上次就找事……”他说着转身就走。 孟毅大声喊道:“爱民哥，你先不要着急，俺有办法……” 第三十七章孟毅出主意 孟毅拉住暴怒的孟爱民，劝说道:“爱民哥，人家春岭早有准备，再说他收购消息牛也不犯法，你去了他家还能揍他？” 孟爱民眼睛一瞪，额头青筋暴起:“俺就是要揍他一顿！俺生气的是不是旁的，是他为啥跑咱们家捣乱！现在乡亲都跑他那里了，俺没收不到消息牛，明天怎么交差？” “行了，爱民哥，谁说乡亲们不卖给咱们，咱们就收不到消息牛了？”孟毅胸有成竹的说道。 “你有办法？”孟爱民问道，家里其他人都惊喜的看着他。 孟毅笑笑:“你们说，春岭收到货后，后卖到哪里？” “应该是卖到蒲城县城，或者惠滨镇吧，听说他曾在那里打工。”孟爱民想了一下说道。 “嗯，俺猜也是，你们想呀！凭蒲城县城和惠滨镇能卖到燕都价格吗？” “当然不能了，燕都是大城市，卖的东西当然贵了。” “是呀！就是这样，我们为啥不去蒲城或者惠滨镇收购呢，虽然收到的价格比乡亲们的贵，但是量大呀，我们未必能赚的比原先少，更何况我们还有一张绿色通行证，如果他们把消息牛卖给我们，我们高价收购他们的蔬菜，一起卖到燕都，你说这些菜贩子会同咱们合作吗？” 孟毅把心中的想说出后，家里的人，脸上渐渐地露出释然的笑容。 道理其实很简单，但都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思维方式一直打不开，所以这么浅显的低买高收的没有想到。 孟爱民一拍大腿:“嘿，毅崽，你是说，咱们以后不亲自收消息牛啦，专门搞批发！” “对，就是批发，这零散的收购乡亲们辛辛苦苦摸到的消息牛，短期还好，时间一长，即使价格再高，他们的获利再大，也会有人眼红咱们挣的，我们搞批发，不直接赚乡亲的，他们就不会有这样的感受了，我们赚多少，他们也不会知道……爸，你觉得俺说的对吗？” 孟之兴有些尴尬的点头:“你说的在理……” 孟毅觉心里很得意，终于有机会在侧面说教一下父亲，要知道孟之兴这人，本事没多少，但脾气是个倔头，平时还有封建大家长的姿态，孩子想在他没注意的时候，想出解决办法，他心里一定很不痛快，但又无可奈何。 孟爱民一看二叔点头，赶忙说道:“咱们还磨蹭什么，赶紧去惠滨镇瞧瞧去，菜市场搞批发的都是半夜里交易的，我们早去，还能提前多了解一下情况！” 孟之兴跺了一下脚:“行，爱民，咱们开车去，多亏租了车，这方便不少……” 高淑华:“爱民，晚上开车，开慢一点，生意可以慢慢做，少挣一点不要紧！” “知道了，婶子，”孟爱民说着就去打开车门，爬到驾驶室。 孟之兴随手抓起一件长袖外套，也爬到副驾驶位置。 随着货车的轰鸣声，越来越远，孟家安静下来。 高淑华心里有些不舒服，对孟玉荣唠叨着:“咱们虽然赚乡亲们的钱，但凭的是本事，这些人一听春岭的收的价格高，立马都跑去了，走的时候还有人骂咱们黑心呢？你说说这算啥事呀……” “娘，你就不要想这些了，反正咱们今后不在村里收消息牛，这不就成了……”孟玉荣安慰道。 孟毅在一旁撇撇嘴，不是很在意，这人性就是这样，看到可怜的还有可能伸一把手，帮助一下，要是身边有过得好的，心里有些不平衡，说一下闲话，不去搭理就行，实在没必要去计较。 孟之兴与孟爱民先去了蒲城，了解一会后，就开车走了，蒲城的菜市场太小了，根本没有经营的比较大的菜摊子。 于是开车一个半小时，到了惠滨镇，也就是惠滨专区的政府所在地，这时已经接近凌晨12点了，好多拉菜的大卡车停在菜市场。 孟之兴与孟爱民把货车挺好，就开始找一些菜老板打听，这蔬菜的价格，和消息牛的收购价格。 两人与这些菜老板讨价还价，终于在凌晨三点多，收到不少消息牛，还装了满满一货车的蔬菜。 两人看到货车装不下，就离开菜市场，出了惠滨镇，一路往北。 到了燕都，刘老板一看孟之兴开始拉蔬菜，直夸他脑袋开窍，懂的多样经营了，大手一挥，把所有的货物都留了下来，这让孟之兴长舒一口气，他还怕刘老板吃不下这些蔬菜，要是零卖，要买到啥时候。 其实是他多想了，燕都的蔬菜批发大都在半夜交易，但目前，燕都是缺物资的，供不应求，就是再运一百辆货车的蔬菜，依照燕都的人口，还是能消化掉的。 等刘老板离开后，孟之兴拿到将近十二万的货款，与孟爱民计算着这趟收入:“爱民，俺刚才粗略的算了一下，这趟咱们有将近二万的利润，除去加油和过路费，也能赚一万多，俺是想明白了，只要胆子大，就不怕挣不到钱……” 孟爱民也很开心:“叔，你是不是想拉一些日用品回去？” “是的，上次咱们没这么干，俺总是担心怕卖不掉，那咱们不就亏了吗！” “叔，俺有时觉得你想的太多，孟毅不是说了吗，这燕都的日用品价格比咱们老家便宜很多，让俺哥在街面上摆个摊，不用吆喝都能卖的出去……” “毅崽他是个孩子，他说的话，你还真听呀！”孟之兴不乐意的说。 孟爱民不赞同的说:“俺觉得他说的，再说还是他提醒咱们搞批发，运蔬菜的，要不是这样，咱们今天也只能待在家里，哪能赚这一万多块钱，叔，你可不能这样封建呀！” “说啥呢，俺时候封建了！”孟之兴吹胡子瞪眼，大声驳斥道。 孟爱民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道:“和俺爸一个性格，死不认错……” “你嘀咕什么呢？” “没啥，叔，咱们还是去批发市场看看吧！”孟爱民陪着笑脸说道。 “那还墨迹什么！走！”孟之兴挥舞手臂，意气风发的走在前面…… 第三十八章盖房子 孟之兴与孟爱民在日用品批发市场转悠了半天，终于花了五万块钱，把货车装的满满当当的。 车上多是肥皂，洗发水，小镜子，皮腰带等日常用品，里面掺着着一些电子表，石英钟还有比较贵的收音机。 多亏孟爱民在供销社上过班，价格摸得很清楚，普遍的比乡镇便宜很多，这五万块钱的货物，要是都卖掉，能赚六七千块钱。 回来的路上，波折还是有的，因为拉的不是蔬菜，即使有绿色通行证，收费站还是为难了一下，孟之兴为此说了不少过年话，留下一些电子表和收音机。 等他们回到蒲城，直接去了乡镇，在回来的路上就给孟爱军去了电话，让他找一个铺面进行销售。 这其中孟之林也出了大力气，联系了不少常在乡镇赶集卖小百货的商贩，货车一到，这些小商品就一抢而空。 孟之兴喜笑颜开，这一来一回，利润高达二万多，这简直就是在地里捡钱呀，种了一辈子地的他，简直不相信钱能赚的这么容易，他不免大胆的想，去买一辆更大的货车，用自己的车去搞运输。 就这样，来回倒腾了两三次，孟之兴手头的资金越来越宽裕，挣得钱越来越多，钱一多，家里的生活条件就像做了火箭，一天一个样，家里不但多了一个收音机还多了一个电风扇，孩子们也都换了新衣服，不管是吃的，还上穿的，就连孟毅都有一种过年的感觉。 就在昨天，孟之兴抽空找到小迷糊，两人喝了一顿酒，以六千块钱，买下他的房子和小院，以及小卖铺。 孟之兴找到三弟孟之龙让他起草了购买合同，小迷糊在合同上签了字，第二日，就开始搬家，他儿子孟玉叶在上午买了水果专程到孟毅家表示感谢。 要知道在当时农村卖房子，可卖不但六千的价格，顶多四五千块钱，至于以后谁吃亏，现在显然是小迷糊家赚了大便宜。 等小迷糊一家搬走，孟之兴就找到村里做泥瓦工的孟玉泉，请和喝酒，负责盖房子的事。 孟玉泉，五十多岁，个子不高，挺敦实的一个人，有一脸的大胡子，家里四个孩子，三男一女，除了小儿子才十六岁没有成家，其他的都结婚或者外嫁。 他带着三个儿子，又联络了一些闲散庄户人家，组成了一个施工队，在农闲的时候就到处给人家盖房子，好多年的手艺，再加上这人性格豪爽，周围村庄盖房子都会去找他。 只见孟玉泉端着酒杯，大大咧咧的说道:“金生叔，真没想到，你能卖下小迷糊的院子，这可是大手笔呀！” 孟之兴也很开心，与他碰杯:“玉叶在城里发展不错，需要资金，俺也只是减了一个漏，小泉，俺想着，两个院子连在一起，你觉得该怎么修建好？” 孟玉泉喝了口就，咂摸着嘴巴:“金生叔，这要是连在一块，房子太长了，有些不好看！再说，一起动工，花费可不少！” “钱不是问题，只要质量好就成！” 孟玉泉哈哈笑着:“金生叔大气，你这事交给俺，俺一定给你搞的明明白白的！” “今天不说这个，咱们喝酒！”孟之兴端着酒杯与他碰杯。 孟玉泉赶紧端起酒杯，比孟之兴的酒杯矮一块，客气的说道:“谢了，金生叔，你发财了，还想着俺……” 这时孟毅拿着一张纸，摸到孟玉泉身后，张嘴说道:“泉哥，俺这里有张图，你看看，能不能把房子盖成这样？” 孟玉泉嘿嘿一笑，放在酒杯:“小毅崽，你还懂盖房子？” 孟之兴说道:“你不用搭理他，这孩子最近跳脱的很，前一阵子说学音乐，学了也就十来天，就不学了，最近又说学武术，说跟着一个体育老师练习，我看也就半途而废的架势……” 孟毅听了，不敢反驳，他本来就是为了偷鸡才去学的音乐和美术，又不是以此为生计，学个皮毛就够了，干嘛还学的太专业。 孟玉泉并不在意这些，他家的孩子就没一个在读书上下功夫的，稍稍一大，就开始跟着他在工地搬砖，学盖房子。 “俺看看毅兄弟画的图纸，这年头城里盖楼才会画图纸，这图纸俺还是头一次见呢？” 孟毅嘿嘿笑道:“泉哥，这不是什么图纸，俺可不会画图纸，这就是一概念图，你一瞧就明白了！” 孟毅说着把纸张递给孟玉泉。 孟玉泉拿过纸张，定睛一看，吃了一惊:“这画画的漂亮呀！毅兄弟，你是想盖楼房吗？” 孟毅指着画上的三层小楼说道: “俺想着，两个院子连在一起，盖一座三层的小楼更好一点，一楼就当小卖铺，二楼和三楼住人，在北边开一道大门面对大街，在西边开一个侧门，西边的空地修一个小广场上弄几张桌球，让庄里的小孩子可以玩耍……等小卖铺开起来，搞一台录像机，可以让大家伙免费看电影，你觉得好不好？” “这盖楼房，可需要花不然钱呀！起码需要十多万吧！”孟玉泉摸着下巴，思索着说道。 孟之兴在一旁听了，手就是一哆嗦，差点把酒杯丢出去。 拿十多万盖房子，这在乡下可从来没有的事，这年头要是盖土胚房，几乎花不了几个钱。 在农闲的时候，到地里拉一些土，再找一些麦茬搞到里面，用木模具制作一些土胚，放在场院里晾干，房梁木材自己地边，每家每户都有现成的。最后请庄乡喝一顿酒，几天就可以起一座房子。 要是盖楼房，就是麻烦多了，钢筋水泥混凝土都需要用钱去卖，再加上装修，这成本就上去了。 “泉哥，这活你能不能干？实在不行去城里找呀！大家以后条件好了，再楼房也会多起来，你要与时俱进才行呀！”孟毅笑着说道。 孟之兴唬着脸喊道:“你个孩子懂什么？咱家盖瓦房就成了，谁说要盖楼房了！这花多少钱，你知道吗！快一边玩去……” “金生叔，别呀，俺觉得你不盖楼房可惜了……”孟玉泉拉着孟之兴的胳膊，打着圆场说道…… 第三十九章孟之兴被抓 孟玉泉整天给人家盖房子，早些年都是盖土胚房子，近几年多是盖砖瓦房，他心里很清楚，人们的条件是越来越好了，搞不好，过一两年，真的都开始住楼房了，未雨绸缪是必须的，只要盖成了楼房，以后谁家盖房子，还是会找他，再说盖楼房的工期长，赚的更多，如果包工包料，那赚的还要多。 他看孟毅画的漂亮，心里也暗暗下决定，一定要劝孟之兴盖楼房。 “金生叔，你看看这图画的真不错，咱要是把房子盖成这个样子，绝对是蝎子拉粑粑独一份呀！” 他说着，把纸张递给孟之兴。 孟之兴看着画，感觉后槽牙不舒服，嘬了嘬:“小泉，这需要多少砖，需要多少钢筋水泥呀！恐怕装修还是一个大头，起码得用瓷砖吧！” 孟玉泉嘿嘿笑道:“金生哥，咱赚钱不就是为了花的吗？你要是盖了楼房，乡亲们怎么看你，之林叔怎么看你，你想过吗？俺可知道他一直觉得你不成器，以前没少教育你吧！再说，你家孩子都大了，不管是找媳妇还是找婆家，那还不挑着选？” 孟之兴听了，就有些心动，盖了楼房，大哥怎么也要高看自己一眼吧。 “小泉，你算一算，要是盖好，再装修完到底需要花多少钱？” 小泉看到孟之兴有了那么一点意思，心里开心，拍着胸脯讲道:“你要是包工包料，有十万块，俺一定帮你办的漂漂亮亮的！” “十万够吗？”孟之兴疑惑的问。 看他这样问，孟玉泉更开心了:“要是再多几万更好了啦！” 孟之兴惊讶的大喊:“还要几万？” “看把你吓的，金生叔，喝酒，喝酒……哈哈……”孟玉泉哈哈大笑。 两人说着话，喝到下午5点钟时，孟玉泉正想离开:“金生叔，时间不早了，俺们该天再喝！” 孟之兴挽留道:“再喝一杯再走吧……” “不了，不了……” 就在这时，就听到从外边传来警车喇叭的鸣笛生“威呀，威呀……” 这声音又尖又响，孟之兴他们都愣了一下。 “这是哪里出事了吗？” “没听说呀！” “出去瞧瞧……” 等孟毅跟随孟之兴的脚步走出小院后，往声音源看去，只见两辆面包车领头，三四辆偏三摩托车风驰电掣般从村外开进孟家庄。 孟玉泉摸着下巴:“这是计生办吧，这么大动静，谁家又生小孩了？” “没听说呀！”孟之兴摇头回应。 好多村民走出家门，看到计生办的架势，议论纷纷。 孟毅看着越来越近的车队，拉拉孟之兴的衣袖:“爸，这会不会来咱家呀！” “来咱家干嘛？”孟之兴喝了点酒，脑子有些混沌。 “你说呢？”孟毅捂着脸，没好气的反问，心里吐槽:咱家都超生好几个，你就一点数吗？ “不会吧！”孟之兴半信半疑的说。 可越担心什么，就会发生什么。 车队很快到了孟毅屋后，“嘎吱，嘎吱……”停了下来。 在村民的好奇眼神下，打头的面包车车门打开，孟春岭从车上下来，迅速跑到第二辆面包车，一边开车门，一边恭维的说道:“吴主任，孟家庄到了！” “到了？这路可都颠的，春岭，人在家吗？”一个身高一米六，腰围一米六的，满脸横肉的四十多岁的男子，从面包车跳下来。 春岭拿手一指孟之兴，脸上露出狰狞之色:“吴主任，您瞧，那就是孟之兴，正好在家，咱们赶紧把他抓起来吧！” 这时围观的村民一下子炸锅了。 “计生办要抓孟之兴吗？”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他家超生这么多，听说一直没交罚款，不抓他抓谁？” “这下孟之兴要倒霉了……” …… 孟之兴看到这场景，酒醒了一大半，连忙拉过孟毅:“快去找你三叔……” 孟毅撒腿就怕:“知道了，爸，俺给三叔，给大伯去打电话……” 孟毅跑出十来步，回头看到春岭陪着吴主任，身后跟着十来个计生办的工作人员来到孟之兴面前:“金生，你的事犯了，赶紧和俺们警察局走一趟吧！” “啊呸！春岭，你在吓唬谁呀，他们是计生办的，又不是公安局的，俺就是超生了，又不是抢劫杀人，凭啥去警察局，派出所……” “春岭，这人果然口齿伶俐，刁民一个，”吴主任低声细语的对春岭说完，又对孟之兴大声斥喝道:“计划生育是国策，是国法，你超生就是犯了国法，抄家吃牢饭都是轻的……” “哗……”围观吃瓜群众都吓了一大跳，脚后跟都整齐的往后挪了一大步。 孟毅听到这里，不再迟疑，着急忙慌的往三叔家跑，刚到三叔家门口，就看到三叔拿着一个褂子，像是要出门，看到孟毅问道:“小，外边是出啥事了吗？” 孟毅气喘吁吁的回答:“三叔，计生办要抓俺爸，你快去看看！” 孟之龙愣了一下:“不可能呀！计生办上有俺学生，抓俺二哥，该和俺说一声呀！” “二叔，恐怕不是乡镇来的，他们开着面包车，应该是从蒲城县里来的！”孟毅赶紧说道。 “小，你待在家里，和杰崽玩，俺去看看……”孟之龙说罢，快步走出院子。 孟毅这功夫还玩啥呀，他不理身后孟玉杰的呼喊，也跟着跑出去。 短短几十米路，也就过了三四分钟，等孟毅回到家时，现场乱成一锅粥。 有带着红袖章的人上前想抓孟之兴，孟之兴倒是没挣扎，但是高淑华却站在他前面，大义凛然对工作人员质问:“你们干嘛要抓他！不行……” 孟玉英与孟胜两个小只分别抱着高淑华的大腿，哇哇大哭。 很多与孟之兴关系好的小青年也有不少，都在阻止计生办抓人，尤其是锁秤哥家的孟建国，他手里还拿着一杆毛枪，怒气冲冲的喊着:“乡亲们，不能让他们在孟家庄抓人，要是抓了人，这家不就完了……” 工作人员挺多，但也对毛枪有些忌惮，这时孟之龙拿着香烟打着圆场…… 第四十章救星 孟之龙拿着香烟，恭敬的对吴主任说道:“吴主任，您抽烟！俺是生产队的队长，你们单位的刘金海是俺学生……” 吴主任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孟之龙:“哦，镇上计生办金海兄弟是你学生？你是老师？” “前些年教过几年初中，吴主任，这事咱们去村委会再商量一下，如何？”孟之龙劝道。 吴主人看到孟建国带着几个小年轻正与工作人员推搡着，还有高淑华带着孩子又哭又叫，现场乱糟糟的，皱着眉头说道:“你这生产队的刁民真不少呀！” “那里，那里呀！他们都不懂法律，野惯了，俺去和他们说说！”孟之龙说着，推开一个工作人员:“让让……” 他站到双方中间，大声吆喝道:“都停一停，听俺说一句……” 孟之兴看到三弟来了，心里稍稍放心，大声冲孟建国说道:“建国，听你三爷爷说话！” 孟建国高声回应:“金生爷爷，不能让他们随便抓人……咱孟家庄可没有熊货……” 孟之龙斥喝道:“建国，滚一边去，不要捣乱！” “连锤爷爷，你怎么……”孟建国惊讶的看着孟之龙。 “人家计生办是来执法办公的，你再捣乱，就是阻挠执法，小心被关局子……”孟之龙吓唬道。 孟建国一听，吓的脸色苍白，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退。 这时一直保持沉默的孟春岭跳了出来:“孟建国，就你跳的欢，你已经有了一个女孩子，你媳妇是不是又怀了……” 孟建国被春岭挑破心中打算，又吓了一跳，急赤白脸的辩解道:“春岭，你瞎说什么！俺媳妇没有怀孕……” “人家计生办找金生，关你建国啥事，你干嘛阻拦，在俺想来，一定是在想计生办找你的时候，旁人也来帮你吧！”春岭耻笑道。 孟之龙有些生气春岭在无事生非，拿手指着他斥喝道:“春岭，这是俺一队的事，你一个四大队的跑来干嘛，这里有你啥事！哪里凉快去哪里！” 孟建国看到孟之龙为他站台，也附和道:“你汤姆的称心捣乱的是吧！小心俺一枪给你一个大窟窿！” 孟春岭看到孟建国凶恶模样，往后一退，推到吴主任面前:“吴主任，你看，这一大队都是一群无法无天的家伙，俺们和他客气什么，全部抓起来算了！” 吴主任一时有些犹豫。 孟毅早就看这个春岭不顺眼，仗着人小，钻到人群中，从地上捡起一块砖头，冲着孟春岭的脸上就丢了过去。 “哎吆！”孟春岭的鼻子与砖块来了一个亲密接触，鼻血瞬间流了下来。 他捂着鼻子，大喊大叫:“杀人了！” 吴主任也吓了一大跳，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半个孩子，正怒气冲冲的看着他。 孟之兴与高淑华也惊呆了，怎么也没想法，自己这个二小子这么虎，竟然拿砖头去丢人:“孟毅，回来！” 孟毅回头看了一眼，对吴主任大声说道:“你凭啥抓俺爸！还有这个春岭，我砸死你！” 他说着，又从地上捡起一块砖头，迅速举到头顶。 孟春岭像一个老鼠，把身子快速藏到吴主任身后。 吴主任:“我草！” 用胖乎乎的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脸，快步上前，扬起巴掌，就给孟毅的小脸来了一下。 “啪”的一下，孟毅还没反应过来，就挨了一如来神掌。 疼的他，一屁股坐到地上。 孟之兴彻底怒了，上前就想干架:“你凭啥打俺儿子，俺和你拼了！” 高淑华也哭喊着:“毅崽！” “哥哥！”“阿巴阿巴！”孟玉英与孟胜吓坏了，哭声更大了。 原本看热闹的村民看到吴主任打孩子，也都纷纷指责，孟建国等一些小年青趁机从前冲，拿脚去踹春岭。 现场乱成一锅粥，吴主任也吓坏了，举着肥乎乎的双手:“是他拿砖头丢俺的！俺不是故意的！” 孟春岭更加的狼狈，一边躲着，一边高声喊道:“造反了！造反了！” …… 正在场面一度失控的情况下，就听人群后面一个威严的声音大喊:“都住手！” 空间好像被按了暂停键，大家瞬间安静下来，转头望去。 只见一个穿中山装五十岁男子，拨开人群:“都让让！” 人群分开一条小道，这男子迈着沉稳的脚步走到中间。 看着吴主任质问道:“吴国富，你不是在蒲城上班呢？怎么跑下边村子来了！” 吴主任，原本听声音耳熟，直到看到这男人面容，才确定开者是谁，有些紧张的说道:“李局长，你咋来了？” “怎么？你能来，我就不能来吗？你管的挺宽呀！”李局长平静的说道。 “哪能呀！哪能呀！我一个小小计生办的办事员可管不到你一个大局长……”吴主任一副狗腿子的模样。 孟之龙快步上前:“李局长，你咋来了？” 李局长看着孟之龙，觉得他有些眼熟:“你是谁，咱们好像在哪里见过？” “李校长，俺叫孟之龙，你当高中校长那会，俺是你学生，你还给俺发过奖状呢……” “哦，你是恢复高考前，保送师范的孟之龙？我想起来了，听说后来当初中老师了！”李局长恍然说道。 “嘿……嘿嘿，是的，您的记性真好！”孟之龙兴奋的像一个孩子，不住的抓自己的头皮。 李局长摆摆手:“我老了，记性可不好，反而越靠前的事，记得越清晰，你当时在学校学习成绩不错，所以我有印象，之龙同学，最近教书怎么样？” 孟之龙有些羞愧的低头:“俺犯了错了，被学校开除了……” “啊，开除了……这是咋回事？对了，现在又是咋回事？”李局长拿手指着周围问道。 “是这样的……”春岭捂着鼻子，上前搭话。 李局长看他尖嘴猴腮，有些不喜，直接打断，指着孟之龙:“孟之龙，你来讲，这里发生什么了？孟毅家是这里吗？” 孟之龙一听李局长提到孟毅，有些诧异，拿手指着孟毅:“李校长，这孩子就是孟毅……” 孟毅把手里的砖头丢在地上，露出大白牙:“老爷爷，你是找我的……” 第四十一章张国荣来我家 李局长，58岁，大名李秉营，现在任职蒲城县教育局局长，他是军人出身，曾参加过抗美援朝，负伤退伍后被安排到了学长当教员，后来慢慢成了高中校，兢兢业业的干了三十多年。 他的左手臂有些细，而且伸不直，手臂微微抬着，看了眼孟毅，越来越喜欢，因为这孩子眼中透着一股机灵劲，就像他当小传令兵那会的模样。 他和蔼的弯下腰:“你就是孟毅？” 孟毅笑的跟灿烂，眼睛都眯成一条缝:“是呀！老爷爷！你找我有事吗？” 吴国富斥喝道:“你这小孩好不懂事！这是教育局的李局长，谁是你爷爷，不要攀亲戚！” 李秉营歪头看着吴国富，脸上阴沉下来，怒声爆喝:“吴主任，你就是这样对待群众的吗！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被你吃到肚子，当屁给放了吗！” 他曾经上过战场，平时看着挺和善，要是发脾气，一个计生办的吴国富哪里能承受的住。 只见吴国富额头上的冷汗涮的一下全冒了出来，结结巴巴的说道:“李局长……我……我……” “你不用解释了，我不用了解，也能看的出你们计生办的办事方式太粗暴了，我回县委一定会上报的！哼！”李秉营冷声说道。 “李局长，不要呀！”吴国富哪里还有刚来时的威严，双腿发软，差点跪在地上。 这时一个瘦高个肩上扛着一个摄像机出现在身边。 吴国富更加害怕了，心里咯噔:这是记者来了？我平时没得罪李秉营呀！ 他用手去捂摄像机镜头，气急败坏的喊着:“你哪里的记者，不要拍！不要拍……” “你干嘛不要拍！”瘦高个把脸从摄像机后面露出来，平静也问道。 孟毅看的清楚，这个扛着摄像机的男子，脸上皱巴巴的，一副个种地农民模样，诧异的喊道:“你是张艺谋！” “呵呵，你竟然认识我，你这孩子果然不简单！”张艺谋惊喜的说。 “我看过你演的《老井》，里面的孙旺泉演绎的真好！还有你拍的红高粱，里面的画面色彩搭配的太美了！”孟毅夸奖的说道。 张艺谋听一个八岁的孩子说自己最得意的作品，说的头头是道，心里乐开了花，菊花脸更灿烂了:“哈哈……真没想到你还是我的小影迷！你也觉得红高粱的画面漂亮？” “嗯，红高粱的红，高粱酒的红，九儿的红，太阳的红，就像奔放的生命，压抑情感喷涌而出，太精彩了，看过九儿的牺牲后，让人痛苦不忿时，能痛快的喊出来一个“好”字，这部电影我很喜欢！”孟毅一本正经的说道。 张艺谋和李局长听了，都很惊奇，这个小孩的思维就像一个成年的，要知道在农村，就是大人也说不出这样的话，最多说一句:“这电影真带劲！” 张艺谋回头冲路边的一辆轿车喊道:“什仔，巩俐，这孩子果然有灵性，你们别躲着了！” 孟毅听到这里，瞬间明白为何张艺谋和李局长为何出现在这里了。 可其他人并不了解，都好奇的往轿车那边望去，巩俐这名字他们有些耳熟，但是什仔是谁，他们可不知道。 只见轿车的前后门打开，走出一男一女。 男的风流倜傥，说着皮夹克，女的漂亮像一朵盛开的牡丹。 两人从就像从画里走出来的，村民哪里见过这个呀。 “哇，好漂亮，好俊呀！” “那，那是九儿……” “俺的娘呀！这是香江大明星张国荣……张国荣呀！” 两个大明星，瞬间被一些小年轻给认了出来，哗啦啦的全围了过去。 “这不会是做梦吧！” “九儿和张国荣竟然到俺们村了！” 张国荣把墨镜摘下来，潇洒的和大家打招呼:“你们好！” “哇！张国荣和俺打招呼了！” “你少臭美了，他分明是和俺说话！” 好几个为了确定张国荣和谁说话，差点打起来。 巩俐捂着嘴笑笑:“什仔，你的魅力很大呀！” “呵呵，他们都很淳朴，我跟喜欢！”张国荣微笑的对巩俐说道。 “我们快去看看，你嘴里的神童到底是什么模样吧！是不是名不符实。”巩俐抬起高傲的脖子，好奇的说。 孟之兴看到电影很少，他常看的也多是战争片，并不认识张国荣和巩俐，拉过一个小青年问道:“他们是演电影的？” 小青年不可思议的看着孟之兴:“金生爷爷，你不认识红高粱的九儿，不认识香江大明星张国荣？” 孟之兴摇摇头。 “俺不和你说了，俺去要个签名！”小青年挣脱束缚，迈开大步向张国荣冲去，一边跑，一边喊:“张国荣，俺爱你！” 张国荣性取向虽然有问题，但对于黑黝黝的小青年，还是脚步不由自主的停顿了一下，冷汗唰的一下流了下来，心中恶寒。 孟建国夹在人群中，把长长的毛枪横过来，挡住涌动的小青年，高声喊道:“大家都不要碰张国荣和九儿，这是大家的，都不能碰！” 张国荣和巩俐听了都愕然的看着孟建国，这说的是什么虎狼之词，自己怎么成了大家的物件了。 孟建国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讪讪的冲张国荣一笑，再看巩俐那明媚的脸庞，立马羞愧的低下头，脸红的像猴子屁股。 “狗日的建国，你说的啥！”其他小青年训斥道。 “俺，俺的意思……俺的意思是他们都是大明星，大家要有礼貌，有礼貌懂不懂？”孟建国急忙辩解道。 人群中叽叽喳喳的吵着，随着张国荣与巩俐的脚步，小心翼翼的往后退，很快到了张艺谋身边。 张艺谋正与李局长说着话，孟毅站在一旁。 “什仔，这次要不和你来，还真不认识这小村庄有这么有灵性的孩子！”张艺谋笑呵呵的说道。 “你要是感谢我，以后拍电影一定要选我做主角，这样才公平！” “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呀！” 张国荣低头看着孟毅:“你就是《深海》的小作者？孟毅？” “为什么是小作者，我明明也是大人了！”孟毅故作大人状反问道…… 第四十二章闹剧结束 张国荣瞅着孟毅，觉得这孩子果然有灵性，心态也好，见到自己这样的大明星，一点都不怯场。 他摸着孟毅的小脑袋，好奇的问道:“《深海》真的是你写的吗？那里面的歌曲也是你写的？你真是太有才了？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孟毅自然不会说自己抄袭的，歪着脑袋回答道:“这故事你喜欢吗？” “喜欢，太喜欢了，如果南河不死去，就更好了！” “嗯，维纳斯的雕像没有胳膊，人们才会认为她是经典，蜡烛没有点燃，如何照亮黑夜，这个道理，哥哥难道还不懂吗？”孟毅平静的问道。 “哇！你竟然知道维纳斯？”巩俐吃惊的说。 “嘻嘻，多看书，看报就可以知道，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你很喜欢看书吗？”张国荣问道。 “当然喜欢了……” “你喜欢什么书？” “什么书我都喜欢，只是我只能读姐姐的课本……”孟毅委屈的说。 “为什么呢？”张国荣问道。 “因为俺家穷，很穷，俺大姐因为穷，只念完小学，俺二姐因为穷，读完初中就要辍学，俺弟弟妹妹因为穷，都营养不良，俺因为穷，只能看姐姐的课本来吸收外界的知识……”孟毅平静的说完，淡淡的看着张国荣。 这让感性的张国荣想起自己小时候，他家里条件还可以，可是姊妹多，所以小时候过得并不算幸福，听孟毅说自己的姊妹也不少，他还这么懂事，觉得孟毅真了不起。 “你要我怎么帮你？”张国荣问道。 “俺不是在信里给你说了吗？”孟毅反问道。 “你就这么相信我？” “难道你不值得俺相信吗？” “哈哈，就凭你这句话，你在信里的事情，我会帮你的！”张国荣开心的说。 巩俐好奇的问:“哥哥，孟毅让你做什么？” 孟毅看着正是美貌的巅峰的大明星，神秘的说:“这是秘密，是俺与哥哥之间的秘密！” 张国荣捂着嘴偷笑:“对，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切，神神秘秘……”巩俐不屑的说道。 这时李秉营走过来:“几位，这孟家庄已经到了，看样子人也找到了，如果没啥事，我要走了，如果后面还有什么事，尽管去教育局找我！” 张国荣连忙感谢道:“谢谢李局长了，真是太感谢你了，不知咱们教育局接受捐款吗？我想捐一些钱帮助一些贫困学生，好让他们完成学业……” 李秉营原本严肃的脸上，瞬间出现灿烂笑容:“张同志，我们教育局当然接受捐款，你真的要捐款吗？捐多少？” 他这变脸的速度太快，太突然，张国荣有些惊讶，要知道，在来的路上，李秉营一直冷冰冰的，就连县长让他带路，他都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 张国荣被李秉营的粗糙大手握着，有些疼痛，用力抽出来，甩了甩。 李秉营有些尴尬的说道:“哈哈，太激动了，太激动了，张同志不好意思呀！” 张国荣笑道:“没事，没事，李局长的手劲可真大！” “哈哈，老了，老了，想当年我胳膊没受伤那会，可是扭断过好几个美丽国鬼子的脖子……”李秉营笑着说。 “真的吗？”张国荣问道。 孟之龙插话道:“李校长，当年可是在朝鲜战场立过功的，曾是战斗英雄！” “以前的事了，不提了，不提了，既然张同志想捐款，改天去教育局，咱们好好商量一下！” “好的，李局长！”张国荣答应道。 李秉营歪头对孟之龙说道:“今天看到以前的学生，我很开心，可以请我去家里坐坐，喝碗水吗？” 孟之龙兴奋的喊道:“当然可以，校长，甭说喝水，咱家里还有好酒，俺请你喝酒！” “喝酒就算了，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下面的教育现状，你也知道，我去每个地方，下面都搞一些形式主义糊弄我，真当我老了呀！” “嘿，那是下面的人怕您呀！”孟之龙回应道。 “怕我干嘛？他做的好好的，我不但不会批评他，还会表扬他呢！走吧！孟之龙同学……” “校长，你这边请！”孟之龙伸手示意。 李秉营刚走两步，看着吴国富，又停了下来，盯着他说道:“吴主任，打扰你工作了，你继续忙吧，该干嘛就干嘛！” 吴国富傻傻的分不清东南西北:“李局长，我该干嘛？” 李秉营嗤笑:“你是计生办的，我是教育局的，哪里能管得着你干嘛？不过作为一个党员，有义务提醒你，不要忘了自己的原则……” 说吧，就随孟之龙离去。 春岭把头探道吴国富面前:“吴主任，人还抓不抓？” 吴国富一听火冒三丈，抡起巴掌，就照在他的脸上。 “啪”的一声。 这一巴掌，打的春岭两眼冒金花:“吴主任，你打俺干啥！” “都是你这傻叉，要不是你，我会来孟家庄吗？哼!” 围观的群众看到春岭被自己打，顿时哄堂大笑:“春岭，你这是咋的了？哈哈……” “瞅瞅你那倒霉样子，还不快滚！哈哈……” 孟春岭气急败坏，拿手指着群众:“你们，你们……” 可他看到吴国富带领工作人员离开，立马追赶:“吴主任，你等等我呀！” “吴主任，俺请你去家里喝酒，俺媳妇准备了好酒好菜！” “吴主任，你不早走呀！” 可是任凭他怎么喊，吴国富就是不回头，也不答应，反而走的更快了。 孟春岭还不死心，扒着面包车的车门，就像上车，跟着离开。 突然从车里伸出一个大鞋底，一下子踹在他的肚子上。 “哎吆！”孟春岭捂着肚子，躺在地上。 听见吴国富冷冰冰的话语:“开车！快开车！” 所有的村民看到车队扬起一片尘土，快速离开孟家庄，等灰尘落地时，只留下孟春岭弓着腰，狼狈的站在那里，像一条哈巴狗被主任舍弃的样子。 村民很快不再去关注他，而是继续热情的围观张国荣和九儿…… 第四十三章与张国荣的交易 孟之兴把几位客人请到小院，相互谦让一番，围着小桌子坐在马扎上。 他看到院墙上搭着好多脑袋瓜，一副副好奇的眼光瞅着小院里面，咳嗽一下:“乡下人不懂礼貌，多担待呀！” 张艺谋呵呵笑道:“我懂，我懂，我经常在乡下，他们愿意看就看吧！” 孟之兴拿起茶壶给每人倒了一杯茉莉花茶，问道:“几位是来找俺儿子的？” “是呀！大叔，你的儿子了不得呀！前段时间给我送了些东西，我一看，简直惊呆了，里面的故事还有里面的歌曲都太好了！故事我已经按照孟毅的要求送到了《收获》杂志社，他们可是如获珍宝，表示《活着》发表结束后，马上刊发，里面的歌曲被我买了……”张国荣解释道。 张艺谋插话道:“这个《深海》故事真不错，我原本是想买《活着》的电影版本的，恰好碰到荣少，我借机看了一遍，觉得这个故事很有深度，如果拍成电影一定很精彩，于是也过来看看，是否可以买到《深海》的电影版权……” 孟之兴不懂什么版权，大方的说道:“你喜欢拍就拍吧，这有什么呀，还用买？” “孟大哥，话可不能这样讲，一本作品对于作者来说，就是自己的劳动成果，是自己的孩子，如果不能买到版权，我们是不能拍的！”张艺谋解释道。 “哦，这样呀！你们准备出多少钱？”孟之兴恍然说道。 “我可以出这个数……”张艺谋竖起两根手指头，郑重的表示。 “二百？可以……”孟之兴淡淡的说，心里开心的念叨:自己儿子还有这本事，真没看的出来呀！ “不，不，当然不是二百……” “两千……” “孟大哥，我出的是两万！”张艺谋郑重的说。 “啥？两万？”孟之兴眼睛一瞪，惊讶的说不出话。 张艺谋看他的模样，还以为孟之兴不高兴，于是耐心解释道:“孟大哥，两万不少啦！前些年我买莫言的《红高粱》才花了800块，当然现在物价上涨的厉害，可前些天买余华的《活着》也才用了两万五千，孟毅还不出名，他的《深海》需要打磨的地方太多，所以……所以……” 孟之兴摆摆手:“俺不是那个意思，俺没觉得便宜，只是觉得太贵了，俺好奇的是，他写的东西真那么好？” “孟大哥，你能同意，真是太好了，这是两万块，你先收着，一会儿咱们签一个合同……”张艺谋生怕孟之兴反悔，当场从书包里掏出二万块钱，放在小桌子上。 “这就有两万块了？”孟之兴诧异的看着，心里有些不踏实，他们一家辛辛苦苦，忙碌一整天，还担惊受怕的，也就挣2万块，孟毅动动笔杆子，就能得到2万块，这钱来的太容易了。 张艺谋哈哈笑着:“孟大哥，你不知道，《深海》这个故事我太喜欢了，它和《活着》就像地球的南北极，一个是现实的，一个是魔幻的，一个是消极悲观的，一个是积极乐观的，一个安于现状，一个勇于自救……孟大哥，你知道巴金吗，这位文学泰斗都大大夸奖了《深海》，他说看完小说后，感动的都哭了！并愿意亲自给《深海》做笔者按， 还说“为着追求光和热，人宁愿舒弃自己的生命，生命是可爱的。但寒冷的、寂寞的生，却不如轰轰烈烈的死。” 孟大哥，你家孟毅很快就要出名了！” 孟之兴也认识一些字，以前读过三弟的一些书籍杂志，其中就包括巴金的一些作品，如《家》《雾》等。 “巴金真的知道俺儿子？很喜欢他写的东西？”孟之兴觉得有些魔幻，不确定的问道。 “我还能和你撒谎吗？这是真的！”张艺谋肯定的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孟之兴舒心的说着，顺手拉过孟毅，拍着他脑袋说道:“俺儿子还有这本事，祖坟要冒青烟了！嘿嘿……” 孟毅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继续装乖宝宝。 张国荣喝了一口茶，询问道:“孟大叔，我可以和孟毅单独聊聊吗？” 孟之兴拍着孟毅的后背:“这有啥的，你们随便聊，随便聊！” “那好，孟毅我们去屋里说话！”张国荣说着，站起身拉着孟毅往屋里走。 到了屋里，张国荣环视一圈，看到孟毅家确实不富裕，好奇的问道:“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想到这样好的故事，还有这些好歌曲的？” 孟毅平静的问:“这个很难吗？” “你说呢？首先大海的波澜壮阔写的太精彩，抑郁病人的心里写的太真实，我实在不理解你是怎么琢磨出来的？何况你只有八岁？” “准确的是我已经虚岁9岁了，至于大海，我没见过，靠的都是想象，因为没见过，所以就不存在一些边边框框，这样可以天马行空。 你说我对抑郁病了解，那是因为我很爱我的弟弟，我的弟弟孟胜是一个哑巴，虽然他表现的很乐观，但是我知道他内心还是有一些自卑的，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像我们一样，喊出每一个人的名字，亲口叫一声“娘亲”，可是他做不到……” 孟毅半真半假的说着，眼眶里噙着泪花。 张国荣感动的说道:“原来是这样！” “对，就是这样，我本来就是像编一个故事哄孩子，当我的音乐老师看过后，觉得很感人，建议我发表，当时收音机正播放你来大陆的消息，我很喜欢你的为人，所以第一想法就是希望你能帮到我……” “原来是这样呀！那我们现在是朋友，知己了！”张国荣开心的讲。 “当然，我喜欢你《倩女幽魂》里宁采臣，我觉得你在里面是本色出演，人品应该是这个……”孟毅竖着大母手指头赞扬道。 “你看过《倩女幽魂》？不应该呀！这部电影并没有引进大陆……” “我看的是盗版！嘿嘿……”孟毅不好意的说道。 “哇，那你应该给我交版税！”张国荣夸张的讲道…… 第四十四章孟毅的预判 孟毅听张国荣索要版税，自然不会当真，但还是装模作样的从口袋里掏出五毛钱，天真的递到张国荣的手里:“喏，这是买电影票的钱，请你收好……” 张国荣看着皱巴巴的五毛钱，哭笑不得:“你这个小机灵鬼！” “这样我就不欠你的了，我们可以谈谈合作了吧！”孟毅一本正紧的说道。 “好吧！既然你这样相信我，你在信里的说的事情，我会帮你去办的！真不知道你是如何知道注册公司的事，还懂的搞境外离岸公司注册……”张国荣吐槽道。 “当然是为了合法避税了，你把公司注册好，就让我爸所有的海外版权卖给这家公司，再用离岸公司控股这家公司……还有呀，让公司人员搜集一些中药药方，拿到全世界注册专利，还有呀！你知道合肥有家美菱万燕电子有限责任公司吗？” “不知道？那是干嘛的？” “我偷偷的和你讲，你可不能告诉别人……”孟毅神神秘秘的讲。 “你说……”张国荣翻着白眼，无语的讲。 “镭射和录像机马上要淘汰了，万燕公司正在研发一种跨时代的替代品，你先去了解，等他们研发成功，一定要买了他的海外版权，然后拿到全世界去注册专利……” “你想的美呀，如果真是跨时代的产品，人家自个不会去注册专利，哪里会卖给我们？”张国荣疑惑的说。 “你听我的就成，这是捡漏，万一成了，咱们一夜之间就可以成为亿万富翁，这可是你拍一辈子多少电影也挣不到的钱呀！”孟毅蛊惑的说。 “嘁，说的真夸张，还亿万富翁，我怎么就不信呢？”张国荣好笑的说。 “那你去不去？你可是答应过帮我的，你可不要说话不算数！”孟毅赖皮的说。 “好吧，好吧！权当陪你玩耍了！注册公司的法人写的是我的名字，要是破产了，你可不要怪我！” “你要是按照我的意思去办，这公司想破产都难！”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要不是我还不满十八周岁，哪里还有你啥事？” “你这个调皮鬼，终于说出心里话了，你根本就是崇拜我，就是想拿我当一个工具人，完全是看我诚实好欺负！”张国荣不开心的讲。 “嘻嘻，谁让你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载车爆胎的好哥哥呢！”孟毅嬉皮笑脸的说。 张国荣听他说人见人爱，一开始还陶醉，再听车载车爆胎，忍不住弹了孟毅一个脑瓜崩:“说的什么鬼话，车载车爆胎，我有这么倒霉吗？” “嘻嘻……哈哈……”孟毅被弹，还是很开心与他聊天，张国荣果然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当然也很好欺负。 他们两个在屋里聊了半天，敲定了好多事情，当他们走出屋子时，正好放学的孟玉美与刚才集市帮忙买东西的孟玉荣归家。 她们看到好像从画里走出来的帅哥，激动的差点疯掉。 “你真的是哥哥？” “哥哥，你好帅呀！” “俺可以和你合影吗？” 孟毅拉了拉两个“花痴”姐姐:“姐，冷静！” 孟玉美这时候哪里还认识他，一把推开碍眼的弟弟:“一边玩去！” “重色轻弟！哼！”孟毅不忿的离开，跑到巩俐面前，甜甜的叫着:“姐姐，你可真漂亮呀！” “吆！咯咯……小孟毅，想不想当演员？”巩俐打趣的问道。 “不想！俺才不当演员呢？” “为什么？” “俺要当老板，开公司，养一群美女演员，不是更香吗？”孟毅得意的说。 “哈……你这家伙，长大了不是好东西！嘻嘻……”巩俐点着他额头鄙夷的讲。 “切，俺当了老板，谁敢这样讲，俺就封杀他！”孟毅凶巴巴的说。 “你这样的还是不要进娱乐圈了！太可怕了，”巩俐夸张的说。 “对了，听说你最近想去香江拍电影是吧！”孟毅八卦的问。 “咦？你怎么知道？”巩俐吃惊的问，因为她最近刚刚接到香江永胜的邀请。询问她是否愿意去香江拍一部电影，听说合作演员是周星驰。 “猜的呀！最近在电视上看到的香江电视剧越来越多，我猜电影方面应该也会有越来越多的合作，在电影领域中，女性演员当中，你可是巩皇，如果有合作，他们一定会找你的！” “你还真是聪明呀！那你再猜猜，如果有合制片，我的搭档都有谁？”巩俐继续问道。 “这还用猜，两周一成，当然周星驰的可能最大呀！谁让今年最火呀！据我所知，他上半年上映的电影，不管是口碑和票房远远超过了周润发和成龙，当之无愧的成为香江电影的票房保证！” “哈……你这都能猜到？”巩俐彻底惊呆了。 “其实没什么了，你和周星驰合作，我猜想也就这一次，你们的风格太不搭了！” “哦，我不认为我的演技有多差！不管什么题材的电影我都可以应付自如！”巩俐不服气的说。 “嘿嘿……等你拍摄的时候，你就明白了！对了，俺怎么总觉得这个小老头老是瞅咱们呢？”孟毅暗戳戳的指着张艺谋，不怀好意的问巩俐。 “你一个小屁孩，知道什么，可不要瞎说，人家可是大导演！”巩俐心虚的讲。 本来和孟之兴聊天的张艺谋，好像有心灵感应，望这边看了看。 孟毅冲他傻笑一下，张艺谋不明所以，也憨厚的笑了笑，然后继续与孟之兴聊天。 孟毅马上对巩俐说:“漂亮姐姐，你看，咱一说他，他马上就感应到了，这说明啥，你应该懂的！嘿嘿……” “去，去，你不当狗仔真是可惜了！” “狗仔？” “是呀，我听朋友讲的，香江那边的娱乐记者都称呼为狗仔，闻到一点腥味就扑过去！”巩俐以为孟毅不知道，解释了一下。 “切，我才不当狗仔呢，我要当狗的主人！一手拿肉，一手拿打狗棒，老实听话就给肉，不听话，就拿棒子打它！” “哈哈……我发现你聪明是聪明，但是也爱胡扯……”巩俐看到他说的煞有其事的样子，觉得很可笑，身子前后摇曳，这种牡丹花的风景，看的孟毅不由的直吞口水…… 第四十五章初级地产 张国荣他们在孟毅家吃了一顿简单的晚饭，在太阳落山前离开了孟家庄。 等客人走了，好多乡亲才过来，打听大明星为啥事找孟毅。 孟之兴用带着显摆的神态，向乡亲表示没啥事，就是因为自己儿子写了本书籍，被大导演看中了，想拍成电影。 乡亲们都被孟之兴的凡尔赛惊呆了，孟毅还有这种本事，平时真没看的出来，纷纷夸奖孟之兴有福了，孟毅这样有本事，以后不愁养老了。 终于把乡亲们打发走，孟之兴把张艺谋给的两万块钱拿出来，放在桌子上，仔细的打量。 高淑华好奇的问:“孩子他爸，你瞅啥？” “没啥，我就觉得这两万块钱来的太便宜了，嘿嘿……” 孟毅走到旁边:“爸，咱商量个事咋样？” “说，啥事，儿子！”孟之兴豪放的说。 孟毅嘿嘿笑道:“爸，你看，这两万块钱你也用不到，能不能把支配权交给我？” 孟之兴闻言，立马拉下脸，眼睛一瞪:“啥？你一个小屁孩儿要钱干嘛！” “俺想买点东西？” “买啥？需要两万块？” “买的东西有点多！像什么邮票，国库券，买点股票，嘿嘿……” “买那玩意干嘛？不当吃不当喝的？” “爸，这叫投资，我听人家大明星说的，他说最近发行的十二生肖邮票很有收藏价值，特别是整版的金丝猴的猴票，再过几年能值几万，几百万，值老鼻子钱了！”孟毅神秘的说道。 “他真的这样说？”孟之兴半信半疑的说。 “当然是真的，当然邮票的品相要好，那国库券也能升值，如果品相好，也可以收藏！”孟毅斩钉截铁的说。 高淑华在一旁听的云里雾里的，不解的问:“收藏？啥叫收藏？” “娘，这是有钱人的爱好，就像古代的用的器具，放到现在，就值钱，好比一些铜钱，如果拿到香江，就有人能用几十倍，几百倍，甚至几千倍的价格来收购，这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高淑华摇头:“俺听不懂你说的啥意思，不过要是真能挣钱，可以买一些……” 孟毅连忙说道:“娘英明呀！” “英明啥呀！这暑假让你二姐给你讲课，等上了学，好好学习才是正理！”高淑华笑呵呵的说。 孟之兴思索一下:“既然人家香江来的说这玩意能挣钱，改天俺去邮局问问，这张国荣看着挺实诚的人，总不能骗俺儿子吧！” “爸，你放心吧，不会错的，最好买整版的，买回来后让三叔帮你整一下，装裱一下，省的长虫子！”孟毅提醒道。 “事还挺多！不过，咱们该房子，用的钱有点多，这一下子就没了两万块？等入秋后还要开煤厂……”孟之兴摸着下巴说。 “嘿，爸，我告诉你一个发财的机会，你怎么奖励俺？”孟毅趁机说。 “又是大明星告诉你的？” “不是，这是俺用乡镇听旁人讲的，这可是一秘密！”孟毅神秘的讲。 “说说，啥秘密？” “爸，俺听说村西头的公路要拓宽了，你听说了吗？” “这是啥秘密，这事去年就有人在讲了，这公路准备把205国道和202国道连起来……” “爸，你就没发现里面的商机吗？” “这几里面有啥商机，修公路都是政府在主持，修路的也都是专业的修路工人……”孟之兴不在意的说。 “难道你没听说这公路要拓宽吗？原来四级公路改到一级公路，两边拓宽七八米……” “嘿，它就是拓宽100米也和咱们没关系呀！俺们挨着公路的土地最多给咱一点赔偿而已……” “爸，你忘了，挨着公路还有一些房子呢！” “咱又不在公路边盖房子，管那个干嘛？” 孟毅听了，有些着急，直接说道: “爸，你想呀，这公路拓宽，路边的房子需要拆掉，这些人多半是想靠着公路做买卖，一定还会再盖，要是咱们提前把公路边的土地全部与村民包下来，一亩地最多二百块钱，少的也就百十多块，咱花个十万块，等那些想盖房子的人租地时，俺们就是五百块钱的租金，他们还是会要的。 这一进一出，十万块就变成了二十万，或者三十万，甚至五十万……这都不要你东跑西颠，只动动嘴皮子，就可以赚个盆满钵满……嘿嘿……” “我擦！这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孟之兴听了心动，最关键的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儿子能想到这种买卖。 “那是当然啦！爸，俺给你出的主意咋样？”孟毅得意的说。 “这……这会不会得罪人呀！”孟之兴担忧的说。 “这是生意，得罪谁呀，如果嫌贵可以不租呀！俺可是告诉你，等秋后，公路就要动工了，你想做的话可要抓紧了。 还有呀，你可以租下地后，在那里开一个马车店，搞大一点，提供住宿和食堂，我估摸着修路工人不会少，起码有上万人，在一天之中从一人身上挣一块钱，一天就有一万块，修路修一个月，你就能挣三十万，如果这样，等过年时，咱家就能挣一百万……哈哈……” “哈……一百万……你这孩子竟说吹牛的话！”高淑华点着孟毅的额头教训道。 孟之兴连忙阻止:“孩子他娘，这孩子说的，没准还真能成，就是这公路不确定今年修不修？” “孩子他爸，你还真信呀！”高淑华不解的问。 “哎呀，你一个妇道人家知道什么？不行，俺去三兄弟哪里，让他问问他那校长，那李局长怎么也算县里的领导，消息一定比咱灵！”孟之兴说完，着急忙慌的跑了出去。 “孩子他爸，早点回来，晚上还要入城呢！”高淑华在他身后吆喝道。 “知道了！”这时孟之兴已经出了院里。 高淑华回头唠叨几句，看着孟毅，用手摸摸他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额头。 孟毅不解的问:“咋了？娘？” “嗨，俺看看是你发烧，还是俺发烧？”高淑华喜滋滋的说。 “发烧？” “是呀，不是发烧，怎么感觉像是在做梦？俺儿子最近聪明了太多了！”高淑华笑着说道…… 第四十六章表哥到 到了第二天早上，孟之兴就去找了三弟孟之龙，摆脱他去打听修公路的事情。 这件事情很快得到消息，秋收过后，政府确实就要动工修路，但规模多大，就不得而知了。 因为政府正在讨论，道路是修补一下还是升级修建，一直没有下定论。 孟之龙劝二哥孟之兴不要轻举妄动，花大量金钱去租地，万一政府仅仅是对道路修补，那就亏大了，而且在公路两旁盖房子的商户都没有动静，要是拓宽道路，而没有赔偿，他们也不会挪窝，拆迁的阻力还是相当大的。 孟毅知道后，就鼓动孟之兴:“道路两边的房子都是违建，不受法律保护的，就是强拆，商户也不占理，咱们租下土地，就是转租不出去，那就继续种庄稼，损失也不会太大，怕什么呢，万一转租出去，就可以狠狠赚一笔！” 孟之兴思量再三，还是决定租下公路两边两百多亩的土地，孟之龙看二哥态度坚决，还是答应帮忙孟之兴与村民沟通。 在随后的几天，孟之兴更加的忙碌，跑燕都，盖房子，租地。 大量的钱进来，大量的钱又花出去，高淑华有时不免的唠叨，家里的男人太能折腾了，两个儿子也不省心，大儿子每天总想着逃课，二儿子每天总是往乡镇跑。 孟毅最近除了找闫富海，还去找体育老师李光华。 前些天，李华花听了孟毅的提议，找关系弄了一个民办教师的资格，立马被中学聘请为临期体育老师，为此事他还专门请孟毅吃了顿饭。 孟毅趁此机会，让李光华给他量身打造了一个科学的锻体计划，还教了他一套通臂拳的武术套路。 武术套路虽然没啥杀伤力，可是武动起来，还是很有观赏性的。孟毅记忆力超强，只看了三遍，就耍的有模有样，这让李光华很是惊讶。 又过了一个星期，学校开始放暑假，消息牛的收购也过了顶峰，蔬菜和日化产品的确加大的运输量，孟之兴的营收一点没有减少，每天都有一万到二万的收益。 好多有经商头脑的人，也注意到孟之兴的操作，开始四处奔波，有胆子大的已经开始参与进来。 因为农村市场的强大需求量，暂时没有影响到孟之兴。但孟毅确知道这将很快失去价格优势，暴利的日子马上要结束，又开始鼓动父亲，让他去南方进货。 孟之兴每天有大笔的钱入账，当然不会听孟毅的提议。 在他固有的思想里，首都是最有钱的地方，商品当然是最好的，再说南方这么远，用货车运输是肯定不行的，火车运输路途遥远，用时还长。 孟毅没法，就不再去多劝说，他现在也忙的要死，上午锻炼身体，下午去闫富海家里学习音乐美术，而且还要带两个孩子，晚上还要陪张玉燕捉迷藏，到了后半夜还要去瓜棚看西瓜。 这天上午，两个半大小子各自骑着一辆自行车，满头大汗的出现在孟毅家，原来四姨家的史旭东和小姨家的韩志勇到他家，他才看到一丝解脱，终于有带孩子的临时工了。 高淑华正在院子里给盖房子的村民准备饭菜，看到两个外甥喊她，马上擦了擦手，笑着迎了上去:“旭东，小勇，你两个咋来了？” “三姨，俺放假了，在家没事就来看看你！”史旭东笑着回答。 “你看看你两个热的，快放下车子，去屋里休息会！”高淑华说着，就开始帮他们支车子，又看到他们车子后面的袋子问道:“你们这是带的啥？” 韩志勇羞涩的回道:“三姨，去年冬天，俺爸从你家借了两袋麦子，这麦子下来了，俺爸让俺还给你！” “还什么还呀！家里还够嚼裹的，不差这点。” “嘿嘿！”韩志勇憨厚的笑着，不做回答。 这时孟毅正准备带两个小不点去乡镇，看到两个表哥，就笑着打招呼。 “旭东哥，勇哥，你们来了，” “毅崽，你这是去哪里？”史旭东看孟毅背着书包，好奇的问。 “你说这个呀！俺最近在学音乐和美术，厉害吧！”孟毅拍了拍书包嘚瑟的说道。 “行呀！毅崽，俺们盼着放假，你倒是喜欢学习，确实够厉害的！”史旭东敬佩的说。 韩志勇则淡淡的说:“俺可没盼着放假！” “你就算了吧，你就是死命学习，考试成绩还不是和俺差不多，俺琢磨着你马上成书呆子了！”史旭东讽刺道。 “你……俺懒得搭理你！”韩志勇被怼的挺郁闷的。 孟毅打着圆场:“两位哥哥，这是在俺家待多久？” 史旭东嘿嘿一笑:“那就看玩的咋样了，玩的不开心，俺吃了饭，下午就走，要是玩的开心，嘿嘿……” 韩志勇插话:“旭东，你不会在三姨家待一暑假吧！” “有什么不可以吗？”史旭东斜眼看着他。 “咱三姨家人多，这晚上睡觉多挤呀！” 高淑华拿手一指隔壁，笑着说道:“小，没事，俺家马上宽敞了，看见没有，这边盖房子呢，就是你三姨夫盖的大院子！” 史旭东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夸张的说:“三姨，这是你家盖房子啦，刚才小勇还说，小卖铺发财了，正准备盖大楼了！原来是三姨家呀，你家这是盖楼房吗？这又是水泥楼板又是钢筋的！” 高淑华笑着点头:“前些天，你姨夫就买下小迷糊的院子，准备盖三层的楼房，以后你再来，就不用挤在一个炕上过夜了。” “这太好了，三姨，你这老院子咋弄？” “等新院子搭起框架，就拆了，盖一个偏房和一个小广场，孟毅说弄一个录像厅，摆两个台球案子！” “哇！真的吗？真的吗？”史旭东兴奋的跳起来。 “你激动啥呀！”韩志勇奇怪的问。 “你这个书呆子！能看录像打桌球，我能不激动吗？” “不激动，”韩志勇摇摇头，又问道:“啥是桌球呀？” “什么？你竟然不知道什么是桌球？就是拿着一个杆子去戳白球，让白球把其他花球落入洞里，听说咱们学校附近马上要建一个！”史旭东有手比划着说道…… 第四十七章鼓动大姐 两个表哥都挺吃惊孟毅家竟然准备盖楼房。 高淑华在他们洗脸的功夫，抱出一个西瓜，切好，让他们解渴。 孟毅看着史旭东狼吞虎咽的吃着西瓜:“旭东哥，这西瓜甜吗？” 史旭东:“甜呀！太好吃了！” “想不想实现吃西瓜自由？就是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想怎么吃就怎么吃的那种？” “毅崽，你想让俺干啥？” “嘿嘿，不干嘛，就是带带孩子，晚上随便看看瓜棚，上次去你家，你不是最喜欢露营吗？”孟毅笑着说道。 “你说这个呀！俺自然没问题，今晚就去住瓜棚！”史旭东高兴的说。 高淑华却说道:“小，咱不去瓜棚，晚上蚊子太多了，俺让柱子和毅崽去看西瓜！” 史旭东摆手拒绝:“三姨，俺乐意去看西瓜，俺还从没在坡上过夜呢！小勇，咱们一起呗，晚上可以自己摘西瓜吃！” 韩志勇想了一下，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继续吃西瓜。 孟毅看到两个表哥同意，就拿着一块西瓜，背上书包，高高兴兴的跑出院子。 平时用一个小时才能到乡镇，今天只用了二十多分钟就到了闫富海家。 学校放假，闫富海整天待在家里。 他从孟爱军口里已经知道大明星找过猛毅，写的《深海》和歌曲也都买了出去，这让闫富海更加确定孟毅是一个小天才，随之加大的教学力度。 这几天，孟毅主要是跟闫富海学习美术。闫富海的美术一般，但起码得欣赏水平还是可以的。 他看着孟毅的手稿，直摇头:“我教你的素描是求真，你看看你画的都是什么呀！” 孟毅嘿嘿笑道:“老师，俺这是漫画，你瞧瞧多有意思呀！” “这太夸张了！你有这样的生物！” 孟毅理直气壮:“有意思就好，小孩子都喜欢，不信你拿着这画去问妞妞！” “问她干嘛！你老老实实的练习素描，先把功底打牢，这样才能当一个真正的画家！要是还按照你的歪理，我看你不要学美术了，还是专心学音乐吧！” “老师……”孟毅不知如何辩解，他本来学习音乐和美术的动机就不纯，总不能说为了钱，才学这玩意吧。要是这样说了，会把闫富海气个半死。 没办法，孟毅只好，老老实实的画桌子上的水杯。 闫富海看他这样听话，满意的点点头，出去透口气。 看闫富海离开，孟毅抽出一张纸继续画漫画，他需要抓紧时间把《航海王》的人物形象都画出来，还要把故事梗要写完。 就在前天，他接到张国荣的电话，告诉他，《深海》的漫画国内版权已经卖给上海美术出版社。至于国外的版权还在扯皮，没有确定下来。 孟毅在闫富海家待到下午五点多钟，才揉着发酸的手腕，离开这里。 和闫富海告别后，他就去乡镇街道找到大姐孟玉荣。 孟玉荣和大伯家的孟爱军正在收拾百货摊子。 看到孟毅到来，孟玉荣一边忙活着，一边问:“今天学的怎么样？” 孟毅拿着一个纸箱子，装着香皂，回答:“还成吧，闫老师对我期望太大了，我总是感觉对不起他！” “人家费心扒拉的教你，你就要老老实实学，不要总是想偷懒！” “俺不是偷懒，俺一开始就讲了，学个皮毛就成，不用精通，是他想多了！” “你这孩子，你这不是诓骗吗？”孟玉荣不高兴的说。 “姐，这怎么是诓骗呢，俺学音乐，知道五线谱，学美术，知道如何勾勒线条就成，至于音乐家或者美术家，俺可从来就没想过！” “你这皮猴子，不当音乐家，为啥学音乐？” “当然是为了钱呀！嘿嘿……” “钱钱钱！你这么小就知道钱！整个人都钻钱眼了，你说说，你要钱干嘛？”孟玉荣用手点着他太阳穴教育道。 “当然是给你找几个漂亮的弟妹呀！姐，如果没钱，谁会嫁给你弟弟呀！”孟毅嬉皮笑脸的说道。 “吆！你多大呀，就想着找对象呀！俺觉得燕子就不错，以后让她嫁给你，呵呵……”孟玉荣笑话道。 “俺也是这样想的，嘿嘿……”孟毅不嫌害臊的说。 孟玉荣被他没脸没皮的话，哭笑不得。 孟毅嘿嘿笑了一会:“姐，最近生意怎么样？货物好卖吗？” “还行吧！就是不如前些天了，” “是不是已经有人抢生意了？” “嗯，已经多了两家了！”孟玉荣有些惆怅的说。 孟毅歪着头想了一下:“姐，你想不想去大城市逛逛？” “大城市？多大的城市？你问这个干嘛？” “姐，是这样的，俺前些天不是写了点东西嘛，前天张国荣打电话，说是上海的一家出版社想买下漫画版权，俺想亲自去那边和他们聊聊……” “什么？你想去上海！”孟玉荣睁大眼睛，吃惊的问。 “姐，你干嘛这样惊讶，不就是上海吗？做火车一天一夜就到了。” “你去那里咱爸肯定不会同意的！” “俺自己去，他是不同意，要是你们去，顺带着带俺去，也许会同意。”孟毅眨巴着眼睛说。 “俺们去，啥意思？”孟玉荣不解的问。 “姐，你回家后，就和咱爸讲，从燕都进货已经没有价格优势了，只有南方才能有便宜的货物，那里的电子表，一块还不到一块钱，拿到燕都可以卖到十块，拿到咱们县城可以卖到十五，二十块。衣服更便宜，更暴利……” “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吗？”孟玉荣不相信的问。 “俺的亲姐，只有更夸张，没有最夸张，你没看新闻，前些年，有一个人能用500吨罐头换了四架飞机，狂赚一个亿，这叫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哈哈……毅崽，你就会吹牛！哪有这样的买卖，俺不信！”孟玉荣哈哈笑道，她觉得自己智商被孟毅看低了，拿这样的笑话来糊弄自个。 “姐，你咋不信呢！俺还偷偷告诉你，只要你让俺去上海，俺就能用一万块钱赚一百万……”孟毅信誓旦旦的说…… 第四十八章魔都打算 孟玉荣骑着自行车，孟毅坐在车子大梁上，仍然喋喋不休的劝她去上海。 孟玉荣实在受不了他的唠叨，于是问道:“你的漫画要出版，必须亲自去吗？” 孟毅一听，觉得有门，于是肯定的说:“必须亲自去呀！姐，你不知道，这漫画好多地方需要修改，俺又不是大名人，总不能让人家来这里找俺吧！姐，这可是关系到你亲弟弟的前途呀！俺知道你最疼俺了，是不是，姐！” “你少来，俺总感觉，你就是为了去玩。” “嘿嘿，您真聪明！” “哇，俺猜对了吧！” “姐，其实玩是一方面，更加重要的是赚钱，今年春天，那边就已经可以炒股了，俺想赚第一桶金！嘿嘿……”孟毅狡黠的眨着眼睛。 “炒股？啥是炒股？”孟玉荣好奇的问。 “怎么说呢，给你打一个比喻吧。如果你想开一个厂子，有技术，有工人，有市场，就是没钱，你会怎么办？” “当然是打工先赚钱呀！” “嘿，你奥特了！” “奥特？” “就是落伍的意思，这个不是重点！” “臭小子，竟然说俺落伍，小子俺把你丢在路上，让你自个跑回家！”孟玉荣不开心的说着，然后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姐，俺错了，俺错了，咱还是说炒股，说炒股！”孟毅赶紧认怂。 “你说！”孟玉荣气呼呼的说。 “咳咳……姐，在城市里，没有钱开厂子，很多商人会选择去银行贷款，可是贷款需要定期还款，于是有些人就想着，是不是可以有旁的方式既借到钱，还不用还钱的方式……” “那有这样的好事？” “怎么就没有呀！那就是发行股票，股票是有价证券的一种主要形式，它是股份有限公司发行的、用以证明投资者的股东身份和权益，并据以获取股息和红利的凭证。 股票是股份公司资本的构成部分，可以转让、买卖，是资本市场的主要长期信用工具，但不能要求公司返还其出资……” 孟毅给孟玉荣详细解释了一遍股票的定义。 孟玉荣听完，有些不解的问:“那公司赔了呢？” “赔了就赔了，钱就打水漂了！” “那你还炒股，这里面风险很大呀！” “姐，可现在炒股怎么会赔钱？只要不太贪心，就不会赔钱！” “你说的好听，开公司就是有挣有赔，怎么会只挣不赔，哪有这样的好事？” “姐，关键是咱们国家的商品供不应求呀，商品只要你生产出来，很快能卖出去，起码最近几年是这样的，再加上股票刚刚上市，这上市公司都是精挑细选的，怎么会赔钱？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呀！” “就你聪明，既然能赚钱，别人也会买股票，人一多，哪有你赚钱的机会？” “姐，你终于聪明了一回呀！” “你找打呀！”孟玉荣抬手作势去他脑袋。 孟毅赶紧抱着头:“姐，错了，错了！” “你在笑话俺，俺真揍你了！”孟玉荣还是打了他一下，只是动作轻的更像是抚摸。 “嘿嘿！”孟毅傻笑。 “知道就好，你解释一下，这时炒股如何赚钱？”孟玉荣傲娇的仰着头问道。 “姐，政府看到太多人想买股票，就提出一个要求，必须用钱买股票认购证，再用抽签的方式宣布中奖号码，只有抽中的才有资格购买股票……这样一样，就筛选出很大一部分人，投资风险变大了，买股票的人也少了……” “你不用说了，俺怎么觉得这事不牢靠，咱爸也不会给你钱的，没钱，你也没法买认购证……” “嘿嘿，谁说俺没钱！”孟毅得意的说。 “呵呵，就你卖消息牛皮的钱吗？有一百块还是二百块？” “当然不是了，那钱就是哄俺哥玩的！” “吆喝，你又偷偷摸摸的搞什么了？”孟玉荣好奇的问。 “俺稍稍的告诉你，你可不许告诉咱爸！”孟毅神神秘秘的说。 “你说吧，俺不会说的！” “那好吧，你们只知道俺的书被卖了二万块，但不清楚这只是电影版权而已，里面的歌曲一首曲子就卖了一万多，还不算分红……如果大火一首，俺能分到一百多万，还有……” “什么一百万！吹牛吧！”孟玉荣诧异的问。 “怎么会吹牛？张国荣和俺讲了，他马上要出国语专辑，制作人预计唱片可以卖到百万级别。一千万，俺可以分10%，就是一百万！”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你不相信俺，总不会怀疑张国荣吧！” “俺怎么会怀疑人家大明星，不过你下次打电话让俺也听听！知道吗？” “这还不简单，只要你答应让俺去上海，俺就让他亲自去接咱们！”孟毅打着包票讲道。 “说大话！人家忙的要死，干嘛劳烦人家！” “嘿嘿，姐，你这是答应了吗？” “那就看你表现喽！”孟玉荣笑着说。 “没问题，别说给张国荣打电话，就是刘德华俺也有办法，给你搞到电话！” “哈，真的吗？刘德华也有电话号码？” 孟玉荣更加兴奋了，自行车都差点倒了。 “嘿，姐，咱不用这么激动，你弟弟的命可珍贵着呢，未来的亿万富翁呢！”孟毅夸张的说。 姐弟两个进入村子后，只奔村大队，用那里的电话给张国荣去了电话。 张国荣正好在宾馆，接到孟毅的电话，直接问道:“毅崽，在家里做什么呢？来燕都玩吗？” “哥哥，俺不去燕都，却想过几天去上海。” “去上海？你的《航海王》写完了？” “没有啊！怎么会写完，咱计划写三十年呢！嘿嘿……”孟毅笑着说道。 “三十年？有这么长？” “怎么不会这么长，俺准备亲自去上海找他们聊一聊，来一个连载，每星期出一集……” “这样行吗？会不会让读者失望，导致读者流逝？”张国荣担忧的问。 “没事，俺有计划，今天给你打电话，不是说这个，是俺姐想和你说说话……” “你姐，你大姐吗？” “是呀！她可是你的影迷。”孟毅说完，就把电话塞到孟玉荣说道:“快和你偶像聊几句吧！” “啊，啊……算了吧，俺不知道说啥好呀！”孟玉荣纠结的说…… 第四十九章孟之兴同意 孟玉荣最终没好意思和张国荣说话，也许是因为太害羞，但她还是答应帮助孟毅，表示有机会和父亲说去南方的事情。 孟毅与张国荣简单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随后和大姐回到家。 这时太阳已经落了山，他们一进院子，就看到史旭东正领着两个弟弟妹妹玩耍。 这时高淑华端着锅子从厨房走出来，喊他们吃饭。 家里多了两个人吃饭，桌子显得更小了，多亏孟家条件好了很多，饭菜还算丰盛，甚至有鸡汤。 一家人都欢快的吃饭，孟之兴独自喝着酒，还不忘给两个外甥夹菜。 等韩志勇说了声谢谢姨夫后，问道:“小，你爸最近在干嘛？” 韩志勇咽下嘴里的食物，用手背擦了下嘴巴:“还能干嘛？和他兄弟们在思考怎么赚钱呢！” “呵！你那两个叔吗？没一个靠谱的！”孟之兴鄙夷的说。 “俺也这样觉得，姨夫，俺那两个叔好吃懒做的，看到人家做生意发财，就鼓动俺爸去做生意，俺爸也不知咋想的，原先在家弄个电磨磨面还能赚钱，结果听了俺叔的建议去做生意，去年冬天，连过年的口粮都没有了！”韩志勇抱怨的说道。 孟毅抬头:“志勇哥，小姨夫想做啥生意？” “去年说是去城里承包工程，送礼送了不少，结果一个工程也没接到，现在又听说搞画书挣钱，正准备去南方呢！” “我勒个去，盗版呀！”孟毅吃惊的说。 “盗版？”孟之兴愣了一下。 “爸，就是私下搞非法印刷品，这不是啥好买卖，搞的小不挣钱，搞大了，会被国家抓的！”孟毅解释道。 “哦，是这样呀，”孟之兴点头，转头对韩志勇说道:“小，劝劝你爸，不能让他走邪道？” 韩志勇委屈的说:“姨夫，你觉得他会听俺的？” 在孟毅印象里，小姨夫那边村子里，运输盗版书籍搞了好几年，确实富了一批人，不过最后越搞越不像话，竟然搞一些带颜色的，结果被政府一锅端，还有好几个进去踩缝纫机的，不过小姨夫却没有载在里面，也许是幸运，也许是搞的规模比较小。 孟之兴喝了一口酒:“这个胜利（小姨夫的名字）总是好高骛远，等有机会俺说说他！” 这时孟毅眨巴下眼睛:“爸，今晚上，俺旭东哥愿意看西瓜……” “这不好吧？”孟之兴摸着下巴说。 史旭东马上接话:“没事，姨夫，俺和志勇一起去，嘿嘿，晚上可以吃西瓜！” “呵呵，你愿意去，就去吧，让柱子和你们一起去！”孟之兴说。 “爸，俺……”孟玉柱有些不乐意。 但是孟之兴一瞪眼，顿时笑着说:“俺愿意去！” “嗯，晚上少吃西瓜，吃多了闹肚子！快吃饭吧！”孟之兴点头说。 等吃过晚饭，孟玉柱陪着两个表哥，唱着歌，欢快的去了西瓜地。 孟玉荣找到孟之兴说道:“爸，俺想和你说一件事！” “啥事，妮子？”孟之兴喝着茶水问。 “爸，最近做小商品的越来越多，除非降价，不然这生意不能干了。” “那就降价呗！” “可是，人家也会降价，搞到最后还是两败俱伤！” “那你说咋办？”孟之兴问道。 “爸，俺听说南方商品价格低，要不咱们去南方看看？”孟玉荣提议道。 “去南方呀！南方人做生意很精明呀！会不会吃亏？”孟之兴犹豫的说。 “咱们只是去瞅一瞅，合适就进货，不合适就算了……” “这样呀！你让俺想想……”孟之兴最后说道。 看到他这样说，孟玉荣就没有再说什么。 孟毅站在一边，没有说话，也懂的孟之兴担心什么，知道这事急不得，无非多说几遍，孟之兴耳朵根软的很，会答应的。 等第二天，天不亮，史旭东就跑了回来。 这个时间，孟之兴刚出门没多久，高淑华正在喂牛，看到他满头大汗，关心的问:“小，你咋这么早回来了？” 史旭东哭丧着脸说道:“三姨，吓死俺了，咱西瓜地咋这么多坟头呀！” “多吗？不是才三个吗？” “三个还少吗？俺早晨闹肚子，刚脱下裤子，回头一看，原本还以为是田埂呢！三姨，毅崽光骗俺，说你家的西瓜地是风水宝地，要是俺知道是这样，俺说啥也不去西瓜地了！”史旭东委屈的说。 “嘿，你这孩子，好了，咱不去西瓜地了，快去睡觉吧，离吃早饭还早！”高淑华安抚的讲。 史旭东被她一安抚，也觉得困得厉害，于是撅着嘴跑到里屋，麻利的爬上炕补觉去了。 等孟姨醒来后，高淑华当着史旭东的面教训了他一顿，这才让史旭东得到一点安慰，这事算是过去了。 又过了几天，消息牛的收购彻底停了下来，这时庄里的西瓜大批成熟，地里的蔬菜也大量成熟，因为西瓜的利润高，孟之兴就把目光投向西瓜，每天拉着一车西瓜去燕都，然后拉一车凉鞋和体恤衫回来。 新房子的地基已经建好，开始编制钢筋，准备浇灌混凝土。 这时的水泥和钢筋还是稀缺货，多亏孟之林在供销社，要不然还真弄不到这玩意。 建房子需要的人多，看热闹的人更多，使用钢筋盖房子，在村里可是独一份，不少人都在羡慕孟之兴的财运:这做买卖真挣钱呀，也有人在考虑是否搞运输，买大货车的不够，可以买一辆农用三轮，六七千块钱，借一借周边亲戚还是有机会的。 最近这段时间，孟毅为了上海之行，没少在孟爱民面前蛊惑，向他诉说上海的繁华，最后鼓动他去和孟之兴去讲南方进货的好处。 孟爱民热血少年，被孟毅说的，也确实心动，于是就在孟之兴面前唠叨。 再加上孟玉荣也说了好几次，最终孟之兴点头答应，让他姐弟两个去南方看看，不过孟毅去上海，他是坚决不同意的。 孟毅这么小去上海，这怎么可以？这不是胡闹吗？ 孟毅没办法，只好采取迂回策略，让张国荣给他打电话，借口就是张大导演拍电影，需要孟毅去看剧本。 孟之兴被多人劝说，也只好答应下来…… 第五十章到省城 孟之兴点头同意孟毅跟随去上海，可把他给高兴坏了，忙不迭的找大姐孟玉荣和堂哥孟爱军商量离开的日子。 准备了两天，在一天早晨，孟之兴赶着牛车，孟毅三人坐在上面，身边还有大包小包的一大堆行李。 孟之兴一边牵着牛，一边嘱咐着:“爱军，出门在外，一定要照顾好弟弟妹妹，把钱装好，到了地头，不要心疼钱，人家都说穷家富路……” “玉荣，你一个女孩子，到了外边，晚上不要出门，知道吗？” “知道了吧，你都说了好几遍了！”孟玉荣喜滋滋的说道。 “出个门，高兴啥，不要忘了照顾好毅崽，不要让他胡闹，人家那边说是安排好了，就要听人家的安排……”孟之兴唬着脸说道。 “嗯，知道了……” 孟爱民也处于兴奋状态:“二叔，你就放心吧，那边都安排好了，又是一路坐火车卧铺，睡一觉就到了，出不了什么事？” “哎，你们呀！真是不知道世道险恶，坐火车就安全了，那火车站扒手多的很！还有拐孩子的……”孟之兴叹气说道。 孟毅看着孟之兴担忧的背影，兴奋劲少了不少，默默不说话。 等到了公路，等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碰到一个去省城的长途车。 在售票员的帮助下，三人提着行李上了车，与孟之兴挥手道别。 孟之兴:“路上注意安全，俺走了！”说完，转身去牵牛。 孟毅看着他回头的时候，正用手背擦着眼睛，于是手指戳了戳兴奋的孟玉荣，低声说道:“大姐，咱爸好像哭了……” 孟玉荣马上趴在车窗户，向外张望:“真的吗？” 这时长途车已经发动，颤颤悠悠的动起来。 孟玉荣又看了一会车窗外，感慨的说:“毅崽，你以后可要好好读书，不能辜负你的天赋呀！” 孟毅嘻嘻笑道:“放心吧，大姐，就咱这机灵小脑瓜，一个大学生是跑不了的，现在的首要问题是让家里先富起来……” “俺感觉这一年你长大了很多，也聪明了很多，就是好往钱眼里钻，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孟爱军坐在后排，趴着脑袋，插话大声说道:“嘿嘿，毅崽，俺还没坐过火车呢，这次沾你的光，终于坐一次……” 周围有人，小声嘀咕:“土包子，火车都没坐过……” “最讨厌与穷酸农民坐一趟大巴车，说话也不会小声点……” 孟爱民脸色瞬间通红，就想争辩，孟毅拉住他的手，阴阳怪气的说:“爱民哥，狗咬你是不对，但你反咬狗就更不对了！” 一个胖女人顿时不乐意了，拿手指着孟毅:“嘿，你一个小屁孩咋说话的，这是人话吗？” “你听的懂就是人话，难不成你还懂狗的语言？”孟毅丝毫不杵的怼道。 “你……”旁女人更生气了。 孟爱民与孟玉荣看到孟毅三言两语就怼的对方不知说什么好，于是不厚道的笑起来。 这时售票员从前面走过来，大声吆喝着:“前面道不平，都坐好了！” 他现在孟毅与胖女人中间，面对着孟毅，询问:“坐到哪里的？在哪里下车？” 孟玉荣一边掏钱，一边问:“俺们去省城的火车站，在那里停车吗？” 售票员一边拿笔在车票上写写画画，一边说道:“在火车站停车，大人15，小孩8块！” “这么贵呀！能不能便宜一些……”孟玉荣紧紧捏着钞票与售票员打价。 胖女人不阴不阳的说:“没钱坐啥车呀！跑着去不用花一分钱！” 孟爱民这时不乐意了:“谁说俺没钱！” 他说着，就去掏裤裆，想把钞票拿出来，堵住胖女人的嘴。 孟毅反身，按住他的手，低声提醒:“财不露白，爱民哥，这这么快就忘了！” “哼……”孟爱民悻悻的抱着胳膊，仰头闭眼，来一个眼不见不为静。 胖女人横了他一眼:“没钱装什么呀！装腔作势，呸！” 孟毅也不愿和无理取闹的女人有过多纠葛，把身子歪倒，蜷起身体，躺在大姐的腿上，又闭上眼睛。 孟玉荣看孟毅躺来了，一手紧紧搂着她的脑袋，继续与售票员砍价。 最终以35块钱，磨掉三块钱，买到三张车票。 孟毅舒服的枕着大姐的大腿，在颠簸的客车上，很快进入梦乡。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就被一阵刺鼻的烟味给弄醒，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孟玉荣给他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咳咳，毅崽，你不多睡一会，还要一个多小时才到省城呢，俺刚才问过司机了！” 孟毅坐直身体，往四周张望，客车里有七八个烟民在吞云吐雾，搞的车里，像仙境一般。 “咳咳，这烟味太大了！” 孟爱民闭着眼睛，习以为常:“习惯就好！饿了吗？毅崽？” “不饿！俺饿了会说的！” “嗯！”孟爱民点点头，不再说话。 孟毅趴在客车窗户上，看着两边的玉米地，整整齐齐的有一人高，长势喜人，于是转头对大姐说道:“姐，今天的收成不错呀！” 孟玉荣看了一看:“收成好又咋样，还不是赚不到钱，一亩地打八百斤，一斤才八分钱，64块钱够干啥的！” “这道也是……”孟毅思考着未来的出路，若有所思的说。 “好好读书，比啥都强！”大姐温柔的摸着弟弟的脑袋，语气坚定的说道。 孟毅知道，要是没有经商的头脑，坚定又胆大的心智，读书，参军，这是目前改变人生的唯二出路。 多亏自己先知先觉，要不然哪有胆量去上海搏一搏。 漫长的道路不知不觉的接近目的地，过的黄河大桥，道路两边少了庄稼地，多了一些小楼房。 孟爱军也不假寐了，惊奇的看着车窗，用手指着外边，对孟毅喊道:“毅崽，快看，好多汽车，好高的楼呀！” 孟毅撇了撇嘴:“爱民哥，镇定，这三五层高的楼算什么，等到了上海，有几十米高的摩天大楼，那才叫高楼大厦呢……” “嘿，你这孩子，俺可是第一次看到这么高的房子……”孟爱民开心的说…… 第五十一章遭遇小偷 长途大巴车司车摇摇晃晃的，走走停停，不断地有人在路边下车。 大约走了二十多分钟，售票员吆喝着:“火车站到了，火车站到了！下车的准备好！” 孟爱民激动的站起来:“终于到了，俺坐得屁股都麻了！” 这时客车一个急刹车，他又噗通一声坐下来，售票员大声吆喝着:“都坐好，车停稳了再动弹！” 孟爱民骂骂咧咧的:“这车开的真垃圾，要是俺开车，一定稳稳当当的！” 孟毅笑着说道:“着啥急啊，我们晚上的火车，耽误不了时间！” 孟爱民闷闷的不说话。 过了一会，客车终于在一个立交桥下停下来，孟毅提着一个包袱，跟随大姐下了客车。 孟玉荣的脚刚一落地，抬头看着立交桥:“这里咋还有桥呀！” 孟毅看着省城的老街道，解释道:“大姐，这叫立交桥，你看，两条道路交汇不用红绿灯，不用停车让道，方便不少……” “哦，”孟玉荣好像明白了什么，点点头。 孟毅跟在她身后，用手指着红绿灯说道:“姐，那叫红绿灯，绿灯行，红灯停，一定要记得，别乱闯马路，还有呀，记得靠右边走，过马路走人行横道……” 孟玉荣懵懵的点头，努力的记着孟毅的提醒，又好奇的打量两边的建筑物。 于是孟毅一马当先，轻车熟路的领着两人走了一个路口，穿过一个人行道来到省城火车站。 火车站广场南来北往的人多，还有好多卖东西的小商贩，很是热闹。 孟毅三人来到一个阴凉处，放下行礼，坐在那里。 孟爱民说道:“你们在这里等一会，俺去买车票，再买几根冰棍……” “爱民哥，你打些开水就成，卖啥冰棍呀！”孟玉荣拿出一个大水杯，递到他手里。 “天气热的要命，买个冰棍咋了？”孟爱民接过水杯，转身就走。 孟玉荣嘴巴抿了抿最终没说什么。 看到他进入售票大厅，孟玉荣从一个包袱里翻了一下，拿出一个铁饭盒:“毅崽，饿了吗？这里还有饺子呢！白菜肉的！” “还是等爱民哥回来一块吃吧！”孟毅随意的说。 “成！”孟玉荣把饭盒放到一边，拿出一个手帕给孟毅擦了擦汗:“听说南方比这边还要热？” “还行吧，那边雨水多，一会儿我们看看时间，如果时充裕，就去买把伞，还有衣服……” “买伞就成，买啥衣服呀！俺都带着呢！” “姐，那边穿的时尚，你这衣服不合适！”孟毅提着她花格子衬衣的衣袖说道。 “你这孩子，俺这可是新买的！” “姐，你就听俺的！” “就你事多！” …… 姐弟两个正说着话，就看到孟爱民一手拿着几根冰棍，一手提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孩子的衣领，气呼呼的走过来。 孟毅诧异的问:“爱民哥，这是咋了？” 孟爱民冲那孩子斥喝道:“你给俺站好，俺一会将你送派出所！” 然后转头对孟毅说道:“这个熊孩子竟然偷俺的钱，还好俺机灵，没被他得逞……” “小偷呀！”孟玉荣吃惊的看了这个孩子。 这孩子大约七八岁，乱糟糟的头发，细胳膊细腿，还黑黝黝的。 他似乎并没有感觉害怕，反而凶巴巴的盯着孟爱民。 “可不是嘛！玉荣，你看他还挺凶呢！你们吃着冰棍，俺把他送派出所……”孟爱民把冰棍和水杯递给孟玉荣。 孟玉荣看着这孩子，有些不忍心的说道:“爱民哥，还是算了吧，他还是一孩子？” “什么算了？”孟爱民不乐意的讲。 “也许他是第一次偷东西呢，要是送派出所，以后还怎么做人？”孟玉荣找了一个理由说。 孟爱民想了一下:“成，不过俺先问问他！” 他转头对小孩问道:“你叫啥？为啥偷东西？这是第一次了？有没有同伙？” 这个小孩抿着嘴不说话，想要挣扎，但他的力气太小，根本挣脱不了。 “嘿！还挺倔呀！怎么不说话？你不说话，俺要打你了！”孟爱民扬起巴掌，吓唬道。 这个小家伙还是不说话，不死心的挣扎。 孟玉荣看着他倔强的眼睛，就是不说话，于是试探的问:“你不会说话吗？哑巴？” 小孩闻言，转头凶巴巴的看着她。 孟毅在一旁不高兴了:“凶个毛！爱民哥送他去派出所！” “好咧！”孟爱民答应道。 突然，孟玉荣拉住孟爱民的手腕:“爱民哥，他的眼神好像小胜崽，先不要送他去派出所！” “姐，你看错了吧，哪里像了，俺觉得一点不像！”孟毅看了一下小孩的眼睛说道。 “不是啦，俺说的是神情，这倔强的神情，咱们还是把他放了吧！”孟玉荣对孟爱民说。 “放？这怎么成？”孟爱民摇头不同意。 孟毅了解，姐姐的怜悯心，可能看这个小家伙可怜，不愿让他去派出所，于是说道:“爱民哥，咱们在这里待不长，还是算了吧，这么小的人儿送派出所，警察也不会拘留他！” 孟爱民想了一下:“放了？” “放了！”孟毅点头。 “那听你姐弟的！咱就不和他计较了，反正他也没偷到咱什么东西！” 于是孟爱荣松开这小孩的衣领:“俺看你太小，可怜你，你快走吧，以后不要偷东西了！” 小家伙得到自由，只是晃了晃肩膀，并没有离去，反而直勾勾的盯着孟玉荣的饭盒，吞了吞口水。 孟爱民推了推他:“你还不快滚，想干啥！” 孟玉荣却看的清楚，拿起饭盒递到他面前:“你是饿了吗？想吃？” 小孩往后推了一步，不可思议的看着她，轻轻的点了点头。 “既然你饿了，就吃吧！”孟玉荣微笑的说。 孟爱民大手盖在饭盒上:“玉荣，你干啥，这是一个小偷，咱放了他，已经大度了，怎么还给他吃的！” 孟玉荣笑了笑:“咱们两个都挨过饿，知道没东西吃的难受劲，这孩子也许是太饿了，才想偷东西的，听俺的，就给他一口吃的，咱又不缺这个……” “你就大慈大悲吧！吃了亏就懂了，嘿……”孟爱民怒其不争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第五十三章唱片的发行 孟毅嘴巴超甜，哄得女售货员咯咯直笑，很爽快的答应帮他看行李。 等离开的时候后，孟爱民怪异的看着他:“毅崽，这女人这么难看，画的脸雪白雪白的，你还叫她美女，不怕她打你呀！” 孟毅斜眼看着他:“你真是一个白痴，懒得和你解释！” 孟爱民气呼呼的用手掐着他的脖子:“你这家伙，说谁白痴呢！” “额……俺错了，松手呀！你想掐死俺吗？” 孟玉荣这时又过来，手里拿着一件白衬衣:“别闹了，毅崽，你试试这衣服……” 孟毅晃动肩膀，挣脱束缚:“还是姐姐疼俺，俺试试呀！” 三人在商店挑选了阵子，换上新衣服，孟爱民牛仔裤配花格衬衣，孟玉荣选了一件白色连衣裙，孟毅休闲裤配白衬衣。 人靠衣服马靠鞍，穿上新衣服，三人马上精神起来，就是一算花销，孟爱民与孟玉荣顿时头大，花了将近三百块钱。 孟玉荣拉着孟毅的手，一个劲的说:“不买了，不买了，太贵了……” “那走吧！”孟毅点头同意。 三人刚走出商店，就看到刚才的小孩远远的站在那里。 看到他们，快步跑过来，在孟玉荣面前站定。 孟爱民唬着脸:“怎么又是你，俺们没饺子了，不要缠着俺们！” 这小孩看都不看他，藏在身后的手伸出来，把手里的东西递在孟玉荣面前:“吃！你吃！” 孟玉荣定睛一看，他手里是一个煮的玉米棒子，笑着说道:“俺有吃的，你自个吃吧！” 孟爱民伸出胳膊拨落他的胳膊:“谁要你的玉米，这么脏，还不知从哪里偷的……” 小男孩不管他，继续递到孟玉荣面前:“你吃！” 孟玉荣笑了，对孟爱民说道:“你看这孩子怪好的咧！还知道给俺玉米吃！” 孟毅看到他黑乎乎的小手，那玉米棒子上还有黝黑的手指印，咧嘴说道:“俺姐不要你的东西，你自个吃吧！” 孟玉荣却拉了孟毅一下，对小男孩说道:“你的玉米俺收下了，俺不白要你的东西，俺拿这衣服和你换，你看看你的衣服破的，都有好几个窟窿了！” 她说着，接过玉米棒子，把孟毅换下来的体恤，递给小男孩。 这个小男孩，看到孟玉荣接过玉米，嘴角上扬，夺过衣服，转身快步跑了。 孟玉荣看着他的背影喃喃的说道:“这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孩子！” 孟爱民撇撇嘴:“什么呀，拿偷来的玉米和你换了一件衣服，俺没看出他的有情有义！” “偷玉米咋了？村里的小孩子，哪个小的时候没偷过庄稼，俺家毅崽没少祸害人家的西瓜地，现在不是挺好吗？”孟玉荣理直气壮的讲。 孟毅不乐意了:“姐，你咋这样说俺呀！” “你这皮猴子，新顺家的西瓜地，你可不要说和你没关系！”孟玉荣扯着他的耳朵说道。 “嘿，俺就出了一个主意而已，嘿嘿……”孟毅嬉皮笑脸的说。 “你少来这套！你说实话，刚才的小孩是不是有情有义？” “有情有义！有情有义，你是大姐，你说了算！”孟毅大声回应道。 “这还差不多！”孟玉荣得意洋洋的松开他的耳朵。 “俺这耳朵早晚被你和二姐扯断！”孟毅揉着耳朵，抱怨道。 “行了，你姐弟俩不要说了，俺不说你了，现在去哪里？”孟爱民摆手，大度的说。 “理发！去理发！”孟毅大声说。 “行，那就理发！”孟爱民摸着后脑勺点头。 于是三人沿着公路走着，走了十多分钟，终于看到一个理发店。 大中午的，理发店正好不忙，理发师傅看到顾客进来，热情的与他们打招呼。 一进店里，孟爱民指着墙上的画报，上面是刘德华帅气的头像，讲道:“毅崽，你看，刘德华也是这样的发型！” “行了，你愿意理这样的就理呗！反正俺觉得你驾驭不了这样的款式！嘿嘿……”孟毅取笑道。 “切，俺怎么就驾驭不了了！师傅，给俺理发！还是刘德华这样的，给俺剪短就成！” 理发师傅笑着答应:“好咧！先去洗头吧！” 在给孟爱民理发的功夫，孟姨指着钟楚红的画报，对孟玉荣说道:“姐，要不你理个大波浪？” 孟玉荣死死的看着画报，羡慕的说:“这是大明星吗？真漂亮呀！” “这是钟楚红，香江有名的大明星，最发不过周润发，最红不过钟楚红……” “哦，她比赵雅芝咋样？” “各有千秋吧！”孟毅摸着下巴回应道。 “你懂的真多，毅崽！” 这时候，香江的电视剧进入大陆，电影则进来的稍稍晚一下，所以在大陆，作为电影明星，自然不如电视明星更耳熟能详。 孟玉荣看过上海滩，认识周润发，赵雅芝，但是没看过钟楚红的电影，所以才有刚才的问话。 理发师傅，一边给孟爱民理发，一边插话:“这位小先生懂的真不少呀！在哪里上学呀！上几年级了？” 孟玉荣得意的回答:“这是俺弟弟，还没上学呢，不过他和张国荣是好朋友，巩俐还去找过他呢！张国荣，巩俐你知道哪个吧！” “瞎！张国荣是你朋友！”理发师傅被孟玉荣的话，惊讶到了，拿剪刀的手都哆嗦了一下。 孟爱民嚷嚷道:“师傅，你剪刀下可有一张英俊的脸，你可要当心点！”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理发师傅，赶紧赔礼道歉。 然后又紧张的问孟毅:“你真认识张国荣？” 孟毅歪着头:“吆，你还是哥哥的影迷吗？等下次见他，俺和他说一下，他有一个当理发师傅的影迷！” “那感情好！最近听说他在燕都拍电影？他刚刚发布的歌曲可真带劲呀！”师傅师傅眉飞色舞的讲道。 孟玉荣追问道:“你说的是霸王别姬吗？” “哈，你竟然知道霸王别姬，有一说一，这首歌听着提气！可惜只在解放广场有卖的，要不是俺有门店，俺一定排队去买！” “师傅，你可一定要去买，这歌曲买了，就赚了！”孟玉荣笑着说。 “行，俺听你的，等一会，俺就去解放广场瞅一瞅！”理发师傅痛快的说…… 第五十四章火车站 等三人从理发店出来，理发师傅也快速关了店门，又从店门口的大树底下，拽出一辆自行车，骑上直奔解放广场方向。 孟玉荣开心的问:“毅崽，张国荣发行唱片，你也有钱拿，是吧！” 孟毅得意洋洋:“那是当然的，你可不要告诉咱爸，等俺有了钱，你结婚的嫁妆俺给你出，嘿嘿……” “皮猴子！谁稀罕你出嫁妆！瞧你那得意劲！”孟玉荣傲娇的仰着脖子，嫌弃的说道。 孟爱民说道:“知道你本事大，我们还是去火车站吧，万一误了点就不好了！” “这个不着急！时间还早呢？”孟毅说道。 “毅崽，咱们还是去候车室去坐坐吧，”孟玉荣拉着他说。 “好吧！好吧……” 于是三人，回商店拿了行礼，一起去了火车站。 排队进入候车大厅，孟爱民拿着火车票，指着一个大厅里的黑板，激动的说道:“去上海的火车需要到2号候车大厅，我们去那边……” 孟毅提着行礼，跟在他后面:“激动啥呀！你慢点走！” “你太慢了！俺帮你拿行李！”孟爱民把孟毅的行李夺过去，抗在肩上，大步流星:“玉荣，跟上，不要走散了！” “知道了，爱民哥！”孟玉荣答应着，腾出一只手，紧紧拉着孟毅的小手，在后面跟随。 等到了2号大厅，里面人满为患，椅子上坐满了人，就连过道也堆满行李，要是有人经过，需要垫着脚尖，小心翼翼，嘴里喊着:“借过，借过！” 声音嘈杂，说话声，孩子的哭声，还有鸡鸭鹅的叫声，味道也是千奇百怪，尤其是一些臭脚丫，汗臭味，还有弥漫的烟草味道。 孟爱民环视一圈，来到一个大柱子旁边，把行李往地上一放:“咱们在这里靠一靠吧！” 孟玉荣点头，也把行李放在大柱子旁边。 孟爱民从行李中拿出水杯，晃动一下:“你们在这里等着，看着行李，俺去打点水！” 他刚一转身，就撞到一个行走的大肉柱子，连忙说道:“不好意思！” 就听一个女人的尖锐叫声:“哎吆！眼瞎呀！这么大的活人看不到呀！” 孟爱民定睛一看，认出这个女人，心中恼火:“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原来她是来省城路上的同客车上的胖女人。 胖女人也认出了孟爱民，语言更加刻薄起来:“原来是你这个乡巴佬，你一定是故意撞俺的，你这个坏种，不是好人！” 孟爱民差点暴走:“你说什么！谁故意撞人，你胖的像头猪，还不知道是谁撞谁呢！” “你说什么？你把话说清楚，谁是猪？”胖女人张牙舞爪的说道。 这时女人旁边的瘦高个，带着眼镜，急忙拉住胖女人:“媳妇，不要闹了，俺看这位小兄弟不像是故意的！” 孟爱民连忙说道:“还是这位大哥讲道理，同是夫妻做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你这个乡巴佬，会不会说话，小心告你耍流氓！”胖女人凶巴巴喊道。 孟爱民被他喊“耍流氓”吓了一大跳，脚步不由自主的退了退，不甘示弱的嚷嚷着:“你，你别胡说，俺哪里耍流氓了！你可不要冤枉俺！” 胖女人的男人拉着她说道:“媳妇，算了，这位兄弟也不像坏人！” 胖女人不乐意了:“我说，你到底向着那边，胳膊肘怎么往外拐呀！” “我这次去上海出差需要半个多月，咱就不要为了这点小事闹了，好不好？”男人拉着胖女人，往一边走，还不忘向孟爱民道歉:“对不住了，大兄弟！” 孟爱民嘴里唠叨着:“什么人呀，还好她对象是个好脾气的，要不然俺一巴掌呼死她！” 孟毅嘿嘿笑着:“爱民哥，人家都走了，你脾气长起来了，刚才你怎么不打她？” “好男不和女斗，俺是打女人的那种人吗？” “切，就是一嘴炮！”孟毅不屑的说。 孟爱民被他说的脸红脖子粗，就想掐他的脖子:“臭小子，说啥呢？” 孟毅身体灵活的往后一退，躲开他的大手笼罩:“嘿嘿，捉不到……” 孟玉荣急声喊道:“毅崽，小心！” 孟毅后知后觉，后脑勺碰到一个硬物，疼的他“哎呀！”一声，连忙回头看。 一个洪亮的青年男人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小朋友，你没事吧！” 孟毅直勾勾的看着他腰部，这男人下意识的捂着腰部一侧。 孟玉荣上前搂着孟毅，对青年人道歉:“对不住呀！是俺弟弟不小心撞到你！” 青年人爽朗一笑:“没事，没事！在火车站可要看好孩子！” 他弯腰，抚摸着孟毅的脑瓜，吓唬的说道:“不要到处跑，小心人贩子把你拐走！” 孟毅看着青年人，眨巴下眼睛，问道:“你是警察蜀黍？” “啊？这样都被你认出来了，哈哈……”青年人得意的笑起来。 “切，即使是警察，也是刚入职的！”孟毅作怪的讲道。 “你这个小家伙，可一点都不可爱！”青年人严肃的看着他。 孟玉荣连忙说道:“对不住呀，俺弟弟太顽皮了！” “没事，我还有事，走了！小朋友再见！”青年人摆摆手，转身就走。 等他离开，孟爱民好奇的问道:“毅崽，你怎么知道他是警察？” 孟毅用手比划着八字:“因为他有这个！” “带着枪呢！”孟爱民又是惊讶，又是羡慕的说。 三人闲聊着，等了好几个小时，终于等到候车室的广播响起。 一时间，人声鼎沸，无数人拿着大包小包，往进站口涌去。 车站工作人员拿着喇叭吆喝着:“排队，大家有秩序的进站！” 人数太多，队伍不是很长，但是很粗。 孟爱民扛着行李，在前面开道，孟玉荣紧紧拉着孟毅的手，在后面跟随。 好不容易进入月台，一辆绿皮火车早已等候，火车车门太小，大家都挤在车门处，大呼小叫:“都不要挤，挤个锤子呀！” “谁挤你了！你快点上车呀！磨蹭什么了？” 这场面太壮观，有些等不及的乘客想从窗户上爬进去…… 第五十五章火车站的趣事 孟毅左右瞅了瞅，正好看到便衣小警察在帮一个大娘提着鸡笼子，里面还有两只活蹦乱跳的老母鸡。 他不去理会，再往前看，在一节列车的窗户口，胖女人抱着他男人的大腿，使劲把他往车里塞，旁边还有几个乘客眼巴巴的看着，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前挤，时刻准备着等瘦高个进入后，他们也从窗户里爬进入。 瘦高个好不容易进入列车，胖女人却张开胳膊阻拦其他人，嘴里嚷嚷着:“你们都挤啥，这是窗户，上火车要走车门，懂不懂规矩呀！” 其他人瞬间恼火了:“你这人咋这样，你们上的，俺们为啥上不得，你闪开！” 胖女人一点都不杵，大声嚷嚷着:“谁敢上前，俺就告他耍流氓！” 其他人瞬间蔫了，但还是说道:“你这是不讲道理，你上不上车？不上车，不要挡着俺们！” “谁说俺不上车！”胖女人说吧，把脑袋钻进车窗，和自个男人说起话来。 她这一做法，让大家敢怒不敢言，纷纷离开，选择旁的上车途径。 孟毅看到这里，眼珠子叽里咕噜的一转，一个阴损的招数从心里冒出来。 他撒开孟玉荣的大手，跑到便衣小警察面前:“蜀黍，你看那个阿姨上车，因为太胖卡在哪里了！” 便衣愣了一下，顺着孟毅的小手一看，还真有一个胖女人正把脑袋探在列车里面。 她肥硕的身体，还时不时的扭动，孟毅知道她这是在对自个男人撒娇，可小警察不知道呀，还真以为她被卡在那里呢。 于是他把鸡笼子往老大娘手里一塞:“大娘，俺去帮帮那个大姐，你自己小心点！” 大娘笑着说道:“快去吧，小伙子！大娘身体硬朗的很！” “那好！”小警察说完，快步向前，跑到胖女人身后:“大姐，你不要急，我来帮你！” 说罢，他矮下身子，一把抱住胖女人的大腿，用肩膀抗住肥硕大屁股，往上一顶，胖女人上半身子就这样进入火车里面。 正与自个男人聊的火热的胖女人，惊讶的喊道:“这是谁呀！俺怎么上来了？” 瘦高个也吃惊的看着她:“媳妇，在家不是说好了吗，我就出差半个月，很快就回来，你不用跟着……” “你以为俺愿意呀！这是有人在推俺，后面的，快停手呀！”胖女人挥舞着胖胖的胳膊，向后面喊道。 因为现场声音太嘈杂，她又是在火车里面说话，在火车外边的小警察根本听不清她说的什么，还以为她太高兴，太兴奋的嚷嚷呢。 “大姐，你不要着急，我再用一下力气！”小警察说罢，身子一挺，胳膊用力:“走你！” 胖女人完全被塞入列车，孟毅看到这里，哈哈笑起来。 孟爱民回头，喊他:“毅崽，笑什么呢，快点上车！” “来了！” 他像一条泥鳅一样，钻过好几个人的缝隙，快速来到孟玉荣身边。 好不容易上了火车，这时火车也开始缓缓启动了。 胖女人趴在窗口，激动的对小警察挥手。 而小警察站在火车车门处，也挥手回应:“大姐，不用谢！火车启动了，快坐好！” 胖女人怒气冲冲:“谢你马呀，俺没想上车！” 她眼睁睁看着小警察上了车，消失不见，转身向外挤:“俺要下车呀！停车呀！” 这时火车里的走廊挤满了人，慢慢的移动着，一点空隙都没有。 胖女人急得都哭了:“停车呀！怎么这么缺德呀，把俺推进来干啥！” 他男人这时也明白了，顿时哭笑不得，那小青年真是好心做差事了！ 安慰道:“媳妇，甭哭了，火车启动了，下不去了，等下一站你再下车吧！” “都怪你呀！” “怎么怪我呀！”男人奇怪的问。 “要不是你非拉着俺拉呱，俺能被推上车吗？还要多花火车票！一会俺可不再买补票！” “算了……” “什么就算了，一站来回也要花十块钱呢！” “哎……”男人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孟毅这边，找了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卧铺位置。 孟爱民把行李甩在上铺:“玉荣，行李放在上铺，你和毅崽就在下铺吧，不用爬上爬下……” “行！”孟玉荣点点头，一屁股坐在卧铺上:“这上车和打仗一样，可把俺累死了！” 孟毅站在她身后，讨好的说道:“姐，俺给揉揉肩……” 孟玉荣高兴的说:“哎呀，真是俺亲弟弟，没白疼你……” 孟爱军从上铺下来，也坐在下铺:“你给俺也揉揉……” “切，没好处的事，俺才不干呢！”孟毅撇嘴说道。 这时一个带眼镜的西装男提着一个行李，腋下夹着一个公文包走过来，拿着火车票对照着卧铺数字，看了一下:“就是这里了！” 孟爱民探头探脑，对西装男问道:“大哥，哪里人呀！” 正在整理卧铺的男人，用手掌推了推眼镜，看了一眼孟爱民，没有接话，继续整理卧铺。 孟爱民自讨没趣，摇摇头，不再说话。 这时便衣小警察提着一个手提袋，走了过来，看到孟毅三人，笑着说道:“嘿，还真是有缘呀！咱们的卧铺竟然挨着……” 孟爱民腾地一下站起来，激动的说道:“原来是您呀！报告领导，俺叫孟爱民……” 便衣小警察乐了，环视一圈，看到没几个人，于是上前一步，悄声说道:“不要声张，这样容易暴露我的身份……” 孟爱民跟激动了:“领导，你有任务？俺可以帮你吗？村里的民兵训练，俺还当过小队长呢！” “不用，不用，你照顾好女人还有孩子就好！”便衣小警察哭笑不得的说。 孟爱民摸着后脑勺，憨厚的笑着。 孟毅嫌弃的小声嘀咕:“真没出息……” 尽管声音很低，但孟爱民还是听到了，他低头，凶巴巴的看着孟毅。 “咳咳……”一阵咳嗽声响起，孟爱民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庄稼户打扮的壮汉正扶着一个白胡子小老头，走到邻居卧铺。 “爹，咱得卧铺就在这里，您快坐下休息一下！” “哎！拴子，俺不是说了吗，买一个站票就行，干嘛买卧铺呀，这多贵呀！”小老头埋怨的说着…… 第五十六章吃饺子不沾酱油的后果 孟爱民看到这对父慈子孝的场景，神神秘秘的对便衣小警察说道:“领导，俺觉得这对父子是好人，而那个戴眼镜的，冷冰冰的，你可要注意！” 他说着还想用手去指西装男。 便衣小警察伸手拦住，握着他的手腕，笑着说道:“爱民同志，可不能带着有色眼镜看人，你也不要叫我领导，我姓李，李梦是我的名字，你可以喊我小李或者李梦，都成！” “那哪成呀！这样是不是太冒犯你了！” “听我的！你这太阶级可不好！”李梦说完，提着手提袋走到西装男跟前:“同志，你好，我在你上铺……” 西装男伸手与他握手，淡淡的说:“你好……” 李梦热情的问道:“我叫李梦，怎么称呼？” “哦，马天宇……” “马先生南方人？做生意的？” “哎，一言难尽呀！”西装男长叹一口气，颓废的坐在卧铺上，低头不再说话。 便衣小警察看到人家不愿说话，笑了笑，没继续询问，反身伸出胳膊，用手抓住上铺护栏，一个纵身就跳跃到上面，躺了下去。 这时孟毅躺在大姐的大腿上，闭目养神，大姐孟玉荣摸了他的头发问道:“毅崽，饿吗？” “不是很饿，你饿吗？” “俺也不饿，只是有点累……” “那先休息一会吧！” “嗯……” 火车“咣当咣当”的在加速，大家都在休息，此时只有小老头的咳嗽声…… 不知过了多久，乘务员推着小货车在走廊里吆喝着:“啤酒，火腿，方便面……有要的吗？” 孟爱民从上铺探头:“玉荣，毅崽，吃点东西吧！” 孟玉荣坐起来:“好呀！咱把饺子吃了吧，还有一些，天气太热，要不吃就馊了……” 孟爱民从上铺跳下来:“好咧，俺去打开水烫一下，这样吃的有味道……” 孟玉荣从一个行李里翻出一个塑料袋，闻了闻，觉得饺子还没坏，就将饺子倒入铁饭盒里，递给孟爱民…… 孟爱民端着饭盒，出去了一会，等孟玉荣把孟毅喊起来的时候，他也回来了。 “快吃吧！”孟爱民把饭盒放在小桌子上，又从行李里掏出一个盛放咸萝卜的罐头瓶子和两个馒头。 孟玉荣理了理长发:“爱民哥，你问问有吃饺子的吗？出门在外，坐一趟火车也是缘分……” “好吧！”孟爱民点头，于是端着饭盒走到隔壁卧铺。 他拍拍上铺:“李梦同志，吃饺子吗？” 李梦正在闭目养神，听到孟爱民打招呼，探头笑道:“哈哈……饺子呀，好东西，啥馅的？” “猪肉韭菜的！” “韭菜的呀！那我非吃几个，要不然这味道太冲，吃了就闻不到味道了……”李梦说罢，直接用手捏起一个，塞到嘴里，咀嚼着:“嗯，味道不错……” “嘿嘿，那就再吃，多着呢？”孟爱民笑着说道。 李梦摇头拒绝道:“一个就行了，你问问其他人吧！谢谢了……” “再吃几个吧！” “不了，不了……你们快吃吧，我真不饿……” ……两人推辞了几次，孟爱民看他真不吃，就问下铺的马天宇:“大哥，你吃饺子吗？可惜没有醋和酱油……” 马天宇在孟爱民与李梦说话的功夫，已经坐了起来，看到孟爱民端着饭盒询问自己，愣了一下，然后看着饺子，眼泪瞬间掉了下来。 这一下把孟爱民看傻了:“大哥，你哭啥？” 此时西装男马天宇，双手捂着脸，“呜呜”的哭出声，而且哭声越来越大…… 大家听到动静，都好奇的走了过来，李梦也从上铺跳下来:“这是怎么了？” 孟爱民无辜的说道:“俺也不知道呀！俺好心问他吃饺子吗，他就无缘无故的哭了！” 李梦用手推了推马天宇:“马大哥，你哭什么？有难处吗？” 其他人也在询问:“你这是谁招惹你了？” 马天宇抬头，用手背胡乱擦了擦眼睛:“没事，没事，谢谢大家关心了，我没事，就是想起一些难过的事……” 孟爱民埋怨道:“可把俺吓死了，俺好心请你吃饺子，你竟然给俺演这出……你这人真是的！” 马天宇也觉的不好意思，于是歉意的说道:“多谢这位兄弟了，其实我也挺喜欢北方的面食的，这些年一直在北方，最喜欢的就是吃饺子……” 孟爱民大度的说:“俺不怪你，既然你喜欢吃饺子，那就吃吃吧！俺的饺子都送给你……” 马天宇拒绝道:“不，不，你误会我的意思的，我说的是一年前，我最喜欢吃饺子。而现在我一看到饺子，心里就难受，非常非常的难受……” “你这是啥意思？”孟爱民不解的问。 “哎！我就说实话吧！我是从监狱里刚刑满释放出来……” 此话一出，庄稼汉和小老头神色诧异，脚步齐齐的往后推了一步，孟玉荣拉着孟毅也往后推了半步。 孟毅还不小心踩了一些小老头的脚，他正想说对不起，而小老头竟然没有一丝反应，他不由得看了一眼小老头，好奇他被踩到脚感觉不到疼痛。 此时孟爱民一听，顿时不高兴了，对李梦嚷嚷道:“李梦同志，俺就觉得他不是好人吧！你听听他是蹲过大牢的，是群众中的坏人……” 马天宇腾的站起来，脸色涨红:“我是冤枉的……” “切，每个坐过牢的都说自己是冤枉的，难道群众的眼睛都是瞎的？”孟爱民嗤之以鼻。 马天宇转身，握住李梦的手，激动的说:“李同志，我真是冤枉的，我不是坏人，你要相信我！” 孟爱民伸手把他们扯开:“李梦同志，不要相信这个坏蛋的话……” 李梦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想了一下，问道:“你是因为什么坐牢的？可以说吗？” 马天宇仰头看着车顶，好像在努力控制眼睛不要流下来，好半晌，叹了一口气:“哎！还能因为什么，就是因为吃饺子不沾酱油，你说荒唐不荒唐，我因为吃饺子不沾酱油，竟然坐牢一年的牢狱……呜呜……” “哈哈，真是可笑，撒谎都不会，吃饺子不沾酱油要坐牢，俺还是头一次听说……”孟爱民觉得他说的太荒诞，大声笑起来…… 第五十七章马天宇的故事 马天宇看到孟爱民笑话自己，其他人也都一副不信的模样，自暴自弃的说道:“我就是因为吃饺子不沾酱油做的牢，你们爱信不信！” “俺才不信你的鬼话呢！切……”孟爱民摇头说道。 李梦则是追问道:“你这里面还有故事吧！真的就因为这个坐的牢？” 马天宇脸上一片平静:“荒诞的故事，怎么让我碰上了，事情是这样的……” 马天宇讲他在经历，其他人都竖起耳朵好奇的听着。 在这个故事中，马天宇是南方人，早年下海做的是煤矿生意，主要是把北方的煤炭运到南方，赚一个差价。 生意越做越大，就想着承包一个煤矿，自己挖煤，自个卖，这样可以节约成本。 有一次，他终于谈妥了一个煤矿，签了合同，也交了定金，心情一高兴，就跑到一个小饭馆点了一盘饺子和手抓羊肉等满满的一桌菜，想庆祝一下…… 中午时分，除了一些散客，当然包括他自个，大家正在享受美食外，这家小饭馆里还有一桌附近看守所的狱警在聚餐。 马天宇比较喜欢安静，而那群狱警好像在庆祝什么，大声说笑，场面非常的吵闹。尽管马天宇不喜欢他们的吵闹，作为这个外地人，还是选择的隐忍，默默地吃着东西，不去理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赶紧吃完，赶紧回宾馆休息。 也合该马天宇倒霉，出门没看黄历，运气不佳，正在他炫水饺的时候，狱警的一个领导想去卫生间，路过马天宇的餐桌。 这位领导，看到马天宇不像本地人，就随口说了一句:“你咋吃饺子不沾酱油呀！” 马天宇喜欢清淡的食物，有菜辅助，本来就觉到饺子有点咸，所以没有要酱油，再加上他不喜对方的吵闹，于是头也不抬的说道:“我吃饺子不沾酱油管你什么事？” 这位领导听他说话语气，就有些上火，也许是因为喝酒的缘故，也许因为他平时就挺霸道，于是强迫马天宇一定要沾酱油吃水饺，马天宇自然是拒绝的，他的理由很简单，自个吃饭，愿意怎么吃就怎么吃，反正不犯法，他怕什么呀。 这位领导被怼，就说王渊的行为是对当地的不尊重，因为当地人吃饺子是要沾酱油的，要不然吃饺子没味道。马天宇觉得他上纲上线，纯属无理取闹，两人陷入口角，并开始逐渐激烈。 狱警领导吵不过马天宇，闷闷不乐的回到原来的餐桌，如此反常的表现被属下的几位狱警察觉，于是大家纷纷表示关心。当得知自己的领导被一个外来商人“不敬”之后，大家愣一下，还没等劝说，这位领导就气呼呼的离开了小饭馆。 等他离开后，其他狱警就开始议论起来，其中就有一人提出，一个外地人不尊重当地习俗，应该关他几天。 也许是因为喝酒的缘故，也许是为了巴结领导，这人的提议竟然得到其他人的认同，于是，几名狱警以涉嫌偷盗为由将马天宇非法抓进了看守所。 当时，公检法人员经常会羁押那些有嫌疑的人，等到调查清楚之后再释。 等到了第二天，有人提审马天宇，询问他为啥被关起来，马天宇理直气壮的声称自己没有犯罪，就因为吃饺子没沾酱油。 但公检法人员并未相信他，反而认为他只是在编造离奇的理由逃避惩罚。于是，马天宇被认为是死硬分子，无可救药，继续被关在看守所内。 看守所里踩缝纫机的人员成分混杂，他们都是真正的坏分子，与马天宇的情况自然不同。 一些恶势力团伙成员看到新成员加入，就向马天宇打探他的底细，问他什么进来的。 马天宇只能实言相告，自己是因为“吃饺子不蘸酱油被抓的”。 可惜，这些犯人并没有对他表示同情，反而认为他一定是犯下了强女干罪，也只有犯下这样令人不齿的罪行，才会胡乱找个如此离谱的理由蒙混过关。 在监狱和看守所，强女干犯的地位是最低的，马天宇被误会，就遭到同监室狱友的殴打和辱骂。 马天宇的精神和肉体被糟蹋，让他苦不堪言，所有人都看不起他，这样的情况，足足过了一年光景。 马天宇也是犟脾气，一直坚持自己的清白。 苍天有眼，事情终于在一年后有了反转。 因为上级司法部门开始推动一场集中清理积压冤假案件的活动。工作人员发现在某个看守所内，一个叫做马天宇的南方人被关押了超过一年，却没有任何公检法机关对其进行实质性的调查和审判。 于是，工作人员决定前往该看守所核实情况，并将马天宇的案件列为重点调查对像。 他们提审马天宇，马天宇还是坚持自己的清白，声称自己是冤枉的，工作人员就问他，为啥被抓。他如实回答，就因为吃饺子不沾酱油。 工作人员一开始觉得这人有精神病，马天宇自然是极力否认的。 于是工作人员就安排专业人士给他鉴定。 精神鉴定很快出来，结果令工作人员大吃一惊，这个满口胡言的马天宇竟然是一个正常人。 这时工作人员本来“不放过一个罪犯，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原则，把马天宇的档案，从众多案卷中调出来，重新审理案件。 工作人员反复调差，事实证明，马天宇就是被冤枉的，没有犯罪事实，没有审判，却无缘无故的被羁押一年有余。 此案件被层层上报，上级领导又气愤又心痛，勃然大怒，下达通知，从快解决此事，一定要安抚好无辜人员，一定要严查失职人员。 于是马天宇很快被放了出来，并得到国家的赔偿，而凭空捏造罪名并滥用职权，任意羁押无辜群众的狱警，包括无理取闹的领导也受到应有惩罚。 孟毅他们听完马天宇的叙述，都觉得这事挺荒诞的，也觉得马天宇够倒霉，于是纷纷安慰起他来。 马天宇叹了一口气:“我在牢里这些时日，生意黄了，老婆也和人跑了，唯一欣慰的是，国家给了大额赔偿……” “国家给你多少赔偿？”庄稼汉子好奇的问道。 “25万……” “啥？2……25万？” “我的天呀！这太多了！” “这牢坐的真值！” 大家神色各异的，惊讶的喊道…… 第五十八章孟毅的怀疑 孟毅被众人的大声，吓了一大跳，捂着耳朵，环视一圈，奇怪的看着庄家汉子和那个小老头，因为这两人的眼中透着一股凶狠和贪婪，尤其是庄稼汉子在听到“25万”这个巨额资金时，拳头都紧紧的攥着，青筋暴起。 李梦这时说道:“好了，既然知道马大哥是被冤枉的，大家都不要再说他的不是了！尤其是孟爱民同志……” 孟爱民有些不好意思的抓着头皮:“嘿嘿，俺……俺……俺请你吃水饺，算是赔不是了……” 马天宇认真的看着他，摆摆手:“也是怪我没和你说清楚，我不会怪你，谢谢你了！” 说完，他用手捏起一个饺子，放在嘴里:“嗯，味道不错……” “嘿嘿……不错吧！”孟爱民把饭盒往小老头手面前一递:“大爷，你也尝尝俺老家的水饺……” 小老头呵呵笑着:“咳咳……俺不饿，就不吃你的饺子了！” 孟毅从大姐身后蹿出来，一把抓住小老头的手:“老爷爷，你就尝一尝吧！” 他的动作也许太突然，小老头吓得往后一退，庄稼汉子脸色在一瞬间变得苍白，急忙捉住孟毅的手腕，大声斥喝:“你撤手！” 孟毅感觉手腕被钢圈套住，捏的生疼:“哎呀！大叔，好疼呀！” 孟玉荣着急的喊道:“你这人干啥！” “俺不是故意的！”庄稼汉突然发现自己的表现太夸张了，感觉松开孟毅的手腕。 孟毅也松开了抓小老头的小手，用另一只手轻轻揉着:“你咋用这样大的劲呀，你看，都被你捏红了！” 孟玉荣心疼的帮他揉着:“不要紧吧！毅崽？” “没事，大姐！嘻嘻……”孟毅嬉笑的说道。 小老头笑着解释:“对不住了小兄弟，俺身体不好，栓子是个实诚人，也是孝顺的孩子，怕旁人碰倒俺，就一直很小心的护着，小兄弟刚才一定是把他吓到了……” 孟爱民撇嘴说道:“你的身子，这是瓷做的吗？这么怕碰，俺兄弟就是轻轻抓了一下你的手而已，你两个这样激动干啥？” 叫栓子的庄稼汉，憨厚的笑着，又是鞠躬又是作揖的向孟毅赔不是。 孟毅笑了笑:“没事，是俺太冒失了！” 说完，他抬头对大姐说道:“大姐，俺饿了，咱们吃饭吧！” “嗯，走吧！”孟玉荣有些不开心的拉着孟毅回到自己卧铺旁边。 小老头还在埋怨儿子:“拴子，你太没礼貌了，人家一个孩子就是抓了一下俺的手腕，你这么紧张干嘛！” 拴子苦着脸说道:“爹唻，俺这不是怕有人碰到你吗？你身体这么弱，万一……” “算了，算了，咱们也回去吧！”小老头拉着脸说。 这时李梦问道:“大爷，你这是去哪里？” 小老头听到李梦的询问，回头说道:“咳咳……俺儿子在南方打工，这不挣了些钱嘛，非拉俺去他打工的地方居住，你说说，俺在农村住的好好的，去那大城市干嘛，这纯属有钱烧的！” 栓子插说:“俺爹种了一辈子的地，辛苦了一辈子，拉扯俺长大，他很不容易的，更何况常年劳作，身体不太好，俺就想带他去大医院看看……” 李梦竖着大母手指头赞赏道:“栓子哥，你是好样的！对了，你在南方做什么工作？” “啊！哦……俺在一家电器工厂给人家老板打工……”栓子迟疑了一下，回答道。 “哦，搞电器呀！这个挺不错的，别看我这一年蹲牢房，但我的消息还是很灵通的，国家在大力扶持制造业，这电器工厂可是最有前途的，我还想着回家乡做实业呢……栓子，你的厂子都生产什么……”马天宇好奇的问。 “嘿，就是一小厂子，主要生产电风扇……”拴子回答道。 “哦，电风扇呀，挺好的，风叶是铝合金的还是ABS塑料？”马天宇追问道。 “啊，塑料？风扇不都是铁的吗？”栓子不解的问。 “哈哈，栓子呀，你的工厂还只是生产单一铝合金扇叶的风扇吗？这可不行，你回去告诉你家老板，改塑料的吧，这样既安全又节省成本，如果你告诉你家老板，没准人家还会奖励你呢！”马天宇善意的提醒道。 “俺就是一打工的……”栓子不好意思的说。 “咳咳，拴子呀，俺累了，你扶俺回去休息吧，俺也不打扰马老板休息了……”小老头这时突然说道。 “没事，不打扰，要是你累了，就回去。”马天宇摆摆手，客气的说。 “那俺扶俺爹回去了！” “去吧，可慢点，火车挺颠簸的！” 于是拴子扶着父亲离开这里，回到自己卧铺。 小老头刚一坐下，用栓子的身体挡住马天宇和李梦的视线，不高兴的说:“你瞎聊什么？你懂风扇加工吗？小心漏了底……” “泰叔，没事，俺不是说了吗，俺就是一普通工人，哪里懂风扇的什么原理和材料，他们不会怀疑的……” 从栓子对小老头的称呼里，就知道他们不是父子关系，这就让人奇怪了。 “还是小心点，尤其是那个孩子，他刚才捏我的手……” “泰叔，你多心了，那就是一调皮孩子，他懂什么呀！你的易容术就连俺都瞧不出来……”拴子满不在乎的讲。 “嘿，那是你太笨！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做咱们这行的，细节是关键……”小老头长篇大论的教训了一通。 栓子心里尽管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做出一副恭敬的样子:“知道了，泰叔，俺会注意的！” “嗯，一会你去外边看看，那些孩子都带上火车了吗？顺便给他们送点吃的，让他们都藏好……”小老头泰叔嘱咐道。 栓子把小老头泰叔安顿好，转身去了其他车厢。 这时的孟毅捏着一个饺子，眼睛无神的看着前方，若有所思。 孟玉荣好奇的问:“毅崽，这是想家了吗？呵呵……” 孟爱民大口吃着馒头:“俺看准时！” 孟毅把饺子放在饭盒里，神神秘秘的说道:“姐，你有没有觉得很怪异？” “没有呀！都挺好的呀！咋的了？”孟玉荣睁着大眼睛，疑惑的说…… 第五十九章孟毅的发现 孟毅想了一下说道:“俺觉得这对父子好奇怪呀！” 孟爱民笑着说道:“这有啥奇怪的？就你事多？” 孟毅不搭理他，继续对孟玉荣说道:“大姐，你看那小老头身体不好，偏偏好凑热闹，俺就抓了一下他的手腕，看他儿子紧张的。” 孟玉荣笑笑:“人家不是说了吗，身体不好，怕你碰到了，毅崽，你也太冒失了？” 孟爱民表示赞同，还不停的点头:“就是，不是俺说你，出门在外，不要太顽皮！这可不是在家里，大家又不熟悉……” “嘚，是俺错了，行了吧！”孟毅郁闷的说道。 他看孟爱民还想教育他，于是从卧铺上跳下来:“你们吃吧，俺出去透透气……” 说完，他转身就跑。 孟玉荣在他身后招呼:“你吃了饭，再出去玩呀！” “俺不饿！” “不要跑太远，就在车厢里玩……” “知道了，大姐！”孟毅没有回头答应着。 孟玉荣摇摇头:“刚才喊饿的也是你，现在不饿的也是你，这孩子……” 孟爱民还在继续炫馒头，满不在乎的说:“小孩子就那样，玉荣，你快吃饺子呀！” “嗯，你也吃呀！” “俺吃馒头就成……” 两人说话的功夫，孟毅已经走到车厢的连接处。 卧铺车厢后面就是硬座车厢，里面人满为患，乌泱泱的全是乘客，好多没有车票的乘客席地而坐。 这时候天色已晚，大部分人都在休息，打呼噜的声音随着列车的颠簸，此起彼伏。 孟毅推开车门，往里面瞟了一眼，正好看到那个叫栓子的庄稼汉从一个大箱子旁边站起身。 孟毅眨巴下眼睛，觉得拴子出现在这里，有点奇怪，于是他藏在一个大叔的身后，观察起来。 只见栓子并没有回卧铺车厢，而是向下一节车厢走去。 孟毅好奇心发作，于是稍稍跟了上去，他蹑手蹑脚，一边盯着拴子的背影，一边注意脚下，害怕一脚下去，踩到旁人的身上。 等栓子打开车厢的门走进去，孟毅加快脚步，来到门前。 他趴在车厢门前听了一会，就听到拉链被拉动的声音“刺啦……” 随后听拴子说道:“小东西，快吃东西，俺不叫你出来，你可要藏好，要不然……嘿嘿……” 孟毅慢慢打开车厢门的一道缝隙，定睛一看，原来拴子正蹲在一个大行李箱跟前，好像对着行李箱说话。 更诡异的是，从行李箱被打开的缝隙中伸出一只小手，快速的拿过栓子手里的窝头，然后响起一阵咀嚼的声音。 孟毅恍然，这行李箱里竟然有一个人，从那手大小判断，这是一个幼小的孩童。 这时在行李箱躺着的一个汉子，微微抬头:“拴子哥，泰叔让俺们什么时候动手？” 栓子冷冷说道:“你着急什么？一切听泰叔的安排！看好行李箱，不要让旁人起怀疑！” “你就放心吧，这群孩子乖的很！只是……” “只是什么？不要说话说一半！” 汉子坐起身子，趴在拴子的耳边，低声说道:“那个小瘪三，从上车前有些异样，这次行动，他极不配合，俺怕他会捅娄子……” 拴子点头，阴狠的说道:“等这次活干完，就把他的腿打断，然后弄哑他，把他丢在大街上乞讨！让其他孩子看看，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 “嘿嘿，要说心狠，还是拴子哥，佩服！” “哼，心不狠站不稳，这可是泰叔教给俺的！” “真是羡慕拴子哥，咱们这些兄弟们也就你能亲近泰叔！也够机灵……”汉子巴结的讲道。 “呵！少说废话，这次一定把活干漂亮了，俺可告诉你，这次俺和泰叔发现一大肥羊……”栓子的得意的讲。 “大肥羊？多大？”汉子好奇的问。 “25万够不够大？” “25万？啊！这么肥呀！”汉子激动的嚷道。 拴子听他喊的声音太大，气的一巴掌扇在他的后脑勺上“啪”的一声。 他压低声音:“你瞎嚷嚷啥！小心让旁人听到！” “俺错了，栓子哥，主要是这金额太吓人了！嘿嘿……”汉子不好意的说道。 “切，这都被吓到了，没出息……”栓子嗤之以鼻。 然后栓子站起身，环视一圈，发现没有其他人注意这边，这才满意的点头，拿脚踢了踢汉子:“俺去下一车厢看看，你自个注意点！” “知道了，拴子哥，俺办事你放心！” “嗯！”拴子点点头，迈开腿向车厢里面走去。 孟毅趴在车厢门后面，紧张的心脏扑通扑通扑通只跳，小手紧紧抓着车厢的门把手，感觉手心一片细滑。 他脑海里翻腾，实在没想到，这栓子竟然是一犯罪团伙的小首领。 那些行李箱里装着小孩，难道是利用这些孩子偷窃吗？这可是一好办法呀，任谁也对小孩没有太多的戒备心，当他们得手后，就继续藏在行李箱里，让被偷的人再也找不到他们，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真是好主意呀！ 孟毅这时又想到，有事找警察蜀黍准没错的，列车上除了乘警，还有李梦这个便衣警察呀。 他怕打草惊蛇，就没有继续跟踪拴子，就转身回卧铺车厢，想去和李梦聊一聊。 等他回到车厢时，看到李梦正与马天宇正相对而坐，吃着东西，还小声说着话。 他们看到孟毅，立刻停止说话，齐齐的看着他。 孟毅眨巴下眼睛，走了过去。 李梦那着一块饼干，笑着说道:“小家伙，快过来，我请你吃饼干！” 孟毅也笑道:“好呀！俺正饿着呢！” 他接过饼干，看了一眼，又瞅了一眼小餐桌上的包装袋，上面写着“90压缩饼干”，呵呵笑道:“还是高级货呀！竟然是军粮，压缩饼干，不错，好东西，就是太硬了！” 他说完，使劲掰下一小块，丢在嘴里，也不咀嚼，只是这样含着，慢慢体会饼干在嘴里膨胀。 李梦看了眼马天宇，笑着说道:“我说这孩子不简单吧，竟然知道这是军粮，还知道如何吃！呵呵……” 马天宇点头表示赞同:“不急不躁，是个早熟的孩子……” 李梦转头看着孟毅:“小家伙，找我有事？说吧……” “嘿，还真……有事……”孟毅语言不清的说道…… 第六十章互通消息 孟毅认真看了一眼李梦，又看看马天宇，搞的这两人很奇怪。 李梦不耐烦的说:“有话就说！” 孟毅嘿嘿一笑:“俺就是想问问你两个是什么关系！” “我们没什么关系呀！以前可不认识，只是恰巧坐同一列车而已……”马天宇笑着说道。 孟毅翻着白眼:“少糊弄人了，俺觉得你们以前就认识，你就不要在俺面前演戏了！” 说完，他又认真瞅着他俩，马天宇还想否认，而李梦却伸手拦住他，微笑的看着孟毅，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反对，平静的问:“你怎么会这么说呢？” “俺只是觉得有些奇怪而已，一个便衣，一个坐过牢的，还得到国家巨额赔偿，好巧呀，尤其是马大哥还轻易把自己身份暴露出来，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这火车上可有不少的嗅觉灵敏的家伙！” 孟毅说完，冲小老头的卧铺方向挑了挑下巴。 李梦有些惊讶这孩子的机灵，忍不住问道:“你也觉得这对父子不是一般人？” “切，是个农村人都能看的出，这太简单了？”孟毅不屑的说。 李梦更感兴趣了:“你说说看？” 孟毅突然把话题转回来:“你还没告诉俺，你们是什么关系呢，就想套俺的话，你这是欺负小孩子吗？可不公平哦……” “哈哈……李警官，你这次碰到对手了吧！”马天宇幸灾乐祸的说道。 “就是一小屁孩，聪明一点而已，我见多了！”李梦不以为然的讲。 “你到底说不说，不说俺走了……”孟毅作势要离开。 李梦突然伸手拉住他:“怕了你了，不过我揭晓谜底之前，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孟毅笑的像偷了鸡的小狐狸，环视一圈，低声说道:“俺知道的挺多的，就比如这对父子其实不是真正的父子关系！” “何以见得？” “他们太客气了，儿子对父亲说话细声细语的，照顾的无微不至，这太假了？”孟毅摇头说道。 “人家父子情深不行呀！”李梦反驳道。 “你不要忘了他们的人设，他们是地地道道的农民，都是大老粗，要是俺也成年了，尽管和老爸关系很好，说话都是平平淡淡的，如果那栓子是女娃，这样照顾父亲，俺就不会怀疑……”孟毅解释道。 “那是你，总不能包含天下所有的人吧！”李梦不服气的说。 “那俺问你，你与你爸说话也这样客气？” “在我家才不会呢，我们不像是父子，更像是仇人，他动不动就是臭小子，混蛋，喊我吃饭也是:喂，不想饿死就赶紧滚过来……” 孟毅哈哈笑着:“我说是吧，天下的父子关系都差不多，说话缺少温情！” “嘿，你小子懂的真不少呀！”李梦笑着说道。 “那是，而且俺还发现这个小老头的脚和手都是假的，俺严重怀疑他是一个侏儒！”孟毅得意的说。 此话一出，李梦恍然大悟，差点从座位上蹦起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呀！怪不得这家伙多次作案，可以凭空消失，竟然玩的金蝉脱壳的鬼把戏！这样一来，所有的事情就能连起来了……” “你们这是早就注意到他了？”孟毅问道。 李梦拉着孟毅的手，激动的说道:“这个你不用管！我只问你，你确定他的手脚都是假的？” 孟毅点头:“刚才俺不小心踩到他的脚，他一点反应都没有，俺挺好奇的，于是看到他的手，太僵硬了，又摸了一下，嘿嘿，竟然没有一点人体的温度……” 马天宇好像发现了新大陆:“刚才你去抓他的手，是故意的呀，就是想试探他吗？” “要不然呢！”孟毅转头问李梦:“可以透露一下你们的底细了吧！” “你就这样好奇，小孩子懂的太多，可是很危险的哟！”李梦眯着眼睛说道。 “你不说拉倒，俺就是担心你们的行动会影响到俺大姐……” 李梦摸着他的脑袋说道:“你还挺照顾家人的嘛！” 孟毅用手拨开他的大手:“你腊月出生的吗？” “不是呀！” “不是，你冻（动）手冻（动）脚的干嘛？” “嘿，你这孩子！” 孟毅招招手:“你先把警官证让俺瞅一眼！” “啥？说了半天，你还不相信我的身份！”李梦生气的说道。 “哪能呀，俺只是好奇警官证啥模样而已，农村出来的，没啥见识，见笑了……”孟毅抱着拳，市侩的说道。 “真是小狐狸呀，你好好看看吧！”李梦摇摇头，随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绿色的小本本，丢在孟毅的怀里。 孟毅赶紧接住，打开看到上面的钢印，又对比了李梦的照片:“这照片拍的真精神呀！” 李梦一把夺过来，嫌弃的说道:“我本人也很帅气，好不好？” “那是，那是！”孟毅恭维的说道。 李梦翻了翻白眼:“既然你确定了我的身份，就把你知道的都说了吧，不要藏着掖着的了！” 孟毅没有回应他，转头问马天宇:“马大哥也是警察？” “我不是，我只是一个普通公民！”马天宇摇头说道。 “哦，是这样呀，那李警官……”孟毅以询问的眼光看着李梦，有外人在场，汇报是否合适。 李梦摆摆手:“没事，这次行动，马天宇同志也是参与者，他是我们放出来的诱饵，诱饵懂的吗？” “懂，钓鱼俺还是很喜欢的，”孟毅笑着回应。 “你甭磨蹭了，快说吧，时间久了，怕有意外状况发生！”李梦催促道。 此时孟毅再也不啰嗦，就把刚才发现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讲给李梦。 当李梦听到栓子把小孩装到行礼箱，然后利用小孩子进行盗窃，气的咬牙切齿，又听孟毅讲，他们准备把不听话的小孩子的腿打断，还把嘴巴弄哑，气的更是肝胆俱裂，他紧紧的攥着拳头，敲打卧铺: “这群王八蛋，该死的玩意，怎么这样毒辣！” 孟毅叹了一口气:“俺怀疑，他们应该还拐卖儿童，要不然从哪里弄的这群孩子，等你们逮住他们，一定好好审一审……” “你放心吧，等逮住他们，我要好好招待一下他们！”李梦的胸膛起伏跌宕，搓着牙花子说道…… 第六十一章小偷在行动 李梦最后还是透露了一些内幕，原来在今年列车上发生过多次盗窃案件，因为这群盗贼作案手法隐蔽，一直没有破案，直到有关部门审查马天宇冤案的时候，有了新的发现。 在马天宇坐牢的时候，有一个犯罪分子经常欺负他，工作人员落实案件，审讯这个犯罪分子时，这个家伙为了立功，就把曾加入泰叔犯罪团伙的过往讲了出来。 并说出列车被盗窃案是一群被训练的孩子做出的，而因为这家伙仅是外围人员，泰叔又太狡猾，他并不清楚泰叔的真实身份，只知道他身边有个叫拴子的扮作儿子，充当保镖。 尽管情报并不确切，但让公安机关很是重视。 李梦参与其中审讯工作，于是提议让马天宇参与进来，充当诱饵。 马天宇也很感谢工作人员，于是答应我答应下来，这才有了此时的情况。 李梦得到孟毅的情报后，就让他回去，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而他要及时汇报领导，安排抓捕事宜。 孟毅回到自己卧铺时，孟爱民已经倒下休息，孟玉荣还在等他。 看到他回来时，孟玉荣终于放心，快速把他拉在卧铺上，好好教育了一通，最后搂着他，哄他休息。 孟毅躺在姐姐的怀里，听到栓子经过的脚步声，心里咒骂了几句王八蛋，没一会就朦朦胧胧的进入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孟毅从一片吵闹声惊醒，揉着眼睛从卧铺上坐起来。 这时孟玉荣和孟爱民从外边走进来。 只见孟爱民幸灾乐祸的说道:“真是恶人有恶报，俺早就看那个旁女人不顺眼了，没想到小偷也会做好事，好好教训了一下他，哈哈……” “爱民哥，你咋这样呀！明明是小偷不对好嘛！”孟玉荣不赞同的说道。 孟毅觉得好奇，就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孟爱民兴高采烈的开始复述刚才在列车上发生的事。 此时列车已经到了枣庄，有新的乘客上车，也有乘客下车，下车的人当中，就包括那个胖女人，可是当她让自个男人掏钱包时，发现男人的裤兜被小刀拉了一大口子，钱包也不翼而飞。 于是胖女人就在列车上大吵大闹起来，说列车上有小偷，还只嚷嚷着让乘警赶紧把小偷找出来。 好多人本来是看热闹，却发现自己钱包也被偷了，这一下子，整个列车就热闹起来。 当乘警过来后，询问是否有人注意到小偷作案情况时，大家都表示没有任何发现。 这让乘警很为难，只好先统计受害人的受损情况，为了保证列车的发车时间，让列车发车，在路上慢慢调查案件，并通报当地派出所，让他们在刚刚下车乘客中展开排查。 胖女人认为小偷一定会在得手后下车，于是跟随工作人员下车，协助办案人员展开调查。 但她的想法注定落空，因为她猜错了，小偷并没有下车，而是继续潜伏在火车上，有恃无恐的想持续作案。 孟毅了解情况后，对他们提醒道:“火车上有小偷，你们可要小心点。” 孟爱民幸运的说道:“还好我们买的是卧铺票，这里乘客少，小偷只会在人多的地方作案，我们还是很安全的！” 孟毅苦笑道:“那可不一定！” 孟玉荣拍拍孟毅的脑袋:“你就不早多想了，有大姐在呢！” 孟爱民拍着胸脯，展示自己的肱二头肌，表示很强大，嚷嚷着:“还有俺呢，俺一个人可以打三！” “噗呲！好了，爱民哥知道你厉害！天还早呢，我们先休息！”孟玉荣笑着说道。 “哼，要是小偷敢找俺的麻烦，俺一定让他知道花儿为啥这样红！”孟爱民嘟囔着，爬到上铺。 孟玉荣倒在卧铺上，继续紧紧抱着孟毅，哄他睡觉。 孟毅尽管嘴里表示自己是大人了，不用哄着也能睡，但还是很享受姐姐的拥抱。 也许等再大几岁，就不能如此坦然的倒在姐姐怀里了，毕竟姐姐会有自己的孩子，这里是人家的地盘，到那时外甥为了争地盘，没准会和自己舅舅打起来。 等他再次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外边的阳光通过窗户照进火车，洒落在孟毅的脸上，晃得他只能眯起眼睛。 孟毅刚一坐起来，就看到孟玉荣拿着牙刷和毛巾走过来。 “大姐，几点了？” 孟玉荣笑着说道:“快七点了，你先去洗把脸，我们就吃早饭！” “哦！”孟毅答应着，就从卧铺下来，拿着大姐给准备的牙刷往卫生间走去。 孟毅摇摇晃晃的站在水龙头前刷牙，就看到李梦走过来。 他左右看了看:“昨晚睡的咋样？后边车厢有没有吵到你？” 孟毅吐出嘴里的泡沫:“还行吧，今天抓捕吗？” “嗯，晚上光线不好不适合抓捕，白天再观察一下，你和你的家人尽量不要到后面车厢……”李梦提醒道。 “知道了！还有事吗？没事俺去吃饭了！”孟毅平静的说道。 “没事了，滚吧，我要在这里洗脸刷牙！” “嘿！说话真不客气呀！” “客气？对你这样的小滑头，就不能太客气，省的你蹬鼻子上脸！”李梦好不客气的讲道。 “算了，俺不和你较量，谁让你有喷子呢，德国铁血宰相俾斯麦说过，“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诚不欺我呀！”孟毅摇头晃脑的说。 “从哪里学的黑话，管那玩意叫喷子？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是什么鬼？我也知道伟人说过，枪杆子出政权！”李梦拍了拍他的后脑勺说。 孟毅斜眼看着他，一副你疏漏寡闻的样子:“俾斯麦都不知道，历史一定不咋地！真是没文化呀！” “哈……？小心我扁你呀！”李梦扬起拳头，恐吓的说。 “怕了你了！哈哈……”孟毅看他恼羞成怒的样子，哈哈笑着撒腿就跑。 “这个皮孩子！”李梦摇摇头，开始刷牙洗脸。 孟毅一口气跑回大姐那里，看到孟爱民正从行李翻腾出馒头和咸菜。 “大姐，爱民哥，咱去食堂吃饭吧，早晨不喝点粥，总是感觉喉咙有些发痒！”孟毅建议道…… 第六十二章人口买卖 孟爱民不乐意去餐厅，说那里的饭菜贵，而孟玉荣心疼弟弟，劝说他去看看，孟爱民拗不过她，只好无奈的同意。 于是三人携带好钱包，一起到了火车的餐厅。 餐厅里就餐的人挺多的，早饭也很丰盛，小笼包，油条，豆浆，稀饭应有尽有。 三人点了几根油条，三碗稀饭，还有一盘小咸菜。 孟毅正拿起油条，突然看到前方餐桌下面有一只小手，快速的伸出，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把桌子上的包子偷走。 动作太快，吃饭的乘客竟然没有发现。 孟毅好奇的弯下腰，惊奇的发现，桌子下面的小孩竟然是省城火车站遇到的那个送大姐玉米的小家伙。 孟毅用手戳了戳大姐的胳膊，用下巴示意:“姐，你看那个小孩！” 孟玉荣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也发现了那个小孩。 这小孩很警觉，感觉有目光望向自己，停了吃东西，转头一看，发现了孟玉荣与孟毅。 孟玉荣对他招招手，小孩犹豫了一下，慢慢从桌子下爬出来，来到她面前。 孟玉荣心痛的说道:“你怎么能偷东西吃！” 孟爱民诧异的盯着小孩，对孟玉荣说道:“他怎么在这里？他又不是你什么人，你管他干嘛？” 孟玉荣继续问道:“你怎么跑到火车上来了？你家是哪里的？” 小男孩看着孟玉荣那心疼又怒其不争的目光，有些羞愧的低下头:“饿……” 孟玉荣摇摇头:“再饿也不能偷东西，知道吗？” 小男孩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不知道想什么。 孟玉荣拿起一根油条，塞到他手里:“吃吧！” 小男孩猛的抬头，诧异的看着她。 孟玉荣安慰道:“你告诉俺你叫啥名字？家里大人呢？” 小男孩摇摇头:“小瘪三……” 孟爱民生气的指着他:“你这孩子，怎么骂人呢！” 孟毅突然想起什么，拉住孟爱民:“爱民哥，有可能他的名字就叫瘪三！” “啥？哪有人叫这个名字的？”孟爱民当然不信孟毅的说辞，于是转头求证:“喂，小孩，你真的叫小瘪三？” 小男孩怯怯的看了看孟玉荣，又对孟爱民点头。 这时孟玉荣才明白他是流浪儿，没有名字，更加心软了:“快吃东西吧，你告诉俺你家是哪里的，俺送你回家！” 小男孩摇摇头:“没有……” 孟爱民低声对孟玉荣说道:“俺看他是一个孤儿，咱们把他送到派出所，让他们想办法吧！” 孟毅看的很清楚，当小男孩听到派出所三字时，身子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好像回忆到什么可怕的事情，拼命的摇头。 孟玉荣把他拉到身边，拿出手帕，给他擦脏兮兮的小脸:“你甭怕，俺们不是坏人，派出所里的人也都是好人，都会帮你的！……” 小男孩终于在孟玉荣的安抚下，平静下来，从怀里掏了掏，拿出一沓纸币，有整有零，大约八十多块。 他把钱放在孟玉荣面前:“给你……” 孟玉荣笑着把钱整理了一下，又塞到他手里:“俺有钱，这钱你自个留着吧！” 孟爱民也点头说道:“你这是给好处费吗？俺们不缺你这点钱……” 小男孩摇摇头，执拗的拒绝，又把钱放在桌子上。 “呵呵，你给俺钱干嘛？总要一个理由吧！”孟玉荣温和的说道。 男孩看着孟玉荣极其认真的说道:“俺要买你！” 此话一出，孟玉荣惊讶住了，孟爱民也别震惊住了，只有孟毅气炸了，觉得大姐被严重侮辱了，触及到他的逆鳞，一把推开他，大声呕吼道: “拿着你肮脏的钱滚蛋！有多远就滚多远！不要再让俺看到你，要不然见一次打你一次！” 本来热闹的餐厅里，被孟毅的大嗓子瞬间安静下来，只有火车车轮“咣当咣当”的撞击枕木的声音。 小男孩茫然的看着孟毅，不知道他为何发火。 孟玉荣这时突然意识到什么，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抱住孟毅的脖子，紧紧搂在怀里，大哭起来。 孟爱民赶紧安慰:“妹子，你哭啥？” “呜呜……这孩子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可以这样呀！”孟玉荣抽抽搭搭的说道。 有乘务人员快步走过来，看到眼前的情景，快速自我判断一番，询问:“这位同志，怎么了？是不是这个小孩打扰到你用餐了！” 孟玉荣抬起头，用手背使劲擦了擦眼镜:“没有，这是俺弟弟，这也是俺弟弟，他们在闹别扭，这让俺头疼！” 乘务员看着小男孩脏兮兮的小脸和衣服，尽管有些不相信他是这位女士的弟弟，但还是礼貌的劝说道: “小男孩都一样，调皮捣蛋的厉害，你就不要生气了，他们再长大一点就好了，俺家的孩子也如此，每天打闹，整天搞得自己像一个小乞丐……” 孟玉荣感激乘务员安慰，又有些愧疚的说道:“是俺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打扰大家吃饭了！不好意思的！” “没事，没事！”乘务员摆摆手，又对其他乘客说道:“大家快用餐吧，咱们火车上用餐都有时间限制的，错过了，餐厅将会关闭，要用餐还要再等四个多小时！” 于是乘客不再关注这边，都忙着去点餐或者吃东西。 乘务员发现用餐环境恢复正常，就简单了交代孟玉荣，让她管教自己弟弟，不要再公共场所，这样会影响到旁人。 孟玉荣连连点头，表示自己会注意的。 等乘务员离开，孟玉荣拉着小男孩，看着他茫然的样子，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每个人都是自由的，不能买卖，要不然会被打屁股的！” 小男孩期期艾艾的说道:“俺就是用钱买的，俺给你的钱比那时多，你为啥不卖给俺！” 孟毅听他这样说，还没熄灭的怒火又一次被点燃，扬起拳头，就想揍他:“你这个混蛋，瞎说什么！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是贱命吗！” 孟玉荣握住孟毅的手腕，劝道:“毅崽，他多可怜呀，什么也不懂，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大姐，这个王八犊子这是在侮辱你……”孟毅气呼呼的说道…… 第六十三章收小弟 孟玉荣先是安慰好孟毅，让他稍安勿躁，又转头对小男孩问道:“你是怎么上了火车，想去哪里？” 小男孩开始支支吾吾，始终没有交代清楚。 孟玉荣看出他有难言之隐，也没有过多为难，就让他先吃东西。 小男孩也没有客气，开始大口吃着油条，一连吃了四根，还喝了一碗稀饭。 孟玉荣眼神示意孟爱民再去买些早点。孟爱民尽管不情愿，还是去了。 当他回来时，端着一盘包子，往餐桌上一放:“吃吧，没有油条了，只有包子了。” 孟玉荣拿起一个包子，递给小男孩:“包子也挺好的，吃吧！” 小男孩摇摇头:“饱了！” 孟玉荣笑着说道:“这就饱了？吃的还真不少？” 她亲呢的用手去抚摸小男孩的小肚子，小男孩下意识的弯腰，躲开她的手:“疼？” 孟爱民斜眼鄙视:“吃这么多，当然撑得肚子疼！” 孟玉荣白了他一眼:“爱民哥，说啥呢！他只是一孩子！” “他是孩子不差，但不是一正常的孩子，你太善良了，小心被他骗了，万一他还偷东西，会把你偷的精光，那就惨了！”孟爱民嘟囔着说。 “俺不会偷她的！”小孩男眼神坚定的说。 “你说不会就不会呀！狗改不了吃屎！” 孟玉荣推了一下堂哥:“你怎么能这样说话？” “我怎么了？难道我说错了吗？在省城那边，他就在偷东西，现在还在偷偷东西！”孟爱民反驳道。 孟玉荣也有些头疼，她想了一下，对小男孩认真说道:“你以后不能偷东西了，这是不对的，你要是再偷东西，俺就不理你了！” 小男孩皱着眉毛，然后低下头:“他们打俺！” “谁打你？为什么打你？”孟玉荣追问道。 孟毅插嘴说道:“姐，他应该是有团伙的，有人在背后让他盗窃，要是偷不到东西，会有惩罚的！” “什么？谁这样可恶，让一个孩子偷东西！俺去报告给派出所！”孟玉荣气愤道。 小男孩这时抬起头，紧张的，期待的看着孟玉荣:“你可以卖下俺吗？俺不想跟着他们了，他们总是打俺？” “俺怎么能买下你，买卖人口这可是犯罪！”孟玉荣诧异的说。 “哦……”小男孩听了有些失望，失魂落魄的垂着头。 “你不要难过，俺会把你交给警察，让他们帮你找到家人！” “俺才不要呢！他们卖俺，俺才不会跟他们走！”小男孩激动的说。 “这……”孟玉荣一脸的为难，她转头看向孟毅:“毅崽，你的鬼主意多，你帮忙想想办法吧，咱们如何可以帮到他……” 孟毅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 他想了一下，拿起桌子上的八十多块钱，对小男孩语气极为不满的说道: “这是你的钱，现在交给俺大姐，算作你的生活费，以后的吃喝拉撒就交给她，让她当你的老妈子吧！” 孟玉荣一听，高兴起来:“说什么混账话，俺怎么就成了老妈子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罢，就捉住孟毅的耳朵，来了一个360度托马斯旋转。 孟毅哎吆着:“大姐，错了，错了！” “是俺错了，还是你错了，把话说清楚！”孟玉荣脸色阴沉的说。 “是俺错了！还不成吗？” “这还差不多！”孟玉荣一副很满意的表情，松开孟毅的耳朵。 孟毅揉着耳朵，对小男孩恐吓的说道: “你都看到了，她很凶的，就连亲弟弟都打，你还愿意跟着她，要是你小子哪天不听话，准把你的屁股打烂！” “去，你要是不淘气，俺会打人？不要吓唬孩子！”孟玉荣嫌弃的推开他。 小男孩看到眼前的一幕，眼睛亮了，连连点着头:“俺跟着你，你管俺吃饭吗？” “只要你听话，俺就好好待你！还有呀，不能再偷东西了！”孟玉荣保证道。 “嗯，俺很听话的！”小男孩有力点头。 孟玉荣看到他的表态，很高兴，孟毅则是静观其变。 “真是个好孩子，以后你就是俺弟弟，不能没有名字，俺姓孟，你也姓孟，俺最小的弟弟小胜，你就叫小利，合起来就是胜利，哈哈……这个名字怎样？”孟玉荣开心的说。 “嘿嘿，俺就叫孟利？”小男孩终于露出开心笑容。 孟毅嫌弃大姐的起名字方式，当场说道: “大姐，那个利字不好，有点利益的样子，为什么不叫礼吧，礼貌的礼，小孩子要懂礼貌，懂礼仪，懂感恩才可以，孟玉礼比孟玉利好多了！” 孟玉荣想了一下，夸奖的说道:“还是你聪明，有文化，以后就叫孟玉礼！” “嗯，俺以后就叫孟玉礼，俺往后要叫你娘吗？”小男孩用期盼的眼光瞅着孟玉荣。 “噗！咳咳……”孟爱民刚喝的一口粥，瞬间被喷出来，看到大家都看着他，他尴尬的摆手:“俺不是故意的，呵呵，玉荣你这是收了一个干儿子吗？你还没结婚了……” 孟玉荣对他冷哼一声，转头对小男孩说道:“从今往后，俺是你大姐。” 她又拿手指着孟毅说道:“这是你四哥，懂了吧！” “哦，你为啥不能当俺娘呀！”小男孩不情愿的说。 “哎呀！你这孩子，俺还没结婚呢，不能有小孩，再说你叫俺姐，俺娘就是你的娘，等有机会俺会介绍你认识的！” “是这样呀！”小男孩恍然的说道。 孟毅无语的说道:“大姐，你这刚出门，就擅作主张给咱娘找了一个儿子，就不问问她老人家乐意吗？” “你操心的事真多，俺是你大姐，出门在外，俺就能做主！你要是不愿意要这个弟弟，不要再让俺哄你睡觉……”孟玉荣用威胁的语气对孟毅讲。 “嘚，你是老大，你说了算！刚才的话算俺没说！”孟毅很识趣的表示屈服。 “这还差不多！”孟玉荣傲娇的仰着脖子，展示自己的权威，说话一言九鼎的家庭地位。 孟玉荣扯着小男孩的衣服说道:“一会儿俺给你找几件毅崽的衣服给你换上，你看看衣服脏成啥样子了！” “姐……疼？”小男孩苦着脸说道。 “疼？哪里疼？”孟玉荣顺着，随手撩起他的衣服，然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幕恐怖的景象，让她差点大叫出来…… 第六十四章逃跑 孟玉荣看着孟玉礼身上满是伤疤，新的伤疤与旧伤疤交错着，好多地方竟然没有一块好的皮肤。 她捂着嘴巴，眼泪啪嗒啪嗒的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掉。 孟爱民也诧异的说道:“这都是谁干的！没人性呀！” 孟玉礼反而很平静，还伸出小手给孟玉荣擦拭:“不哭……” 孟玉荣轻轻的把他抱在怀里，哽咽的保证:“以后跟着大姐，再也不让你被他们欺负……” 孟玉荣心情慢慢的平复，看着孟玉礼，满是怜惜。 这时乘务人员走过来，提醒他们餐厅将要关闭，需要他们回车厢。 孟玉荣整理好心情，站起身:“咱们走吧！” 孟玉礼看着餐桌上的包子:“大姐，可以把包子送给俺吗？” 孟玉荣微微一笑:“没吃好吗？不要紧，咱们带回去，中午再给你吃……” “不是的，俺还有一个同伴，俺想把包子送给她！”孟玉礼摇摇头说道。 “你告诉俺她在哪里，咱们一起去找她，请她吃包子……” “不行的！不能让旁人看到，不然她会被打死的！” “你是说这火车上还有其他像你一样的孩子……不行，咱去报警，让警察把那群坏蛋抓起来！”孟玉荣气愤的说。 孟毅一听，赶紧阻拦，他怕孟玉荣打草惊蛇，影响到李梦的行动:“大姐，你别激动，警察早就注意到他们了，稍安勿躁呀！” 孟玉荣一愣，觉得奇怪，于是问道:“毅崽，你咋知道这些？” 孟毅把孟玉荣拉到一旁，稍稍告诉她李梦的一些情况，还提醒她要保密。 好容易安抚好孟玉荣，孟毅长舒一口气，他真怕大姐去报警，搅乱警察的抓捕工作。 这时孟玉礼用衣服下摆兜住几个包子，和孟玉荣说了句:“俺去给她送包子……” 还不等孟玉荣招呼，已经没有了人影。 孟玉荣摇摇头，只好同孟爱民回车厢。 孟玉礼像一条小泥鳅在车厢里钻来转去，尽量避开一些人。 他跑了好几个车厢，蹲着身子，偷偷观察了一会，看到没有人注意，又跑到茶水间旁边，弯着腰，蹭到一个大行礼箱旁边。 慢慢拉开行李箱的拉链:“小霞，吃包子！” 行李箱里躺在一个抱着腿的小女孩，她看到孟玉礼，吃惊的说道:“小瘪三，你怎么来了？” “俺不叫小瘪三，俺有名字的！” “是吗？包子呢？”小女孩撅着嘴说道。 “快吃吧！”孟玉礼把一个包子递给她。 小女孩接过包子，就这样窝圈在行李箱里，狼吞虎咽。 她这样吃东西很不舒服，没一会就噎住了。 孟玉礼笑着说道:“这时候没人，快出来吃吧！” 小女孩闻言，身体明显一哆嗦，脸色苍白:“我可不敢，会挨打的！” “那你就继续帮他们偷东西吧！俺走了……”孟玉礼说完，就准备帮她把行李箱的拉链拉上。 小霞愣了一下，问道:“小瘪三，你去哪里？” “都说了你不要叫俺小瘪三，俺叫孟玉礼！” “咦？你找到家人了？”小霞惊讶的说。 “是呀！俺有大姐了，她最好最好了，你看看这衣服还是她送俺的呢！”孟玉礼扯了扯体恤衫得意的说。 “你终于找到姐姐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见到我姐姐！”小霞羡慕的说。 “哎！你还相信他们呀！他们都是骗你的，你偷的再多，也不会放过你的，”孟玉礼说道。 “可是，可是他们明明答应我的，只要我表现好，一定会送我回到姐姐身边的！” “真是一个傻瓜，他们整天打人，还相信他们是好人？”孟玉礼怒其不争。 “不相信他们又能怎样？” “那就跑呀！你给俺钱，俺去求俺大姐帮你，她最好了！” “我不敢呀！”小霞哭丧着说道。 “你不敢那就待在这里吧，一会儿他们就回来，俺要走了！”孟玉礼说完，站起身就想离开。 小霞着急的说:“你别走了，你走了，我……我怎么办呀！” “那你想怎么办？” 小霞抿着嘴巴，想了一下:“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女孩子真麻烦，俺会帮你的，你要走赶紧出来！”孟玉礼着急的说。 “你拉我一把呀！我使不上劲！”小霞伸着手说。 “真麻烦！”孟玉礼嘴上说着麻烦，动作却很快，快速把小霞从行李箱里拉出来。 小霞刚出来，弯着腰，弓着腿，颤颤巍巍差点趴在地上:“我腿麻了，腰疼的厉害！” “哎！要是被发现，俺一定会丢下你！”孟玉礼嘴里嘟囔着，快速给她捶腿揉腰。 小霞刚刚能直起腰，突然惊恐的说:“坏人来了！” 孟玉礼一听，马上拉着她的小手:“低下身子，走！” 他们刚刚走进下一车厢，就看到一个刀疤脸哼着小曲，悠哉的走到行李箱附近的座位上。 突然，他发现行李箱倒在那里，拉链被打开，冷汗瞬间流下下来，脸色苍白。 他心里祈祷着小霞还在行李箱里，用颤抖的手打开箱子的一道缝隙。 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空空如也的行李箱告诉他，小霞跑了，他一跺脚:“艹，该死的女娃，害死老子了！” 他不敢迟疑，连忙满车厢里找起来，心里念叨着:“要是被我找到，一定打断这臭丫头的腿！” 寻找半天没有找到，他又去下一节车厢继续找，心心念念的希望小霞没有跑远，他注定是大失所望了。 此时的孟玉荣坐在卧铺上，对孟毅交代着半天了，最后总结道:“你是当哥哥的大人了，以后多照顾一下弟弟妹妹，知道吗？” “大姐，你真是遗传咱娘的优良传统了！” “什么优良传统？” “唠叨呀！好烦呀！” “哼，这时候嫌俺烦了，当初可是你死乞白赖的求俺带你出来的，现在晚了！” “是呀！谁让咱姊妹就你成年了！”孟毅无奈的说。 “哼，现在一点都不乖了，还不如小礼呢！” “小礼，小礼，今天说他都大半天了！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野孩子，你还真当宝了！”孟毅吃醋的说道。 “懒得理你，哎？这孩子跑哪里去了，怎么还不回来？”孟玉荣担忧的说…… 第六十六章漏掉的鱼儿 李梦从腰间掏出手枪，大喝:“别动！” 恰巧拴子也有些慌了，随手把一袋行李劈头盖脸的丢向他。 李梦来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迎面撞来，身子一歪，脑袋是躲过去了，但是行李袋却撞到他的胳膊上，他哎吆一声，枪支就掉在了地上。 孟毅看的清楚，很是无语李梦的骚操作，一看就是就是一个雏，没有啥抓捕经验。 栓子不管三七二十一，转身就想溜之大吉。 他刚迈腿，就感觉脚下死沉，低手一看，原来是孟玉礼正扑在地上，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脚。 栓子有点上头，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小瘪三，你撤手！” 孟玉礼抿着嘴，仰着头，凶巴巴的盯着他。 这时孟爱民咋呼着:“你别跑！” 栓子扬起匕首:“不要过来！” 孟爱民顿时刹住脚步:“快把刀子放下！” 李梦捂着手腕，警告道:“你不要做傻事！放下凶器！” 栓子一脸狰狞:“放下刀子，你们会放俺走吗？少糊弄人了！” 孟玉礼:“你不能跑！” 孟玉荣这时已经失了方寸，大喊着上前:“你放开俺弟弟！” 栓子胡乱挥舞着匕首:“来呀，来呀！谁敢过来，俺就宰了谁，”他低手看着孟玉礼，咬牙切齿:“还有你这个小瘪三！” 孟爱民看到孟玉荣不顾危险往前扑，着急的大喊:“玉荣，不要过去！” 此时的孟玉荣哪里还管危险，她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救下孟玉礼。 当刀子离她的脸蛋还有几厘米的时候，突然一声枪响骤然响起。 “砰”的一声巨响。 时间好像按了暂停键，孟爱民弯腰抱头。李梦傻傻一只手伸着，眼睛傻傻的看着前方。孟玉荣惊恐的看着停在半空的匕首，而栓子低头诧异的看着胸前的大窟窿，里面咕咕的喷涌出大量的鲜血，染红了一大片衣服。 随着“咣琅琅”的一声，匕首掉在车厢地面，拴子两眼挣得溜圆，大腿一软“噗通”一声，栽倒地上，时间终于恢复正常。 李梦最先答应过来，大步跑到栓子跟前，一脚踢开匕首，这才回头问道:“谁开的枪？” 孟毅骂骂咧咧的揉着手腕:“这枪的后坐力太大了，都快把俺的手震断了……” 李梦上前一把躲过手枪:“你想找死呀！小孩子能随便玩枪吗！” 孟毅眨巴下眼睛，嬉皮笑脸的说道:“谁说俺开的枪，俺只是小孩子，开枪的只能是你！” “哼，一会再和你算账！”李梦冷哼一声，转身去安抚乘客。 随着这一声枪响，整个车厢炸开了锅，好多人都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哪里放炮？”“这是枪响吧！”“吓死俺了！” 李梦先是试探了拴子的呼吸，发现他已经气若游丝，离嗝屁不远了。 他长舒一口气，对正在安抚孟玉礼的孟玉荣嘱咐道:“快带你弟弟妹妹回车厢，不要出来，等其他民警过来！” “哦，哦！”孟玉荣连连点头，扶起孟玉礼，随手拉着孟毅就走。 李梦站起身，拿出警官证对慢慢围观过来的乘客解释道:“大家不要惊慌，警察在逮捕罪犯！大家都回车厢等候乘警过来……散了，散了！” “啊！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呀！” “警察万岁！” “警官好样的！” 乘客的情绪高涨，纷纷热情高呼。 李梦临走之前，嘱咐孟爱民看到栓子，小心他装样子。 孟爱民这时已经恢复正常模式，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完成任务。 李梦狠狠看了眼孟毅的后脑勺，嘴里嘟囔着:“希望不会被领导批评，臭小子就会捣乱！” 他想先去抓捕小老头，可是等他到了小老头的卧铺时，发现已经没有了踪迹，气的李梦一跺脚:让这个王八蛋跑了！ 当他离开时，正碰到一个面容冷清的女子急匆匆的跑过来，那女子死死盯着李梦: “李梦，是你开的枪吗？” 李梦有些窘迫，期期艾艾的说:“队长，对不起，我错了！” 女子冷哼一声:“你就祈祷其他犯罪分子统统落网吧，要不然我一定向上面写报告，严查你的行为是否合乎纪律，不管你走的谁的门路到了我的部门！” “队长！不要呀！”李梦苦着脸哀求。 女子气的胸脯起伏不定:“都因为你的冒失，要是放跑了蝴蝶，看我怎么整治你！” “蝴蝶？谁呀！”李梦好奇的问。 “实话告诉你吧，这次行动主要是抓捕锁王蝴蝶，而锁头泰叔只是一个添头，泰叔人多更好抓捕，而锁王蝴蝶狡猾，行踪不定，抓捕工作更加艰难，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蝴蝶是男是女！” “啊！你怎么不早说！”李梦傻傻的看着队长，惊讶的喊道。 “早告诉你，这戏就没法演了！你以为你是大演员呀，刚到车站，还没上火车就被一小孩识破身份，你丢不丢脸！”女队长训斥道。 李梦听了，对孟毅的怨念更深了，还好他性格比较善良，不愿让孟毅牵连太深，没有告诉队长刚才的是孟毅开的枪，当然他也有点小心思，害怕说出真相，自己的手枪被拴子打掉。 要是真说了，队长会把他赶出抓捕小队，那他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只能灰溜溜的滚回家。 女队长看他垂头丧气的模样，训斥道:“你还啥站在这里干嘛？还不去寻找泰叔，要是他也跑了，不要说你，我也要倒大霉！” “哦！哦！”李梦那还迟疑，赶紧去和队友汇合，进行扫尾工作。 还好警察早就安排好可抓捕工作，在枪响的那一刻，不等泰叔的人有所反应，就一一制服，当行礼箱打开的时候，列车上的乘客才回过味，这是有犯罪分子贩卖人口。 人民群众纷纷给警察鼓掌，咒骂犯罪分子没人性，有的还趁机踹一脚。 要不是警察拦着，这些坏蛋没准被群众给生生打死。 此时的孟玉荣还在安抚惊魂未定的小霞，随便教训孟毅:“你咋这样大胆呀！连枪都敢开！” “那还是担心你吗？谁让你傻乎乎的扑上去，那刀子都划到你脸上了！要是破了像，看你怎么嫁人！”孟毅撅着嘴不服气的说道。 “你这死孩子！看俺怎么收拾你！”孟玉荣看他顶嘴，一下子火了，就想展现大姐的权威…… 第六十七章告一段落 孟玉荣正想教训孟毅时，有两个乘警陪同女队长走了进来。 孟玉荣连忙站起来:“你好……” 女队长伸手与她握手:“你好，我叫王庆华，是李梦的队长，过来做笔录，顺便看看你弟弟，他叫孟毅，是吧！” “啊！是的，你请坐！” 王庆华挥挥手:“不用了，可以让我和你弟弟聊一聊吗？” 孟玉荣瞅了瞅孟毅，点头同意:“当然可以！” 王庆华转头对乘警说道:“你们写笔录！” “明白，王队长！” 王庆华点头，对孟毅说道:“小朋友，我们去一边聊一聊吧！” 孟毅点头，心里嘀咕:找自己干嘛呀！ 两人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王庆华上下打量着孟毅:“很一般呀，没有李梦吹嘘的那种聪明的样子呀！” 孟毅斜眼看了看她，心里却嘀咕不停。 这女人的眼神太凌厉，看的有些发毛，最终讨好的说道:“警察姐姐，你找俺有事呀？” “泰叔的同伙都已被捕，但他本人却还没有找到，要是你是他，你会怎么办？”王庆华随意的问道。 “俺只是个孩子，哪能知道呀！不过他是侏儒，大概率会装扮成小孩，蒙混过关吧！” “要怎么辨认呢？大家都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 “那还不简单，脱了裤子不就知道谁是泰叔了！” “切，真是一小痞子，光屁股就知道了？没长毛的孩子，就知道用损招……咦？”王庆华话说到一半，立马明白了孟毅的想法。 这招虽然不太光彩，但确实能分辨出哪个是小孩，哪个是泰叔，长毛的那个自然就是了。 王庆华想到这里，不在迟疑，赶紧叫过一个警察，对他耳语一番，听的警察一愣一愣的。 王庆华不耐烦的说道:“还不快去，列车马上到站了，要了让他混下火车，一切都晚了！” 警察点头，马上安排去了。 等警察有后，王庆华重新审视孟毅:“你这次去上海？” “是呀！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这次你帮我们识别了泰叔的真实身份，本来应该有奖励的……” 孟毅一听这话，赶紧打断:“都是应该的，俺不要啥奖励，还要感谢李梦警官对我们的帮助呢！” “真的不要奖励？” “不要……” “你姐姐身边的两个小孩应该是团伙成员吧！”王庆华悠悠的说。 孟毅不想让姐姐伤心，连忙说道:“王队长，他们都是孩子，被迫营业的，咱们可不可以从轻发落……” “从轻发落？如何从轻发落，要知道他们都是流浪儿或者是被拐卖的，我们有责任和义务送他们回到家人身边……” “那可不可以问问他们自个的意愿？如果他们愿意跟着俺大姐呢？” “你姐姐有能力当监护人吗？” “有呀！怎么没有，俺就是大姐带大的，她可厉害了，一个人把我们姊妹五个照顾的茁壮成长，她很喜欢孟玉礼那个孩子，你要是带走他，俺大姐会伤心的，求你了，王队长……” “其实不给你奖励，也是为了保护你们，泰叔在江湖上被称作锁头，是小偷界顶级的存在了，不过还有一个更厉害的，一直没有露面，我们也不知他是男是女，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大家都叫他锁王，这次的抓捕任务主要是为了给锁王设的局，没想到锁王没上钩，倒是遇到锁头泰叔这一伙……” “还有这一出呀！你把这些告诉俺干嘛？”孟毅疑惑的问。 “呵呵，你不是很聪明吗？就是希望你多注意靠近马天宇的人，李梦那家伙太不靠谱！”王庆华吐槽道。 “就这？” “是呀，只要马天宇平安回到上海，我会帮你大姐运作收养小孩的手续……” 孟毅伸手与她握手:“那合作愉快！” 王庆华“噗嗤”一笑:“合作愉快！” 孟毅眨巴下眼睛:“王队长，你要多笑，还是很漂亮的，以后肯定不愁嫁不出去！” 王庆华闻言，眼里满是凶光，咬牙切齿:“你家人有没有提醒你，说胡话的小孩一点都不可爱，还容易被扁呀！” “啊！俺错了！”孟毅吓得一哆嗦，马上变身鸵鸟，把脑袋藏在自己怀里。 “滚吧，趁我没改变主意之前！”王庆华冷声说道。 此时孟毅那还迟疑，赶紧灰溜溜的跑回大姐身边求安慰，心里埋怨自己的嘴怎么这样瓢呀！ 王庆华看着孟毅滑稽的背影，忍不住笑了，嘴里嘀咕着:“还真是一讨厌的小鬼呀！哼，老娘还愁嫁不出？” 等孟毅心有余悸的回到大姐身边，看到警察已经离开，长舒一口气，搂着孟玉荣，贪婪的闻着她的气息:“还是大姐让人舒心，这娘们太冷酷了！” 孟玉荣推开他:“大热天，你离俺远点……” 孟毅幽怨的看着她:“大姐，你不稀罕俺了吗？” 孟玉荣手指点着他的额头:“少说恶心的话，你不淘气，俺就谢天谢地了，刚才那个女警官找你啥事呀！” 孟毅含糊其辞:“没啥，准时看俺长得帅气，想老牛吃嫩草吧！” “你整天没一个正行！什么老牛吃嫩草呀！呸，不要脸！” “嘻嘻，哈哈……”孟毅被嫌弃，不但没有生气，还洋洋自得。 孟玉荣不愿搭理他，转头对忙活不停地小霞说道:“小霞，你休息下，那小桌子你都擦了好几遍了！” 小霞吓了一跳:“大姐大，你是送我走吗？不要呀，我很有用的！” “说什么傻话呢，你只要不走，俺就不赶你走，直到找到你姐姐！还有，你叫俺大姐就成，不要喊大姐大……” “哦，不擦桌子，我给你捶背吧！”小霞说着，丢下抹布，飞快的跑到孟玉荣身后轻轻敲打起来。 孟玉礼:“俺给大姐捶腿！” 孟毅看到大姐被他们哄得哈哈大笑，摇摇头，感觉自己的地位已经岌岌可危了。 多了这两个马屁精，孟玉荣的嘴巴就没合拢过，只要孟爱民兴高采烈的回来，孟毅才有说话的对象。 可是他马上发现，孟爱民滔滔不绝的开始讲述自己的英勇得到警察的大力赞扬，他没有说话的必要性，只能配合的说一些简单的语气助词: “啊！” “哦！” “呀！”…… 第六十八章与马天宇聊天 热闹的一天终于过去，时间来到了晚上。 李梦过来丢下一句话:“泰叔已经落网。”就从匆匆离去。 高小霞和孟玉礼听了都很开心，连蹦带跳庆祝，孟玉荣则是问孟毅:“俺怎么觉得李警官不是很开心呢？” 孟毅笑笑:“可能是因为太劳累了吧！” “也是，李警官年轻有为，又是热心肠，工作一定很辛苦……”孟玉荣点头说道。 孟毅:“别说他了，明天就到上海了，你还是早点休息吧！” 孟玉荣眼神示意两个玩闹的孩子:“今天你去上铺和爱民哥睡吧，下铺没地方了……” 孟毅:“我去李警官那边吧，让小礼子去上铺……” 孟玉荣想了一下:“也行，不过李警官能同意吗？你刚才也不和人家打招呼？” “我现在去打招呼也不晚呀！”孟毅说着，就往外走。 孟玉荣在后面提醒他:“别忘了小霞找姐姐的事！” 孟毅头也没回，打了一个OK的手势。 他很快到了李梦的车厢，往里面探了探头，发现只有马天宇斜躺在卧铺上。 于是走进去:“马老板，李警官呢？” 马天宇听到动静，立马坐起来:“孟毅呀！快来坐，你找李梦吗？他开会去了。” 孟毅坐下:“我是来找马老板您的，不找李梦。” “呵呵，找我啥事？吃水果吗？我这里有苹果……”马天宇说着，从行李掏出一个大苹果:“已经洗好的。” “谢了，”孟毅接过来，啃了一大口:“真脆，真甜呀！” “这次多谢你了，要不是你提前发现泰叔一伙，我就倒霉了！” 孟毅啃着苹果，说道:“没有俺，他们也成不了事，有李梦他们在呢，再说，只抓到一个锁头，还有一个锁王没有露面呢！” “锁王？所有小偷不是一网打尽了吗？又从哪里冒出一个锁王？”马天宇疑惑的问。 “感情你不知道呀！锁头和锁王不是一伙的，锁王更厉害，更神秘，一直单打独斗……” “哦，还有这个情况，李梦都没有告诉我！” “呵呵，你不用埋怨李警官，其实他也不知道。”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队长告诉俺的呀，她还拜托俺照顾下你呢！” “让你照顾我，有没有搞错？” “马老板嫌弃俺年龄小吗，不值得信任吗？” “没有，没有，我可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有些好奇，你想怎么照顾我？” “俺还没想好呢！”孟毅直截了当的说道。 “嘿，你小子！” 孟毅终于把苹果吃完，随手把苹果核丢在垃圾袋，抽了张卫生纸擦着手:“马老板，你的现金随身携带着吗？” 马天宇拍了怕枕头底下的公文包:“那是当然了！” “你还真大胆呀！这么多现金，俺现在担心的不是小偷，而是担心你的人身安全，比如他们绑架你……” “呵呵，这个不用担心，前后车厢都有便衣，再偷偷告诉你，里面的现金都是假的……”马天宇小声说道。 “哦，这样呀！都是纸呀！那你的人身安全更应该注意了！” 马天宇歪头想了一下:“嗯，你说的有道理！” 孟毅思索一下:“马老板，明天就到终点站了，我估摸着锁王今晚动手的几率比较大，你最好换一个车厢……” 马天宇:“没必要吧！” “听俺的，还是换一个车厢吧，这样保险！”孟毅坚持说道。 马天宇的手按着枕头:“等李梦回来，我和他商量一下。” “应该的，俺只是提意见的，做主的还是你们……” 两人沉默了一会。 孟毅问道:“马老板，回老家后，想做点什么？” “有几个思路，一个是开厂子，生产电器，现在的人们消费水平逐年上升，以后得电器一定大有可为。 我还想到义乌去看看，听说这几年，那里发展的不错，小商品琳琅满目，价格又低的离谱。 就拿衣服扣子来说，在北方，一块钱买十个扣子，而在义乌是论斤的，用那么大的铁锨一铲子七八斤，才卖一块钱，如果运到北方，利润可观呀！” 马天宇用手比划着铁锨的大小，夸张的说道。 “嗯，不错的想法！”孟毅点头回应。 “呵呵，你还懂这个？”马天宇想着说道。 “略懂，略懂……” “吆，那你说说，你想做什么生意？”马天宇觉得应该考考他。 “嘿，俺这次去上海，准备赚第一桶金，首先进入股市，现在的股市可是一片蓝海呀！趁着深圳和香江人没有参与进来，先大赚一笔，等有钱了，再买些机械设备回老家开工厂……” “你说股票吗？你小子胆子真大呀！那玩意可不好搞呀！股票一跌，全部投资就打水漂了！”马天宇惊讶的说。 “没事，钱嘛，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听说现在上海正炒作购票凭证，俺也想分一杯羹！” “你不会是吹牛吧，不管炒认购证还是炒股票需要大量金钱，我只问你，家父是做什么的，有多少资金投入？钱太少，可不行！” “哦，我爸就是一农民，没多少钱！” “哎呀，孟老弟，这可不行呀！听我的，还是让你爸爸踏踏实实做生意吧！”马天宇劝说道。 “嘿嘿，不瞒你说，俺是瞒着俺爸的，他又不知道啥是股票！”孟毅眨巴着眼睛说。 马天宇听了，天雷滚滚:“啊！你这么小，胆子真肥呀！我好奇的问问，你能拿出多少钱？” 孟毅竖起一根手指，没有说话。 “一百块？” 孟毅摇摇头。 “一千块？” 他还是摇头。 马天宇继续往上叠码:“你有一万块？” 孟毅:“好了，不逗你了，俺能拿出一百万……” “啥？一百……万……”马天宇被这个数字雷的外焦里嫩，大声说道。 这时李梦从外边走进来，好奇的问道:“天宇老哥，什么一百万？” 马天宇站起身，拉着李梦的手，激动的说道:“孟毅说他有一百万……这怎么可能！” “切，这小子吹牛呢，他古灵精怪的，你被他骗了！”李梦不以为然的说道…… 第六十九章到魔都 孟毅对于李梦的取笑，自然不放在心上，要是放在以前，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告诉他，在90年代拿出一百万去炒股，他也不会相信。 看他没有反应，马天宇有点相信李梦的话，孟毅准是在吹牛皮，于是这个话题就划了过去。 三人闲聊一会，马天宇对李梦说道:“刚才孟毅建议，让我换一个车厢，你觉得呢？” 李梦闻言:“你的意思是，锁王已经锁定你的位置了？” 孟毅说道:“既然这个锁王如此神秘，一定是有道行的老江湖，踩点是必须的，这也是为了马老板的安全着想……” 李梦想了一下:“你说的有道理……” 马天宇从枕头底下抽出公文包:“都是钱闹得……” 他话还没收完，就愣在那里，傻傻的看着公文包。 李梦看他神情有异:“天宇老哥，咋的了？” 马天宇看着他:“你动这公文包来吗？” “没有呀！你一直放在枕头底下，我就没有动！” “不对呀，我一直正放的，可现在公文包是反放的！” “你不会记错了吧！” 马天宇摇摇头:“不可能，我记得清清楚楚！” 孟毅说道:“你打开看看，里面动了吗？” “哦，我看看！”马天宇说着，快速打开公文包，他看到整整齐齐的一摞摞白纸，哭着脸说道:“还真动过了！” 孟毅好奇:“这一摞摞白纸，你看清楚了！” 马天宇点头:“这是白纸不差，我为了逼真，每摞白纸的第一张和最后一张都是真百元大钞，这少了五千块钱……” “锁王真不愧是锁王，这是贼不走空呀！”孟毅摆弄着一摞白纸，感慨的说道。 李梦:“你不要动了，上面有他的指纹！” 孟毅笑了:“不会有的，锁王这么小心的人，怎么会留下指纹！” “那也不行，我去和队长汇报一下！”李梦说着，提着公文包，往外走。 马天宇在后面跟着:“我也去听听！” “一块去！” 两人说着，很快消失在这节车厢。 孟毅感慨的说道:“这锁王真厉害呀！江湖还真有高人……” 既然知道锁王已经来过，这次的抓捕，他应该也知道了，也就是说马天宇这个诱饵，已经失去了作用，他也变相的完成了王队长的交代，就不知道她会不会继续帮助大姐收养孟玉礼的事情。 孟毅斜躺在卧铺上，等李梦和马天宇回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他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等他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亮了，马天宇躺在他身边呼呼大睡。 他刚想活动一下身子，孟爱民走了过来:“毅崽，睡的怎么样？快到站了，你姐让俺叫你……” “哦，”孟毅答应着，准备起身。他一动不动，就碰到马天宇，于是马天宇也醒了。 他揉着眼睛:“天亮了吗？” 孟爱民笑着说道:“马大哥，快到站了！” “是吗？这就到站了！”马天宇坐起身，对孟毅说道:“这次有缘认识你们，到上海有地方住吗？我对这边挺熟的，准备逗留一段时间，你有事可以找我……” “那感情好！” 马天宇从怀里掏出一支笔，在一张纸上写了一个电话号码:“我没有电话，这是李梦的联系方式，你找到他，就能找到我……” 他写完，把这张纸递给孟毅。 孟毅叠了一下，小心的放在口袋，拍了拍:“那我们有机会聚一聚……” “好呀！”马天宇笑着说。 孟毅与他又聊了几句，就跟着孟爱民回自己的车厢。 在离开的时候，没看到李梦，孟毅猜想，他应该在开会，于是没有瞎打听。 等回到大姐那边，看到孟玉荣正给高小霞梳头发。 现在的高小霞已经换了干净衣服，脸上也洗的干干净净，丹凤眼，高鼻梁。 孟毅瞅了一眼:“没看的出来，小霞还挺漂亮的嘛！” 高小霞闻言，羞涩的低下头，小声说道:“大姐才漂亮呢！” 孟玉荣笑呵呵的说道:“你这个小马屁精！” 孟玉礼在一边点头:“大姐是最漂亮的！” 孟毅坏笑着:“等你们做错事，你就不怎么说了！” 孟玉礼不理解:“为什么？” “嘿嘿，她打人可凶了！” 高小霞转过头，仰着脸问孟玉荣:“大姐，你不会打我，是吧！” 孟玉荣把她的头，转过去，继续给她扎辫子:“你不要听你毅哥的，你这么乖，俺稀罕还来不及，怎么会打人？” “就是，大姐最好了，毅哥是坏蛋！”高小霞噘着嘴说道。 “对，他是大坏蛋！”孟玉礼也是同仇敌忾。 孟毅一把抱住孟玉礼，用手去挠他腋下的痒痒肉:“好呀，既然你说俺是坏蛋，俺就坏你看！” 孟玉礼拼命挣扎着:“呵呵……咯咯……哈哈……俺是大坏蛋，成不成，饶命呀！毅哥！” “行了，别闹了，快收拾行李，一会儿就下车了！”孟玉荣劝道。 孟毅松开孟玉礼:“你这个软骨头，这么快就转变立场了！” 孟玉礼瘫软在卧铺上:“毅哥就是大坏蛋！” 孟毅一个抓扑的假动作:“嘿，还收拾的不够是吧！” 孟玉礼快速爬起来，躲在孟玉荣身后:“大姐，救命呀！” 孟玉荣看他哥俩打闹，咯咯笑着:“你两个的事，俺可不帮！好了，今天先到这里，毅崽，快去洗漱吧！” “先放你一马！”孟毅装作不甘心的说道，孟玉礼则是长舒一口气。 等孟毅洗漱回来，火车上的广场也响了起来。 这时所有乘客都开始收拾行李，火车上乱哄哄的。 等了十多分钟，火车终于停了下来。 鱼罐头一打开，一个个活蹦乱跳的鱼儿蜂拥而出。 孟爱民身上挂满行李一马当先，孟玉荣在后面照顾着三个孩子，紧随其后。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下了火车，穿过长长的出站通道，来到出站口。 孟毅大老远看到一个穿西装的男子举着牌子，牌子上写着他的名字。 孟毅招呼孟玉荣一声，就快步应了过去:“先生你好，你是哥哥安排接我们的吗？” 这位男子上下打量一眼孟毅，笑着说道:“我姓唐，是十仔的助理，你就是孟毅吧！” “原来是唐先生，俺是孟毅……”孟毅回答道…… 第七十章入住宾馆 唐先生顺利接到孟毅，很是热情，还想帮忙提行李，可孟爱民那能让他帮忙，一再拒绝。 孟毅说道:“唐先生，俺堂哥力气大的很，你就不要提行李了，咱们还是抓紧去住的地方吧！” “住的地方已经安排好了，你肯定满意的，跟我来吧！”唐先生笑着，在前面领路。 到了停车场，唐先生走到一个大奔后面，打开后备箱:“行李放在这里！” 孟毅摸着这辆大头奔:“这奔驰好车呀！” “吆，你还知道奔驰，这可是十仔托了人情搞到的！”唐先生微笑说道。 “还是手动挡的吆，少见呀，这车不便宜吧！”孟毅摸摸这里，摸摸那里，好奇的问道。 “呵呵，还行吧，这是1990年款奔驰300SEL，比较新的车型，按照大陆的价格，90万人民币起步，还需要有关系才能买到！”唐先生笑着说。 “啥，90万，俺不吃不喝，一辈子都买不到，这车是金子做的吗？太贵了！”孟爱民吃惊的喊道，然后拉拉孟毅，低声说道:“咱还是找辆出租车吧，要是蹭了一点皮，把俺卖了也赔不起呀！” 尽管他声音很低，但是唐先生还是听到了，安慰道:“没事，你要是弄坏了这车子，就把孟毅留下来，让他给十仔写十首歌就成！” 孟毅无语:“唐哥，你不地道呀！” “是吗？在我来上海之前，十仔可是提醒过我，让我小心你的狡黠，要是有便宜就马上去抢，不用和你客气！我可是按吩咐办事的！” “哥哥太坏了吧！”孟毅忍不住吐槽道。 高小霞好奇的问孟玉荣:“哥哥是谁呀？” 孟玉荣摸了她的小脑袋，解释道:“一个顶温柔的哥哥，等有机会让你认识……” 唐先生会心一笑:“好了，快上车吧，坐了一天火车都累了，先回宾馆休息一下！” 于是在他的带领下，大家上了这辆豪华轿车。 这时王庆华正领着李梦和几个便衣走出出站口，马天宇也跟在后面。 王庆华看到孟毅一行人被一辆虎头奔接走，感觉有些惊讶，于是问李梦:“那个小鬼是什么底细，你清楚吗？这辆车可不便宜呀！” 李梦脑海里正在开小差，一时没反应过来:“谁？哪个小鬼？” “孟毅！我说的是孟毅，你整天想什么呢！”王庆华不满的说道。 李梦看到王庆华冷冰冰的眼神，心里打了一个冷颤，赶忙说道: “哦，你说他呀，他告诉我，他爸爸是地地道道的农村，他堂哥想做点小买卖，到南方来进货，他是跟着见世面的！” “呵！他说？这你也相信，你觉得一个纯粹农民的儿子会坐这样高级的轿车吗？”王庆华用手指着驶去的大头奔，质问道。 李梦瞅了瞅:“也许是出租车吧！” 马天宇在后面听到李梦的话，噗嗤一笑:“李老弟，那是1990年款奔驰300SEL，运到我们国家，起码要这个数，这车太高级，咱们海关限量，就是有钱也未必能买到！”他说着，竖起一根手指头，比划着。 王庆华嫌弃的看着李梦:“听到了吗，一百万呢，你连这个都不知道，怎么做侦查员，我劝你，还是哪里来回哪里去吧，我的小队不需要你这样的草包！” 李梦被他说的眼红耳赤，就想当场争辩。可王庆华说完，就大步流星的离去，几个便衣赶紧在后面跟上。这让李梦一拳头打在棉花上，郁闷的不行。 还好马天宇在一边安慰:“李老弟，算了，退一步海阔天空……” “哼，好男不和女斗，那是我故意的……”李梦气呼呼的说道。 “知道了，走吧，”马天宇拉着李梦的胳膊，带着他去追王庆华。 孟毅根本不知道王庆华会注意到他的行踪，就是知道，也不会在意，他只是一个小孩子，又不是罪犯，怕她干嘛？ 此时的他正好奇的看着两边的道路，当下上海已经有现代社会的气息，尽管摩天大楼还比较少见，但到处能看到一个个高大的塔吊。路上的行人，以自行车为主要交通工具，年轻男士多是牛仔裤，女士多是健美裤，发型也很潮流，尤其是女士的大波浪，洋溢着青春活力。 轿车一路往南，过了几个红绿灯路口，唐先生说道:“住的地方在徐家汇的建国宾馆，这可是为数不多的四星级酒店，条件设施一点不比香江差，这酒店只是试营业，正式营业要到明年。 我提前在周围转了转，有不少的好去处，徐家汇书院，图书馆，还有钱学森图书馆，远东大教堂，光博物馆就有好几个，有上海气象博物馆，土山湾博物馆，上海电影博物馆，徐光启纪念馆，唱片业的摇篮百代小楼，锻炼身体可以去体育公园……” 唐先生如数家珍，一一介绍着宾馆周围环境，这让孟毅很感动，真不愧是做助理的，这工作做的真到位。 大头奔行驶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停靠在建国宾馆的大门口。 车子刚刚停好，迎宾门童马上小跑过来，很麻利的开车车门，主动的帮忙提行李。 孟玉荣等人哪里见过这么高档的宾馆，这服务也很到位。 站在车下，都不知迈那条腿，生怕踩脏了光洁的大理石地面。 唐先生等服务生打开大门，就把车钥匙递给门童，在前面带路。 孟毅拉拉大姐的胳膊:“姐，这是干嘛，走了！” 孟玉荣瞅了瞅宾馆里面，低声对孟毅说道:“毅崽，这里住一晚多少钱呀！这太豪华了……” “怕什么，刚才唐先生不是说了嘛，没钱付账可以把俺留下来，嘿嘿……” “嗨，有钱也不能这么花呀！要不咱们还是找一家招待所，那里应该便宜一些……” 孟爱民听孟玉荣这样说，也是猛点头。 “来都来了，走了！”孟毅不去和她争辩什么，只是拉着她的胳膊往里面带。 还好宾馆只是试营业，顾客不多，这让孟玉荣少了一点窘迫。 几人乘坐电梯到了客房，唐先生掏出钱包，从里面拿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服务生:“辛苦你了！” 服务生把行李放到客房，很熟练的接过钞票，鞠躬示意:“入住愉快，你有事可以随时打吧台电话……” 唐先生送走服务生，孟爱民好奇的问道:“唐大哥，刚才你给他钱，是住宾馆的房费吗？一百一晚，挺贵的呀！”…… 第七十一章入住第一天 孟毅听到孟爱民的话，噗嗤一笑:“爱民哥，刚才那是小费，不是房钱……” “小费？”孟爱民不解的问。 于是孟毅就介绍了一下小费的概念。 孟爱民听完，愤愤不平:“还没入住，就花了一百块呀！这是啥道理呀！” “人家又给你提行李，又热情引领，服务挺辛苦的！”孟毅劝说道。 “这一百块赚的容易，早知道俺就不让他拿行李了，俺明天也在门口给旁人拿行李，一趟一百块，俺一天能挣好几千……” 孟毅听了翻了个白眼，决定不理这个憨憨，于是转头对唐先生说:“一个房间太少了，俺五个人呢，起码再开两个房间……” 孟玉荣听了，不等唐先生说话，马上说道:“一个房间够了，大伙挤一挤就成！” 唐先生呵呵笑着:“确实是我的失误，也是因为不确定你们的人数，这样好了，一会我下去到吧台，再开两间房，还好他们只是试营业，房间应该多的是……” “不用了，一个真够了！”孟玉荣着急的说道。 “这……”唐先生为难的看着孟毅，让他拿主意。 孟毅拉住大姐说道:“听我的，男的一个房间，女的一个房间，再开一个，” 他看到大姐还想说话，急忙说道:“晚上洗澡，女孩子不方便，大姐就这样吧！” 孟玉荣想了一下，最终有点不乐意的点头妥协:“那好吧！” 唐先生看到他们商量出结果就说道: “你们先休息，我就不打扰了，明天再来找孟毅，我把资料整理好一起带过来，咱们把一些合同给签了。” 孟毅点头:“今天辛苦唐大哥了，俺就不留你了，俺送你下去……” 唐先生摆手，客气的说:“不用，不用，哦，对了，楼下有餐厅，你们拿着房卡可以随便吃，试营业正在搞活动……” “多谢提醒了！” 孟毅说着，把唐先生送到电梯口，看他进入电梯，两人互相道别。 等孟回到转客房时，看到孟爱民坐在床边，不时的抚摸着床单:“这床太软了……” 高小霞与孟玉礼脱了鞋子，在床上蹦跳:“大姐，来呀！你看，可以跳的好高！” 孟玉荣拿着他们的鞋子，着急的喊着:“快下来，小心给人家踩脏，这脚上多脏呀！” 孟玉礼从床上蹦下来:“大姐，俺去洗洗！” 说完，就跑进卫生间，高小霞也跟着跑进去。 没一会孟玉礼探出头:“大姐，这里的洗脚盆太高了，俺够不到！” “洗脚盆？俺看看！”孟玉荣说着，走过去。 孟毅也紧随其后。 只见孟玉荣抱起高小霞:“俺抱着你洗！” 孟毅哭笑不得，连忙阻止:“大姐，这是洗脸的，要洗澡这里有浴盆和花洒……” 于是孟毅开始给他们几个普及如何洗澡，如何用马桶。 孟爱民在一旁听了，好像发现新大陆:“这是上厕所的？在屋里装厕所，要是拉屎，不嫌味呀！” 孟毅没好气的说道:“在老家，冬天你往屋里放一个尿盆，咋不说味大？” “嘿嘿，俺这不是第一次见嘛，好奇的很！毅崽，你怎么啥也知道，俺没记得你住过这样的高级的招待所吧！”孟爱民憨厚的说道。 “读书呀！读书多了，就知道了，这有啥大惊小怪的！” 孟毅说的随意，高小霞和孟玉礼看他的眼神却满是崇拜，毅哥真厉害，跟着他又是坐大汽车，又是住大宾馆的。 这时孟玉荣赞同的说:“俺弟弟就是看书多，好学习，” 她也不忘随时教育两个小家伙:“你们两个今后也要好好念书，就能和你毅哥一样厉害了！” “嗯，大姐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孟玉礼拍着小胸脯说道。 “还有我，还有我！”高小霞也开心的举着小手。 孟玉荣很开心，摸摸他们的小脑袋:“都是好孩子！来，俺奖励给你们洗澡……” 孟玉荣确实会带孩子，把两个小家伙照顾的无微不至，很是亲近她。 在她帮两个小家伙洗澡的时候，一个服务生敲门，送来一个房卡，客房就在对面。 孟毅过去看了看，相当满意。 临窗而坐，最好点上一杯香醇的咖啡，通过玻璃窗“实时”掌握马路对面场馆的人流情况，如果想去哪个博物馆，可以伺机而动缩短排队等候时间，真是妙极了！ 透过客房的窗户，看到不远处有个购物广场，孟毅就招呼大家，先去消费一拨，买些时髦衣服，装扮一下。 孟玉荣虽然不是很乐意，但看到孟玉礼和高小霞的穿着，还是咬牙同意了。 这一趟街逛下来，孟玉荣和孟爱民算是开眼了，衣服很漂亮，但价格贵的要命。 要不是有孟毅在一旁不停地鼓动，他们说什么也不会去买这么贵的衣服。 孟爱民死死的攥着钱包，眼可见的变薄，心疼的要死的心都有。 两个孩子却不知道这些，穿着漂亮的新衣服，不停地在衣架中穿来穿去，最后围着孟玉荣不停地献殷勤。 看到他们洋溢的笑容，孟玉荣的心情这才好了很多。 时间到了中午，几人回宾馆。 当他们拿着房卡就餐时，有服务生的介绍自助餐，看到长长桌子上的水紫菜狮子头、糟排骨蒸松叶蟹、潮式豆酱生焗大黄鱼、蝴蝶好味骨、龙牙菜煮墨鱼丸、绿豆茸汤丸……他们又傻眼了。 这些潮州、粤菜、淮扬菜，他们一个都没见过。 这时孟毅亲自出马，拿着盘子，一一挑选食物。 孟爱民大口吃着美食，不停地说着:“这菜真不错，好吃！人家这里贵却是有贵的道理……” 孟玉荣先是给两个小家伙夹菜，等他们面前的盘子满满当当后，才有筷子夹起一个狮子头，张开小嘴，轻轻咬了一口，瞬间眯起眼睛:“嗯，这菜好吃，毅崽，你尝尝……” “好吃，你就多吃一点，你看爱民哥，这才叫吃饭！呵呵……”孟毅一边慢慢吃着东西，一边说道。 孟爱民咽下嘴里的食物:“这里的菜真好吃，就是没馒头……” “你的要求还挺多的！”孟毅笑着说道…… 第七十二章气功大师 几人吃饱喝足，回到客房。 孟毅让大姐与高小霞休息，就带着孟爱民和孟玉礼到了对面房间。 没过一会，孟玉礼就嚷嚷着肚子痛。 这时孟玉荣敲门进来，对孟毅说道:“毅崽，小霞肚子痛，俺下去给她买点药！” 孟毅指着躺在床上直哼哼的孟玉礼说道:“大姐，这里还有一个，准时吃坏肚子了！” “啊，他也肚子痛呀！” “可不是嘛，粗粮吃惯了，吃不了细糠，消化不良反应，你在房间照顾他们，我下去给他们买点健胃消食片……”孟毅说道。 “嘿，这可闹笑话了，那你快去吧，身上带的钱够吗？” “够的！”孟毅说着，就下了电梯，一路小跑找到一家药店，买了一盒健胃消食片。 回来后，孟玉荣早已准备了温水，让两个小家伙服了药。 过了半个小小时，两个孩子上了趟厕所，终于消停下来。 孟毅本来还打算去外边逛一逛，这两个孩子浑身没力气，这下哪里也去不了，只能待在宾馆。 到了第二天早晨，天蒙蒙亮，孟毅早已起来，看到孟玉礼与孟爱民还在呼呼大睡，也没叫他们，穿上运动服，就跑下楼，准备到体育公园锻炼身体。 他一路小跑，花了十五分钟，找了一个角落，开始做伸展运动，然后耍了遍通臂拳。 这时候广场上大爷大妈多了起来，三五成群，有跑步的，有练拳的，有练剑的，还有挎着菜篮子看热闹的。 一个大喇叭吆喝起来:“李大师来了，李大师来教大家练气功了！” “吆！气功大师来了，走，咱们去看看！” “一起，一起！” 大爷大妈也不练拳练剑了，都往喇叭那边聚集过去。 孟毅也有点好奇，于是也跟着凑了过去。 广场一角很快聚集了四五百号人，只见前面站着一个猴精猴精的小年青，拿着一个铁皮大喇叭对大爷大妈说道:“老少爷们，安静一会，都听我说……” 看到现场群众都不说话，小青年满意的点点头:“今天可是一个大好日子，气功大师王林的得意弟子李茂林李大师特意来这里，免费教大家气功，大家呱唧呱唧！” 人们的娱乐活动非常匮乏，当年除了看电视听广播以外，老百姓几乎没有任何的娱乐活动。再一个，文化水平有限，国家的医疗条件有限，人们得了疾病，只能熬着，气功被有些人吹嘘成可以包治百病，强身健体，于是气功就顺其自然的流行起来，成为老百姓的热衷的项目。 大家听小青年说李茂林是王林大师的徒弟，都热烈的鼓起掌，纷纷叫好。 小青年看到现场气氛搞起来，于是拿着喇叭嚷嚷道:“有请李大师闪亮登场！” 从小青年一侧走上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国子脸，面带微笑，穿着白色的绸缎练功服。 他挥挥手对群众示意，下面的群众更热情了，掌声比刚才还热烈。 李茂林站在那里，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压压手，让大家安静。 等掌声停止，李茂林咳嗽一声:“大家好！” “李大师好！” “今天来到这里，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本人叫李茂林，三岁练功，到目前已有四十多年的功力，去年更是拜王林进修一年，得到我师父真传，特异功能已无比强大。 大家都知道我师父王林，七岁在峨眉山学艺，十八岁下山普度众生，更在87年以一己之力，用特异功能把大兴安岭燃烧三天三夜的大火扑灭……” 李茂林的口才不错，说的群众一愣一愣的，很快就有人深信不疑，大声问道:“李大师，可以教我们特异功能吗？” 刚才的小青年不乐意的拿手指着说话的大爷嚷嚷着:“你这老头长的丑，想得倒美，特异功能可是气功练到极深的功法，李大师就是教你，你学的会吗？” 老大爷也不高兴小青年:“你这瓜娃子，我怎么就学不会，我可聪明着呢！” “是呀！牛老头可是教师！”有人在一边帮腔说道。 “教师怎么了，这气功可是武，你一个教师是练文的，这是两码事！”小青年趾高气扬的说道。 李茂林摆摆手:“小文革，你不要和人民群众起矛盾，咱们要做到从人民群众中走出来，再回到人民群众之中，这才功德无量……” “大师，说的好！” “是呀，你看看人家林大师的气度，怪不得是气功大师呢！” 叫文革的小青年听到林茂林说的在理，于是恭敬的说道:“李大师说的对，是我思想太狭隘了，受教，受教！” 李茂林点点头，对群众说道:“气功是一门科学，也需要良好的文化底子，在我看来，文武一直是不分家的。 道家说三花聚顶，五气朝元，就是古代的气功，需要感应天地能量，这叫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这四个观点是中国传统文化中极为重要的哲学概念。 它们代表着宇宙中不同层次的关系和互动方式，揭示着人与自然之间的纽带和秩序关系，是中国古代智慧的体现……” 这时有人问道:“李大师，我们如何更快入门，感应天地能量呢？” 李茂林笑着说道:“这位同志问的好，我今天就给大家取一个巧，大家欢迎不欢迎？” “李大师，你快说说！” “是呀！李大师快说呀！” 李茂林满意的点头:“今天与大家有缘，就把这个窍门告诉你们。” 他停顿一下，问道:“我问大家一句，电视天线都是什么材质的，有知道的吗？” “铝的呀！”大声回应道。 “不错，铝的，为啥是铝的，自然是因为铝可以更好的接受信号，我们的大脑是一个精密的器官，在大脑中有个叫脑垂体的东西，道家所说的开天眼，就是把脑垂体与外界连接起来……” 李茂林说着，从地上拿起一个铝锅，往脑袋上一扣:“那，这个铝锅就是很好的信号接收器！” “每个铝锅都可以吗？”有人问道。 李茂林摇头:“不行，只有我亲自打造的铝锅才可以，这硬度还有这厚度都是我精心测量过了！如果有想要的，可以去那里买一个……” 大家往一边看，看到几个小青年守着一辆胶皮车，上面放着几百个铝锅。 孟毅听到这里，忍不住噗嗤一笑:“原来是卖锅的呀！笑死俺了！”…… 第七十三章骗子 因为孟毅个子小，所以站的比较靠前，他的笑声很轻易的被李茂林和叫文革的小伙子听的一清二楚。 不等李茂林说什么，小青年指着孟毅说道:“喂，那边的小孩，怎么说话呢！不懂不要瞎嚷嚷……” 孟毅自然不杵他，往前走两步，说道:“李大师的气功功力已经登峰造极了吧！” 小青年高傲的仰着头:“那是自然，李大师早已经刀枪不入，隔着五百米发功，就可以轻易把你打倒！” 林茂林谦虚的摆手:“一点小把戏而已，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群众也都谴责孟毅:“小孩，一边玩去……”“谁家的小孩呀！”“不要惹李大师生气，小心大师发功！” 林茂林压压手:“大家安静一下，我一个大人，怎么会和一小孩计较呢？大家想要练功，还是赶紧买一个铝锅吧！过去晚了，就没有了，要是再想买，那还不知什么时候呢！做这些铝锅，可是花了我不少功夫……” 大家听到这里，已经有人准备过去买铝锅，孟毅大声阻止道:“大伙等一下，俺先试一试李大师的气功，小心被他骗了！” “大师怎么会骗我们，你这个小孩不会说话！” “大家不要听一个小孩的话，快去买铝锅，这可不是普通的铝锅，是大师用气功做成的，里面可有气……”小青年蛊惑的说道。 李茂林却说道:“大家听我说一句，既然这个小孩质疑，那就让他心服口服！” 他说完，转头对孟毅说道:“你想怎么证明我的气功？” 孟毅用手点着下巴说道:“既然你的气功这么厉害，可以让俺拍一下你的肚子吗？” 李茂林听了后，看着孟毅，哈哈大笑:“有何不可，你就是用头尽全力撞，也伤不到我分毫！” “真的？” “当然是真的！”李茂林拍了拍肚子说道:“你使出吃奶的劲，尽全力撞！我后退一步，算我输！” 孟毅摇头:“不用，俺只是轻轻拍一下就成！” 李茂林随意的一站:“你来吧！” “那俺真拍了？”孟毅笑嘻嘻的站到他面前。 “啰嗦什么，大胆的拍！” “好咧！”孟毅说着，抡起胳膊，动作很随意的拍在林茂林的丹田之处。 孟毅的通臂拳虽然练的是套路，但发劲的方法却是有门道的。 通臂拳强调肩、肘、腕三处的力量相互贯通，脊力发动后，可以由肩至肘，由肘抵腕，由腕到手，实现力量的连续传递。 通臂拳的发力不仅要有弹性，还要具备穿透力。这需要通过长期的放松练习，使得肌肉能够在短时间内产生最大限度的收缩，从而打出通透劲。 孟毅的一掌看起来很随意，但是结结实实的打在没有一点防备之人的丹田上，更何况李茂林没有一点功夫常识，顿时觉得小肠打了好几个节，疼的厉害，忍不住退了好几步，真想拿手去揉一揉，还好他没有喊疼叫出声，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孟毅看到这里，笑嘻嘻的说道:“李大师，你后退了吆！” “哇！” “大师后退了！”群众们哗然，议论纷纷。 李茂林这才反应过来:“我没有准备，岔气了，这次不算！这次不算！” 孟毅笑着说道:“那你快准备一下，俺只是轻轻一拍，你就受不了，俺真怀疑，你是不是有气功！” 李茂林急赤白脸的说道:“有本事你再打一拳！” 他说着，装模作样的运功，好半天才挺着肚子，示意孟毅再打一拳。 孟毅迈着轻快的脚步:“你真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来吧，不要打小肚子！” “为啥？” “那是我的照门！”林茂林解释道。 “不打小肚子就不打小肚子！”孟毅说着，扬起巴掌，看似随意的一掌拍在他的胃部。 “啪”的一声。 这一掌比刚才更重，李茂林后退一步，哇的一声，从嘴里吐出一大摊食物残渣。 “你小子不叫武德，竟然有么强的气功，怎么不按套路出牌！打我的胃……”李茂林一摸嘴角的污渍，用手指着孟毅不服气的说道。 这下群众哗然，议论声响起。 “这小孩是高手呀！” “这是哪位高人装扮的吗？” “他一掌就把林大师给打吐了，好强的气功呀！” “大师的照门挺多的呀！” …… 孟毅转身对群众说道:“大伙听俺说，俺可不会气功！俺用的也不是什么狗屁气功！” “怎么不是气功？既然能打败林大师，说明小师傅的功力更强大呀！” …… 孟毅指着林茂林说道:“他就是一骗子，哪里会什么气功，俺一个小孩都能把打吐，你们还相信他所谓的气功吗？” “对，小师傅说的对，他是个骗子！” “打倒骗子！”群众有人瞬间明白这李茂林的气功骗局，纷纷调转矛头，开始谴责他。 小青年这时着急的跑过去，扶着李茂林:“李大师，快发功呀！打倒这个小孩，别让大伙被他蒙蔽！” 孟毅走过去，抡起巴掌，再次打在李茂林的腮帮子上，啪的一声:“快给大家伙解释一下吧！” 李茂林被这一巴掌打的两眼冒金花，看到孟毅不依不饶，噗通跪在地上:“少侠饶命呀！少侠饶命呀！” “少来这套！快和大家伙解释！”孟毅拉着他的衣领，让他面向群众。 李茂林苦着脸向大家诉苦:“我不会气功都是骗人的，就是让大家买铝锅，大赚一笔，那里知道……” 小青年这时急了:“你不是会能够空杯变酒，空盆变蛇吗？快证明给他们瞧呀！” 李茂林抬头:“文革，我都是骗你的，那都是障眼法！” “好呀！你这个大骗子，我丢人丢大发了，我……我……我打死你这个玩意！”小青年说着，就开始对他拳打脚踢。 孟毅觉得好笑，原来这两人不是一路人呀！可看到小青年打的凶狠，群众大都在看热闹，没有一个去拉架的。 孟毅怕李茂林被打出一个好歹，小青年去踩缝纫机，赶紧拉住他:“行了，别打了，再打就出事了！” 小青年气喘吁吁的扶着膝盖:“这个王八蛋骗我不轻，我在小伙伴中闹大笑话了……” 第七十四章捡来的徒弟 李茂林等小青年停止揍他，赶紧从地上挣扎起来，也顾不得其他，拔腿就跑。 在群众的一片嘘声中，狼狈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体育公园。 这时人们把孟毅团团围着，让他传授气功。 孟毅好说歹说，解释了半天自己并不会气功，只是会一些武术套路，可群众根本不信。 没有办法，孟毅只好现场耍了遍通臂拳，又教了大家一个健骨操，这才勉强应付过去。 人们都很感谢孟毅的传授，问他姓名，他不好意思说出自己的名字，就趁大家不注意时扬长而去。 大爷大妈在后面喊他，他也不回头，一路小跑赶往宾馆，等他出了体育公园时，这才停下来，回头看到小青年还跟在后面，于是问道:“你跟着俺干嘛？” 小青年跑的有点长期不接下气，笑的还有点猥琐:“我想拜师呀！” “你拜师就去找大师呀！俺又不是大师！” “你有真功夫，瞒不住我的，你师父是谁，可以介绍给我吗？” “俺哪里有师傅呀，你是说通臂拳的武术套路？” 小青年猛点头:“是呀！师弟，你刚才施展的是通臂拳吗？我在电影里看过，真TM的带劲，可以教我吗？” “你不要乱叫呀！我不是说了嘛，没有师傅，哪来的师兄！”孟毅不乐意的说。 “我叫你师兄也可以呀！你就带我去看看师父吧！”小青年恳求道。 “可是真没有呀！那就是花架子……” “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求你了师兄！”小青年抱着拳，哀求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孟毅实在甩不掉这个狗屁膏药，于是问道。 “师兄，我姓渠，大号渠文革，今年16岁，嘿嘿……” “你这名字起的很有个性呀！呵呵……” “是吧，我大哥叫渠援朝，他是53年的，比我大23岁……我爸……” “没问你大哥，也没问你老爸，俺又不是查户口的！不过你爸挺厉害呀，生你的时候年岁不小了吧！” 渠文革抓了抓头皮:“还行吧，那是他的事，我又管不到他！” “你想管能管的了吗？”孟毅笑着说。 “嘿嘿，师兄，你看咱们这么熟了，是不是该介绍一下师父他老人家了？”渠文革笑着问道。 “不是说了吗？没有师父，没有师父，俺都说了千八百遍了，你咋就不信呢！” “师兄，你不地道呀！怎么可以这样，吃独食可不是大丈夫所为呀！” “俺不是大丈夫，只是一个孩子而已，可不吃你那一套！” “你无赖，你不说，我……我不让你走！”渠文革说着，就去抓他的胳膊。 孟毅快速伸手，准确的握住他的食指，轻轻一掰。 渠文革噗通跪在地上:“疼，疼，疼，师兄饶命呀！” “你这体格太弱了吧！真的有十六岁？”孟毅看到渠文革的惨状，于是松开手掌。 他拍了拍膝盖上的土，对孟毅更殷勤了:“师兄，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呀！快教教我呀！要不我拜你为师得了！” 孟毅实在受不了他，于是说道:“你要跟着就跟着吧！俺要回宾馆了！” “师父，你不是本地人呀！” “咋的？不是本地人有啥奇怪的！” “没什么，没什么，师父，你住哪里呀！老家是哪里的？” “你是警察？查户口的？” “哪能呀！我可不敢，只是问清楚，以后好孝敬你呀！” “俺可受不起！” ……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很快到了建国宾馆。 渠文革诧异的说道:“师父，你是华侨吗？从海外回来的？” 孟毅摇摇头。 “这里可是涉外宾馆，没有护照可不好开房间！” “你懂的挺多呀！” “哪是，我可是上海的坐地户，大街小巷可熟悉了，这家宾馆刚建设时候，他的老板还去拜访过我家……” 孟毅愣了一下:“你老爸是干嘛的？” “当兵的呀！我们全家除了我，都在部队，谁让我体格弱呢！”渠文革说完叹了口气。 “你也想当兵？” “不想！鬼才喜欢当兵呢，整天飘在海上，哪有当海贼舒坦，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海贼？你全家当兵，你去当海贼，你傻了吧！”孟毅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 这时一个服务生走过来，鞠躬行礼:“渠少，你来住宿还是会友？” 渠文革咳嗽一声，努力挺直腰杆，一本正经的说:“那个啥，我是陪师父他老人家过来看看，你这里的环境还是不错的，我很满意！” “您师父住几号房间，我带你过去！”服务生问道。 渠文革手指指着孟毅说道:“这就是我师父，你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吧，不用管我们！” “额……”服务生诧异的看着孟毅，实在没想到渠文革还有这么小的师父，他不由的对孟毅另眼相看。 孟毅看到服务生那颇为怪异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拉着渠文革往电梯口走:“乱说什么呢！你怎么瞎说！” “我这不是想生米做成熟饭，既成事实嘛！嘿嘿……”渠文革笑的很狡猾。 “你脸皮够厚的，认一个年龄小的做师父，不嫌丢人呀！” “这有啥丢人的，等我学成本事，呵呵……” “你想干嘛？难道欺师灭祖？” “怎么会呀！我学成本事就可以去当海贼了，把我老爸和老哥都给揍爬下……” “你可真是大孝子呀！” “看你说的，你误会我了！我们家一直以拳头为真理，你拳头不够大，在家里就没地位……” “真够变态的！神经病呀！”孟毅吐槽的说道。 …… 两人说着话，很快到了8楼，刚进入走廊，就看到孟爱民正焦急的走来走去。 当他看到孟毅时，孟爱民应了上去:“毅崽，你跑哪里去了，唐先生都等你好长时间了！” “就让他等着呗，就凭我师父的身段，让他等多长时间都不过分！”渠文革挖着鼻孔说道。 孟爱民诧异的看着他，转头问孟毅:“这是从哪里跑出来的憨货？” 孟毅摆摆手:“你不用搭理他，就当他不存在！” 渠文革嘿嘿笑着:“师父说的对，你不用搭理我！”然后转头恭敬的问孟毅:“师父，这边走，我给你开门……” 第七十五章委托书 渠文革说着，随手握住旁边的一个房间的门把手，就想打开。 可晃动了好几下，门没有打开的趋向，他不好意思的回头:“师父，这门打不开呀！” 孟爱民怪异的看着他:“你傻呀！这又不是俺们定的房间，你能打开才怪呢！” “说什么呢！你说谁傻，你不要认为你是师父的朋友，就可以对我这样讲话！”渠文革不乐意的嚷嚷着。 这时前面一个房间门被打开，孟玉荣探出头，看了看:“爱民哥，你和谁吵架呢？” 孟爱民没好气的回答道:“一个二傻子！玉荣，孟毅回来了！” “那快进来呀！唐先生和庄先生都等半天了！” 渠文革直勾勾的看着孟玉荣，用胳膊肘怼了怼孟毅:“师父，这谁呀！挺漂亮的小妞呀！” 孟毅翻着白眼:“你想找屎吗？那是我大姐！” “是吗？原来是师姑呀！”渠文革愣了一下，脸上马上堆满笑容，小跑着到了孟玉荣面前:“师姑，你好，你好，我叫渠文革，是师父的开山大弟子！” 孟玉荣也诧异，拿手指着渠文革，问孟毅:“这货谁呀！” 孟爱民哈哈大笑:“我说他是二货吧！” 孟毅捂着脸，叹了口气:“一个狗屁膏药，谁知道他是谁？” “师父，你快介绍一下我呀！”渠文革着急的说。 唐先生听到走廊的动静，也走了出来:“师父？孟毅你拜谁为师父了？” 孟毅迎过去:“唐先生，你听错了，没有人拜师，咱们回房间说话！” “好！”唐先生礼貌的点头，转身让孟毅先进房间，然后自己跟着走进去。 一进房间，唐先生指着一个四十来岁的西装男说道:“我给你介绍，这位是庄先生是位律师，是我从香江请过来的！” 然后又对庄先生介绍道:“这位是孟毅，是委托人，你们先认识一下！” 孟毅上前与他握手，庄先生先上下打量了一番孟毅，才伸出手:“我很好奇这世间真的有天才吗？” “那现在呢？”孟毅微笑的说。 “呵呵，看到孟先生当面，我才确定这世间确实有天才的，凭你的气度，我才有点相信《深海》这样有深度的小说是一个孩子写的！” “谢谢庄先生的赞美了！我们还是说一说委托的事情吧！” “好的，这是我的专业！” 唐先生在一边说道:“庄先生可是港大的优等生，曾在美丽国进修过，回香江后一直在罗家的律师楼工作……打过的官司不计其数，为了请他出山，十仔可是花了好大人情！” “唐先生过奖了！我其实很喜欢张国荣的电影，尤其听他的歌曲，那可是我的主要休闲方式” 孟毅满意的点头:“我自然相信唐先生和哥哥的眼光，也相信庄先生的专业，只是好奇庄先生的服务费是多少？” “孟毅，这服务费，十仔已经付过了，你不用担心……”唐先生以为孟毅担心费用问题，于是解释道。 孟毅摇摇头:“不是的，等这件事完毕，我想继续聘请庄先生……” 庄先生笑着说道:“我的收费是按小时计算的，以我的资质是800块一小时，如果是经济财产的话，5万元以下：免加收，10万-50万，5%。50万-100万，4%。100万-500万，3%。500万-1000万，2%。1000万-5000万，1%。5000万元以上：0.5%……” “嚯，还真不便宜啊！”孟毅感慨的说。 “还好了，如果孟先生有任何需求，都可以和我说，这是我的名片，随时可以联系我……” 孟毅接过名片，小心的放到衣兜:“看样子，凭我的财力，暂时还真使用不起你这座大佛，不过我相信，我们很快有再一次合作的机会的！” “那就等孟先生的召唤了，哈哈，好了，我们现在说正事吧！”庄先生说着，拿出一大摞A4资料，上面写满密密麻麻的字，下面还有英文注释。 孟毅瞅了一眼:“我相信庄先生，这资料我就不细看了，你给我介绍一下吧！” 庄先生点头，指着第一张纸说道:“这是孟先生的委托书，需要你的签字，因为你未成年，需要一个监护人……” 他说着，又翻了几页，继续介绍道:“这是几家离岸公司的文件，还有投资公司的……都需要你和监护人的签字……” 孟毅不断的点头，等庄律师介绍完毕，他直接问道:“我签字后，可以动用多少资金，需要多久可以转到大陆？” 庄律师微笑的说:“孟先生的《深海》以及歌曲版权收入很大部分来自于香江东南亚以及东瀛国……到目前到账大约有150万港币，因为投资公司有张国荣先生的注资300万港币，占股30％，这样算下来，在不征求张国荣先生的前提下，你可以动用的有360万港币，你如果急需要把钱提出来，在你签字后三天之内就可以在大陆任何银行进行取款……” 孟毅满意的点头:“那还不错，辛苦庄律师一下，再帮我在大陆注册一家投资公司，作为香江投资公司全资子公司，我想尽快用投资公司进行一些项目……” “好的！那孟先生请签字吧！”庄律师拿出一个港币递给他。 孟毅接过钢笔，招呼孟玉荣:“大姐，你是监护人，这字你先签！” 此时的孟玉荣还没有刚才的震惊中清醒过来。 不要说他，房间的孟爱民与渠文革也都处于懵逼状态。 他们就想听天书一般，云里雾里的，动不动就上百万，这谁受得了。 孟毅拉拉孟玉荣的手腕，笑着说道:“大姐，想啥呢！签字，拿钱啦！” 她期期艾艾的问道:“毅崽，这就有几百万，都是你的？” “哪能呀，还有哥哥的一部分呢……”孟毅说着，把港币塞到她手里。 她刚想询问在把字签在哪里，就看到渠文革突然毫无征兆的暴跳起来，大声询问道:“《深海》是你的？路飞是你的？” 孟毅歪头:“是呀！怎么了？” 渠文革脸上的神情太精彩，不知是高兴还是痛苦:“师父，你瞒的我好苦呀！你快说说路飞最后怎么样了，他成为航海王了吗？真的有海精灵，海精灵就是恶魔果实对不对？” 他转头爬到桌子上，掐着腰，仰着头，无比中二的大喊:“我渠文革是将要成为航海王的男人，哇呜！”…… 第七十六章渠家，王家与李家 孟毅看到渠文革闹笑话，忍不住把他从桌子上拉下来:“瞎激动啥呢！” 渠文革抱着孟毅:“师父，师父，你真是我亲师父呀，你的小说有续集吗？路飞最后当上航海王了吗？快把你的手稿看看，先睹为快……” 孟毅推开他:“一边玩去，俺还有正事呢！” 孟爱民上前拉着渠文革:“二傻子，不要打扰孟毅谈正事！” 不由分说的把他带到一旁。 孟毅整理下衣服:“唐先生，咱们不要受他影响，刚才说道哪里了？” 唐先生说道:“咱们先签字，一会我带你见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的编辑……” 渠文革挣扎的说道:“师父，你去美术出版社吗，带上我呀！我认识副社长王成根……” 唐先生转头问他:“你真认识王社长？” 渠文革甩开孟爱民的束缚:“王成根是我叔叔，我们可熟了，你是不是想出版图书呀，我当中间人好不好？” 唐先生对孟毅说道:“既然这位渠先生认识王社长，那不妨带上他，毕竟人情社会嘛！” 孟毅同意:“那好吧！”，然后警告渠文革:“不过你不要胡闹呀！” 渠文革屁颠屁颠的笑着:“我办事最可靠了，你就放心吧，师父！” 他们在房间把一些文件签好之后，留下孟玉荣和孟爱民在宾馆待着，看着孩子。 孟毅则是跟随唐先生一行人下楼，坐车，直奔人民美术出版社。 美术出版社与故事会出版社在一条街，距离徐家汇有十多里路，开车需要向西行驶将近二十多分钟。 渠文革坐在后车座上，探头趴在驾驶椅子上:“唐先生，是吧，你这车不错呀！虎头奔可是稀罕货！” 唐先生微微一笑:“渠先生还懂车？” “略懂，略懂！” “家父是做什么的？”唐先生随意的问道。 “哦，你说我家老爷子呀！他就是一大头兵，前半生当陆军，后半生当海军……” 唐先生试探的问道:“渠镇海少将是你什么人？” 渠文革愣了一下:“感情你认识我爸呀！” 唐先生听闻，一个急刹车，震惊的说道:“你是渠司令的公子！” 渠文革因为车子突然刹车，脑袋撞在椅子上，哎呀一声，然后捂着脑袋说道:“你干嘛刹车呀！” 唐先生回头歉意的说道:“对不住呀！我有些惊讶，真没想到你是渠司令的公子！” “副的，是副司令！他也就在基地打打杂，负责后勤工作，没什么的！”渠文革纠正的说完，然后催促的说道:“快开车呀！你要是不熟悉路，我来开！” 唐先生赶忙说道:“哪能让渠公子亲自开车，呵呵……” 孟毅拉拉渠文革，有些疑惑的问:“你真是渠将军的儿子，俺咋就觉得不像呢？” “师父，你咋这样埋汰我呀！虽然我也不愿当老渠的儿子，但没办法呀！谁让他生的我，我没得选的！”渠文革委屈的说道。 其他人看到他的表情，觉得挺有趣的，于是哈哈笑起来。 孟毅上下打量他:“你不要生在福中不知福了，你上大街上随便找一个年轻人问问，谁愿意当渠将军的儿子，恐怕愿意的能从这里排队，排到黄浦江！” 唐先生点头认同:“这话我信，就连我一个香江人都听闻渠将军当年的神勇，在建国初期，刚向英帝国开炮的事迹，真是大涨我们华人的脸呀！” 渠文革:“那都是老黄历了，他以前对小鬼子凶，现在也只能对自己的孩子凶，也就我哥渠援朝听他的摆布，我可不喜欢他那军阀做派，整个一封建老家长……” 孟毅好奇的问道:“这么说，你和美术出版社的王社长还真熟悉喽！” “当然熟悉呀！我们两家还差点成亲家呢？”渠文革笑着说道。 “哦，说来听听，咋回事？”孟毅八卦的问道。 “这话说起来就长了！” “那就长话短说！” “那好吧，我简单的说一下吧！从根源上来说，我们两家并不是同一路人，王叔叔是文化人，他二哥王成材却从政，还有个女儿叫王庆华，长得挺漂亮，当我嫂子绰绰有余……” 孟毅拉住他:“等等，你说王成材是不是副市长，她女儿是不是当警察？” 渠文革:“师父，你认识他们？” 孟毅点点头:“还真是巧呢，我来上海时，与王警官坐的同一辆火车，还有过交集……” 于是孟毅简单的说一遍火车上的事情，最后说道:“这王警官可不好相处呀！” 渠文革笑了:“以前她可文静了，对我也好！” “哦，也许是职业的原因吧！”孟毅猜测的说。 “嘿，这与职业有啥关系，都是被我哥给害的，多年前他们自由恋爱，结果遇到双方父母的坚决反对，庆华姐被关在家中，她母亲跑到我家，大闹一顿，说我哥诱拐少女，还说把我哥送到军事法庭。 这事闹的整个上海滩纷纷扰扰，我哥一怒之下去了舰队，跟少回家，第二年就找了我嫂子……” “你们两家有仇吗？为什么反对？”唐先生好奇的问道。 “站队的原因呗！不是一个系统的，有鄙视链的！”渠文革不屑的说道。 孟毅满脸疑惑的看着他:“这么说来，你们渠家与王家有矛盾，你还想当我们的中间人，你不是在胡闹吧？” 渠文革嘿嘿一笑:“王成根挺大度的一个人，不会因为这点小事难为我的！再说，王家都已经准备与李家联姻，我哥与庆华姐的事都是陈年往事了……” “李家？李梦吗？”孟毅试探的问。 “李哥你也认识呀！就是这小子，听说为了追庆华姐，现在当警察了，我觉得这小子能成，比我哥强！” “李警官还是不错的，挺热心肠的人！”孟毅点头说道。 “哈哈，他和我这个年纪那会，也是不消停的家伙，整个人就是一街溜子！” “不会吧！” “师父，你还别不信，他全家都是陆军，有个叔叔在军区当值，可把他得意的够呛，整天带着一些半大孩子，到处惹事，打架斗殴，这事没少干！” “纨绔子弟呀！”孟毅总结道…… 第七十七章渠的小算计 几人聊着天，很快到了人民美术出版社。 出版社的办公楼是一栋五层的老式建筑，有点法式风格，几个大粗石柱子，显得很气派。 渠文革下了车，一马当先领路，他对里面的布局很熟悉，很快到了四楼。 右转，长长的走廊走到尽头，来到一个向阳的房间，直接握住门把手，就把门推开了:“王叔，在吗？” 王成根五十多岁，胖乎乎的，带着高度近视眼镜，正在批示文件。听到动静，把脑袋从摞的高高的书籍中抬起头，认出渠文革，不满的说道: “怎么是你这皮猴子，今天怎么没去上学，不怕你老爸揍你呀！” 渠文革哈哈一笑:“我能怕他？这不是笑话吗？” “这话你敢当面对他说？” 渠文革哭丧的说道:“不敢！”然后又欢喜的说道:“王叔，今天我给你带了一个人，你见了一定喜欢！” “谁呀！我可是告诉你，你王叔这里可不兴走后门！”王成根有手指着渠文革教育道。 “嘿，这次的后门我是走定了！王叔，你还记得前些天我从你这里拿的那本《收获》！” “你是说刊印《深海》的那一期吗？” “是呀！那小说写的真好，比《活着》写的都精彩！”渠文革赞美道。 “你这是阅历浅，《深海》写的不错，但伦及深度不如《活着》，不过当儿童读物还是不错的，我们出版社已经与读者取得联系，准备刊印漫画版……” 渠文革笑着说道:“我就是说的这事，你看，我把《深海》的作者给你请来了！” “哦……”王成根扶着眼睛，往渠文革后面看去，两个成年人还有一个小孩，正站在办公室的门口。 唐先生第一个先走过去:“王社长，你好！” 王成根:“你就是《深海》的作者，不像呀！” 唐先生笑笑，:“我自然不是，我是作者的经纪人，这位才是。” 说完，他用手指着孟毅。 王成根眼神望过去，诧异的说:“小孩？这是《深海》的作者？” 孟毅向前一步:“如假包换！” 王成根哈哈大笑:“真没想到呀！写出《深海》的竟然是一个孩童，太让我意外了！” 渠文革凑趣:“王叔，大吃一惊吧，他可是我的师父，一个顶厉害的气功大师！” “师父？气功大师？” 孟毅瞪了一眼渠文革:“你老别听他胡咧咧，俺只是会一些武术套路，可不是气功大师……” 于是孟毅向他讲了一遍，今天早晨在体育公园发生的事情，最后说道:“现在的人民都很急缺精神食粮，俺想在这一领域发光发热！” 王成根满意的点头:“不错，小小年纪有这样的想法，思路清晰，难能可贵！” “你过奖了！”孟毅谦虚的说。 王成根拉着孟毅的手，上下打量，越看越开心:“来小朋友，坐……” 等坐到沙发上后，又照顾其他人入座。 等大家落座，王成根对渠文革说道:“你也年龄不小了，怎么还不如一个孩子，整天惹事生非，还乱招惹什么气功大师，被骗了吧！” 渠文革嘟囔着:“还不是都怪你的大侄子！” 王成根看了他一眼，显然听出渠文革有兴师问罪的语调:“这和庆丰有什么关系呀！” 孟毅与唐先生和庄律师对视，觉得渠文革这小子准是有小打算，都有些后悔带他来，可事情发展到这里，也只好先听听他的说辞。 这时渠文革身子坐正:“王叔，庆丰哥是不是对我家还有记恨呀！” 王成根不解的问:“你这是什么意思？庆丰欺负你了？” “他倒是没有欺负我，可骗了好多我爸的很多老乡，那些人可被他坑惨了！” “说来听听，要是你说的对，在理，我回去让二哥教训他！”王成根笑着说。 “那好吧，王叔你先评评理，庆丰哥在年前搞了一个外贸公司，专门介绍一些外国客户，前些天，他就放出话，说樱花国和南韩下订单，订购大量衣服鞋帽还有一些铝制品……” “搞创汇这是好事呀！咱们国家急缺外汇储备……” “王叔，你听我继续讲呀！”渠文革着急的说道。 “你继续！”王成根伸手示意。 “创外汇是好事不假，可搞一些靠谱的呀！你也知道，有些人靠着我们王家的关系，一直在走海贸，听到海外有订单，就像猫儿闻到腥味，就凑了上去。 大家一接触，这樱花国和南韩国还真有下订单的，单子还不小，说是货前20%的定金，货到付款。 大家一商量，觉得这事靠谱，纷纷接单。 货到了码头，问题就来了，樱花国和南韩国的商人单方面撕毁合约，拒不履行合同，这大量的货物滞留在外贸公司的仓库，每天要交高额的管理费，这一下把国内的商人愁坏了。 前天，外贸公司对外宣布，要是商人不缴纳管理费，他们就把货物通通贱卖，用来顶滞留金…… 王叔，你说，这事是不是王庆丰搞得鬼？他是不是做的不地道？” 王成林点点头:“这事我知道了，虽然我不参与商业，但也知道信誉的重要性，回头我帮你问问庆丰，如果他做的不对，我帮你教训他！当然我也不能听你一面之词！” 渠文革连连点头:“太感谢王叔了，我有句话想通过你传达过去，咱们国家的商人拿的货都是国家的，是工人辛辛苦苦生产的，不能就这样糟蹋了，还希望他高抬贵手呀！” “你这孩子懂事不少呀！”王成林惊讶的说。 “嘿嘿，还不是和你老学的，我可没少往你这边跑，都是被你熏陶的！”渠文革恭维的说。 王成根根本不买账:“你少来，你往我这边跑的勤，都是为了蹭免费的漫画书，你从我这里拿的杂志还有漫画书从来没给我钱！” “看您说的，知识是无价的，我怎么能给你钱呀！” “感情我这里的书都是不值钱的玩意了！” “不会，不会，起码我师父的《深海》是一本价值极高的小说！”渠文革摇摆着手臂否定的说道…… 第七十八章发财的机会 孟毅因为有王成根的关照下，与美术出版社很顺利的签订了漫画出版合同。 双方达成共识，国内首印10万册，只能拿到八千块钱，国外却可以拿到版权收入的15%，属于约定性质的，是比较高的。 在王成根的潜意识里，国内的漫画在国外销量都一般，出版数量也就那样，即使孟毅可以拿到15%，最终到手也不会太多。 等《深海》签约后，孟毅又拿出《航海王》的手稿，想用同样的条件与美术出版社签约。 王成根只是简单看了一遍，觉得故事挺新颖，也没有多想，就同意了。 等孟毅一行人走出大楼时，高兴的差点跳起来，他可是知道尾田老小子，一年光稿费就有31亿日元，折合人民币1.9亿，要是加上周边，服装道具，IP运营，赚的就是好大一笔，不比一个大企业赚钱少，更何况他只是提供思路，剧情和人物形象，绘画找专业人士就可以，美术出版社有一大批的优秀画师，工钱还很低。 这部超长，可以连载几十年的漫画，源源不断的给他赚零花钱，还能养活大量的漫画同业者，何乐而不为。 孟毅翘着脚，拍渠文革的肩膀:“今天爷们开心，就不计较你的撒谎了！” 渠文革转啥充楞:“师父，咋了！我什么时候撒谎了？” “你少来，你明明可以单独找王社长，为何把我牵连进来，刚才你说的话，可把我吓了一大跳，看你小子傻乎乎的，原来最精明的就是你小子！还好，王社长欣赏俺的作品，既然事情有了结果，咱们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拜拜了，你呢！” “别呀！师父，我真不是有意的，这不是赶巧了吗！”渠文革拉着孟毅说道。 “你撤手，小心俺扁你呀！”孟毅甩动胳膊，挣扎开他的大手。 “师父，我告诉你一个发财的机会，你就饶过我吧！”渠文革也知道这事怎么办的有些不地道，继续厚着脸皮的哀求道。 “发财？你一个不靠谱的人，能有啥发财的机会？” “有呀！师父，你忘了我刚才说的事了，外贸公司的仓库滞留着大量的出口产品，只要你拿出300万，不，只要100万，就可以买到1000万的商品，这样的好事，一般人我真不告诉他……” “算了吧，这样的烂泥塘你让俺插一脚，你不但算计俺的钱，还想算计俺的人呀！你们上层的争斗不要牵连上俺，俺只是一个孩子……” 渠文革急忙说道“师父，你有香江背景，你怕啥呀！你不知道有一些人，他们可以欺负劳动人民，可以欺负大富商，甚至欺负政府，但绝对不敢欺负外资，如果我在其中牵线搭桥，咱们把仓库的商品搞出来，可以净赚一个多亿，这可是一个亿呀！” 听到这里，孟毅有些心动了，于是问道:“这都是什么商品，咱能去看看吗？” 渠文革兴奋的点头:“当然可以，咱们现在就去！” 孟毅转头对唐先生说道:“辛苦唐先生一下，继续当一下司机如何？” “没问题！” 孟毅又看向庄律师，庄律师直接说道:“我也没问题，只要能付律师费！” 孟毅微微一笑:“超出的业务，我会另外支付的！” “我相信孟先生！” 于是四人上了车，直奔外贸公司的仓库。 等到了哪里，渠文革就遇到一个四十多岁的秃头男子。 他看到渠文革，就急忙迎上去:“渠公子，可看到你了，听说你找到铝锅的销售渠道了？” 渠文革吊儿郎当的说道:“我说老刘同志，你在这里就是堵我的吗？” 刘老板不好意思的搓着手:“那敢呀！只是我着急呀！这货物一天找不到下家，光每天的滞留金就是一巨额费用，我能承受的起，可厂里等着米下锅，这月的工人工资还没着落呢！” “你就不会自己找买家吧，非要把产品滞留在这里？”渠文革问道。 “渠少，我们可是奔着渠家的声望才来上海的，你可要照顾我们呀！我们也不想滞留货物呀！如果找不到下家，产品只能运回厂子，可路费怎么办？这可是不少钱，产品的费用增加，就没有竞争力了，最后也只能烂在厂里，时间一长，就成淘汰品了……” 渠文革挖了挖耳朵:“行了，你不要说了，我这不是一直在帮你们想办法吗？今天我给你请了高人，咱们先去看看货物吧！” 刘老板闻言大喜，连忙在前方带路。 当打开一个仓库，里面堆满了货物，孟毅问道:“这都是你的？有多少件，都是什么价格？” 刘老板看到一个小孩问话，只是愣了一下，还是回答道:“铝锅就有10万件，这么说吧，现在铝的价格2000块钱一吨，这里300吨，原料成本就是60万，如果加上运费和工人成本，生产成本，不多不少100万……可我们只收到20多万的定金，要是卖不掉，厂子就完了……” 孟毅点点头，转头问渠文革:“你能找一家电线厂还有电子厂吗？” “没问题！”渠文革拍着胸脯说道。 孟毅继续说道:“我想把这些铝锅给融了，做成另一个东西，卖出去！价格可以翻好几倍！只是这收购价格……” 刘老板感动的握着孟毅的小手:“这位小先生，你只要帮我处理了这期商品，我只收你成本价，你给我一百万就成！” 渠文革推开刘老板:“老刘，这可是我师父，你可不能坑他，你都收了20%的定金了，你怎么还想要100万，我看你给你60万，就是我师父大慈大悲了！你就应该念阿弥陀佛……” “这……”刘老板为难的看着他:“可是这滞留金我一分不少的都交了一个多月，六十万太少了……” 孟毅摆摆手:“一百万就一百万，不过我需要一个星期后才能给结账，刘老板你等的起吗？” “等的起，等的起，只要你能给我一百万，我给你跪下了……”刘老板激动的就像给孟毅下跪，表示感谢。 “千万别……”孟毅拉着他的手腕，急忙说道…… 第七十九章一个小目标的大生意 孟毅想到金属铝如果做成铝锅，只能卖十来块钱，如果做成卫星锅盖，就可以买到300块钱，这可是暴利呀。只要加上一根电线，再加上一个线路板，简简单单的电视信号接收器就成了。 卫星锅曾经是孟毅童年的美好回忆，也是我们接触外面世界的窗口，看到了很多精彩的电视节目，也让我们感受到了不同的文化风情。当然这里面也存在巨大隐患，比如可以看到一些不健康的外国频道。 谈妥好刘老板的事情，孟毅又看了几个仓库，里面的货物五花八门，最多的衣服，牛仔裤居多，还有一些生活用品，比如避孕小雨衣。 这几年樱花国还没有从泡沫化经济走出来，这些商人不了解状况，就敢贸然接订单，胆子确实挺大的。 看完了仓库，孟毅回到车上，找了几张纸就开始写写画画。 渠文革好奇的看过去:“师父，你这是画的是衣服吗？” 孟毅头也没抬说道:“这些衣服都是亚洲人的体型设计的，要是欧美人的设计，咱们可以出口到北俄，没准可以换一辆航母。可是如果再修改款式，时间上来不及，也只能从细节上想办法了，卖给我们的同胞，出口转内销了……” “师父，你吹牛吧，衣服换航母，你这裤子上开个洞洞，还能卖的出去吗？这不是成乞丐服了？” “少见多怪！俺卖的就是乞丐服，还要当名牌卖出去，你信不信？” 渠文革抓着头皮，怎么也搞不懂孟毅的想法:“真的可以吗？你可不要坑我呀，师父！” “俺坑你干嘛！”孟毅塞给他几张纸:“咱们先做衣服还有铝锅的生意，这里是销售方案还有设计草稿，你仔细看看……” 随后，他对庄律师说道:“公司注册还有收购合同就麻烦你了。” “没问题！”庄律师笑着说道。 孟毅试探的问道:“如果真能赚取一个亿，我给你10%，你能为我工作5年吗？” “如果有奖金，我可以考虑！”庄律师想了一下说道。 “那合作愉快！”孟毅干脆利索的与他握手。 “孟先生就这样确定我会答应？” “5年1千万的保底工资已经不少了，庄律师还能找到比我更大方的老板？” “哈哈，合作愉快！工作时间就从这一刻开始吧！”庄律师笑着与他握手。 “好呀！” 于是两人达成了类似赌约的合作，共同为一个亿而努力。 时间很快就到了下午，几人在一家餐馆吃了店东西，就决定先把孟毅送回宾馆，其他人该忙啥就去忙啥。 他们的车子还没有到宾馆，就看到孟玉荣搀扶着一瘸一拐的孟爱民在前面走着，高小霞与孟玉礼两个小家伙垂头丧气的跟在后面。 孟毅看到这一幕，很是惊讶，连忙让唐先生停下车子，着急的问大姐:“姐，这是咋了？爱民哥这是被谁打了？” 孟爱民鼻青脸肿，他捂着腮帮子，斯哈着:“毅崽，这地方没法说理呀！俺被一群流氓给打了，警察非但不管，还说俺是寻隙滋事，说要拘留俺！” 孟玉英脸上带着泪痕，哭丧着脸说道:“毅崽，咱们啥时候回家，俺不想在这里呆了，太可怕了！” “这是怎么了？你们去哪里了？他们为啥打人？”孟毅着急的问道。 庄律师这时也下了车:“孟先生，还是我来问吧，这事我专业！” 孟毅连连点头:“对，对，大姐，你快和庄律师说一说事情的经过，让他帮咱们打官司！” 孟玉荣叹了一口气:“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在孟毅上午离开宾馆后，高小霞就哀求孟玉荣帮她找姐姐高小红。 一开始，孟玉荣想等孟毅回来，先联系下李梦那边，让他帮助一下，可耐不住高小霞一再哀求，于是孟爱民就自告奋勇，表示可以保护他们，孟玉荣想了想也就同意了。 两大人两小孩一共四个人，单凭着高小霞大记忆好不容易找到目的地，那是一家装修华丽的歌舞厅，名字叫“逍遥人间”。 因为是白天，歌舞厅没有营业，只有几个刺龙画虎的小混混看场子，见到孟玉荣一行人，还以为是找工作的。 有一个小混混看到孟玉荣长得漂亮，还满嘴跑火车，想调戏她。 孟爱民于是上前阻止，警告小混混放尊重点。 两人推搡着，展开对骂模式，其他小混混凑上来，以为孟爱民是找麻烦的，三下五除二，就把他胖揍了一顿。 还好是白天，小混混不敢打的太凶，放下狠话，让孟爱民赶紧滚蛋。 这把孟玉荣和两个孩子给吓哭了，扶着孟爱民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孟爱民心里气不过，于是找到当地派出所，接待他们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老民警，一开始还心平气和的听孟爱民诉求委屈，但听到他是在逍遥人间被打，马上变了脸色，又是拍桌子，又是大声职责孟爱民无理取闹，说人家是正规场所，为什么去那里闹事，要是孟爱民不依不饶，他就准备让孟爱民吃几顿好伙食，理由是寻衅滋事。 孟玉荣看到这民警明显袒护那些混混，赶紧拉着孟爱民离开，表示不在追究，这才让无良民警满意的点头，随意的打发他们离开。 孟毅尽管有些埋怨大姐，但最多的是气愤，他转头问渠文革:“你是坐地户，知道这逍遥人间是什么背景吗？为什么可以这样猖狂，就连当地派出所都在包庇他！” 渠文革思索着说道:“这逍遥人间说是正规的歌舞厅，实际上挂羊头卖狗肉，里面好多“三陪”，这里面水深的狠，只听说它的老板是一个叫于莉的女人开的，据说走的是王家的路子，王庆丰经常光顾，我老爸就告诉我，不要去那里玩耍，所以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 孟毅顿时有些头疼，这王家真复杂呀！文化界有人，政界有人，商业上有人，就连警队还有一个王庆华…… 第八十章真正的锁王 孟毅觉得与王家真“有缘”，在火车上碰到王庆华，今天又拜访了她三叔王成根，并想谈甚欢，还签订了出版合同，这马上又与王庆丰打交道。 孟毅问高小霞:“你确定你姐姐在哪里吗？” 高小霞点头，说着说着，就哭起来:“我记得很清楚，它门口有两只大象，姐姐让他们把我送回家，要不然她就不答应……呜呜……” 孟毅对大姐说道:“你先送爱民去门诊包扎一下，然后回宾馆等消息！” 孟玉荣:“那你呢？” “我去找李梦和王庆华，问问他们这事到底管不管！” 孟毅回头又对唐先生说道:“麻烦唐先生送俺大姐回去，好吗？” 唐先生点头:“要不要我去上层找找关系？” 孟毅摇头，微笑的说:“我们有渠大少爷，你还有比这更强的关系户吗？” 渠文革拍着胸脯:“我师父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早就看王庆丰不顺眼了，这次会一会他！” 唐先生这次同意:“记得电话联系！那让庄律师跟着你去吧，他是律师，有些地方能帮到你。” 庄律师矜持的点头:“我是商事律师，不过有奖金，我倒是可以客串一下！” “没问题，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叫事！” 孟玉荣还是有点担心:“毅崽，他们很凶的……” “没事的，大姐，庄律师跟着呢！”孟毅安慰道。 孟毅好不容易送走大姐，接着用庄律师的手提电话拨通了李梦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 “喂，那位？” “李警官，我孟毅，有空吗？” “哦，小孟毅呀！你在哪里？找我有事？” “呵呵，想请李警官吃顿便饭，不知肯不肯赏脸。” “吃饭呀！这个点吃午饭有点晚，吃晚饭有点早，我猜想你一定不是请我吃饭这么简单吧，说吧，有什么事需要帮忙？” “哈哈，什么也瞒不住李警官，我还真有事需要咨询一下……” “这才对嘛，有事就说事，你要是不忙就来市西公安局吧，我现在在刑事科……” “好的，那你等我一小时。” “你快点呀，不然一会还有个会议呢！” “知道了！”孟毅说完，挂断电话，对渠文革说道:“渠大少，帮忙找辆车，咱们先去市西公安局！” “这事你放心！”渠文革说完，就跑到一个路口，又很快就坐着一辆吉普车回来。 他坐在副驾驶上对孟毅招手:“师父，庄律师上车！” “动作挺快呀！”孟毅坐上车说道。 “嗨，咱是啥人，整个上海滩开的上汽车上，没有我不认识的！” “你就吹吧！” 开车的是一个小伙，他回头对孟毅说道:“咱们的渠少帅还真撒谎，谁不给他面子呀！他要用谁的车，就可以用谁的车，这叫征用。” 渠文革对开车的小伙说道:“你啰嗦什么呀！说的我多么霸道一般！我说小梁子，哥们以前可没少关照你，这不是凑巧碰到你吗？咋的？还委屈你了！” 小伙连忙说道:“不敢，不敢！” 孟毅问渠文革:“你朋友？” 渠文革:“他呀！也算吧！” 小伙回头看了一眼孟毅:“我可攀不上渠少的关系，不过这人不错，没啥架子，还挺乐于助人，就曾帮过我一次，我女朋友喜欢弹钢琴，非要买一个，国内的质量太差，国外的又太贵，于是从常走水路人手里买了一台，好巧不巧的被海关扣货了，最后托了渠少的关系，把钢琴搞了出来……” 孟毅诧异的说道:“渠少还走私呀？” 渠文革吓了一大跳:“我可不敢走私，我老爸会揍死我的！” 梁子急忙解释道:“这位小朋友，我没说清楚，渠少没有走私，渠家是出了名的爱帮家乡人，我的老家和他的老家离得不远……” “哦，走私可不好，小心踩缝纫机！”孟毅点头说道。 “可不是嘛，我现在想起来都后悔，我女朋友现在看到钢琴就想起那档子事，于是钢琴也没心情弹了，最近又迷上打桌球，就是国外的那种，叫什么斯诺克……” 孟毅笑说道:“斯诺克不错，绅士运动，可考验人的预判劲了……” “嗯，是呀，我也觉的这运动挺好，不像跳舞一样，搂搂抱抱的，我要是有了儿子，一定要将他培养成专业运动员，拿国际比赛的大奖……” 这位小伙子挺健谈的，在去公安局的路上，都是他在讲，东拉西扯的说了一道。 他们很快到了公安局，下车在门口保安厅给李梦打了电话。 不到五分钟，李梦就从大楼里跑了出来。 看到孟毅，上下打量了一番，最终叹了口气:“哎，你不来，我也想找你诉苦！” 孟毅诧异:“咋的了？” “刚挂了你的电话，就被叫到局长办公室被臭骂了一顿。你知道吗？锁王被找到了！” “找到了？就抓呀！你抱怨什么？” “还不是因为你！” “这管我啥事？我又不认识锁王！” “要不是你，我会亲自把锁王送到火车上？” “你越说俺越不懂了！”孟毅满脸疑惑。 “这么说吧，你还记得在你们省城被我推上火车上的胖女人吗？” “记得呀！嗯？”孟毅随机反应过来，震惊的问:“她对象，就是那个戴眼镜的是锁王吗？” “你猜错了！他不是锁王，那个女人才是锁王！嘿，谁能猜的到一个胖女人竟然是锁王，还是被我强塞的火车上的，都怪你，骗的我好苦！ 到了第二天，她故意在火车上大吵大闹，被乘警带下火车，在徐州当地派出所待了半天，被好生安抚，又被工作人员送回去……” “啊！这……这真想不到呀！你们确定吗？” 李梦点头:“锁头泰叔被抓捕后，我们通过突击审讯，他在今天早晨说了实情，他是唯一一个见过锁王真实面容的人，这事给闹得，这次是我们第一次如此接近锁王的机会，就这样白白浪费了，多亏王庆华在休假，要不然我就惨了！” “没事，我告诉你一件事情，你要是处理好了，王庆华一定会对你另眼相看，没准还要感谢你，请你看电影呢！”孟毅安慰道…… 第八十一章偷偷进入 李梦这人长得挺精神，但是头脑比较简单，现在有些害怕继续被孟毅坑，于是胆战心惊的问道:“你不会又骗我吧？” 孟毅也没继续啰嗦，就把高小霞与她姐姐高小红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李梦听了自然义愤填膺，当听到歌舞厅是逍遥人家时，又有些犹豫: “是不是搞错了？歌舞厅开业的时候，庆丰还邀请我去过，那里装修很奢华不差，但里面都是正规服务呀！” 渠文革插话道:“李哥，你去过第二次吗？” 李梦认出了渠文革，愣了一下:“你是渠家二小子？” “是呀，李大哥，我是渠文革，我前些年可是经常看到你在大街上行侠仗义，这事你得管呀！” “啊！什么行侠仗义，那都是年纪小不懂事，瞎胡闹的”李梦不好意思的说道。 他继续说:“我确实没在去过逍遥人间，主要是消费太高，一瓶洋酒就上千块，可不是一个小民警孟消费的起的，这事与你有关系吗？” 渠文革:“当然有关系了，孟毅是俺师父，师父的事就是我的事！” “师父？”李梦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孟毅。 孟毅:“都是闹着玩的，你不用当真，俺在上海人生地不熟的，可是仰仗你这人民警察了！” 李梦想了一下:“行！我去帮你问问王庆丰，是不是有这回事，要是真有……” “要是真有，就把他抓起来，让他吃花生米！”渠文革嚷嚷道。 “咳咳，文革，这事咱们再商量呀！” “吆，小舅子不敢抓呗，”渠文革一副瞧不起他的模样。 李梦瞬间有些脸红:“你别胡说，庆华姐还没答应我呢！” “庆华姐爱憎分明，要是你包庇王庆丰，我敢说，她不但不会感激你，弄不好还会看不起你的做派！”渠文革说道。 “这……”李梦想起王庆华的性格，觉得渠文革说的有道理，顿时有些为难，不知该怎么办好。 孟毅岂能看不出李梦的为难，他说道:“咱们做一个暗访不就成了，如果王庆丰做出违法乱纪的事情，就把这事告诉王警官，让她亲自处理，我的要求很简单，让他放过高小红，人家姐妹出来打工不容易，怎能将她们拆散。” 渠文革高兴的说:“对，暗访，我最喜欢做这样的事了！这叫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 “去你的，说的什么鬼子话！”李梦笑着去推渠文革。 他们聊了好一会，等天色也暗了下来，一起去了逍遥人间。 这时的逍遥人间灯火辉煌，四个大字不断地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芒。进进出出的人们以年轻人居多，成群结队，里面掺杂着几个衣着妖艳的年轻女子，不断地和周围的男人说笑打闹。 孟毅让李梦他们进入，自己则在门口瞅了瞅，等了好一会，才找到一个保安偷懒的空挡，一溜烟溜了进入。 仗着年龄小，个子矮，很容易藏身，只要不被歌舞厅的人看到，就没啥事，其他人看到，最多以为是谁的公子哥因为好奇，偷溜进来见见市面的而已。 这逍遥人间一楼大厅很大，也挺安静，跳舞的舞池在负一楼，二楼以上是包厢。 孟毅观察会，发现一楼后面有个暗门，他看到没人，就快速跑过去，推开门钻了进入。 门的后边是一条小巷子，前后被墙堵住了，对面是一栋三层的筒子楼。 整个小巷子只有一个白炽灯，外边的霓虹灯偶尔漏进来，勉强能看清筒子楼的走廊上挂着的是一件件衣服，随着微风轻轻摇曳。 孟毅看到衣服多是女士的，就判断出这里应该是员工宿舍。 他找到楼道口，就上了二楼。 孟毅就在走廊里走了一趟，里面静悄悄的。 于是他就想去三楼看看，他当走到三楼，就听到两个混混在聊天吹牛皮。 “兄弟，这马子挺正点呀！” “是吧！我也觉得不错，嘿嘿，那大长腿，我还头一次看到，这么长的呢！” “要不……” “你这扑街！大佬还没有喝头汤呢！要是让大佬知道，喝了你的刷锅水，你小子惨了！” “嘿嘿……我就是想想……” “千万看住这几个女娃子，不要让她们跑了，或者寻短见，要不然……哼哼……” “兄弟，我觉得这女的也是想不开，不就是陪客人吃吃喝喝嘛，还有大把钞票拿……” 孟毅仔细的观察了一遍周围环境，发现楼后面有窗户，于是有了注意。 他左右看看，见没有人注意，往后退了几步，脚蹬墙壁，沿着楼与楼之间的一些凸起地方攀了上去，很快到了楼顶。 孟毅找到小混混的守着的房间，他从脚勾住楼顶，来了一个倒挂金钩。 孟毅用手轻轻的敲窗户，里面响起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又马上安静下来。 于是他又敲了几了下，终于有一个女孩子小心翼翼的询问:“谁呀！” 孟毅没有回答，继续敲窗户。 “咚咚咚” 女孩子从床上站起来，慢慢的走到窗台，看到一个黑乎乎的小脑袋，正呲着牙对着她笑。 “你谁呀？”女孩子轻声问道。 孟毅说道:“俺来找一个人，你知道高小红吗？” 女孩子摇摇头，又点了点头。 “你又摇头，又是点头的，是啥意思？”孟毅好奇的问。 “你能救我出去吗？” “可以呀，你是被囚禁了吗？俺一会去找警察，让他们来救你！” “不要报警呀，警察管不了他们的，你帮我把窗户打开就行！”女孩子着急的说道。 “可以，不过你先告诉我，高小红在哪里？” “我不太清楚，只知道前些天，她和几个女孩子被带走了，说是到别的地方培训。” “培训？那你是咋回事？” “哼，他们让我去陪人喝酒，还做那种事情，我不乐意，他们就打我，把我关在这里！” “这屋里就一个人吗？” “不是，还有两个，她们一个腿摔断了，一个正在发高烧，可惜没有医生，我要送她们去医院……” “是这样呀！事不宜迟，俺现在救你出来，你屋里有水吗？”孟毅问道…… 第八十二章孟毅的动作 孟毅让女孩子找了一件衣服，把衣服弄湿，然后绑在窗户的铁栏杆上，中间别上一个棍子。 小姑娘好奇的问:“下面该怎么办？” 孟毅指导着:“你这样去拧棍子，就可以把铁棍子扭断。” “真的可以吗？” “你要相信科学，快点吧，要是让人发现，我们就跑不掉了！” 小姑娘照着孟毅说的方法，还真把铁棍子给扭断了，她惊喜的说道:“你还挺聪明的呀！” 孟毅这时从窗户里爬进来:“这算什么，还是看看你的同伴吧！” 孟毅走到床边，看到两个女孩子躺在床上，一个正发着烧昏睡，另一个则小腿上裹着绑带，渗出来的鲜血已经干涸，面如死灰，眼睛睁着，里面没有一丝色彩。 孟毅查看了一番，对小姑娘说道:“这可不行呀！我们带不走她们呀！” 小姑娘着急的说道:“那怎么办？” 孟毅安抚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帮手！” 他说完，就想爬窗户离开。 小姑娘拉着他的衣袖:“你不会一走了之吧！” 孟毅笑笑:“不会，对了，我叫孟毅，你叫什么名字？” “方芳”小姑娘回答道。 “哦，方芳，你真不知道高小霞在哪里吗？” “真不知道，这里管的很严，不要瞎打听！不过他们的头头龙哥肯定知道！” “龙哥？” “是呀，脸上有个伤疤，可凶了，我们就是被他关起来的，他还恐吓我们，如果不听话，就把我们丢在大海里……” “嗯，知道了，你在这里安心等着，我很快就回来！” “那你可快点回来呀！”方芳碰到孟毅，好容易遇到一个救命稻草，看到他离开，心里自然很担心，生怕孟毅一去不复返。 孟毅安抚了她一会，又顺着窗户爬到了外边。 他悄无声息的回到后巷，推开暗门走到逍遥人间的大厅，可刚一进去，就碰到了保安人员。 “哪里来的小孩，做什么的？” 孟毅一点都不慌张，嚣张的说道:“你管的着了吗？” “嘿，小屁孩，还挺狂呀！你大人是谁？”小混混惊讶的说着，就抓住了孟毅的衣领。 孟毅也不挣扎:“你放了俺，要不然让我徒弟揍死你！” “呵呵，小屁孩还有徒弟，真是好笑，你倒是说说你徒弟是谁？” “说出来吓趴你！” “哈哈，那你说出来，看我是否被吓爬！”小混混大笑着说道。 “切，渠文革知道吗？他就是我徒弟！”孟毅斜着眼睛说道。 “额……你认识渠少？”小混混听到这个名字，确实吓了一大跳，不管这小孩说的是真是假，赶紧把他放开了。 孟毅整理了衣服:“怕了吧！快带我去找他！” “你在这里等着，不要动，我去问问……” 小混混跑到另一个小混混那里打听，渠文革来歌舞厅了吗。 很快就得到确切消息，渠文革还真在负一楼跳舞。 于是他又跑回孟毅这边，已经换了一副恭维的面容:“这位小公子怎么称呼呀！” “大爷姓孟！”孟毅大刺刺的说。 “吆，孟少，您跟我来，我去带你找渠少！”小混混说着，带着孟毅去负一楼。 刚一打开负一楼的大门，立马味到一股浓浓的酒水与胭脂的混合味道，耳边响起震耳欲聋的金属音乐。 孟毅瞅了瞅舞池里群魔乱舞，实在没啥好看的，又接着往四周打量，看到一个个卡座，每个卡座上坐着三三两两的男女，男的肆意的说笑，女的衣着暴露，逢迎着那些男人，任其大手游荡在大腿上，有的在聊天，有的在喝酒，还有的在接吻…… 他很快就看到渠文革和李梦他们，孟毅挥手让带路的小混混离开，大步走过去。 渠文革看到孟毅，像是遇到救星一样，立马从一个女人的魔掌中挣扎出来:“师父，快来救我呀！” 孟毅笑着说道:“俺看你玩的很开心呀！” 坐在卡座角落的壮汉问渠文革:“渠少，这位是？” 孟毅扫了一眼，发现他脸上正有一道疤，应该是方芳口中的龙哥，是这里的管事的。 渠文革拉着孟毅坐在沙发上，介绍道:“这是我师父。” 龙哥闻言，先是愣了一下，马上端起桌子上酒，恭敬的说道:“原来是渠少的师父，我敬你一杯！” 孟毅把脚往桌子一放，不搭理龙哥，转头问李梦:“这里真是藏污纳垢，什么人都有呀！” 李梦尴尬的坐在那里，不知想什么。 龙哥就这样弯腰举着酒杯，停在那里，嘴角抽搐了几下:“怎么不给面子？” 孟毅斜眼看着他:“你谁呀！让我给面子，艹！” 孟毅一直表现的很平和，很少发火，但是看到龙哥，他少有的爆粗口。 龙哥也不是好脾气的，把酒杯往桌子上一蹲:“乳臭未干的小子！” 渠文革猛的站起来:“你谁呀！敢这么和我师父说话，你信不信我让你的歌舞厅开不起来！” 龙哥挥挥手，让所有女人离开，哈哈大笑:“我叫你一声渠少，你以为谁呀！要不是你跟着李少进来，你看看他们让你进大门嘛！” 渠文革气急:“你再把话说一遍！” “再说一遍？你姓渠的不要不知好歹，这里可是王家罩着的，你和你所谓的师父给我滚出逍遥人间，这里不欢迎你！” “你！”渠文革脸色涨红。 孟毅慢慢站起来，拦住渠文革:“你和一个小混混动什么气呀！不值当……” “师父，这家伙出言不逊，让我教训一下他！”渠文革厉声说道。 孟毅笑了，然后脸色严肃的盯着龙哥身后:“你怎么来了？” 龙哥不明所以，忍不住回头望去。 这时孟毅突然暴起，随手从桌子上一手拿起一个烟灰缸，跳上桌子，就往龙哥身上扑了过去。 李梦傻眼了，实在没想到孟毅这样猛。 就听“磅”的一声。 烟灰缸狠狠的砸在龙哥的额头上，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孟毅得势不饶人，继续用烟灰缸砸他，嘴里还唠叨着:“什么玩意呀！人间败类！” 第八十三章孟毅打人 龙哥稀里糊涂的被一个小孩暴揍，头破血流，瘫软在地上。 周围的人看到有人打架，不知谁哇的一声大叫，瞬间引爆观众。 “打架啦！” “好凶呀！” 现场乱成一团，粗狂的音乐也停了下来。 看场子的好几个小弟，拨开人员，正看到一个小孩，手拿烟灰缸摇头晃脑的站起身，烟灰缸上全是鲜血，这小孩嘴里还嘟囔着:“打架真TM的费劲！累死老子了！” 这些混混怎么看，觉得怎么怪异，平时战斗力爆表的龙哥竟然被一个小孩揍趴下了。 “龙哥！” “小屁孩，你谁呀！” …… 这些混混反应过来，就想把龙哥救下来，孟毅拿起一瓶酒，使劲往桌子上一磕。 “砰”的一声。 他拿着破瓶子，锋利的玻璃碴子顶在龙哥的胸膛上:“都给老子别动，小心我给他扎一个大窟窿！” “小子，杀人可是犯法的！”一个混混指着孟毅喊道。 孟毅咧嘴一笑:“你还懂法呀！老子是未成年，杀人又咋了？就是让法官判，也许连牢都不用坐，懂不懂呀！” 渠文革崇拜的看着孟毅:“师父，威武呀！” 李梦:“孟毅，不要做傻事！” 孟毅笑笑:“俺知道。”然后转头对混混说道:“让你的老板出来，要不然俺把你们的歌舞厅打烂！” “你等着！”一个混混说着，就准备向上汇报。 这时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是谁这样大胆！敢在逍遥人间打我的人？” 小混混听到声音，腰杆立马挺直，好像找到了主心骨。 “王少！” “王少，就是这臭孩子！” 孟毅看过去，一个二十多岁，清瘦的男子迈着慵懒的脚步走过来。 “你就是王庆丰？”孟毅问道。 “不错，我就是王庆丰！” 李梦这时站起来:“庆丰，这是一场误会！” 王庆丰淡淡的看着李梦:“李哥，这是你朋友？你怎么可以这样，我让兄弟们好心好意的招待你，这位小兄弟怎么可以在我的地盘闹事？” 渠文革用手指着躺在地上的龙哥说道:“呵，王庆丰，你说的不对吧，你这位兄弟刚才可是在羞辱我们！” 王庆丰斜眼看着渠文革:“你算个嘚儿呀！要是你哥哥，还能说的上话，你一个黄毛小子，滚一边去！” 渠文革:“王庆丰你TM的欠揍呀！” “就你！”王庆丰轻蔑的说。 孟毅:“喂，我说王大少，问你一个事！” “你说！” “知道高小红吗？你把她藏在哪里了？你放人，我们就离开！” “哦，原来是找人的呀！我想想呀！”王庆丰歪着脑袋说。 他沉默一下，嘴角邪魅一笑:“你是说长得挺漂亮的小红呀！啧啧，你们来晚了！” “你把她怎样了？”孟毅着急的问道。 王庆丰对孟毅招招手，让他靠近。 孟毅好像没有一点防备，快步走过去。 王庆丰低头，对孟毅说道:“那个丫头不听话，我让人把她轮了，然后丢在黄浦江了……” “真的！”孟毅抬头，冷冷的盯着他。 王庆丰看到孟毅的凶狠模样，哈哈大笑起来:“哈哈，是呀！不就是一条人命吗，你能把我怎样？哈……臭屁孩子！” 孟毅再也不能忍，身子跳起来，抬起腿狠狠地踢在王庆丰的下体。 王庆丰一个公子哥，因为大家都很畏惧他的身份，所以就连说话都恭恭敬敬的，更不用说对他动手，那是一个都没有。 他实在没想到孟毅这个小孩子，竟然贸然动手。 所以孟毅的一脚，他一点防备也没有。 “磅”的一声。 周围的人“哇”的一声齐齐喊起来。 然后就看到王庆丰像一个大虾米弓着腰，他一手捂着下体，一指手指着孟毅:“你……你找死！” 孟毅一把握住他的手指头，往上一掰。 “哎呀！”王庆丰疼痛的跪在地上。 孟毅小手轻轻拍在他脸上:“小子，要是高小红出了事，你就完了！” 王庆丰五官扭曲，恨不得生吞了孟毅:“有本事你打死我！” “你以为我不敢呀！”孟想扬起巴掌招呼在他脸上。 “啪，啪！” 王庆丰咬着牙:“打的好！打的好！” 李梦上前抱住孟毅:“孟毅，不要打了！” 孟毅抬起脚，一脚踢在王庆丰的脸上。 “李警官，你松开俺，看俺不揍死这个小畜生！” 小混混们赶紧跑过去趁机把王庆丰和龙哥扶到一边。 王庆丰气急败坏，对小混混吼叫道:“报警！快报警！给我把这个臭小子关起来，我要让他死在里面！” 李梦对他说道:“庆丰，算了，看在我的面子上。” “算了？李梦你站那边，这个臭小子如此侮辱我，你竟然说算了！” 他转头对小混混嚷嚷:“傻站着干嘛？报警呀！” “啊，好的，王少！” 此时歌舞厅好多的人正对王庆丰指指点点，也有对孟毅是谁家的小孩而议论猜测起来。 王庆丰感觉脸面被人丢在地上，随意的蹂躏，气恼的喊着:“都滚呀！看什么看！” 其他小混混立马气势汹汹的对跳舞的人喊道:“今天停业，都走了，走了！” “还不快走！” …… 有胆子大的人说道:“我们跳舞可是交了钱的，凭什么让我们走！” 于是遭到小混混的推搡:“你谁呀！没看到王少生气了吗？” “你推我干嘛！” “我就推你了！” “你再推一个试试！” 还好有同伴拦住:“走了，不要殃之池鱼！” “哼，以后再也不来这里了，这么不讲理！” 舞厅里跳舞的客人很快走的一干二净，只剩下王庆丰一伙和孟毅一行人。 警察来的很快，还没进舞厅，就听一个四十多岁人声音急切的喊着:“王少，谁在歌舞厅闹事？” 王庆丰看到闯进来的警官，立马支棱起来，用手指着孟毅:“余所，就是这个臭小子，快把他抓起来，让他吃牢饭！” 余所说着他的手指望去，诧异了，回头，不确定的问道:“王少，你是说是这个孩子闹事？还打了你？” “不错，就是他，他就是一小恶魔！”王庆丰咬牙切齿的说道…… 第八十四章王庆华到来 余所长腆着肚子，趾高气扬的走到孟毅面前:“就是你打的人？” “是呀！他们这里藏污纳垢，这些人都是黑社会，组织妇女进行不正当经营，你快把这里给封了，把他们都抓起来！”孟毅指着王庆丰他们说道。 王庆丰甩开小混混的搀扶:“你胡说，臭小子！余所，赶紧把他给抓起来！” 余所长咳嗽一声，对孟毅严肃的说道:“你说话可是要讲证据，逍遥人间可是有经营许可证的正规场所！我看你这么小，是谁指使你这样说的？” 渠文革这时站出来:“余所长是吧，我们当然有证据，可不是瞎说的！刚才可是有不少的妇女进行有偿服务，” “你又是哪个？”余所长不屑的看着他。 渠文革腰板一挺:“家父渠镇海！” “我管你镇海还是镇江的！我秉公执法……等等，你刚才说的家父是谁？” 余所长突然震惊的问。 “家父渠镇海！”渠文革又理直气壮的说了一遍。 “啊！是渠家的小公子？你叫渠文革？” “是呀！余所长！”渠文革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看着他。 “原来是渠家的公子呀！你看这事给闹得，这位小公子是？”余所长指着孟毅问渠文革。 “这时我师父！” “师父？” “是呀！他可是大大的有名呀！嘿嘿……” “莫非……”余所长脑海里掀起风暴，开始思索哪位大人物姓孟，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处理。 王庆丰着急的喊道:“余所长，你在迟疑什么！还不赶紧抓人！” 余所长走到他身边，小声说道:“王少，这事不好办呀！渠文革他父亲可是海军基地的司令员，我的权利在他老人家面前，那就是个屁呀！我看……” 王庆丰眼睛一瞪，威胁的说道:“怎么？你怕渠文革，难道就不怕我？我和于老板可是拜访过局长，他难道没告诉你于老板的背景吗？还有呀！逢年过节，孝敬的东西你可没少拿……” 余所长苦着脸说道:“你这不是让我作难吗？” “你可以不管，但是吃到肚子里的东西，都要给我吐出来！” “啊！”余所长惊恐的看着王庆丰。 王庆丰看到余所长额头上开始冒冷汗，知道他已经害怕，于是说道:“你不用管渠文革，只把那个臭孩子给我抓起来，我派人在里面狠狠揍他一顿出出气，这事就算了，这对于你来说，应该不是很为难的事吧！” “好吧！”余所长想了一下，点头同意。 他转头，胖乎乎的大手一挥:“来人，给我把行凶的人抓进局子！” 话音一落，马上有两个民警站出来，就走了出来:“是！” 庄律师往孟毅身前一站:“且慢！” “你有是哪个？”余所长问道。 庄律师整理下衣服:“在下姓庄，是香江罗氏律师事务所的大律师，你们抓我的当事人，可有逮捕令？” “香江的律师？”余所长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本来脑袋里混混沌沌的，现在一听对方是香江人，更加混乱了，也更加害怕了，盖因为最近几年国家改革开放，三令五申，一定要优待外商，尤其是对于港澳台的商人，稍有不慎就是政治错误。 庄律师在口袋里掏出来一张名片，上前几步，递到余所长的手里: “我的当事人可是中兴投资公司的代表，你不可以无凭无证的逮捕他！” “这……”余所长拿着名片，如同拿着一个烫手的山芋，不知如何办理。 王庆丰急了:“怎么叫无凭无证！小龙被他打的昏迷不醒，你看看我脸上的伤，这不是证据吗？” 庄律师笑笑:“王先生，我的当事人只是一个孩子，他怎么有能力打倒两位壮汉？再说，这歌舞厅是成年人来的场所，他是未成年人，如何进来的，我现在严重怀疑你们这里诱拐儿童，据我所知，国内的法律对于人口买卖可是零容忍！” 孟毅嘿嘿一笑:“不错，俺就是被他们诱拐进来的，他们说这里有金鱼，就俺骗了进来……” “你胡说！”王庆丰气的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俺没胡说，俺是小孩子，都知道小孩子是不会说谎的！嘿嘿……” 李梦捂着脸，真有点不好意思的看孟毅，这家伙太蔫坏了，这都是和谁学的。 渠文革则是崇拜的看着孟毅。 正在余所长左右为难的时候，歌舞厅又走进两个人，是一男一女。 女的孟毅认识，正是王庆华，男的身穿警服，四十多岁。 他们刚一进来，余所长马上跑了过去:“张局长，王队长，你们怎么来了？” 王庆丰也想遇到了救星，大声喊道:“姐，快来帮我，快把这个臭屁孩子抓起来，你看看他打的我……” 王庆华看到弟弟脸上的淤青，吓了一大跳:“这是谁打的？” “就是他！”王庆华拿手指着孟毅。 王庆华看了过去，发现是孟毅，叹了一口气:“孟毅，怎么是你？” 张局长问王庆华:“他就是孟毅？” 李梦也过来打招呼:“局长，王队。” 张局长点点头:“李梦也在呀！这是怎么回事？” 王庆华冷冷的看了一眼李梦:“是不是我没答应你，你就挑唆孟毅打我弟弟？” 李梦哭丧着脸:“庆华，不是呀！我没有……” “你要称呼我王队长！”王庆华冷声说道。 王庆丰看到姐姐竟然认识孟毅，有些着急:“姐，你还赶紧抓人！” 王庆华忽然回头:“你虽然是我弟弟，但是你没有权利指使我工作！” 王庆丰傻眼了，呆呆着看着姐姐王庆华，嘴巴张合着:“我……我冤枉呀……” 渠文革看到他那傻模样，哈哈大笑起来:“哈哈，王庆丰，傻眼了吧！哈哈……” 王庆华凌厉的眼神扫过去:“渠文革，你也在这里，有你的地方准没好事！是不是你在背后捣的鬼！” 渠文革吓了一大跳:“庆华姐，我可没有呀！” “你没有？我刚才接到三叔的电话，他说你打了庆丰的小报告！这理由可是很充分的！”王庆华淡淡的说道…… 第八十七章另类的培训班 王庆华把电话打给自己父亲王成材。 此时的王成材正和老伴吃饭，听到老伴在唠叨着，“孩子大了，就没一个顾家的，到了饭点也不知道回家……”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王成材放下筷子，默默地去接电话。 “爸，丰子出事了！”王庆华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过来。 王成材愣了一下:“可以捞出来吗？” “问题不大，这边的情况截止到张局长这里，还没有传上去，不过渠家小幺和李梦在现场！” “渠家？会不会他们捣的鬼？”王成材皱着眉头问道。 “不是，是丰子的底子漏了！还有呀，这个于莉是个祸害，赶紧把她的线掐断，要不然出大事了！”王庆丰着急的说。 “于莉？她可是成杰介绍过来的！”王成材嘀咕道。 “爸，据我们的调查，这个于莉底子很不干净，拐卖妇女儿童，组织妇女不正当经营，偷税漏税……” 王成材越听越恼火，紧紧攥着电话，等王庆华说完，沉声说道:“你把你弟弟带回家，赶紧立案，结案，我再打几个电话沟通一下……” 王成材挂了电话，沉思一会，紧接着开始不停地一个个的打电话。 随着电话打出去，整个上海市暗流涌动。 王庆华挂了电话，对孟毅招呼道:“咱们走吧！” “电话打完了，王警官？”孟毅笑眯眯的问道。 “小孩子少打听大人的事！”王庆华横了他一眼。 孟毅看她这态度，也不再说什么。 几人上车，一路无语，很快到了王庆丰所说的地点。 这是一栋四层高的老房子，王庆华走在前面，来到四楼。 楼道口有一个铁门子，上面栓着大锁头。 王庆华抬手拍着铁门，哗啦啦只响:“开门！开门！” 很快一个刺龙画虎的小黄毛打开一个小窗口:“这么晚了，谁呀！” 王庆华拿出警官证:“警察，开门！” 小黄毛吓了一跳:“警官，这里是私人住宅……” “少废话，开门，是王庆丰告诉这个地点的！”王庆华大声说道。 “哦，是王少的人呀！你怎么不早说！吓死我了！”小黄毛抚着胸脯说道。 小黄毛知道王庆丰手眼通天，有警察过来，也很正常，于是一边说着，一边把铁门打开。 他刚打开铁门，渠文革上前推开他:“闪一边去，别挡道！” 小黄毛抱怨道:“神气什么呀！都是王少的人，你还高人一等咋的？” 渠文革歪着头:“哎？你这个小黄毛嘴里嘟囔什么呢！” “没什么，没什么，这位大哥怎么称呼呀！”小黄毛恭维的问道。 渠文革趾高气扬:“这里有多少人？” “没多少人，就七个姑娘，五个老师！” “都把他们喊出来，我们大姐大有事问他们！”渠文革点着小黄毛的肩膀说道。 “啊？哦……” “啊什么啊，这位是王庆丰的亲姐姐，快点吧！” “好的，好的！”小黄毛闻言连忙说道。 小黄毛挨个敲门:“都出来了，上边来人啦！” 孟毅背着手，在走廊里游荡，左瞅瞅右看看，他随手打开一个门，里面竟然是一个教室，黑板上写着大大的粉笔字“价值与价格的关系”。 他又走到另一个房门，打开往里面一瞅，原来是一个舞蹈间。 他寻思着，这还真是一个辅导班呀，这个王庆丰玩的挺花呀，陪养这些女孩子，不是自己享受就是为了孝敬上面的人。 就像古代的扬州细马，卖个好价格而已。 这时走廊里站满了人，七个花枝招展的女孩子，一个个大高个细苗条。 还有五个老师模样的一女四男。 王庆华盯着一个头发雪白的男子疑惑的问:“你是文老师？” “额？”这个男子带着眼镜，试探的问:“你是王家的丫头，庆华？” “文老师真是你呀！你什么时候出来的？”王庆华兴奋的说道。 “哎！出来有一阵子了……”文老师叹了一口气说道。 “您最近生活怎么样？可有难处吗？” “还凑合吧，这不被你弟弟请到这里教这些女孩子学习，轻松的很！”文老师笑着说道。 “这个王庆丰真是不靠谱！我帮你找找关系，您还是去大学教书吧，在这里真是浪费人才！”王庆华不忿的说道。 “千万别，我在这里挺好的，安安静静的，我是犯过错误的人，就不去那里惹人讨厌了！” 孟毅拉拉王庆华:“这位老先生你认识，是你老师？” 通过王庆华介绍，孟毅才知道文老师其实并不老，只有五十来岁，二十二岁毕业复旦，因为成绩优秀，留校当了一名教员。 他在80年代初，擅自动用学校的资金，偷偷跑到香江炒股大获其利，用不到两万块钱在一个暑假假的功夫，赚了上千万。 得意忘形后回到上海，条件改善的太突然，结果被人举报，进入提篮桥监狱踩缝纫机，这一踩就是七八年。 孟毅一听，这是人才呀，就不知道能不能招揽过来。 他知道这事不急，还是先问问谁是高小红吧，于是他问那七个女孩子:“你们谁是高小红？” 这几个女孩子正在纳闷，这么晚了，难道就是来找文老师的吗？听到孟毅的闻讯，都看向一个穿红色连衣裙的女子。 “我就是高小红，你是谁呀！小弟弟……” “哦，你就是小红姐呀！我叫孟毅，是你妹妹高小霞托我找你的！” “小霞，她在哪里？你在哪里碰到她的？” “她在建国宾馆，和俺大姐在一起！” “什么？她不是回家了吗？怎么还在上海！”高小红闻言，有些慌张的问道。 “呵呵，你被骗了，他们没有送小霞回老家，而是把她卖到小偷集团，准备培养她当小偷……” “啊！怎么会这样，他们可是说的好好的，只要我答应他们的要求，他们就会送我妹妹回老家，怎么可以这样……呜呜……”高小红说着说着，捂着脸哭起来。 “行了，不要哭了，龙哥已经被公安逮捕了，你们都自由了！小红姐也可以马上见到小霞了……”孟毅解释道…… 第八十八章姊妹相见 孟毅的话，让高小红吃了一惊，其他人也都惊讶看着他，尤其是小黄毛，他气恼的说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不是王少的人吗？” 渠文革推了一下他的肩膀:“一边去，你们王少和龙哥因为做了违法乱纪的事，都进局子了，你小子，还是赶紧去警察局自首吧！” “不会的，我们可是有后台的！”小黄毛嚷嚷道。 “树倒猴孙散，懂不懂呀！” 小黄毛眼睛闪烁，身子往后退。 文老师问王庆华:“你弟弟真的出事了？” 王庆华点头:“他的问题还需要调查……” “哎，本想有个营生，这下倒好又失业了！”文老师叹气说道。 那几个漂亮的女孩子七嘴八舌的说道:“那我们怎么办？” “我们没做违法的事，会不会进局子？” “我没钱回家，怎么办呀！” …… 孟毅这时问文老师:“文老师，我有个办法可以让你们有一个稳当的工作，你们可以考虑一下！” “哦，这位小兄弟，你有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孟毅咳嗽一声:“各位小姐姐，安静一下！” 等走廊安静下来，孟毅环视一圈，说道:“龙哥的逍遥人间被查封是迟早的事，这对于你们来说，也是一个好事，起码现在自由了，可以进出这个公寓。” 看到所有人若有所思，孟毅继续说道:“你们的形体都不错，又有文老师教导你们文化课，以后一定可以找一个好的工作。 我说一个路子，你们听一听，要是信得过我，就把这个培训班继续办下去，过几天，我有一场大活动，需要不少的模特，你们正好抓紧学习一下走猫步。 如果你们留下来，等明天，咱们先去注册一个公司，咱们就签一个合同，每月先定八百块，如何？” “真的吗？” “每月都有八百块吗？” …… 这几个小姑娘七嘴八舌的问孟毅。 孟毅点头，然后指着庄律师说道:“他是大律师，签订合同是受法律保护的！” “太好了！” 姑娘们雀跃起来。 孟毅转头问王庆华:“王警官，你觉得这法子如何？” “可以，我明天去警察局，看看那些失足妇女，看她们的意思，如果她们没地方去，也都接过来……” 渠文革抓住小黄毛的衣领:“喂，这地方，我师父接受了，把这里的钥匙拿出来！” 小黄毛委委屈屈的把一串钥匙从腰带上摘下来:“各位大哥，大哥，我只是一个看门的，你们可不可以放过我呀！” 渠文革把钥匙夺过来:“你一个小混混，一会去警局把自个的问题交代清楚。” “是。是……”他说着，转身就想走。 渠文革拉住他:“我叫渠文革，你去街面上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渠阎王的大名，你可不能糊弄我！要是让我知道，你没去警察局，掘地三尺也能把你挖出来……” “不敢，不敢！” “谅你也不敢！快滚吧！”渠文革一把推开他。 小黄毛趁机落荒而逃。 最后，王庆华把公寓的大门钥匙交给文老师，让他负责几个女孩子的安全，走的时候，还留了几百块钱。 孟毅则带上高小红，跟随王庆华离开了这里。 到了楼下，几人简单说了几句，就各自打道回府。 到了建国宾馆，孟毅打发庄律师和渠文革回去后，对怯生生的高小红说道:“走吧，咱们上去，俺姐和小霞都等急了！” 高小红紧紧攥着衣袖:“太感谢你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孟毅停下脚步:“你多大了？” “16岁……” “十六了呀，比我打八岁，哎，我们年龄差距太大，俺要是再大几岁，肯定会让你以身相许！”。 孟毅说完，高小红傻傻的样子:“不会吧！” 孟毅看她可爱的样子得意的哈哈大笑:“和你开玩笑的！你不会当真吧！ 说完，大步往前走。 高小红羞恼的一跺脚:“臭小鬼！” 她抬头看孟毅有的飞快，在后面连忙喊道:“你走慢点！” 两人很快来到孟玉荣的房间，敲了敲门:“大姐，俺回来了！” 房门瞬间被打开，孟玉荣惊喜的看着他:“毅崽，你怎么才回来？” “大姐，小霞呢，俺给她带回一个人！”孟毅笑呵呵的说道。 孟玉荣这时才注意到他身后漂亮的小姑娘，立马反应过来:“你就是小红吧！” “大姐，我是高小红，我妹妹呢？”高小红着急的问道。 这时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孟玉荣身后快速蹿出来，一下子扑倒高小红的怀里:“大姐，真的是你吗？呜呜……” 高小红上下打量着妹妹:“小霞，你这些天过得好？” “大姐，他们把我卖给人贩子，还打我，把我装到箱子里，要是不听话就不给我吃饭！我想你……呜呜”高小霞痛哭流涕。 “以后姐姐再也不让你离开了……” “你保证！” “我保证！” “咱们拉钩！” …… 孟毅拉着孟玉荣走到一边，给她们姐妹留下叙旧的空间:“唐先生和爱民哥呢？” “唐先生说是去警察局找找关系，还没有音信，爱民哥吃了消炎药，早早休息了，小礼子在房间照顾他……” 孟毅点头:“我给唐先生打一个电话，我们应该是走岔劈了，就不要让他忙活了……” 他说着，就拨通了唐先生的手提电话。 在电话里，孟毅把这边的情况说了一遍，告诉他自己已经平安回到宾馆，让他不要担心。 唐先生也是长舒一口气，最后说道:“既然你的事情处理完了，我就放心了，我来上海也是急促，燕都还有好多事情要处理，要是没什么事情，我想明天回去燕都，十仔一个人拍戏，我很不放心！” 孟毅笑着回答:“那好呀，你就回去吧，有庄律师在，你可以放心，这两天真是太感谢你了，还有带好给哥哥……” “这个自然问题，这几天，十仔的国语专辑将在上海发行，你可以多关注一下……” “是嘛！太好了，哥哥的专辑一定可以大卖！” “这可都是你的功劳吆……”唐先生笑着回应…… 第八十九章多变的于莉 八月的杭州，夜里下着毛毛雨，给炎热的夏天带来丝丝缕缕的凉气。朦胧的雨幕在霓虹灯和汽车灯光的照耀下，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芒。 整个城市美轮美奂，如同海市蜃楼之中。 高档的四星级酒店的一个套房里，一个妖娆的少妇，穿着性感的丝绸睡衣，斜躺在沙发上，手里端着红酒杯无聊的晃动。 这时一个穿黑衣服的年轻小伙，推门走进来:“于姐，你叫我？” 于莉纤纤小手一招:“小胡，过来。给我揉揉肩！” 于莉慵懒的翻了一个身，雪白的大腿从睡衣里露出来，春光乍现。 小伙子咽了一口吐沫:“于姐，不好吧，要不我给你喊一个女服务员！” “女人没有力气！”于莉皱着眉头:“怎么？不愿意给我服务？” “没有，没有！”小伙子慌张的摇晃着手。 “那还等什么！” 小伙子艰难的挪动脚步，刚走到于莉身边，就被她伸手拉倒，翻身扑在他怀里。 于莉俯视着小伙子，用纤纤玉指摸着他的胸膛说道:“我知道你需要钱，只要伺候好我，我不会亏待你的！” “于姐，这不太合适吧！”小伙子咽了一口吐沫，结结巴巴的说道。 “吻我……”于莉动情的说道…… 小伙子看着于莉性感的模样，犹豫了一下，嘴巴慢慢的迎上去，正在这时，桌子上的手提电话突然响起来。 小伙子停下动作:“于姐，电话！” 于莉有些气恼的说道:“谁呀，这么烦人！” 可她看到电话上闪过的电话号码时，脸色一边，立马坐端正，接通电话:“杰哥，这么晚了怎么给我打电话，想我了吗？” “于莉，你在上海吗？”成杰阴沉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 “没有呀，怎么了杰哥，出什么事了吗？”于莉听出成杰的语气有些不对劲，小心翼翼的问道。 “刚才王成材通过电话，他质问我，我与你到底是什么关系，听语气不是很好，让我好自为之，你是不是做的事，惹他生气了？” “没有呀！我和他儿子王庆丰合伙搞了一个歌舞厅，还准备做外贸，货都准备好了，再过几天，就可以启航到香江，要是把这些货卖到，至少可以赚一个亿……” “钱再多，也要用命花才行！于莉，我在海西省，手不能太长，你要是在上海或者香江出了事，我帮不到你！”成杰很了解于莉爱冒险，又特别贪婪的性格，告诫的说道。 “哼，你又不离婚，我只能靠自己，没钱谁给我养老……你们男人都一个样子，没好之前，什么都好，一旦上了床，就马上提了裤子不认人！哼……你一点都不爱我，” “莉莉，不要胡闹好不好，你也明白，我现在事业的上升期，你又是老领导的儿媳妇，咱们关系不能由着你的性子，要出大事的！” “好，好，你说的都对，行了吧！你这么晚，不会就是教育我的吧，还是想查岗？”于莉说道这里，对小伙子挥挥手，让他稍稍离开。 小伙子很识趣，从沙发上爬起来，弓着腰，快速离开。 成杰甜言蜜语的哄了于莉好长时间，才让她破涕而笑。 最后说道:“莉莉，我觉得上海准是有情况发生，要不然王成材不会给我打这个电话，你可要小心一点，实在摸不清状况，马上回海西，不要再去上海了！” “嗯，知道了，我一会打电话问问……”于莉点头说道。 两人又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这时于莉越想越觉得有事发生，于是拨通王庆丰的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但被挂断，于莉不死心，又把电话拨过去，这次接通了，不过却是王庆丰的冷冰冰的一句话:“对不起，你打错了！” 再打，对方电话就是关机状态了。 对面的王庆丰拿着电话，跪在王成材面前。 王成材冷声问道:“谁的电话？” “爸，打错电话的！”王庆丰找了一个借口。 “哼，一天天的不让人省心，你知道吗，为了你的事，我的老脸都丢尽了，你大姐为了你，准备嫁到李家，这下你满意了！” “爸，我错了！”王庆丰哭丧着说道。 这时王成材的老伴劝说道:“孩子他爸，你消消火，小丰还是一个孩子，做生意没经验，吃过一次亏，他会长记性的！” 王成材气呼呼的看着老伴，大声说道:“慈母多败儿，都是你惯的，他都二十好几了，还是孩子吗？啊！” “你这个死老头子，和我发什么火呀！你要是嫌我碍事，就直说……” 王庆华有过来，平静的说道:“爸，只要能把弟弟摘出来，我嫁到李家没事的。女人反正要结婚的，嫁给谁都无所谓……” “哎！”王成材叹了一口气，徒然的走进书房。 王家的热闹终于消停下来。 在宾馆的于莉气的有些上火，她在屋里走了两圈，翻找电话本，找到余所长的电话。 余所长的电话很快拨通，只是声音低沉又快:“不要打了，出事了，逍遥人间被查了，李局长亲自下的场，王，李，渠家都在关注！” 于莉瞬间冷汗留了下来:“尾巴干净吗？” “小龙关在局子里，他的审讯工作我插不上手，要是他都撂了，我和你就完了！” “那就让他闭嘴！”于莉阴狠的说道。 “不好吧！”余所长质疑的说道。 “余所长，我有香江的护照，只要去了那边，警察就没有办法对付我，可你就危险了……” “啊！我……我再想想吧！”余所长有些失落的说道。 “就这样吧，我要休息了，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于莉说完就挂了电话，然后关机。 她觉待在杭州极度没有安全感，决定连夜离开，去香江躲躲风头。 她快速换着衣服，对门口喊道:“小胡，进来！” 小青年快速打开门，正看到诱人的酮体闪闪发光，像发情的猴子一样，一把抱住于莉:“于姐！” 于莉此时心烦的厉害，反手就是一巴掌:“滚开！” “于姐，你……”小青年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老娘心烦，快点收拾东西，我们连夜离开这里……”于莉换上衣服，随手把空行李箱子丢在小伙子面前，冷冰冰的说道…… 第九十章股票认购证 孟毅也是在后来知道了很多事情，龙哥死在拘留所，调查报告是自戕，用衣服把自己吊死在铁门之上。 因为龙哥的死，导致案件不能再正常进行下去，有些事情不了了之。 有关部门并没有放弃打击黑恶势力，多年以后，有些人还是锒铛入狱，受到法律的严厉制裁。 等到第二天，渠文革来找孟毅，商量租借厂房的事情。 渠文革为了仓库的大量存货，显然做好大量的工作，为孟毅介绍了两家工厂，一个是半导体厂子，一个是成衣制造厂。 两家厂子都是濒临倒闭的小厂子。 先说半导体厂子，厂子挺大，但是员工并不多，只有200来号人，以前生产收音机，工厂效益还不错，因为盲目扩大，贷款进了一条电视机的生产线，管理不到位，工人技术跟不上，生产的电视机质量差的要命，一台也卖不出去。 厂里就决定继续生产收音机，可是电视机的推广，收音机的销量大大减少，价格也降了不少，但是厂里的生产设备还是60年代的产物，效率太低，生产成本并没有减少多少。 在昨天晚上，渠文革通过关系联系到厂里的负责人，对方很痛快的答应渠文革的要求，并极力说服他，无论如何都要把生产任务交给自己。 成衣制造厂面临同样困境，社会日新月异，衣服的色彩从黑白灰三色变得五颜六色，厂里的负责人也想创新，但找不到时代的脉搏，生产了大量的奇葩衣服，仓库里的存货大量挤压，卖不出，工人还不能停止生产。 孟毅听了渠文革的介绍，决定先实地考察一下，于是带上庄律师，让渠文革带路先后去了两个厂子。 当孟毅看到厂子后，就立马决定“吃掉”两个厂子。 不为别的，就因为两个厂子的地理位置太好了，正处在陆家嘴，要是开发浦东，光地皮就可以大赚一笔。 孟毅把想法告诉庄律师，让他与两个厂子谈判，签署类似对赌协议。 孟毅保证一个月，让两个厂子起死回生，两个月后，让两个厂子更新设备，厂里的效益翻倍，工人工资增加50%，而厂子则允许孟毅的投资公司进行收购，收购价格不得高于目前市值的50%。 因为有渠家的担保，再加上两个厂子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不要一天双方就签了意向合同。 孟毅知道他们答应的如此痛快，还是要感谢渠文革的身份，要不然，厂子的意见不会如此快的达成一致。 厂子找到，孟毅就把生产的任务交代下去，然后让渠文革联系体育公园，准备在三天后，在哪里举办一场别开生面的服装展销会。 这时候孟毅感觉特别的累，急需要一个团队，要不然任何事情都亲力亲为，渠文革倒是可以应付一下，而且还很好用，但是他年龄太小，再过几天学校开学，渠文革就要回学校读书。 孟毅一番斟酌后，找到文老师，希望得到他的帮助。 一开始文老师很犹豫，因为他以前的经历，他不想从事商业活动，但考虑到目前的家庭条件，孟毅又开出高工资，还是勉强答应，表示说先要试一试。 孟毅得到他的答复，很开心，就把所有的后续工作通通交给他，并说了自己很多的商业设想。 文老师听完孟毅的滔滔不绝的计划后，实在想不通，一个八九岁的孩子，是怎么知道这么多事的，最为关键的是，孟毅的出身很普通，信息来源极其简单，无非就是报纸，广播，而且很多信息都是表面化，真相被深深的埋藏在大量的虚假信息之中。 他只能用“天才”，来评价孟毅，来说服自己。 文老师征求孟毅意见，希望找几个帮手，不过这些人都是有“前科”的，在“提篮桥大学”进修过，询问孟毅，是否介意。 孟毅当然不介意，他可是知道“提篮桥大学”，“秦城大学”乃是国内最顶级的高等院校，个个是人才呀。 孟毅把工作交代清楚后，就开始把目光投向了股票。 庄律师告诉孟毅，公司账号里已经转入200万，可以使用了。 孟毅留下100万，自己拿走100万，准备到股市大展身手。 从今年1月19日起，30元一张的认购证通过上海全市的证券公司、银行和信托公司的四百多个营业网点同时向市民发售。 认购证面向上海市民无限量发行，实行一次发行，全年有效，多次摇号抽签，凭中签号码认购股票。 此时已经错过了最初的饕餮盛宴，孟毅却知道一个大秘密，那就是中签的号码是可以连续抽签的，比如第一中签的2号，第一次被抽中，很多人认为这个号码作废了，没有价值了，其实不然，这个2号可以继续参与抽签，好多人就是因为不知道这个情况，就把中签的号码低价卖出去。 还有一个情况，散户购买认购证，必须实名登记，但是有些机构可以不记名，还有一些厂子为了给工人搞福利，一开始购买的时候，没有添姓名，认购证是“白板”，工人不了解股票，害怕打水漂，拒绝交30块钱，导致世面上有大量的“白板”认购证，这样也导致认购证的倒买倒卖，更加的便利。 孟毅主要是想收购中签的认购证，这种认购证，在不了解内幕的情况下，很多人都想出手，认为留在手里就是白纸一张。 在这过程中，渠文革可以发挥巨大的作用，一个是他有背景，可以轻易的联系到大客户，再一个，他有一群小伙伴，整天游走上海滩，对各个街道，每个认购点了若指掌。 于是孟毅让渠文革拉了50多个小伙伴，每人发了2万元的巨款，满大街的寻找想要出手认购证的炒家，只要价格在200元以内，不用请示，就可以通通买下来。 这些跟着渠文革混的，不是同学，就是街坊，都知根知底，孟毅很放心，让他们大胆去做，做好了，还有奖励。 这群小伙伴一看，有钱拿，还管饭，这热情不是一般的高，作为带头人渠文革的面子涨了不知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