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人：我行霸道，以剑安天下》 第1章 天罡传！安乐阁！激活系统！获得甲子功力！ PS：这是爽文。 …… 大唐。 武周时期。 长安。 安乐阁。 改建于贞观十三年。 此地盛极一时，是达官显贵、文人雅士、朝廷重臣云集的风流之所，同时也是长安城里有名的花柳巷之地。 子时。 安乐阁一处柴房。 裴淳安双手枕在脑后，仰躺着，嘴里咬了根草茎，看着头顶的天空发呆。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来到这种地方，明明记得自己还是个高中生啊！ “唉…” 叹息声响起。 他翻身而起，指着夜空怒斥道：“贼老天，这么不想我过安生日子，有种就落下一道雷劈死我！” 可惜，所谓的老天爷没有任何回应。 他又躺了回去。 突然想喝酒，但是他没有钱。 “按照原著天罡传来看，袁天罡来了以后，章五郎就要屠杀整个安乐阁了，自己为什么就偏偏掉进安乐阁了？” 裴淳安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暗叹一声倒霉了。 自己身上没有身份信息，掉进安乐阁以后就被迫成了这里面小厮。 原本以为可以天高任鸟飞，没想到这个时代封建归封建，但是去哪里都需要一个身份信息，根本不可能让一个不明身份的人进出。 太特码的先进了！ 裴淳安忍不住吐槽。 他现在很无语。 但是也很无奈。 说是学好物理化，走遍天下也不怕。 可是我特码学的文科！ 就在裴淳安心中反复吐槽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全身上下变得有些燥热。 紧接着，就听见脑海中一道电子音响起。 【系统扫描完毕，检测到合适宿主！】 【叮咚！系统自行绑定开始！】 【叮咚！绑定成功！】 【获得新手礼包一份！】 【是否打开？】 裴淳安听着脑海中的系统提示，忍不住喜极而泣。 一个月了！ 整整一个月了！ 你知道我这一个月怎么过的吗？ 裴淳安没有任何迟疑，急忙说道：“打开礼包！” 【叮咚！打开新手礼包！】 【获得系统奖励：五雷天心诀！】 【获得系统奖励：一甲子功力！（功力的好坏程度取决于宿主本身天赋）】 【获得系统奖励：无量剑法！】 【获得额外奖励：渊虹剑！】 【是否领取？】 “你快给我啊！” 裴淳安脸色兴奋，迫不及待道：“快点！快点把东西拿过来！” 【叮咚！领取成功！】 系统结束的下一秒，裴淳安就感觉浑身暖洋洋，体内仿佛有一股温和却强劲的气流在涌动。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关于五雷天心诀的口诀。 按照上面的口诀和系统的行功路线指示，他开始修炼。 随着体内多出的这股内力流淌进一百零八个穴窍，一阵舒畅感涌遍全身，裴淳安顿时感觉神清气爽。 “哈！” 一声轻啸。 他睁开眼睛，两道精芒闪烁而出。 此刻，在他的眼眸深处有一团雷光在跳动。 【宿主：裴淳安】 【身份：安乐阁小厮】 【境界：大天位】 （pS：不用纠结修为高低问题，六十年功力有一部分洗筋伐髓了，后文有介绍，这是系统文，无敌是肯定的。） 【内功：五雷天心诀】 【武功：无量剑法】 【轻功：无】 【旁门：无】 【兵器：渊虹剑】 …… 看着脑海中的属性信息，裴淳安笑了几声，然后才慢悠悠站起，伸个懒腰。 “现在整个人神清意爽，感觉像是脱胎换骨了一样。” 裴淳安感受着自己身体里充满了爆炸般的力量。 他握了握拳，猛然向前冲刺。 一拳砸出，空气中发出轰鸣声。 一拳击出后，裴淳安并未停下，反而继续出拳如雨。 眨眼间，数十拳落下。 裴淳安感觉自己全身每一块肌肉、每一条筋络都好似被激活了一般，变得格外灵敏和有力，他甚至能够感觉自己每次挥拳时带起的呼啸风声。 “按照原著这个时期来看，章五郎没嗑药以前跟我应该差不多吧？” 裴淳安喃喃道：“这家伙不仅阴险，现在更是大权在手，掌握朝中话语权，不容易对付！” “不管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说到底也不关我的事。” 裴淳安甩了甩头，将杂念抛在脑后，准备睡觉了。 “裴淳安，又在偷懒？” 忽然间，一道女孩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裴淳安转头望去，只见一个妙龄少女正瞪圆双目看着自己，惊讶道：“哇塞！你脸上怎么那么多黑疙瘩！” 她捏着鼻子，退了好几步，嫌弃道：“真臭，熏死人了！” 裴淳安闻了闻自己，眉头微皱。 应该是刚刚一甲功力带来的效果，已经相当于洗筋伐髓了。 怪不得一甲子功力只有大天位境界。 不过对于现在来说也足够了。 但是…… 这么臭的吗？ 裴淳安低头，仔细嗅了嗅，然后一脸尴尬，他发现自己身上竟然真的散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 “你找我做什么？” 他也不急，淡定问道：“这么晚了，应该没有需要我做的吧？” 这个妙龄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天罡传的女主樊巧儿。 “老鸨让你去打扫一下门口垃圾，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先洗洗吧。” 樊巧儿说完，捂着鼻子跑开了。 裴淳安见状，也不再迟疑，立即走进另外一间房间，用水瓢舀了些冷水，浇在自己脸上，然后用毛巾擦干净后走出门。 今夜，自己得找个机会好好谋划一下了。 …… 门口，已经摆放着两大箩筐垃圾了。 一堆破烂木盆碎片、废纸等等。 旁边的角落还有不少马坟屎尿，一股酸腐味扑鼻而来。 裴淳安看着这满地垃圾，喃喃自语道：“我这一身大天位的实力，也算是一流高手了，还是应该另谋出路，而不是在这里清理这些。” “咦！” 忽然，他察觉到夜空中有人追逐，思索些许，便决定跟上去一探究竟，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 城外。 十名黑衣人分散开，呈现扇型围攻一名不良人密探。 这名不良人只有一个人，面对这十个杀手的包围，显得有些孤立无援。 其中一个领头的杀手，目光冷冷盯着这名不良人说道：“把你身上的密信交出来。” “休想！” 这名不良人冷笑道：“今日，我要杀一个痛快。” “哼！冥顽不灵！” 领头的杀手冷喝一声：“杀！” 咻！咻！咻！咻！咻！ 一瞬间，十枚毒镖同时射来，速度奇快无比。 这些杀手，都是精锐级别的。 尤其是这些毒镖，淬有剧毒，只要稍微擦伤皮肤，必然毙命。 面对这种情况，这名不良人冷哼一声，右手猛然拔刀。 他一刀斩下，直接将迎面而来的一枚毒镖砍断，随后刀势如龙。 刀锋划过空气，发出尖利啸叫。 但是这些杀手明显训练有素，根本没有给这名不良人任何机会。 三名杀手直接绕过他的刀锋，逼近他身边，然后手中匕首狠狠捅入他的腹部。 “呃！” 这名不良人闷哼一声，一脚踹飞一名杀手后，抽出插在自己腹部的匕首，鲜血染红了他脚下的土壤。 而剩下四个杀手则是乘胜追击，直奔他脖颈、胸膛、丹田、小腹各处要害。 这名不良人知道自己躲不过，所以选择与敌偕亡，毫不犹豫的挺身而出。 四柄匕首直接捅穿了这名不良人的身体。 但是这名不良人在最后时刻，手腕猛地翻转。 他的长刀直接划破了一名杀手喉咙。 他左腿一蹬，踢中另外一名杀手肋骨，直接震碎两个肋骨。 他嘴角溢出一抹血迹，身体笔直倒地。 “哈……够本了……” “可惜，再也见不到大帅了……” 不良人躺在地上，看了看夜幕笼罩下的长安城，眼中露出浓浓的眷恋和不舍。 “杀了他。” 那名领头的杀手，抬起右手挥了挥手指，立即有几名杀手走到不良人尸体旁边，准备将他的脑袋砍掉。 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响起了一道破空声。 一道雷光从夜色中掠过，直取这名领头杀手咽喉。 噗嗤！ 他顿时喉咙被洞穿，眼中带着极致的恐惧缓缓跪下，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其余几名杀手脸色一变，齐刷刷望向声源处。 这时候，不远处缓缓走来一个人影，赫然是一名年纪约莫十八岁出头，一身小厮打扮，面目平平无奇，看上去毫无威胁。 可是，刚刚那一招却足够骇人听闻。 “可惜，来晚一步！” 第2章 首次杀人！获得奖励：一甲子人生感悟！洛阳不良人天勇星！ “你是谁？” 这些杀手警惕的看着裴淳安，沉声说道：“报上你的姓名。” 裴淳安淡淡一笑，鄙夷道：“你当我傻啊？” “杀了他！” 有人厉喝一声，率先朝着裴淳安冲来。 “正好拿你们练手。” 裴淳安冷冷一笑，身体突兀的化作残影，闪电般窜入这群杀手当中。 他的动作太过迅捷，这群杀手压根就没办法捕捉到，纷纷倒下。 短短一息时间，八名杀手全部惨死。 【叮咚！首次击杀敌人！】 【获得系统奖励：一甲子人生感悟！】 【一甲子人生感悟：六十年风尘阅历；人生大起大落，大悲大喜；世间万物都是过客；人活于世不过百年。】 这时候的裴淳安没有心思听系统的提示，他好不容易才将自己第一次杀人的恶心感觉驱散掉，这才回头看向那个一息尚存的不良人。 这名不良人喘息了一会儿，从怀中掏出一封密信，艰难说道：“我是不良人的……密探……请……请将这份密信带……带回洛阳……” 他的话没说完，就直接闭上眼睛。 裴淳安叹了一口气，从他手里接过密信，喃喃道：“这家伙倒是忠心耿耿。” “该不该去洛阳呢……” 他看着手中的信，神色略微犹豫。 “罢了，去洛阳又何妨？” “正好借此机会做一番大事业。” 他很快收拾好这具不良人的尸体，从他身上取下身份铭牌，然后再次返回了长安城。 …… 安乐阁。 柴房。 裴淳安刚刚返回，就发现樊巧儿的身影，正站在窗户边，默默看着夜色。 “你刚刚干什么去了？” 樊巧儿扭头瞪了他一眼：“知不知道外面的垃圾都让我一个人弄了？” 裴淳安轻描淡写的说道：“我准备离开长安了。” 樊巧儿脸色微变，急忙说道：“你要离开？” 裴淳安看了她一眼，淡淡说道：“你想离开这里吗？” “你要带我一起走？” 樊巧儿一愣，连忙说道：“不行，我要是走了，我姐姐怎么办？” “你不是一直想要离开这里吗？” 裴淳安目光平静的看着这个倔强的小女孩。 自己来到大唐一个月时间，樊巧儿对自己帮助很大，两人已经建立起深厚的友谊。 这丫头性子虽然任性了点，但却不算坏，只是被生活磨得有些偏激而已。 听到裴淳安的话，樊巧儿低下头，咬牙道：“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能够离开这里，只是我不放心我姐姐……” 她抬起头，看向裴淳安，认真问道：“你能带我姐姐一起走吗？” 裴淳安摇摇头，平淡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歉意：“恐怕不能，一个人就算了，若是两个人……” “那我就不去，你自己离开吧！” 樊巧儿毫不犹豫打断了裴淳安的话。 “你确定？” 裴淳安惊讶的看着她，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丫头这么维护自己的姐姐。 樊巧儿认真点点头，斩钉截铁的说道：“当然。” “那我走了，但是你记得，要是以后遇见一个牵驴的大叔来安乐阁，立刻就带你姐姐跑，有多远跑多远。” 裴淳安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便转身离去。 “等等！” 樊巧儿追了上去，抓住他衣袖，急切道：“你身上出去难道不带一点盘缠吗？” 裴淳安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她，问道：“你给钱？” “嗯！” 樊巧儿重重点头，认真的说道：“我身上存了一点钱。” 说话间，她掏出几枚铜钱塞给了裴淳安，催促道：“快走吧，别耽误时辰了。” 裴淳安看着手中的几枚铜板，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樊巧儿，叹息一声：“你还真是个傻姑娘……” “我才不傻！” 樊巧儿跺了跺脚，哼了一声。 裴淳安无奈摇摇头，提着包袱，悄然的消失在黑暗之中。 “这份恩情我收下了！” 夜空中，传来了他最后的声音。 樊巧儿看着裴淳安离开的背影，喃喃自语道：“希望你能找到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唉，我真笨！” 忽然，樊巧儿反应过来，懊恼的捶打着脑袋：“好不容易存下几枚铜板，竟然都给裴傻子了……” …… 裴淳安离开了安乐阁。 他沿着街巷，径直往东走去。 长安城很大，比他预计的要繁华很多。 可惜他不是状元郎，看不尽长安花。 裴淳安站在城楼处，看着依旧灯火阑珊的长安城，喃喃自语道：“这大唐我来过，这长安我来过……” 话落，他一步踏出，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 …… 一连三天时间。 裴淳安一路向洛阳疾驰而去，途中没有丝毫耽搁。 这段时间他也不是单纯赶路，了解了一些风土人情，顺便打劫了几个山匪恶霸，倒也赚到了些盘缠和银票。 终于，在第五日的夜晚，他抵达洛阳城外，仰头看着巍峨壮阔的城池。 裴淳安看着面前的高墙，喃喃自语道：“这就是洛阳城吗？” 依旧是不走正门，裴淳安翻身上了墙头，然后飞快的跃进城内。 洛阳乃是皇城所在，周围戒备森严，没有相关文牒根本不轻易通行，裴淳安这种黑户更加不可能了。 进入洛阳城以后，裴淳安并未急着去皇宫或者其它地方，而是在城中寻找着合适的客栈。 他需要休整。 毕竟一路疾驰而来，他的精力损耗不少。 第二天的时候，他在城中晃荡了一上午，也没有打听到不良人所在位置。 “也是，这种密探，怎么可能有固定场所？就算有，也不是寻常人能够知道的。” 裴淳安坐在一处酒楼靠窗的位置，看着街道旁匆匆而过的行人，摇头道：“看来还要另觅他处。” 他拿出一块糕饼，正准备吃下的时候，突然眉头挑了挑，朝着一处角落的桌子瞥了一眼。 只见一名青衫儒士正坐在那里，似乎也注意到了他，同样朝着他这边看了一眼。 四目交汇，裴淳安露齿笑了笑，继续啃着手中的糕饼，仿佛没有看到那位儒士。 青衫儒士也不动怒，只是端起茶盏，饮了一口茶水，目送着裴淳安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眼中露出思索之色。 …… 夜，月明星稀。 裴淳安睡在客栈里面，突然察觉外面有响动。 他睁开双眸，缓缓的坐了起来，披上衣服，打开门，走了出去。 屋顶上面数十位不良人打扮的汉子静悄悄的潜伏在夜幕下，看见裴淳安出来，为首的一人沉声道：“听说你在找不良人？” 他声音听上去有些嘶哑，像是许久不曾喝过水一般。 裴淳安双手抱拳，郑重其事的拱手说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来洛阳送信！” 为首的不良人沉声问道：“受何人之托？” 裴淳安闻言没有废话，掏出怀中那枚不良人的身份铭牌，扔给了为首的那人。 不良人仔细观摩着这枚身份铭牌，片刻后将铭牌递给身后的几人，冷冷的看着裴淳安，寒声道：“信在哪里？” “你们的铭牌又是什么？” 裴淳安双手背负，淡淡说道：“我如何相信你们就是不良人？” “不良人的令牌会有假吗？” 为首的汉子声音越发冰冷。 “那就掏出来看看。” 裴淳安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为首的汉子盯着裴淳安看了片刻，最后从腰侧抽出一枚铭牌，扔给他。 裴淳安接过一看，上面雕刻着‘不良人’三个字，翻过背面，又是三个字。 天勇星！ “不良人天勇星？你是不良人三十六天罡校尉？” 裴淳安有些诧异，没想到自己这次随便打听一下不良人，竟然就能引出一位不良人天罡校尉。 天勇星看着裴淳安，沉声道：“你倒是有点见识，现在可以把信给我了吧？” “我叫裴淳安，密信我给你可以，但是我需要一份洛阳的身份证明。” 裴淳安笑吟吟的说道：“我是一个黑户，来了洛阳没有身份证明很难行走江湖。” 天勇星深深的看了裴淳安一眼，淡淡说道：“明日会有人来找你。” 丢下一句话，他率领着众人悄然隐入夜幕里。 裴淳安目光微眯，若有所思。 这天勇星虽然表面看起来冷酷无情，但实际却并非如此。 不仅心思缜密，更善于审时度势，做事果决，是一个极其难得的人才，难怪能得到袁天罡的赏识成为天罡校尉。 …… 洛阳不良人总舵。 天勇星站在正堂中心，低着头看着手中的那枚不良人的身份铭牌，目光越来越冷漠。 “大人，为什么不强行夺信？” 身边传来了低沉的声音。 天勇星嘴唇紧抿，半晌后才冷冽道：“他既然敢用身份铭牌和密信与我交换，必然有所倚仗，况且那人虽然没有展露身手，但是给我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有时候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他将不良人身份铭牌小心翼翼放进袖袍里，沉默许久，才叹息道：“罢了，就当是结个善缘！” “你明日将他需要的东西给他，顺便问他有没有加入不良人的想法。” 天勇星吩咐一句，转身离开，留下满腹疑惑的属下独自呆愣在原地。 第3章 李淳风：人活在世，不应有太多牵绊 翌日，清晨。 阳光明媚，温暖宜人。 裴淳安早已经醒来，洗漱完后，坐在桌案上，慢条斯理的吃起了早餐。 他昨日在洛阳买了两套新的衣裳，今日穿的就是其中一件白底蓝纹的绸缎长衫，配上玉带纶巾，颇有几分翩翩公子的模样。 吃饭期间，他的耳朵微微抖了抖，听到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他脸色平静如水，甚至都没有多看对方一眼。 “在下不良人韩浩。” 韩浩站在裴淳安身前，神色平静，拱手道：“奉命过来为你送身份证明。” 裴淳安夹菜的手停顿下来，看了韩浩一眼，淡淡说道：“我还以为会是你们天勇星自己来。” “呵呵，天勇星大人有事，不方便出现。” 韩浩轻笑一声，然后将手中的一张纸递了过去，淡淡说道：“这是你要求的身份证明。” 裴淳安接过，打开看了一眼，然后抬头看向韩浩，说道：“你们不良人办事果然可靠。” “这是那封密信。” 裴淳安将怀中那封密信递了过去。 韩浩接过，认真检查了一遍，确定无误之后，他才将密信收了起来，说道：“大人托我问你，愿不愿意加入我们不良人？” “我不喜欢屈居人下。” 裴淳安觉得自己一身大天位的实力，跑到不良人里面做一个小喽啰有点寒酸了，所以摇了摇头。 韩浩眉毛微微扬起，说道：“那你就是拒绝了。” 裴淳安皱眉道：“你们不良人还能逼迫别人加入？” 韩浩摇摇头，说道：“我们不会强迫任何人加入不良人，你可以选择拒绝。” 裴淳安点点头，说道：“你可以走了。” “大人说你功力不错，为何不考虑报效国家？” 韩浩忽的说道：“不良人每个月都有俸禄拿，而且薪酬比寻常的武官高一倍，如果你真的功力高强，说不定还能成为天罡校尉。” 裴淳安再次抬起头看了一眼韩浩，说道：“我不太懂，你为什么这么想让我加入。” “忠君爱国，这是每一个不良人都应该遵守的准则。” 韩浩神色严肃的说道：“陛下乃是仁德圣君，朝廷百年来励精图治，才使得我等生活的不再贫穷，如今我朝皇室内乱，不良人责无旁贷！” 裴淳安夹起一块鱼肉，放在口中咀嚼着，说道：“既然是忠君爱国，为何当初武后夺位，残杀李唐皇室的时候，你们不良人不出手？” 听到这句话，韩浩脸色瞬间变的铁青。 裴淳安也没有再说话。 只有他咀嚼食物的声音清晰响亮。 最终，韩浩无奈说道：“这是大帅的意思，我们只管奉命行事。” “你去告诉天勇星，我不喜欢居人篱下，我这身实力不说当世一流，也算是奇货可居了。” 裴淳安倒是也没有想到那位天勇星想要招揽自己，但是任何筹码都没有给出来，他反而先给了一根胡萝卜。 他也不想和那位天勇星扯皮下去，直截了当的拒绝了。 韩浩目光深深的看了一眼裴淳安，转身离开。 等到他离开后许久，裴淳安才重新低下头，继续用餐。 …… …… 洛阳不良人，总舵。 书房内，天勇星看着桌案上摆放整齐的文书，神情很是复杂。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置这些东西。 “大帅，你到底去了哪里？” 天勇星沉默片刻，喃喃自语的念叨了一声，然后拿起笔，写了一封密信。 他取出蜡烛，把密信封住，然后吹灭，交由心腹带出去，亲自交给洛阳城里的不良人传达到长安。 “大人，那个裴淳安怎么处理，他不愿意加入我们不良人，但是他知道的又太多了。” 韩浩看着天勇星，沉声道：“属下担心……” 天勇星摇了摇头，打断他的话，说道：“不用担心，这件事情我会亲自去处理。” “是！” 韩浩躬身退下。 …… …… 洛阳的天空阴沉沉的，像是随时都要下雨一般。 裴淳安背负双手，漫步于繁华街道之上。 他心中不由想起了那句‘玉楼金阙慵归去，且插梅花醉洛阳’的诗句，嘴角露出些浅笑。 天勇星一身平头百姓的打扮，站在裴淳安的背后，缓缓出声道：“看起来你的心情不错？” 裴淳安回首望了他一眼，说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天勇星说道：“我看的出来，你心中有抱负，不想甘于平庸，不良人是你最好的选择。” 裴淳安淡淡说道：“你错了。” 天勇星皱了皱眉头，问道：“我错在了哪里？” 裴淳安说道：“你们不良人的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是对我而言，并非是一个最佳的选择。” 天勇星眉头紧锁，盯着裴淳安，沉声道：“就因为不想屈居人下？” “大丈夫岂能久居人下？” 裴淳安淡淡一笑，说道：“不是不想屈居人下，是我懒得屈居人下。” “你确实让我有些刮目相看。” 天勇星深深的看了一眼裴淳安，说道：“如此年轻，竟然就有了如此的气魄，若是给你时间成长，恐怕你会成为一名了不得的人物。” 裴淳安摇摇头，说道：“我不需要成长，也不需要时间。” 天勇星皱眉道：“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没什么，就是字面的意思。” 裴淳安笑容灿烂的挥了挥手，说道：“你忙吧，我去逛一逛。” 看着裴淳安远去的背影，天勇星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本想劝说裴淳安加入不良人，但是看裴淳安的样子，分明没有丝毫加入不良人的心思。 “难道真的是自视甚高？” 天勇星喃喃自语了几声，旋即摇了摇头。 不管裴淳安心性如何，既然对方不肯加入不良人，他也只有作罢。 …… 湖水边。 裴淳安坐在一处凉亭内，悠哉悠哉的喝着酒。 享受着湖风绿柳，倾听着鸟鸣静幽。 忽然，他眉目微动，侧耳倾听了一番，紧接着，一名白衣老者悄无声息的落在他的旁边。 老者一副仙风道骨模样，但却是满头白发，一看就是已经垂暮之人。 他看着裴淳安，轻笑一声，问道：“你刚刚感受到什么了？” 裴淳安摇摇头，说道：“什么都没有感受到。” 白衣老者闻言哈哈笑了两声，说道：“老道心血来潮算了一卦，发现有缘人会出现在这里，看来我算的果然没错。” 看着眼前的李淳风，裴淳安双手抱拳，正儿八经的弯腰行礼道：“见过李太史。” 李淳风伸出干枯的右手抓向裴淳安，笑道：“根骨奇佳，功力深厚，想必福源不浅，未来的成就不可限量。” 裴淳安任凭李淳风抓着自己的手，淡淡说道：“李太史谬赞了，晚辈只是一介草莽而已。” 李淳风叹了口气，说道：“不是老道夸你，你确实是一个难得的璞玉，可惜了老道没有早点遇见你。” 裴淳安摇摇头，说道：“李太史谬赞了，晚辈愧不敢当。” 眼前这个老道不管是历史还是影视形象，他都挺佩服的。 看着满脸谦虚的裴淳安，李淳风摇摇头，淡笑说道：“我算不出你的命运，但我能推测出你将来的成就不凡，日后必成大器。” 裴淳安依然还是谦虚的说道：“多谢李太史夸奖。” 李淳风摇摇头，淡淡说道：“你可愿意继承我的衣钵？” 裴淳安愣了愣，抬头认真的看着李淳风。 李淳风也同样认真的看着他，似乎期待着他的答复。 许久，裴淳安才说道：“李前辈为何这般肯定晚辈能继承您的衣钵？” 这一次，他称呼的是前辈。 这个称呼的改变，让满脸褶皱的李淳风洒脱一笑。 他看着眼前的裴淳安，淡淡说道：“老道观你印堂饱满，紫薇耀眼，这代表着你日后必有大成就。” 裴淳安淡淡说道：“可是晚辈并不信天道一说，更觉得，人生苦短，何须拘泥于命数。” “你说的没错，正所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人活在世，不应有太多牵绊。” 李淳风微微颔首，缓缓说道：“但是老道所学，命数天定，老道前半生虽说是占尽了天机，但毕竟还不是真正的天道。” 裴淳安好奇的问道：“此话何解？” 李淳风指了指远方，笑眯眯的说道：“这天地二字，其中一字乃是规则，另外一字便是道理。” “晚辈第一次听见这种解释。” 裴淳安忍俊不禁，说道：“前辈倒是博学。” 李淳风微笑道：“这不算博学，如果你愿意接受我的衣钵，那么你将来自然会知晓。” 裴淳安端起杯中的美酒，饮尽之后，放下酒杯，认真的说道：“我能拒绝吗？” 李淳风微微摇头，笑着说道：“不能。” “为何？” 裴淳安很疑惑的问道：“前辈收徒还有强人所难的道理？” 李淳风说道：“因为天命变了。” “可是晚辈已经说过了，晚辈不信天命。” 裴淳安有些诧异，这个按照原剧情已经快要归天的老头，在这里跟自己扯了半天什么命数、天命，到底是想做什么。 要不是真有穿越这种事情，他其实根本不信有算命这种东西。 不过他还是相信李淳风和袁天罡的命理之术，但是不信那些所谓的天命。 “可是老道我信。” 李淳风这句话很明显，你不信没关系，我信，待会儿你要是还不信，老道我就打到让你信。 裴淳安默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这老头儿怎么感觉有点皮？ 看着裴淳安吃瘪的模样，李淳风顿时乐呵呵的说道：“你是不是觉得老道跟传闻中的有些不一样？” 裴淳安点点头，认真的说道：“是有点不像。” 李淳风捋了捋雪白的胡须，惆怅的说道：“正经了一辈子，突然这样我行我素还真有些不习惯，不过，我喜欢这种状态。” 他脸上再度露出了和蔼的笑意，温和的说道：“想来你应该听说过袁天罡吧？想不想见见真人？” 第4章 获得系统奖励：九阳神功！降龙十八掌！三年功力！ 三天后。 一处衙所。 李淳风带着裴淳安缓步走进，便看见地上躺着一个颓废的中年男子，神情萎靡，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你阿爷接你来了。” 衙所的衙役看着李淳风带着裴淳安走进来，对着躺在地上的袁天罡催促道：“赶紧走，别在这里碍事。” 袁天罡慢悠悠的爬起来，看了一眼李淳风，又看了看裴淳安，眼底闪过一抹惊愕之色。 “走吧。” 李淳风笑呵呵的对袁天罡说道。 袁天罡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一言不发的朝着门外走去。 裴淳安亦步亦趋的跟随在袁天罡的身后。 看着三人的背影消失，那个先前催促的衙役低声嘀咕道：“这两人谁啊？” …… 凉亭。 李淳风笑呵呵的看着重新束带的袁天罡，摸着胡须说道：“不做官了？” 袁天罡沉默片刻，说道：“不想做了。” 李淳风摇摇头，叹息说道：“可惜啊，可惜！” 袁天罡没有搭腔，目光看向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的裴淳安，皱眉问道：“他是谁？” 李淳风嘿嘿一笑，说道：“一个不错的弟子。” 裴淳安立刻反驳道；“前辈，我可没有答应做你弟子。” 李淳风毫不在意的说道：“你现在答应也不迟。” 袁天罡看着李淳风，眼中带着几分诧异，说道：“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样。” “老了，不在乎那些繁文缛节了。” 李淳风语气连绵，带着几分沧桑。 袁天罡看了看他，举起手中的酒碗，递给李淳风，说道：“这次来了，就不要走了，留下来。” “你当我为何来找你？又为何收他为弟子？” 李淳风杵着拐杖，眼神飘忽，望着远方，仿佛陷入了遥远的记忆之中，喃喃说道：“袁兄，命有尽时，人有终结，我已经活够了，但你还不够。” “我到时候了。” 他无所谓的摆摆手，笑容灿烂的说道：“但你还没死呢。” 袁天罡看着李淳风，目光发愣，手中的酒碗，轻颤抖动着，最终脱落在石板地上摔得粉碎。 “怎么会？” 袁天罡语气颤抖，脸色苍白，眼角有些湿润，喃喃自语道：“怎么会……” “还有不死药！我帮你炼制不死药！” 袁天罡抓住李淳风，急切而慌乱的说道：“我可以帮你炼制不死药！” 李淳风笑呵呵的说道：“我是不会吃什么不死药，更不想用不死药续命。” 他深吸口气，看着袁天罡说道：“从炼制成功不死药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自己绝对不会吃什么不死药。” “我们每个人都有每个人需要守护的东西。” “家国江山，景秀山河。” “我不怕死，但我害怕自己死了，这些人怎么办？” 李淳风看着袁天罡，笑呵呵的说道：“所幸这世间还有你袁天罡。” 袁天罡没有回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李淳风。 他的眼睛里面充斥着茫然，迷惘。 看着静默不语的袁天罡，裴淳安神色有些无奈，他知道后面的世道如何，明白后面袁天罡为了这个世界付出了什么，但是同样，也明白袁天罡最后选择了什么，所以他劝慰道：“我觉得他说的对，你应该吃不死药。” “老道我已经活够了，这个世道已经不需要我了。” 李淳风杵着拐杖，眺望远方，淡淡的说道：“我早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可你不能死。” 袁天罡沉默许久，缓缓抬起头，平静的注视着李淳风，说道：“所以你选择了这个小子？” “可能你不明白，老道我算完自己这一卦以后，心血来潮又卜了一卦，这小家伙，就是以后新的天道。” 李淳风摸着胡须，眯着眼睛，满意的看着裴淳安说道：“虽然不明白那我为何算不了他的未来，但是老道相信，我这个弟子的未来不比你差。” “你就把未来交给这么一个孩子？” 袁天罡不明白也不敢相信，自己这位多年的好友会离开，而且选择了一个才二十岁左右的少年。 “这个孩子很聪慧，我想教他一点东西。” 李淳风拄着拐杖，转身对着裴淳安说道：“可惜我时间也不多了。” 袁天罡摇头说道：“我不愿意相信。” “这个世道有你一个可怜之人就够了。” 李淳风目光柔和，语气惆怅的说道：“对不住了，袁兄，以后……” “你就要一个人了。” 这句话让袁天罡身躯一怔，久久无法言语，他心中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李淳风微微转过身，拄着拐杖，看着裴淳安，郑重其事的说道：“老道没什么可以教你的，只有三句话，希望你可以牢牢铭记在心里。” “第一句话：不求公平，但求无愧于心，问心无愧即可，不枉此生。” “第二句话：人生在世，总会遇到各种困难，但只要坚持本心，就可迎刃而解。” “第三句话：若真有人可以帮你实现你的抱负，那只有你自己。” 李淳风缓缓念叨，说道：“人生路长，莫让自己遗憾终生。” 他说完将背对着袁天罡，一言不发的向着远方走去，佝偻的背影，在夕阳照耀下，越发萧索孤寂。 “袁兄，老道我的后事就拜托你了。” 李淳风的声音传遍四周。 袁天罡沙哑的说道：“我知道了。” 李淳风摸着胡须，转过头看向裴淳安，沉吟了许久，认真的说道：“记得老道刚才说的三句话。” 裴淳安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李淳风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像是一个顽童般笑道：“你可千万不要辜负老道的期待。” “师傅在上。” 裴淳安见李淳风时日不多，想让对方走的心安一点，于是双手抱拳，准备躬身行礼，却被李淳风一个瞬身拦住了。 “礼就不必了，老道也没有教你什么，这声师傅就够了。” 李淳风单手拖住裴淳安笑着说道：“以后“天道”你说了算……” 【叮咚！拜师李淳风！】 【获得系统奖励：九阳神功！】 【获得系统奖励：降龙十八掌！】 【获得系统奖励：三年功力！】 听着脑海中的系统提示，裴淳安神色愣住了。 这也算拜师？ 他原本只是打算让李淳风走的心安，没想到竟然会获得这么多的奖励。 他怔怔的看着李淳风，心中五味杂陈，说不清楚。 李淳风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息了一声。 他的眼神温暖而慈祥，低声说道：“我这辈子没有别的遗憾了……” 看着这个在自己面前，已经变得苍老的李淳风，裴淳安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其实不明白什么是‘天道’，只想无愧于心。” “那就够了。” 李淳风笑了起来。 他再次拄着拐杖，慢悠悠的朝着远处走去，似乎一步一步，踏着某种规律。 …… 夜，凉如水。 裴淳安盘膝坐在山崖处，眺望着夜空，今晚的星辰特别多，繁星闪烁，璀璨夺目。 “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袁天罡淡漠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裴淳安转头看着他，缓缓说道：“我们是在洛阳认识的，帮你们不良人送信。” 袁天罡淡淡说道：“愿意说一遍吗？” 这世间也只有关于李淳风的事情让他这般在意了。 裴淳安沉吟片刻，说道：“没有什么好说的，你去洛阳自己问不就可以了吗？” “我已经不做官了。” 袁天罡就着月色，缓缓坐下。 “不良人怎么办？” 裴淳安轻笑一声，说道：“你忘记你答应太宗文皇帝的话了？” “要不是你应承来了李兄的‘天道’，凭你这句话，我就可以杀了你。” 袁天罡不喜欢别人在他面前提起李世民，在他心中，这世间能够评价太宗皇帝的人还没有出现。 “你的根骨很强，很少有人能在你这个年纪拥有这身功力。” 袁天罡看着月光，语气淡漠而缥缈，似乎在跟月光诉说，又仿佛是在对裴淳安说：“但是我想劝你放弃，你不适合做‘天道’。” 裴淳安反问道：“我从来没想过做什么‘天道’，倒是你们，为什么总是把‘天道’放在口中？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你们真的相信？” “不管它虚无缥缈不缥缈，都改变不了它存在的事实。” 袁天罡淡淡说道：“这世道看似太平，实则根基腐朽，没救了。” “你不是以霸道行事吗？” 裴淳安讥讽道：“既然如此，你不应该打破常规吗？” 袁天罡自嘲笑了起来，眼中尽是落寞之色，喃喃说道：“打破常规？重回杀戮？霸道行事？这就是我存在的意义？” 裴淳安淡淡的问道：“你不想回去？” 袁天罡没有说话，站起身朝着山下走去，但是却被裴淳安叫住了。 裴淳安看着他的背影，说道：“你知不知道现在皇位上的武后是假的？” 袁天罡脚步停滞，沉默了半晌，淡淡说道：“你叫她武后？” “有意思……” 他回过身，看着裴淳安，语气平静的问道：“就算我知道又如何？” “你要是真的心灰意冷，不愿意过问朝堂上面的事情，就把不良人交给我玩玩儿？” 裴淳安笑呵呵的看着他，说道：“我现在还是有些兴趣。” 袁天罡目光微凝，瞬间消失在原地，出现在裴淳安的身侧，脸对脸，语气淡漠说道：“你觉得朝堂上面的事情就只是玩玩儿？” 一股气机瞬间锁定在裴淳安的身上，裴淳安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要不是有九阳神功护体，早就吐血了。 他盯着袁天罡，说道：“那你呢？说撩担子就撩担子？” “你不会明白朝堂上的肮脏和龌龊，更加不会明白这些年我所遭受到的痛苦与磨练，更加不会理解，每当看到那些贪污腐败的官员，看到他们那种卑鄙阴险的嘴脸……” 袁天罡伸手按着裴淳安的胸口，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就恨不得亲手宰了他们，但是为了朝堂的稳固，本帅做不到这一点！” 这一次，他说的是本帅！ 第5章 在上不良人天暗星！获得系统奖励：三年功力！踏雪无痕！ “你知道这种感觉吗？你不知道！” 袁天罡手指用力，将裴淳安整个人都按在崖壁上，寒声道：“因为你不曾经历这些。” “你想打一架吗？” 裴淳安的表情依旧很淡定。 他看着袁天罡，说道：“如果你想要和我打，我可以奉陪。” “你觉得这个世道实力就能决定一切？” 袁天罡收回按在裴淳安胸口的手，平静的说道：“如果这个世道能用实力解决一切事情，哪里轮得到这些阴谋诡计？” 听见这句话，裴淳安心中忍不住吐槽道：“是啊，两百年以后，你就直接靠着武力压制天下了。” 不过这句话他没有说，只是脸色平静的看着袁天罡，淡淡说道：“如果要讲究阴谋诡计，那就证明你的武力值还不够。” “你觉得看清了这个世道本质？” 袁天罡淡漠的看着裴淳安，目光再次变得无欲无求，仿佛看清了红尘万丈，已经没有任何牵挂。 裴淳安摇了摇头，说道：“我可没有说过。” “我给你这个看透世道本质的机会。” 袁天罡脸色淡漠，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扔给了裴淳安，淡淡的说道：“这是不良人天罡校尉的令牌，你有一个月时间看透这个世道。” “你就这么相信我？” 裴淳安看着手中令牌上面的名字，神色一愣，不明白为什么袁天罡会给自己这么一块天罡校尉的令牌。 “我不是相信你，而是相信李兄。” 袁天罡淡淡的说了一句，便转身离开了崖顶。 看着袁天罡离去的背影，裴淳安握紧手中的令牌，喃喃说道：“你真的是太闲了。” 不良人！ 天暗星！ 【叮咚！获得不良人天罡校尉身份！】 【获得系统奖励：三年功力！】 【获得系统奖励：踏雪无痕！】 …… 次日。 裴淳安告别了袁天罡和李淳风，独自一人赶往长安城。 看着离开的裴淳安，李淳风笑呵呵的说道：“你给了他不良人天罡校尉的身份？” 袁天罡面无表情的喝着坛中的酒水，淡淡的说道：“你带来，不就是想让我给他一个天罡校尉的身份吗？” 李淳风依旧慈眉善目，淡淡笑道：“给的那一块？” “天暗星！” 袁天罡将酒壶放下，看着李淳风，正容说道：“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李淳风微微怔神，随即洒脱一笑，说道：“是，确实是我想要的。” “还有多少时间？” 袁天罡紧握手中的酒坛，双目中带着一丝迷茫和不舍，这种眼神他也许已经很久没有在眼睛里出现过了。 “三个时辰。” 李淳风笑呵呵的看着袁天罡，随手捡起地上的一坛酒，打开盖子，咕噜咕噜灌了几大口，说道：“三个时辰，足够了。” 袁天罡拿着另外一坛酒也喝了几口，轻叹一声，低语道：“为何现在才来寻我。” “袁兄，命有尽时，老道我已经知道了最后归宿，也没有什么好眷恋的，可你……” 李淳风叹息一声，缓缓说道：“难不成，这么漫长的岁月，就要让你一直孤寂下去？” 袁天罡沉默了，抬起手中的酒坛，仰头将酒水全部喝完，说道：“你明明可以留下来陪我。” 李淳风哈哈一笑，说道：“我若是留下来陪袁兄，岂不是成了罪魁祸首？” 袁天罡深深的看着李淳风，说道：“你是真的要走？” 李淳风笑了笑，并未作答。 袁天罡沉默片刻后，忽然说道：“有时候，活着或者死去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 “袁兄，以后没人陪你喝酒了……” 李淳风站起身，拍了拍衣衫上的灰尘，淡淡笑道：“还真是有点舍不得跟袁兄为太宗皇帝谋天下的往昔……“ “李兄……” 看着站起身的李淳风，袁天罡张了张嘴，却是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突然感到一阵寂寞袭来。 这种感觉，前所未有。 哪怕李淳风近在咫尺，但是这座大唐终究是少了一点生气…… …… 三天后。 长安不良人总舵。 夜光照耀下，裴淳安坐在主座上，闲情逸致的把玩着手中的令牌，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喃喃说道：“袁天罡给我天暗星的令牌，真是有点意想不到……” “你是何人？” 就在这时，一群不良人从门外走了进来，看着坐在帅位上面的裴淳安，厉喝一声：“从帅位上滚下来！” 裴淳安淡淡的看着这群不良人，语气淡漠道：“在上不良人天暗星，袁大帅没有回来以前，暂代帅位！” “不良人只认令牌。” 一名领头不良人盯着裴淳安，冷冷说道：“没有令牌，除非大帅亲自相告，否则谁也不能代替大帅！” 裴淳安淡淡的笑了笑，问道：“那如果我执意呢？” “杀无赦！” 这名不良人冷喝一声。 “给你们一个机会，一起上吧！” 裴淳安缓缓起身，双手背负身后，淡淡说道：“一盏茶时间，我不倒下，我便暂代不良帅！” “你要是倒下了呢？” 领头的不良人冷笑一声。 裴淳安淡淡一笑，说道：“这件事情不可能……” “杀！” 不等裴淳安说完，领头不良人暴吼一声。 顿时，十数名不良人同时冲向裴淳安。 刹那间，身影无数，刀光剑芒闪烁着，将裴淳安彻底包围。 裴淳安站立不动，右手伸出，对准这些攻击而来的不良人，猛然挥动手臂。 一道磅礴的掌劲带着龙鸣虎啸之音瞬息间朝着四周扩散出去。 只是短短一息时间，十数名不良人被强悍的掌力扫飞，重重摔落在地上，除了那名领头的不良人，再无一人有气力站起来。 “你……” 这名不良人刚刚准备开口，就觉得眼前一花，裴淳安的身影就出现在了眼前。 “本帅要杀你们，你们刚刚已经死了。” 裴淳安目光淡漠的盯着这名不良人，语气依旧淡漠如水：“你叫什么名字？” “天立星张恒！” 这名不良人语气干涩，艰难的吐出了自己的名字。 “天立星？” 裴淳安细细品味了一番，淡淡说道：“本帅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本帅现在把你们全部杀了，扶持一个新的天立星；第二个……”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留下来，为本帅做事，至于以后怎样，本帅不敢保证。” 张恒毫不犹豫的跪在地上，双手抱拳道：“不良人天立星参见大帅！” “很好，还不算太迂腐！” 裴淳安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这群躺在地上哀嚎的不良人，说道：“从今日起，尔等就是本帅麾下不良人，若是有任何违反本帅军法，杀无赦！” “若！” 张恒恭敬应道。 裴淳安淡淡吩咐道：“带他们下去养伤，明日午时，本帅要见到长安城所有不良人！” “是！” 张恒带着众多受伤的不良人退了下去。 待到不良人都退下去了，裴淳安才轻叹一声，自言自语道：“袁天罡，你既然给我一个月时间，那就让你看看自己两百年以后的样子……” …… 次日。 午时。 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长安不良人总舵。 裴淳安换上了一副不良人的打扮，脸上戴着一张狰狞面具，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眸子，双臂上缠绕着一圈黑色布条，腰间挂着渊虹剑，脚踩着翻云靴，头戴一顶黑色斗笠，整个人显得极为阴森恐怖。 他端坐在不良帅的帅位，静静等待着长安不良人的聚集。 只消片刻，不良人陆陆续续的赶到。 一共四百零五十余名不良人，全部都是站在这处暗阁内。 当他们看清楚了裴淳安的不良人打扮，端坐在不良帅的帅位上，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些什么。 裴淳安目光从众人的身上扫过，声音用内力摩擦成嘶哑的样子，淡漠道：“本帅暂代不良帅，还有人不服吗？” 第6章 皇令？本帅就是皇令！ 裴淳安目光从众人的身上扫过，声音用内力摩擦成嘶哑的样子，淡漠道：“本帅暂代不良帅，还有人不服吗？” 这话说的虽平淡，但是却透露着浓郁的威严，一股压抑的感觉笼罩在每一个不良人的心头。 许久，一名身形瘦削，皮肤苍白，眼神凌厉的青年男子走了出来。 这名男子看着裴淳安，抱拳道：“我想问一下，袁大帅还会不会回来。” 裴淳安淡淡说道：“一个月后。”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这名男子冷声问道：“我们凭什么相信袁大帅会回来？” 他话音落下，只见一抹剑光从裴淳安背后浮现。 下一刹那，那抹剑光直接划破空气，斩断了他的喉咙。 鲜血洒落在暗阁的墙壁、桌椅和板凳上，溅射了几滴鲜红的血珠。 这名男子甚至没有反应过来，瞪大了双眸，倒在地上。 裴淳安淡漠说道：“本帅不喜欢被人质疑，更不喜欢别人顶撞本帅！” 他的声音并不响亮，但是却仿佛是雷霆般轰在了这些不良人的脑海中。 这一瞬间，一个个不良人噤若寒蝉。 这是杀鸡儆猴，立威！ 所有人都明白，但是没有人敢反对。 “很好！” 裴淳安的目光扫视了一番众人，沉声说道：“从此刻起，长安城，本帅说了算！” “参见大帅！” 一众不良人齐声喊道。 裴淳安摆了摆手，淡淡说道：“先把尸体处理掉！” 随即他转身离开了。 【叮咚！恭喜宿主成为不良帅！】 【获得系统奖励：五年功力！】 【获得系统奖励：雪飘人间！】 刚进入到房门中，裴淳安嘴角微翘，轻声念道：“五年功力？雪飘人间？” “这次奖励有点低了，是因为我只能做一个月不良帅？” 裴淳安口中喃喃一声，将目光看向了长安城的布防图，整个长安城分为三大势力。 西北方向，乃是左右羽林卫。 南边则是各大文官和武官的衙门。 最北边，则是一群功勋显贵。 “文武两派，加上功勋显贵，看来长安城比本帅预计的还要复杂啊……” “不过……” “本帅喜欢这种复杂！” 裴淳安嘴角勾勒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说道：“只要能够解决这些人，那长安城岂不是就归本帅管了？” 说着，他的目光再度放在了左右羽林卫的地界上，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先拿左右羽林卫开刀吧……” …… …… “大胆！竟敢擅闯左右羽林卫，找死！” 当裴淳安孤身一人来到左右羽林卫的营帐外时，一阵呵斥声传来。 紧跟着，七八个身穿铠甲的将士快步走出。 这些将士身上都是散发着凶煞之气，显然也都是战场厮杀的老兵。 “本帅要见羽林将军！” 裴淳安双手背负站立在原地，一股气息锁定在场所有人，淡漠道：“速去通报。” “你是不良帅？“ 有人惊呼，眼中露出一丝震撼，说道：“不良帅明明已经卸任，什么时候有了新的不良帅？” 裴淳安面无表情的说道：“这是不良人家事，与你们无关。” 这人听到裴淳安这么一说，心底的怒火蹭的一声升腾而起，大吼道：“不良人又如何？我乃左右羽林卫副郎将陈飞，奉命守护羽林卫营地，你没有皇令擅闯羽林卫，该当何罪？” “皇令？本帅就是皇令！” 裴淳安语气淡漠，气息猛然上涨，化作一股庞大的气流，朝着四周扩散出去，使得他四周的空气都凝固了起来。 “且慢住手。” 就在这时候，营帐内走出一位身披细鳞金盔、腰佩宝剑的魁梧将领，赫然正是左右羽林卫之首，程伯献。 他的目光扫视了一眼四周，最后停留在了裴淳安身上，淡漠说道：“不良帅驾临羽林卫，可是有何指教？” 他的态度很客气。 毕竟人的名树的影，哪怕眼前这个不良帅的身份还没有确认，但是就凭刚刚那股气息，就足以证明裴淳安的不简单。 “不请本帅进去坐一坐？” 裴淳安脸色淡漠，语气冰冷，让人忍不住打个哆嗦。 程伯献眉头微蹙，深吸一口气，缓和语气说道：“请！” 裴淳安迈开脚步，径直朝着里面走去，根本没有理会程伯献。 程伯献眼睛一眯，但还是忍住了。 他带着裴淳安走入到了大堂中，挥手示意刚刚那几名手下切勿多事全部退下。 “我没有听说有新任不良帅出任。” 程伯献目光闪烁的盯着裴淳安。 裴淳安淡漠说道：“本帅刚刚已经说过了，这是不良人的家事，不需要任何人插手，哪怕当今陛下也不行。” “陛下都不行？” 程伯献瞳孔骤缩，冷声道：“不良人越界了。” 裴淳安淡淡的说道：“不良人乃是太宗皇帝设立，除了太宗皇帝，谁也动摇不了它的存在！” 听见裴淳安这句话，程伯献目光闪烁，半天没有说话。 良久，程伯献淡淡的问道：“不良帅今日来羽林卫，不知所为何事？” 裴淳安抬头盯着程伯献，淡淡说道：“本帅想要借一些东西？” “嗯？” 程伯献皱起了眉头，道：“什么东西？” 裴淳安淡淡说道：“你手上的鱼符。” 程伯献面色阴沉了起来，沉声说道：“不良帅，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鱼符，掌控着羽林卫调兵遣将的权利。 让自己交出鱼符，就相当于让自己交出兵权。 裴淳安面无表情道：“本帅当然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你不用担心本帅会夺你兵权，只需要给本帅调用一天兵权的时间即可。” 程伯献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不可能。” 裴淳安冷冷说道：“没有人可以拒绝不良帅！” 一股恐怖的压迫感从裴淳安身上爆涌出来。 顿时，程伯献脸色一变，额头上浮现出汗水。 他的眼中露出一丝惶恐，但很快隐藏了起来，他沉声道：“不可能……” “很好，你有资格成为本帅的棋子。” 突然间，裴淳安收敛了身上的气势，平静道：“你暗地里面私通李显，想要夺权吧？” 此话一出，程伯献面色剧变。 他厉声喝道：“不许胡言乱语！” 裴淳安却仿佛没有看见一样，继续说道：“整个天下没有事情可以瞒过不良人，本帅为不良帅，对于这些小事更不用在乎……“ 程伯献眼皮狂跳，神色变幻，没有说话。 “你可知如今朝中的武后是假的？” 裴淳安突然抛出这句话。 刹那之间，程伯献眼珠子瞪圆了，满是骇然之色。 不过对于是不是假的，他根本不在乎，他惊讶的是裴淳安称呼武则天为武后。 这个词汇很明显，这位新的不良帅不承认武则天的皇位。 事实上，武则天称帝的时候已经六十多岁了，如今在位时间也不长了，袁天罡回来以后，大战章五郎也差不多就退位了。 加上系统和身为现代人身份，裴淳安根本不在乎谁是皇帝。 程伯献惊疑不定的看着裴淳安，试探性的问道：“你刚刚说的是‘武后’二字？” 裴淳安双目淡漠的看着程伯献，说道：“本帅不喜欢重复一遍。” “为何你会说武后是假的？” 程伯献沉声问道：“可有证据？” “不良帅从来不需要证据。” 裴淳安淡漠说道：“你可以告诉李显，本帅有一个月时间等他来长安见本帅。” “不行，这太危险了！” 程伯献连忙反驳道：“要是让武后知晓殿下来了长安怎么办？” “这不关本帅的事情，他李显要是想要不良人的帮助，就来长安见本帅。” 裴淳安说完后，便不再多说，直接离开。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程伯献面色变换不停，似乎是在做着某种决断。 ....... 夜，黑漆漆一片。 一阵风吹过，卷着落叶沙沙响起。 长安不良人总舵。 裴淳安双手背负，看着月光下，院子中那几株常青松，眼眸深邃。 天立星看着裴淳安的背影，低声问道：“大帅，老大帅究竟在何处？” 裴淳安没有转身，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淡淡说道：“现在有多少位天罡校尉？” 天立星恭敬说道：“如果没有意外的话，算上老大帅和大帅，一共有二十七位天罡校尉。” 裴淳安点了点头，说道：“传信给他们，让他们立马赶赴长安城。” “他们要是不来怎么办？” 天立星迟疑道：“老大帅消失这么久了，恐怕他们早就心有二心。” 这个时期的不良人还没有后面的不良人忠心，从原著后面章五郎凭借不良帅的令牌就能调动不良人就可以看出来了。 裴淳安淡淡说道：“他们不来，本帅就杀了他们。” 这句话轻飘飘的说出来，但是落在天立星耳中，却犹如炸雷般在脑海里炸裂。 他甚至能够闻到空气里弥漫出来的血腥味儿。 “是！” 天立星躬身领命。 “夜空昭昭，明月皎洁。” 裴淳安喃喃自语道：“要起风了。” 他抬头望向了夜空，喃喃道：“本帅要开始落子了……” …… 是夜，二十四位长安不良人连夜离开长安。 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奉命邀请其余不良人天罡校尉前往长安城相商事宜。 第7章 现在可愿向本帅俯首？ 三天时间。 裴淳安什么事情也没有做，一直待在密室里面修炼五雷天心诀和九阳神功。 他觉得这两门内功相结合的话，应该能增幅自己的实力。 只不过时间太短，他一直没有尝试，只是初步推演罢了。 天立星站在密室外面，看着眼前紧闭的密室门，禀告道：“大帅，该来的都来了，不愿意来的我也劝服了，现在二十四位天罡校尉全部集合完毕。” 咔嚓！ 密室的门打开，裴淳安走出来，面色平静，说道：“带路吧。” “诺！” 天立星跟在裴淳安身边，一路穿过了密道，来到了暗阁里面。 随着裴淳安的登场，暗阁里瞬间就安静下来。 裴淳安环视一圈，最后在二十四位不良人天罡校尉的目光中缓缓坐上了不良帅的帅位上面。 “放肆！没有令牌，你算哪门子不良帅？” 一位脾气火暴的天罡校尉怒声说道：“速速滚下来！” 他话音未落，眼前就是一花，裴淳安的身体陡然出现在他面前，右手捏住了他的脖颈，淡淡说道：“这个世界上，能呵斥本帅的人，还没有出生。” “啪！” 裴淳安右手发力，将那位天罡校尉摔倒在地。 他俯视着众人，淡淡说道：“不想死的就乖乖听从本帅指挥，否则……” 他眼睛扫过所有天罡校尉，说道：“死了可别怪本帅，本帅可不是心慈手软之辈。” “顺本帅者昌，逆本帅者亡！” 一股森寒之气骤然扩散，瞬间就笼罩了整个暗阁。 那些天罡校尉浑身一震，不约而同的跪倒在地上，齐声说道：“遵大帅号令。” 虽然这些天罡校尉对于裴淳安并无多少尊敬之意，可他们更清楚自己等人绝对不是裴淳安的对手。 “很好，你们的选择正确。” 裴淳安笑了。 他的笑声嘶哑，犹如恶鬼咆哮，在暗阁内回荡。 “从今日起，本帅为不良帅，任何人胆敢违抗本帅令，杀无赦！” 裴淳安冷冽的目光在这些人身上一一划过，说道：“你们可有异议？” 没有异议！ 所有人都没有开口，因为他们很清楚，若是不听裴淳安命令，必定是会被格杀勿论。 “当然，本帅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 “你们一起上，只要是胜了本帅，本帅就离开不良人，永远不踏足长安半步。” 裴淳安冰冷的目光盯着他们，淡淡道：“你们只有这一次机会，错过了就再没有第二次机会。” 一群人面面相觑。 刷！刷！刷！ 刹那间，十七个天罡校尉齐齐跃起，朝着裴淳安扑杀过去。 另外五名天罡校尉则是冷眼旁观，他们没有出手。 裴淳安冷冷一笑，脚尖一点地面，身体犹如一支利箭冲入了人群中。 他双手抬起，似有龙鸣声在他周围响起。 十八条金龙虚影环绕在他身边，疯狂旋转。 降龙十八掌！ 亢龙有悔！ 嘭！ 伴随着一道巨响，十八条金龙呼啸而下。 仅仅片刻的功夫，十七位天罡校尉就全部倒在了地上。 裴淳安傲立原地，声音嘶哑道：“现在可愿向本帅俯首？” 没有人回答，他们眼眸中充满惊恐和骇然。 他们没有想到，这个新上任的大帅竟然这么强。 一人独战十七名天罡校尉，仅仅只是几个照面，十七名天罡校尉就已经全军覆没。 沉默依旧。 所有人都低着头，不敢与之对视。 裴淳安见此冷哼一声，说道：“既然都不反抗，那就给本帅听好，从今天开始，不良人本帅说了算，明白吗？” “属下明白。” “明白！” 众人纷纷表态。 “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务必在两日之内调集八千不良人抵达长安，同时调集另外八千不良人抵达洛阳。” 裴淳安淡淡说道：“记住，本帅不希望长安城发生任何的骚乱。” “遵命。” “退下吧。” 所有天罡校尉都退了下去。 裴淳安则是坐在了椅子上面，把玩着自己的身份令牌，喃喃自语道：“接下来就是大理寺了。” …… 大理寺。 夜晚，灯火通明。 大理寺卿候善业端坐在书房里面，脸色阴沉到了极致。 最近这段时间，自己想要面圣越来越难了，那个章五郎就像是泥鳅一样，滑溜的很。 不止如此，多数朝廷官员也都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居然都纷纷跳出来拥护章五郎。 就连武家那两个废物，现在都成了章五郎忠诚的狗腿子。 这让候善业心中疑心四起，总感觉章五郎背后隐藏着什么秘密，不然不可能突然变化这么快。 尤其是最近早朝时间都被延迟，他就更加肯定朝中出事了。 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候善业却是猜测不透。 烛光摇曳，映射在侯善业阴晴不定的脸上。 忽然，他瞳孔猛地收缩，豁然站起身来。 房间当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黑衣男子，他面上戴着狰狞面具，双手绑着黑色绷带，腰间挎着一柄利剑，头戴一顶黑色斗笠，整个人宛如一尊幽灵。 “你是何人？” 候善业警惕的看着来人，心中非常震撼。 因为这个黑衣蒙面人竟然没有泄露丝毫气息，甚至连呼吸都消失不见。 仿佛根本就不存在一般，诡异莫测。 这种神乎其技的功夫，候善业只曾见识过寥寥几人。 来人淡淡说道：“候大人似乎很害怕？” “害怕？” 候善业眉头皱起，说道：“你是刺客！？” 他的语气非常笃定。 毕竟，除此之外，候善业实在是想象不到，还能有谁悄无声息的潜入大理寺。 黑衣蒙面人笑道：“本帅可不是刺客。” “你是不良人？” 候善业眼中露出了凝重之色，问道：“不对，你刚刚自称本帅？你是新任不良帅？” 裴淳安淡淡道：“候大人果然聪慧。” “本官从未听说有新的不良帅继任。” 候善业面色凝重，缓缓说道：“你可有陛下手谕？” “这是不良人的事情，候大人还是不要知晓得太详细比较好。” 裴淳安淡淡道：“本帅这次来找你，是有件事要请候大人帮忙。” 候善业沉声问道：“没有陛下手谕，你们就自立不良帅？你们不良人是打算造反？” “有些说出来不好听，所以本帅不打算说，来此处其实就只是打算告诉你，宫里面的人是假的。” 裴淳安说完，便忽然消失在了空气中，就好像根本就不曾出现过。 留在候善业的脑海里，只剩下了那句‘宫里面的人是假的’。 “假的？” “怎么可能？” 候善业不傻，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立即拿出笔墨纸砚写了一封信，吩咐人将它送到城南的某个宅邸中。 做完这一切后，候善业才长松了口气。 良久之后，他目光看着烛光摇曳的房门，喃喃自语道：“章五郎吗？” “看来是我小瞧你了啊！” …… 夜光散下，星光涌动。 皇宫，养心殿。 章五郎看着跪在地上的黑衣手下，嘴角勾勒出一抹讥讽，淡淡说道：“本大人不想听见你们的废话，也不想听什么过程，只想要一个结果，明白吗？” “根据目前消息，依旧没有不良帅的消息。” 跪在地上的三个黑衣人都是浑身紧绷，额头上汗水滴落，身躯颤抖不停。 他们都很清楚，若是今晚说的不对，等待他们的绝对是死路一条。 “那为什么本官听说，不良人有了一位新的不良帅？” 章五郎冷冷盯着他们，眼中闪烁着森然寒光，说道：“你们是真以为本官不会杀你们吗？” “不，大人饶命啊，属下知道错了。” “大人，不良人向来隐秘，我们根本打探不到相关消息。” 他们跪在地上拼命磕头求饶。 但章五郎却是一言不发，目光冰冷的看着他们。 他身上散发出的寒意，使得他们遍体生寒，身上衣服瞬间被冷汗湿透。 下一秒，一股凌冽的劲风吹拂而过，三颗血淋淋的首级滚落在地上。 “砰。” “砰。” “砰。” 三具尸体软绵绵的倒在地上。 而后，章五郎转身离开，走进了暗中，对着屋内房梁上面的一个人影淡淡说道：“查清楚那个不良帅的身份，本官要从他口中知道袁天罡的消息。” “遵命。” 屋檐上的人影应声之后，再度飘然远去。 而房梁之下，又几名黑衣人出现，将地上的尸体全部拖走，清理痕迹，并且将地毯换成新的，整个养心殿恢复原状，就和平时一模一样。 章五郎站在养心殿外，静静的俯瞰着皇宫，语气淡漠的自语道：“天暗星？一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猴子罢了……” 第8章 本帅不信什么天命，只知顺势而为 长安城中酒馆无数，此刻正值盛夏季节，各地佳肴美食层出不穷。 一家名叫醉仙楼的酒馆，天字一品雅间，摆放着一张桌案，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饭菜。 案前有一位身穿淡黄色绸缎华服，头戴金冠的男人，正慢悠悠的喝着酒水。 灯火通明，雅乐轻扬。 窗外细雨朦胧，天色灰暗阴沉，给人一种深沉压抑的感觉。 但在这个雅舍之中，却充斥着浓烈的酒香、肉香。 雨滴沿着房檐滴落，溅起一片晶莹剔透的水珠。 一阵清风拂过，灯火闪烁，一缕微弱的烛光忽明忽灭，照耀在青年的脸上。 他身前桌案，多出了一位黑衣斗笠的神秘人。 斗笠遮住了大半张脸，但是透过余光，李显还是能够看下斗笠下面的样子。 只是那斗笠下并没有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只有一张狰狞面具。 他端起酒杯，轻抿一口醇厚的葡萄酿，随后说道：“听程将军所言，新任不良帅要见孤？” 裴淳安抬起头看着李显，语气玩味的说道：“知道本帅为什么选你吗？” 李显手微微抖了一下，但旋即恢复正常，笑道：“愿闻其详。” 裴淳安看着眼前的李显，声音嘶哑道：“因为你姓李，又是废帝，重登帝位再好不过。” 历史上李显的评价很差，软弱无能，哪怕后面重登帝位，也是被自己皇后所制，十足一个庸君。 不过眼下没有更合适的人选，毕竟张柬之和程伯献等人也将筹码放在了李显身上。 自己不如顺水推舟，先把这个李显扶上龙椅试试水。 听见裴淳安的话，李显脸色明显白了许多，急忙道：“不良帅这是何意？” 裴淳安轻轻晃动着手中的酒壶，说道：“你猜呢！” 李显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咬牙道：“你觉得孤只是绊倒母后的棋子？” 他其实并傻，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投靠他。 可他也没办法拒绝。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夺回自己的李唐江山。 案板上的鱼，也会翻上几个跟头，挣扎几下。 他也是一样。 裴淳安淡淡道：“你是不是觉得，所有人都应该对你毕恭毕敬？是不是觉得，所有人应该对你拜服？” “凭什么？就因为你是曾经的废帝？” 裴淳安目光淡漠的盯着李显，嗤笑道：“还是你如今皇太子的身份？” “孤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李显脸色一僵，低声辩解道：“孤只是不忍百姓受苦……” “呵……” 裴淳安冷笑了一声，嘲弄道：“不忍受苦？那你当初上位的时候，就应该凭借自己的能力扳倒宫里的那位。” “你以为孤不想吗？当时满朝谁把孤当皇帝？” 李显激动的站起身来，厉声道：“孤若是能掌控大权，还用等到现在吗？” 裴淳安毫不客气道：“所以你凭什么认为所有人都应该对你毕恭毕敬？” “你没有高祖的运气，没有太宗的贤能，没有高宗的魄力，更没有你母后的心狠毒辣，你凭什么觉得别人都应该臣服于你？” “你……” 李显愤怒至极。 可却找不到反驳的词。 “是不是很生气？明明眼前这个人的身份只是一个臣子，但是却对自己趾高气扬，不断数落，指责自己。” 裴淳安缓步走向李显，伸手按在他肩膀上面，将他按了回去，似笑非笑的问道：“想杀本帅？” 李显身躯一怔，不敢有丝毫动作。 雅间外，程伯献手掌按在刀柄，随时准备冲进来。 一时间，气氛陡然剑拔弩张起来。 雅间内外变得格外安静，只能听见楼底下传来的胡弦弹奏的声音，仿佛暴风雨临近的前夕。 裴淳安轻描淡写的收回右手，淡淡道：“不要妄图挑战本帅，你还没有资格。” “你这是欺君罔上！” 李显被气的咬牙切齿，但最终却只憋出这七个字。 “很憋屈吧？” 裴淳安居高临下的看着李显，淡淡说道：“没有权利就是如此憋屈，就像当初你明明是皇帝，但是你母后说废除你就废除你，让你从九五之尊跌到尘埃。” 李显强压心里的惶恐，在裴淳安诧异的目光缓缓站了起来，直视着裴淳安，语气平静的说道：“不良帅今天叫孤前来，就是为了数落孤？” “还不错，有点血性，但不知道究竟是胆量，还是愚蠢。” 裴淳安拍了拍手，赞叹一句后，便拿起桌案上面的酒盏放在李显身前，淡淡说道：“喝掉他，尊本帅为师！” 看着眼前的酒盏，李显的表情凝固。 他死死的盯着裴淳安，嘴唇颤抖道：“孤乃是堂堂的皇太子，岂能……” 裴淳安摇摇头，语气冰冷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本帅给了你机会。” 李显的额角流淌出汗水，握紧了拳头，咬牙道：“不可能！孤……” “殿下，能屈能伸才能成大事。” 裴淳安轻飘飘的打断他的话，继续道：“本帅给你七天时间考虑，七天后本帅希望你能给一个满意的答复。” 一甲子的人生感悟，加上后续所有剧情和历史的认知，让裴淳安明白，没有所谓的历史轨迹。 他来了，他就是历史。 不顺我心，我便逆改乾坤。 李显看着他，沉默了很久后，缓缓坐在椅子上面，叹息道：“给孤七天时间。” 听着李显的话，裴淳安微微颔首，化作一阵清风消散在原地。 李显则是仰头喝干杯中的酒水，眼眶湿润道：“母后……” 他的心狂跳不已，面对不良帅就仿佛是在面对自己母后一般。 那种无关生死的淡漠，目无王法的嚣张，还有不屑一顾的蔑视。 让李显有种无处躲藏，无处遁形的惊惧感。 不甘心啊…… 明明只是一介臣子，可偏偏在气势上完全碾压了自己。 李显闭上双目，脑海里回忆起了刚刚与不良帅的对话。 那些对话就像是尖针一样，刺痛他的内心。 “陛下，不良帅的话不可轻信，但是……” 程伯献从雅间外面走了进来，看着李显欲言又止。 李显摆摆手道：“孤知晓。” 程伯献皱眉道：“那您为何还……” 李显冷哼道：“他一介臣子那般言论，孤怎么可能当场答应？” 听见李显这句话，程伯献眉头忍不住一皱，不过随即舒展开来，劝诫道：“殿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历代不良帅皆是心高气傲，难免会行一些偏颇之举。” 他顿了顿，又说道：“不过殿下，不良帅这番话，对我等而言并非坏事，相反还是好事。” “哦？” 李显闻言，精神一振，追问道：“何以见得？” “不良帅这么做，说明殿下手中是有筹码的，比如不良帅看中了您的身份！” “如果陛下奉不良帅为师，他定然会竭尽所能帮助陛下成就帝业。” 程伯献缓缓道：“毕竟不良人历代都是皇室密谍，想来其他不良人心中，陛下比任何人都亲切。” 李显深思一阵后，缓缓点头，说道：“孤知晓了……” 程伯献再次拱手告退。 待他离开之后，李显看着满桌菜肴，食不知味。 他忽然有些羡慕起了那些平头百姓，他们每日不管吃什么，都吃得香甜。 “父皇……儿臣做的可还好？” “您可千万别怪儿臣啊！” 李显的泪水瞬间滑落，喃喃的念叨了几遍后，端起了酒盏，慢慢将酒灌入口中。 酒液入腹后，不知道为何，平常喝起来没有任何感觉的葡萄酿，今日却有一股火辣辣的感觉让李显浑身发烫。 他的目光逐渐迷茫，嘴里呢喃道：“孤一定会成功的……一定会的……” …… 长安城楼。 裴淳安就着细雨，看着灯火阑珊的街道。 夜幕下的长安城虽然热闹，可是却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他。 雨水滴落，却被真气阻挡在体外，根本沾染不到他丝毫。 “大帅，二十四名天罡校尉已经回去了。” 天立星低声禀告道：“大理寺卿候善业那边秘密联络了李旦殿下。” “李旦？有意思……” 裴淳安听见这个名字目光微微闪烁起来，面具下露出了饶有兴致的神色。 他没穿越以前，在学校是学文科的，对一些历史有所爱好，其中大唐和大明是他最喜欢的朝代。 所以他对大唐历史还是比较熟悉。 李显继位以后不久以后就死了，死因不明。 有人说是被他那位皇后毒杀，也有人说因病暴毙，但是这些他都不感兴趣。 唯一感兴趣的就是李显死后便是李旦。 这家伙跟李显一样，也是武则天立了皇帝又废掉的存在，但是他有个好儿子。 唐玄宗李隆基！ 这位历史上褒贬不一，有人说是他成就了大唐，也有人说是他一手毁掉了大唐盛世。 但是有一点没有人可以反对。 那就是李隆基政起贞观以后的开元盛世，是华夏历史的巅峰之一，甚至于可以称为巅峰最强。 裴淳安心念微动，转过头问道：“你怎么看李旦？” 天立星满头大汗的抱拳道：“属下不敢妄议皇家私事。” 他心中狂跳不已，暗骂自己怎么这个时候提及李旦。 这位大帅明显就是喜怒无常，心中更是阴晴不定，谁知道下一刻他会做什么。 “本帅让你说你就说。” 裴淳安的声音变冷了许多。 天立星心底咯噔一声，知道自己若是再拒绝，怕是要惹恼了这位。 他硬着头皮说道：“回禀大帅，李旦殿下和李显殿下同为废帝，唯一的弱势就是年龄太小，哪怕陛下退位，首选也会是李显殿下。” 裴淳安静静的看着天立星，眼中带着寒芒，淡漠道：“你倒是聪明，只是有一件事你忘记了。” “李显现在还没登基，李旦依旧有机会。” 他将目光看向长安最中央的位置，声音沙哑道：“本帅不信什么天命，只知顺势而为。” 天立星低声道：“大帅英明。” “你先回去吧。” 裴淳安挥手示意，天立星急忙退下。 “是。” 待天立星离开，裴淳安看着长安城，呢喃道：“本帅既然来了，就没打算顺应天命，所谓的历史，在本帅眼中，从本帅成为不良帅的那一刻，历史就已经改变了！” “我是来改变的，而不是为了成就一段历史！” “李显，你可莫要辜负本帅的期待才好……” “不然，本帅也不介意跳过你。” 裴淳安看着已经逐渐变小的细雨，面具下的笑容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森冷之意。 第9章 章五郎？一个伶人罢了 一处皇家府邸。 书房。 李旦坐在书桌前，眉头紧皱的看着手中书信，陷入了沉思。 良久之后，他把书信就着烛火焚烧了。 书信焚烧后化为灰烬，李旦拿起旁边的茶碗，将其浇灭，轻叹道：“候大人啊，你这是在害本王吗？” 这封信的署名是‘侯善业’。 李旦的脸上浮起无奈之色，他抬头看着窗外，喃喃道：“今年的夏天格外的冷啊……” 外面的风雨吹打着屋檐，让原本昏暗的书房更加幽暗了些。 李旦伸手拉过一条披风盖在身上，翻看着手中的书籍，片刻后又放下。 他揉着额头，心中越发烦闷，干脆站起来，想出去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可刚刚站稳，耳朵就猛地竖起来，喝道：“是谁？” 门外有脚步声传来。 一个黑衣人出现在院中。 李旦的目光骤然凌厉了起来，喝道：“来者何人？” 黑衣人掀开帽兜，露出了一张老成的脸，他缓步走进书房，躬身道：“见过殿下。” 李旦松了口气，说道：“原来是你，查清楚了吗？” 这是他的私卫，多年以来，一直对自己忠心耿耿，从未背叛。 “殿下，宫里那位确实是假的。” 黑衣人缓缓说道：“她是章五郎找来演戏的，至于目的……” “谋朝篡位！” 李旦的瞳孔瞬间睁圆，咬牙切齿的道：“章五郎竟然仗着母后恩宠，嚣张到如此地步！” 黑衣人躬身道：“殿下息怒！” “他章五郎还想做嫪毐不成？真以为我李唐宗亲死绝了吗？” 李旦虽然对皇位兴趣不大，但是毕竟是自己李氏基业。 如今被人觊觎，他能不愤怒吗？ 黑衣人低声道：“殿下，时至今日，早朝已经推延了好久。“ “你想说什么？” 李旦的眸色渐渐的恢复了冷静，看了黑衣人一眼，脸色平静的道：“你的胆子很大呀！” 黑衣人躬身道：“卑职愿意为殿下赴汤蹈火，粉身碎骨！” 李旦摇头道：“这是本王的私事，轮不到你管。” 他的目光冰冷，缓缓的道：“你们只需要做两件事，一是监视章五郎的举止。” “第二件，若是皇太子召见，就说本王身体不适。” “卑职遵旨。” 李旦摆摆手，等到黑衣人悄无声息的消失后，嘴角浮起了一抹嘲讽，喃喃道：“章五郎？一个伶人罢了……” …… 城外。 黑衣人离开李旦府邸以后，便一路出城来到了这里。 看着身前不远处的那道人影，恭敬的单膝跪在地上，语气中带着一丝惶恐：“参见大帅！” 裴淳安慢悠悠的转过身，淡漠的看了他一眼，缓缓问道：“事情办的如何？” “李旦殿下没有明说，并且训斥了属下。” 黑衣人恭敬的回答道：“但是李旦殿下对于章五郎的事情很愤怒。” “愤怒又如何？” “没人敢在没有十足证据下指认章五郎。” “如今整个朝堂都已经快是章五郎的了，他连皇太子的身份都不是，又能翻多大浪花？” 裴淳安淡漠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嘶哑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做的很不错？” “没错，你确实做的很不错。” “但是就是太不错了，所以让李旦心急了。” 说到这里，裴淳安手上猛然用力，将黑衣人按在地上，语气森然的说道：“你最好祈祷李旦别出事，否则，我会把你丢到江中喂鱼。” 黑衣人惊恐的喊道：“大帅饶命！”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裴淳安手起指落，一股剑意从手指间流淌，切断了他的左臂。 黑衣人痛苦的抱着断臂处，但是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强忍着疼痛跪在地上，恭敬道：“谢大帅不杀之恩，小人定当尽力完成大帅嘱托。” 裴淳安挥挥手，淡漠道：“滚吧。” 黑衣人立即爬起来，捂着血淋淋的断臂仓皇而逃。 “慢着，把手捡起来，去找天立星帮你想办法接上，本帅还不想让你在李旦面前暴露！” 裴淳安突然出言，让黑衣人浑身剧烈颤抖着。 他犹豫半晌，才弯腰将掉在地上的手拾起来，对着裴淳安再次行礼道：“多谢大帅！” 他转过身，飞也似的跑掉。 等到他走远后，裴淳安面具下的神色变得平淡如水，轻声呢喃道：“威有了，是时候给这些人恩了！” 他收敛住自己的情绪，迈着方步向城内走去。 …… 长安城，安乐阁。 烟花绽放，绚丽夺目。 这座高达六丈的楼宇便是长安最奢华、也是最繁华的销金窟。 “听闻今夜这里有诗会，不知道谁有这福分夺魁？” “嘿，那可不是咱们能够惦记的。” “你懂什么？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哪个男儿没几样精通的，能进安乐阁的都是非富即贵，寻常百姓哪有资格进去。” “话也不是这么说，这次来参与诗会的可不仅仅是文人雅士，甚至还有武勋和商贾。” “武勋？” “那倒也是，今晚可有热闹瞧。” 一群人聚集在安乐阁前，议论纷纷。 在长安城，除了文官之外，武勋最为显赫。 尤其是有实权的武勋。 因为他们掌握着军权，所以一般情况下，没有人敢招惹他们。 尤其是如今武家因为武则天的原因，权倾朝野。 裴淳安戴着一张锦绣面罩，坐在马车里，看着街头的景象，目中闪烁着莫测高深的色泽。 马车缓缓停在安乐阁外，他缓步走下马车，身形微微一动，却像是没了重量，飘忽不定的出现在了大门前。 裴淳安踏入安乐阁，顿时就引得许多人侧目。 一阵香味袭来，有女子在轻唱着歌谣。 紧接着，老鸨摇晃着扇子迎了上来，堆笑道：“公子可是为了诗会而来？” 裴淳安嗯了一声，问道：“怎么还没开始？” “还得稍等片刻，诸位公子已经陆续到了，只是这里比较吵杂，不利于公子品评佳作。不知道公子可介意换个包厢？” 老鸨上下打量一下裴淳安的装扮，虽然戴着一个花里胡哨的面罩，但是身上穿着的衣裳一看就价值不菲。 “可以。” 裴淳安点点头，随即跟着老鸨往三楼而去。 老鸨见裴淳安这么爽快，两眼瞬间发亮，殷勤的道：“公子若是觉得闷的慌，不如奴家让两个丫头服侍您解乏？” 裴淳安瞥了她一眼，将目光随处扫了一圈，发现没有见到樊巧儿的身影，便随手指向了樊巧儿的姐姐樊灵儿，淡淡道：“就她吧。” 樊灵儿的容貌算不得美艳，不过眉清目秀，皮肤细腻白皙，看起来温婉柔顺。 “哎哟，公子好眼光，这丫头可是我们这里的头牌，这价钱……” 老鸨嘴上开花，张嘴就来，大有一副漫天要价的做派，不过却被裴淳安打断了。 只见裴淳安掏出一枚金豆子，随手一扔，金豆子准确的砸在了老鸨的怀里。 他在这里面干了一个月，知道老鸨什么德性，但是也没有戳穿她，也算是报了一个月没有报官的恩惠。 老鸨脸上顿时堆满了笑容，心中乐开了花，她谄媚的道：“公子楼上雅间请，姑娘马上来。” 她伸手示意，亲自带路。 裴淳安站在二楼，俯瞰着楼下的灯红酒绿，便感受到了浓郁的纸醉金迷。 “公子里面请，奴家帮你去叫姑娘。” 老鸨摇晃着手中扇子，扭着自己肥胖的身子，摇曳生姿的走出了雅间，顺带关上了房门。 …… 楼下。 老鸨找到樊灵儿，笑眯眯牵起她的手，提醒道：“这次可是大金鱼，你可要伺候好楼上那位公子。” 樊灵儿脸颊绯红，羞涩的道：“妈妈说的哪里话？” 老鸨笑眯眯的道：“这次可是大主顾，你可要好好珍惜，千万要使出浑身解数。” 说着，她凑近樊灵儿的耳边，轻声道：“要是你伺候好了那位公子，别说你想要为巧儿赎身，就连你自己说不定也够了。” “妈妈为何这么说？” 樊灵儿诧异的抬起头，疑惑的看着老鸨。 老鸨拍了拍她的手背，叹息一声道：“这些年我也看见眼里，你心里怎么想的，我也清楚，难得有出手阔绰的指名点你，妈妈我能帮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说完之后，她又叮咛了几句，这才离开。 樊灵儿依然沉浸在震惊当中久久无法自拔。 她低着头，望着自己的双手，轻声喃喃自语道：“一定行……一定行！” 走到二楼裴淳安所在的雅间， 樊灵儿整理好衣衫，轻轻敲响了房门。 “进来！” 裴淳安富有磁性的嗓音传来。 樊灵儿推开房门，款款走进去，小心翼翼的关上房门，躬身施礼道：“奴婢给客官添茶。” 裴淳安摆了摆手，淡淡道：“坐在旁边就好。” 听见这句话，樊灵儿脸色僵硬，自己已经装作这么温文尔雅了，他竟然还这么冷漠。 她咬着牙坐在旁边，双膝跪地，纤纤玉手端着茶杯递过去。 裴淳安没有拒绝，拿起茶杯饮了口茶，淡淡的问道：“你不用担心，你只需要静坐在雅间里面为我斟茶就好，我会给你一份不错的报酬。” 说话间，他扔出一枚金豆子在樊灵儿手上，随即把玩着桌子上的茶盏，悠闲的喝着茶。 樊灵儿怔住了。 这是她从未有过的待遇，什么都没有做，就赏了一枚金豆子，以前这种事情只有那些头牌姐姐那里才能听见。 她呆滞良久，突然激动起来，连忙抓紧了手中的金豆子，对着裴淳安感激的说道：“谢谢公子赏赐。” 裴淳安懒散的道：“有吃的吗？” “公子想吃什么？” 樊灵儿恭敬的询问道，不管如何，裴淳安给了她一枚金豆子，足够她大半年的收入了。 “我想吃素面。” 裴淳安淡淡的问道；“你会煮吧？” 自己在安乐阁的时候，吃过樊灵儿抽空为樊巧儿煮的素面。 只不过每次都是樊巧儿偷偷分给自己一点。 “啊……？” 樊灵儿一愣，不明白眼前这个贵族公子哥为什么会有这个爱好。 第10章 盏茶时间都没有的情郎，你倒是维护的紧 樊灵儿忍不住问道：“公子，素面没有肉，您不吃荤腥吗？” 裴淳安淡淡的说道：“我喜欢清汤寡水的东西。” 樊灵儿心里松了一口气，虽然觉得有些怪异，但总归不是什么奇葩的爱好。 “我很快就好，公子先歇会儿。” 樊灵儿恭声说了一句，便转身款款走出雅间。 反手将门合上之后，樊灵儿的神情变得坚毅，她攥紧了掌心的金豆子，深吸一口气，暗自为自己加油打气。 “这么快？” 樊巧儿嘲讽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樊灵儿回头望去，只见樊巧儿正双手抱在胸前，满脸鄙夷的看着她。 樊灵儿抿了抿唇角，压抑着内心的怒火，缓慢的走到她的面前，平静的说道：“其他事情我不管，今晚你最好不要坏了我的事。” “哟，盏茶时间都没有的情郎，你倒是维护的紧。” 樊巧儿撇了撇嘴角，满眼不屑，讥讽道：“你该不会真以为来青楼的败家子能看上你吧？” 樊灵儿扯了扯嘴角，捂着樊巧儿的嘴巴拖着就往后院厨房里走。 樊巧儿愤怒的挣扎着，拼命的拍打着樊灵儿的胳膊，尖锐的喊道：“你放开我，放开我！” 樊灵儿充耳不闻，径直将樊巧儿拽到厨房里，一脚踹开柴房的门，拉着她进去锁上柴房门。 “你先好好在里面待着。” 樊灵儿深吸一口气，开始整理厨房的食材，准备为裴淳安做面条。 樊巧儿在柴房里面大喊大叫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樊灵儿不再搭理她，专注于洗菜切菜。 樊巧儿闹腾一阵无果，最终停止了呼喊，在柴房里面蹲守着。 她的脑海里面思绪翻飞，心乱如麻，忍不住升起了浓烈的挫折感。 良久之后，柴房门被人打开了。 樊灵儿将一碗素面端到了樊巧儿面前，轻声道：“饿了吧？” 樊巧儿抬起头，目光呆滞的看着自己的姐姐，嘴唇微颤，似乎有话要说，却又欲言又止。 樊灵儿看了她一眼，轻声道：“吃吧！” 樊巧儿有些想要落泪，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她端起姐姐递过来的面碗，埋头狼吞虎咽。 虽然素面寡淡无味，但樊巧儿却觉得，今日的面比任何时候吃的都美味。 “你在这里吃着，吃完不要来找我，姐姐今天如果将那位公子……总之，你不要来搅局。” 樊灵儿将筷子和锅盖全部收拾干净之后，留下这么一句话，便离开了。 樊巧儿坐在柴房里，看着樊灵儿匆匆离去的背影，目光中流露出几分迷茫，喃喃低语：“姐姐……” …… 裴淳安并未等多久，樊灵儿就把煮熟的面端给了他。 樊灵儿站在裴淳安的面前，轻声细语的说道：“公子，素面好了。” 裴淳安伸手接过樊灵儿递过来的筷子，夹了一根白嫩的面条送入口中。 他的动作很优雅，甚至连咀嚼都十分的缓慢。 樊灵儿屏息凝视着裴淳安的动作，生怕错漏一点。 只是裴淳安上半部分被面罩，樊灵儿也不知道他现在究竟是怎样的表情。 不过即便这样，樊灵儿也已经很欣慰了。 至少没有说不好吃。 说不定还能再次得到赏赐。 裴淳安一边喝汤，一边品尝面条。 不得不说，素面寡淡如水，吃起来什么味道都没有，就像是白开水一般，实在让人难以下咽。 但是当初他初到大唐的时候，就是靠着几碗素面过日子。 放下筷子，他用锦帕擦拭了一下嘴角，然后抬起头来望向樊灵儿。 樊灵儿立刻压弯了自己的脊背，满脸期盼的迎上他的眸光。 裴淳安淡淡说道：“不错，味道没变。” “诶？” 樊灵儿不明所以，有些奇怪裴淳安为什么这么说。 她小心翼翼的问道：“公子，我煮的可以入口吗？” 裴淳安没有回答，依旧是随手扔了一枚金豆子给樊灵儿。 樊灵儿激动的跪在地上，叩首谢恩：“多谢公子。” 看着毕恭屈膝的樊灵儿，裴淳安心中不免有些感叹，都是为了生活，谁又愿意如此卑躬屈膝呢？ “我想请你帮个忙。” 裴淳安突然出声，吓了樊灵儿一跳。 樊灵儿认真的说道：“只要奴家能办到，绝对不敢推辞。” 裴淳安轻描淡写的说道：“你不必太紧张，只需按照我的吩咐行事就好了。” 樊灵儿应了一声，不解的问道：“请问公子，您有何吩咐？” 裴淳安看了一眼樊灵儿，淡淡说道：“待会儿你帮我算一算一共有多少上二楼。” “啊？这是何意？” 樊灵儿愣了愣，疑惑的问道：“公子，您这是要……” “如果你能记清他们的名字，我会给你一整袋金豆子。” 裴淳安从怀中掏出一袋金豆子，扔在在了面前的桌案上。 樊灵儿惊讶万分，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唾沫。 这么一袋金豆子，都可以顶安乐阁头牌半年的嫖金了。 樊灵儿心里面狂喜，但面上却故作镇定的说道：“公子放心，既然公子相信奴家，奴家一定会竭尽全力，替您计算清楚。” “嗯。” 裴淳安淡淡的点点头，随后拿起桌上的扇子，悠闲地摇晃着。 樊灵儿拿了钱，心里高兴极了。 只不过，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位出手阔绰的公子需要记清楚每一位上二楼的人。 樊灵儿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不去想它。 她对着裴淳安鞠了一躬，便缓步退出了雅间。 下楼以后，樊灵儿找来几个与自己关系很好的姑娘。 “各位姐姐，有一笔大买卖。” 樊灵儿小心翼翼的看着面前的四位姑娘，小声说道：“就是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了。” 几人原本想着自己的事情，听到这里，纷纷围了过来，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什么买卖？” “是呀，灵儿妹妹，莫非你遇到了哪家大户的公子，需要我们帮助吗？” “灵儿妹妹，这种好事情，一定要带上我们。” 几位女子七嘴八舌的嚷道，一个劲的怂恿樊灵儿快点说出那桩交易是什么，她们也好赶紧参与其中。 樊灵儿抿着嘴笑了笑，便将裴淳安吩咐的事情说了一遍。 事成以后每人一颗金豆子。 这是樊灵儿为自己发展的下家。 她知道以自己的能力肯定办不成裴淳安交代的事情，所以叫来了自己的姐妹。 只要这袋金豆子能够到手，自己立刻就可以帮妹妹赎身了，还能照顾到几位好姐妹，一石三鸟。 几位姑娘一听，顿时就激动了。 “这可是好事啊！” “灵儿妹妹，这是真的？” “对对对，别拖延，咱们赶紧开始吧！” “……” 樊灵儿见她们激动不已，心里面暗喜，自己能不能赎身无所谓，只要自己妹妹能够脱离苦海就好。 …… 二楼雅间。 裴淳安坐在桌案前，拿起旁边的茶壶倒了杯热气腾腾的茶水，轻轻的饮了一口。 这茶叶是安乐阁花大价钱弄来的，价值数十两银子，平常人喝不起。 整个安乐阁，也只有上了二楼雅间的贵客才有这种特权。 裴淳安放下茶杯，静静的望着窗外。 月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内，使得雅室更加幽深了。 “出来吧。” 裴淳安淡漠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寂静的夜色。 一名不良人悄然落在窗台处，单膝跪地拱手道：“大帅，您唤属下有何吩咐？” 裴淳安淡淡的说道：“派四队人马，守住安乐阁附近的东街、南街、西街、北街，严禁一切陌生人进入。” “记住，不管谁的兵马，擅闯者死！” 他的声音平淡，却透着浓重的威严和肃杀。 “是，大帅！” 不良人领命而去。 裴淳安又喝了一口热茶，眼睛微微眯缝起来，手指不停敲击窗口处的栏杆，似乎在沉吟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