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反派她有自己的想法》 第1章 被卖 “三两，三两我就把她给你。” “这年头，三两都可以卖个大姑娘了，她才多大。最多一两。” “一两太少了。” 角落里，两个男人正在讨价还价。 两人讨价还价的货物不是死物。 是个活人。 一个才三岁的小姑娘。 小姑娘穿着一身粗布做的衣服，衣服到处都是补丁。裤子短了半截，露出纤细白皙的小腿，像初春新发的绿芽。 沈芽站在阴影里，小小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她不明白为什么奶奶才下葬，村长伯伯就想将她卖掉。 是她不乖吗？ 还是她吃的太多了，村长伯伯不高兴？ 三岁的孩子无法分析他人对自己的恶意，脑子一片混乱。 “你瞧瞧，多漂亮的脸啊，你带回去养个几年，就是个小美人。” 村长捏住沈芽的下巴，强硬的将她的脸抬起来，裸露在卖家露骨的眼神里。 面前的小姑娘确实长得不错，一双漂亮的猫瞳又大又圆，盯着人看的时候像是楚楚可怜的猫咪。 就是太瘦了。 中年男人的目光如同粘腻的舌头。 一点点的舔舐过沈芽稚嫩的眉眼和五官，恨不得将她剥皮拆骨看个明白。 四目相对。 沈芽被中年男人眼中的贪婪和垂涎吓得忍不住想后退。 偏偏村长的手如同枷锁一样牢牢锁住她的手臂，让她半步都退不了。 “村长伯伯，带我回家好不好？求求你带我回家，我保证以后都乖乖的，只吃一点点东西，不要卖了我好不好？” 沈芽拽着村长的衣袖，大眼睛里盛满了眼泪。 村长？ 这个名头一出，中年男人眼中的贪婪收了收，皱眉。 “她是你们村的人？你是村长？” 如果这男人是村长，那他就得想一想了。 俗话说得好，远亲不如近邻。 乡野田间，一个村就像一个大家族。 也许平日里有摩擦。 如果有什么大事，村民们都会一致对外。 村长就像是大家族的族长，看顾着这个大家族。 一个有点脑子的人，做坏事都知道要避开同村的人。 卖同村小孩。 卖家还是村长。 中年男人还是第一次见。 难道其中有什么猫腻？ 见中年男人脸上的迟疑。 村长脸色一变，凶狠的在沈芽的手臂上掐了一把，疼痛让沈芽闭了嘴。 最近村里因为她出了那么多怪事，再不把她送出去，谁知道还会发生什么？ 村长赔笑，“她就是个我们村里人捡回来的弃婴，谁知道哪儿来的。捡她回来的那人死了，村里没人收养她的，我才将人卖了。” “没人想收养她？” 中年男人一脸狐疑。 正常来说，就算是捡来的，村里人也不会做得那么绝。 这家人和村里人的关系到底要多不好，才能让村里人这么狠心。 还是说她有什么隐疾？ 中年男人仔仔细细的看了沈芽的四肢，确定没有残疾和胎记才放下心。 “她奶奶脾气怪得很，村里没一个交好的人。再者这几年收成不好，连自家人都养不活，怎么还养得活她。这才让我带出来给她找条活路。” 村长解释道。 “你胡说，奶奶最好了，你们都是坏人。” 听到村长说奶奶的坏话，沈芽扭头一口咬在了村长的手臂上，恶狠狠的盯着村长。 “奶奶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不许你们这么说奶奶。” 面前的小孩明明才三岁，被她这么凶狠的看着。 想起最近村里疯长的植物，村长居然有些毛骨悚然。 加上手臂上的疼得厉害，他下意识的一巴掌抽到了沈芽脸上。 村长没有收着力道，沈芽直接被一巴掌抽倒在地上。 鲜红的手掌印出现在她白皙的小脸上，甚至有肿胀起来的趋势。 脸上火辣辣的疼。 沈芽忍不住抬手去摸，冰凉的手碰到被打得地方，疼得她呲牙，眼泪花花不由自主的在眼眶里打转。 “她死都死了，我说又怎么样？你最好乖乖听话，要是不听话，我把你卖给邻村的王傻子当童养媳。” 村长恶狠狠的看了沈芽一眼。 沈芽没有再说什么让村长带她回家的话。 她感觉到了村长对她深深的厌恶。 她是个讨人厌的孩子。 从小被人抛弃，长大之后也不被人喜欢。 她不配有家。 中年男人冷眼旁观两人的闹剧。 等两人闹够了，他才慢悠悠的开口。 “你动手可以。要是脸花了，这小孩你就自己带回去。” 女孩子看的就是那张脸。 脸要是没了，可就不值钱了。 “明白明白。” 村长收回被震得有点疼的手，捂着被咬的手臂嘶嘶抽气。 “再加点，再加点你就带走。” “二两银子，我就带走。” “二两也太少了。好歹模样俊俏。” 村长还是有点不甘心。 男人懒得和村长扯皮，“要卖就卖，不卖就带回去。” “卖卖卖。”带是不可能带回去了，村长只能点头答应。 两个人三言两语定下了沈芽的去向，沈芽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沈芽一双红肿的眼看着村长，私心希望他能够反悔，将自己带走。不把她丢给这个陌生人。 却见村长掂量了一下中年男人给的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小巷。 脚步轻快，仿佛丢掉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沈芽咬紧唇，眼中最后一丝期许一点点的黯淡下来，黑色吞噬了她的眼眸。 她知道。 她被抛弃了。 自奶奶死了之后，她便再也没有家了。 “这就对了。人啊，就得认命。” 中年男人笑了，“你这张脸长得那么漂亮，留在乡下可惜了，跟着我以后绝对会吃香的喝辣的。” 沈芽没有说话。 就算不能回去，她不想跟这个人贩子走。 沈芽的沉默不语在中年男人这里成了乖巧。 小姑娘站在那里，乖乖的不说话，不同于乡下人的白皙皮肤确实耀眼。 没有人不喜欢乖巧的孩子。 男人满意的摸摸她的脸。 “以后你只要你乖乖的，会活得很好。每天都有漂亮的衣服穿，无数好吃的等着你去吃。你的新妈妈会喜欢你的。” 这样一张脸，只要长大，绝对是头牌。 最看重女子容貌。 女子最值钱的地方只有一个。 第2章 系统上线 时间还早。 花楼里的女子都还没有起床。 男人还没吃东西，就带着沈芽去吃饭。 “看见对面的那座楼了吗？以后那里就是你的家，里面有整个惠州最漂亮的姑娘，无数有钱人为了她们一掷千金。以后你也会受到众人追捧。” 男人捏着筷子，指着河对岸纱幔飘飘的阁楼。 明明已经快中午了。 阁楼里却看不到什么人。 偶尔有人影，都是几个高大的男人在来来回回的搬东西。 不见丝毫靡靡之音。 沈芽知道那个地方。 有一次和奶奶进城，她看到打扮精致漂亮的女孩们或站在门口，或倚在楼阁之上巧笑倩兮，笑容漂亮得让人心神摇曳。 可她还是从她们的笑容里感觉到了悲伤。 她只是触碰到边缘都觉得沉重的悲伤。 她拽着奶奶的衣袖问那是什么地方，怎么这些姐姐们那么的难过。 奶奶很惊讶的看了她一眼，捂着她的眼睛抱她快步离开。 “那是地狱，女子的地狱。”奶奶说，“那些都是苦命的孩子。” 她以后也会成为那些人里的一员吗？ 想到曾经感觉过的悲伤，沈芽忍不住害怕的颤抖。 “不要怕，以后没准你还会感谢我。你在村里，到了年纪只能嫁人。在那里不一样，你能遇到曾经一辈子都遇不到的人。或许其中的某一个能成为你的贵人，然后你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男人越想越觉得这个想法很靠谱。 沈芽现在还小，调教得好，没准真的能勾住某个富商的心。 要是本事再大些，或许还能搭上当官的。 要是成为了当官的枕边人，那可真的就是走大运了。 这可是个宝贝。 他的要价得再高两成。 “快点吃，吃完我们就过去，别磨磨叽叽的。” 见沈芽半天都没有吃完碗里的面，男人催促道。 沈芽急忙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沈芽舍不得浪费粮食，一个劲的往嘴里塞吃的，动作粗鲁，差点把自己噎死。 见她这饿死鬼的模样，男人有些嫌弃。 可看到那张漂亮的小脸，想到一会儿能卖多少钱，心情又好了些。 吃完了饭，男人带着沈芽上了船，往对面轻歌曼舞，满是脂粉香的楼阁去。 怎么办？ 她该怎么办？ 沈芽看着越来越近的楼阁，小拳头捏得越发的紧。 她看着河面，甚至有想跳河逃跑的冲动。 就算被抓回来可能会被毒打，她也想试一试。 要是真的进了那座楼，她才可能真的再也逃不出来了。 正当沈芽准备搏一把，跳河逃生的时候。 一道陌生的声音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滴，系统启动中。】 【你好宿主，我是你的反……嗯？你怎么那么小？】 系统开场白还没说完，就发现自己的宿主缩水了。 要不是系统没有实体，它的眼睛应该已经鼓起来了。 它的宿主现在不应该是修仙界数一数二的人物吗？ 怎么变成小豆丁了？ 系统不明白，系统很懵逼。 “你是谁？” 沈芽忍不住说出声。 “你说什么呢？” 中年男人皱了皱眉。 “我没说话。”沈芽轻声说，乖巧的缩到了角落里。 中年男人扫视了一下四周，发现没有人，狐疑的收回视线。 【你是谁？】 沈芽这次学乖了，在心里悄悄问。 反派系统：…… 反派系统现在心很乱，不知道该说什么。 它这是时间点定错了？ 小反派才多大，它得养多久才能养到她能做任务？ 【你是谁，你能帮帮我吗？】 沈芽又问了一句。 【你要我帮你什么？】 此时完全不知道剧情的系统道。 【你能帮我逃出去吗？我不想和这个坏人走。】 沈芽急切的道，本就通红的眼圈似乎又要落泪。 她不想和他走，不想去看他嘴里那个所谓的妈妈。 但光靠她一个人，很难逃出中年男人的魔爪。 【你先说说事情原委。】 沈芽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下， 然后。 知道了事情原委的反派系统气炸了。 【我去，怎么会有这种人，这还是个人吗？你才多大，那是什么地方他不知道吗？这种丧心病狂的事他也干得出来，他是不是没有父母，脑子还被驴踢了吗……】 反派系统上来就是一阵和谐问候。 它才从养崽系统转职过来，不知道反派系统这边的情况。 原来反派小的时候都过得这么心酸的吗？ 听得它拳头都硬了。 沈芽听着反派系统义愤填膺的咒骂着村长和面前的男人，心稍稍放了下。 看来这个藏在她身体里的人是个好人。 反派系统骂了半天，把自己的词库都用完了才稍稍解气。 【我能帮你，但作为回报，你要帮我做任务，长大后欺负男女主。】 反派系统没忘记自己还有任务。 【可以！】 看着花楼越来越近，沈芽忙不迭的答应，也不在乎什么是男女主。 【一会儿我会将这男的电晕，你找机会跑就行。】 衡量了一下敌我双方的实力，反派系统提出了一个简单又粗暴的计划。 【好。】 沈芽站起来，怯生生的喊了一句中年男人，“伯伯，我想喝口水可以吗？” 她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奶声奶气的问道。 中年男人瞥了眼沈芽，无所谓的点点头。 一个小姑娘而已，他也不怕她耍什么花招。 沈芽怯生生的挪了过去。 船有点晃，沈芽年纪又太小，一个没站稳，往男人身上倒了过去。 男人急忙去接，害怕沈芽的脸磕坏了。 沈芽顺势抱住男人的手臂。 强劲的电流顺着沈芽的的指尖传导到男人身上。 那种皮肉炸开似的疼痛让男人下意识的想甩开沈芽的手。 沈芽整个人都扑上去，牢牢抱住男人的手臂不放，跟块狗皮膏药似的。 她知道但凡她放开了，等待自己的就不会是什么好下场。 【反反，他怎么还没晕？】 被男人疯狂的抱在甩动，沈芽快要抱不住男人的手臂了。 【等等，马上就好，这男人怎么这么扛电，上辈子是块石头吗？】 反派系统也没想到它没能瞬间放倒男人，直接加大了电量。 这一次倒是成功了。 松了口气的系统没注意到沈芽和男人已经站在船头。 男人啪的一头栽进了江里。 连带着挂在他手上的沈芽。 第3章 得救 “无忧，怎么一直站在外面？” 宽广的江上。 一叶扁舟安静的随江水流动，仿佛一片落到江上的落叶。 扁舟头。 一个看着才十七八岁的少年抱剑而立。 少年年纪看着尚小，眉宇间却沉淀着同龄人没有的沉稳。头发用发带高高束起，露出光洁的额头，神色沉稳，如同一个少年将军。 他半靠在舟上，听到舟内人的询问，微微侧头，“回师尊，我在看水。人无常势水无常形，水很厉害。” 少年回答得极其认真，一板一眼像在回答长辈问题的小朋友。 “你明明是我所有弟子里最年轻的，怎么那么的……” 古板。 舟内那人轻笑一声，忍不住摇摇头。 无论多少次，看到自家小徒弟那么一板一眼的，他都觉得有趣。 无忧被师尊打趣习惯了，也没在乎。 “你怎么会想到跑凡俗界来，还硬是让我也跟着过来，这里有什么宝贝吗？” “师尊该出来走走，日日待在临山也不好。凡俗界有很多好吃的，我想师尊会喜欢的。” “在你眼里，我这么爱吃？” 舟内人语带笑意。 “凡俗界师尊没怎么来过吧，吃的东西很多，也很好吃。” 无忧自然没有觉得无旬爱吃，他只是想让师尊出来走走。 无忧还想说说到底有哪些好吃的。 什么都还没说，就看到一根枯木自远处漂了过来。 枯木上面，还挂着个小姑娘。 小姑娘一身粗布衣裳，小小的身体靠在树干上，随时都有沉入水底的危险。 “师尊，有人。” 沈芽不知道自己在江里漂了多久。 求生的本能让她死死抱着身下的浮木。 她觉得自己可能快死了。 迷迷糊糊的都看到奶奶了。 死了也好，就可以见到奶奶了。 反正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人喜欢她了。 冰冷的江水一点点的将温度从沈芽的身上抽离。 沈芽觉得自己的手好酸，已经快要抱不住身下的浮木了。 【别放弃啊，再等等，会有人来救你的。千万别放弃啊。】 反派系统在沈芽的脑海里尖叫，让她再坚持一会儿。 【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你还要活很多年，会遇到很多人。你还答应帮我做任务的，千万别死啊。】 没有实体的反派系统什么都做不了。 它能做到的，只有让沈芽坚持，再坚持。 沈芽坚持不下去了。 她想奶奶了。 “可是我好累啊，对不起，反反，你可能需要重新找一个人了。” 【再坚持一下，沈小芽，再坚持一下。】 系统大叫。 瘦小的小手陡然松开。 这时，一只修长的手拽住了沈芽。 无忧足尖轻点，青色衣摆随风舞动，仿佛蜻蜓点水般跳到了树干上，单手将小姑娘捞了起来，回了船上。 那一瞬间，沈芽觉得自己看到了神仙。 “是神仙吗？” “你安全了。” 无忧轻声安慰。 “师尊，是个小姑娘。” 无忧施法将沈芽身上的衣服烘干。 修长白皙的手指自船舱里伸出，轻轻拨开帘子。 同样一身青衣的男子自船舱里走了出来。 如果说无忧俊逸英武得像个少年将军，那么面前的男子就是美得模糊了性别的谪仙，眉目如画，如琢如磨。 还真是个小姑娘。 无旬弯腰将沈芽扶起来，用力拍了一下她的背部。 一口水从她嘴里吐了出来，打湿了无旬的衣摆。 沈芽缓缓的睁开眼眸，映入眼帘的是蓝天白云。 她靠在无旬怀里，无旬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服传过来，让沈芽意识到自己还在人间。 神仙将自己从死亡中拉了出来。 “你醒了。” 温柔的男人自耳边传来。 一张精致的面容出现在沈芽面前。 “另一个神仙？” 沈芽低声喃喃，“真好啊，还有神仙愿意救我。” 并不是所有人都不喜欢她。 小姑娘近乎丧气的话听得无旬和无忧都眉头微蹙。 面前的小姑娘才多大，怎么会说出这么丧气的话。 意识到自己已经安全，只说了那么一句，无边的疲惫感传来，沈芽放任自己沉沉睡去。 “你叫什么……” 无旬还想问些什么，低头一看，沈芽已经睡着了。 第4章 超高天赋 无忧靠了过来，“师尊，她没事吧？” “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小姑娘运气好，没有呛进太多的水，只是太累了。 沈芽再次醒来，看到的是船舱顶。 自己没有逃出来吗？ 沈芽急忙爬起来。 【别怕，沈芽，我们逃出来了。我们被人救了。】 反派系统急忙安抚道。 就怕沈芽一个想不开又掉江里去。 【反反？】沈芽迟疑。 【对，是我。】 【所以我刚才遇到的一切都不是做梦，我真的遇到神仙了？】 反派系统嗯了一声，【我就说你不会有事的吧。两个修仙者救了你。】 【修仙者是什么？】沈芽问道。 反派系统还没来得及回答，有人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你醒了？” “神仙哥哥。” 听到这个称呼，无旬笑意更深了些，“我叫无旬。” “你叫什么，你的家人呢？” 无旬将手里的碗放到桌上，轻轻将人按回了床榻之上。 “我叫沈芽，绿芽的芽。我没有家人了。” 沈芽拽着无旬的衣角，漂亮的猫眼里满是惊恐，“无旬哥哥，别把我送回去好不好，求求你，别把我送回去。” 她不想再被卖掉了。 无旬摸摸沈芽的脑袋，意图压下她眼中的惊恐。 “你别怕，给我们说说发生了什么事好不好？” 无旬软了声音，任由沈芽颤抖的小手牵着自己的衣摆。 “村长伯伯要卖了我，我逃跑的时候和那人一起掉进了河里。” 三岁的小姑娘说起话来居然还挺有条理。 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听了一遍，听得无旬眉头紧皱。 从沈芽的表情来看，这事应该是真的。 到底是怎么样的村子才能对一个小孩子那么狠心？ “知人知面不知心，人狠起来，鬼神都要自愧弗如。” 不知道什么时候，无忧也进来了，抱着自己的剑站在一旁，冷冷的说了这么一句。 沈芽认出面前的无忧就是把她从江里捞出来的人，看着他的目光多了几分亲昵。 “谢谢你救我了。” 沈芽捏着衣摆。 在村里的时候，奶奶想要谢谢谁都要带着点鸡蛋或者菜什么的上门。她现在却什么都没有。 “你没事就好。” “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见沈芽很不自在的样子，无旬给沈芽准备了点吃的，带着无忧出了船舱。 “听她的话，送她回村子是不可能了。她年纪这么小，我们该把她放哪儿？” 无旬有些头疼。 无忧及时提醒道，“师尊，这段时间不是有升仙大会吗？你可以测测她有没有灵根，有的话直接将她送到升仙大会。” “她有没有灵根还两说。再者，修真界那么残酷，她年纪太小了。还不如我们在这儿给她找个新家。” 对于沈芽有灵根这件事，无旬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不同于修真界的凡人。 灵力稀薄的凡俗界其实很难出现灵根，更不要说高品质灵根。 如果没有高品质灵根，沈芽的处境不一定会比在凡俗界过得好。 不如他们就在凡俗界给她找个新家。 “我们可以先给她测试一下，测试之后在问她她的选择。在凡俗界她也不一定能过得好。在修真界，至少她可以主导自己的人生。” 要是让无忧选。 只要有灵根，修真界必然比凡俗界好。 “不是所有人都喜欢颠沛流离的生活。” 无旬在外面等了等，等沈芽差不多吃完了，才敲了敲床边，“我们进来了。” 沈芽急忙擦了擦嘴，将桌上的食物收拾了一下。 “吃饱了吗？” 无旬一挥袖，将桌上的残羹冷炙处理了。 这近乎神迹的一幕，看得沈芽眼睛都瞪大了。 她，真的见到仙人了。 “吃饱了。” 一双圆滚滚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无旬看，莫名的乖巧。 无旬从空间里取了块测试石，“来，把手放上面。” 沈芽将手到了测试石上。 测试石没动静。 看来面前的小姑娘没有第二选项。 无旬正准备和沈芽说，他会找个人家收养她。 才张开嘴，刺眼的光晃得无旬和无忧几乎睁不开眼。 这下，惊讶的人变成了无忧和无旬。 第5章 升仙大会 “师尊，这是……极品单灵根？” 无忧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极品木灵根？ 他们这还是在凡俗界吗？ 无旬忍不住疑惑。 他们运气那么好吗。 随便一捡就是这么好的灵根。 反派系统一个劲的在沈芽的脑子里尖叫。 【不愧是我的宿主，一出手就是极品单灵根。极品木灵根，谁能比？】 “无旬哥哥，怎么了” 沈芽奶声奶气的问。 这个什么极品单灵根很好吗？ 沈芽不懂。 “沈芽，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我在此界给你寻个好人家，你会平平安安的长大。二，你跟我走，我带你去参加升仙大会，以你的资质，无论哪个门派都会尽力栽培你。” 无旬的神色严肃起来。 如果沈芽是五灵根，或者没有灵根。无旬不会给她第二个选项。 可她的天赋太好了。 好到只要她出现在那些门派面前，任何门派都会倾尽全力培养她。 她会摇身一变，变成高贵的仙子。 所有人都会将她捧在手心。 “什么是升仙大会？” 知道无旬不会将自己送回去之后，沈芽心安了下来，对他口中的升仙大会满是好奇。 “会有仙人收你为徒，教你修仙。不过修仙并非易事，对你而言也许并不是什么好事。”无旬道。 仙人有仙人的快活，凡人也有凡人的自在。就在个人怎么看。 【沈芽，答应他去修仙。】反派系统急切道。 它的剧本已经一片混乱，如果沈芽选择不去修仙的话，它就真的凉了。 沈芽去修仙的话。 无论中间过程如何，任务还是可以做一做的。 “那我能拜你们为师吗？” 沈芽抬头看无旬，细瘦的脸衬托得那双眼睛越发的大。 她看着无旬，眼中满是期许。 她喜欢反反，也喜欢无旬和无忧。 既然反反想让她修仙，那么她干嘛不直接跟着他们修仙呢？ 无旬摇头，“你的资质，跟着我们可惜了。无忧还没到可以收徒的年纪，我的话……修仙界还有很多厉害的宗门。” 沈芽小心翼翼的扯着无旬的一点衣角，“可我就想和你学。你们救了我，如果我真的是天才，就让我报答你们吧。这是我仅有的东西了。” 现在除了她这个人，她什么都没有了。 如果她真的是宝贝，那就让她用自己来报答无旬和无忧吧。 “你以后有的是机会，不拘泥于这一时。”无忧淡淡道。 “等你去了升仙大会之后再说。” 无旬没有多话，丢下这么一句话，出了船舱。 【反反，无旬和无忧哥哥都不愿意要我，我是不是很没用？】 沈芽委屈的缩在被子里，将自己团成一个球。 没用到谁都不想要她。 【你是天才，你这要是都算没用， 九成的修仙者都该一头撞死了。】 看着小姑娘哭得眼睛鼻尖红通通的，前养崽系统现反派系统心疼得不行。 它的崽，只能她嫌弃别人，没有别人嫌弃她的份。 【他就是单纯地羡慕嫉妒恨。别哭了，我给你找个更好的师尊，悟道，悟道怎么样。当代剑道第一人，甩他十万八千里。】 【可我就想他们当我师尊。】沈芽道。 小孩子倔强起来的时候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容我想想。】 嗯？ 不对啊。 它现在不是养崽系统了。 反派系统突然反应过来。 但看看缩在被子里才三岁的小姑娘。 麻蛋，就算不是养崽系统，它还是得养崽。 第6章 沈芽的家乡 无旬和无忧一前一后出了船舱。 “无忧，你去沈芽的家乡看看。”无旬压低了声音。 顺着滔滔江水看上去，江水两岸都没有什么人家。 也不知道小姑娘从多远的地方漂来的。 “师尊怀疑她的身份？”无忧问。 “你修行那么多年，见过几个极品单灵根。” 无旬答非所问的问了无忧这样一个问题。 无忧看着虽然才十多岁左右的模样，实则已经三十多岁，修行了二十多年。 若是不看脸，沈芽叫他一声伯伯都不为过。 不想还好，一回想，无忧愣住了。 “除了剑尊，没听说过有极品单灵根的出现。” 二十多年，或者说二十多年往前数几百年，他只听闻过一个极品单灵根。 现在这个极品单灵根是当代剑道第一人。 剑尊悟道。 “极品单灵根如同极品药材，是要极大的运气和无尽的灵气滋养才能出现的至宝。修仙界成百上千年才会出现一个的宝贝，现在灵气稀薄的凡俗界突然出现了一个，你说可不可疑？” 无旬不喜欢以最坏的心思揣度旁人。 可沈芽的出现着实诡异，让他不去探究一下都不行。 “徒儿知道了。” 无忧点了点头，足尖轻点，像一只矫健的鹰一样消失在山峰间。 “无旬哥哥，另一个哥哥呢？” 小姑娘从船舱里探出了个脑袋。 “他有事先走了。” 无旬这时才发现，沈芽身上穿的衣服又旧又破。 毫不夸张的说，无旬长那么大就没见过这么破的衣裳。 “把你身上的衣服换下来吧。” 无旬在芥子袋里翻找，翻了许久翻找出一件桃粉色的衣裙。 看着这衣裙，无旬有些失神。 恍然间似乎看到了他那个桃花一样的小师姐，她捏着裙摆在他面前转圈，笑着问他好不好看。 可是他们一个个都留在了那片上古战场，再也没能回来。 “无旬哥哥，你怎么了？” 沈芽看着无旬拿着那条衣裙出神，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 “你身上的衣服都被刮坏了，你去换上吧。” 无旬将手上的裙子递了过去。 小师姐一直心心念念说要收一个可爱的小徒儿。 如果知道自己留给徒儿的衣裙给了沈芽，想必也是高兴的吧。 沈芽没有伸手去接，“无旬哥哥救了我，衣服我不能要。奶奶说了，不能一直占别人的便宜。” 面前的衣裙是沈芽从未见过的精致漂亮。 裙子整体是粉色的，裙摆衣袖绣着漂亮的桃花花纹，在阳光下散发着莹润的光。 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这是我赠予你的。你不穿我只能放着，不算你占便宜。” 无旬只有一个女徒弟。 比起漂亮的衣裙，她更喜欢男装。 “或者你以后厉害了再报答我？” 无旬这般说 沈芽才接过了衣裙。 “我以后一定会报答无旬哥哥的。” 小姑娘的声音自船舱里传出来，嗓音软乎乎的，却那么的坚定。 无旬唇角微勾，“好。” 船靠了岸，无旬将小船收回芥子袋，准备带着沈芽到最近的城池等无忧。 沈芽被无旬的操作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小嘴张得大大的。 “怎么了？” “好厉害。” 这就是神仙吗？ “以后你会更厉害。”无旬笑道。 以沈芽的资质，这些小手段她很快都能学会。 “可以牵手手吗？” 沈芽睁着一双纯澈的眼睛试探性的看着无旬，那小心翼翼的样子看得无旬心都融化了。 他现在有点懂为什么人那么喜欢幼崽了。 真的很可爱。 “可以。” 无旬伸手握住沈芽抬起的小手。 瘦。 这是无旬握住沈芽的手时的第一感觉。 正常来说，这个年纪的小孩子肉肉的才是正常的。 沈芽却瘦得连那双小手都没有多少肉。 “要我抱你吗？” 无旬低头。 看着沈芽纤细的四肢，生怕她摔一跤就折断了。 面前的小孩子看着太脆弱了。 “可以吗？” “当然可以。” 沈芽急切的伸出双手，满足的揽着无旬的脖子。 “哇，无旬哥哥好高啊，这样能看好远呢。我好喜欢无旬哥哥。” 沈芽凑到了无旬的脖颈处，童言无忌的说着自己对无旬的喜欢。 那样干净纯粹的感情，足以让任何人心生欢喜。 沈芽凑过来时，无旬有些不适应。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和另一个人贴的这么近了。 尤其当他魂魄受损之后，越发喜欢和众人保持距离。 旁人过多的杂念容易影响他，修为越高影响越大。 可当他抱住沈芽，被沈芽拥抱着，他居然觉得很安心很舒服。 无旬没抱过小孩，以前在宗门的时候，他是最小的。 现在成了师尊，徒弟们又都年纪不小了，这项技能完全没有点亮。 幸好沈芽是个会自己找位置的，很快就找到了个舒服的位置。 第7章 甜言蜜语 两人寻了个客栈准备住下。 “请问客官要几间房啊？” “无旬哥哥，我能和你睡吗，我怕黑。” 沈芽稚嫩的声音落在无旬的耳中，两只手都舍不得松开他。 粉裙小姑娘撒娇似的窝在高大青年的怀里，一口一个哥哥。 有没有让无旬心软不知道，倒是先让小二心软了。 “你们两兄妹关系真好，小妹妹年纪太小，确实不适合独自一人住一间房。” “无旬哥哥，我保证我晚上睡觉很乖的，绝对不会吵到你。” 沈芽举手做发誓状。 两人一唱一和，无旬只好无奈的点头。 “就这一晚。” 等无忧回来了，就将沈芽打包送去和他一个房间。 “我就知道无旬哥哥最好了。” 沈芽开心的在无旬的脸上香了一口，开开心心的跑上了楼。 人已经跑远了，脸上软软的触感却似乎还在。 无旬忍不住摸了摸脸，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难道小孩子都那么的讨人喜欢吗？ 沈芽从楼上回头找无旬，看到他嘴角的笑容，也忍不住偷笑。 【看吧，我说的没错吧，没有人能够拒绝甜言蜜语的萌萝莉。只要按照我教你的做，他绝对舍不得赶你走。】 反派系统自豪的拍胸脯。 【反反真厉害。】 沈芽不要钱的马屁随便拍。 直接将反派系统夸得找不着北。 【那是自然，你想要的我都能帮你。】 【反反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最喜欢反反了。】 不过一天时间，沈芽已经将甜言蜜语四个字刻进了骨髓了，成了一个行走的马屁精，不，小甜妹。 “饿了没，想吃些什么？” “无旬哥哥吃什么我就会吃什么。” 沈芽坐在椅子上，看着已经黑下去的天，“无旬哥哥，无忧哥哥去了那么久还没回来，会不会出事啊？” 天色渐晚。 无忧还没有回来，沈芽有些担心。 “我们是神仙，不会随便出事的。” 无旬给沈芽点了碗肉粥。 他已经辟谷，不需要吃东西，沈芽还是需要的。 “神仙就不会怕黑，不会死吗？” “神仙也可以怕黑，也会死。神仙和凡人没有太大的区别。” “那为什么要修仙？”沈芽不明白。 如果神仙和凡人一样，为什么所有人都想做神仙。 “因为那是一个新世界，所有人都喜欢新的东西。那个世界更大，更有意思，但也会更加的危险。” “你会遇到很多人，和他们经历许多很有意思的事。或许有的人上一秒你们还是朋友，下一秒就成了仇敌。” 沈芽不是很明白无旬的意思。 但她喜欢听无旬说话。 她趴在无旬的膝头，听着这些她听不懂的道理。 没一会儿就听得小脑袋一点一点的。 无旬将人抱起来准备送到床上。 才碰到沈芽，沈芽就醒了，眼神里满是戒备和恐惧。 下一秒看清面前的人之后，戒备和恐惧齐齐消散，沈芽依恋往无旬的怀里藏了藏。 “无旬哥哥，我真的好喜欢你们，你们是除了奶奶外对我最好的人。别赶我走，我会很乖的，很乖很乖……” 半梦半醒的沈芽轻声说道。 沈芽喜欢无旬，无旬何尝不喜欢她。 许是真的有眼缘这种东西，第一眼看到沈芽，他就觉得她极其顺眼。 恨不得直接将这株小白菜挖到自家地里种着。 可是…… 无旬垂眸，掩盖住那一抹失落。 小姑娘跟着他不是件好事。 小姑娘天赋高，只要她站在那儿，二宗四派她可以随便挑。一进门就是亲传弟子待遇，宗门的资源大把大把的朝她倾斜。 跟着他，除了危险，他似乎没多少能给她的东西。 无旬拍着她的背轻哄，“快睡吧。” 第8章 上古杀阵 无忧顺着江水往上走。 不过几个时辰就找到了沈芽所说的村寨。 这是一个贫瘠的村寨。 坐落在山脚，不过四五十户人家。 他们身上都穿着同沈芽差不多的补丁衣裳。 因为收成不好，有一个是一个都面黄肌瘦。 一身青衣的无忧站在那儿，仿佛一个大家族出来的小公子。 村里人连靠近都不敢。 花了点钱，无忧将沈芽三年的短暂人生打听得一清二楚。 黑沉沉的乌云中，水桶粗的闪电翻滚，将天空照得雪白。 三年前，就在这样电闪雷鸣的天气。 李婶为了找在林中走失的儿子，发了疯的往外跑。 全村的人去寻李婶都没有找到她。 最后李婶自己出来了。 她浑身湿漉漉的。 背着自己儿子的尸体，怀里抱着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 从那个无人踏足的鬼谷里自己走了出来。 漆黑的雨夜里。 她抬头看村民，眼神空荡荡的，仿佛地狱爬出来的鬼。 或许她已经是鬼了。 这么多年，她是唯一一个进了鬼谷还能出来的。 李婶葬了自己的儿子，就将襁褓里的婴儿当成自己的孙女养在膝下。 没读过什么书的李婶给还给她取了个听起来不错的名字。 沈芽。 村里本来是不同意的。 倒也不是他们心狠。 可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怎么看都觉得诡异。 李婶跟疯了似的，无论如何都要将这个孩子留下。 她直接拎了把刀去了村长家，说不同意她就直接在村长家抹脖子。 村长吓坏了，忙不迭的答应了。 这鬼谷出来的小崽子还真有点邪性。 这几年收成不好，家家户户都过得紧巴巴的。 村里的小孩有一个是一个都面黄肌瘦。 偏偏她白白净净的。 如果不是太过瘦弱，根本看不出她是在村里长大的。 无忧问：“鬼谷有什么问题？” “那个地方怪的很，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所有进去的人都没能出来。李婶是第一个走出来了。那个沈芽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 “说不定她就是那个让鬼谷变得那么奇怪的。” “李婶走了之后，她们家附近的植物一夜之间疯长。幸好那小孩走了，她不走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怪事。” “你最好离远些，那个地方太古怪了。” 古怪？ 无忧不怕古怪的事。 他去了沈芽的家。 村民说的倒是真的。 沈芽家附近的植物很明显的高出了其他地方的植物很多。 其中一棵桃树大得已经超过了凡俗界该有的尺寸。 明明是秋天。 它却反季节的开了一树桃花。 巨大的树冠笼罩着树下的小房子，远远看过去，像是巨大的守卫将这个地方守护。 确实挺古怪的。 无忧走进桃树，发觉它灵气鼎盛，居然隐隐有要脱胎化灵的趋势。 “芽芽，找芽芽。” 桃树无意识的低声喃喃，说着凡人听不懂的语言。 “芽芽？” 这棵树认识他救的那个小孩？ 无忧的手落到了桃树上，“你在找的是沈芽？” 沈芽的名字一出来，桃树剧烈的颤动起来。 似乎压抑不住自己的喜悦，落了无忧一身的桃花。 “芽芽，找她，她在哪儿？” “你跟我走，我带你去找她。”无忧道。 一棵普通的桃树居然能够化灵，怎么看都有几分奇特之处。 不若带回去给师尊瞧瞧。 再者，如果将它留在这里难保不会惹村民们惊恐，没准就被砍了。 这样的话就可惜了。 桃树又摇晃了起来，激动的下了场粉色的雨，“带我去找芽芽，谢谢你。” 无忧双手结了个印。 一道光落到了巨大的桃树上，光绕着桃树转了好几圈。 随着光的转动，桃树缩小到巴掌那么大。 “你好好待着，明天带你去找她。” 无忧还不准备折返。 他将树放进灵宠袋里，准备去所谓的鬼谷看看。 根据村民们所说，鬼谷变得古怪的时候同沈芽出现的时间差不多。 他很好奇这两者有什么关联。 “居然是阵法。” 无忧怎么都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在凡俗界看到阵法，看起来还是相当高级的阵法。 虽然阵法已经残破不堪，从残留的痕迹来看，这个阵法不是一般人能够摆出来的。 还真的让师尊猜对了。 他们随手捡来的小姑娘还真不一般。 他往里走了些，发现阵法已经完全被破坏，阵法范围内全是枯萎的花草树木。 无忧对阵法的造诣一般。 他将残留的阵法描摹下来，准备带回去让师尊看看。 围着鬼谷转了一圈，没有再得到更多的信息。 无忧没有多停留，直接回去找无旬。 “师尊。” 无忧自己的房间都没进，就来找无旬。 无旬起身，走出了房间。 合上房间门后，示意无忧到他的房间里谈。 “辛苦了，怎么样？” “确实有古怪。” 无忧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全部告诉了无旬。 高级的阵法，奇怪的植物，以及残留的灵气。 哪一样都是不应该出现在凡俗界的东西。 偏偏都出现了。 这件事从里到外都透着股怪异。 无忧甚至怀疑沈芽是不是奸细，被派遣来打入修仙界的。 “看来我们捡了个不简单的小朋友啊。” 无旬只觉得沈芽的天赋有古怪。 没想到古怪的地方那么多。 “师尊，她会不会是奸细？” “奸细？你要是有个极品单灵根的后代，你舍得用让他来做奸细？” 无旬笑道。 无忧摇头。 那肯定是舍不得的。 傻子才会干这种事。 一个极品单灵根的天才要是好好培养。 假以时日就是冉冉升起的新星，可抵千军万马。 做一个小小的奸细太屈才了。 要是被敌方洗脑，更是得不偿失。 “而且——” 修长的指尖点了点桌上的纸，无旬淡淡道，“这是个杀阵，上古杀阵。” 第9章 她的小桃树 “上古杀阵？” 无忧愕然。 他将纸张上的残阵看了又看。 怎么都看不出这个阵法是个杀阵。 谁那么歹毒，用上古杀阵杀一个尚在襁褓里的婴孩。 无旬点头，“我也只见过一次，我记错了也不一定。” 无旬也觉得有点荒谬。 没准是时间太长了，他记错没有。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是不是很麻烦？” 无忧问道。 无旬让他不用担心，“她能平安的长那么大，那就证明想要害她的人放松了警惕。又或许他们觉得沈芽已经死了。” 比起这个，无旬更好奇。 那些人为什么没有直接对沈芽痛下杀手。 “你不是还带了棵桃树回来吗，给我看看。” 无旬想到无忧说还带了棵桃树回来。 那小家伙还一个劲的要找沈芽。 “在这。” 无忧将小桃树放到了无旬的手心。 小桃树摇晃着一头的桃花看无旬。 它从出生就在那个小村子里，见过的人也仅限于村子里的人。 对于面前这两个陌生人充满了好奇。 无旬的灵力将桃树扫了一遍，讶异的睁开了眼。 “师尊，怎么了？” “……这棵桃树才五十岁。” 无旬从未见过这么小的化灵植物。 除非是灵种的后代，一般的植物脱离凡胎化灵极其困难。 运气好，生长在灵力旺盛的地方，也都需要几百年。 面前的小桃树才五十岁，居然都脱胎化灵了。 这难道是妖界那些老家伙的嫡亲后代，不小心流落凡俗界？ 不应该。 要真是那些老家伙的后代，那帮老妖怪早就闹翻天了。 “它年纪这么小？” 无忧也狠狠的吃了一惊。 他也知道植物化灵多困难。 之前还以为这小桃树年纪很大了，没想到这么小。 “芽芽，我要芽芽。” 小桃树才不管两人说什么，它就想要它的芽芽。 “她在里面睡觉，你声音再大些她就该醒了。” 无旬瞥了它一眼。 只觉得它和房间里躺着的小家伙一样，都是小麻烦精。 沈芽一觉醒来。 就看到无忧突然出现，手里还捧着个袖珍小桃树。 “无旬哥哥早，无忧哥哥早。” 沈芽好奇的看着无忧手里的小桃树。 怎么看着小桃树有点眼熟。 无忧对她招手，“你过来。” 沈芽走过去，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他。 “这是你家门前的小桃树，我之前去了一下你的家乡。小桃树说它想和你走，所以我把它带来了。” 无忧将小桃树放到了沈芽的手心。 “这是我家门口的桃树？” 沈芽记得自家门口突然一夜开花的桃树。 奶奶给她在桃树下埋一坛女儿红，说等以后她出嫁了再挖出来给她做陪嫁。 她不敢回家，也不敢想这棵桃树。 没想到无忧居然将桃树给她带了回来。 “谢谢，无忧哥哥。” 小姑娘眼圈都红了。 无忧侧过头道，“举手之劳。” “芽芽乖，不哭，酒坛坛我也给你带来了。” 小桃树伸出自己的小树根，几根树根缠绕着一个小小的酒坛子，酒坛子太小，以至于之前无忧以为那是缠绕在树根上的泥土。 她和奶奶亲手埋下的女儿红。 沈芽抱着小桃树忍不住连声道谢，眼圈越发的红，“谢谢你，小桃树，谢谢你。” 她以为自己一件奶奶的遗物都没有，幸好，幸好还是有一件的。 “好了，小家伙，别哭了，脸都哭花了。” 无旬将人拎到自己怀里，颇有些嫌弃的给她擦眼泪。 “以后，你的未来会一片光明，不会再有那么多的晦暗。” 无旬扭头问无忧，“升仙大会什么时候开始？” “大概一个月后。” “改道吧，我们先将小家伙送到升仙大会去。” 无旬爱极了怀里有个奶团子的感觉。 又软又暖，带着淡淡的奶香，只是抱着就让他觉得神魂好受不少。 “我能不能跟着无旬哥哥和无忧哥哥。无旬哥哥做我的师尊好不好？我会很乖的，我会做饭，会挑水，还会捶背捏肩，我很能干的。” 沈芽拽着无旬的衣襟，急忙展示自己的优点，意图让无旬留下自己。 “别怕，升仙大会上的人都会对你很好的。” 无旬低头，长发随着滑落，精致的脸带着淡淡的笑意。 即使只是看在沈芽的天赋上，他们也会将沈芽当宝贝。 更何况，沈芽性格也不是不讨喜。 “我逍遥门只有一个小山头，养不起其他人了。” “我可以自己种菜的，我种菜可厉害了。”沈芽急忙道。 无旬：“我们实力很差，在修仙界就是小卒子。我们教不了你多少东西。” 沈芽：“无旬哥哥会的已经很多了，我只要像无旬哥哥一样厉害就可以了。” 小姑娘年纪不小，嘴皮子倒是很厉害，愣是让无旬一下子找不到借口不收下她。 无旬最后只能推脱的开口，“等升仙大会之后你还这么想的话，我会考虑收你为徒。” 等小家伙知道自己的天赋多吃香，她也许就会放弃这个想法。 第10章 修仙界 无旬给沈芽说了他们要带她前往先修仙界的事。 “你在这里还有什么要处理的事吗？你现在年纪尚小，去了修仙界，三年五载都回不来。” 沈芽年纪太小，再加上这样的天赋。 入了宗门，在没有自保能力之前，宗门多半不会让她一个人出来。 这一去，多半很多年都回不来。 沈芽看着无旬，踌躇了片刻，才试探道，“我能去见见奶奶吗？她不知道我去了那里会担心的。我想告诉她，我现在很安全。” 沈芽的要求并不过分，无旬当然不会不答应。 他点了点头，让无忧去买了点水果，当天带着沈芽回去看她奶奶。 他们避开村里人，找到了沈芽奶奶的坟墓。 小小的土包立在那里，连个墓碑都没有。 无忧将自己买的水果和纸钱递了过去。 “谢谢无忧哥哥。” 沈芽将水果摆上，点燃纸钱。 “奶奶，这是无忧哥哥和无旬哥哥，他们救了我。我现在要跟着他们去修仙了。奶奶你不要担心我，等我成了神仙，我就会回来看你的。” “奶奶，我们门口的桃树，无忧哥哥给我带来了。它很乖，无旬哥哥说它很有天赋。它会跟着我去修仙界……” 沈芽对着小小的坟包说了许多。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说起自己被村长卖了的事，只是给奶奶说了她以后的打算。 无旬和无忧站在一旁，等待着她和奶奶作别。 说完了话，沈芽站起身，将身上沾上的泥土拍了拍。 “无旬哥哥，无忧哥哥，我们走吧。” 无旬牵起她的手，“不用怕，只要你肯努力，你会走得很远，站得很高的。” 沈芽不是很清楚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只知道这是句祝福。 无旬对她的祝福。 她仰起头，顶着红红的眼角，对无旬笑得灿烂，“我会努力的。” 几人才离开。 村长跌跌撞撞的走到了沈芽奶奶的坟前。 看到坟前带着余温的灰烬和水果，男人惊叫一声，像是看到了恶鬼一般。 “她回来了，她回来了。沈芽那个小怪物回来了。” 村长将供果全部扫落，嘴里还振振有词的念叨着她回来了。 村长拿到沈芽的卖身钱之后，好一阵逍遥快活。 天快黑了才慢悠悠的回家。 谁知道他喝多了酒，半路上没站稳，一头栽进了河里。 栽进河里也不算什么，偏偏他一抬头就看到了一具尸体。 那尸体鼓着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盯着他，直接将村长的酒给吓醒了。 村长忙不迭的爬起来，发现那人居然还是个熟人。 就是早上沈芽的买家。 村长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早上还好好的人，晚上怎么就死了。 还死在这个地方，被他碰到了。 果然，沈芽就是个妖怪，她拿走了那个人的命。 现在到他了。 村长仿佛精神失常般的跑回了家。 这一切沈芽都不知道，她现在正在和无旬，无忧一起渡过赤海，进入修仙界。 修仙界和凡俗界中间存在着结界。 据说是千万年前，修仙界首席为了保护凡俗界设立的。 所有修仙者想要进入凡俗界，自身实力都会被压制。 且不能妄造杀孽。 如果杀了人，修仙者就会在晋升时被反噬。 所以如非必要，修仙者不会到凡俗界来。 无旬这一次也是被无忧拉出来散心的。 两个世界的结界设立在赤海之上。 赤海联通两个世界，海水常年是红色的，程度随着时间的不同变换。 沈芽趴在甲板上，看着浅粉色的水面，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粉色的海水。 “修仙界千奇百怪的存在很多。极北是一望无际的荒原，那里却盛开着最美的花。据说烟落花开的时候，极北荒原所有的动物都会蜂拥而至。” “那花很美吗？” “一花落，万物生。烟落开花后，极北荒原就会进入持续三年水草丰茂的春天。” “汛幽之下，是传说中的百草园。有世间最珍贵的仙草。南方多雪，高大的冰川经年不化。是花精灵生活的地方……” 在无旬的讲述中，修仙界这三个字渐渐鲜活了起来。 沈芽意犹未尽，想让他继续说。 无旬没有再说话，只是示意她抬头看。 结界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