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K桶速通哥谭指南[综英美]》 1、骑士陨落之夜 “他已经死了！” 罗宾，又或者说提姆·德雷克一直维持的冷静面容终于消失不见，提高声音打断了眼前人的话语。 钟楼内的气氛可以称得上剑拔弩张。 站在他面前的人上身被沉闷的磁流变液护甲包裹着，胸前红色蝙蝠的标志如同黑夜中的报丧鸟。寒光掠过护甲的边缘，折射出金属质感。 下半身穿着红黑迷彩配色的长裤。紧扣住的腰带修饰出那人细长的腰身，装有烟雾弹的战术袋紧紧地勒在大腿的位置，黑色的金属长靴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头盔面部的光学感应显示屏遮住了骑士的脸。 他的身躯略微有些前倾，如同大型猛兽扑杀猎物的前置动作。 提姆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深吸一口气道：“蝙蝠侠只会有一个。” 除了布鲁斯，没有人能成为蝙蝠侠。 这句话的潜台词让骑士压抑不住心中的暴怒，他上前一步，盯着提姆，短促的笑了一声：“他好像没教会你只有暴力和恐惧才能让那群疯子屈服，小男孩。" 他嘲弄道：“这里是哥谭，不是你的扮演游戏。” 恶意的笑容在他脸上涂抹开，他轻声喊出那个词。 “pretender（赝品）。” 骑士转身离开了。 “杰森……”芭芭拉有些担忧的喊道，杰森却仿佛没听见一般。 钟楼只剩下时针走过的滴答声，提姆攥了攥手中的棍子，看着杰森隐没在黑暗中的身影，一言不发。芭芭拉默不作声地推着轮椅靠在他身边。光从钟塔的缝隙中透进来，斑驳地落在木质地板上。无论多少人在今夜死去，明天的太阳依旧会升起。 余怒未消的杰森在离开时仍然想着刚刚那一幕。 他有什么资格，又是凭什么站在他面前？ 电梯往下的黑暗中，杰森的脑海中一直徘徊着这句话。怒气吞噬了他的理智，让他没能在意外发生的第一时刻做出反应。 强烈的挤压感袭来，杰森迅速回神，大脑一时间似乎不能理解现实发生的事情。眼前的景象如同虚无，他感知不到任何事物的存在，就好像不再有任何东西投影到视网膜一般。 随后，一阵强光乍现，繁杂的光影如同万花筒一样填满整片空间。杰森感受到一阵难以忍受的灼烧感，他努力睁大眼睛，生理性泪水涌出，模糊了视线。在记忆的最后，令人头晕目眩的亮光中，他隐约窥见一个红蓝色的身影打破了一道如玻璃般透明的墙。 他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阿卡姆骑士模拟器》载入中……加载进度76％……84%……】 什么……什么声音？ 骨头如同再次被全部打碎又重组一般疼痛，意识渐渐脱离古老的爬虫脑，从黑暗深处上浮。 【游戏载入完毕。正在搜寻合适的连接方式……】 【搜寻完毕，系统自动选择灵能信号方式。正在连接……】 首先闯入大脑的是食物腐烂的令人作呕的气味，熟悉而又陌生的味道刺激着杰森尽快睁开眼睛，潜意识叫嚣着这里的不安全。 不必再顶着强光的灼烧，杰森顺利地睁开眼。 这是一个昏暗的巷子，唯一的光源来自头顶洒下的自然光。周围是墙皮剥落染着各种污渍的墙壁，他就这样无力地靠坐在墙边，身边脏的已经看不出原色的垃圾桶显然就是腐烂气味的来源。地上到处都是泔水的痕迹，非常典型的哥谭小巷的场景，典型到甚至让他一时间没能分辨出自己的具体位置。 杰森没有急着起身，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的身体尽量保持蜷缩的状态。 他尝试着摸了摸头盔，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头盔本应报废在他和蝙蝠侠的一战中。 而现在，它又莫名其妙地以完好无缺的形态戴在了他的头上。 哈，坐个电梯就穿越了？ 杰森缓和了一下，眨眨眼睛，发现视野中奇怪的东西并没有随着他的动作而消失。 他视野的左上角有个绿色的经验条和一个蓝色的生命值条，经验条显示为零，而生命条虽然是到达上限，但也只有75％。而右下角则显示着像g□a5、刺客□条一样的小地图。 很好。杰森冷静地想道，离开小丑后他终于彻底疯了。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刚刚脑子里响起的声音。 稍微缓解了一下后，他喘了一口气，开口：“你是谁？” 【《阿卡姆骑士模拟器》ai辅助系统为您服务，代号阿尔弗雷德。你好，蝙蝠侠。】 杰森的神情冷了下来，但很快又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模样。 如果是灵能信号的话…… 他试着在心里说：那是什么？ 像是触发什么关键词一样，ai突然开始滔滔不绝地向他介绍游戏。 【本游戏是由dc研发制作以扮演蝙蝠侠为卖点的战斗动作游戏，玩家能在游戏中体验在哥谭市惩恶扬善，打击犯罪的过程。你可以翱翔于这座罪恶之都的天空上，领略独一无二的城市风光。游戏新增蝙蝠车系统，让你体会在街道上横冲直撞的刺激感，给予玩家最真实的哥谭体验。】 杰森扯了扯嘴角。 先不论dc是什么，他现在更关注另一个问题。 他确认了一下：游戏名叫《阿卡姆骑士模拟器》？ 【是的。】 杰森沉默了。 那为什么是扮演蝙蝠侠？ 骑士不明白，但是骑士大受震撼。 显然，ai并不明白游戏名和扮演蝙蝠侠有什么冲突。 【抱歉，我暂时不能理解你的问题。】 杰森发现得不到回复，也不纠结这个问题。他粗浅地摸索了一下这个跟他绑定的游戏，找到如何关闭视线上ui的方法后就决定离开这里。毕竟此刻天已经完全亮了，随时都有可能有人进来。而他这一身护甲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讲都足以吸引gcpd的注意，在没搞清楚世界的基本情况之前，他暂时不准备暴露在官方视线中。 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这个哥谭和他记忆中的形象虽然有许许多多的小细节对不上，但大致路线和建筑还保持一致，这让他勉强能找到一个隐蔽的落脚之处。 把身上的护甲全部脱下来，换上正常的卫衣长裤之后，杰森驼着背，就像哥谭街头随处可见的底层人物，除了他脸上的那道疤痕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以外。 杰森摸了摸那个j形的烫痕，脑中闪过刚刚看到的街上残留的小丑涂鸦，它们看上去是不超过两个月的作品。显然，这个世界的小丑还活着。一念及此，浓烈的恨意从他眼中喷涌而出。 来这个世界的最大好处就是，他有机会亲手血刃小丑了。 杰森深吸一口气，压下涌现的情绪。尝试着走几步，趔趄一下差点平地摔。 很久没尝试脱离外骨骼行走，他感觉到自己的脊柱在发出痛苦不堪地呻[吟，如果不是体内的钢钉固定着它，说不定下一秒它就要自己断开了。 绕着这片空地踉踉跄跄走了一阵后，杰森终于从一开始随时可能摔倒变成了看上去只是个流里流气的弯腰驼背小混混。尽管隐隐作痛的脊椎在提醒他尽量不要独立行走太久，不过已经足够了。 他看了一眼堆在地上的护甲，思索片刻还是试图找找这个模拟器能不能提供存储的方法。毕竟现在他身上最贵的东西就地上这堆金属了。 一般游戏不都有游戏背包吗？ 好消息是，还真让他找到了。 杰森点开套装一栏，发现只解锁了那套名为【阿卡姆骑士—原版】的套装，并且显示已装备。 他意念一动，卸下套装。而地上的护甲一瞬间也消失在原地。 他反复试验几次，发现这个功能可以让他做到随时换上护甲，简直再适合紧急情况不过。 总而言之，最紧迫的问题解决了。他要去探查一下这个世界的基本情况。 对于哥谭人而言，在一穷二白的时候，最快捷也是最迅速搞到本金的方法就是——偷。 尽管自从当了罗宾之后，他再也不用依靠偷窃为生。但这项技能算是刻在他骨子里了，哪怕他身体机能各方面都受到不可逆的损伤，他仍然能依靠娴熟的技巧弥补灵活性的不足。毕竟有着东区小孩在，哥谭人防偷窃技能是拉满了的。 其实如果不是风险太大，杰森还是挺想去蝙蝠侠或者罗宾的废弃安全屋里搜刮点装备卖掉积攒本金，毕竟一个蝙蝠镖就能在黑市卖出500美金。但这个念头只是在脑海中转了一圈就被舍弃掉了，老家伙一向对他自己的东西敏感，要是被追查到了就很难摆脱。 杰森戴上口罩，又把卫衣的帽沿往下拽了拽，离开了这个临时的落脚点。 两小时后，哥谭东区。 杰森脸上的疤痕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他坐在公园长椅上，咬了一口辣热狗，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上的信息。 两个世界的差异在某些事情上面，比马里亚纳海沟还大。比如在他记忆中，超人和蝙蝠侠相识，成为世界第一搭档，成立正义联盟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而在这个时空中，事情似乎发生了一些错位。 最早有关蝙蝠怪人的消息能追溯到起码十年以前，这也就意味着蝙蝠侠已经活动十几年了。但是—— 推特上有关超人与佐德的视频仍然是最大热点，尽管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一年。但人们仍然为这位新出现的外星人争论不休，而且舆论大多偏向负面观点。 杰森又咬了一口热狗，超人却才刚刚作为氪星人展露在世人面前。 此时超能力者还不像以后那样随处可见，就连超人也才刚刚出现，其他超级英雄甚至还不知道散布在世界的哪些角落，更别提完全没影的正义联盟了。 这个世界的互联网似乎才起步不久，很多更古早的消息已经无处可寻。尤其是关于蝙蝠侠的。 杰森有些焦躁地将热狗包装袋揉成一团，精准地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中。这个世界的蝙蝠侠和那个老家伙完全不一样。他仍然有夜巡的习惯，但是相比之下，这个蝙蝠侠更隐没，关于他的近期报告少得可怜，而且似乎只有蝙蝠侠一人。 该死的，难道这条世界线上没有罗宾的存在？ 公开网络完全搜不到关于罗宾的信息，杰森手边也没有合适的工具，想要这样黑进内网简直是痴人说梦。 他忍不住啧了一声，思考了一下换了另一种查询路径，将布鲁斯·韦恩、收养两个关键词放在搜索框中。 义警的信息不好查，韦恩的信息总查得到蛛丝马迹。 网页仅仅是稍微加载了一会就跳出了他想要的信息。 排在首页第一条新闻标题就是【亿万家产花落谁家？！哥谭首富收养格雷森遗孤！】 但紧接着的新闻却让杰森愣在原地。 【惨案！韦恩养子遇害！小丑病毒已确认造成上百人伤亡】 2、黑面具 “彭！” 手机落地的声音唤醒了杰森。 他如梦初醒，猛地站起来慌忙捡起手机，迅速浏览起刚刚那条爆炸性新闻。 乏陈可新，无非就是小丑又一次出来作恶，蝙蝠侠又把他关回阿卡姆。唯一的新意就是韦恩家的养子受到了无妄之灾，死在了小丑的恶作剧中。 不……怎么会？ 杰森的大脑感到一阵阵眩晕，一时间支撑不住，重重地跌倒在地。他的四肢不自觉地抽搐起来，疼痛从脊椎开始蔓延至全身，鼻尖充裕着浓郁的血腥味。他好像又听到那个尖锐到夸张的笑声，如同噩梦般附着在他身上，肆无忌惮地放声大笑。 “哈，surprise！不喜欢吗？小丑叔叔可是好心地帮你除掉了那只讨人厌的小罗宾鸟，你不应该感谢一下小丑叔叔吗？”那个令人心悸的声音故作委屈，还呜呜哭了几声，然后又转为了刺耳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可怜的罗宾鸟，不自量力地想参与小丑叔叔的游戏中。那小丑叔叔只好给他一点小小的惩罚了。” 杰森咬紧牙，没有睁开眼睛。他强迫自己深呼吸，放空大脑，不去理会耳旁的笑声。 突兀的，脑海中浮现一道模糊的身影。 “放松，别让幻觉占据你的脑子。” “你还好吗？” 回忆与现实的声音重叠在一起，笑声也逐渐消散在空中。 杰森回了神，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抬头望向那人：“谢谢。” 开口的人看清杰森的脸后，表情凝固片刻，又勉强道：“小事罢了，这是你的手机。” 来者似乎生活并不如意，眉眼间尽是沉郁之色。 杰森勉力站起来，但他工作太久的背脊显然已经准备抗议了。一时不察，他再度失去平衡，好在背后还有长椅支撑，不至于让他又跌在地上。 华莱士犹豫片刻，看了一眼他的脊椎。他刚刚起身又跌倒的动作和华莱士在医院复健区看到的患者一模一样：“你……”他原本想问他还能否自主行动。但杰森却误会了他的犹豫，咧嘴笑了一下：“哥谭到处都是意外。” 华莱士默然，看了一眼他的脸。杰森顺着他的目光摸了摸，摸到一片凹凸的触感。之前涂上的遮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擦花了，遮住的烫痕也显露出来。 杰森也不再隐藏，耸了耸肩：“嗯哼，就是你想的那样。最糟糕的一天。” 华莱士低头看着自己再也无法感知到的双腿，似乎又隐隐感觉到双腿还存在，还有着断裂时的剧痛。医生告诉他这是正常的，百分之五十以上的截肢患者都会有幻肢痛的感觉，大脑总是会固执地相信那一块的肢体还在。他用分辨不出什么情绪的嗓音道：“确实是最糟糕的一天。” “最起码，活着还有希望。”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也不知道是对谁。杰森慢慢地说出这句话。 “或许吧。”华莱士不置可否，他见杰森没有其他异常后，慢慢摇着轮椅离去了。 杰森虽然有些意外于哥谭东区竟然还有好心人，但他目前没有心情去追究，还有更紧迫的事情需要他去做。 他忍着不适，重新解锁手机，看了一眼新闻发布时间。 哈……七年前。 杰森升起想要冲到蝙蝠侠面前质问他的冲动，但很快又压抑住了这个想法。 毕竟蝙蝠侠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又何谈指责呢。他得先调查清楚迪克死亡的真相。 七年并不是一个很短的时间，还记得罗宾的存在的人估计也不多。但只要存在过的东西，必然会留下痕迹。 先潜伏一阵子，摸清哥谭局势的想法被他抛之脑后，杰森决定先声夺人，以最快的速度抢下一块地盘，手上有一定势力后才方便他进行下一步行动。 一念及此，杰森忍不住咂嘴。有点怀念他手下数不尽的暴雨坦克和一大堆民兵。虽然一晚上就被蝙蝠侠解决了。 琢磨了一下，杰森隐约想起ai在介绍游戏时好像提起有蝙蝠车这种东西？ 顿时，一大堆介绍信息挤进了他的脑子里。 【蝙蝠车搭载远程遥控系统，玩家可随时随地进行召唤，在武器方面配备有60mm炮，火神机枪等重武器，车身表层附有高压防护，能为蝙蝠车提供高效的防御。】 杰森一边听它介绍，一边点开系统界面观察蝙蝠车外观，有点头疼地发现这车的隐蔽处都有不少蝙蝠标示，最明显的就是轮胎中心处的，简直是一眼就感觉它和蝙蝠侠关系匪浅。 好在系统有自由喷装的选项，杰森嘀咕了几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恶劣地笑了一下。 夜幕降临，重新装备上护甲的杰森满意地摸了摸身边伙计。 改装后的蝙蝠车相比原造型并未有太大差别，只是由原本的纯黑改成了红黑配色，车窗旁喷了一个红色的由a组成的菱形标识，原本轮胎上的蝙蝠也并没有做过多改动，只是喷成了红色的。 杰森满意地调整了一下枪带的位置，黑色的束带在极具肌肉感的大腿上留下一道勒痕。确认身上的装甲全部机能正常后顺便把视野中的ui又设置了回来。老蝙蝠都能靠着一辆车解决他所有民兵，没道理他做不到。 今晚应该是一个平静夜，尽管哥谭的夜晚一直是罪恶与暴力滋生的土壤，但也止不住杰克靠着大门昏昏欲睡的念头。 很正常，道上的人都知道这里是黑面具的地盘，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会有不长眼的敢闯进来。很多时候，在大门口值守只是一个日常但没什么必要的工作罢了。 不过，凡事都有意外，对吧？ 现在正值深秋，夜晚的哥谭已经透着几分凉意。一阵刺骨的寒风挂过，杰克被吹的一激灵，拢了拢衣服，正准备重回梦乡。却隐约看见前方有刺眼的白光出现。 杰克眯了眯眼，发现那不是自己的错觉，亮光逐渐靠近。他这下是彻底清醒过来，也看清了来者的全貌。 黑色的重型机枪从车顶探出，那似乎不像现实中的场景，如同科幻小说中的巨型机甲野兽般唤起人类最原始的恐惧。 杰克瞪大了眼睛，凄厉地喊出声：“敌袭！”下一秒，来自蝙蝠车的橡胶子弹便把他打倒在地。 不过，剧烈的轰鸣声似乎也用不着巡逻警示。很快就有不少黑面具手下持枪赶来。但这一切似乎无济于事。橡胶子弹如倾泻般从防·暴·枪·口·射出，溅出黄色的火花。喽啰们甚至来不及靠近蝙蝠车就被扫射的机枪射中。 他们手上的枪在这难以想象的人类造物面前就好像玩具一般可笑，子弹落在车身上只是发出金属碰撞的叮当声便掉落在地。就算偶有幸运地躲过子弹的敌人靠近，也会在触碰到车身的那一刻被高压电流防护电晕。 蹲在顶楼上的阿卡姆骑士有些不爽，蝙蝠车的瞄准系统加装了热成像功能，瞄准人时会自动切换成防爆枪和橡胶子弹。 蝙蝠侠的可笑原则。杰森内心暗暗地咒骂了一句后就把注意转回现实。等几乎所有人的注意都被门口的蝙蝠车吸引后他在心里道：阿尔弗雷德，蝙蝠车的操纵交给你了。 【收到，已接管蝙蝠车。】 杰森眨眨眼，这个时代还没有人能发明可以干扰侦探模式的信号干扰器，更别提避开热成像的光学隐身。因此在侦探模式下的视角来看，所有人的位置、状态简直明明白白摊开在他面前。 锁定黑面具的位置后，杰森关掉了侦探模式，身体如离弦之箭般朝着黑面具的方向跃出，身体在重力的作用下快速朝着地面坠去。 尽管有狙，但杰森不是来当雇佣兵刺杀黑面具的，他是来接管地盘的。暗杀这种做事不留名的行为不太合适。 这样想着，杰森装甲背后加装的滑翔装置瞬间自动展开，一对红色的蝙蝠翅膀在寒空中猎猎作响。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刚苏醒的西恩尼斯满含怒气地起身，正准备出门查看发生了什么事时，救过他无数次的第六感让他下意识地就地翻滚。下一秒，玻璃破碎的声音和子弹出膛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刚刚他待的地方已经多出了一个弹孔。但凡他反应稍微有些迟疑，那枚子弹就应该落在他脑门上而不是地板上。 “反应挺快？”阿卡姆骑士收起枪，低沉的电子音响起。随后，他没给黑面具任何反应机会，上前猛烈一击，西恩尼斯急促之下只能用手接住这发攻击，当刚刚接触到时西恩尼斯就意识到他选择了最错误的应对方式，这一击并非随心而为，泰坦合金组装的的臂甲对得起它极度具有赛博风的外观，为这普普通通的一拳赋予了难以想象的力量。 西恩尼斯被掀翻在地，骨头碎裂的声音清脆可闻。 他咳嗽了两声，夹杂着内脏碎块的血从嘴里吐出来，逆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望着逐渐靠近的人影，含糊不清地问：“你是谁？” 红色的流光划过头盔表面的全息屏幕，屏幕上代表眼睛的蓝色激光盯着他，骑士侧着头，似乎笑了一声，被电子处理过后如实地反应到房间内所有人的耳朵中。 “也许你可以叫我……arkhamknight（阿卡姆骑士）。以及，永别了。” “彭！” 3、迟来的破产 在一众喧闹的环境音中，这只是再普通不过的枪声罢了。 杰森没有给西恩尼斯留下任何反抗的机会，精准无误地打在他心脏的位置。 西恩尼斯能感受到鲜血从心脏喷涌而出的感觉，贯穿致命伤的疼痛让急速分泌的激素也没办法麻痹大脑的感觉神经。他眼前阵阵发黑，就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他似乎隐约听到了一句嘀咕：“总比从窗户边扔下去摔死好。” 【可怜的西恩尼斯，又一次失去他丰厚的家产，连带着还有他那好像不那么值钱的性命。不过，这只是蝙蝠侠统治哥谭中不起眼的一步而已。】 【达成成就：迟来的破产。】 【解锁新时装：红头罩—原版】 杰森：…… 槽点太多，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他问道：你可以叫我阿卡姆骑士吗？ 【抱歉，我暂时不能理解你的问题。】 杰森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和人工智障计较。 与此同时，就在ai播报完后，杰森就眼睁睁地看着左上角的经验条以惊人地速度满了又空，空了又满，反复十多次后才最终停了下来。 杰森挑挑眉，看上去黑面具都能被游戏判定的上小boss级别了？ 不过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解决了黑面具后他就应该好好搜查一下黑面具的房间了。 一回生二回熟，杰森把西恩尼斯的尸体放在一边，非常自然地就从房间各个隐蔽的角落找出黑面具积攒下来的财产。 蝙蝠洞。 “韦恩老爷？”阿尔弗雷德端着茶盘走到电脑边，顺手为桌子上已经凉透了的杯子里重新冲上新茶。 男人挺直地坐在电脑面前，听到管家的话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以示答复。幽蓝色的屏幕光照亮了他的脸，本应用发胶固定住的黑发零碎地散在额前，趋近大海般深邃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薄唇紧抿，下巴处的胡茬显现主人的沧桑。 阿尔弗雷德瞥了一眼，不出所料，屏幕上在播放一段监控视频。视频中间是一辆堪称只存在于幻想中的改装车，从车顶探出的机枪几乎称得上是屠杀般扫射四周。如同科幻电影的打斗画面播放了不过几十秒便突兀的结束了。但足以看得出可以算得上一边倒的局面。 有这样的装备在，似乎黑面具的地盘一夜间易主也显得不是那么的天方夜谭了。 布鲁斯反复拖拽进度条，似乎想一帧一帧地把这个视频印入脑海中。 阿尔弗雷德没有说话，耐心地站在一旁等待。 突然，布鲁斯暂停了视频，他将画面放大再放大，很快画面主体就只剩下轮胎部分。 尽管有着夜色和码率的遮掩，但仔细看仍然能看得出那是个什么图案。 阿尔弗雷德挑了挑眉：“这……” “蝙蝠。”布鲁斯肯定了阿尔弗雷德的想法。 而且不仅仅是标志这么简单。 布鲁斯倚在椅背上，摩挲着大衣袖口，像是自言自语道：“对付敌人只使用了安装在两旁的防爆枪和橡胶子弹，车身上的高压电流也不致命。” 尽管它展现出的科技水平远超布鲁斯目前掌握的，但最核心的设计理念却让布鲁斯感到异常熟悉。甚至不夸张地讲，如果让布鲁斯自己设计恐怕也和这辆车现在的造型大差不差。 制造这辆车的人可以说相当地熟悉他的做事风格。布鲁斯沉吟片刻，调出一个新的图片。 图片明显是偷拍的，但是把该拍的要素还是拍的相当清晰，能看得出来图片中的尸体死的相当干净利落，心脏中枪一击毙命。不过布鲁斯的关注点不在这，他在尸体的右臂处画了一道线。脑海中模拟出了黑面具死前的战斗场面。 “粉碎性骨折，黑面具是仓促之下被迫接住的这一次攻击。”这种仅凭借力量就干碎人骨骼的攻击不少，像是杀手鳄或者贝恩都可以做到，但黑面具不是傻子，不可能站在原地不做任何防护就和这种怪物打斗。 所以，只有突袭才会让黑面具来不及准备。想到接近坦克强度的车，布鲁斯觉得似乎有能爆发这么大力量的外骨骼机甲装置也不算什么令人意外的事。当然，凡事都有例外。谁说不能是外星人干的呢，佐德入侵地球的事才过去仅仅一年。 布鲁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咂咂嘴。大脑中不断产生新的猜想而后又被放弃。 阿尔弗雷德在旁边研究新装甲的排线问题，锐利的眼光从金边眼镜后审视着显得有些凌乱的电线：“不论这位先生或者小姐想做什么，看上去他比其他罪犯有原则的多。” “我们也只是有原则的罪犯而已，阿福。”布鲁斯放弃了那杯红茶，淡淡地说：“他的能力足以毁灭人类，我们不能去赌他的良心。” 阿尔弗雷德向他投去探究般的目光：“但是，韦恩老爷，一个好人是不应该受到指责的。” 布鲁斯听到自己这样回答道：“只要他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变坏，我们就应该去采取手段。况且，他已经发动过一次战争了。” 另一边侵吞了西恩尼斯的财产的杰森自然不知道发生在蝙蝠洞里的事情，不过就算没有亲眼看见，杰森也猜得到蝙蝠侠已经盯上他了。他发起闪电战本身就只在乎速度，谁在乎那该死的蝙蝠侠？ 他嚣张地坐在看上去就很昂贵的沙发上。西恩尼斯家族是哥谭绰绰有名的老牌家族，虽然千万家产都被黑面具这个败家子败完了，但黑面具还没落魄到把他老家给卖了，西恩尼斯庄园也是黑面具最核心的基地，不过从今天以后这个庄园以及黑面具的手下就归阿卡姆骑士所有了。 目前来看，黑面具的财产用来做启动资金是绰绰有余，但是他目前只收下了最核心的部分，再外围一点的他要占据需要时间，而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鬼知道会不会哪天晚上就有只蝙蝠敲他窗了，所以他最好再去找一个反派商量一下资金问题。没有人会嫌钱多的。 他能这么快解决黑面具靠的就是突袭，经此一役，哥谭最近大大小小的反派估计都会警惕起来，毕竟谁也不想成为下一个倒霉蛋。他得想办法把这滩水搅的更浑一点。 尤其是根据他目前查到的信息来看，蝙蝠侠在第一任罗宾死亡后就逐渐减少活动，虽然这也可能跟这个世界的反派没有他原来世界的那么能搞事有关。但从一年前开始，蝙蝠侠出没的频率越来越高了。 将时间回溯到一年前，最引人注目的事肯定要数超人与佐德大战，阻止了氪星人入侵的阴谋。那也是超人类首次在全人类面前展露能力。这样一想，蝙蝠侠突如其来的异常也不难猜了。 杰森甚至忍不住笑出了声，引得房间内其他装雕像的巡逻手下心惊胆战。仅仅一夜就已雷霆之势统领了黑面具的手下，这不仅仅是靠暴力就能做到的，阿卡姆骑士那一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冰冷机甲同样起到了重要作用，甚至有些人打赌这一身装置其实就是老大本体。不过这些言论还没来得及传到杰森耳朵里。 而杰森则完全忽略了这帮人的存在，毕竟谁能想到蝙蝠侠和超人处于敌对关系呢。在他记忆中，“世界第一搭档”的名号已经家喻户晓了很长时间，尽管蝙蝠侠有一仓库的氪石和能从a排到z的针对超人的应急计划，但那就是蝙蝠侠为什么是蝙蝠侠的原因。抛开同事关系不谈，私底下克拉克和布鲁斯也是能够一起度假的好关系。 不出意外的话，他是肯定有机会看超人和蝙蝠侠打一架的。甚至更进一步，他应该能看到蝙蝠侠在超人手下吃瘪。 拜托，世界上还有比老蝙蝠吃瘪更有趣的事吗？ 可惜这件事估计得要很久很久以后了，现在还有另一件重要的事，昨晚还有一样收获他没来得及处理。 杰森在脑海中展开游戏界面，调出升级界面。 昨晚解决黑面具的事总共给他升了13级，相当于拥有了13点升级点数。这些点数不仅可以用来分配给蝙蝠车，同样可以用于他的战衣升级。 最后，这些技能点被他加到了蝙蝠车的电磁弹射和充能冲击上面。直觉告诉他，未来他肯定有直接对上蝙蝠侠的时候。剩余的技能点则被他分配给了蝙蝠侠的各种神奇小道具上，毕竟他现在又不是罗宾，没有后勤保障，就只能依靠系统了。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吐槽：为什么一定要叫蝙蝠镖，不能叫骑士镖吗。 在身份这方面，表现一直挺智能的ai就好像人工智障一样只会重复一句话。 【抱歉，我不能理解你的问题。】 杰森眯了眯眼睛，狐疑道：你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人工智能装死。 杰森……杰森捏着鼻子，选择不去管它。 还有就是新解锁的时装。 杰森打开界面观摩了一下，发现这个原版是真·原版，就是他当时回到哥谭想找反派商量一下时候穿的那套夹克衫配紧身裤。 他还挺喜欢这套衣服的，不过看上去这套衣服没有阿卡姆骑士科技含量高。 他漫不经心地朝恨不得和房间墙壁融为一体的小弟们招招手，小弟们犹豫片刻，最后是一个看上去像是头目的人出列，走到杰森面前。 杰森屈了屈手指，吩咐道：“去查一下企鹅人最近的动态。”沉吟片刻，他又道：“顺便帮我搜寻一种石头。”他大概描述了一下氪石的性质。交代完后，杰森盯着小头目，俯下身靠近他，说：“你知道该怎么做。” 伊格纳兹的心跳加快了几分，原本黑面具在时，他只是众多小头目中不起眼的那个。而现在，新上任的boss显然准备对黑面具的势力进行重新洗牌。这意味着一步登天对他来说似乎也不是那么遥不可及。 尤其是这位新任头领有实力，有野心，同时还不乏手段。更重要的是，他似乎不像哥谭其他反派那样随时可能发疯。毕竟哥谭特色就是有名头的反派基本都在阿卡姆疯人院里蹲过一阵子，精神都保持着一种相当美妙的状态。 4、冰山餐厅 确认自己没遗漏什么东西后杰森就挥挥手让伊格纳兹退下了。他起身走到窗边，环视了一道基地内在巡逻的手下，有些不满地咂咂嘴。这些人相比他以前的手下素养差得远了，但是让他亲自来训练他也没那么多时间，况且这种东西属于术业有专攻，他擅长打架不代表他知道如何教别人打架。 在此之前，他还是先把黑面具的势力和生意重新整合一下。毒品和贩卖人口属于杰森最痛恨的一部分，肯定是不能再继续进行的。而这部分的利润几乎占了总利润的三分之一，他还得从其他地方找补回来。 一想到那一大烂摊子的账本，杰森就已经一个头两个大了，他不抱希望地问ai：你能分析整理财务情况吗？ 【管理韦恩集团也是体验蝙蝠侠的一部分，ai只负责战斗方面的辅助功能。】 因为你叫阿尔弗雷德而不是卢修斯吗。况且布鲁斯去韦恩集团不是去补觉的吗，哪个正经的董事长会亲自处理事务啊。 得到了否定的答案杰森也没失望，倒不如说如果ai答应了他才感到惊奇。 算了，这种东西再难能难得过瞒着蝙蝠侠联合哥谭反派们集资三十亿吗。 就在杰森埋头接手黑面具的势力这段时间，整个哥谭黑[道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信息炸的人仰马翻。 短短一夜之间，可以称得上哥谭顶尖反派中的一员的黑面具身亡，顶头上司也换成了一个神秘莫测的自称阿卡姆骑士的人。 “所以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开口的人脸上画着夸张的妆容，暗红的口红画出了大笑的形状，不过嘴唇的主人似乎心情并不好，嘴角向下撇了一个很大的弧度。她那一头耀眼的金发扎成双马尾随着她的动作甩来甩去，两边的发尾似乎是染成了红色和蓝色，配合着黑色骷髅头t恤和短裤，朋克感十足。 哈莉·奎因扫视了一眼在桌的所有人，除了被严格控制在疯人院的那位，能叫得上名字的著名反派基本都到场了。 虽然这本来也是哥谭反派们约好的例常会议，但以往人可没到这么齐过。看来半个月前那场突如其来的闪电战已经让这群人像无头的苍蝇般开始嗡嗡了。 主持会议的企鹅人忍不住在内心暗骂了一声蠢货，但他也不敢在明面上挑衅这个疯子，便只好装作没听到一样清清嗓子，微笑着对所有人说：“各位，哥谭已经平静太久了。我们和那只蝙蝠保持僵持的局面也太久了。或许已经有人不记得罪恶统治下的哥谭的模样了。而现在，我们的机会来了。”他故作文雅地用短胖的手推了推脸上的单片眼镜：“尽管罗曼·西恩尼斯的离去让我们悲伤，但很快，或许我们就要迎来一位新人了。尤其是看样子，这位新人和那只蝙蝠有着不小的过节。” 双面人冷笑一声，他漫不经心地玩把着手中的硬币，被硫酸腐蚀的那半边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邪恶又黑暗：“所以，你指望这个所谓的阿卡姆骑士能够杀了那只蝙蝠？我们甚至还没人见过那个阿卡姆骑士。科波特，蝙蝠已经吓破你的胆子了吗？” 浑身被黑色斗篷覆盖的稻草人没有否定企鹅人的话，他低沉地说：“我能感受到……他在用恐惧统治哥谭。不论如何，我们确实需要新鲜血液的注入了。”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忌惮。最近一年，蝙蝠侠活动的频率大大上升，手段也一次比一次令人胆寒，原本分庭抗礼的几大帮派都不约而同地收缩范围，都不想招惹那只夜晚恐惧的缔造者。 顶头老大都这幅样子，底下的喽啰就更不用说。刚刚企鹅人的话语可以说还为他们挽尊了一波，让局面似乎看起来没那么糟糕。 不过畏惧蝙蝠侠不代表他们会对这所谓的阿卡姆骑士有敬畏之心，他们中漠不关心的占大多数，剩下的更多也是赞同双面人的观点。 戴着滑稽的猪面具的人嘟嘟囔囔地说：“猪面不在乎这些，猪面……哼，猪面只需要纠正错误就好。”一边说着，猪面教授就起身，摇摇晃晃地朝着门口走去。 哈莉·奎因嗤笑一声，甩了甩手中的棒球棍，和毒藤女一起也离开了。 很快，房间里的人几乎都走的差不多了。谜语人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临走之前，这位穿着一身荧光绿衬衣的男人大笑着对企鹅人说：“夜后，邪恶的夜后，跨越地狱之门回归，他所求的只有一样东西。只有聪明的尼格玛明白了这一切。” 企鹅人阴沉地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踹翻了一旁的椅子：“蠢货！一群蠢货！”科波特隐约有种预感，这个自称阿卡姆骑士的人野心绝不仅限于吃掉黑面具的地盘。 事实上，杰森也确实不止满足于此，在局势稳定后，他开始稳步地蚕食其他人的势力。原本反派间互不侵犯的局面瞬间被打破，在哥谭有着稳定生活的人是最能察觉这种变化的。哪怕是在白天，街上无所事事的人也突然少了起来。哥谭港口的吞吐量似乎开始激增，大大小小的货物运到哥谭境内后又失去踪迹。这种情况下，每天晚上帮派火并次数以飞一样的速度提升似乎也不令人奇怪了。 而被关注的焦点人物此时正在听手下的汇报。 “你是说，科波特聚集了所有人开了一场会议？”杰森听完伊格纳兹的汇报后，若有所思地反问道。 “准确的说，这场会议本身就是以往约定好的，虽然每次的到场人数都不一样。”按理说，黑面具的名额应该归阿卡姆骑士所有，但这位最近声名鹊起的新老大显然还没接到任何相关的邀请，或许其他老牌反派都想再进一步试探一下他的底线。 杰森冷嗤了一声。伊格纳兹假装自己没听到，低着头继续说道：“最近科波特手下屯了一大批军火，看样子是和一个大客户签了合约。保守估计是以亿为单位级别的生意。探测的消息是说准备今晚交接一小部分验验货，后续等尾款到了后再一并送过去。” 有能力吃下这个量级生意的人屈指可数，杰森皱了皱眉：“不能确定这笔军火的流向吗？” “对方的保密做得很好，就连科波特本人也对此讳莫如深。”犹豫了一下，伊格纳兹低声说道：“在追查过程中，有另一方也在跟踪这个消息，不过对方的手段相当高明。我不能确定对方的具体立场。” 顿了顿，伊格纳兹提到了另一件事：“那企鹅人今天晚上的宴会……？” 也不知道是遮掩还是真的胆大，恰好今晚科波特准备在冰山餐厅举行宴会。西恩尼斯家族自然也收到了邀请函，尽管西恩尼斯家族的独苗苗罗曼·西恩尼斯已经死了的消息众所周知。显然，这是次来自上流社会的试探。 杰森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你今晚带人准备好，随时听我的指挥。”这半个月以来，杰森对他们做的最大的改造就是升级了一波头盔的配置，实装上了加密的即时通讯和夜视热成像功能，为的就是能像真正的军队一样做到令行禁止。 伊格纳兹冷肃地接下任务。 是夜。 尽管人人都知道冰山餐厅只是企鹅人用于地下洗钱的工具，但明面上它仍然也是哥谭上流社会举办宴会的最佳地址。毕竟企鹅人的身份摆在这里就是一种威慑。 金碧辉煌的大厅中，桌上的红酒与糕点在灯光下折射出诱人的色泽，男男女女基本都围在自己感兴趣的娱乐设施边，举手投足间便撒出面额惊人的筹码。 “哈哈哈，好久不见啊布鲁斯。”人群[交错之间，奥斯瓦尔德·科波特眼尖地看到一位老熟人，大笑着迎了上去。 布鲁斯·韦恩那双略带忧郁的蓝眼睛顺着声音方向望去，他微微一笑，眼角的细纹丝毫不损这位草包美人的颜值。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完美地衬出他那高大的身材，帝国领搭配针扣的设计为他营造出成熟男人的气质。 他和科波特握了握手：“好久不见，科波特。” 科波特微笑着调侃道：“竟然没有带女伴来，这可是一件稀奇事。” 布鲁斯故作沮丧地叹口气：“可能我这种年纪已经不受到她们的青睐了吧。” 科波特夸张地说：“噢不不不，布鲁斯，你可不知道你在女人中的受欢迎程度，她们对你可是十分期待啊。”就在科波特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一位侍者走到他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科波特有些为难地看着布鲁斯。 布鲁斯善解人意道：“举办一场宴会总是麻烦横生。” “感谢你的理解，我的朋友。”科波特留下这句话就步履匆匆地离开了。 布鲁斯从路过的侍者的托盘上接过一杯香槟，随口道：“谢谢。” 下一刻，他眼神一凝，目光望向刚刚走进来的那人，也算是知道科波特是去处理什么事了。 5、倒霉企鹅嘎 哥谭上流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互相之间哪怕叫不上名字也认得出脸。刚刚进来的却完完全全属于生面孔，考虑到最近哥谭发生的事，来者的身份便一目了然了。 似乎在场的人们都只专注于手下的筹码与骰子，但尼克能感受到无数或明显或隐晦的目光正在审视他。 所以，boss为什么要让他来应付这种场面啊？！ 时间回到几小时前。 当尼克接到杰森甩来的邀请函时，他承认他有一瞬间懵掉了。 杰森却完全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是随口说：“今晚企鹅人的宴会，代替我去一下。”思考片刻，他又补充一句：“随便你发挥，只要别把科波特的场子砸了就行。” 然后，然后这就是为什么他站在这里的原因。 科波特假装刚刚发现他的到来，笑眯眯地说：“哦，我的新客人，怎么称呼。” 虽然心里慌的一批，但不得不说尼克的外表特别具有欺骗力，他不笑的时候活脱脱一幅不怒自威的模样：“尼克·格雷森，叫我尼克就好，科波特先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他又微笑地接了一句：“希望下一次，我能收到写有我名字的邀请函，不然……不请自来总归是不礼貌的行为。” 格雷森……哥谭最有名的格雷森还得追溯到十余年前那对空中飞人。 科波特脑子转了一圈也没想到有什么著名的格雷森家族。 不知什么时候走进的韦恩也听到了他的介绍，他动作一顿，低声道：“便士一。” 耳麦另一边传来阿尔弗雷德有条不紊的声音：“正在搜查。”停了一会，他回复道：“是黑面具的原手下，不是阿卡姆骑士的真身。”似乎是料到蝙蝠侠要说什么，他又说：“尼克·格雷森确实是他的真名。” 巧合……？布鲁斯眼光沉沉。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被尼克吸引的时候，大厅中一个不起眼的侍者捂着肚子装作焦急地对领队说了什么，之后悄无声息地溜进卫生间。 该死的科波特。杰森一边嘴里吐出一连串含脏量极高的抱怨，一边粗暴地扯下脖间的领结。 正装里面是提前穿好的紧身衣，杰森随手把脱下的衣服塞进通风口。 眯着眼睛，杰森看了一眼小地图确认了科波特私人房间的位置后就在弯弯绕绕的通风口中蜿蜒前行。 等等……那是什么？ 理论上除了风扇和一堆灰尘以外什么都不应该有的通风口的某个角落散发着荧荧绿光，总让杰森联想到什么不好的回忆。 但是这不太可能吧？杰森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挡过自己的好奇心，爬过去准备一探究竟。 事实证明，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杰森掏出蝙蝠爪，将不远处的问号奖杯勾了过来，这熟悉的形状，这令人厌烦的颜色。 所以，谜语人是怎么把奖杯放到冰山餐厅里的啊？！ 【检测到可收集物品：谜语人奖杯】 【解锁支线任务：谜语人的秘密】 【当前进度1/243已解开谜语】 下一秒，这个奖杯被收进了游戏里，杰森也不用烦恼怎么带走这玩意了。 看样子，这样的玩意可能还有242个散布在哥谭的各个角落里，当然不排除有其他样式的。 杰森莫名哽住了：收集这玩意难道有什么好处吗？ 【□□□□□□隐藏着谜语人最大的秘密。蝙蝠侠知道，想要解开最终谜语，就必须解开所有的谜语人挑战以直面他本人。】 【完成该支线任务可解锁蝙蝠车—谜语人涂装】 看完涂装预览的杰森果断决定让真正的蝙蝠侠去干这事吧，怎么可能会有傻子去为了谜语人挑战跑遍整个哥谭啊。 抛开刚刚的小插曲，杰森很顺利地避开了巡逻的守卫，来到了企鹅人的房间里。 杰森直奔他的私人电脑，一键换装的同时在脑子里问：信号屏蔽器能工作多久？ 【三分钟。】 足够了。杰森掏出早已准备好的连接线插进接口，猫猫头头盔内部的全息显示屏上一串串复杂的数据流显出又隐没。尽管在他接受的训练中，电子技术并不是他擅长的课程。但有ai辅助，一切事情就显得那么轻而易举了。 现在，只需要等进度条走完，这次任务就算完美完成了。 杰森打开语音：“伊格纳兹，带人前往哥谭港口，到了之后潜伏起来，听我下一步命令。” 后半夜。 宴会已然结束，冰山餐厅恢复平静。 企鹅人坐在昂贵的办公椅上，漫不经心地摇晃着手中的酒杯，嘴角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 突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位手下走了进来，恭敬道：“boss，有位自称阿卡姆骑士的人要见您。” 企鹅人笑容一滞，阿卡姆骑士？他来做什么？ 思虑片刻，企鹅人还是挥挥手让下属把人放进来。 杰森百无聊赖地坐在待客厅的椅子上，被金属手甲的指节有节奏地叩击着桌面。 一阵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传来，杰森抬头，就看见企鹅人迈着那故作优雅但实际更像企鹅的步伐走来。 叩击声停了，企鹅人在杰森的对面落座，笑了笑：“喝点什么？” 如果忽视周围站哨的手下，他们这样子还挺像老友叙旧的。 “不用了。”经过电子处理的声音让企鹅人稍微挑了挑眉。 杰森也不废话，开门见山：“听说只要有钱，冰山餐厅可以买到任何情报？” 企鹅人笑容不变：“大部分情况下，是这样的。” “那么，我想知道，七年前，蝙蝠侠身边那只小鸟是怎么死的。” 七年不是一个很短的时间，大部分反派都已经忘了一向独来独往的蝙蝠侠曾经有一个最好的搭档。 企鹅人脸色沉了下来：“我想这个情报的价格可能不是你能够支付起的。” 说完，企鹅人甚至都不等阿卡姆骑士反应，就对着手下冷冷道：“送客！” 杰森丝毫没有慌张的意味，他向后倾倒，靠在椅背上，随手甩出一个u盘：“我想你应该先看看这里面的东西再决定要不要和我做交易。” 企鹅人没有说话。手下会意，接过u盘匆匆拿去检查。 没过一会，那个手下便折返回来低声在企鹅人耳边说了什么。企鹅人脸色难看地听完手下的汇报，阴沉地看着阿卡姆骑士。 杰森轻声笑了一下：“你觉得，是被蝙蝠侠知道你把罗宾的情报卖给我对你的损失大还是蝙蝠侠看到这里面的东西对你的损失大？” 企鹅人深吸一口气。七年其实也并没有多长，哥谭里还记得那只红绿配色的罗宾鸟的人也不在少数。 只是没有人再敢提起，经历过那个血色夜晚的人对此闭口不谈。失去了搭档的蝙蝠侠在那一天足以成为所有人的噩梦。 “这些事也是我后面才知道的，当时在现场的只有三个人。”企鹅人先是说了这句话，跟玩游戏开头的免责声明一样。 像是忌惮不知何时就会冒出来的蝙蝠侠一样，企鹅人急促低声讲完了这个并不算长的故事。 小丑新研制的小丑病毒通过空气散播到了全城，蝙蝠侠去处理这件事的时候，罗宾中了小丑的陷阱。就在蝙蝠侠去救罗宾时，小丑引爆了罗宾身上的炸弹。 像是验证了企鹅人说的那样，这个故事里细节全无，只有个大概的轮廓。杰森的手捏紧了桌角，等企鹅人讲完，“嘣”的一声，杰森硬生生把那块桌角掰了下来。 企鹅人额角跳了跳，他现在什么也不想了，只想快点把这个瘟神送走，他爱怎么找蝙蝠侠麻烦怎么找，只要别牵扯到他就行。 不过杰森显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他又问了些关于罗宾的细节。 也不知道是不是破窗效应，虽然不知道这位为什么对一个死了七年的人那么感兴趣，但企鹅人还是把能回答的都回答了。 “感谢您的慷慨，科波特先生。”杰森问完该问的，非常有礼貌地向企鹅人道别。 企鹅人巴不得他赶紧走。 出了冰山餐厅，阿卡姆骑士听到耳麦里伊格纳兹的汇报：“有一群人在趁黑装货，应该是准备偷渡一批货物出去。” 阿卡姆骑士言简意赅道：“等。” 企鹅人动作这么大，他就不信那个监控遍布哥谭的人会不知道。 事实上，今晚先交付一批货只是企鹅人放出来的幌子，或许他也真的准备在某个仓库交货，但剩下占大头的部分已经准备在今天运出去了。如果不是今天杰森入侵企鹅人电脑时看到计划安排，恐怕也很难猜到这笔生意的真正买家并非来自哥谭。 蝙蝠侠也没辜负杰森的信任。忙着运货的企鹅人手下听到破空声，还没来得及抬头看就被重重的一击踹到了一边，晕死过去。 黑暗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蝙蝠侠，是蝙蝠侠！”随后，枪声，叫喊声，拳拳到肉的打击声充盈了这个安静的夜晚。 在灯塔那苍白的月光下，一道鬼魅的身影三下五除二地解决了那些不入流的喽啰，只留下一个清醒着的。 蝙蝠侠抓起他的领子，还没等他开口，那人就哭着喊着把企鹅人的事抖露得一干二净：“饶命！饶命！老大只喊我们来运货，我们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可能是看他交代的这么利索，也可能是嫌他什么都不知道，蝙蝠侠果断地击晕了他，然后扔到了一边和他的同伙们以叠罗汉的形式叠起来。 那人明显是撒了谎，蝙蝠侠一靠近庞大的集装箱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火药味，不出意外的话，里面不是炸药就是子弹。 “停下。”战术靴踏在水泥地上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响起。 “转身，举起手。不然我可不保证我手上的枪不会走火。” 蝙蝠侠举起手转过身，看着来人落在地上的影子，缓缓念出了他的身份：“arkhamknight（阿卡姆骑士）。” 6、父慈子孝 杰森一时间也不知道徘徊在心中的是何等的情感。他以为他愿意，或者说他以为他能回到过去，弥补过错。像每一个童话故事一样写下幸福的结局。所有都可以重新开始，时间会宽容地修复这道裂痕。 但是他错了。 复仇的毒蛇一直在啮噬着他跳动的心脏，永远有鲜红的血汩汩从伤口处流出。愤怒的火焰谱写了这一场连莎士比亚也为之倾倒的复仇戏剧。 “让我想想你的下一步是什么？抛下烟雾弹后用蝙蝠爪逃走隐藏起来？你还是那么容易被看透。”蝙蝠侠不为所动，仿佛被猜透行动轨迹的人不是他一样。 “我远比你以为的要了解你，蝙蝠侠。”无机质的眼睛盯着沉默不语的男人，沙哑的电子音中满满都是嘲弄：“你拯救不了任何东西；恰恰相反，你会把所有你身边的人都拖入永无止尽的泥沼。我很想知道，到底是怎样冷硬的心脏，才会把一个孩子训练成为战士，然后让他去死。” 阿卡姆骑士似乎对此感到幽默，笑了几声，但当他再次开口，声音中却蕴含着几乎将他焚尽的暴怒：“告-诉-我，你会为因你而死的知更鸟哀悼吗？” “你是谁？”蝙蝠侠终于不再保持沉默，他那双锐利的眼睛死死盯着阿卡姆骑士，似乎想就此看透头盔下的人长什么样。 “那不重要。”阿卡姆骑士慢慢靠近蝙蝠侠，漆黑而冰冷的枪口抵上他的胸口：“重要的是，你今晚要命丧于此了。” “哦不不不，蝙蝠侠。我不会朝这里开枪，尽管破坏这个蝙蝠标志的选择非常吸引人。”枪口下移，抵上他的腰间：“啊哈，这里才是整套战衣最脆弱的地方，我猜对了吗？” 蝙蝠侠忽然动了，他的脑袋狠狠地撞向阿卡姆骑士，他却像早已预料到般后撤了一步，躲开了原本必中的攻击。但这并不是蝙蝠侠的真正目的，他伸出蝙蝠爪勾住屋檐，借着向前的惯性身体急速上升。 “我说过了，我远比你想象的要了解你。”阿卡姆骑士一只手开枪，另一只手不知道从哪摸出一枚锋利的蝙蝠镖划向空中，割断了蝙蝠爪的绳索。 蝙蝠侠丝毫没有慌张的意味，他抛出烟雾弹，阿卡姆骑士下意识地开枪引爆。浓烟在空中弥散开，在夜空中成为蝙蝠侠最好的隐藏利器。 “该死！”阿卡姆骑士脸色一变，听到远处传来刺耳的警笛声，gcpd终于姗姗来迟。犹豫片刻，杰森还是咬牙冷声道：“撤！”他最主要的目的已经达成，企鹅人这批军火能吞下自然算意外之喜，不能吞也无所谓。 戈登赶到现场时，只看到一片狼藉。蝙蝠侠不知从哪落下，低沉道：“企鹅人想趁夜把这批军火偷渡出去。” 戈登松了口气，把枪收了起来：“那刚刚的枪声？” “是阿卡姆骑士。”蝙蝠侠无意解释太多：“我会解决此事。” 戈登叹口气：“你……”他抬头，发现刚刚还伫立的人影眨眼间就消失了。 天已经蒙蒙亮了，清晨的空气永远是带着微微寒意，只有荒芜的杂草能在这片遗弃之地上存活。昔日承载着哥谭四大家族之一辉煌的韦恩庄园在经历了那场爆炸后便成为了植物们的栖居地。 阿尔弗雷德收回了目光，走进小屋，第一眼就看到那个胡子拉碴的浑身散发着颓废气息的中年男人在韦恩电脑面前操纵着什么，旁边放着一瓶已经喝完的酒。他的上半身赤衤果着，一圈圈的绷带缠在他的腰间。 “我想医生似乎并不会允许一个刚刚受过枪击的病人喝酒。”阿尔弗雷德不带任何情绪地说道，想了想，他又补充了一句：“当然，那些和半夜蒙面怪人有关的行为也是不被允许的。” 布鲁斯自然地把酒瓶推远了一点，好像这样就可以掩饰究竟是谁喝掉它了一样。他望着阿福，那双略微泛着灰雾的蓝眼睛总是显得非常忧郁，但他说出来的话却堪称平静，完全看不出他已经连轴转了好几天，甚至今天晚上还处理了一起大型军火交易事件：“那个阿卡姆骑士，我对他一无所知。” “一无所知？”阿尔弗雷德微妙地咀嚼了这个词，他问道：“哪怕从阿卡姆疯人院这个角度入手？” 布鲁斯揉了揉额角，他并不像他表现的那么精神，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着睡眠，刚刚入喉的酒精似乎催化了这种感觉。不过他还是打起精神和阿尔弗雷德说起了他的调查结果：“他非常了解我。”这不令人意外，再怎么说他以蝙蝠侠这个身份活动也已经有二十年，被摸透战斗风格很正常，但是了解是一方面，能不能破解又是另一方面。 “而且，”他顿了一下：“他的战斗理念有一部分和我很像。” 布鲁斯感觉到喉咙一阵阵发痒，那些残余的酒精在落入胃的过程中似乎带走了所有水分，只有一些粘腻的，恶心的东西附着在他的气管中，他有点想咳嗽。 阿尔弗雷德保持了沉默。接受过蝙蝠侠教导的人太少太少，一只手便可以数得过来，而他们其中的大多数也只是在战斗技巧上有所突破。 真正由蝙蝠侠手把手教导出来的，完美继承了蝙蝠侠战斗理念的人只有一个。 他们都默契地没有提起。 布鲁斯点开一个视频，将进度条拨动到某一个位置后才开始播放。同时，他用陈述事实的语气说道：“他知道蝙蝠侠战衣的缝合线在腰部位置。”那同样也是设计上最薄弱的位置。 视频仍在播放。 就在蝙蝠侠即将发动攻击时，布鲁斯突兀地按下了暂停键：“在这里，他已经预料到我准备用什么方式反抗了，他提前向后退了一步。”说完这句话后，他又按了一下暂停。接下来的部分才是重头戏。 布鲁斯指着屏幕中一闪而过割断了蝙蝠爪绳子的寒光，那个飞镖有着他们都很熟悉的造型。 阿尔弗雷德挑起了一边的眉毛：“我想蝙蝠侠并没有申请过蝙蝠专利。” 空气一时间静默了下来。蝙蝠侠一向对有关他自己的武器有着极强的掌控欲，每次战斗后都会专门回收现场的遗留物，偶尔有遗落黑市的他也会偷偷买回来。 尽管这只是最普通的蝙蝠镖，其流线设计几乎完美符合空气动力学，能最大程度减小空气阻力，而坏处就是它是一次性用品，用过一次后就会因为边缘过于单薄而损坏。 良久之后，布鲁斯打破了这难以忍受的沉默：“在来港口之前，阿卡姆骑士先去找了企鹅人，我得知道他们之间聊了什么。” 他想要起身，却被阿尔弗雷德以轻柔但不容抗拒的动作阻止了：“在此之前，只要您还没有在我不知道的时段内进化成赛博格，您就必须接受一段八小时以上的睡眠。” 布鲁斯有些无可奈何，可惜他的管家心意已决。 在哥谭的高处，同样拥有一个美妙夜晚的杰森坐在天台边缘，百无聊赖地捏扁了身边已经空了的易拉罐。 【检测到玩家心率偏快，茶酚胺水平偏高……】 平常不戳绝不吱声的ai突然洋洋洒洒地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废话。 杰森冷不丁地被吓了一跳，差点从天台边缘掉下去。 【经过系统综合分析，玩家正处于愤怒状态。】 “所以，你分析了这么一大堆话，就得出了这一个结论？”杰森匪夷所思到甚至忘了他和ai可以心灵沟通，问出了声。 阿尔弗雷德似乎沉默了一下，又用明明一成不变但就是让人听出干巴巴的感觉的机械音回复。 【保持长时间的愤怒会损害玩家的生理状态。】 杰森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他朝后倒下，就这样躺在了粗糙的地上。 这么久过去了，他已经习惯自己视野中那显得不怎么现实的ui了。 他也习惯了那条生命值永远无法达到百分百。 “在死于气死之前，我可能先死于其他意外。” ai不接话了。 杰森撇撇嘴。 太阳终于完全从地平线中出现，照亮这座声名远扬的城市。陆陆续续的已经有要上班通勤的人从梦境中苏醒，开启新一天的生活。 闲着也是闲着，杰森又研究起了这个跟着他一起过来的游戏系统。 人物档案？这是什么？ 最先解锁的是他的档案。比较特殊的是，他拥有两个档案。分别是阿卡姆骑士和红头罩。 杰森没有兴趣再看一遍自己的故事，唯一让他感兴趣的是档案的最后竟然附有一段音频文件。 【通常会从人物人生中有重要意义的片段中节选。】 杰森猜测关于阿卡姆骑士的音频应该是他朝蝙蝠侠开枪那段。毕竟如果让他选，他会选这一段。 最后结果却出乎他的意料。 “病人记录：戈登·芭芭拉。第一阶段。”是稻草人的声音。 杰森反应过来，这是他向芭芭拉坦白身份那一段。 他关掉了音频，没有对此发表任何意见。只是若无其事地点开了下一份档案。 关于红头罩的档案就寥寥几笔，文件最后也没有音频，可能是因为杰森作为这个身份的活动并不多，甚至可以说是少得可怜。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把他单独拎出来，也没见把罗宾这个身份拎出来。他作为罗宾的活动时间可比红头罩长多了。 当然，可能也并没有长多久。 7、仿生企鹅会梦到电子蝙蝠吗 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杰森听了几句就跳过了。 很快，就轮到他最感兴趣的一份档案。 好奇刺挠着杰森的内心。 不过很快，这份好奇就转为了失望。 因为关于蝙蝠侠的档案比红头罩还要少，甚至连人物介绍都只有一句话，更别说音频文件了。 [因为一场众所周知的事故，他决定改变这一切。] 这是什么谜语人行为。杰森抽了抽嘴角。 经过一晚上的激战，早已空空如也的胃袋用隐痛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他有点想念辣热狗的味道了，加三倍辣度的那种。 杰森老老实实地脱下阿卡姆骑士的战衣，做好伪装后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哥谭街道上。 熟悉的地点，熟悉的摊位。还有什么比能在平行世界吃到自己最爱的食物更棒的事情了吗？ “老板，两个辣热狗，三倍辣度。”杰森轻车熟路地开始点单。 摊位后面是个有着大络腮胡的中年男人，健硕的身躯和脸上几乎贯穿的刀疤都表明了这个老板并不是那么好惹的。很正常，没有点本事在哥谭也很难安安稳稳地卖东西。 老板闻言瞥了一眼，是个生面孔：“小子，可从来没人敢在我这点三倍辣度的，你确定吗？” 这家卖的热狗正常辣度都比别家辣很多，熟客都知道这点。但架不住这家的辣热狗可以说得上全哥谭最好吃的，不少人宁愿被辣得涕流满面也也要来这家吃。 杰森点点头，显然对老板的好意不是很领情。 老板见他点头，也不磨蹭，熟练地开始制作两份辣热狗。不一会，热气腾腾的热狗便新鲜出炉了。 杰森咬了一口，面包裹着热狗的软糯和麦香首先冲入味觉，随后熟悉的味道在他口中炸裂开，化成一个个刺一般的存在从四面八方扎进他的口腔。 就在老板刚刚开口时，沉迷于寻找罗宾死亡真相的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这个世界的布鲁斯·韦恩没有第二个出身犯罪巷的养子，蝙蝠侠没有二代罗宾。 凭什么？ 杰森的第一念想便是这个。 凭什么在他死后短短几个月内就有了新罗宾？ 或许是因为他们只是平行世界的同位体，总会因经历不同而性格行事上有所不同。 但这个理由安抚不了跳动在左胸口的心脏。杰森攥紧了包装袋，黏腻腻的沙拉酱从袋口溢出，滴落在手上留下散不去的恶心气味。 能给他答案的人已经可笑地死去了。 哈姆雷特，敏感的哈姆雷特，向着彷徨人间的鬼魂祈求：“不要让我在无知的蒙昧中抱恨终天。”1 可亡灵不会返回人间。 杰森看向远处。 有个穿紫色西装的人站在那，惨白的脸上印着滑稽的笑容，他注意到杰森的目光，在唇前竖起一根手指，笑嘻嘻地戳穿了杰森最深处的恐惧：“坏孩子，你明明知道答案了。” “————” 秋冬时节，太阳总是飞快地沉没，徒留黑暗蔓延到整片天空。 企鹅人骂骂咧咧地坐上车，恨恨地看了一眼身后gcpd的灯牌。 没有决定性证据，gcpd也只能传唤他，而不能给他定罪。甚至在交足了保释金的情况下，企鹅人在gcpd里面待了可能不超过三小时。 不过那损失的一大批军火足以让企鹅人心痛好一阵子。直到车缓缓停在了冰山餐厅的门口，他心中的气都还没消，嘴上还不停地咒骂办事不利的小弟和坏他好事的蝙蝠侠。 有句俗话叫念鬼念多了总会遇到鬼。很可惜，企鹅人似乎没听过这句话，不然他绝对不会念了一路的蝙蝠侠。 企鹅人下车时还没反应过来。一阵妖风袭来，转眼间他就被掐着脖子抵在车门前。 来自黑夜的蝙蝠阴影冷冷地审问道：“昨天，阿卡姆骑士找你询问了什么？” 企鹅人像真的企鹅那样挣扎了几下，发现他确实挣脱不开那只铁钳般的手后用力喘息了几声，示意蝙蝠侠放开他。 “你最好别搞什么花招。”蝙蝠侠警告他。 屈辱的感觉蔓延在他心里，但是审时审度的本能占据了上风。企鹅人咳了几声，飞速地权衡了一下利弊后还是交代了：“他找我问了一件事。” 顶着蝙蝠侠那能杀死人的目光，企鹅人跟烫嘴了一样哔哔一堆话：“他就只问了我七年前罗宾死亡的真相我也只告诉了他我知道的那一部分我知道的也很少更多的细节我也不清楚我让他去问别人我发誓！” 空气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旁边的小弟a给小弟b使了一个眼色：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小弟b回了一个眼神：我怎么知道，反正你要上你上。 企鹅人也知道自己刚刚的话简直堪称在蝙蝠侠雷点上蹦迪，胆战心惊地看着蝙蝠侠下一步有何动作。 蝙蝠侠开口了，但是出乎意料地换了个话题：“那批军火，gcpd很乐意和你谈谈。” 企鹅人心里一突，他在那件事上处理的很干净，哪怕蝙蝠侠猜到是他干的也不应该有任何关联性证据。gcpd也只能把他当做嫌疑人处理。他以为这件事从他走出gcpd大门那刻就结束了。 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跟蝙蝠侠起冲突简直是活腻了找死，科波特想再斡旋一下，他狡猾地说：“我以为我已经和亲爱的警官们达成共识了。” 可惜蝙蝠侠显然没有和他纠缠的耐心，他几乎是提溜着把企鹅人按进蝙蝠车为罪犯专门留出的座位。 在进入驾驶位之前，蝙蝠侠遥遥朝哥谭上空望去。 这似乎只是一个无意义的动作，他收回目光，关上车门踩下油门一骑绝尘地冲向gcpd。 阿卡姆骑士踩在滴水兽上面，注视着蝙蝠车的飞驰远去，冷哼一声：“便宜那老家伙了。” ai显然不能理解这奇怪的心情，不合时宜地播报起了新的成就。 【奥斯瓦尔德·科波特，哥谭最大的军火走私商，科波特家族的掌权人，冰山餐厅的拥有者，名下拥有多头企鹅。他以为这只是他人生无数次犯罪行为中倒霉的一次而已，可惜他不知道这一切都是蝙蝠侠蓄谋已久的，为的就是把冰山餐厅侍者的领结改的更宽松这一伟大目标。希望可怜的企鹅出狱后还能找到房子住。等等，动物保护协会为他提供服务吗？ummm也许……中央公园动物园会为他提供再就业机会。2】 【达成成就：仿生企鹅会梦到电子蝙蝠吗？】 【解锁时装：红头罩—新法外者】 不……这和领结有半美分的关系吗？ 况且…… “科波特的智商竞争不过那四只企鹅吧。”别以为他没看过《马达加斯加的企鹅》。 吐槽了一遍ai那令人生草的播报后，杰森点开了新时装的预览。 然后就被帅了一脸。 杰森啧啧作奇，新时装用了红色兜帽配合同色面盔隐藏自己，露出来的那双眼睛几乎溢满了杀意。与上一套夹克搭配不同，这一套里面是胸口印有红蝙蝠标志的黑色短袖t恤，外面套了件红色无袖外套。战术短指手套包裹完了小臂部分，皮革质感更是让这份杀意显得更加凌厉。下身则是普通的黑色迷彩裤配战术靴。 尽管还没穿过，但杰森保证他绝对爱爆了这套衣服的设计。 更别提他还有个超酷的外号。 这是平行世界的我之一？杰森在心里问ai道，outlaw（法外者）一看就是他的审美，不过为什么要加一个新？ 【否认。这是新法外者时期的红头罩装扮。】 杰森思索了一下，换了一种问法：这是平行世界的杰森·陶德？ 【肯定。】 ai这简短的回答给杰森气笑了。 很明显，ai这个身份问题应该是跟他的底层逻辑绑定了。从穿越过来到现在杰森无数次地以各种各样的方式纠正过，但一遇到有关身份的问题ai要么只认蝙蝠侠要么就装死。 到现在，杰森已经不指望能把这件事纠回来了。 把这个糟心的问题抛之脑后，杰森优哉游哉地把刚刚升级得来的点数全部投入战衣的升级当中。 时间刚刚好，杰森打开频道通话：“伊格纳兹，执行oi-12。” 他眼馋冰山餐厅这个据点好久了，刚好企鹅人被蝙蝠侠抓走了，一时间会参和到这件事的重要人物都腾不出空，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为了把手上关于企鹅人的证据合法化后合理地送到gcpd那可是花了他超大的心力。 胡思乱想也不影响杰森掏出自己的杰里科941双子，他按下按钮，将两把枪拼凑在一起组合成了狙击枪，趴在最佳狙击点的位置安静地潜伏着。 哥谭就是这样，谁也料想不到明天会发生什么。 天时地利人和，杰森想不得手也难。 一夜之间，企鹅人入狱和冰山餐厅易主的消息如同插上翅膀般传遍了整个哥谭。 尚在狱中的企鹅人是什么心情没人关心。人们更关心这个搅乱了整个哥谭的神秘骑士究竟是什么来头。甚至不少赌博公司已经在开盘蝙蝠侠什么时候找这位阿卡姆骑士谈谈了。 然而这件事在杰森心里已经成为过去式了，他现在的关注点全在那批军火的买家身上。 事实上，企鹅人那也没有明确记录这位买家的真实身份，但是，如果这是一批运往大都会的军火呢？ 杰森看了看新闻，一时间不知道是应该先警惕莱克斯·卢瑟又要起什么幺蛾子，还是应该感叹年轻的卢瑟竟然不仅没有秃还是一个长有一头茂密卷毛看起来就很乖的青年。 8、是头发卷卷的卢瑟一枚呀 照片上的卢瑟和杰森记忆中的不说一模一样，起码是大相径庭。 他有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照片上恰到好处的笑容配合着调皮的卷毛无一不在表现出阳光开朗的气质。 【莱克斯集团的独子】【善良的青年慈善家】…… 杰森啪的一声关掉了网页，心有余悸。倒映在电脑屏幕上的脸庞满是扭曲的表情。 太可怕了！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事情。 谁会想到那个面容冷峻堪比隔壁金并的中年秃头还有笑得这么阳光灿烂的时候。 杰森忍了又忍，还是没敢重新点开。 虽然吧，知道两个世界的时间线错乱很正常，超人才出道一年多点，卢瑟还是青春版也很正常，秃头也不是从一出生就秃的，性格和外表又不绝对挂钩，谁说反派不能有一幅好皮囊了…… 以各种角度给自己洗脑的杰森终于勉强说服了自己这个真的就是卢瑟，不是泥脸假扮的。 可能是因为莱克斯集团，也可能是因为卢瑟和媒体人保持着相当不错的关系。这个卢瑟起码在网络上风评不错，ins账号下面的评论也大多偏正面。 杰森眯了眯眼睛，尝试着把卢瑟和超人放在一起搜。 众所周知，卢瑟可是超人黑粉协会头号成员，每天起床想的第一件事不是如何给超人添点堵就是给超人找点大麻烦。光是报道卢瑟针对超人的极端发言就足以养活一大批娱乐媒体了。 一开始莱克斯集团还会稍微控制一下，到后面不知道是卢瑟的命令还是觉得花在这上面的钱太不值了，基本上到了是个知道超人的路人都知道超人有个叫莱克斯·卢瑟的头号敌人的程度。 这个世界的卢瑟似乎还没表现出对超人极度的关注，起码明面上有关卢瑟对超人的看法寥寥无几，也不知道是不是莱克斯集团出手的原因。 尤其是现在大方向上对这位氪星救难犬的舆论并不是特别妙，人们对于拥有远超自己能力的存在总是抱有基因里的警惕，这和对方的态度没有关系。 这种背景下卢瑟的发言掺杂在其中也只是显得稍微有些极端，但这反而意外地为他吸引了一批同样讨厌超人的粉丝。 杰森心不在焉地敲敲桌子，卢瑟要这一批军火干什么？他可不信莱克斯集团提供不了这种规模的武器。 退一步讲，就算卢瑟真的需要一批军火，他也没必要从哥谭入手。难不成卢瑟真愚蠢到认为运输这种规模的军火能逃得过蝙蝠侠的管控？ 但如果卢瑟本身在意的也不是那批军火呢？ 杰森脑海中不断冒出各种可能，但又找不到什么证据能否定或者肯定某一种可能。 线索如同猫咪玩过的毛线球一般纠缠在一起，甚至找不出一个线头能理出思绪。 不论如何，反正杰森是不信卢瑟真的会安安分分不搞事情老实做一个企业家老板的。 等哥谭这边安定好后去一趟大都会吧。杰森把这件事添加到日程表里头。 接手科波特的地下势力只是开始，先不提身为哥谭老牌家族之一的报复，昨晚被他摆了一道的蝙蝠侠就不可能就此善罢甘休，更别提他在之前的对峙中透露太多信息早就引起这位哥谭义警的注意了。 杰森反思了一下自己，明明知道老头侦探技能点满了还要废话那么多，这不明摆自己把线索送上去吗。 这场由杰森亲手掀起的风波已经接近尾声，底层的小喽啰是最能察觉局势的动荡程度的，连带着哥谭这几晚的犯罪率都低了不少。 也让蝙蝠侠今晚早早就腾出空去拜访一下这位藏头藏尾的阿卡姆骑士。 “好久不见。”阿卡姆骑士像是早就料到了他的来访，淡定自若地坐在沙发中，把玩着手中盒子状的东西，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中正在上演的戏剧同时朝房间内的不速之客打了声招呼，好像上次上来就拿枪准备分分钟崩了蝙蝠侠的人不是他一样。 尽管有头盔遮掩，但杰森百分百确信此时蝙蝠侠心情绝对算不上好。为此，他施舍般的把目光转移向蝙蝠侠，愉悦地问道：“喜欢我给你准备的礼物吗？” 都是蝙蝠侠一手教出来的，杰森特意选定在冰山餐厅的这个房间就是为了预测蝙蝠侠各种可能的行动轨迹，好为他准备一个小小的惊喜。 岂止是不太好，原本来的时候蝙蝠侠脸色已经够难看了，被杰森提示着回忆起刚刚在通风管道中遇到的礼物盒更是让他的表情冰冷地能冻死人。 阿卡姆骑士故作惊讶地问：“不喜欢吗？这么可爱的礼物盒。”不知道按到什么开关，他手上的礼物盒彭的一声被打开，跳出个愚蠢的小丑脑袋，跟着弹簧在空中晃来晃去。 “好吧，看样子你不是很喜欢这个礼物。”杰森轻飘飘地把礼物盒扔出窗外，塑料落在地上碎裂的声音传来，显得格外刺耳。 蝙蝠侠就这样沉默着看完了阿卡姆骑士这一场荒诞的闹剧。 杰森突然感到无趣，他总是这样，理智，冷酷，试图用恐惧去掌管这一切：“那哥谭的正义使者是为什么到访这呢？” 蝙蝠侠答非所问：“你是谁？” 杰森想挑挑眉，但考虑到蝙蝠侠隔着头盔也看不到他的表情就放弃：“我以为我的名号已经传的够广的。”他假装思考了一下，锤手道：“还是说你不喜欢这个名字？嗯……” “那你觉得redhood（红头罩）这个名字怎么样？”像是觉得言语没有说服力，杰森按了一下头盔两侧，解开了猫猫头头盔。 然后就露出了一个通红的头盔。 即使是蝙蝠侠一时间也有些凝噎。 怎么会有人在头盔底下套头盔的？ 像是知道杰森在这种问题上只会满嘴跑火车，蝙蝠侠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他警告杰森：“不管你想做什么，我一直在看着你。” “嗤。”杰森说道：“你只是一个无能的懦弱鬼而已。” “在罗宾死后，你有尝试做过什么吗？小丑凭什么还活着？就因为你那可笑的不杀原则？”他站起身，一连串的问句像子弹一样射向蝙蝠侠。 这些质问不仅仅基于迪克的死，最让杰森不能忍受的是这本不应该。 因为他知道，他见过应有的后续。他会和蝙蝠侠组合成活力双雄飞翔在难以触及的空中。他会有一天和蝙蝠侠大吵一架，会放弃罗宾这个身份，会找到属于他的城市成为独一无二的夜翼。或许警员的身份没那么有趣，但他永远注视着明天。 他有着如此美好的未来，唯独不应该就这样重重地按下休止符号，就如同故事才刚刚开始就被画上结局。 这么一想，他宁愿蝙蝠侠杀了小丑后找个新罗宾。也比现在这糟糕的局面好。 看来他比这个迪基鸟更幸运一点。杰森扯了扯嘴角，自嘲地想。 蝙蝠侠平静到近乎冷酷地说：“这与你无关。” 对话聊到这个地步，他们不欢而散已经是最好的结局，没有打起来都算一个奇迹。 杰森徒然地坐在沙发上，好像刚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屏幕外发生的一切都影响不到屏幕内演员们的悲欢离合，他们按照轨迹走向终末。 邪恶的夜后愤怒地高叫着：“让萨拉斯特罗感受死亡的痛苦，否则我将永远粉碎和你的一切关系！”1 在这场双方都不太愉悦的对话之后，杰森也稍微收敛了一下自己的作风，虽然主要原因是来自科波特家族的刁难和手下隐约有四分五裂的趋势让他不得不耗费心力处理。 前者在杰森去阿卡姆疯人院特意拜访了一次企鹅人后就完美解决了，后者却需要时间去慢慢消化。 就这样风平浪静地过去了半年。 如同暴风雨即将来临的最后宁静般，这半年过的是相当的波澜不惊。就连哥谭的大型恶性事件都少了许多，好像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什么一样。 杰森阴沉地看了一眼今天的《哥谭自由报》。 【审判有罪之人！蝙蝠侠再度在犯人身上烙下‘蝙蝠烙印’】 尽管配图色彩略显暗淡，但在锁骨处放大特写的蝙蝠烙印还是能令人不禁联想到那位潜藏在黑暗中的蝙蝠阴影。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b。”杰森自言自语道，他隐约意识到，有什么事情模模糊糊发生了改变，并且是朝着他不希望的方向进行。 不得不说，今天登刊的都是重磅新闻。重磅到就连一向只报道哥谭事物的《哥谭自由报》也刊登了这件事，甚至还放在了头版。 【超人被指控杀害平民！政府已成立超人委员会调查此事。】 这件事看上去就像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了一样，拍有生灵涂炭的村子的配图更像是证实了这点。 杰森皱了皱眉，相比超人发狂屠杀平民这个可能，他更愿意相信是莱克斯·卢瑟做了什么手脚。尽管整件事看上去和这位良心企业家没有一点关系。 但长久的经验和敏锐的第六感告诉他这件事原非现在表现出的如此简单。 就在他决定把去大都会这件事提上日程时，一次突如其来的偶遇打乱了他的计划。 9、《星球日报》小记者 经过他多方收集线索后，杰森意识到这件事远比他想得要更加棘手。 为什么露易丝·莱恩会前往非洲？还刚刚好被挟持，然后被超人救下？ “麻烦了……”露易丝会去非洲唯一的可能就是她的公派任务，尤其是在非洲有了个最近兴起的恐怖组织的情况下，《星球日报》会派记者去调查这件事也不那么奇怪。 但后面的一切是巧合？卢瑟到底插手了多少内容？ 最好的可能就是卢瑟只是借题发挥，露易丝被绑架仅仅是一个意外。 如果考虑最坏的结果…… 那卢瑟很有可能已经知道超人的普通人身份，绑架露易丝本就是他一手策划的。 不论如何，他得去大都会找露易丝一趟，这位向来聪明的金牌记者应该了解更多事情。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杰森也没想到，就在他出门没走几步，就恰巧就在小巷遇到了打劫事件。 原本杰森没想管的。虽说白天的哥谭比较安全但那是和晚上作比较，通常情况下不管什么时候哥谭的犯罪率都要远高于其他城市的。民风淳朴到更是永远不知道加害者和受害者身份会在何时发生对调，本地哥谭人早就习惯了。 他漫不经心地朝里头瞥了一眼，下一秒眼神凝固住了。 里头被威胁的男人明明身高远超常人，浑身健硕的身躯也表明他绝非只是花架子，却愣是给人一种憨厚老实的感觉，一看就觉得这人特别好欺负。 原本抱在怀中的文件散落一地，眼看着劫匪的刀子越来越近，克拉克攥紧拳头。就在他准备反抗时，巷口突然传来一声枪响，克拉克毫不费力地就看到一颗子弹擦过劫匪的脸颊，留下一道浅浅的擦痕，随后没入背后的墙壁中。 劫匪心里一惊，动作十分利索地翻过墙壁就跑，不用看他也知道敢在哥谭大发善心的肯定是他惹不起的人。 小记者捡起散落一地的文件，松了口气，笑着向杰森道谢：“我叫克拉克·肯特，谢谢你。” 杰森略微有些僵硬地和这位来自堪萨斯农场的淳朴男孩握了握手：“我叫杰森·陶德。”顿了顿，杰森还是决定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你是大都会人？” 克拉克一愣，仔细看了看面前这个戴着口罩的男人，超级大脑向他反馈这确实是一个陌生的面容，有些犹疑：“是的，我表现得很明显吗？” 杰森不置可否：“哥谭人可不会像你这样把单纯都写在脸上了。” 他好像真的只是路过一样，随意地给克拉克留下一句话后转身就走：“不管你是来哥谭做什么的，收起你任何可以称得上好心的举动。” 克拉克略微小跑几步跟上他：“我以为哥谭是一座旅游城市？” 这句话硬生生止住了杰森向前的脚步，虽然他本来也没真准备抛下克拉克。但是他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杰森转过头，眼睛里满是震惊：“啊？” 克拉克意外于他的意外，他推了推他鼻梁上略显老土的黑框眼镜，有些迷惑：“哥谭还和土耳其航空专门合作拍了个旅游宣传片。”他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把视频翻给杰森看。 视频里除了展现哥谭各地独特的风景名胜，还有韦恩企业首席执行官风度翩翩地说：“感谢韦恩企业对让哥谭恢复旧日荣光的重要支持。”1至于评论里有多少人是冲着这位哥谭首富去的就没必要展示了。 杰森算是彻底理解了为什么这半年蝙蝠侠打击犯罪打击得这么严重了，感情是为了不让外地游客体会哥谭那朴实无华的独特风俗。 “所以你是来旅游的？” 克拉克迟疑地回复道：“也不算？”他补充道：“我是《星球日报》的记者，被派来追查东区德比的新闻。” 橄榄球在美国人气是难以想象的高，同为身为美国东区强队的大都会和哥谭之间因为各种原因摩擦不断，也使这两座城市的橄榄球比赛有着东区德比的美名。 杰森随口问道：“比分多少？”他隐约记得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但克拉克真的只是来追究这么简单的事？ 克拉克有些尴尬地说：“58：0。” 正在思索克拉克真正目的的杰森又猝不及防地被震到了，发出了第二声：“啊？”他记得这场是大都会的主场，比分都是主场在前客场在后，也就意味着是哥谭打出了0分的好成绩？ 克拉克看着杰森在原地沉默的样子，有点担心听完这个比分后杰森一枪崩了他。毕竟那场比赛哥谭队的回去当晚就被本地粉丝给打了一顿，现在还有几个躺在医院里没好呢。不过他看上去不像是会关心橄榄球的人？ 被这个惨烈比分震到的杰森只是有那么一瞬间怀疑克拉克真的只是来跟踪体育新闻的。 杰森抓了一把头发，选择假装无事发生：“那你应该去采访哥谭队的人或者球迷，而不是在这里跟着我。” 克拉克犹豫片刻，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事实上，我更想来调查关于蝙蝠侠的事。” 杰森眯了眯眼睛：“理由？”他其实隐约已经猜到了。 提到这个，克拉克的表情就严肃许多：“他在践踏公民的自由，试图凌驾于法律之上。” 杰森想，他应该想到的，这个超人还过于稚嫩，并不了解哥谭复杂的情况而又对蝙蝠侠观感不佳。 看上去这场偶遇一时半会是结束不了。杰森没有反驳克拉克的观点，而是“啧”了一声，语气上略微有些烦躁地说：“你想就在这种地方跟我谈论他？” 于是克拉克从善如流地跟着杰森七拐八拐来到一家酒吧门口。 愿意白天在哥谭营业的酒吧寥寥无几，这家酒吧也不例外。 杰森无视了门外挂着的暂停营业的牌子，推开门，一丝丝阳光从门缝挤进去，勉强照亮了大厅布置。 就像每一个普通酒吧那样，进门正对着的便是吧台，两边零零散散摆放着桌椅供酒鬼们有个歇息的地，离吧台不远处便是一个巨大的热舞舞台，不难想象到了晚上这是个多么热闹的地方。而现在，整座酒吧空无一人。 杰森轻车熟路地打开酒柜，转头问克拉克：“喝点什么？” 克拉克摇摇头，略显拘谨地坐在吧台前：“一杯冰水就好。” 杰森拿着两杯冰可乐回来，摆了一杯在克拉克面前：“你就不怀疑我会把你卖了？” 克拉克笑了笑，没有接话。 “好吧，让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什么让你产生这种感觉？蝙蝠烙印？”提到这个，杰森自己也心怀犹疑。虽然他最近大部分注意都放在卢瑟身上，但就明面上的消息来看，这个蝙蝠侠的行事确实要更激进一点。 克拉克点头又摇头：“不止如此。”他从刚刚一直抱在怀里的文件中抽出几份递给杰森：“这些是那些被打上蝙蝠烙印的罪犯的档案。”他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不论他们最后被送往哪里，最后都会死于各种意外或者谋杀。” 杰森接过六份档案，正如克拉克所言，这里面罪犯去向有被送往黑门监狱的，有因为交足了保释金被保释的，但无一例外，他们都已经确认死亡。 杰森握着杯身，冰块的凉意逐渐侵袭了他的掌心，他意义不明道：“我们都知道，蝙蝠侠从不杀人。” 克拉克反驳说：“他也不需要亲自动手杀人。” 总会有崇拜蝙蝠侠的人会为了追随他而替他解决。 杰森读懂了克拉克的潜台词。 挺好的，杰森想到自从佐德事件后便频繁活跃的蝙蝠侠。该说不说，起码他们对对方的警惕是拉满了的。 嗯……这怎么能不算一种属于“世界第一搭档”的默契呢！ 杰森垂眸，看着杯中褐色的液面上不断上浮的泡泡在下一秒又砰然炸裂开，冰块与杯壁相撞，发出丁零当啷的声响。 他的语气中不带有任何指责，只是就那样平静地说道：“你太傲慢了，克拉克。” 杰森抬头，望向克拉克抿起的嘴角，他显然是不满于杰森的评价，又或者是因为其他更深层次的东西。 杰森顺着刚刚的话继续说下去：“如果你只是在白天探索哥谭，那你永远也触及不到她的本质。” 哥谭孕育出了蝙蝠侠这样的超级英雄，也孕育出了小丑这样的超级罪犯。生长在哥谭的人一面憎恨她的无情，一面又与她紧紧相连，从罪恶土壤中滋生的荆棘死死地扎进每一个哥谭人的血肉中。 与其说疯狂在哥谭蔓延，不如说疯狂即是哥谭本身。夜晚只是撤去了遮掩在观众面前的幕布，将一切都毫不保留地展示出来。 克拉克深吸一口气。事实上，他并不是真的天真地认为哥谭人民和大都会一样友善可亲，日常最大的任务是把小猫从树上解救下来。但是这座城市的独特程度仍然远超他想象。 杰森看着他，意有所指地说：“有时候，事情远比它表现出来的更复杂。” 10、蝙蝠烙印 克拉克只是单纯，并不是傻。他意识到这个对他施以善心的人似乎也并不是他想的那样充满好意。 还是说，那场抢劫事件本身也不是意外？那他是为了克拉克·肯特而来，还是为了超人而来？ 杰森看着克拉克的神色变幻不定，这个氪星人几乎已经把他在想什么摆在脸上了：“停。不管你在想什么，我对那些事并不关心。” “只是恰巧我对蝙蝠侠也相当的感兴趣，你和我有相同目标，仅此而已。”杰森看向窗外，即使是阳光正好的下午，哥谭也总是被云层笼罩着，缭绕着雾蒙蒙的氛围。 看样子去找露易丝·莱恩的计划得推迟了，希望这位满天飞的记者能在大都会多待一会，不然找人还是个技术活。 他收回目光，发现克拉克仍然是保持沉默的样子，啧了一声，狐疑道：“你总不可能是一头热就来哥谭吧？” 克拉克摇摇头：“事实上，就我所知的，还有一位被打上蝙蝠烙印的罪犯还活着。” “嗯哼。”杰森应了一声：“今天上报的那个？” “是他，不出意外地话他明天就要从gcpd直接转监到大都会了。”克拉克语气相当肯定，看上去是有什么内部情报。 杰森皱了皱眉，不知道是不是太敏感了，他总觉得转监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但是最近哥谭各处收容所压力确实很大，转监看上去是一件非常合情合理的事，毕竟大都会和哥谭联系本身就相当紧密，大桥每天的运输量几乎一直保持着一个相当恐怖的数字。 克拉克耸耸肩：“现在唯一的麻烦是gcpd那边不好解决。”他之前试图用《星球日报》的记者证在大都会探监都被拒绝了，更不用提极端排外的哥谭了。 杰森却怪异地看了他一眼：“小镇男孩，别用大都会的思维去套哥谭。”倒不如说，到了这步gcpd是最好解决的。 他看了一眼时间，对着克拉克说：“再等等，天黑之后我们就出发。”一般来说天黑之后留在警局的警员会大大减少，虽然有遇到蝙蝠侠的可能，但杰森觉得他们运气应该不至于差到这个地步。 克拉克迷惑地看着杰森：“去哪？” 杰森理所应当地回答道：“gcpd啊。” “啊？” 杰森显然也没有跟他多做解释的意思，坐了一会后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带着克拉克打个uber出门直奔gcpd。 短短十几分钟后。 克拉克抬头望了望头上巨大的灯牌，闪闪发光的gcpd四个大字告诉他这里确实是哥谭警局。 他犹犹豫豫，有些迟疑：“你是要直接闯进去？”他算是彻底理解了什么叫哥谭特色了。就刚刚短短的车程里，他已经看到不下三起当街抢劫事件。更离谱的是，其中还有不少受害者反抢加害者的，主打一个万类霜天竞自由。给这位初出茅庐的外星人一点小小的人类震撼。 倒也不到这个程度，杰森的表情看上去一言难尽。虽然广义上来讲他也不是没干过。 就在杰森准备抬腿走进去时，旁边的克拉克发出了疑惑的声音：“那是什么？” 杰森顺着他的目光抬头望去，一道巨大的蝙蝠标志被投映在天空之上，从这个位置看上去它几乎占满了整片天空，仿佛笼罩了整个哥谭。 “蝙蝠灯，我以为它已经算哥谭著名旅游景点之一了？”杰森漫不经心地收回目光：“这么一想我们的运气还不错。”一般来说，能让gcpd把蝙蝠灯都打开的严重程度最少都是某位阿卡姆常客搞事，这种时候还留在警局的警员会比较少，对他接下来的行动也更有利。 克拉克弱小可怜又无助地又震惊了一次：“可那是从gcpd发射的？” 看着克拉克这副仿佛三观都重塑了一遍的表情，杰森又忍不住默默反思了一下自己。 谁叫他的那个世界超能力者已经多到路边随处可见的程度，每个城市基本都有自己的超级英雄，有时候某些太繁华的大都市一次性有好几个都不意外，和官方有良好合作关系也很正常。 “再怎么说蝙蝠侠也是作为义务警员的身份活动快二十年了，和gcpd也算共事关系。”杰森朝着大门走去。 不过看上去他也要跨过那根线了，或者说已经。杰森想，久违地回忆起了他当罗宾的那段时光。 那是他和蝙蝠侠第一次爆发这么大的冲突，因为他把一个人渣揍到濒死。 那也是蝙蝠侠第一次违背了在夜巡期间只喊代号的规定：“杰森！停下！”当他以强硬的姿态把杰森拽开时，倒在地上的那人甚至很难以肉眼看到胸口起伏了。 罗宾眼中闪耀着熊熊燃烧的烈火，似乎想就此将这一切点燃。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字句：“他该死！” 罗宾闭上眼，脑海中仍然会浮现出刚刚在地下室里看见的惨案，有什么抓紧了他的心脏。 是的，他是在犯罪巷看过听过更多更肮脏的腌臜事，人类的恶意从来都未曾有过下限。 但不代表他会对这种事情无动于衷，尤其是在他有能力去改变这一切的情况下。 如果他不动手，那这人最多也不过是在黑门监狱里监[禁到死。甚至如果钱财足够，他可以在还没被审判的时候就搞一张精神检测报告，像每一个有权有势的反派那样哪怕犯罪也可以逍遥法外。 因为哥谭没有死刑。 蝙蝠侠沉默着，未发一言。 他半蹲下身，扶住杰森因极度愤怒而颤抖的双肩，平视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眸。相似的蓝色中，他隐约看到自己旧日的影子。 他也不是一开始就坚持着不杀原则。怒火与仇恨也曾蒙蔽过他的双眼，不公的血泪始终是他前进的信标。 幸运的是，他有一位导师挡在深渊前，告诉他，指引他：这是底线。 如果可以，蝙蝠侠希望这份幸运能传递给他这个敏感又坚定的孩子。 他关掉变声器，轻轻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杰森。” 罗宾低着头，死死地咬着嘴唇。 “看着我。”蝙蝠侠的语气中并不含多少命令的成分。 罗宾抬起头，注视着这位将他从泥泞中拉出来的导师，他的同伴。 “打击犯罪是一件很难很难的事情。”蝙蝠侠缓慢地说，好像光是说出这些话就需要用尽他全部力气一样：“或许我的，你的，未来所有人生都会投入到这件事中。” 杰森安静地听着。 “但是这并不代表不可能。”天边已经朦朦胧胧地泛起鱼肚白，蝙蝠侠和罗宾又要隐入阴影中，等待着下一个黑夜。 “我们只是义警，永远不能拥有审判他人的权力。而从私心的角度来说——” 他将这个仍然过于稚嫩的罗宾揽入怀中：“生命的分量太过沉重，我唯独不希望你背负上它。” 有什么晶莹的液体润湿了他肩膀。 “杰森？”克拉克看着走到一半突然停住的杰森，莫名其妙地喊了一声。 杰森回过神，删掉刚刚想的乱七八糟的事，径直走进警局大厅。 白炽灯的强光照亮了警局内部，克拉克一走进来就闻到一股陈旧的味道，混合着烟草味和酒味，刺激得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大厅的陈设都看上去经历过很多风风雨雨，墙壁上还有已经干涸很久的血迹，大量杂物堆放在角落里，这看上去唯一和传统警局沾点边的可能就只有进门处的监控大屏和同样陈旧的警徽了。 大厅中只有接待台后有两个埋首不知道在做什么的接待员，显得有些空荡。 听到门口的响声，其中一个抬起头看向来者，冷淡地问：“什么事？” 杰森不知道从哪变出几张钞票放在台前：“探监。” 克拉克以他的超级视力打赌，杰森掏出来的这部分金额已经快抵得上他实习期一个月的工资了。 所以，这就是杰森的解决方法？ 可能全场只有克拉克会惊讶，交钱的和收钱的都见怪不怪了。出声的接待员接过钞票粗略一数，捅了捅旁边那个还在打瞌睡的，努了努嘴：“探监的。” 另一个接待员打了个哈欠，懒懒散散地起身往后走：“跟着我，找谁？”他半眯着眼睛，好像下一秒就能倒路边上一样，可却精准地绕过路上的杂物摆设。 “桑托斯。” 在走向警局深处的路上，灯光逐渐变得暗了起来，看上去很有可能是因为经年未修了。克拉克纠结了一下，还是没抵抗过内心的好奇，低声问道：“这种情况很常见吗？”随便一个接待台的警员都能轻轻松松地收下贿赂，很难不让人怀疑哥谭警局的腐败程度。 杰森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就听到走在前面的警员冷不丁地出声：“小子，难不成你指望我们就靠那点工资去和那群怪物斗？” 杰森没有正面回应克拉克：“gcpd每年招人都招不满。”这也是为什么正义如戈登局长也会对贿赂这件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总不可能让所有警员为爱发电，毕竟整个哥谭死亡率最高的职业可能就是警察了。 警员突然停下脚步，不耐烦地说：“到了。”他嘀咕道：“得亏你们运气好，再晚一点就得去大都会找他了，那的人可不像我们这么好说话。” “多谢。”杰森又变出一笔钞票塞给他，警员非常自觉地站在一个既可以看到他们又听不到他们谈话的位置。 监牢里的人缩在角落一动不动，好像刚刚这么大动静都没能把他叫醒一样。 “桑托斯。”杰森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角落的人没有回应，杰森不耐地啧了一声，上来就是王炸：“你就要死了。” 桑托斯终于给了回应，他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布满红血丝，略微有些空荡的囚服遮不住锁骨处刺眼的蝙蝠烙印。 他看上去隐约有精神失常的症状，一开始是喃喃自语，到后面几乎变成了尖叫：“去不掉了，去不掉了！他会来找我，他马上就要来找我了！” 杰森忍了忍，深吸一口气冷冷道：“我可以替你交保释金，只要你回答我几个问题。” 桑托斯的尖叫戛然而止，他扑到牢房门口，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杰森：“真的？” 杰森嗤笑一声：“不论是不是真的，你现在只有选择相信我。”他轻飘飘地说：“你只有这一次机会，明天你就要被转监到大都会，到时候才是真的毫无可能了。” 可以说这是他最后的困兽之争了，桑托斯咬咬牙：“你要问什么？” 杰森叩了叩栏杆，目光变得幽深起来：“蝙蝠侠找你问了什么问题？” 11、蝙蝠侠泥塑粉堂堂登场！ 桑托斯沉默了片刻，低低地吐出了一个人名：“安纳托利·尼克亚杰夫。” 这下杰森是彻底感到诧异了：“你在为他做事？”这位大名鼎鼎的俄罗斯佣兵头子虽然大本营在哥谭，但实际生意遍布全球，从军火到人口，就没有他不做的生意的。可以说刑法书就是他的发家史。 但是蝙蝠侠为什么需要他的情报？ 桑托斯咽了一下口水，脸上肌肉一直在神经质地抽搐着。他的声音几乎轻不可闻，似乎在担心会招来潜藏在阴影中的什么一样：“那个怪物在追踪【白葡萄牙人】。” 显而易见，这是一个代号。 而这也是桑托斯知道的极限了。接下来不管杰森从哪个角度询问他，他都讷讷说不出更多东西。 起码不算白跑一趟。 杰森呼了口气，扭头就对上了克拉克的眼睛：“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或者说你还需要继续追查下去吗？”跑这一趟的素材已经够克拉克写一版新闻了。 一个谜团解开了，背后却是更多的谜团。 克拉克本身也不是喜欢半途而废的人，既然已经说了要调查蝙蝠侠，那不如干脆直接调查到底，他点点头。 一旁候着的警员看他们问完了，便又慢悠悠地走过来准备带他们出去。 桑托斯紧攥着栏杆，冲着杰森喊：“你答应我的！” 杰森应了，心想回去就准备给他找个精神医生开单子送疯人院去。 毕竟保外就医也算保释。 回程的路依旧格外安静，偶尔有趴在栏杆上的犯人也会被警员用警棍狠敲一下以示警告。 直到这条路即将走到尽头，明亮的灯光就在眼前，大厅里逐渐传来喧闹的声音，听上去人还不少。看来是出警的人陆陆续续回来了。 杰森心里隐约泛起不妙的预感，他运气不会真的这么差吧？ 事实证明，是的。 拐个弯，还没看清面前局势时，一道凄惨的男声就在他们耳边炸开：“爱丽丝！我可爱的爱丽丝！别离开我！我们还可以继续——啊！”后面的话他还没来得及说口就被蝙蝠侠揍了一拳，只留下了一阵痛呼。 克拉克瞪大了眼睛，张了张嘴好像想说什么，但是又被眼前的场景冲击得说不出任何话语。他第一次为哥谭反派的变态程度感到深深地震惊，当他注意到周围的警员对这个场景见怪不怪时，这种震惊逐渐演变成了震撼。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会对着身高八尺的魁梧男子喊爱丽丝啊？ 蝙蝠侠像拖死狗一样拖着疯帽匠扔进了牢房里。即使是这样疯帽匠还是不死心，试图从栏杆缝隙中扒拉蝙蝠侠扬起的披风。 然后就又被给了一拳。 杰森趁着克拉克愣神时把他从警局拖了出来。 开什么玩笑，一会要是克拉克和蝙蝠侠起冲突上头了那事情可就大条了。 等蝙蝠侠解决完疯帽匠，就只能看见一个红色的背影消失在警局门口。 被外面的寒风一吹，克拉克一激灵，总算是回过神来：“刚才那个……？” 杰森一早就猜到他会问这个，还没等他说完就回答道：“madhatter（疯帽匠），一个擅长神经医学和催眠的疯子。”说到后面，他忍不住皱皱眉，带着点厌恶：“喜欢把十几岁的金发少女洗脑成爱丽丝去开他那狗屎的下午茶会。” 克拉克不解：“那他为什么要叫蝙蝠侠为，为爱丽丝？”因为过于丰富的联想，克拉克忍不住打了个磕巴。 他不觉得蝙蝠侠能和十几岁、金发少女这两个词沾得上什么关系。光是想想克拉克就一阵恶寒。 杰森沉吟片刻，严肃地说道：“因为他是蝙蝠侠。” 这才到哪啊，疯帽匠可是敢在《爱丽丝梦游仙境》里的插画中把爱丽丝换成蝙蝠侠呢。杰森心想。 不过那次蝙蝠侠下手也格外的狠就是了。 勉强接受了哥谭反派特色的克拉克把自己的思绪扯回正事。他思忖片刻，向杰森提出告别。来这一趟的收获已经可以算得上不虚此行了，剩下的部分也不是一天两天能调查完的。 临别前，克拉克还和杰森顺便加了个line方便之后联系。 和克拉克分别后，杰森就朝着安全屋方向走去。 “晚上好，床；晚上好，椅子……”按照惯例和家具们打完招呼后，杰森换上便服拿起床头还没看完的书准备开始每晚的阅读时间。 就在这时，一条通讯打破了房间的宁静。 杰森不愉地放下书，发现是伊格纳兹的消息后又松开眉头。 伊格纳兹上来就报告他的发现：“前不久在印度洋打捞发掘了一种绿色的神秘石头，和您描述的很像。但是我们发现的时候，它已经被神秘买家收购了。我们在尽力追查，不过可能希望渺茫。” 杰森撑着脑袋，只觉得倒霉事接二连三地来。他不是很想知道这个神秘买家到底是真的普通收藏家还是卢瑟还是蝙蝠侠还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他还是了解自家手下的，他这么说基本相当于说不可能查到了。毕竟印度洋还是太远了点，远远超出了他的势力范围，更别提还有时间差，就算再留下什么痕迹也基本消失了。 “帮我再查两个人的动向。”杰森把露易丝·莱恩和尼克亚杰夫的信息交代给伊格纳兹，前者自然是因为他可不想跑去大都会结果扑了个空。 而关于后者，杰森又道：“还有白葡萄牙人。这应该是一个代号，可能和尼克亚杰夫有关。” 挂断通讯，杰森安稳地进入梦乡。 他的选择是正确的，醒来后伊格纳兹就告诉他露易丝虽然还在大都会，但是订了去华盛顿的机票，晚上就走。 至于那个俄罗斯人，他前阵子还每晚沉迷在下注地下黑拳，不过为了现在处理订单暂时离开哥谭了。 犹豫不到半秒钟，杰森就准备先把尼克亚杰夫的事先放在一边。离开哥谭后他的情报网就要弱很多，很难追踪上俄罗斯人的行动，不如先处理露易丝这边。 他是在港湾边的长椅上找到露易丝的。 这位一向强势而不失温柔的金牌记者就这样坐在长椅上，金色的发丝略微凌乱地垂在耳旁，目光遥遥地望着飞翔在海面之上的水鸟，偶尔点出泛泛涟漪。她仍然保持着得体的衣着和合适的妆容，但微垂的眼眸和抿住的嘴角都表明她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放松。 杰森拉了拉红色兜帽，他今天换上的是那套新法外的装扮，自然而然地坐在了长椅的另一边。 “你看上去似乎有很多烦恼，小姐。”他十指交叉，弓着背看向远方，并没有和露易丝对视。 露易丝警惕地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拿起身旁的包包，没有接话。 杰森没等到露易丝的回话也不恼，只是接着自己的话说：“人们总是会对未知事物抱有警惕。” 露易丝这下确认了这个神秘男人确实就是冲着她来的：“你想说什么？” 杰森终于转过头，兜帽与面盔下的神色隐隐绰绰，看不真切：“重要的不是我想说什么，而是你想做什么。” “现在针对超人的舆论就像一把火，不论他做什么，都是在往火上浇油。” 像是看出了眼前的人似友非敌，露易丝稍微放松了点攥紧包包的手，显得不是那么紧张了。找回冷静的她立刻就反应过来：“那么你找上我又是为了什么？” 如果不是另有所图，他没必要这么迂回地跟她绕圈子。 杰森也不废话，平铺直叙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我想知道你在非洲的经历。” 露易丝有些诧异，确认道：“只是这个？”这件事并不是什么机密，整个故事可以说得上是平平无奇，唯一吸引人的爆点就是她最后被超人救下，仅此而已。 杰森点点头，补充道：“从头到尾，原原本本的。”仔细回想一下，整件事情的起因便是从这里开始，后面不论是成立超人委员会还是作伪证都是由这件事衍生出来的。 于是露易丝便从常用的摄影师被cia间谍替换开始讲起，间谍是如何暴露导致她被挟持的和后面恐怖分子手下反水，到最后超人救下她。 这看上去确实是个巧合，或者说是cia的阴谋。 听完后的杰森不置一词，只是又问了一个问题：“那你一开始的摄影师出什么事了？” 露易丝蹙了蹙眉：“他因为护照被困在入境口了。”这个问题非常常见，因为非洲常年战乱导致那边入关流程也是乱七八糟，被卡住了也只能说是时运不济。忽然，她灵光一闪：“你觉得是cia策划的？” 杰森沉吟片刻，没有否定这种猜想：“或许，但整件事上cia并没有起太大作用。”cia不是傻子，从佐德事件就看得出超人还是比较亲近人类，没有必要做出这种事栽赃陷害超人。 那就只有最后一种可能，卢瑟知道了超人的普通人身份并故意策划了这一切。 依据这一点，事情的疑点几乎就迎刃而解了。 杰森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感谢你的慷慨，作为回报——” 露易丝听着杰森略带凝重的声音，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她意识到接下来杰森要说的必定是一个爆炸性消息，甚至说不定会推翻她所有猜想。 “小心莱克斯·卢瑟。” 12、仇恨犯罪 倒不是杰森不想告诉露易丝更多，而是他确实还没找到相关证据。 只能说，不愧是卢瑟，有头发的时候做事也是如此滴水不漏。 而杰森平常的活动范围也不包括大都会，就只能寄希望于记者侠努努力了。 一天之内从哥谭往返华盛顿，即使是杰森也累的够呛。 就在杰森前往华盛顿时，有个盯上他的人也没闲着。 “看来这位美丽的小姐也没能让您心有所属，韦恩老爷。”阿尔弗雷德拿着新一期的报纸走进来，上面赫然是布鲁斯·韦恩最新的分手绯闻。 阿尔弗雷德把报纸放在桌子上，慢慢悠悠地坐下：“希望下一位女士能比电脑更有吸引力。” 端起咖啡的布鲁斯顿了一下，目光从电脑屏幕上移开，若无其事地把咖啡朝阿尔弗雷德那边递了递。 阿尔弗雷德挑了挑眉，还是接过了这杯布鲁斯亲手做的咖啡。 “桑托斯被转移了。”布鲁斯一边说一边把手边的资料拿给了阿尔弗雷德。 阿尔弗雷德接过后随手翻看了几眼：“这不是很早就被决定的事？”被印有蝙蝠烙印的人在黑门监狱普遍都很容易被针对。因此在和大都会那边协商后，哥谭这边就准备把这类人送往大都会收押起来。 “不是被送往大都会，就在今早被保外就医了。”提起这个，布鲁斯的表情变得有些难看。 阿尔弗雷德感兴趣地抬起头：“因为什么？” 布鲁斯吐了一口气，慢慢地说：“重度精神错乱，被送往阿卡姆疯人院了。”尽管阿卡姆疯人院已经快变成哥谭反派的快乐老家，但它的确还承担着精神病院的职责。 “这可就……”阿尔弗雷德一时间有些失语。不管这个保外就医是真的还是假的，从被送往阿卡姆疯人院那刻起，它就一定会变成真的。 布鲁斯抹了把脸：“gcpd那边反馈说昨天是有两个人探监，其中一个不是哥谭人。”他把电脑对准阿尔弗雷德：“人脸识别对比显示，那个外地人是《星球日报》的记者。”电脑屏幕上正是笑得阳光灿烂的克拉克。 阿尔弗雷德抿了一口咖啡，热气腾升到眼镜上浮起一层白雾：“说不定是来哥谭旅游时找了个本地导游。” 布鲁斯接着他的话说：“那他很可能找了个黑户导游。” 他把电脑转了回来：“他在有意识地避开监控。”可以说，光看监控甚至连他的眼睛都看不清。 “如果用身形对比的话，为了防止漏检，我放宽了条件。即使这样，在经过人工筛选后也没有符合条件的存在。”布鲁斯思忖片刻，严谨地说：“仍然不排除有误差，我需要再改进一下模糊算法。” 阿尔弗雷德放下咖啡：“东区的人？”哥谭东区有不少人都处于黑户状态，并且由于其特殊的环境，蝙蝠侠能在那安下的监控也很少。如果一个哥谭本地人却又不在蝙蝠电脑里有信息建档的话，多半是属于东区的。 “有可能。”布鲁斯不置可否，但是有很多疑点仍然解释不通。 除此以外，其他也没有更好的切入点了。被送入疯人院的桑托斯也真的是精神失常，见到普通人会胡言乱语，见到蝙蝠侠更是只会惊恐地尖叫。 既然会找到桑托斯，那有很大可能是冲着蝙蝠侠来的。布鲁斯倒是不担心这个神秘人物之后消失不见。他现在还在关注另一件事：“仍然不能追查到泽瑞的下落吗？”自从在超人委员会上作为证人出现过一次后，那个女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阿尔弗雷德摇摇头，他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有第三方在插手超人的事情。 而更糟糕的是，他们甚至完全找不到是谁，又是为了什么。 一觉醒来的杰森只感觉神清气爽，好像因卢瑟搞事烦躁的心情都舒畅很多。 如果不是他之后选择打开电视，这舒畅的心情应该还能再多持续一会。 屏幕中，警员们站在梯子上用高压水枪清洗超人雕像上用油漆喷出的红字。在雕像的宏伟之下，仅仅占据一方的红字看上去是如此的渺小，但又如此的刺眼。透过充满恶意的文字，仿佛能看到始作俑者吞肉饮血的仇恨——falsegod（伪神）。 下一刻画面就被切换到制服犯罪者上，他就像一条上岸的鱼一样疯狂摆动，空荡荡的裤管随着他的动作乱舞。他发出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嚎叫：“我为布鲁斯·韦恩工作！我为布鲁斯·韦恩工作！” 杰森眼神一凝，看在他记忆不错的份上，他认出了这个人是谁。 主持人还在介绍这起恶性犯罪：“华莱士·弗农·基夫很可能面临最高四十年的刑期，大都会八台持续为您报道。” 电光火石之间，他似乎明白了这刻入骨髓的恨意从何而来。 这一切是超人的错吗？他已经尽力做了自己该做的。 可被永远困在那场灾难的人们的哭喊又该由谁承担？华莱士只是他们中的一员，甚至可以称得上幸运的一员。最起码他保住了自己的性命，而依照韦恩企业的慷慨程度，他未来能拿到的补偿自然也够他生活。 更多的人则是无声无息地溶解在了泥土之中。 闭上眼，杰森仍然能想起半年前那场偶遇。那个时候的华莱士看着虽然失意，但并没有真正丧失对生活的希望。 看样子还是得去一趟大都会。他叹了一口气，顺手给克拉克发了个消息。 【你要去跟英雄公园那件事吗？】如果克拉克去的话，他可以蹭一下记者身份跟进去。不然他就得另想办法。 克拉克应该还在工作，一时间没有回复。杰森也不着急，打开了系统界面。 从他偶遇克拉克开始，这个平常一向保持装死的系统支棱了一下，突然刷新了一个任务。 上一个任务还是那个仿佛儿戏的【谜语人的秘密】，一个杰森觉得自己是吃饱了撑着才会去做的任务。 与上次不同，这次任务就显得正经很多了。 杰森点开了那个名为【超人之死】的任务。 【奥德修斯与傲慢的神明决裂，普罗米修斯盗窃的火焰点亮了混沌的人间。当神明迎来自己的黄昏时，人类选择与神明告别。】 【而如今，科技照亮了世间，知识启蒙了迷茫的人类。逃脱诸神黄昏的神明不合时宜地回归人间。黑暗中的守护者，人类的最后一道防线——蝙蝠侠，当你抬头仰望神明时，你在思考什么？与神明握手言和还是用鲜血展现人类的决心？】 【世界陷入了一场巨大的阴谋之中，每个人都是这场浩渺旋涡中的一颗棋子，你会成为那唯一的执棋人吗？】 【任务进度：26%】 杰森看着四分之一的进度条，琢磨自己的大方向应该是对的。 看这个充满隐喻的描述，很有可能卢瑟搞了个不得了的东西出来，甚至说不定他自己还不知道。 不过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杰森又看了一眼手机，发现克拉克还没有回消息后决定先出门解决早饭问题。 尽管哥谭并不是一个高纬度的城市，但阳光总是很难穿透厚厚的阴云落下来。一年中可能天气放晴的次数不超过三位数，和旁边几乎每天都是艳阳光照的大都会截然不同。让人不禁怀疑或许天气也受城市风格的影响。 “又是一个阴天。”杰森嘟囔了一句，无视了周围在明在暗的目光。东区就是这样，但凡露出一点怯懦之色就会被虎视眈眈的豺狼拆吞入腹。尤其是他以【杰森·陶德】这个身份在这生活还没几天的情况下，新人总是会更引人注目。 他也不是没有探查过这个世界自己的情况，可不知道是因为两条世界线的差异还是因为这个世界的杰森在某一次意外中丧生或者改名了，他没搜查到任何一个名叫杰森·陶德出身犯罪巷的人。 这让杰森没由来地放松了一些，起码他不用再去想要怎么面对一个经历不同的自己了。 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咬着辣汉堡的杰森走在路上忽得一闪，躲过了一个没看路即将摔他身上的小孩。 杰森似笑非笑地看了小孩一眼，竟然还有几分怀念——这些招数都是早些年他已经玩烂了的。他轻巧地不知道从哪拿出一个有些陈旧的钱包：“下次记得看路。” 小孩看着钱包瞪大了眼睛，摸了摸自己身上反应过来是撞上硬茬子了，低咒一声，像滑不溜秋的鱼一样溜走了。 杰森狐疑地看了一眼走在他前面的男人。刚刚他注意到东区小孩偷那人钱包时还没觉得有什么，现在仔细看看隐隐约约感到有几分熟悉感。 他打开钱包，好巧不巧里面真放着男人的证件。 杰森看着身份证上的名字，不知为何竟然有种被气笑的感觉。 既然他要演，那杰森也乐得不拆穿他。 “火柴·马龙先生，你的钱包。”他懒洋洋地冲着前面的男人喊道。 13、火柴·马龙 火柴·马龙aka布鲁斯·韦恩听到喊声，自然地回头，讶异地接过杰森手中的钱包，随后感激地笑了笑：“啊哈，谢谢你，我都没注意他什么时候掉出来了。” 杰森快速扫过了他一身的行头。一头黑色短发规规矩矩地打理好，身上的西装偏日常，布料看上去偏向平价选择。胡茬刮的不算干净，眉头在无意识地保持紧皱状态。 任谁来看都会觉得这是一个哥谭中再常见不过的单身白领，每天最大的烦恼可能就是工作上的各种琐事。 杰森在内心冷笑，表面略带些冷淡地说：“东区可不适合你们这种上流人踏入。” 布鲁斯无奈叹息一声，随口抱怨了一句：“我也不想来的，鬼知道这客户为什么非要约我在这边见面。”他似乎是意识到了和新认识的陌生人说这些私人内容不太适合，转移话题道：“你应该已经知道了。不过我还是想再介绍一下，我叫火柴·马龙，在韦恩企业工作。这钱包里还放着我不少重要证件，要是真丢了我可有大麻烦了。” 杰森慢吞吞地回复：“你可以叫我lighter（莱特），很高兴认识你。” 布鲁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道：“那我们俩还挺有缘的。”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嘿，兄弟。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事得先走了。不如我们先加个line？你可是帮了我个大忙，不好好感谢一下我自己良心都说不过去。” 在一个有心一个有意的情况下，各怀鬼胎的成年人虚伪地笑着交上了朋友。 就在刚刚他和布鲁斯虚与委蛇时，克拉克也看到了他的消息。 【应该不，我不负责这一板块的新闻。】 像是为了证明他没有在敷衍一样，克拉克紧接着又发了一条消息。 【后天，大都会图书馆举办了一个公益活动，指名要我去报道。】 不管是真的不属于他负责范围还是他不想面对超人的仇恨者，杰森想借用《星球日报》记者的便利探监的希望都破灭了，他还得重新想办法。大都会警局可不像哥谭警局那么好糊弄，尤其是跟超人扯上关系的犯罪。 不过，指名要求克拉克报道？ 杰森敏感的神经跳了跳，回复道。 【谁组织的这场活动？】 杰森也没指望克拉克能秒回，他还在思索要怎么能见华莱士一面。 拐了个弯，杰森突然想到一个最简单粗暴的方法。 华莱士的判刑还在走法院流程，现在完全可以先保释。 于是杰森火速订了明天去大都会的机票。 然而，迎接他的却是一泼冷水。 “华莱士昨天下午就被保释了？”杰森惊愕地重复了一遍接待员的话。 接待员敷衍地点点头，示意他没有别的事了就给后面的人腾位置。 杰森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低低地骂了一句哥谭脏话，一颗心沉入谷底。 华莱士只要不是走投无路就不可能把自己的人生都投入复仇之中，也就意味着保释他的必然不可能是他的亲属，尤其是在那是一笔极大数额的情况下。 杰森火急火燎地离开了大都会警局，订了最快的一班返程哥谭的航班。 在等飞机的过程中，杰森找了个隐蔽的角落拿出电脑，久违地感觉到头疼。 现在能最快拿到华莱士家庭住址的方法就是黑入韦恩企业的服务器。身为韦恩企业的前员工，韦恩企业肯定是留存有他的档案的。但关键是，在时间紧迫的情况下他很有可能，或者说百分百清理不干净入侵痕迹。他一点都不低估蝙蝠侠的警惕程度。 时间容不得他犹豫，杰森烦躁地打开电脑，只能寄希望于蝙蝠侠能反应得慢一点了。 小丑笑嘻嘻地倚着电脑：“哎呀，可怜的小丑鸟，慢了一步呢。” 杰森粗喘了几口气，压下腾升的焦躁。闭了闭眼，瞳孔边缘隐隐约约的绿意很快褪去，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几小时后。 一下飞机的杰森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往目的地，心里却隐约明白卢瑟那样做事谨慎的人不可能留下任何疏漏。一步慢，步步慢。 不出所料，他敲了敲门，等待片刻，无人应答。 杰森又多等了一会，见确实没人来，不知道从哪摸出一根铁丝对着门锁捣鼓了几下。 只听“咔哒”一声，锁舌脱钩。杰森轻轻推开了门。 房子里遗留了不少东西，像是轮椅沙发这类大型家具都还摆放在原地，但该收拾走的都被主人带走了。从这个场面来看，华莱士离开必然是相当匆忙。 客厅看上去确实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杰森转去书房，希望华莱士能留下点什么。 好消息，还真有。 在满墙都是有关超人的报纸剪贴下，唯一一个有关韦恩总裁的就显得如此突兀了。 杰森撕下那一片报纸。 【布鲁斯·韦恩营救员工：男子被首席执行官从碎石下救出】报纸的发行时间是佐德事件的第二天。 配图上被救助者放的是华莱士的照片。 就像最后一块拼图一样，整件事的全貌展现在了杰森面前。 但是仍有一点说不通。 杰森展开在废弃纸篓里翻到的有关布鲁斯的小纸条。 那看上去只是华莱士随手涂鸦上去的，先是写了布鲁斯·韦恩，然后又用红笔重重地划去，力度之大几乎穿透了整个纸张，旁边还有着歪歪扭扭的单词。暗红色的痕迹如同血液凝固在上面一般。 杰森仔细辨认了一下，勉强从一堆拼写错误中认出了“懦夫”，“瞎子”这些单词。 憎恨布鲁斯·韦恩？为什么？ 或者说相比憎恨，这更像是一种恨铁不成钢。 一抹灵感从杰森的脑子里闪过，又很快消失不见。 杰森看了一眼任务进度，跳到30%，但华莱士这条线也基本断掉了。 杰森拿出手机，正准备给手下发消息让他随时留意华莱士的行踪，发现在两个小时前克拉克给他发了消息，只不过好巧不巧当时他在飞机上，未能及时接收。 【应该是莱克斯集团，到时候集团独子应该会上台演讲。怎么了？】 怎么哪里都有这个秃子的影子，杰森抓了抓头发，第一次这么清楚地感受到了一个聪明又有理智的反派到底有多难缠。 他又不能明明白白地告诉克拉克说卢瑟已经知道你是超人了准备找人弄你，先不提克拉克会不会信。假设他信了杰森可不会低估这个氪星人能干出什么灾难性行为。 所以，以防万一，他需要再去一趟大都会参加这该死的公益活动。 杰森阴沉着脸给手下发了个通讯。 【查一下华莱士·弗农·基夫的行踪，顺便弄一张大都会图书馆公益活动晚会的邀请函。】 11月1日，卢瑟别墅。 离宴会正式开始的时间仅仅只剩下几分钟，站在门口的媒体却还一个个端着长枪短炮翘首以盼。 就在克拉克正准备询问一下身边人时，远方一辆低调纯黑的汽车缓缓驶来。就在此刻，原本正在俩俩聊天的媒体人非常快速地架好摄像机，快门的声音不绝于耳，闪光的频繁程度足以让人怀疑此刻是不是天还没黑。 克拉克眨眨眼：“那是谁？” 旁边擦着镜头的同行抬起头，调笑道：“你肯定是第一次负责商业板块。那可是布鲁斯·韦恩，韦恩企业的首席执行官。” 做了这么久的ceo，不说别的，布鲁斯·韦恩卡点的能力是一等一的好。就在他刚刚进场不超过一分钟时，宴会开始了。 杰森接过鸡尾酒，装作目不转睛地看着卢瑟在上面絮絮叨叨，同时借助玻璃杯身的反射观察身后的情况。 感谢布鲁斯的高调出场和克拉克略微有些过于出众的身高，才让他能在一开始就抓到这两个人的方位。愿意舍弃夜巡来参加这无聊的宴会，杰森用迪克的屁股想他都是想做点什么。 就在卢瑟开场没几分钟，布鲁斯就悄无声息地逆着人群走去。 要是侦探模式在就好了，杰森不爽地想。这样他就不用亲自跟下去看布鲁斯做了什么。 就在杰森跟上布鲁斯时，他关注的另一个人物就像听到了什么一样，突然转头看向布鲁斯离去的方位，眉头深深地皱起。 杰森心里一震，老家伙是不是还不知道超人有超级听力的事？看样子似乎是克拉克听到了布鲁斯和便士一的通话。 行，超人先发现蝙蝠侠的隐藏身份。他一定要拿这个嘲讽老家伙一辈子。 杰森混迹在人群中，路过克拉克时不经意地蹭了他一下：“抱歉，抱歉。”他装作微醺的样子大着舌头说，全身心都在布鲁斯身上的克拉克自然没注意到他的异常。 他晃晃悠悠，对着侍者问：“不好意思，请问你能带我去厨房吗？我想问问有没有解酒汤。” 这种小事侍者没必要拒绝他，于是他光明正大地跟着布鲁斯几乎是前后脚的关系下了楼。 幸运的是，布鲁斯的目的地离厨房并不远，就在厨房正对着的走廊右手边。杰森一边装作神志不清的样子跟厨师要解酒汤，一边用余光扫过布鲁斯踪影。 14、正义联盟三巨头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这层的房间的门全是用玻璃做成的。得益于此，杰森现在的位置刚刚好能看清房间的布局。 整个房间的装修以白色为主，里面摆放着几台大型服务器，亮起的幽幽蓝光表明它正在正常工作中。布鲁斯·韦恩似乎有些迷茫，看上去就像无意之中闯入的样子。 所以b这是想窃取卢瑟的服务器信息？还是要植入病毒？被服务器挡住视线的杰森虽然看不见布鲁斯的动作，但蝙蝠侠既然盯上了卢瑟机房总归就那么几种可能。 就在杰森胡思乱想之际，他的余光扫过一道飘逸的黑色裙摆。很快，穿着一身黑色无袖简约长裙的女性从楼梯口走下来，出现在他的视野正中央。嘈杂的人声掩盖了她高跟鞋的声响，让杰森一开始也没能提起注意。她目标非常明确地朝着机房方向走去，看上去是从楼上就盯上了布鲁斯·韦恩。 杰森坐在厨师为他提供的座椅上慢慢啜饮着，好像在喝的不是解酒汤而是琼浆玉露一样。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人好像是卢瑟身边的一把手，从卢瑟初出茅庐时就担任着秘书职位。同时也是这次宴会统筹的总负责人。 老家伙是彻底老了啊，这么简单的行动竟然都能被两个人发现。杰森默不作声地在心里嘲笑布鲁斯，还不忘冷眼旁观着布鲁斯惟妙惟肖地扮演一个喝醉酒的花花公子形象，末尾都还要夸赞一下秘书的鞋子。 他将碗底剩下的汤一饮而尽，趁着布鲁斯还在试图搭讪秘书时溜回了楼上。 “我父亲小的时候……”卢瑟还在上面滔滔不绝地说着他那狗屁不通的演讲词，杰森上来时第一反应就想搜寻克拉克的位置，目光却不经意间和一位身着暗红色露背长裙的盘发女性对上。 杰森冲她微笑，举起手中香槟示意友好。 她一愣，随后唇角扬起一抹笑容算作回应。浓烈的妆容丝毫不减她五官的明媚，坠下的钻石耳饰在灯光的照耀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露背的设计完美修饰出她健康的身体线条，彰显出优雅又大方的气质。 杰森摩挲着酒杯，一时间竟生出几分熟悉感。 如果去掉妆容，长裙换成铠甲，表情再坚毅几分…… 神奇女侠？！ 回想起那人身份的杰森差点就想立刻迈步朝着戴安娜方向走去了，又顾忌着其他人还在专心致志听卢瑟演讲，自己如果此时行动会显得太明目张胆，这才忍了下来。 “书籍就是知识……”全部注意都放在戴安娜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的杰森魂不守舍，巴不得卢瑟下一秒就下台。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杰森的心声，卢瑟原本幽默而不失礼的演讲突然中断了一下，他脸上的神情微微一变，露出了些许阴沉，在台上停顿了三四秒才又勉强露出笑容说出致谢词，甚至不愿意重新接上刚刚戛然而止的部分：“谢谢各位的光临，肆意畅饮，肆意畅饮。” 他匆匆下台，脸色不妙到好像莱克斯集团破产还被举报偷税漏税一样。 杰森瞥到莱克斯突变的神态，来了兴趣，从脑子边缘努力扒拉出刚刚卢瑟演讲的内容。 在神与人之间选择了人类……为此遭受雷劈…… 杰森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憋笑都要憋出内伤了。 你也有今天莱克斯·卢瑟，夸自己夸着夸着夸到超人身上去了。说不定卢瑟觉得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心情大好的杰森步履悠闲地靠近戴安娜，顺便还快速地回忆了一下布鲁斯平时的行为举止。 “怎么称呼？美丽的女士。”杰森刻意压低自己的声线，脸上浮现和布鲁斯一比一复刻的搭讪表情。 戴安娜笑着把问题抛了回去：“我以为绅士应该先介绍自己？” 他摇摇头，叹息着说：“我这样无趣的男人又有什么值得介绍的呢。”紧接着他口风一转：“不过若是我能用这毫无新意的名字与您做交换，那它将变得价值千金。” 他虚虚地做了个鞠躬礼：“julien·dantes（尤利安·邓蒂斯），能被您知晓是我的荣幸。” 戴安娜被他逗笑了：“戴安娜·普林斯。” “您确实是一位公主，阿尔忒弥斯的月光也不足以衬托出您的半点风采。”杰森真心实意地赞叹道。 杰森自己都要给自己的演技打个满分了，如果没有ai不知道发什么疯突然发出一种类似于齿轮转动卡住的声音害他差点破功就更完美了。 杰森在心里敲了个问号。 ai一声不吭，装作刚刚无事发生。 戴安娜的眼神越过杰森，注意到某个刚刚离去的身影复返后脸上的笑意微微加深：“好了男孩，看样子我得失陪一下了。” 杰森没错过戴安娜刚刚的眼神。不过他装作没看到，非常有风度地表示理解：“您自便。” 确定戴安娜是真的去关注布鲁斯而不是准备试探他后，杰森鬼鬼祟祟地躲到角落里借着人群隐蔽自身，以防对视线特别敏感的布鲁斯注意到他。 盯上布鲁斯的远不止戴安娜一人，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 克拉克拦住布鲁斯，伸出手微笑着说：“我是克拉克肯特，《星球日报》记者。” 敷衍地和他握了握手的布鲁斯目光还在追寻刚刚神秘的女子，心不在焉地回答：“当然当然，关于这项公益活动韦恩基金会已经发布了全然支持的声明。” 亲眼看着克拉克和布鲁斯遇上的杰森不慌不忙，不经意间抬起手按了一下耳朵，就听到布鲁斯这句话和着衣料摩擦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底噪声还是大了点，回去需要继续想办法改进降低底噪。杰森非常有闲心地评价了一下窃听器的质量。 克拉克笑容不变，全然没有因为布鲁斯态度而动怒的神态，只是接着自己的话道：“您如何看待蝙蝠义警审判罪犯的行为？” 听完克拉克的话，还在东张西望的布鲁斯终于收回自己的目光，看着面前的男人，似笑非笑地伸出手隔空指了指他的记者证：“《星球日报》，我记得好像不是哥谭本地的报纸。” “他用私法惩治每一个他认为的有罪之人，而gcpd对此漠不关心。这是否可以说明他在试图代替法律去审判这座城市？”克拉克用最礼貌的语气说着最有攻击性的话语。 布鲁斯的眼光是彻底冷了下来，他冷嗤道：“一个把随时能毁灭地球的外星人吹捧成光明磊落的英雄的报社似乎也没资格对我的城市指指点点。” 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杰森一边听着耳朵里两个人你来我往的唇枪舌战一边朝楼下走去。 楼下的人寥寥无几，已经供应完全部酒水的厨师也正聚在一起看电视，正好方便杰森行动。 杰森小心翼翼地把机房大门推出一道可容纳一个人进出的缝隙后一个闪身溜了进去。按着记忆走到服务器的背后，一眼就锁定了倒计时还剩一分钟的信息窃取装置。 他百无聊赖地靠在墙边，有一搭没一搭听着耳边的对话权当打发时间。 在如此安静的环境下，窃听器里的声音显得更加清晰。 “啊哈，布鲁斯·韦恩和克拉克·肯特的见面！”是卢瑟的声音。 阴魂不散，杰森嗤了一声。忽的，他的神情严肃起来，掺杂着几分惊疑不定。 卢瑟为什么要强调布鲁斯·韦恩和克拉克·肯特的见面？ 他心里升起一个非常惊人的猜想。 三个人客套地寒暄了一下，卢瑟笑眯眯地分别和两个人握了一下手，对着布鲁斯调侃道：“他的手劲可真大，千万不能和他打起来。” 他就像和朋友聊天一样，故作抱怨道：“让你离开哥谭可真不容易。其实你应该多去去海港的，我还挺希望你能来参观我的实验室，说不定我们还有机会合作项目什么的。” 说者有意，然而只有不在场的那个听者有心。 杰森的表情已经不是能用严肃来形容了，他咬紧牙关，双手攥成拳，呼吸不自觉变得粗重起来。 之前他只是以为卢瑟的目标仅仅在超人身上，虽然调查的大方向没有问题，但却忽视了一些关于哥谭，或者说关于蝙蝠侠的线索。 但听卢瑟的意思，他不仅是知道了超人和蝙蝠侠的隐藏身份，并且在试图挑起他们的斗争。 最恐怖的是，他的计谋看上去离成功并不遥远，甚至可以说是十拿九稳。 “不可以！小蝙蝠只能死在我手上！”小丑跳了跳脚，故作愤怒地同仇敌忾道。他站在杰森身后，抓着他的肩膀，阴森森地说：“可爱的小丑鸟，你得帮帮好心的j叔叔拯救一下那只笨笨的小蝙蝠。” 他脸上的油彩在近距离的观察下显得如此劣质，杰森甚至能闻到那股刺鼻的味道。 小丑笑着躲开了他的攻击，丝毫没有恼怒的意味，轻声细语道：“你我都知道，其实那只蝙蝠远没有看起来那么的——” “聪明。” 杰森一语不发，扯下了不知何时倒计时已经归零的硬盘。 小丑用近乎诱哄的态度低声道：“去吧，你知道该如何做的。” 15、身份曝光 同时，他还不忘从万能口袋里掏出个新的数据传输器贴上去，能拖蝙蝠侠一会算一会。 完成这场偷梁换柱的诡计后，杰森飞快地溜出了机房。正想就此返回楼上时，一阵轻微的哒哒声响起，并且有着越来越近的趋势。 高跟鞋的声音？有人从楼梯处下来了。 不论这个人是谁，有很大可能是冲着机房来的。这样出去只会和来者迎面撞上。杰森冷静地判断道。 他丝毫没有慌张的意味，从容地卡着楼梯口的视线死角窜到对面厨房。 戴安娜下来时先环视了一下四周。 楼下安静的氛围和楼上喧闹的名利场形成鲜明对比，厨师们也都三三两两围在一起说话。一个西装男人正微笑着和厨师商量着自己的需求，没一会厨师就递给他一份小蛋糕。 看样子那个哥谭阔佬还没来得及脱身。戴安娜这样想着，不紧不慢地朝着机房位置走去。 杰森拿着刚刚找厨师要的小蛋糕咬了一口，若有所思地看着戴安娜离去的身影。 所以神奇女侠也是为了卢瑟的信息而来的？那卢瑟知不知道戴安娜的身份？ 鉴于超人和蝙蝠侠的身份都曝光了，杰森也不敢打包票说戴安娜就万无一失，尽管她从来没以神奇女侠的身份出现在世人面前。 不管如何，他得趁着这个空档期上去了。窃听器里保持安静已经有一段时间，不出意外应该是布鲁斯已经摆脱了那些无聊透顶的面子社交，应该是在往楼梯口的方向靠近。整个大楼设计上连接楼层之间只有这一个楼梯，估计他是免不了和布鲁斯迎面撞上的机会了。 杰森端着绅士气质镇定地踏上楼梯，甚至还和走下楼的布鲁斯打了个招呼。这位阔佬似乎心情不佳，只是随意地回应了一声。 让他没想到的是，克拉克竟然也紧跟着布鲁斯下楼。看着面容沉沉的克拉克，杰森侧着身和他擦肩而过，手指一勾，把之前放在克拉克身上的窃听器回收了。 杰森非常愉悦地吹了个口哨，因为之前线索全断的坏情绪都消解了不少。 既然这场宴会的目的基本都达成了，杰森思索了一下决定直接离开。现在最关键的是硬盘里的内容，卢瑟到底知道多少，计划又进行到哪一步？这都是杰森迫切想搞明白的问题。 他坐上车，顺便打开手机看看未读消息。 伊格纳兹有一条，是关于尼克亚杰夫的情报。根据手下线人的证词，他被目击到出现在大都会街头。 杰森眉头一拧，突然回想起了卢瑟的话语。 其实你应该多去去海港……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尼克亚杰夫的核心据点就是哥谭海港。 是巧合？ 【密切关注接下来哥谭海港的动向。】他把这条消息发给了伊格纳兹。 不，他宁愿相信卢瑟和尼克亚杰夫之间是真的有某种联系。而且很有可能这本身也是卢瑟计划的一部分。 杰森呼了一口气，安静地看着窗外飞速略过的景象。 回到安全屋的杰森撕下脸上多米诺面具，马不停蹄地拿出数据传输器连上电脑，开始破译。 破译难度并不高，甚至可以说是显得有些过于轻松了。 这也是卢瑟有意而为之的吗？杰森疑虑。 这么一想，整件事显得又过于顺利。明明卢瑟身边的秘书亲眼看到了布鲁斯误入机房，却甚至都没有派人检查一下，这个数据传输器好端端地度过了传输时间。 按照正常发展，没有他和神奇女侠的插手，布鲁斯很有可能就这样顺利地拿到了机房里储存的信息。 杰森点进去，第一眼就看到了一个名为【白葡萄牙人】的文件夹。 文件夹的信息也揭开了这个所谓【白葡萄牙人】的真实身份——它是一艘运输船。 杰森快速浏览了一遍这艘船的预定航程图。从印度洋出发，途径哥谭港口转运，之后船上货物会通过陆运的方式运往大都会。 如果不出意外，这艘船上的货物应该就是之前在印度洋打捞出来的氪石。卢瑟花费这么多心力和资金，为的就是通过这种方式把这把朗基努斯之枪伪装成意外送给蝙蝠侠。 人们或许会对他人口述的内容抱有怀疑，但很少会去思考由自己调查，推理出的内容。 屏幕中的光标停留在在预计抵达时间上：12月5号，也就是一个月后左右 就连杰森也不得不承认，莱克斯·卢瑟这招借刀杀人玩的特别漂亮。 他利用超人和蝙蝠侠的互不了解，操纵舆论加深他们对彼此的负面印象，并且还亲手加码让两方实力的天平达到平衡。整个过程将自己的存在摘得一干二净。 或许还不止这些。 杰森点开了另一个命名为【超人类】的文件夹。里面只有三份档案，说是档案都有些过度吹捧，仅仅是几段视频和几张照片。 这三份档案分别是神奇女侠、闪电侠和海王的。除了神奇女侠是通过人脸对比识图被发现当前身份外，其他两位的档案中只有一段关于他们使用能力的视频。 但杰森的表情却并没有因此好转，反而更加低沉。 这个世界的卢瑟就跟开了挂一样，比他原世界的卢瑟聪明了好几个数量级。 原正义联盟三巨头基本信息被摸查得一干二净，七位初始成员中有五位被卢瑟关注到了。 卢瑟甚至不需要用什么其他手段，只要把他们的普通人身份暴露出去就足以造成灭顶之灾。 就像……他的世界一样。 不愿回忆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杰森烦躁地把鼠标甩在一边。 事实上，这件事要解决也很简单：只需要消除他们之间的误会就行。 可惜事情做起来永远不能像说的那样容易。 能力越强大的人通常对自己的思考也更加自信，现在超人和蝙蝠侠本质上的矛盾是在于理念冲突。 一个认为超人的存在本身就是对地球的威胁，这个傲慢而高高在上的神明弹指间便足以毁灭整个人类文明——两年前的佐德战争是一个很好的证明。 另一个认为他身为义警用私法去制裁审判有罪之人，本身就是对正义的一种践踏。 这么一算计，杰森突然觉得超人能和蝙蝠侠做成搭档才是真的奇迹。 杰森顺着倒在椅子上，拿起手机给克拉克发个消息。 【我调查到白葡萄牙人的信息了。】要说起来，卢瑟做的事并不是真的就天衣无缝，之所以没被发现更多的是因为当局者中没有能怀疑到他身上的。 目前来看，卢瑟主要针对的还是超人。杰森要是想破坏他的计划，最好是从克拉克下手。 除此以外的，就是卢瑟自身。 他知道氪石是因为他是穿越来的，但是卢瑟又是怎么确定氪石的存在和作用呢？ “实验室……”杰森敲了敲桌子。 他没记错的话，佐德开的那艘氪星飞船残骸最后是落入海中，消失不见了。起码在网络上找不到之后的下落，打捞队也一无所获。 所以，很有可能卢瑟抢先找到了飞船遗骸并且隐瞒了下来，他所有有关氪星的知识都源于这艘飞船。 陷入沉思的杰森被手机震动惊醒，本以为是克拉克的回复，却没想到是另一个当事人联系他。 【嘿，我还没好好感谢一下你呢，这周末你有空吗？】 杰森冷笑一声，咬牙切齿地回复道。 【当然有。】 布鲁斯看到肯定的答复，装着火柴·马龙的口吻跟对面约定好了时间地点。 阿尔弗雷德收走了他面前的酒瓶，冷淡地嘲讽道：“花花公子总是容易遭到女士们的报复的。” 布鲁斯略微有些头疼地捏了捏太阳穴，暂时把莱特的事情抛在一边：“普林斯在三天后的一场晚宴上会再次露面。她应该只是冲着卢瑟来的，布鲁斯·韦恩只是刚好撞上去了。” “那个《星球日报》的记者，看样子是真的只是为了伸张正义。”布鲁斯喃喃自语道：“至于那个莱特……”他皱了皱眉：“他可不是个简单货色。” 布鲁斯一边说着一边从蝙蝠电脑上调出了他的档案。 上面有用的信息寥寥无几，就连证件照都放的是带了面具后的模样。 “莱特是假名，他的真名叫【杰森·陶德】，根据东区人的说法，他是几天前才来到东区，之前没人见过他。但是他非常熟悉这里的规则，几天内就能混得如鱼得水。” 阿尔弗雷德接话道：“毕竟会把自己打扮成蒙面怪人的还是非常少见。” “他的脊椎受过伤，而且是特别严重的伤。”布鲁斯仔细回忆了一下之前那场精心策划的偶遇。 他脊柱的伤严重到布鲁斯很难想象他是怎么还能做到自主行动的。尽管没有见到过ct，但凭借布鲁斯自己的经验来看，一般来说这种程度的损伤通常都意味着半身不遂。 所以很难想象这样的情况下，他还能凭借实力在东区站稳脚跟。 16、父子夜谈 虽然在之前的推测中，提出的猜想是这个杰森·陶德是东区人。可当时的布鲁斯并没有很认可这个可能。 东区在名义上鱼龙混杂，可蝙蝠侠也是安插了不少人手在里面。普通的罪犯不好说，但像杰森这样特殊的人如果是长期驻扎在东区他不可能对此一无所知。 就如同阿尔弗雷德所说，蒙面怪人总是不常见的。 因此才有了之前那场火柴·马龙的偶遇。 但是又出乎意料的是，他确实对哥谭东区非常熟悉。能够察觉小孩灵活的手脚是一方面，能够趁对方空隙偷走对方的战利品又是另一方面。前者还可以解释说成警惕性高，后者更像是他对这群惯犯了解到一个惊人的程度，就好像是他们中的一员。 在此基础上，他身上有着很明显的正规军训练痕迹，走路的时候尤为明显。可这又跟他随时躲避摄像头的习惯有很大冲突，这更像一个雇佣兵该有的素养，而且必然是一个作风精良的雇佣兵。 “一个在哥谭东区生活过不短时间，服过兵役并且脊椎受过重伤的青年男性……”这个条件已经十分具体，具体到布鲁斯都很难相信这样竟然都无法筛选出对应人物。 人总不可能真的凭空冒出来，必定会在世界上留下痕迹。 阿尔弗雷德淡淡地接话：“这听上去有点像一个人。” 布鲁斯有些诧异：“谁？”他几乎把能想到的都排除了。 “布鲁斯·韦恩。”阿尔弗雷德带着点英式幽默说道。 布鲁斯哑然失笑。 雨夜似乎是哥谭必不可少的配置，杰森对此说不上是喜欢或者厌烦。大雨会遮盖掉很多犯罪痕迹，偶尔会加大他晚上的工作量。但更多的时候，罪犯们也不喜欢在这样的夜晚犯事。 所以这种特殊的天气中他更多地是在滴水兽上和着蝙蝠侠一起就这样默默地看着哥谭。如果能遇到一两家尚未打烊的快餐店，热腾腾的垃圾食品可以成为今晚最好的奖励。 尽管这一切都已经化作旧日的泡沫，除了杰森之外无人记得。 杰森收起了伞，推开了眼前的大门。 哥谭的夜晚最不缺的就是开张的酒吧，被大雨洗刷的安静和这个窄小的欢乐之地毫无关系。 五彩斑斓的霓虹灯与震耳欲聋的重金属音乐声奠定了迷幻颓废的气氛，廉价酒精的味道蔓延在每一存空间里，在舞台上狂野地扭动身姿的男男女女和阴暗的角落里醉生梦死的酒鬼们好像处在两个世界。 而在一个靠窗的座位旁，一个穿着极为简单的中年男性撑着桌子，目光淡淡地看向窗外的风景。外面明亮的灯光映入他沉沉的钢蓝色眼眸中，被吞噬得一干二净。 杰森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番景象，他走过去，坐在对面。 布鲁斯就好像这才注意到他已经来了，脸上带着几分夹杂着欣喜的笑容：“喝点什么？别客气，今晚我请客。” “啤酒就行。”杰森无所谓地选了一个。毕竟不管是他还是布鲁斯，今晚的目的都不真的只是为了喝酒。 哦，对面的人还会悄悄地把酒换成姜汁可乐。 布鲁斯听了他的话后，去吧台点了两杯酒回来。 杰森瞅了一下，酒的价位基本属于中等偏上，很符合一个中产阶级请客的待遇。布鲁斯既然要扮演一个白领形象，必然不会在这种小事上出篓子。 “你在韦恩企业工作？”杰森喝了一口酒，先开启了话题。他今天戴的多米诺面具，倒不用担心没法张嘴喝酒的问题。 “嗯哼，当一个最底层的员工。指不定哪天就被裁了。”提起工作，布鲁斯有着大把大把的苦水想往外倒，他絮絮叨叨地讲了一通，关于同事，关于主管。内容真实到杰森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取材于某个韦恩企业员工了。 杰森听完后若有若无地笑了一声：“起码布鲁斯·韦恩足够慷慨，不是吗？” 布鲁斯嗤了一声：“得了，天下的资本家都一个黑心。我在韦恩企业工作了这么久，每年见着那个草包总裁出现在公司的次数不超过五次。我在这给他卖命工作，换得他每天不是去滑雪就是去跟封面女郎约会。真以为自己魅力那么大？如果不是他有钱，谁会愿意和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约会。”他越说越起劲，狠狠地骂了布鲁斯·韦恩一通，怨气大得好像和韦恩总裁有不共戴天之仇一样。 杰森兴致勃勃地听完了全部内容，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到后面几乎是完全不加掩饰了。 布鲁斯说的嘴巴都要干了，端起酒杯畅饮了一口，哈哈笑了两声：“谢了兄弟，还愿意听我讲这些无聊的废话。” “这倒没有，我觉得还挺有意思的。”杰森略带愉快地回复道。这不比布鲁斯骂蝙蝠侠是蝙蝠怪胎有意思多了？毕竟后者骂归骂还不是要给正义联盟投钱，把口是心非这事演绎得淋漓尽致。 布鲁斯打了个哈哈，像是把他的话当做了一种礼貌。 “不过我有点好奇一件事。”杰森略微凑近了一点，低声道：“之前那个英雄公园的，你有听说吧？” 布鲁斯不动声色，装作回忆的样子：“你是说的……毁坏超人雕像那个？” “他不是说他为布鲁斯·韦恩工作吗？他也是韦恩员工？”这是杰森始终没有弄清的一点，韦恩企业创建的受害者补助基金上哪去了？华莱士的情况应该是绝对符合要求的，但是根据杰森在他家的勘测来看，他的生活情况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的宽裕，甚至可以称得上拮据。 布鲁斯暗暗地审视着杰森，他为什么会问起这个？ 快速地权衡了一下利弊后，布鲁斯叹了一口气：“别提了，那个阔佬可是为此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杰森被勾起了好奇心：“怎么说？” 布鲁斯又喝了一口酒：“他确实是韦恩的员工，两年前那事还被韦恩救过。不过嘛，腿压断了截肢了。其实韦恩福利还是不错，他靠着补助也能好好活下去。可就在他犯完事后，阔佬才发现之前寄给他的所有补助金都被退回来了，上面还写了很多咒骂布鲁斯·韦恩的话。底下人干脆就没管这事，为此那个蠢货肺都气炸了，辞退了好大一批人。” “你怎么问起这个？”布鲁斯问道。 杰森慢悠悠地说：“认识，就有点好奇。” 顿了顿，他又装作无意地透露道：“我之后还想着去大都会警局那边看看他呢，到的时候那边条子给我说他已经被别人保释走了。我又去他家里找他，结果发现他搬家了。想着你说不定知道他去哪了就来问问你。” 啧，让这老家伙白嫖一个情报。杰森不爽地想。 布鲁斯眼神一凝，随口接句话：“说不定被亲属接走了呢。” 杰森不置可否：“可能吧。” 气氛一时间有些冷了下来。 杰森不急不慢地喝着酒，反正该急的人也不是他。 “你是东区本地人吗？”布鲁斯见对面没有再开启谈话的意思，主动找了个话题。 杰森玩把着喝空的酒瓶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道：“犯罪巷的。” 出身就像打在每个人身上的烙印一样，哪怕掩饰得再好也会在不经意间暴露出来。 布鲁斯沉默，像是不知道怎么接下去。 就在此刻，原本只是隐隐约约的争执声越来越大，到最后几乎盖过了酒吧乐队的演奏声。 杰森皱皱眉，正准备起身时。一声枪响终止了这喧闹的争执声。整个酒吧都仿佛安静了一秒，随后尖叫声，怒吼声充斥了整个空间。 哥谭特色，他该习惯的。杰森皮笑肉不笑，转头对布鲁斯说：“你待在这别动。”没等他回应就找出面盔戴上，从伞柄中抽出撬棍朝着刚才爆发枪声的地方挤去。 整个酒吧几乎都乱成了一锅粥，人群争先恐后地朝大门口冲去。在这种情况下，一块被空出来的地带就显得极为突兀。 戴着红黑对半头盔的男人可以说是极为放松地站在正中间，旁边躺着一具尸体，一枪爆头。周围围了一圈凶神恶煞的打手，穿着和尸体差不多的衣服，表情看上去颇有些色厉内荏的感觉。 杰森有些意外，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们就这样无声地对峙了一会。终于，一个看上去像是领头的人阴沉着开口：“丧钟，你是要坏了道上的规矩吗？” 被叫做丧钟的男人咧嘴一笑，嘴里说出来的话却相当的不客气：“这件事不是你们有错在先吗，我只是临时加薪而已。” 领头一时间气急：“你这是狮子大张口！” 丧钟抛了抛手中的枪，戏谑道：“你也可以不答应。” 领头的表情阴的仿佛可以结出冰来，他咬咬牙，怒吼一声，冲着丧钟的方向开了一枪。 这像是一种信号一般，周围的打手们也纷纷拿起武器开始了一场混战。 杰森在一旁思虑片刻，缓缓举起了撬棍。 17、丧钟 丧钟手中的枪也不是装饰品，他在听到枪响的下一秒中就用枪托朝着离自己站位最近的人的脑袋狠狠地给了一击，另一只手顺势把那人拽在自己面前充当人肉盾牌。 他的判断显然是相当正确，就在下一秒中就响起几声噗噗的声音，是子弹射入人体发出的沉闷声响。他不做迟疑，用强大的臂力硬生生将那人甩进包围圈中，砸出了一个豁口。 趁着这一丝空挡，丧钟鬼魅般的身影闪没在敌群中，如同出入无人之境。 站在最外侧的杰森极其灵巧地挥舞着撬棍，每一次动作都正中一个倒霉蛋的脑门。一声不吭地就解决了十余个敌人。哪怕有反应过来的敌人想要反击，也会被杰森精湛的体术打的溃不成势。 哪怕经历过很多次了，杰森仍然觉得ai作为战斗辅助系统名不虚传。敌人接下来的所有动作在他眼中都化作一个又一个显眼的标识，让他能轻松地躲过每一次攻击，并且完成该有的补刀。 丧钟忍不住在战斗中分了几分心关注着这个素不相识的救援，越看越惊艳。即使是第一次配合，丧钟却难得感受到了什么叫默契，对方好像极为熟悉他的作战方式，非常轻松地配合着他潜移默化间破除敌人的包围圈。恍惚间，丧钟都快以为那是另一个自己了。 短短不到几个呼吸之间，只剩下两个人还站立着。地上躺着一堆人，不知道是死是活。 两人一时间沉默着，都没有开口。 丧钟笑了几声，非常笃定道：“你认识我。”尽管占比可能不算很高，但是那小子的风格中有一部分绝对是来自于他的。 杰森不接话，只是开口道：“蝙蝠侠要来了。” 丧钟也不质疑他的情报来源，而且他确实也没有想跟那个哥谭的猎犬撞面的意思。他朝着杰森的方向扔了个黑漆漆的东西后两三下就从窗户中跃出，末了不忘留一句：“下次再联系。”丧钟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还挺感兴趣。 杰森下意识地接住，是一个通讯器。听丧钟的意思是说里面应该有着他的联系方式。 既然丧钟撤了杰森也没有继续逗留的意思，他先是回原本的位置看了看。酒杯被打翻在桌，四周一片狼藉，火柴·马龙早已不见踪影。 正准备毫无留恋地离开时，杰森顿了顿，目光犹疑地看着桌子上残留的杯中液体。 他慢慢地用食指沾取了一小滴液体放入嘴中。 ——是酒。 他怔愣在原地。 等蝙蝠侠赶到现场时，原本大杀四方的两人早已不见踪影，只留下地上一堆躺着的喽啰。如果不是胸口处还有些许起伏，几乎和尸体没什么区别了。 他仔细观摩着现场，脑中几乎模拟完了整场冲突的场景。 这让很快就让他意识到，丧钟并非一个人在作战。有另一个身手灵活，使用长柄击打武器的人在配合他掠阵。 想到杰森离去前手中的撬棍，他心里有了成算。 脑中的思索仅仅占用了片刻时间，他步履不停地走到小头目的身旁，将其翻成正面，在脸上仔细摸索片刻，确认不是伪装后开启了头盔内置的人脸扫描对比。 不一会，对比进度条便走到了尽头。看到对比结果的蝙蝠侠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尼克亚杰夫的人为什么会跟丧钟起冲突？ 作为都是雇佣兵行业的佼佼者，丧钟和尼克亚杰夫向来保持了不错的交往关系，偶尔有时候尼克亚杰夫甚至还会委托丧钟去处理一些他不方便处理的事务。 蝙蝠侠一边通知gcpd过来拉人，一边试图追踪丧钟离开的痕迹。 可惜，今晚的大雨实在是太不够凑巧。丧钟自己也是反侦察大师，借着雨幕的掩盖，为数不多的线索也被破坏得一干二净。 唯一能调查出来的是丧钟应该还留在哥谭境内，没有离去。 早就趁着蝙蝠侠来之前就开溜的杰森却并没有离开多远，挑了个习惯的高处就这样坐着，任由大雨将红色兜帽淋透，而后又顺着布料浸透到身体四肢。 从他发怔的眼神中不难看出他内心复杂的思绪。 “阿尔弗雷德。”蓦然，他开口。 【我在。】ai非常快地给了他反馈。 杰森却没了下文，只是自顾自地陷入迷茫之中。 他不是一个会被固有印象困住的人。见证了那么多险恶事，杰森当然清楚一个人要堕落起来是多么的容易。就像他，如果不是15岁那年被布鲁斯·韦恩收养，他将会一直依靠偷窃抢劫维持生计，可能再大一点就会加入某个帮派成为一个不起眼的小喽啰。然后要么死在某次火拼之中，要么被gcpd逮住或者给顶头上司顶罪被扔入黑门监狱。在哥谭，一个东区人想翻身比想登天还难，更不用提出身犯罪巷。 但是他也确实很难想象蝙蝠侠会堕落。 更令人可悲的是，他可以无负担地反抗一个已经完全堕落的蝙蝠侠，却没办法对一个正在滑向深渊的蝙蝠侠无动于衷——尽管他不知道如何去改变。 一个嗜酒成性，审判他人，仅仅依靠一根名为不杀原则的细线拽着的蝙蝠侠。 他第一次这么直观地意识到一件事。 蝙蝠侠是离不开罗宾的。 在同样的夜晚，堪萨斯农场就像一个世外桃源一样，低声的虫鸣与蛙叫融入了这个安静的世界。尚未被污染的天空悬挂着忽明忽暗的星点，柔和而皎洁的月光温和地铺亮了随风轻轻晃荡的麦田。大自然是如此的空旷，这让独自一人的克拉克找回了一些小时候的平静，不用担心被当做异类，不会被指责的平静。辽阔的原野会包容每一个与众不同的存在。 世间所有纷纷杂杂的声音在他耳边都渐渐消失，只留下一道心跳声。它并不够有力，但是足够安稳。 当他披星赶月回到故乡时，母亲毫不惊讶，什么也没问，只是微笑着让他进来并端上热腾腾的苹果派——这让克拉克稍许感到一些安慰。 针对超人的舆论愈发激烈，人们对这位外星人的存在越来越排斥。而这种排斥在超人再一次地救下一对可怜的母女后却只换来相向的匕首和仇恨的目光中达到了顶峰。 这位小镇出身的农场男孩感到迷茫，为自己接下来的道路。 人们需要超人吗？ 放在一旁的手机屏幕亮了亮，克拉克随手拿起来瞥了一眼。是那个略微有些神秘的哥谭人的消息。 上一条消息停留在三天前，关于【白葡萄牙人】，他没有回复。就在刚刚，他又发了条消息。 【？】 克拉克思考了一会，终于从超级大脑的犄角旮旯中翻出了这件事。 可能是出于某种逃避心理，他很少愿意再打开手机看看网络上的世界。来自克拉克的工作琐事和超人时刻关注的危机事件占据了他所有时间，自然也忘了和杰森保持联络。 可心烦意乱的克拉克也暂时不想去管那个看起来和他毫无关系的哥谭私法审判者，他盯着那个问号，越看越刺眼，到最后反而问起了一个完全不相干的问题。 【你觉得超人怎么样？】 问题一发出去克拉克就后悔了，他为什么要问一个只是萍水相逢的人关于超人的意见？莫名的尴尬感夹杂着几分对身份暴露的担忧包围了他，他急急忙忙想撤回这条消息，却发现消息的状态已经变成了已读。 【？】 克拉克看着梅开二度的问号，再一次为自己的蠢问题后悔。他飞快地打字给自己描补。 【只是最近对超人的看法有点多，有点好奇。如果不想回答也没问题。】 另一头的杰森稍微转转脑子就知道克拉克为什么问出这个问题，他撇撇嘴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反倒是发了一个压缩包过去。 克拉克发现对面半天没回复，已经准备再发一条消息扯开话题时，对面发来了一个压缩包。紧接着连跳好几条消息。 【如果你是觉得超人的负面评论太多的话，很正常。有人花大价钱买了针对超人的水军。】 【你身为记者应该知道网上很多消息都不可信吧？】 克拉克解压缩后发现里面全是关于水军的证据，甚至其中有不少的id都是他在网上冲浪时经常能看见的。 看到第二条消息后他竟然还有几分少许的羞赧。 虽然知道归知道，但是他其实算上来也才刚刚入职《星球日报》没多久，而且更多的是在负责社会新闻这一板块，水军这种事感觉离他还是有些距离。 不过知道了这些言论不少是假的这件事让他心中的烦闷也略微消解了一部分。 【为什么要针对超人？】克拉克心里又产生了新的疑问。 杰森看着屏幕对面的消息，嘴角微微上扬。鱼上钩了。 没有超人这场对话他也会想办法把这个情报透露给克拉克，只是超人这突然起来的问题让他能顺水推舟显得没那么刻意。 18、亚历山大之剑 【这件事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杰森话锋一转。 【你还记得白葡萄牙人吗？】 克拉克有些莫名地看着这条消息，他的记性还不至于差到这个地步。 【当然。】 对面的消息很快跳了出来。 【他的真身是一艘运输船，从印度洋出发，目的地是大都会。】 【船上运输的明面上是一种当地普通货物，实际上承载着一种专门用来对付超人的武器。】 杰森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把这个情报透露给克拉克。尽管这种行为同样承担着某种风险。他不能保证这个世界的超人能够，或者说是会成长为一个坚定的人类主义者，但是他决定赌一把。 毕竟再怎么说，超人还是要比卢瑟靠谱一点。尽管后者一直标榜自己全心全意服务于人类。 剩下的话已经不需要杰森点明，克拉克自然能领会到。 在大都会境内，有人想要杀死超人，并且已经为之付出行动。 克拉克属实是被这个消息惊到了。然而似乎是嫌冲击不够大一样，就在他愣神之际，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克拉克看了一眼通话界面后又慌忙地接起。 “露？” 电话一接通，对面完全没有给他任何反应时间，直截了当地打断了他的话。 “你现在在哪？” 克拉克虽然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斯莫尔镇，我回老家了。”事实上，即使在参加工作后的这一年多内，他也会经常回家帮玛莎做点农活。两个州之间的距离对超人的超级速度来说只不过是分分钟的事。 电话对面的露易丝听了他的话似乎也没那么着急了。她顺了顺有些急促的呼吸，勉强算是冷静下来了。 就在克拉克想先安抚她一下时，露易丝反而噼里啪啦一口气说了一堆话，把克拉克炸得人仰马翻：“莱克斯·卢瑟知道了你的身份。之前非洲那场行动是他故意策划的，为的就是将平民的死嫁祸给超人，让超人陷入到舆论环境中。” 突然听闻这个可以称得上噩耗的消息让克拉克都当机片刻。随后，那些零碎的线索又被氪星人的超级大脑飞速地串了起来。 花大价钱雇佣的引导风向的水军，被运往大都会的秘密武器……来自隐藏在黑暗深渊中的邪恶触角终于在此刻显现出来，露出了如此庞大的身躯。 从超人第一次显现世人面前也不过才短短两年有余，谁也不能肯定什么时候起这个被众人称赞的慈善家开始像阴暗角落里的毒蛛一样慢慢地吐出一根一根细小的蛛丝，像跗骨之蛆一样缠绕着自己盯上的猎物。 露易丝坐在公园长椅上，仰望着那一览无余的夜空，聆听着耳边另一道并不算平静的呼吸声，耐心地给她特殊的伴侣一些接受时间。 克拉克抿了抿嘴角，对实力的自信让他并不担心自身的安危。相比之下，他更在乎在身份暴露的前提下会给他心爱的人带来的灭顶之灾。 在人类世界长大的经历让他清楚地明白，暴力并不能解决一切。就如同那场飓风之下，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养父消失在自然的伟力之中。 震慑住他的从来不是强大的自然，而是周围再弱小不过的人类的目光。 露易丝迟迟听不到电话对面的声音，却出奇地明白他的顾虑，出声安抚道：“卢瑟暂时不敢直接对你动手，只会从舆论上做手脚。还没到最糟的时刻。” 克拉克深吸一口气，清醒过来：“我该怎么做，露？” 尽管露易丝同样心焦，但是多年来那些各种命悬一线时刻的经历强迫她冷静下来，她告诉克拉克：“在找到卢瑟操纵舆论的证据之前，我们得先把人们对超人的负面印象扭转过来。” “我们需要等一个机会。”等一个足够大的机会挽回这个一面倒的颓势。 稍微交流了一下对策后，发现暂时想不到更好办法的露易丝也不打算继续沉浸在类似于担忧的负面情绪中，先行挂断了电话。 而等露易丝挂断电话后，忧心忡忡的克拉克看到还停留在上一条消息的对话界面才反应回来他还漏了这个给他提供消息的好心人。 【我好像知道是谁在针对超人了。】克拉克犹犹豫豫地打下这一段话，他不能确定对方会把这个答案当做无稽之谈还是什么。毕竟那可是莱克斯·卢瑟，谁会相信一个享誉全球的慈善家会为了针对超人干出如此肮脏的事呢？ 【你是说莱克斯·卢瑟？】 克拉克看清屏幕后吓了一跳，他怎么知道？还没等他询问，对面又发出新的消息。 【目前我还没能掌握相关证据，就先只能按兵不动。】 【你不觉得卢瑟干出这种事有些……奇怪吗？】克拉克一时间没能找出合适的形容词。 杰森嗤笑一声，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起码卢瑟没有穿着紧身衣晚上去当蒙面怪人正义执法。 他懒懒散散地敲下一行字，算是作为这场对话的结尾。 【天下的资本家都一个黑心。】 就在克拉克满心都顾忌着卢瑟时，另一个来自深渊的人也在盯着他。 暗黄色的灯光下，端着托盘的侍者们穿梭在人群间。肖斯塔科维奇第二圆舞曲的乐章随着他们无声的步伐悠扬地徜徉在整个大厅中。低声交谈的上流阶级人士偶尔从托盘中抽走一杯，就着眼前那些穿梭数百年岁月的收藏品品鉴味道。 上流社会独有的礼仪无形地给这场展宴披上高贵的华衣。无需多言，能拿到这场宴会的宾客们无一例外都是非富即贵的存在。 “我必须承认，这件物品是我四十年策展生涯的巅峰。事实上，我也没能想到我可以把它弄到手。”满头银白卷发的收藏家引着戴安娜走向一个特殊的展柜，他的素养不允许他用无礼的方式炫耀，但那股自得之意是任何一个听到这句话的人都能明晰出来的。 展柜中摆放的只是一把锈迹斑斑的剑，唯一值得用如此高的待遇对待它的理由只是因为它那独一无二的历史价值。 戴安娜微微笑了笑，被喜悦冲昏头脑的收藏家误把这个礼节性的笑容当做含蓄的称赞收下，他几乎是有迫不及待的介绍道：“我们都知道它的主人是怎样用它做出那个惊世骇俗的举动的。浑然天成的戈尔迪乌姆之结也无法阻挡那位国王的野心。” “请慢慢欣赏。”这位收藏家在满足了自己的分享欲后又冲着下一位客人而去，正好戴安娜也不需要他的陪同。她看着玻璃内的珍藏品，目光中带着的与其说是欣赏，倒不如说更多的是一种戏谑。 不知何时凑上来的西装男人看着那柄象征着权力与野心的剑，像是陈述事实一般：“它应该98年时就流入黑市，然后……” 戴安娜打断了他的话：“挂在了哈贾儿·苏丹的床头。” 被打断的布鲁斯也不气恼，他眉眼低垂，注视着戴安娜，深情的目光能让每一个见过这种眼神的人念念不忘：“您对历史的博学让我自愧弗如，倒是我班门弄斧了。” 然而戴安娜对这样的表情无动于衷，或者说她反而有些更加的气愤。 从微表情中察觉到的信息让布鲁斯有少许的困惑。无动于衷他能理解，但是为什么会有气愤？ 戴安娜也确实对这样的恭维不感冒，她只是淡淡地说：“过誉。失陪了，韦恩先生。”然后就非常利索地转身就走，看上去不想跟布鲁斯多待一秒钟。 有什么超出他预料的事情发生，布鲁斯在电光火石之间便意识到了这点。但这并不妨碍他三两步再度追上眼前穿着一身珠光色长裙的女人。 他以一种柔和但难以拒绝的方式挽住戴安娜的手。从第三方视角看过去，他们就像一对正在窃窃私语的密侣。 只有处在风暴之中的两人才能感受到到隐藏在亲密举止下的针锋相对。 “普林斯小姐，那天你似乎偷走了一件不属于你的东西。”布鲁斯低沉的声音接近耳语：“这似乎并不是一个公主该有的行为。1” 提起这个，戴安娜的表情都仿佛扭曲了片刻。她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可开口时仍然压不住那种尖锐：“我以为那算是留给我的。况且，从一个小偷那拿走别人的东西也算不上偷吧？” 布鲁斯顿了顿，目光转向四周其他正在社交的人们，像是为了避开这种锋芒：“你是什么人？” 戴安娜冷笑一声：“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何必在这里明知故问？” 这不对劲，他和戴安娜之间一定存在某种误会。 布鲁斯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他又转过头重新对上戴安娜的眼睛。这次他能很明显地看到某种可以称得上愤怒的情绪闪烁其中。 “等等，数据传输器不是在你手上吗？”布鲁斯挑明了话题，他清楚地记得那天晚上戴安娜拿走了他的东西。 提起这个，戴安娜心里的怒火隐约有失控的意味，她的语气中满满都是讽刺：“是啊，如果它里面不是空的就更好了。顺带一提，我已经把它放到你车上的杂物箱里了，如果你还需要的话。” 话音刚落，她就想甩开布鲁斯的手。但下一秒她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动作停滞在了原地。 布鲁斯看着她的动作，像是为了肯定她的猜想一般缓慢地摇摇头：“东西不在我这，我以为是你拿走了。” 19、卡泽纳 欢笑宴宴的晚会也掩盖不住他们两人之间略显沉凝的气氛，仿佛在他们之间音乐声都无形地降低了一些。 戴安娜原本略微有些冷意的表情一滞，眉头微微拧起：“不是你拿走的？” 布鲁斯的表情显然也没有好看到哪里去，他呼了一口气，沉声道：“事实上，我是在你之后去的机房。” 戴安娜喃喃自语：“我以为那个空的传输器是你故意留下来的，在我之前你就派其他人拿走真的那个了。”就连刚刚针对布鲁斯的冷言冷语也不过是因为她以为是布鲁斯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前来试探她。但是很快她很快地闭上了嘴，没有继续说下去。 两人同时意识到在他们鹬蚌相争时，暗地中还有一个渔翁出手。 布鲁斯沉吟片刻：“传输器所需要的传输时间最低是七分钟，我下楼赶到机房时过去八分四十七秒。不出意外的话那个拿走真的传输器的人一定会和你撞上。” 戴安娜闻言，细细地从脑袋中搜寻当时的画面，试图寻找一个可疑人物。 这本身并不难办，排开后厨人员，还待在楼下的只有一个人。只是当时的戴安娜因为时间紧迫外加上被顺利拿走传输器这件事冲昏头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后面又因为一门心思怀疑是布鲁斯故意而为之，自然联想不到此事还有第三方插手。 她的表情变得不是很美妙，缓缓说出一个名字：“尤利安·邓蒂斯。” 来自亚马逊的公主有着超凡脱俗的记忆力。虽然那人一直有意借助人群遮掩自己的容貌，可仅凭借身形戴安娜也能断定他的身份。 很可惜，天堂岛的半神在这方面吃了不了解人类文化的亏，否则可能当场把这个满口胡言的小子揍一顿。布鲁斯快速回想了一下，确认上层阶级没有姓邓蒂斯的家族后摇摇头：“这应该不是他的真名。”但这个名字的拼接也从另一方面间接透露出了一些内容。1 被欺骗的不快从心中升起，戴安娜没有言语，脑袋中反复想着尤利安打招呼的模样。忽的，她抬起头盯着布鲁斯，莫名其妙地说：“你能笑一下吗？”似乎是觉得这种反应有些突兀，她又补充道：“礼节性的笑容。” 布鲁斯有些迷茫，但还是下意识地露出了布鲁斯·韦恩标志性的笑容，微微带着点轻佻又不失真诚。可谓是将花花公子这四个字具体化出来了一样。 戴安娜看着他轻浮的笑容，反而撇了撇嘴角，有些狐疑：“传输器真的不在你那吗？” 布鲁斯眉头稍微有些挑高，不清楚为什么又突然怀疑到他身上了。 紧接着，戴安娜就给他解答了疑惑：“那个‘尤利安’的笑容和你几乎一模一样。”甚至不只是表情，要戴安娜自己感觉的话，尤利安几乎是布鲁斯的气质复刻版。 但这也和戴安娜没什么关系了，她松开了和布鲁斯挽着的手臂，转身后笑了笑：“不管怎样，我想剩下的事情都该由你负责了。” 布鲁斯的第一反应是缄默搞的鬼，但是随后又否定了这种猜想。 如果是缄默的话戴安娜应该会认为尤利安和他在长相方面有所联系，可她却仅仅说的是神态表情这种更为模糊的东西。 收回了发散的猜想，布鲁斯转而又问起了最后一个问题：“那么，普林斯小姐，您是为了什么而来呢？” 戴安娜毫不留恋地离去，末了留下一句不明不白的话：“只是一张照片。再见，韦恩先生。” 作为美国最负盛名的旅游城市之一，大都会向来毫不吝啬地对每一个前来游玩的旅客展示着暖洋洋的日光。快节奏的城市生活没有磨灭大都会人积极乐观的精神状态，这也是大都会能取得明日之城这个外号的主要原因。 而更为特殊的是，大都会还是那位从出生于亿万光年外的氪星之子的常住城市。不论网络上对这位外星人的看法如何，受到超人庇佑的大都会人一直对他们的守护神保有最高的善意。 在街上逗留的杰森分了些心神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而在旁人看来，这个约莫二十出头的青年只是无所事事地晃悠着。夸张的头戴式耳机让他似乎与外界喧嚷的人群格格不入，长长的十字架耳坠只挂在了左耳上，营造出一种不对称的轻微割裂感。原本就凌厉的眼眸被画上超长的眼线，徒然增添几分阴森之气。 皮革做的夹克上面挂满了金属制品，基本都是一些很常见的骷髅元素，反射出银白色的自然光。背后黑色双肩包的肩带调整得有些过长了，每走一步都会晃荡一下。任谁来看都会是觉得这是一位中二叛逆的朋克青少年。 他流里流气地啐了一口，引得一旁的路人都不由得避让开来。 杰森内心也确实极为烦躁。 从上一次报告之后，陆陆续续地，伊格纳兹的线人都有报告在大都会遇见过尼克亚杰夫。但对方的反侦察能力实在过硬，大多数线人只能在偶然间追踪到他的行为轨迹。逼的杰森不得不亲自来大都会一趟。 一连不知道跟踪两天下来，身上的伪装都换了四五套了，杰森仍然对这个明显与卢瑟有着密切联系的雇佣兵头子的目的毫无头绪。就在他准备先去处理一些更要紧的事时，转机出现了。 事情发生在第三天。当天早上，尼克亚杰夫仍然毫无目的地绕着小区附近的公园散了会步。按照前两天的日程来看，他会在逛完公园后去广场上喂一会鸽子，然后下午再去商业街上的一家咖啡店里喝三四个小时的咖啡。 可就在当天中午，尼克亚杰夫突然改定了一张去往华盛顿的飞机票。也就是这个突如其来的行动让杰森抓住了他的马脚。 他在跟踪一个人，一个只要稍微关注过超人事件的都知道的人——卡泽纳·泽瑞，在之前非洲事件中指认超人屠杀平民的证人。 也就是这个发现让杰森振奋不已。基于非洲事件是由卢瑟策划的这一点出发，在超人委员会主持的会议上指证超人屠杀平民这种行为显得更加意味深长。 但不管卢瑟是用什么方法逼迫卡泽纳作证，现在他很显然并不想留下这颗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的不定时炸弹，尼克亚杰夫多半也是出于此目的才选择一直跟踪她。 杰森淡定自若地走下楼梯，顺着人流的趋势向地铁站内深处走去。 他嚼了嚼口香糖，漫不经心地吹出一个泡泡，目光随意地扫视着地铁站内的情况。 大多数人都只是自顾自地玩着手机，偶尔抬头瞥一眼地铁隧道，没看到列车即将到站的巨大亮光后又重新把头低回去。 在靠近站台的位置，一位黑皮肤女人双手紧紧地握着挎包的肩带站在原地，左脚无意识地以某种规律点着地。表情上略微显得有些神经质，脸部的肌肉不时会不自觉地抽搐一下，而她本人却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远处空荡荡的隧道，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的环境。 杰森舔了舔牙齿，海蓝色的瞳孔在眼眶中转来转去，用余光瞄着女人背后略微有些弯腰驼背的黑衣男人。 他就这样默不作声地站在离女人不到一个身位的距离，先是用手竖起自己风衣的领子，而后又警惕地向后扫视一圈，目光在杰森身上顿了顿，似乎是确认了这个摇滚重金属风格的青年正摇头晃脑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后，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 低沉的震动传达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刺眼的白光以极快的速度向前逼近。就在这时，卡泽纳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来自身后的危险，但已经太迟了。一道强硬的力度将她猝不及防地推向站台外侧。 卡泽纳不由自主地闭上眼，出于本能的尖叫盖住了地铁站内所有的声音。但疼痛却并没有降临在她身上，一阵强劲的风吹过。她颤颤悠悠地睁开眼，列车车厢从她眼前呼啸而过。脖子上的窒息感告诉她，有人拽着她的衣领救了她一命。 尼克亚杰夫阴沉地看了杰森一眼，不甘地越过愣住的人群消失在远处。他已经错失了谋杀卡泽纳的最好良机，如果不快点离开的话，说不定就要跟大都会警局扯上关系了。 卡泽纳站在原地惊魂未定。缓了一会后，她转身看向刚刚拽住她的人，嘶哑着声音道：“谢……谢谢你。” 杰森看着她惨白的面容，好心地问：“您要报警吗？女士。” 她看上去有些心烦意乱，只是摆摆手拒绝了这个提议。 这也正合杰森意，他微微笑了笑：“那您要和我做个交易吗？” 他轻飘飘的话语却如惊雷般在卡泽纳耳边炸响：“我想，卢瑟可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 卡泽纳原本还没从刚刚的惊险一刻回神，就又因为听到杰森话中的关键词后瞳孔一缩。 20、听证会前夕 这是大都会商业街中一个略显清幽的咖啡店，能够提供私人包间是杰森选择它的原因之一。不管是出于什么考虑，他接下来的聊天必须得处于一个绝对无人的环境。 杰森低头搅着咖啡，耐心地等待还处于愣神状态的卡泽纳。 卡泽纳感觉似乎事情被按下了加速键一样，她有些不太明白她是怎么从差点被推下站台开始到现在安安稳稳地坐在舒适的沙发上，捧着一杯温暖的咖啡的。 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窗撒进房间里，卡泽纳不禁打了个寒颤，像是终于从巨大的突发事件中反应过来了一样。 “你……”她张开口，却又不知道想要问什么好。对面一幅不良少年的样子让人很难想象他会知道卢瑟背后所做的计划。 杰森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起头看着卡泽纳有些彷徨的神态：“不用担心，卢瑟在这一次失手后不会贸然再次行动的。” 短时间内，卡泽纳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但是换一种说法，卢瑟必然不会让一个知晓他秘密的人长久地活着，而莱克斯集团显而易见地可以轻松做到这一点。 话语下隐藏的含义让卡泽纳的脸色变得惨白，就连说出口的话语也都是支离破碎：“抱歉……我，对不起……” 不管是出于对自己生命受到威胁的恐惧还是对诬陷超人的愧疚，她的精神状态不容乐观，像是在悬崖上走钢丝一样摇摇欲坠。 “哎呀，看来我的小丑鸟还是很认真的听了j叔叔的一对一教学嘛。”略微有些尖锐的第三道男声在这个不大的包间中回荡，但不管是卡泽纳还是杰森都对这道声音毫无反应。 小丑坐在那个浑身都在颤抖的女人身边，托着腮笑眯眯地注视着对面的杰森。 杰森克制着自己的眼神不要往旁边的方向飘，他能听到自己的声音盖过小丑那烦人的笑声：“我可以帮你。” 黑泥从他嘴里涌出。 “只要你愿意站出来，告诉民众们真相。” 卡泽纳看上去比哭还难看，她几次张口都没能发出一点声音。 良久，她的声带才终于重新开始工作：“我已经告诉芬奇议员真相……” “我们都知道政客从来不关心真相。”杰森打断了她的话，他身体前倾，那双蓝绿色交织在一起的眼眸死死盯着卡泽纳，嘴角有些控制不住地上扬：“女士，一个好人是不应该受到指责的。” 她的表情比濒死的鱼还绝望，声若蚊讷：“我会出场听证会。” 自始至终的旁观者为这张精彩的答卷奉上满意的鼓掌声。 杰森对此充耳不闻。 答应的事情要做好，这点诚信杰森还是有的。 等他吩咐好手下密切看护好卡泽纳后，太阳已然在不知不觉间转移到了头顶。 就在他闭上眼想稍微歇息片刻时，微弱的震动提醒他有人发来了通讯请求。 而当杰森看到手机来电显示时，并没有多少意外的神色。 克拉克不会无缘无故地怀疑到卢瑟头上，必然是有人跟他说了什么。而且这个人必须得跟他有着亲密关系，不然克拉克也不会这么无条件地就相信了这种没有证据的说辞。 再联系一下之前他的举动，那么这个人选自然也就呼之欲出了。 “午安，露易丝小姐。” 露易丝的声音听上去要比之前温和一点，看来他提前把卢瑟暴露在这位记者面前的行为为他赢得了不少好感：“感谢你的提醒，先生。” “嗯哼。”杰森没有对她的话语做出什么额外的反应：“你已经调查出能指控卢瑟的证据了？” “一点。”露易丝模糊地回应道：“但是他其实也并没有做什么，尤其看在……是位比较特殊的存在。”她含糊地混过去了那个词。 杰森兴致盎然地笑了笑：“你不用试探我什么，我们的目标是相一致的。” 他不准备暴露自己已经知道超人秘密身份的事实，但也不想失去露易丝这条线，就只能以这样不算明确的态度给予她反馈。 电话对面沉默片刻。 最终，还是露易丝干脆道：“你现在有空来一趟大都会吗？我想这种事情还是当面聊比较好。” 杰森把自己现在的位置报给她。 没过一会，一阵敲门声响起。 记者小姐看上去有些风尘仆仆，似乎是在挂断电话之后就马不停蹄地赶到这个地方。 她的目光落在在杰森身上顿了顿，略微有些迟疑地站在门口。 反差有那么大吗？杰森摸了摸耳边的挂坠，出声：“很高兴能有第二次见面。” 露易丝听到他的声音才终于确定自己没有走错，把包放在一边顺势坐在杰森对面。 杰森的目光看着包的位置诡异地停留了一下，露易丝还没注意到时就已经收回来了。 他强迫自己忽略刚刚的痛呼声，冲着露易丝问道：“要喝点什么吗？” “不用了。”露易丝挽了挽耳边的碎发，开门见山道：“非洲事件是卢瑟策划的，对吗？他的目的是让他在民众面前失去信誉。”并且从现在的情况看，卢瑟的计划几乎是离成功仅有一步之遥。 杰森投去赞许的眼神，肯定了她的想法，并补充道：“在关于舆论上，卢瑟只差最后的官方认定了。”只要有政府出面的调查报告能够证实超人在非洲事件中存在有屠杀平民的情况，那这件事将真的成为他身上抹不去的污点。 露易丝死死抿着嘴角：“官方内部的观点是有人陷害，这件事不是他做的。” “你是说cia吗？”杰森平古无波地反问道：“你也知道即使cia认同这个观点也不会出来为其背书吧？”因为如果这样做，就会暴露美国在暗地里插手非洲政权更替的事情——尽管这已经是一个公开的秘密，可官方承不承认会有着天翻地覆的区别。 他叩了叩桌角：“在这件事上，唯一具有公信力的机构是这个。”他无形地画了一个“s”形。 ——超人委员会。 “就我所知道的来看，他们想主持召开一次听证会，给嫌疑人一个为自己辩护的权力——为了体现他们的民主与公正，哈。”杰森的语气有种说不上来的微妙，甚至隐约带着点嘲讽的意味。 “卢瑟想通过这次听证会一锤定音？”露易丝紧接着他的话道。 “很大可能。” 露易丝若有所思：“但这也可以成为我们的一次机会。”只要能找到翻案的证据，让超人在这场会议上绝处逢生也并非毫无可能。 提起这个，杰森挑挑眉：“我联系上了之前提供证词的证人，并且说服她在听证会上翻供。” “我会去重新找cia，看看能否让他们提供一些间接的证据。”露易丝沉吟片刻，提出这个方案。 杰森的笑容显得真心实意多了：“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谈完了正事，露易丝表现的也稍微放松了一点。她抓起包包，临走前还回头调侃一句：“你比我想象的要小一点。” 杰森哼笑一声，不对此作出回复。 超人委员会公布举行听证会的事情引起了轩然大波。人们热切地讨论着这个事件，在超人出席与不出席之间难以下注。 就在这样热烈地呼声下，听证会如约而来。 在护栏外激愤的人群中，华盛顿警察艰难地维护着不堪一击的秩序。 “你……”警员认出了这个特殊的人员，冲着后面的同事喊：“鲁迪，可以放她进去。” 卡泽纳却并没有离开，又对着警员道：“他是跟我一起的。” 警员犹豫片刻，还是把旁边畏畏缩缩的男人一起放了进去。 杰森低着头，紧跟着卡泽纳的步伐走进国会大厦的门。 一进门，低低的喧闹声便充满了整座大厅。人们陆陆续续地排成一列等待过安检，而不少有资格进来的媒体在门口就已经开始随机抓人采访了。 杰森快速地扫视了一遍周围的环境，却猝不及防地在这里看到一个本不应该出现的人。 他沉默地摇着轮椅跟着安检的人流前进，浑身穿着妥帖合理的西服，脸上的阴郁完全不加掩饰地透露出来。 不少人也注意到他的存在，短短半个月的时间还不足以让人忘记这位仇视超人的代表。明里暗里的眼光像针一样刺在华莱士身上，他却对此毫无反应。 这也是卢瑟计划中的一环吗？杰森的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 出于特殊考虑，并没有让华莱士经过安检门。而是由专员用金属检测仪对其进行检测。 杰森看着华莱士就这样面无表情地通过了检测，内心的不安隐隐放大。 他不认为卢瑟安排华莱士出现在听证会现场只是为了指控超人的斑斑恶迹。这种招数他已经前面利用卡泽纳施展过一次了，卢瑟不会那么无聊地把同一个招数反复使用第二次。 时间容不得他过多考虑，他必须尽快思考出针对卢瑟计划的对策。 杰森低声对卡泽纳交代两句，匆匆跑向厕所的位置。 21、超人入场 所以这个该死的侦探模式到底是跟什么绑定的。杰森一边在心里问候这个在某些时候总会显得非常智障的游戏系统，一边换上一直没有用过的原版红头罩时装，确认能正常开启侦探模式后钻进厕所内的通风管道里。 就他知道的而言，可能老家伙都没在国会大厦里飞来飞去呢。杰森苦中作乐地想，顺着小地图显示的路线图弯弯绕绕地绕回了大厅处。 一道轻不可闻的咔哒声响起，确认蝙蝠爪牢固地勾住了最上处通风口的格栅后，杰森按下收缩按钮借助急速上升的势头越出通风管，攀上横梁。 如果是普通的阳谋，杰森还不担心卢瑟会干出什么事。毕竟假的就是假的，再怎么伪装总会出现破绽。不论卢瑟今天会在听证会上摆出什么证据，杰森都有信心翻盘，最起码能不让事情变得更糟。 他最担心的是卢瑟本身的目的并不在听证会上的内容。 “滴——”x射线成像的无机质蓝色覆盖了他大部分视野，搭载有热成像系统让还留在大厅中的人呈现出亮暗大致相同的红色，所有人的位置在他面前一览无余。 很不幸的是，他的预感似乎成真了。 杰森视线冷然地看着那个唯一一个坐着的红色人影，他底下的轮椅并不是全然的低温蓝色，在轮椅的正中央有个圆形的红点。 好吧，他可能高估了卢瑟的理智程度，这年头还有哪个反派不沾点疯劲吗？ 但是疯狂到想要炸飞听证会上所有人的程度可不常见。 【阿尔弗雷德，分析炸弹型号。】 他在心里呼唤ai。 他现在唯一想要祈祷的就是卢瑟那种变态级别的掌控欲会促使他选择□□而不是定时的，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想办法提前阻止这场听证会了。 而今天，幸运女神的天平向他的方向倾斜。 【正在对比……】 【分析完毕。型号为nfu-2103，类属脉冲信号遥[控[炸[弹，组成结构为……】 杰森轻轻地呼了口气，旋即又冷笑一声。 打开许久未碰的升级界面，积攒的升级点数已经到了一个不说可以随便用，起码在关键时刻能帮他快速点到他想要的功能上的地步。 他手上一沉，多了一块通体呈现漆黑色的金属制品。 也不知道是卢瑟是提前得知听证会不会开信号屏蔽器，还是自信目前信号屏蔽的水平达不到能阻止他的地步才选择的是遥[控[炸[弹。 但不管是哪种可能，那个秃子手上的遥控器马上都会变成废铁一块了。 先不提他原世界相比于这个世界领先了将近二十年的科技水平，光是现在他手上的屏蔽器都是杰森在计划中为了针对老蝙蝠的侦探系统专门研发的，拿来对付卢瑟自然是绰绰有余。 不过这个消息他得通知露易丝，考虑一下怎么才能做到利益最大化。 【卢瑟在华莱士的轮椅中安放了遥[控[炸[弹，预计会在听证会上引爆。我尽可能阻止，同时会想办法通知超人做好准备。】 不管收到消息的露易丝是怎样的兵荒马乱。杰森收起手机，他得去完成接下来的任务了。 卡泽纳忐忑不安地在大厅中等着，时不时望向刚刚杰森离去的方向。等看到杰森回来后才松了口气。 得益于他们本身进场就早，即使刚才耽搁了一小会，还在排队过安检的人依然是络绎不绝。 “走。”杰森隐蔽地拉着卡泽纳排在了队伍末流。 当杰森走到会议厅门口时，刚刚好撞上在走廊徘徊的卢瑟。 这是去会议厅的必经之路，想要过去必定会和卢瑟打上照面。 卡泽纳嘴唇有些颤抖，正向远处张望的卢瑟毫无意外地注意到了她。 她默不作声地从卢瑟旁边经过。卢瑟也一反常态地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在两人距离最近的时候弯了弯嘴角，露出洁白的牙齿。这原本应该带一些开朗意味的笑容在这种场合下却莫名让人觉得怪异。 下一秒卢瑟就顾不上这个一直在提醒他有所失误的人物了。他的目光越过卡泽纳，看向另一个紧抿着唇的女人，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参议员！” 而后像是突然想起身旁的秘书一样，转头吩咐道：“你先进去吧莫西，我要跟参议员聊一下。” 被叫做莫西的女人看了一眼，如卢瑟吩咐般先行入场了。 看样子，卢瑟也不想留下这位秘书小姐的性命啊，因为知道的太多了？ 杰森眼眸一闪，仍然装作不起眼的姿态和卡泽纳一起进入会议厅。 卢瑟身为莱克斯集团的掌权人，不仅有着专属座位，而且刚好在会议席的第一排。理所应当的，身为秘书的莫西也跟着被安排在了他的旁边。 他没去管卡泽纳，径直走向前排，毫不客气地坐在了卢瑟的专属座位上。 莫西听到旁边的动静，眼神从记事本上移开看向这位不速之客：“这里有人了。”她的语气中带着明明白白的不快。 “但是我想他今天不会到场了。”杰森大摇大摆地靠在椅背上。 莫西眉头一皱：“你在说什……”她的声音越来越弱，直到消失。 “被卸磨杀驴的滋味如何啊，秘书小姐。”杰森没有错过她的语气变化，见她明白了自己话中的真实含义后不由得笑了笑。 莫西面若寒霜，没有接茬。 杰森也不急，用一种堪称悠闲的嗓音说道：“你跟在卢瑟身边这么多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最清楚不过吧。” 正是因为知道卢瑟本性如何，莫西才更清楚这句卸磨杀驴绝非玩笑话。 “不论今天会不会出事，卢瑟都不会放你活太久。这一点，你应该看得比我透彻才对。”杰森的声音拉长：“毕竟你帮他做了这么多事，尤其是那些不应该属于秘书去做的。” “更何况，你认为你死后卢瑟会善待你的家人吗？我可不记得他是个这么好心的慈善家。”杰森在最后的慈善家上加重了音。 事关性命之忧，莫西反而显得更加冷静：“你想要扳倒卢瑟？”不是为了卢瑟的那些黑料，他也没必要找上她。 “我猜你肯定留有后手。”杰森意有所指。 莫西不是傻子，当然知道给卢瑟当久了黑手套随时有可能被抛弃的风险。只是她没想到卢瑟会这么快发难。 “我们做笔交易如何？”杰森看着莫西脸上自己都不一定知道的动摇神色，愉快道。 “我凭什么相信你能和莱克斯集团对抗？”莫西没有被这伸过来的救命稻草冲昏头脑，她犀利地向杰森发问。 杰森竖起食指晃了晃：“我想你搞错了一点。我只是想解决莱克斯·卢瑟，并不是想让莱克斯集团破产。”想要清算一个大型集团没那么容易，背后的利益网错综复杂，稍有不慎便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尽管卢瑟是最多持股人，但是莱克斯集团也并不是他的一言堂。董事会愿意听从他的命令是因为他能为企业带来巨额收益，资本天生就是逐利的。”就像韦恩家族和韦恩企业不能划等号一样，前者是完全归属于布鲁斯·韦恩的，而后者就不一定了。 “只要卢瑟身上的麻烦远超出他能创造的价值，那莱克斯集团似乎也就没有保他的必要了吧。” 莫西沉默了一会：“这很难。”卢瑟是一个天生的资本家，其他股东在没有外力参与的情况下完全不是卢瑟的对手。 “没有想象中的难。况且退一步讲，最低限度上我想要保下你一家人是绰绰有余的。”卢瑟的手还不至于伸得没那么长，起码哥谭方面的事务基本上他很难插得上手——等他回去把那个佣兵头子宰了以后。 “那么，你的答复是什么？”杰森胜券在握地问道。他不认为到了这种地步，莫西还会拒绝他。 果不其然，莫西敲了敲手中的笔：“我想我没有不答应你的理由。” 就在他们谈话刚刚告一段落时，外面的喧哗声突然大了起来，隐约夹杂着几声呼喊超人的惊声。 看来是超人马上要到场了，杰森隐晦地看了一眼单独坐在第一排旁边的华莱士，随后就溜回了后排的位置。 先进来的是刚刚被卢瑟拦下的参议员。她面如沉水，看得出来刚刚卢瑟并没说出什么好话来。 她的目光在卡泽纳身上停留片刻，微微颔首。而后又步履不停地走向了放有自己名牌的座位上。 就在琼·芬奇议员刚落座没一会后，最后一位参议人姗姗来迟。 经典的红披风划过一条凌厉的弧线。当超人走进来时，原本还有些喧闹的会议厅兀的一下变得鸦雀无声。 在没有笑意的时候，超人那如同古希腊雕塑般俊美的容貌仿佛被上天赋予了神性。任何人看到他的一刻都不会对他的身份做出怀疑。 他就这样稳健地踏过过道上的红毯，最后在证人台前站定。锋锐的目光直视着台后的所有人。 22、舆论反转 琼看见所有人到齐后，清清嗓子：“首先，我要感谢我们的证人，谢谢他的出席。” 杰森隐蔽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确认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动作后，嘴唇微微动了动：“超人。” 原本正认真听琼演说的超人耳朵动了动。 “别转头，别朝我这个方向看。不管我接下来要说什么，控制好你的表情。”杰森的声音微不可查，就连他自己都有点难以听清自己的话语。 “华莱士，那位出席的证人。是卢瑟安排的。”气息从他嘴边泄出，顺着风传入超人的耳朵中。 而接下来的话语，在超人心中掀起庞然大波。 “他的轮椅也是由卢瑟提供，轮椅内部被安装有炸弹。不用去看，外面被铅包裹了，你的视线穿不透。”琼的开幕词还在继续，可超人却无心去听了。他费了好大功夫才忍住朝华莱士的方向侧头的想法。 杰森说完最后一句话：“我已经用信号屏蔽器覆盖了整座会议厅。卢瑟暂时没办法遥控引爆它，但是不排除他有定时的备用选项。我需要你保持高度注意，以确保你能在炸弹爆炸之前把它扔出去。” 在他们交流期间，琼的开场也到了尾声：“今天，真相即将大白。而在华莱士先生之前，有另一位证人想要为她的证词做出修改。”她伸了伸手，示意卡泽纳上前。 这位略显肥胖的女人一步一步地从座位席末端走到前排，最后与超人并列。 她深深地看了这位人间之神一眼，里面蕴含着的东西太过复杂，超人一时间甚至做不出什么反应。 卡泽纳直视着台下黑洞洞的镜头，日夜折磨着她的情感在此刻终于达到了顶峰。 “我很抱歉，为我之前污蔑超人的言论。”她的背脊有些佝偻，好像有什么东西压着她喘不过气来。 这句话就像在场中投下一颗惊雷，顷刻间四处都有着压不住的私语声。就连从进场就一直保持面无表情的超人也不由得向她投来惊诧的目光。 琼不得不提高声音：“肃静！” 她直视着卡泽纳：“女士，你知道你要为你的言论负责吗？” 这句话说出口后，后面的一切东西都显得那么顺理成章。卡泽纳点点头：“之前，有人用我家人的生命安全威胁我，逼迫我在听证会上说出那些颠倒黑白的话语。为此，他还提前给了我一份稿子让我熟记。” 她的眼中隐隐含着泪光：“但是在看到网上对超人的攻击后，我意识到我说出口的虚假证词会成为他们攻讦超人的理由。我深深地为污蔑一个好人而感到忏悔，也为欺骗了超人委员会而愧疚。我想再次向所有人表达我的歉意，我也愿意为我之前作伪证的行为承担法律责任。” 即使提前知道这件事，琼仍然被震了一下。她从讶异中回神，沉声道：“那么，卡泽纳女士，你知道是谁威胁你做出这种事吗？” 卡泽纳先是侧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座位——那里空无一人，而后才说出一个能让所有人为之震惊的名字：“莱克斯·卢瑟。” 这下连琼也没法镇住后面听众的场子了，只能等喧哗声过后才续上被迫中断的流程，她严肃道：“此事会由我上报给调查局，超人委员会不会容忍任何谎言存在。请您先回到座位上。” 卡泽纳依言照做，同一排的其他人都不由自主地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惊疑不定。 按照流程，接下来是华莱士对超人进行指控。但琼却愣住座位上，迟迟没有说话。 旁边陪同她的另一位参议员见她没有反应，微微侧目。 只见琼抿紧了嘴唇，没有看向任何一个人，而是盯着桌上的杯子。 像是怕惊扰到什么一样，她用手小心翼翼地转动杯子。顷刻间，脸色煞白。她缓缓地将目光投向华莱士，这位失去双腿的失意男人疑惑地回望着她，似乎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时间仿佛暂停在了此刻，没有人知道那一秒钟究竟发生了什么。好像就在那么一刹那间，站在证人台后的超人动了起来。 今天是一个阴天，琳达拿着话筒站在国会大厦外的广场上，百无聊赖地等着大厦内的会议结束。 从个人的角度而言，她还是不太认为超人会做出那些惨绝人寰的事，她可太清楚自己那些同行是怎么做到把黑的说成白的。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这种胡编乱造的新闻也更吸引群众的注意，一切都是为了赚钱考虑嘛。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头顶上传来的巨响让她迅速回过神。得益于从事媒体行业这么多年，琳达眼尖地看到一道模糊的红蓝人影飞在空中。她顾不得仪态，激动地说：“我们在现场能看到超人从天花板上面冲出国会大厦。现在会议还没有结束，这是否说明超人无法忍受此次听证会的流程？他怀里似乎还抱着——” 爆炸声打断了她未完的话语。 琳达呆呆地望着上空，亲眼看着火光覆盖了整片天空，还有那个从远处看及其渺小的身影。 良久之后，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落在脸颊上。她下意识地摸了一下，湿润的触感传达到了她的大脑中。 下雨了。 【国会大厦遭遇恐怖袭击！目前无人伤亡，联邦调查局就此事已展开调查。】 【莱克斯·卢瑟被带走调查，或与爆炸案件有直接关系。】 杰森随手把刚买的《华盛顿日报》扔在桌子上，拿起手机给露易丝发了一条消息。 【做的不错。】 可能是因为触底反弹，也可能是因为卢瑟进去了没办法再雇佣水军。配合着《星球日报》以及之前国会大厦的事情，现在超人的风评可以说是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回升。 而最重要也是最关键的是，露易丝说服了cia。虽然没能让他们以官方身份表明态度，但是却拿到了由权威机构认证的尸体检测报告，表明那些无辜遭受迫害的平民死因大部分都是枪伤，而不是所谓的“热射线”。 街上不再有关于反对超人的游行示威，以前网络上随处可见的反超人言论也都销声匿迹。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赞誉和零星的几声道歉。 对面也很快就发来回复。 【过誉了。】 与此同时，还有一条来自伊格纳兹的消息。 【目标人物已按原计划成功出境。】 杰森摸了摸下巴。的亏是卢瑟被fbi盯上了需要全力应付调查，暂时没有空余精力对莫西下手。否则要想把莫西一家送出境远没有这么简单，他原计划是想先让她来哥谭避避风头。 【收到，密切派人保护。】 杰森还没有天真到认为光凭现在这点捕风捉影的小事就能真的打倒卢瑟。 就算华莱士指控说轮椅是由卢瑟提供，上面也确实有莱克斯集团的标志。也只是到了让卢瑟稍微有些头疼的地步。他跟上层牵扯关系太广了，没有铁板钉钉的证据就想让卢瑟体验一把铁窗泪简直是痴人说梦。 这也就是为什么杰森没有趁此机会把莫西手上关于卢瑟的黑料交出去，这种情况下只会打草惊蛇。 不过他可不相信卢瑟真的会就此安分下去。 现在更重要的是马上要靠岸的【白葡萄牙人】。 杰森的眼中闪过一道锋芒。 况且，阿卡姆骑士也是时候出来活动一下了。 医院。 华莱士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就这样无神地盯着雪白的天花板。一股熟悉的厌倦感油然而生。 他并不是很想去思考他没有待在监狱而是在医院的背后是多少方利益的纠葛。这对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病房的门吱呀一声被从外面推开。 “基夫先生，”走进来的医生推了推眼镜：“目前您下肢截面部分恢复良好，预计明后天就可以进行神经连接手术。采用的假肢型号是niu－3，可以最大限度地保证您今后的日常生活便利。除此之外，从后天开始会有专业的心理医生为您做相关疏导，具体时间大概是下午两点开始。” 医生似乎也没指望华莱士会给出什么反应，按照惯例讲完了之后的医疗方案后就准备出去。 出乎意料的是，华莱士竟然开口说话了，声音像是沙子摩擦过般的沙哑：“是谁帮我支付了医疗费用？” 这个假肢型号系列他在两年前就已经听说过，但是那昂贵的费用足以让大部分人望而生畏。 已经踏出半只脚的医生一愣，而后又摇摇头：“对方只登记了一个假名。” “什么？” “j。” 华莱士没有吭声，仿佛刚刚发出疑问的人不是他一样。 医生有些困惑，但是见华莱士没有其他动静了也就像往常一样离开了病房。 无人窥探，在被子掩盖下的是华莱士攥紧的拳头。倏地，他像是想通了什么又缓缓松开。 当时的华莱士也不会料到那一场再巧合不过的偶遇，那一次再随意不过的好心，会让他再次获得置死地而后生的机会。 23、白葡萄牙人 哥谭港口。 “嚓”的一声，微弱的火光勉强照亮了周围的模样。一个略显沧桑和颓废的男人用手围护着摇曳的火焰点燃了叼在嘴边的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原本麻木不仁的表情顿时变成一脸餍足。一缕缕的白烟从他嘴角溢出，在空中染上昏黄色，而后又被海风吹向远方。只留下浓重的劣质香烟味。 旁边的同伴似乎看不惯他懒散的模样，不轻不重地踢了他一脚，隐隐带着点嘲讽意味道：“你还当你是刚成年的宝宝吗加文，吸根烟就爽成这鬼样子。”话虽然这么说，但从他无意识地翁动鼻子来看，嫉妒成分要更浓一些。 被叫做加文的男人听了这话也不恼，似有似无地哼笑一声。他叼着烟，含糊不清道：“来一根？” 同伴有些意动，犹豫片刻就接过了加文手中的烟。不知道是在警告加文还是在警告自己，嘟囔道：“这差事要是出错了老大可得把咱俩的皮活剥了不可。” 闻言，加文似乎是来了兴趣。烟头若隐若现的火光随着他的动作在空中晃动：“这船上到底运了什么让老大这么看重？”之前运送大批次军火时都没这么紧张过。 同伴沉浸在这寒风中难得的欢愉中，心不在焉道：“谁知道呢，反正有钱佬出的价格特别高。”说着，他神神秘秘地举起手指比划了一下：“我听说，起码是这个数。” 加文十分配合地倒吸一口凉气，嘴里的烟都差点掉出来：“我记得那船也不是什么大型运输船吧？配得上这个数？” “阔佬人傻钱多呗。”同伴的话语中泛着点酸气：“好像是走私的什么珍贵宝石啥的，啧。”一时间他感觉空气中烟草的味道都不香了。 火光燃到了尽头，加文随手扔在脚边用鞋碾了碾。眼皮子都不抬一下：“跟我们这种小喽啰又没半毛钱关系。” 同伴没有接话。 两人各怀心事，谁都没有再说话。空气一时间沉寂了下来。 就在加文已经昏昏欲睡，困得下一秒就能直接倒地上时，同伴突然戳了戳他：“诶，你看。那个位置是不是有船来了。” 加文打了个哈欠，眼眶中盈着生理性泪水。他眯着眼顺着同伴指的方向望去，隐隐绰绰有灯光从远处的地平线升起：“好像是。” 说着，他也彻底清醒过来，拍了拍自己的脸：“赶紧的，快点收工我好回去睡觉。” 没过一会，那条黑白相间的机械巨兽也露出了自己庞大的身影。眨眼间的功夫，它就已经缓缓降速，船上的人也开始抛绳准备系泊。 同伴吐掉嘴里最后一口烟，拍了拍手。 一旁已经有两辆货运汽车到位，连踏板都放下来了。加文瞥了一眼，就看见一名面色阴郁的俄罗斯人站在里面，全神贯注地看着船员的动作，等着货物送上来。 老大竟然亲自来了。加文在心里嘀咕一声。没敢多看，假装自己的注意力全在货物上。 随着一声汽笛的长鸣，【白葡萄牙人】也彻底停泊在岸边。上面的大副顾不得其他，指挥着操纵塔吊的船员将货物移放到正确位置。即使环境周围都是发动机的轰鸣和机器运转的声音，也没能盖过去：“再往右一点，好了！可以放了！” 承载着货物的板子渐渐降低高度。只听得到“彭”的一声，上面充满各种神秘色彩的货物也终于展现在众人面前。 加文熟练地凑上前解开绑在货物箱上的绳子。目光自然地扫过箱子外身，第一眼便注意到了上面莱克斯集团的标志。 果然是个有钱佬。不过最近莱克斯集团不是有大麻烦吗，竟然还有闲心搞走私。加文心里啧啧称奇，手上功夫也毫不耽误，迅速地抬着箱子送上货车。 就在车门即将被拉上时，意外突生。 加文先是听到引擎发动的巨响，如同猛兽发动袭击前的威慑。他头皮一麻，子弹打在铁皮上丁零当啷的声音就在他耳边炸开。 站在一旁的尼克亚杰夫脸色一变，对着前面的司机大吼道：“开车，快开车！” 码头的货物横七八竖地摆放在地上，放以往司机得挂着低速挡慢慢从复杂的地形中开出来。但现在事急从权，司机也顾不上那么多，一脚油门踩到死冲了出去。凭着高超的技术勉强避开了一些大型集装箱，仍然免不了和一些临时放着的货物发生碰撞。 加文差点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加速趴在地上，情急之下死死逮住旁边的把手才不至于出丑。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又是一阵剧烈的颠簸。密集的枪声混合着碰撞声就像擦着他耳边过去一样。尼克亚杰夫啐了一口，脸色阴沉得好像要杀人。 “该死的蝙蝠怪物。” 听了尼克亚杰夫的咒骂声，他心脏一紧，每个哥谭底层罪犯都共通的恐惧油然而生。但时间不会给他更多的准备。他怀里一重，低头就发现尼克亚杰夫给他扔了一把机枪，还有一道不容抗拒的命令：“你们几个，准备反击。”话音刚落，尼克亚杰夫就按下了一旁的开关按钮。紧闭的箱门缓缓升起。 加文如临大敌，就在箱门开启的那一刹那，甚至还没看清外面的情况就已经扣下扳机。黑洞洞的枪口冒出橙黄色的火光，子弹直奔着外面的敌人飞去。 蝙蝠车也不是吃素的，大威力的机枪在上面也只是留下一点点浅浅的弹痕，离威胁到驾驶员还远得很。 尼克亚杰夫单手扛着火箭筒，眼睛透过自动瞄准镜观察着外面。在发现十字准星乱转但一直无法锁定蝙蝠车后，尼克亚杰夫又骂了一声，被迫关掉了自动瞄准系统。 对面像是对这种小打小闹的战斗感到厌烦一样，车顶上的火神机枪收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枚60mm炮弹从枪口[射出。时间在此刻好像变慢了一样，加文感觉眼前的场景如同电影一样一帧一帧地播放着。 就在他看着炮弹逐渐占据了他全部视野后，意料不到的急弯让他跌坐在地。也让那位已经锁定了的炮弹落空，在旁边炸出一块空地。 尼克亚杰夫也被这危急时刻惊出一身冷汗，手不自觉地扣下扳机。从筒口呼啸而出的炮弹落在一旁，没给死死跟在他们后面的蝙蝠车造成一点伤害。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货车右边传来轰然地玻璃炸裂声，一辆急速飞驰的黑色跑车冲了出来。 加文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近似荒谬的景象，结结巴巴道：“两、两辆蝙蝠车？” 也不怪他会如此震惊。原本跟在他们身后的那辆车和刚刚从侧面冲出的这辆在夜幕的遮盖下晃眼看过去几乎称得上一模一样。这一交错，加文都差点分不清哪辆是哪辆了。 不过那两辆蝙蝠车似乎也并不属于同盟关系。尽管没有直接冲对方开枪但明里暗里互相都在加速的同时，拐弯处还会卡一手对方身位。 托错综复杂的地形和蝙蝠车的竞争关系的福，蝙蝠车总算没刚刚追的那么死了，尽管火力压制反而更猛了。 这三方谁也奈何不了谁，只能这样僵持着场面飞驰在街道上。 然而就在下一刻，局面被打破。 加文只感觉货车又是一个猛的加速，随后就看见一辆白色油罐车从侧面探出来，横亘在他们和蝙蝠车们之间。 而互相争斗的两辆蝙蝠车被前面的大货车挡住了视野，一时间都没能看到突然闯进来的油罐车。 蝙蝠侠眼睛睁大，油门踩到底，方向盘毫不犹豫地向右边打死。就这样险之又险地冲进了旁边的建筑中，而另一辆蝙蝠车毫无避让，直冲冲地撞向前面的油罐车。 火光冲天而上，巨大的爆炸差点将他底盘掀翻。 他耳朵被震的发痛，尖锐的耳鸣声覆盖了所有的听觉。 蝙蝠侠还没来得及仔细去查看一下刚刚的场景，就看见原本漆黑的小道被蝙蝠车改装过的远光灯照得宛如白昼，一道俊美如神祇的面容暴露在这样的灯光之下。 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能就这样直接撞上去。一阵及其强烈的头晕目眩感袭来，躲过浩劫的蝙蝠车就像撞到了世界上最坚硬的金属，如同玩具一样在地上翻滚了两三圈才止住。 湿润的液体顺着他的额头流下。猛烈的撞击让他连最简单的起身都做不到。 模糊的视线里，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遮住了隐约的亮光。 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声响起。即使看不清，蝙蝠侠也能感觉到那个自诩人间之神的家伙在俯视着他。 青筋从手臂上爆出。内心燃烧的什么东西促使他勉力站起来，而不是就这样被从上往下地打量。 超人微微皱眉看着满脸都已经被血糊住的人，好心地伸出手准备扶他起来。 蝙蝠侠却没有领情的意思，狠狠地撇开。 就在此刻，一阵破空声袭来。蝙蝠侠只看清了一道暗红色的人影划过。 下一秒，原本还高傲地站在蝙蝠车顶上的男人以一种离谱的速度被踹翻在地。 24、港口冲突 把时间拉回几分钟之前。 当杰森看到横穿路边的油罐车时，强烈的第六感告诉他此时已经来不及刹车或者改变方向了。 情急之下，他默默地在心里开始倒数，同时按下氮气加速按钮，就这样直愣愣地冲过去。 就在数到一的一刹那，杰森拉下旁边的操纵杆。车顶快速打开，身体如同离弦之箭一样冲了出去。而后就是轰然一声爆炸，隔着装甲杰森都能隐约感受到热浪。 没想到第一次用蝙蝠车的电磁弹射竟然是在这种情况。杰森感叹道。 收起乱想的心思。“刷”的一声，背后的红色滑翔翼展开。他俯视望去，试图寻找正版蝙蝠车的身影。 躲过浩劫的蝙蝠车一路朝漆黑的巷道内驶去。杰森一眼就锁定了目标，顺势朝着巷口方向飞去，尽可能地想追上全速行驶的蝙蝠车。 不过终归还是慢了一步。等他赶到时，只看到熊熊燃烧的火光中超人像撕纸一样轻松撕开了蝙蝠车的车门，而后又慢慢抬起手。坐在里面的蝙蝠侠却毫无动静。 杰森心里一突，顾不得去想超人为什么会在今晚出现在哥谭码头。他毫不犹豫地向下俯冲，几乎是以垂直的角度迎向超人。速度一度快到了接近产生音爆的地步。 全部注意都在蝙蝠侠身上的超人等注意到来自天空的异动后已经来不及闪避，被迫硬抗下这一冲击。 跟着超人一同砸到地面的杰森龇牙咧嘴喘了几口气，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错位了。左上角原本还有75％的血条瞬间掉了一截，并且似乎还有继续下降的趋势。 如果不是仗着阿卡姆骑士这套的外骨骼装甲是磁流变液设计，抗震能力拉满再加上有超人在下面给他当人肉垫子，他也不敢这么胡来。 处在上方的杰森都不是很好受，直接撞在水泥地上的超人就更不用说了。得亏是氪星人，就算黑夜时接收不到黄太阳光，快速恢复的能力也远超人类。否则就凭这一击下来血肉模糊都只是轻的了。 反而是一开始只是出车祸的蝙蝠侠成了恢复最快的那个。他站起身，又被眼前离谱的画面镇在了原地。 即使知道阿卡姆骑士敢不变向和油罐车硬碰硬肯定是有所依仗的，可如此离奇的出场方式确实不在蝙蝠侠意料范围内。 被创到地上的超人此时却笑不出声。并不是因为受伤。这种伤势对于氪星人而言仅仅相当于擦破一条口子，要不了几分钟便可以痊愈。 最让他怒火中烧的是对方毫无交涉，一言不合就准备动手的强硬态度。 超人带着点泄愤的心情用力将那个砸下来的铁块扔到一边。杰森提前一步卸力躲开，警惕地看着比他将近高出半个头的男人。 不论今晚超人是出于什么目的来到哥谭，都不可能带着什么善意。 冰冷的电子音从头盔中响起：“氪星人，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滚回你的大都会。” 超人皱了皱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杰森丝毫没有惧怕的情绪。他跟还被蒙在鼓里的蝙蝠侠不一样，他的头盔中都是含铅的，超人怎么也不可能透过头盔看到他的脸——更别提克拉克这个身份接触到的【杰森·陶德】也不是这幅面容。 出乎意料的，超人并没有继续发怒。反而是轻轻叹了口气，带着些许的无奈，像是看见自家宠物不懂事又没办法下狠手教训一样。 杰森被自己这个联想恶心到了。 这位年轻的神明耐心道：“以后哥谭的事务我会接手。”说着，他微微侧身面向站在蝙蝠车驾驶位上的蝙蝠侠：“以后蝙蝠灯再亮的时候，别去了。” “哥谭不需要蝙蝠侠。”与其说是商量，超人的语气更像是通知。他丝毫不在意蝙蝠侠之后的反应，说完就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 就算是了解内情的杰森也忍不住腾升起一股怒气。不可否认，超人是出于怜悯做出这种决定。但这种怜悯与好心也完完全全是建立在他那绝无仅有的傲慢之上。 他不认为人类能够在物理层面伤害到他，就算今晚恰巧撞见白葡萄牙人停泊对此也毫不在意。自然而然的，人类无法解决的困境在他心中也只是举手之劳。 超人对他的内心活动一无所知。而就在离开的下一秒中，他隐约听到一道低沉的声音：“你说，神明会流血吗？” 杰森头皮一麻，目光如炬锁定了那个站起来的黑色身影。他就这样望着漆黑一片的天空。如同自言自语般地念出下半句：“我觉得会。” 不合时宜的，他突然想起了之前【超人之死】中的剧情描述。 【当你抬头仰望神明时，你在思考什么？】 空气静默了下来。 他们俩谁也没有下一步动作，时间仿佛静止在了此刻。 如果从蝙蝠侠的角度来看的话，这应该是自从上次冰山餐厅不欢而散后他们第一次见面。虽然对于杰森来说还得包括他和火柴·马龙的傻叉上司吐槽大会。 最后，是杰森忍受不了这种冷凝的气氛，先行开口道：“我记得你万能腰带里是有紧急医疗装备。你确定要让你脑袋上的血就这样流着？” 反正他之前也暴露得够多了，再多暴露点也不是什么大事。杰森带着些自暴自弃的态度想道。 蝙蝠侠没有回答，就只是那样站在原地。 “你……”杰森不耐烦地走过去，想要说些什么时，话语却被突兀地掐断在喉咙中。 就在那么一瞬间，他感受到一种熟悉的扭曲感。 而这也并不是他的错觉。 刺眼的白光骤然亮起，一股强大的吸力让杰森猝不及防趔趄了几步才稳住身体。 他强忍住不适眯着眼睛看向前方，那里不再是属于正常现实的建筑废墟。一块巨大而又突兀的黑洞就这样凭空出现在他面前。 脑子中响起尖锐的警报。 【检测到有时空乱流出现，正在评估等级……】 杰森扭头，发现蝙蝠侠举起手也在试图遮住了眼前大部分光线。这让他确认了这几乎不像是现实应有的东西并不是他的幻觉。 巨大的风声掩盖了周围的一切。没等他做出什么反应，黑洞里探出一个人影，他浑身被金红相间的金属战衣包裹，但周围凝固的血迹和灰尘让这本应熠熠生辉的战衣变得黯淡下来。面甲有一部分被重击碎裂，露出了他那双含着焦虑的棕色眼睛。 杰森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震惊之下脱口而出：“巴里？！”就他调查而言，目前的闪电侠应该还保持着自己普通人身份，并没有真正成为【闪电侠】。这个时间点上不应该有闪电侠的存在。 对方也没能想到能被叫破真名，微微愣了一下，差点又被白光拽回洞里去。 巴里回过神，奋力奔跑着。他竭尽全力地大喊道：“露易丝！保护好她！” 在场的其他两人均是一愣。 不过杰森很快反应过来，急切地追问道：“什么意思？！未来发生什么了？” 这又牵扯到另一件往事了。 在他还是罗宾时期，杰森偶然一次来到瞭望塔，当天刚好是这位年轻的联盟成员驻守。 可能是觉得驻守无聊。巴里兴致勃勃地拉着这个顾问小助手聊着聊那。不知道怎的，他们聊到了彼此的能力。 巴里就像以开玩笑的态度提起当神速力用到极限时可以超越光速，逆转时空。 尽管当杰森问他有没有这样做过时，他否认了。并且再也没有提起过相关话题。但杰森在看到巴里那双明亮的眼眸中隐约透露着哀伤后，他有种野兽般的直觉：巴里对他撒谎了。 他这样做过，并且承受了异常惨烈的后果。1 而这一次，又是怎样的结局让这个世界的巴里选择改变一切？ 巴里感觉浑身的肌肉都已经接近极限，眼前的白光越来越亮。他快要支撑不住这个时空隧道了，他看不见那个时空的情况，也听不到。他不知道自己的警告能不能传达给对面，耳边只有风声呼呼吹过。 “蝙蝠侠，你的感觉是对的！”他把最后一句话从喉咙里挤出来。 杰森心急如焚，还想再多问一点情况。情急之下不由得伸出手试图抓住他。 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响的警报声也在此刻冲上顶峰，杰森感觉好像大脑都要毁灭于这震慑灵魂的报警声中。 【警告！警告！检测到高强度时空乱流对撞！评估中……无法评估，已超过检测最高值！】 【符合紧急避险条约。根据优先级，系统将启动预脱离方案。】 【数据错误！警告！已重新将玩家设置为最高优先级，已启动保护协议。】 杰森最后只看到隧道中白光乍亮，那双本应明亮的眼眸向他哀求着希望。 痛苦如针一般一根根扎进他的大脑，杰森断断续续地发出呻【吟。他感觉自己就好像被放进滚筒洗衣机里高速旋转，而后又被两股截然相反的力撕扯着，下一秒就即将从中间断开。 模模糊糊的，他似乎听到一阵微弱的脚步声。 他吃力地想要说些什么。对方似乎没有听见，试图凑近一些。 杰森几乎是用气息说道：“别靠近我……”话音未落，大脑便因为保护机制陷入昏迷。 不知道过去多久，杰森才悠悠转醒。 他就这样蜷缩着躺在坚硬的地面上，周围空无一人。好像之前魔幻的一切都只是他的梦境一样，只有几乎快变成垃圾的蝙蝠车提醒着他刚刚经历的全都是现实。 蝙蝠侠原本只是想靠近一点查看情况，却没想到突然眼前一黑，再次睁眼时周围便换了个场景。 这里依旧是哥谭。但似乎，并不是他熟悉的哥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