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经人谁离婚啊（穿书）》 1、第一章 “盛总，程姐打电话来说她已经下飞机了。”奢华得像高级公寓般的病房里，秦秘书收起手机，向床边的人汇报道。 穿着医院统一配置的蓝色病号服，手上还戴着病人专属的手环。盛岚晴坐在床沿，额头缠了一圈纱布，原本的长发也被迫剪短，更添了几分利落英气。 听到秦秘书的话，盛岚晴轻轻嗯了一声。 脑子里也实时的响起了系统那毫无波澜地平稳机械音—— 【目标已接近，请宿主做好准备，请勿与人设脱离，早日完成目标。】 盛岚晴不动声色，除了她之外，没人能听见系统的声音。 两天前，她睁开眼，就成了这个世界里的‘盛岚晴’。 27岁，模特出身，现在退居幕后，是盛世时尚的老板，事业有成，肤白美貌。可惜，她的设定是反派女配。 在原本的故事情节里，‘盛岚晴’是个恋爱脑，为了自己的白月光老婆，没少和主角作对，一而再再而三，最后把自己的命也搭了进去。 因为算不上大奸大恶，所以才会被拯救反派女配的系统给盯上。 她的任务也很简单，只需要扮演‘盛岚晴’，让这个人物成功‘活’下来，就算任务完成。 而这次任务的关键人物还有一位。 就是程嘉。 也就是秦秘书口中的‘程姐’，原主盛岚晴的白月光老婆。 原主活跃于时尚圈，而程嘉则活跃于演艺圈，今年刚斩获金奖影后。 程嘉是盛岚晴的大学学妹，一次校庆活动上，回母校的原主一眼相中了校花学妹，心里便多了一抹月光。 后来程嘉进入娱乐圈，各方面的打点也离不开盛岚晴的人脉。 不仅给她资源，更让她安稳拍戏，简直予取予求。 后来两人便顺理成章的结婚了。 距离结婚，已经三年。可惜的是，结婚之后的情况却不如原主所想的乐观。程嘉沉迷拍戏，原主也有自己的工作，几个月见不上一面是常事，对原主这个恋爱脑来说，那张结婚证大约就是唯一的安慰。 三年来，原主不离婚是因为她喜欢程嘉。而程嘉对原主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不离婚，纯粹是为了盛岚晴手里的人脉和盛世时尚老板娘的身份。 总而言之，在盛岚晴看来，一个是恋爱脑，一个是渣女……总之很难评。 但系统任务要她拯救，那就救吧。 系统给的指示是，在不崩人设的情况下，第一步是先和程嘉离婚。 和程嘉划清界限，原主直接万事大吉。为此系统甚至贴心地帮她准备好了离婚协议书。 但盛岚晴却不打算直接见面说离婚。 毕竟按照剧情的走向来看，程嘉会因为一个剧本而得罪了主角，而为了替白月光摆平障碍，原主才会出手。 一来二去，才和主角身后的势力结了仇。 她不着急离婚。 比起离婚，她倒真想看看这程嘉是何方神圣。 于是，盛岚晴坐在床边，静静地等着程小姐的到来。 …… 很快，病房门被敲响，秦秘书迎了出去，与门口的人低声说了几句。 随后，高跟鞋踩踏地板的踏踏声传到耳边。 盛岚晴不疾不徐地抬眸。 和照片里的不同，本人比照片更漂亮。 她戴着帽子，微卷的长发随意地搭在肩膀。 穿着单薄的咖啡色大衣，踩着高跟鞋，紧身的裤子将一双腿勾勒得笔直吸睛。 她脱下帽子，没了遮挡，那张过于好看的脸就露了出来。鹅蛋脸，丹凤眼，浅淡的妆容把美貌衬托得恰到好处，让人完全挪不开眼。 至于气质…… 清雅又极富韵味，偏偏高贵，还独有一份气场。 盛岚晴不动声色地挪开眼。心里有了一丝不解，不明白这本书的作者是怎么想的，一个不算讨喜的女配也有这种容貌？ 但似乎也不算奇怪。如果不是这种模样，恐怕也没办法让原主为她变成恋爱脑。 “我是程嘉。”终于，在床边站定的程小姐出声了，她声音清亮，像电视里的主持人。 盛岚晴颔首：“我见过照片。” 对于她这种冷静的模样，程嘉似乎也没什么意外，深吸一口气，说道：“诊断书我看过了。医生那边也说了，失忆只是一时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 盛岚晴没想到会从她嘴里听到安慰，稍愣了一下，点头：“嗯。” “我跟公司请了假，接下来我会留下来照顾你。” 盛岚晴：？ 见她不解，程嘉补上一句：“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她说的理所当然。但…… 照顾她？程嘉？ 为什么？ 秦秘书也在此时走进来，对盛岚晴说：“盛总，程姐既然回来了，那你们聊……我回一趟公司。” 盛岚晴：“好，有什么问题随时打电话给我。” “好的。” 秦秘书离开，病房里也就只剩了两人。气氛安静。 程嘉脱下高跟鞋，换上病房里准备好的拖鞋，说道：“你公司那边怎么样？” 盛岚晴点点头：“没什么问题。必要的资料和进行中的项目秦秘书都已经发给我了。我简单看过，能处理好。” 这也是实话。 盛世时尚已经是很成熟的企业，聘用的能人也不少，不存在因为她这个董事长‘失忆’就出现大乱子的情况。 而且知道她车祸的人很多，但知道她失忆的人还是很少的，暂时也还不需要担心。 “如果有什么想问的，你可以问我。”程嘉来到床边坐下，与她面对面。 盛岚晴却答非所问：“秦秘书说你拍戏很忙，而且我除了失忆，也没有别的什么严重的伤，我已经准备出院了。你可以去忙你的。” 作为恋爱脑，她这也算是体贴了？ 程嘉沉默了下来。 “我最近没什么事，我照顾你。”语气里似乎有一些不容置喙。 盛岚晴轻挑眉梢，“剧组呢？” 程嘉似乎很诧异她居然会问起这些，便露出一个笑来，说：“主演吊威亚摔了腿，送去医院了，演员经纪人那边说估计得养两三个月。你这个撞到脑子的，反而想立刻出院了。” 盛岚晴被她那个笑晃到眼，开口便道：“你不是主演吗？” 程嘉摇头，“我更喜欢剧里的另外一个角色。”似乎顾忌她失忆了，程嘉并没有多说自己工作上的事。 简单的几句话下来，就已经出乎了盛岚晴的意料。 程嘉没有做作地装出多么担心的样子，也没有借着话头向她讨要什么。原本以为程嘉是一个虚有其表的蠢女人，没想到意外地冷静自持。 只听系统说过剧情，对她现在所处的境况来说，还是太片面了。 于是盛岚晴问她：“你刚才说我有什么想知道的，都可以问你。” 程嘉点头。 盛岚晴定定地看着她：“秦秘书说我们是合法伴侣。” “是。”被她直直看着，程嘉心里居然有股说不上来的紧张。 “那你怎么坐那么远？”盛岚晴歪头，“我们关系不好？” “没有不好，只是……也不算恩爱。工作都很忙，聚少离多而已。”程嘉没有坐近，而是起身给她倒了一杯热水。 “虽然工作很忙，但没什么比健康活着更重要……你不记得以前了，我会照顾你的，不用担心。”程嘉显然认为此刻是的盛岚晴是有点失忆恐慌的，水递到她面前，低声说话，轻声安抚。 影后，不愧是影后。程嘉这个人怎么样暂且不论，但至少，她不是愚蠢的。 如果她是真的失忆，可能真的会把程嘉当做此时唯一的浮木。 如果她对剧情一无所知的话。 不过程嘉为什么要留下来照顾她……这一点，盛岚晴还没想通。 但……挺有意思。 盛岚晴接过水杯，轻轻笑了一下。 “谢谢。” 2、第二章 程嘉为什么要留下照顾她，这一点，在几天后，盛岚晴有了猜测。 盛岚晴戴着眼镜，看着笔记本电脑上那显眼的热搜新闻，淡定地抿了口牛奶。 【新晋影后程嘉疑似与‘北凤传’剧组不和，据知情人爆料，程嘉已经离开剧组三天，目前剧组工作已经陷入停工瘫痪状态！】 “北凤不是程嘉拿到影后金奖后的第一部戏吗？这么不爱惜羽毛的？” “拜托，北凤原著我超爱的，能不能别搞？” “谁知道什么情况啊，程嘉业内口碑不是一直很好吗？” “说我程姐耍大牌的能不能来点确实证据，营销号给姐死啊！” “难道就我一个人在意吗？最近程嘉的负面消息怎么这么多？” “同楼上，她和梁朝的出轨绯闻还没解释清楚呢，又闹出耍大牌，程嘉是不是得罪人了？” “能不能别张口就来，什么出轨，不就是被拍到走在一起罢了，这也能算出轨？！” “程嘉背后的金主不管她了？” “不管怎么样，我永远爱程嘉盛世美颜！” 评论区几乎各说各的，也有吵成一团的，盛岚晴浅浅看了几条，不出所料的，程嘉的工作是出了点问题。 “苹果可以吗？”vip病房的小厨房里传来声音。 “可以，谢谢。” 很快程嘉端着一小盘苹果走了出来。 苹果被切成了小兔子模样，只是有几块不小心被削掉了耳朵。 盛岚晴盯着兔子苹果看了几眼，目光转移到程嘉脸上，程嘉脸上出现一层薄红，“第一次切这种。” 盛岚晴：“挺不错的。” 夸完，她拾起牙签扎了一个苹果放进嘴里。 见盛岚晴手边的笔记本，程嘉倒是愣了一下，“还在忙工作吗？” “不是，是在看你的新闻。” 她直言不讳，让程嘉一时间没说出话来。 “热搜说你耍大牌，执意离开剧组，搞得现在剧组都瘫痪了。”盛岚晴如实说道。 程嘉一顿，“你相信这些？” 盛岚晴摇头。 程嘉却执意解释道：“我一个出场没多少的配角不在怎么可能让剧组瘫痪。是罗箐箐吊威亚摔到了腿，送去医院，她经纪人说要请三个月的假。她是女主，大部分的戏都在她身上。” 北凤传，这北凤一角的演员不在，当然开不了机。 “然后你出事，我就来q市了。” 解释完，程嘉看了眼盛岚晴，她没什么反应。 程嘉盯着她一会儿，随即伸手，直接把抢到手的苹果塞进嘴里，咔嚓咔嚓。 盛岚晴看着拿到手里的苹果被抢走，愣了。 盛岚晴：“……你说的我当然信。” “信就好。”程嘉优雅地擦擦手，下巴微微抬高，仿佛刚才抢苹果的不是她。 “我的意思是，需要我让人处理吗？”盛岚晴朝后仰，靠在床上看着她。这大概，就是程嘉留下来的原因。 国内的媒体原主几乎都打过招呼，关于程嘉的负面消息从来没有被搬到台面上来过，几家媒体也绝不愿意为了点不知真假的流言蜚语而得罪盛世时尚的老板，所以程嘉从出道到现在，几乎没什么负面消息。 但在大约十天前，程嘉却突然被爆和鲜肉偶像梁朝秘密出行而上了热搜，照片证据确凿。这桩绯闻也就成了原主出车祸的诱因之一。 现在又闹出耍大牌离组的事，还上了热搜。恐怕真如评论区里说的那样，程嘉得罪了人。 所以盛岚晴理所当然地猜测，程嘉这一趟回来照顾她，恐怕就是为了这个。 和原剧情一样，程嘉遇到处理不了的麻烦就只能寻求原主这个‘金主’老婆的帮忙。 譬如在后来她得罪了主角，也是只能寻求原主庇佑，也致使原主和主角结下梁子，最后结局凄惨。 “不用。”程嘉顿了顿，说道：“经纪公司会处理的。你好好养伤。” 她拒绝了。 盛岚晴微微蹙眉。 程嘉也跟着皱眉，“我有经纪公司，你别操心。” 拒绝得很彻底，这就让盛岚晴搞不懂了。 程嘉端走了小盘子，“我让护工去拿了轮椅，一会儿带你出去转转。” “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等复查之后。” 盛岚晴：“什么时候复查？” 她连续的追问似乎在向自己表达出院的渴望，程嘉翘了翘嘴角，说道：“可能一周，可能一个月？” 盛岚晴：？ 病房里透进一道光来，让盛岚晴恰好把程嘉嘴角那抹笑净收眼底，明媚，狡黠。 太阳光，真的有点晃眼，她想。 随后程嘉转身走了，盛岚晴才回了神，揉了揉鼻梁，重新将注意力落在了笔记本键盘上。 【秦秘书，查一查，程嘉最近得罪了谁。】 敲完，盛岚晴推了下自己的金丝眼镜，补上一句—— 【只查，不用处理。】 …… 秋冬的阳光并不算热辣，甚至为空气里的寒凉增添了一丝暖意。 私立医院的小花园里几乎没什么人，银杏叶掉了满地，给路面铺上了一层金色的毯。 程嘉推着盛岚晴慢慢地走。 “冷吗？” “不冷，”盛岚晴环顾一圈，突然说道：“这里还挺漂亮的。” “那复查的日期再往后排一排。”程嘉冷不丁地说。 盛岚晴：…… 她已经在医院待了一周了。 盛岚晴耳尖地听到身后的人发出了一声轻笑，但不真切，等她抬头确认，程嘉的神情还是一如既往。 只是眼底好像有雪水初融，缓缓荡开。 “怎么了？”程嘉低头，与她对视。 盛岚晴迅速移开视线，“没有。” 程嘉正打算说什么，忽地她的手机铃声响起。 低头看了眼来电，程嘉秀眉微皱，“我接个电话。” 盛岚晴颔首，坐在轮椅上看着她拿着手机朝远处走去—— “喂，江姐……” 江姐，江语，程嘉的经纪人。 大概是为了这次剧组停工热搜的事吧。 盛岚晴看了一会儿落叶，程嘉才回来。 “是我经纪人打来的。”程嘉主动说道，“热搜已经撤了，公司也联系了剧组那边，导演已经出面帮我发文澄清了，剧组停工的事跟我没关系。” 说着说着一顿，程嘉游移了一下道：“可以拍张照吗？” 盛岚晴：？ 程嘉笑着说：“我总要向粉丝解释一下，请假离组之后我去了哪里，口碑不能坏，否则以后就没人愿意再找我拍戏了。” 盛岚晴听懂了她的意思，反而故意地说：“我出车祸的消息应该也上新闻了吧。” 原主虽然转到了幕后，但好歹也是模特出身，在时尚圈地位不低，知名度虽然不如身为演员的程嘉，但粉丝数量也不少。 而且两人是合法妻妻，她出车祸，程嘉来照顾，这在外人眼里应该是理所当然的吧。 “我们以前不营业的。”程嘉考虑到她失忆，如此说道。 “完全不？” “完全不。”程嘉点头。 盛岚晴抬起头问她，“为什么？” 理由盛岚晴当然知道。 因为程嘉并不喜欢原主，连在镜头前逢场作戏她也不屑一顾。 程嘉理所当然道：“这需要理由吗？每天在外营业的，那不叫伴侣，那是炒cp。” 盛岚晴：…… 盛岚晴叹了口气，“拍吧。” 程嘉拿出手机，“我只拍个背影。” “只凭张背影照，能看出来是我？” “爱信不信。”程影后淡淡道。就算她们再怎么不营业，看见那身病号服和头上的纱布，也该联想到了。 如果看不出来，那也是这届网友不行。 “好吧，那拍吧，拍好看点。” “嗯。” 盛岚晴不愧是模特出身，哪怕退居幕后也有在做很好的身材管理，宽敞的大衣虽然遮住了身形，却遮不住她那姣好的体态，那笔直的天鹅颈与没有一丝赘肉的下颌线，依然夺目。 不施粉黛，仅凭这张脸也能秒杀不知多少新生代小花。更别提这周身的气场，哪怕坐在轮椅上，也像t台上俯视众生的那个女王。 程嘉看着手机镜头里的人，敛下眸，悄然按下了拍照键。 画面定格。 保存。 “拍了？”盛岚晴转头过来。 哪怕失忆她对镜头也依然敏感。 “还没。”程嘉举着手机淡定地绕到她身后，随意地拍了一张背影后说道：“好了。” “不快发吗？口碑坏了，可没人找你拍戏了。”盛岚晴好整以暇地打趣。 笑容太炫目，程嘉不自在地转过头，“这就发。” 【程嘉：人在q市，多谢大家关心。家里人也没事。[背影照]】 3、第三章 程嘉发在某平台上的动态着实炸出了不少吃瓜群众。 这届网友明显也很行，由q市、家里人以及那张背影照，很快就将事情串联在了一起。 盛岚晴车祸的消息虽然没有引起多大讨论度，但只要去查，肯定是能找到相关的新闻的。 至此，程嘉的口碑也算保住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 “既然程嘉是事出有因，请假回家照顾她的家里人了，那北凤剧组停工是为什么啊？放出来的定妆照里程嘉不是c位，她请几天假应该不会影响到剧组停工吧？” “同楼上，我也很好奇！” 三言两语，舆论似乎一下子变了风向。 而剧组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停工，恐怕要不了多久，网友就能查明真相。 …… a市某医院病房里。 罗箐箐的经纪人坐在她的病床前，用冷淡的声音告知她解决办法—— “准备准备出院，在舆论引到你身上之前回剧组。我会安排记者拍到你带伤回剧组的照片，到时候还能博一个敬业的好名声，剧组那边公司的人会去交涉，只要剧组重新开始拍戏，之前停工的事就没人会计较了。” 罗箐箐死死握紧了手机，指尖发白，声音却很尖锐：“可是我还带着伤！我这样子怎么去拍戏？” 她的脚踝此时被纱布包裹着，像个巨大的馒头。 经纪人心里差点嘲讽出声，你是扭伤又不是骨折。但眼下她是罗箐箐的经纪人，她也没办法，只能说：“能不能拍去了剧组再说，你也不想舆论引到你身上吧？” 罗箐箐闻言，眼里迅速积蓄起泪水，“如姐，真没别的办法了吗？” 经纪人心想，我可不吃你对付金主那一套。但纵然如此，她还是柔了柔声提点道：“带伤回去是最好的办法。” “知道了。”罗箐箐瘪嘴，“我回去就是了。” 经纪人点点头，目光落在罗箐箐脸上。罗箐箐今年只有二十三岁，也就和她的妹妹一样大，初入圈子就凭借那张清纯无辜的脸傍上了公司二把手。 虽然上位的手段不算高明，但这个圈子里，没人看过程，只要最后成功了，那就足够了。 罗箐箐也挺会利用自己的条件，这靠着二把手一路往上爬，现在也算是圈子里小有名气的小花了。 甚至还得到了北凤传女主角这种不错的资源。 北凤传虽然不是什么大制作，但原著很出圈，本来就自带粉丝。至于为什么它是不错的资源，而不是顶级资源，也正是因为它本身的知名度。 北凤是一个复杂出彩的角色，想要不辜负原著粉丝的期望，甚至高于她们的期望，这是很难的事。 简单地说，演得好，那北凤传女主角就是顶级资源。演不好，被骂到狗血淋头也不是不可能的。 原本是这样的。 可偏偏北凤传中还有对家公司的程嘉参演。 程嘉和罗箐箐不同，能拿影后金奖的程嘉和初出茅庐的罗箐箐演技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甚至……程嘉还比她漂亮。 罗箐箐身为女主，却处处被人压一头，这对于入行后就顺风顺水的罗箐箐来说，心中的愤懑可想而知。 想到这，经纪人忍不住再次提点，“这次程嘉耍大牌的热搜新闻，和你没关系吧？” 罗箐箐一顿，抬眸说道：“如姐，你问了我好几次了！真跟我没关系！” 听她这么说，经纪人还是信个七分的，罗箐箐胆子再大，这个时候还是不敢去挑衅程嘉的。 “没关系就好，你别去惹程嘉。” “哦……”罗箐箐低下头，眼神游移了片刻，才又问：“如姐，不是说程嘉快要离婚了吗？咱们还需要这么怕她吗？没了盛世时尚做靠山，她又有什么了不起的……”最后这一句罗箐箐说得格外不服。 经纪人瞥了她一眼，沉声道：“你从哪知道的消息？” 罗箐箐瘪嘴，“之前不都曝出来她和梁朝一起的画面了吗？不是出轨还是什么？而且那新闻出来这么多天了，程嘉那边还没动作……我看啊，这次的事就是事实，她兜不住了，急急忙忙赶去q市，说不定就是要回去求她的‘金主’原谅呢。” 说完，见经纪人不说话，罗箐箐卷卷自己肩膀上垂下的头发丝，轻哼道：“没了盛世时尚，程嘉自己有多少能耐啊……” 不也是凭着那张脸嘛。 经纪人眯起眼，没再说话。她已经提点过罗箐箐了，她能听得进去最好，听不进去也和自己无关。 这个圈子里有这个圈子的规矩，不遵守的人，被淘汰是迟早的事。 圈子外的人只知道程嘉和盛岚晴不营业，可圈子里的都知道，程嘉可是圈子里公认的‘动不得’。 说来也奇怪。 如果放在以前，那些诋毁程嘉的营销号的文案根本别说放出来，恐怕刚写出来就已经被撕得粉碎了。 但这次居然上了热搜…… 联想到之前程嘉的出轨绯闻，经纪人一时间竟然也有些信罗箐箐的话了。 程嘉和盛世时尚的那位护妻狂魔……难不成真要离了？ …… 不管旁人怎么臆测，这都和医院里的程嘉和盛岚晴两人无关。 盛岚晴出不了院，除了处理一些工作之外，唯一的乐子就是上网看八卦—— 还是看程嘉的八卦。 “就这么让它过去好吗？”抱着笔记本，盛岚晴偏头，看向此时正坐在阳台边沙发上读剧本的程嘉。 这一眼，盛岚晴就没能挪视线。 实在是面前的程嘉太好看。她背脊挺直，坐姿板正，认真地在看手里的剧本，而夕阳余辉洒在程嘉身上，像镀上了一层金辉。 和阳光如此契合的人，盛岚晴第一次见。 漂亮得像一幅画。 “什么？”程嘉的话不多，但盛岚晴一问，她总会回应。 回过神的盛岚晴道：“买了热搜造谣你的是胜蓝娱乐，罗箐箐所在的公司。”值得一提的是，胜蓝娱乐和程嘉所在的经纪公司又是老对头。 这件事无论是公司与公司之间的‘切磋’，还是罗箐箐在背后吹的枕边风，目的都是一样，都是为了针对程嘉。 程嘉脸上多了一丝错愕，“你去查了？” “只是查了。”盛岚晴微微皱眉。 原以为程嘉是得罪了什么人，或是主角，或是什么大佬。可查出来，只是胜蓝娱乐耍的小丑把戏。 只是查了……程嘉闻言轻轻抿了一个笑容，说道：“我也不是任人欺负的。罗箐箐如果不想把火引到自己身上，十有八九要带伤回剧组了，我挺期待看她在剧组一瘸一拐的样子。” 本来罗箐箐请假三个月的事就已经害得剧组停工，原本准备好的一切都要推迟延后，几乎所有剧组人员都不待见罗箐箐了，这个时候回去，罗箐箐能讨着什么好。 就算在粉丝面前‘敬业’了，但在剧组圈子里口碑坏了，以后要接戏就难了。 盛岚晴意外地看向她。 程嘉收敛起笑，“怎么了？” “没事，你这脾气我还挺喜欢的。”盛岚晴轻描淡写道。白月光切开来是带点黑的，这点让她有点高兴是怎么回事。 程嘉：“……谢谢。” 气氛有一点微妙。 盛岚晴忽视掉这点微妙，继续翻看网络上的言论。 程嘉发的那条动态底下已经已经999+评论，舆论已经偏向程嘉，更多的是在好奇剧组停工的原因。 而很少一部分，则是提到了盛岚晴。 程嘉动态里的‘家里人’三个字，不但没能安抚粉丝，反而引来了一些反弹。 “这位‘家里人’知道你和梁朝的绯闻吗？” “呜，你赶去照顾家里人，怎么连张合照都没有，这要我们怎么相信你们还好好的啊！” “三年cp粉，此刻真的麻了。” “离婚的时候告诉一声就好。也不枉我粉了这么些年。” “姐，梁朝那种小鲜肉真的不行，不靠谱的！” “虽然但是，盛姐就算坐在轮椅上就算只是张背影照！也还是这么美！！求多来点图！” 因为工作的原因，原主和程嘉的确是聚少离多。 同样是公众人物，三年来她们的同框次数屈指可数。 程嘉一飞剧组就是几个月。 盛岚晴更是国内飞完飞国外。 偶尔更新个动态，还是公司营业。 三年时间，再热情的粉丝也会冷却。 而在这段婚姻关系里，身为恋爱脑的盛岚晴不主动的原因，那就只能是一心想要回避关系的程嘉了。 明明是这样才对。 可盛岚晴一瞬间脑子里却想起了程嘉之前的话—— 这需要理由吗？每天在外营业的，那不叫伴侣，那是炒cp。 理所当然的口吻，很难相信程嘉对这段婚姻的态度是避之不谈。 但这句话……也不能证明什么。 盛岚晴的目光再次落到了程嘉身上。 程嘉似乎感应到了视线，抬头撞进了她的视线里。 “……怎么了？” “之前你说过，我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问你。” “嗯，我记得自己说过的话。”程嘉点了点头，停下了翻看剧本的动作，似乎做好了准备听她问点什么。 “你整过容吗？” 程嘉：？ 程嘉以为自己听错了，但看盛岚晴，那双素来看不透的眼睛里，居然藏着一丝认真。 她想，她是真的失忆了。 但问整容……实属出乎了她的意料。 程嘉深吸一口气，“没有整……也没有微调。现在化妆就能弥补很多细节，不用去整。我看起来像是整过的吗？” “不是。” “哦。” 对话陷入沉默，直到突然的异样让程嘉下意识地抬眸看向她。 她对镜头也同样敏感。 紧接着，‘咔嚓’一声。 画面定格。 “那有没有人说过，你和阳光绝配。”盛岚晴拿着手机，眼里溢满欣赏。 不管程嘉是个什么样的女配，剧情又怎么样，但就颜值来说，真是她看着也能多吃两碗饭的那种。 程嘉手一顿。 她第一次没接上盛岚晴的话。 “抱歉，没经过你同意。”盛岚晴微笑着说。 “……嗯。” “需要我删掉吗？”盛岚晴看着手机上那张绝佳的侧颜，心里略微有点懊悔。 “随你。” 程嘉恍若无事地垂眸，继续看剧本。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剧本上密密麻麻的台词，她一句也没看进去。 盛岚晴说，她和阳光绝配。 4、第四章 色令智昏。 盛岚晴反思之后，把自己问出那么丢脸的话的原因归结到了这一点上。 她明明想问的是梁朝和程嘉的绯闻，却没想到脱口而出的却变成了问整容和赞赏程嘉美貌的话。 程嘉在娱乐圈也待了有几年了，但这么久以来也没闹出过什么绯闻。如果是一般的绯闻，肯定在被媒体披露之前，原主就已经将其压下来了。 但这次却没有。 甚至原主很明显地因此消沉，甚至在开车时分神，导致出了车祸。 这么想来，这个梁朝说不定还真是程嘉的旧情人呢。 盛岚晴想了想，还是让秦秘书去查了。 她没有原主的记忆，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只有从系统那里得来的浅薄的信息。 说来也奇怪，系统好些天没有出现过了。 离婚……嘴里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 程嘉的反应、态度，系统给的剧情，显然两者是某些地方是有一些冲突的。但也不能肯定，毕竟程嘉的演技可是得到过金奖认证的，而系统…… 盛岚晴倒也没那么相信那个虚幻的ai。 说她自负也好，她还是更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倒不如说，如果一切都是和系统所说的一样，那这个世界的任务也太无聊了点。 还有一点让盛岚晴觉得奇怪的就是这次的热搜新闻。 如果说想造谣程嘉的是罗箐箐，盛岚晴倒也还能理解。毕竟从秦秘书给的资料里显示，罗箐箐是新生代小花，入圈后一直很顺利，好不容易当上北凤传的女主角，却要被程嘉全面碾压，罗箐箐背后使坏，买个热搜来黑程嘉是顺理成章的事。 但偏偏出手的是胜蓝娱乐。 胜蓝和程嘉的经纪公司是对头，可再怎么打闹，也不会搞到程嘉身上来。 因为程嘉不仅是公司一姐，还是盛世时尚的老板娘。 这一点从程嘉出道这么久却从没有什么负面新闻就能可见一斑。 所以有两种可能。 一是胜蓝娱乐傻了，想用鸡蛋碰石头，和盛世时尚battle一下。 二是胜蓝娱乐得到了什么消息。 譬如…… 程嘉很快就不再是盛世时尚的老板娘。 盛岚晴不确定。 是的，连她自己都还没有决定好和程嘉离婚的事，这胜蓝娱乐出手倒是很快。 又或者，这也是一次试探。 试探她和程嘉是不是真的要离婚了。 一旦她和程嘉将要离婚的消息坐实，恐怕胜蓝娱乐就会迫不及待地将程嘉拉下影后神坛，让对家公司直接损失一员大将。 算盘是打得好算盘。 可惜终究是无用功。 各自的原因虽然不同，但她和程嘉，暂时应该都没有离婚的想法。 盛岚晴摇头看向窗外，阳光又是正好。 “明明快到冬天了，怎么每天都出太阳。” 不得不说，这座私立医院的选址真的很不错，很适合静养，风景优美，隐私性也很好。独栋独园，她几乎没碰到过别的病人，更别提什么吵闹了。 透过窗看去，就能看见整片的银杏林，和落了满地铺得长长的林道。 盛岚晴手指轻轻颤了颤。 心想，还真是职业病。 看到好看的，总忍不住灵感爆发，想画点东西。 可没有画笔。 她也不再是那个享誉国内的金牌设计师。 现在的她，是盛世时尚的董事长。 盛岚晴轻轻叹了口气。 “在想什么？”刚好开门进来的程嘉没错过这一声叹息。 “这里除了无聊没别的缺点。”盛岚晴又一次问道，“什么时候我能出院？” 程嘉一如既往地回答她：“复查之后。” “什么时候复查？” “三天后。”程嘉面露无奈，将手里拎的东西放上桌。 这次听到了不一样的回答，盛岚晴挑眉：“嗯？” “我要回去了。罗箐箐回了剧组，就会重新开拍，我虽然是配角，戏份也不算少。”程嘉解释着，江姐已经给她打了电话，她最多还能在q市待三天。 “所以我什么时候复查和你什么时候离开之间是有直接关系的？”盛岚晴诧异。 程嘉弯了弯唇，“你目前的情况确实还需要住院观察，这是医生说的。三天内复查是我尽力替你争取的，你应该感谢我才对。” 盛岚晴：“……感谢你。” 一笑而过，程嘉也不再打趣，从手提袋里拿出了一些东西，递给床上坐着的盛岚晴。 盛岚晴看着递到眼前的笔记本和铅笔，不解地挑了挑眉，似乎无声地在问，这是什么？ “画画的笔和本子。应该是这种。”程嘉说。 盛岚晴一怔，“我喜欢画画？” 程嘉也跟着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眼前的人失去了记忆，于是只能点点头：“应该……是喜欢的。如果你不想画，放在那里也没事。” “……”盛岚晴是没想到原主居然有和她一样的爱好。 而这时，程嘉已经又说道：“盛世时尚最初创立的时候，就是一个时尚品牌。第一个设计就是你自己画的。” 说完，程嘉又补上一句：“那也是我接到的第一个代言。” 盛岚晴想听更多，可程嘉不说了，她只说：“医生说多接触一下以前留有回忆的事物，会让你恢复得更快。” 盛岚晴：“好。” 她拿起铅笔。 下意识地转了一下。 突然感觉到视线，她顺着看去，程嘉也在盯着她手里的笔。 “程嘉？” 程嘉刚要说话，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我去接电话。” 说着，转身出门，顺手带上了房门。 步伐带着一丝急切。 等到了门外，手机来电却只显示是个骚扰电话。 程嘉靠着墙边，仰着头轻轻叹了口气，回忆却控制不住地涌入脑海。 “程嘉，看什么呢？” “学姐，你转笔好厉害，都不会掉。” 漂亮的高个女孩坐在她的书桌对面，冲她笑了一下，“这有什么厉害的。程嘉，我打算创立一个设计品牌。” 程嘉一愣，“什么时候？” “很快。”她信心满满地说，“到时候，你来给我代言怎么样？” 程嘉脸色微红：“我，我都还没签经纪公司呢。” “迟早的事。”她笑得大大方方。 “我会努力的！”给学姐的品牌代言！ 原本只是想调侃一下的女人一下子怔住，然后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落在她发顶，那人笑得肆意：“我们程校花，一定ok的。” …… 程嘉垂下眸。 良久，她才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查到了吗？” “姐，我们好歹也是一起闹过绯闻的关系，再多点寒暄不好吗？” “梁朝。”语气带上了警告，与在盛岚晴面前的程嘉完全不同，这时的程嘉，更有作为影后的气场。 “好好好我的姐。盛岚晴来q市应该是来见一个人，之后就发生了车祸。不过事情有点麻烦，那个人的身份我还没查清。” “谢谢，有消息直接给我电话。” 电话里的男声顿了顿，“你不用这么客气的。但是你就这么确信她的车祸不是意外吗？” “是不是意外，查清楚了就知道。” “好吧。话说回来，你这次热搜是胜蓝搞的事，要不要我帮忙？” 程嘉蹙眉，“不用了。” 胜蓝那群跳梁小丑，她根本就不在意。 …… 打完电话回到病房，却见盛岚晴坐在床上拿着笔和本子发愣。 “怎么了？” 盛岚晴摇头，“没有灵感，不知道画点什么。” 程嘉顺势坐到床边的沙发上，自顾自地拿起自己的剧本又看了起来。 盛岚晴：？ “这我帮不了你。”程嘉睨了她一眼道。 盛岚晴转了下笔，“但总要画点什么打发时间，程影后能给我当模特吗？”没有灵感的时候，就得看看漂亮的人或物。 程嘉轻笑，“不能。” 盛岚晴：？ “如果你陪我对戏的话，我考虑一下。” 盛岚晴欣然：“可以，这很公平。” 说是当模特，其实程嘉只要坐在一边看剧本，就能让盛岚晴灵感无限。 而程嘉的对戏显然要更难一些。 程嘉饰演的谢奕欢算是个反派角色，但却是个很出彩的反派女配。在主角北凤游历江湖时意外与其结交，被北凤的武力和脾性所折服，便悄悄地喜欢上了同为女子的北凤。 在分道扬镳之前，她也大胆地告诉了北凤自己的心意。 北凤拒绝了，因为她知道谢奕欢是魔教圣女。事关师门，事关天下，道不同，便不相为谋。 一个是正道名门大师姐，一个是魔教妖女。等后来再遇，便只有刀剑相向了。 谢奕欢并不是什么好人，她在魔教出生与成长，就注定了她心中没有寻常人的正义。这也注定了她与北凤没有未来。 北凤为了天下苍生对谢奕欢拔了剑。 谢奕欢也始终站在魔教那一面与北凤为敌。 曾经游历中的嬉笑欢愉，似乎只是镜花水月。 最终北凤的剑取了谢奕欢的性命，魔教被灭，天下也就此安定。 这只是北凤的故事里的其中一个小单元，而谢奕欢却成为了那个单元中最精彩的一部分。 “后来呢？” “北凤身边也有了许多新的追随者，男男女女都有。”程嘉淡淡地说，“不过直到结局，她也还是一个人。” “她其实也喜欢谢奕欢？” “读过原著的都这么认为。”程嘉点头。 盛岚晴闻言却不禁询问道，“你确定你和罗箐箐拍出来……谢奕欢这个单元，能看？” 她看过罗箐箐的长相，属于偏甜美娇艳的那一挂，演正道大师姐有些不符。加上罗箐箐的演技……单就气场上，她压得住程嘉吗？ 程嘉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尴尬，“接戏之前不知道北凤的演员是罗箐箐。北凤的选角一直没定，后来……应该是带资进组的。” “看着罗箐箐演的北凤，你能入戏吗？” 程嘉自信道：“别怀疑我的专业素养。” 见她如此神情，盛岚晴也就不说什么了，只是翻看着剧本问道：“你要我陪你对哪一段？” “这段。”程嘉凑近，点了点盛岚晴手上的剧本。 “这段是和北凤的对手戏，你来念北凤的词。”程嘉说。 “好。”盛岚晴点头。 程嘉身上的香水味很好闻，轻轻浅浅的，萦绕在鼻尖。像冬日里的阳光，清新干净。 【检测到与‘目标人物’距离过近，请宿主保持距离！！以免被目标人物蛊惑！！】 脑海里突然响起的声音让盛岚晴突然僵住。 程嘉微微侧头，“怎么了？” 脑海里的系统机械音还在乐此不疲地响，吵得她脑袋疼。盛岚晴稍稍后仰，拉开了与程嘉的距离。 那吵闹的声音这才消停。 几天了，系统终于又一次出现，但出现的时机……真的算不上好。盛岚晴看着因为自己后仰躲开的动作而黑脸的程影后，默默地想到。 “呃……”盛岚晴下意识地解释道：“我还有点……不太习惯自己有个老婆。” 程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 不习惯自己有个老婆……不习惯跟老婆距离这么近…… 老婆…… 程嘉的脸色很快就从黑转为了红润，“嗯……对戏吧。” 盛岚晴看着她那么一瞬间就恢复了正常，心里惊讶—— 程影后，似乎比想象中，好哄？ 5、第五章 托程嘉送来的笔纸的福，盛岚晴算是没那么无聊了。 三天一晃而过。 程嘉也到了必须回剧组的时候。 “虽然复查结束了，但结果还没出来，医生的建议是你再住一段时间。”临走前，程嘉仍不放心。 尽管她留在这里这么些天，盛岚晴也没出过一点问题，当然，记忆也没有恢复的迹象。 盛岚晴比了个ok，“你放心，我没问题。” 程嘉：“……” 算了。 结果是程嘉前脚刚走，秦秘书就到了。 现在身体是自己在用，有没有问题，盛岚晴心里是有数的。 盛世时尚是原主一手创立的品牌，这几年紧跟时尚步伐，一举成为了国内排的上号的时尚集团，这两年发展壮大，旗下就不止是与‘时尚’二字相关的产业，各式各样的项目都有涵盖其中。 原主毕竟是盛世时尚的老板，总是躺在医院里开线上会议也不是长久之计。 等秦秘书办理好出院手续，两人也就一起离开了q市，搭上了飞往a市的航班。 两者前后班机，也就相差了一个小时而已。 …… 耳边是机场广播的声音，身边的人来去匆匆。 刚下飞机的盛岚晴还没走出机场，就遥遥望见了外头接机的黑压压的人群。 那些扛着高清摄像机的人，无疑是a市的各家媒体记者。 至于他们来堵的人…… “盛总，我们走另一边。司机就在外面等您。”秦秘书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幕，赶紧压低声音说道。 “嗯。”戴上墨镜，压了压帽檐，盛岚晴跟上秦秘书。 而那一头人潮拥挤，记者们泄气的收拾自己的设备，郁闷今天又没堵到‘头条新闻’。 一小时后—— “老大，没堵到程嘉，只拍到一个背影……”某家媒体记者握着手机，语气有点哆嗦。 “眼睛长那么大是用来装眼屎的？！连程嘉的航班落地的时间都告诉你们了，还堵不到人，要你有什么用！” “……不是，老大，你先别骂。老大，你听我说……我没堵到程嘉，但大概堵到盛岚晴了。”记者死死盯着远处的人群，那个高个出挑的女人太显眼，也太好认，站在几个保镖和秘书中间，一身的名牌，剪了短发，戴着墨镜，双手插兜，大长腿肆意地迈着。人潮拥挤的机场，愣是被她走出了t台的感觉。 “谁？” “盛岚晴。”记者显然也知道盛岚晴的身份，便吞了吞口水问：“老大，堵吗？” “堵个屁啊，今天堵了盛岚晴明天咱们就关门大吉喝西北风去！”电话里的声音带着愠怒，但突然一顿后，用迟疑的语气问道：“等会，你再说一遍，你在机场看见了盛岚晴，这个点儿？” “对老大。她秘书还帮她拖着行李箱呢。” “只有她，没有程嘉？” “没看见程嘉，老大，程嘉的航班应该是一个小时前吧？” 电话那头的老大呼吸一滞，“拍下来，远远地拍一张就行。” 挂断电话之后，老大深吸一口气，认真分析。 程嘉赶去q市照顾出了车祸的盛岚晴，回来的时候两人却不是同一趟航班。虽然不同航班，却又偏偏是同一天。 为什么两人要分别坐两趟就差了一个小时的航班回a市？ 这说明什么？说明继绯闻之后，顶流妻妻的关系降到冰点了啊！ 同样回a市，两人却宁可错开航班，也不坐同一班机！ 大新闻，绝对的大新闻！根本不用造谣两人离婚，只要看到航班信息不同，是个人都能发现事情不一般！ 微微缓过神来之后，他按下办公室的座机电话，“给我叫几个文案写得好的过来！立刻马上！” 这样的大新闻，不能被其他人抢了先！ …… 酒店里，经纪人江语已经等在房间。 助理小陈知道两人有话要说，便在放下行李后识趣地先一步离开，并且关上了门。 “人没事了？”江语问。 程嘉点头，“没什么大事，只是失忆了。” “失……”江语一脸错愕，“失忆？！” “嗯。” “那她还记得你吗？” “当然不记得。”程嘉拖着行李来到自己的套房卧室，开始整理行李，剧组开工的话，她得在这里待到谢奕欢的部分杀青了。 江语追在程嘉身后，“她都不记得你了，你还不着急？” 程嘉不疾不徐地答道：“着什么急？她结婚证上另一半还写的我的名字。而且……失忆了也没什么不好，很多事情忘掉反而更好。” 江语哑口，“你倒是想的开。” 程嘉抿了抿唇，不置可否。 她想的开吗？她如果想的开，就不会在得知盛岚晴车祸失忆后第一时间奔去q市，想让她在醒来后看见的第一个亲属就是自己。尽管她是她结婚证上的另一半，也是法律承认的唯一伴侣。 “不说这个了，剧组怎么样？” 知道她问的什么，江语答道：“罗箐箐回了剧组两天，戏没拍几条，都忙着宣传自己带伤敬业的人设去了。” “和剧组交涉一下，我要尽快拍完我的部分，如果罗箐箐没办法，我会请假离组。” 江语笑着打趣：“为了回去照顾她？” 程嘉没有否认，“她失忆了，很多事不方便的。” “ok，剧组那边我去说。对了，之前热搜说你耍大牌的消息是胜蓝娱乐放出来的，公司上头很生气，你放心，这事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程嘉根本没所谓，“江姐和上头看着安排吧。” “我再多问一句，外头……不知道你家里那位失忆了吧？” “不知道，怎么了？” 江语皱眉道：“最近你的负面消息不少，风言风语也多，都在猜你这个盛世时尚的老板娘做不久了。我估计这段时间麻烦可能会比较多，当然，公司会尽力帮你处理好，不过我还是事先给你提个醒，遇到事咱们商量着来。” “好。”程嘉点头。 江语见她这样，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她也知道程嘉就是这样的脾性，明明长着一张最张扬的脸，可行事做派却总是最低调的。 但这也不代表程嘉是个逆来顺受好欺负的。 希望有的人别发疯，否则惹恼了程嘉，连她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 在酒店短暂的休息之后，程嘉就回到了剧组拍摄地。 见到程嘉，剧组的人都客气地打着招呼，纷纷都要喊一声姐。 程嘉也客气回应。 她来到这里，罗箐箐的表情显然就变得不算很好了，她最怕的事情就是和程嘉对戏，一和程嘉对戏，就都会被人看笑话，偏偏避无可避，谢奕欢的存在在北凤的人生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罗箐箐不高兴，可不高兴也得站起来打招呼。 单臂夹着拐杖，起身朝程嘉假笑道：“程姐，回来啦？” 程嘉见是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你腿怎么样了？” 既不热络，也不失礼，只有不太能看得出来的一丝丝的疏离。 “没事没事，多谢程姐关心。” 简单寒暄了两句，程嘉往导演那边去了，罗箐箐才收回视线，眼里全是怨毒。 原本她就是回剧组来演她的敬业人设的，意思意思地拍几条也就好了，谁知道程嘉居然回来了，她这一回来，对手戏就不得不拍了。 可恨，她还带着伤呢！ 难不成要她带着伤拍戏？！ “你想什么呢？快别想了，准备准备拍下一条去。”经纪人忙不迭地催促道。 罗箐箐气得要死，“我这副样子怎么拍啊！” 话是这么说，但罗箐箐也知道，程嘉回来了，她就非拍不可了。剧组的工作人员她不放在眼里，是因为她带资进组，可对程嘉……却不是这么一回事。 圈子有圈子的规则，得罪了前辈，尤其是人脉和资历都比她强的前辈，那才是真不想混了！ 那头，看着罗箐箐杵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往化妆室走，导演也松了口气：“现在的新人，戏没演过几场，排场是一个比一个大。” 程嘉闻言只淡淡地笑了笑。 一瘸一拐算什么。 北凤的戏里，天上飞，地上跑，水里游哪样没有，罗箐箐饰演北凤，肯定是都要经历一遍的，替身也不能全给她替了。 但那些跟她无关。 拍完谢奕欢的部分，她就溜。 也不知道盛岚晴在干什么……虽然说了复查后她可以出院，但自己也说了医生的建议是让她再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程嘉垂了垂眸，算了，想那么多做什么。那个人又不是小孩了。 想罢，程嘉化妆间走去。 她也得认真工作，才能早点杀青。 6、第六章 盛岚晴倒没有程嘉那么匆忙，下了飞机就先回了住处。 公司总部就在a市，盛岚晴在a市的房产也不少，不过常住的地方倒只有一个。 盛岚晴站在阳台上，回忆关于这里的信息。 米白色的独栋洋楼别墅，带着独立的小院，院子里栽种着一簇簇的金色桂花，那是原主过世的母亲最爱的花。 此时正值秋季，桂花也确实开得不错，一串串金色小花挂在枝丫上，一阵风轻轻扬过就能带落不少，桂花清香也随之散落整个庭院。 很漂亮的地方。 “盛总，您要的资料拿来了。”屋里，秦秘书将打开的笔记本电脑放在她的桌前，“至于梁朝和程姐的绯闻，事情有点麻烦。” “怎么麻烦？” “关于绯闻只能查到明面上的一些水军公司和营销号，背后的始作俑者……还需要点时间。” 哦？难道程嘉真得罪了谁？盛岚不动声色道：“查，慢慢查。” 秦秘书微笑了一下，“那我就不打扰您看资料了。” 秦秘书面上虽然带着笑，心里却叹气。 盛总该不会真认为网上那什么绯闻是真的吧？ 虽然网上传得沸沸扬扬的，甚至程嘉也因此掉了一些粉，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那些被拍下来两人同行的照片，实在也算不上太亲密。 也就是一起去了趟餐厅罢了。 网上传得那么难听，恐怕还是有人在背后雇水军刻意抹黑程嘉。 但这些，秦秘书也就不好说了。 老板有眼会看，而老板妻妻间的事，她还是不要多嘴的好。 秦秘书正打算离开，就听见身后的人又喊道：“秦秘书，等等。” 秦秘书准备转身的动作一顿，“盛总？” “我还有一个问题。”盛岚晴朝后仰，靠在宽大的办公椅背上。 她慵懒的姿态却没有给秦秘书任何轻松的感觉，那认真严肃的目光，让秦秘书不禁提起了心。 “‘我’为什么要去q市？” 秦秘书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后皱了皱眉：“盛总，我不清楚。” “你是我的秘书，我的行程你应该都知道。”盛岚晴微垂眼眸，摸了摸手边的笔，压迫感十足。 这是自失忆之后就没在自家老板身上感受过的。但秦秘书此刻却很显然的意识到—— 她老板还是她老板，失忆了，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秦秘书如实汇报：“您去q市的那一天，行程上并未通知任何人……至少没有通知我。当然，您如果需要您去q市的航班信息，我可以为您查到，不过您去了q市之后见了谁……又是怎么出的车祸，这些恐怕……” 关于那场车祸，行车记录仪以及当时路段的监控都显示原因在老板自己，大概是开车走了神，在拐弯处与一辆小货车撞上，身上的几处皮外伤不严重，但偏偏撞丢了记忆。 但也只知道这么多了。 说来也奇怪，她也不明白老板为什么突然要去q市。 盛世时尚在q市并没有什么产业，工作这一项几乎可以排除。而老板也没有什么亲朋好友是在q市的。 “秦秘书，查。” 秦秘书沉声答应：“是。” 宽敞的办公室里很快只剩盛岚晴一人。 系统给的剧情来看，原主是因为程嘉的绯闻而分神开车导致了车祸。 就原主恋爱脑的人设来说，这一点看似是合理的，因为遭到了程嘉的‘背叛’，所以开车失神导致车祸，似乎也没有说不过去的地方。 她起初并没有察觉出什么端倪。 但在医院里看八卦的时候，没忍住搜了搜程嘉和梁朝的绯闻。 搜到的照片仅仅是两人一起去到餐厅，一起走出来。 再怎么看，也是很正常的普通出行的画面。 没有牵手，没有拥抱，没有接吻。 一段绯闻，全靠造谣的水军和营销号炒起来的。 这种照片，会让原主失神到出车祸？就算梁朝是程嘉的旧情人，出去吃个饭也不至于让原主失控至此。 何况所谓恋爱脑，不应该是在程嘉真的出轨之后也要到处找借口维护她的那种蠢货吗？ 原主是恋爱脑，可不是玻璃心。 原主又为什么要去q市，她去见谁？这也是盛岚晴仍不明白的点。 尤其，在问过秦秘书之后，愈发可疑。 这趟去q市的行程，是瞒着所有人的。 与其说是因为程嘉的‘背叛’而失神出了车祸，倒不如说，是秘密去了q市，然后见了谁，或是看了一些会令原主‘失神’的东西，才会引发这场车祸。 合理怀疑，这场车祸很可能不是原主的疏忽导致，而是有人安排设计。 如果是后者，那她就不能坐视不管了。 毕竟现在，她才是这个‘盛岚晴’。 再往深了猜测，如果车祸不是一场意外，对她隐瞒了真相声称原主车祸的诱因是程嘉的‘背叛’的系统……在其中又是个什么立场？ 盛岚晴轻轻转动手中的钢笔，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忽地，盛岚晴后知后觉地看了看手中转动的钢笔，急急忙忙又放下—— 钢笔可不能瞎转！ 正这时，手机来了消息。 盛岚晴拿起手机。 【你在干什么？】 消息来自程嘉。 程影后查岗来了。 盛岚晴手指一划，刚呼出键盘，聊天框再次弹出消息—— 【你回a市了？】 盛岚晴：…… 仿佛程影后正蹙着眉睨了她一眼似的。心虚。 难道出机场的时候被人拍到了？ 那也不可能。 就算被拍到，消息也没那么快传到程嘉耳朵里才对。 定了定神，盛岚晴如实相告：“回了。” 瞒也瞒不住的。 【知道了。】 盛岚晴：？ 没了？ “你在哪？” 【剧组，接下来几天我都没什么时间。拍完谢奕欢的部分才能回家，你照顾好自己。】 “好的，你也注意休息。” 【嗯。】 简短的回复之后，结束了这段消息对话。 盛岚晴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消息，有点纳闷。 为什么自己要心虚？ 不就是……正常地出了个院吗。 轻咳一声之后，盛岚晴拿过手边的资料。 这是…… 秦秘书拿来的，关于程嘉的资料。 秦秘书给的这一份资料，显然比网上那些百科里写得要详细得多。 程嘉，在a市某孤儿院长大，七岁时得到好心人士的资助，开始上学。高中毕业时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a大戏剧表演系，凭借助学金，和勤工俭学的钱，一直读到大三。 也因为那张过于漂亮的脸，一直是a大公认的校花。 大三时因为一段视频出圈，被经纪公司看中，拍了第一部戏，也因此成功出道。 程嘉的容貌就算放在娱乐圈里也算不凡，所以蹿红的很快。 但真正入了圈之后，她却十分低调，平时几乎没有炒作和绯闻，一心磨炼演技，后来好几部出圈作品中都有程嘉的身影，她也从电视屏幕逐渐地走向了电影大荧幕。 最终，在今年拿到了影后金奖。 事业方面，程嘉无疑是成功的。 而情感方面，在众人眼中，也就是三年前程嘉和盛岚晴的‘闪婚’让人猝不及防，但也只这么一次，之后两人也是几乎不营业的状态。 干净得让人开始怀疑所谓的‘反派女配’到底是不是说的程嘉。 “这分明是励志的大女主剧本。”盛岚晴感慨道。 按照系统的说法，程嘉能拍出圈的作品，都是原主帮忙打点给的资源。而原主也一直对她予取予求。 可就她看来，程影后可不像是那种会依附于金主的娇柔白月光啊。 “我看人啊，向来很准的。” 关掉笔记本电脑，盛岚晴起身，往自家二楼的观影房走去。 到底是依附于金主的菟丝花，还是凭借实力拿到金奖的影后，总要亲眼看过才好。 不过当盛岚晴坐在偌大的观影房里，看着荧幕上的收藏列表，发现里面无一例外，全是程嘉参演的电影时，她还是沉默了。 原主的深情真是让人有目共睹。 不过有一说一，电影封面上的漂亮警花……是真漂亮啊。 盛岚晴眯起眼。 开始播放。 …… “咔！北凤，让你看谢奕欢说话，不是让你瞪着她！还有，台词再有气势一点，你可是大师姐！” 剧组里一片滞静，导演的声音几乎穿透整个摄影棚。 北凤的饰演者罗箐箐抿着嘴唇，“抱歉导演，我……” 场务和在场的工作人员都感到无语了。 这一条ng了七八遍了。 也不是什么很难的台词，情绪也没有那么复杂的一场戏，怎么就能重来七八遍？ 导演揉了揉眉心，“重来！” 如果罗箐箐不是带资进组，他早骂人了。 正这时，程嘉清亮的声音打断了导演的话：“李导，休息会儿吧。” 导演顿住。 工作人员累，导演累，跟罗箐箐搭戏的演员更累。 程嘉分明可以一遍过，偏偏和罗箐箐的对手戏卡在这无限重来。 导演叹了口气，“那就先休息十分钟。” 一下子，人群散开，工作人员都各自放下自己的道具和设备，走到一边休息去了。 “谢谢程姐帮我。”罗箐箐垂着头跟程嘉道谢。 “是我自己想休息了。”程嘉淡淡道。 罗箐箐抬眸起来，轻声说：“都怪我演技太差，如果不是我，程姐肯定一遍就过了。” 程嘉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径直转身准备离开。 罗箐箐看着她的后背，缓缓勾了勾唇。 影后又怎么样，还不是得跟着我一遍遍重来。 “演技不好和有没有认真对待，这是两回事。”程嘉的声音忽地传进耳朵里，“如果不想演，不如直接退组。胜蓝那点资本，倒也不至于无可替代。” 这缥缈的话音不带任何语气，却听得罗箐箐骤然白了脸。 罗箐箐是真的演技差，还是在耍一些小把戏，程嘉自诩还是看得出来的。 演技可以蹩脚，但态度不端正就让人不愉。无论出于什么原因，罗箐箐今天故意ng的做派都不配成为一个演员。 “好自为之。”最后留下四个字，程嘉就走远了。 而罗箐箐站在原地，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最后狠狠攥紧了拳。 程嘉！！ 7、第七章 与此同时，一篇被撰写好的一则拍摄博客被放到了网上。 【机场偶遇，姐姐好美！】 仅有的几张照片，从头到脚都在夸赞程嘉和盛岚晴的身形容貌。 文案全篇都在以作者一个拍摄旅行爱好者的角度阐述，乍一看并没有什么引人关注的点。 “老大，这样真的可以吗？” 明明什么重点都没写出来，而且以旅游博客这种方式发布，会不会根本没人关注啊！真的会如老大说的那样，在网上炸出流量水花吗？ 主编冷笑了一下，“放心好了。” 几张照片上的盛岚晴和程嘉都很好认，会有粉丝闻着味来的。何况照片的右下角的拍摄时间并没有隐藏。 两人在同一机场同一天回a市，却没有坐同一趟航班这件事，足够让人捕风捉影了。 可不要小看那些用显微镜看自家正主的粉丝。 “这是最稳妥的办法，盛世时尚那边风向不明，我还不想关门大吉。咱们要的只是流量而已。安心等着吧。” “好。” …… 虽然主编说让大家等着，可博客发布了不到一个小时，事情就有了反响。 “老大，有电话……”下属的脸色并不好看。 这让主编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该不会是还没等新闻发酵，就被程嘉经纪公司的人或是盛世时尚的人发现了吧？万一她们要是想压这事…… “谁的电话？” 捂着电话的媒体职员吞了吞口水，“老大，是胜蓝娱乐的。” 胜蓝。 胜蓝娱乐和程嘉所在的耀明娱乐可是死对头。胜蓝的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难不成…… 主编手一紧，险些把手里的纸张捏皱，他赶紧起身，“电话给我。” “喂……” “什么？您的意思是，您要买这几张照片？” “我这就是个小媒体公司……” “钱的事……” 下属听着自家老大说的话，心想，看来明天的热搜恐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了。 …… 第二天。 虽然是回a市第一晚睡在这间别墅里，但盛岚晴却也没有失眠。 睁开眼，窗外阳光已经正好。 盛岚晴支起身子，单薄的睡衣因为动作而下滑了滑，露出雪白的肩头。短发睡翘了一小撮，她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的慵懒让她整个人都柔和不少。 ……昨晚看程影后的电影看太晚了。 伸手摸过手机，秦秘书的消息有好几条。 【盛总，有人拍到了您回a市的照片，并且佐证您和程姐不是同一趟航班，现在网上讨论度很高。】 【虽然讨论度很高，但对于您和程姐的名誉并没有很直接的影响，几张照片不能说明什么，被创的估计只有您和程姐的cp粉】 【需要我处理吗？】 很好，消息是一个小时前的。 打开手机一查，她和程嘉的热搜已经掉出了前二十，显然已经有人在处理了。不是秦秘书的话，应该就是程嘉的经纪公司了。 不过那热搜名字还是让盛岚晴一怔。 【程嘉盛岚晴离婚】 盛岚晴：……？ 一觉醒来，被动离婚。 不过盛岚晴仔细看了看那条热搜的内容，确实和秦秘书说的别无二致。 “我裂开了，呜呜呜我的cp！” “虽然早有预料，但这波实属贴脸开大了！” “离婚的时候说一声就好。（憔悴）（憔悴）” “离婚也没什么不好啊，姐姐独美！！” “她俩这结婚状态和分居离婚也没差了，某总裁几个时候在国内啊？” “别逮着一个说，某总裁是不在国内，但某影后一年几部戏，几个时候着家啊？” “cp粉心碎。” 虽然讨论度很高，但只有cp新粉当场炸裂。唯粉们反而觉得离婚也不是不行，姐姐独美也很好。 至于黑粉，当然是又不遗余力地把程嘉和梁朝的绯闻拿出来说了一遍。 解决方式很简单，热搜压下去就好。 不过她并未第一时间给秦秘书回消息，而是点开了程嘉的聊天框。 “热搜看了吗？” 那边回复居然也挺快。 【看了，你起晚了？】 还坐在床上的盛岚晴：“……” 索性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程影后，你在我身上装监控了吗？”盛岚晴一边解开睡衣的最后两颗扣子换衣服，一边歪着头打电话。 “没有。”虽然这语气乍一听很淡定，但盛岚晴还是听见了程嘉说话的那一点愉悦。 那边的环境不算嘈杂，没有听到其他人的声音，大概还不是在拍摄期间。 “为什么起晚了？” “……昨晚看电影看太晚了。” “你还没有痊愈，最好不要熬夜。”程嘉的声音明显地不太满意起来，“或者你还是希望住回医院去。” 盛岚晴换衣服的手一僵：“……不希望。” 电话那头传来短促的一声笑。 没来由地，她的心情也跟着好了一点。 “我昨天熬夜看的可是程影后的电影。” 电话那头果不其然顿了顿。 盛岚晴弯唇，“电影很好看，尤其是警花小姐，又美又飒。” “……”电话那头彻底安静了下来，好半晌，才出现个不稳的声音，轻轻说道：“……谢谢。” 那声谢谢像是从耳边刮过去的微风，让人觉得轻轻的痒。 盛岚晴还想说点什么，突然电话那边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 “程姐，一个人呢？” 程嘉的手机收音很好，而说话的女声音量也不低，盛岚晴听得一清二楚。 “罗小姐？有什么事？”程嘉抬头，刚才打电话的那一抹笑意已经瞬间消失无踪。 站在她面前的是罗箐箐。 “李导让我过来喊您，五分钟后开拍。程姐在跟谁打电话啊？连我进来了都没注意到。”罗箐箐笑了一声，瞥了眼程嘉的手机，她可没错过刚才程嘉脸上露出的那一点笑容。 今天她又上了热搜，怎么还能开心成这样，难不成…… “和程姐打电话的这位，该不会是梁朝哥吧？”罗箐箐故作单纯地往前凑，可她眼底的恶意几乎都要藏不住了。 程嘉眉头一皱，“我和罗小姐的关系并没有好到你能打听我私事的程度。请你自重。” “程姐别生气，我只是好奇一下嘛。”程嘉的态度并没有让罗箐箐感到不高兴，她反而笑着说：“我看见今天的热搜了，也只能劝程姐看开点，毕竟咱们这个时代……离婚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说完了吗？”程嘉的脸色已经不算很好。显然，她不太喜欢‘离婚’这两个字。 罗箐箐哼笑，心中笃定今天的热搜说的都是真的，程嘉的婚姻可能真出现问题了！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等程嘉真正离婚的时候，她会让她好看的。 在这个剧组里结下的梁子，到时候也会一一和她清算的！她会让她明白，没了盛世时尚做后盾，你程嘉也什么都不是！ “李导催呢，那程姐你快点啊。”罗箐箐轻笑了一声，准备离开。 正在这时，程嘉手机里传来声响：“程影后，开个免提。” 程嘉：？ 程嘉依言点开免提，随后，电话里声音放大，整个化妆间都听得清楚，包括还在场的罗箐箐。 “罗小姐？能听到吗？” 话筒里传出盛岚晴的声音。女声清朗，却带着一丝压迫感。 罗箐箐愣了一下，脚步停下，“你是？” “我是盛岚晴。” 盛岚晴？那不就是…… “盛、盛总啊……”罗箐箐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可再难看也得强颜欢笑，“原来嘉姐是和盛总在通电话啊。” “对。”声音继续从手机里传出来，“现在，你的好奇心满足了吗？” “我……”罗箐箐不敢应，心里的错愕让她不知如何反应，再看一眼程嘉，她端坐在化妆椅上，也在望着自己。 这是在……嘲笑她？ 想想刚才说的话，心里的得意瞬间都化作了泡影。 罗箐箐脸色青白，落荒而逃的身影十分狼狈。 “离不离婚的事倒不用罗小姐操这份闲心，罗小姐还是管好自己吧。” 程嘉眼底带着笑：“人已经走了。” 盛岚晴哼了一声，“小角色。解决。” “多谢盛总。” 盛岚晴轻咳一嗓子，“程影后，脾气倒挺好。” 程嘉明白她的意思，看向罗箐箐离开的方向，意味不明地回了一句：“不喜欢口舌之争罢了。” 末了，她补上一句：“谢谢。” 盛岚晴：“客气。” 程嘉要去拍戏，两人便没有多聊。 挂上电话后，盛岚晴转头给秦秘书回了个电话。 “秦秘书，查一查是谁的买的今天的热搜？” 秦秘书秒回：“盛总，已经查过了，是胜蓝。” 盛岚晴龇了龇牙，“又是胜蓝啊。以前遇到这种情况，都是怎么做的？”她看过资料，胜蓝娱乐的老板姓贺来着。 “一般会压下新闻，并且予以警告。” 只要脑子没问题的，都不会想跟盛世时尚作对。久而久之，圈内有眼睛的都看得明白，耀明娱乐的程嘉，是动不得的。 “秦秘书，你觉得娱乐圈这个环境，怎么样？”盛岚晴似乎只是随口一提。 秦秘书却瞬间就理解了老板话里的意思，答道：“生财宝地。这一块，把握好了，自然利润庞大。不过盛总，您曾经说过，不过多干涉程姐的事业，所以……” “现在也不干涉。”盛岚晴打个哈欠，“把胜蓝买下来，和耀明娱乐又没什么关系。” 秦秘书：…… 有道理。 “通知一下，10点开会。”她这会儿出门，应该还是赶得上的。 秦秘书淡定地：“好的盛总。我这就派司机来接您。” 盛岚晴披上外套，准备出门，“我自己可以开。” “盛总，程姐叮嘱过，短时间不让您碰车。”秦秘书叹了口气。 盛岚晴：“……” “行，叫车过来吧，把会议安排好，今天准时下班，晚上我还有事。” 秦秘书：“您有安排？” “嗯，总得去安慰安慰今天被热搜创翻的cp粉们。”她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8、第八章 晚上七点。 a市城区灯火通明。位于城郊的拍摄基地还要更热闹一些。 ‘景城’是这片拍摄基地的名字，这里也是a市最知名的拍摄地，无数个专业摄影棚对外租借，群演们也在此翘首以盼，等着哪个剧组来挑人。 周围几乎全都是古风取景点，远远望去，‘景城’就像一座庞大的古城，合院，古街，哪怕是威严庄重的宫城也应有尽有。 这个时间点，仍在拍摄的团队也不少，晃眼过去，能看见不少夜晚取景的团队。 盛岚晴从车上下来，远眺这座古城，心想，这里就是景城，程嘉的影视作品里有不少都在这个地方取的景。 【宿主请注意，检测到目标人物已在附近，距离464m，请宿主做好准备，请勿与人设脱离，早日完成目标。】 请勿与人设脱离……所以她这不是赶来片场维护自己的恋爱脑人设了吗？ “车帮我停到停车场，你就回去吧。”她对司机说。 “好的盛总。” 盛岚晴背着自己的小挎包，慢悠悠地走向古城入口。 尽管她的打扮在‘景城’附近真的算不上引人注目，但身高气场以及那双笔直的大长腿还是令不少人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尤其她身后还跟着几名穿着漆黑西装的保镖。 “不好意思，这里不能随意进出，请出示您的工作证件。”不出意外地，还没进去，就被安保人员给拦了下来。 盛岚晴笑了笑，“我来探班的，我找程嘉。” …… 盛岚晴是被程嘉的助理小陈带进片场的。 她进去的时候，程嘉还在拍戏，吊着威亚在屋顶上飞来飞去。 穿着类似苗疆一族的衣服，深蓝色的交领衣裙，百褶的裙边搭着一条绣着漂亮花纹的系带。两条长长的麻花辫搭在胸前，腰间别着一圈龙纹鞭，额前手腕上甚至脚腕间也都戴着银制的饰品，跑起来叮当作响。 漂亮得过分的面容，武功高强，脾性乖张，这就是魔教圣女，谢奕欢。 盛岚晴并没有离得很近，但也看得清楚。周围也比较暗，仿佛只有拍摄中的程嘉在发光。 她手一抖，卸下腰间的龙纹鞭，眉目一横：“今日我在此，这里就不许入。” “谢奕欢，我看你是疯了，你护在院中的人你可知是谁？” 谢奕欢乐了一下，“北凤呗。” “既然知道她是北凤，你还敢拦！” 谢奕欢轻哼，“我说了不许入，话撂在这，擅闯者死，不怕死的就来试试。” 几名刺客面面相觑，最后咬牙退下，几道黑影从月色中一跃消失。 察觉到刺客的气息全都消失，谢奕欢才收起鞭子，准备返回院中。 她刚打开院门，身后却有一柄刀光划过。 谢奕欢偏身躲开刀剑。 紧接着就是一声惨叫。 “你……什么时候下的毒……”刺客倒地，身上冒起青烟，痛苦万分地蜷缩着，“你好狠毒……” 她早就下了毒，她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打算让他们活着离开！ 谢奕欢根本不理会他，径直返回院中，伴随着一声轻笑，歹毒又娇俏。 杀人的时候，就得做好被杀的准备才对呀。 与此同时，就连刚才已经离开的几个刺客此时也全都惨死郊外，死状凄惨。 “北凤啊北凤，你可真是个麻烦，要是没有我，你今天少不得还要受伤啦，还不快想想你该怎么谢我！” …… “ok——过了！”李导一声喊，“收工！” 盛岚晴听到周围的工作人员都在轻声夸赞—— “又是一条过！不愧是程嘉姐！” “可以收工咯。” “演得真好，呜呜呜我可太喜欢谢奕欢了！” 同样的脸，同样的服饰，可程嘉脸上永远不会有谢奕欢那样张扬的笑。 这一刻，比看再多电影都直观能感受到的是—— 程嘉的演技真的非常好。 戏里戏外，仿佛是两个人。 还不等小助理提醒自家影后家里人过来探班了，身边的盛岚晴就自发地开了口—— “晚好。” 熟悉的声音宛如穿堂过的风，越过人群和所有嘈杂径直地吹到耳畔，落进心里。 程嘉面露错愕，一回眸，便快速锁定了躲在工作人员身后的盛岚晴。 她个高，也根本躲不住。 一秒后，程影后淡定下来，然后平常地走了过来，“晚好。” 平常吗？盛岚晴看见她眼里盈盈的光，从中找到了一些愉悦。 仅仅是个招呼，周围的人的目光就已经全都聚集过来。 “那是……盛岚晴吧？” “天啊！真是盛岚晴！” “她是来探班的？我可不可以上去要一个签名啊！” “不是早上才闹了离婚风波吗？这会儿来……” “嘘！” 就连刚拍完戏的李导也发现了盛岚晴的存在，顿时眼前一亮，急急忙忙走过来。 “盛总好，我是李诚，北凤传的导演。”李导立刻将自己的手伸了出去。 盛岚晴也不吝啬，握住他的手，客气道：“李导好，程嘉麻烦你们照顾了。” “哪里的话哪里的话。” 盛岚晴不着痕迹地将手收了回来，对身后说道：“拍到现在辛苦大家了，我让人买了点喝的，小陈，给大家分一下。” 周围的工作人员纷纷面露喜色，还有喝的？ 小陈立刻也笑起来，“好的盛姐。” 这时程嘉才说：“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盛岚晴环视一圈，没见到那位女主角，便问：“怎么没看见那位罗小姐？” 程嘉一怔，“她腿疼，跟剧组请了假了。” 盛岚晴：？ “你过来……是因为早上的那通电话？”程嘉微微仰头看她。 “怎么我来找老婆吃个饭也要理由？”盛岚晴故作疑惑道。 “……”程嘉哑口，随后抿抿唇，“那我去换衣服。” 程嘉提着裙摆加快步伐走向化妆间，身上的饰品晃得叮咚作响，悦耳又动听。 盛岚晴眯着眼笑：“我等你。” …… 等程嘉换好衣服出来，盛岚晴已经坐在工作人员中间与人聊得热火朝天了。 “主演不在程嘉姐都是一遍过！简直太厉害了。” “要不说是影后呢！货真价实！” “比起某位主演，不知道要靠谱多少呢。” 抬眼望去，几乎都是工作人员在七嘴八舌的说着话，坐在中间的盛岚晴微微笑着，曲着长腿，坐在那对她来说矮了不少的小凳子上，对每个说话的人都投以目光。 而得到她目光的人像打了鸡血，说得更多了。 不愧是盛总，没一会儿就能和这群工作人员一起‘开会’了。 “程姐来了！”突然有人注意到程嘉。 盛岚晴也顺势起身，笑着说：“和大家聊得很开心，那我先走了。” 工作人员一片附和，“盛姐再见！” “走吧。” “嗯。” 两人相携走出摄影棚。到了秋末，也有了一丝凉意了。程嘉拢紧自己稍显单薄的外套，轻轻呼出一口气。 盛岚晴双手一插兜，放松地歪头道：“去哪吃？” 没一点刚才在众人面前长袖善舞，温和总裁的样子。 程嘉似乎对此并不意外，而是抬抬下巴问她：“你找我吃饭，你问我？” 盛岚晴笑：“程影后想去哪？” 程嘉看了眼时间，“我明天还有戏要拍，脸上的妆还没卸，吃完饭就得回酒店。就在这附近找个地方吃吧，反正……盛总找我，也不是为了专程吃饭。景城里摄像机很多，拍到我们在一起，就可以了吧。” 盛岚晴被洞穿了心思，无奈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聪明？” “是你太刻意了。”程嘉偏头看她，“早上热搜刚说我们快离婚，晚上你就来片场探班。” “这次把你也带上了热搜，我应该说声抱歉的。”她目视前方，话音平淡，“那些谣言我会处理好的。” “所以，我多此一举了吗？”盛岚晴站在原地，插着兜看她。 程嘉一怔，“没有。”她低头看向地面，轻声地说：“……谢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程嘉此刻画着‘谢奕欢’的妆容，整个人都显得青涩几分。盛岚晴差点没忍住去摸一摸那脑袋了。 好看的人就是会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走吧，吃饭。” “嗯。” …… 在附近找了个餐厅，两人很简单地用了一餐。 程嘉慢悠悠地吃完，却也还没见那个去洗手间的女人回来。 她微微蹙眉，起身走了出去，准备先结账，餐厅的服务人员却告诉她，“您好，您这一单已经付过了。是另一位女士付的。” 程嘉轻轻点了点头，心下疑惑，出来找洗手间还顺便买了单？ 所以，她人呢？ “你怎么出来了？”门口，盛岚晴提着手提袋刚好进来，周身裹挟着一丝凉意，与收银台前的程嘉碰个正着。 程嘉则反问她：“洗手间在外面？” 盛岚晴：“没呢，买东西去了。” 她自顾自地翻出手提袋里的围巾，走近程嘉，抬手往她脖子上一挂。 程嘉：？ “夜里风大。围上暖和点。”盛岚晴三两下就将围巾在她颈间围出一个造型。 程嘉自己看不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但围巾的颜色和外套很契合，再看面前的人满意的眼神，显然是好看的。 “……谢谢。” “哪那么多谢。吃饱了？那回去了啊。”盛岚晴朝她歪歪脑袋。 “好。”程嘉往围巾里缩了缩脖子，迈步跟上。 原来，她有注意到自己穿的比较单薄啊。 9、第九章 亲眼看着保镖坐上了驾驶位，豪车渐渐驶离视线，程嘉才转身往酒店的方向走。 路上，程嘉拨通了经纪人的电话。 “江姐，这次热搜的事，是胜蓝做的？” 电话那头的江姐有一瞬间地失语，“我这也刚查出来，你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 程嘉：“没有，我猜的。” 江姐：？ “第一次造谣没成功，也没付出什么代价，自然而然会有恃无恐，第二次也就顺理成章了。” 江姐叹气：“第一次我以为胜蓝只是为了抹黑你，和咱们耀明作对。但这第二次，胜蓝造势说你和盛总婚姻关系出现问题，我总觉得是在试探，难不成他们觉得，你离婚之后，就任胜蓝拿捏了？” “或许只是在帮某个人试探也不一定。”程嘉呢喃道。 经纪人没听清，“程嘉你说什么？” “没什么。江姐，公司如果不打算处理胜蓝，我就自己动手了。” 江姐一愣，“动手了？不是，等等。程嘉，咱们说好了商量着来。你怎么突然地就决定……” 程嘉仰首，看着那黑沉沉的夜空，凝声道：“因为很烦。” 胜蓝也好，罗箐箐也好。一次两次，真让人烦啊。 甚至，还让盛岚晴担心得来探班了。 江姐吞了吞口水，“程嘉，要不……” “胜蓝出事，耀明不会有损失的。” “……是这个道理，但你等等，至少给我一天，让我安排一下接下来的事。” “嗯。” …… 回到酒店。 程嘉解下围巾，径直走到洗浴间。 她脸上还带着谢奕欢的妆。 取了卸妆巾，程嘉轻轻擦掉口红，忽地想起了吃饭时盛岚晴那句夸赞—— “在片场看见你的时候，我还以为谢奕欢从书里跑出来了。” 程嘉抿唇笑了一下。 像吗？ 谢奕欢骨子里是歹毒的。 北凤不喜欢谢奕欢的歹毒，只爱她的率性俏皮。 那盛岚晴你呢。 …… 第二天，盛岚晴兴致勃勃地上网冲浪。 果不其然的，她昨天去片场探班以及和程嘉去餐厅吃饭的消息被曝光到了网上。片场的工作人员也很给力，还拍了照上传。 这下应该安慰到她的cp粉了。 结果打开评论区一看—— “昨天早上还被曝两人都不坐同一航班了，晚上就去片场探班了？这……很难评。” “呜呜呜至少她们还愿意做戏给我们看啊！” “没事没事，离婚也没什么的，我们能扛得住（憔悴）” 盛岚晴：？ 这些cp粉真的不行。 盛岚晴叹了口气，丢开手机，冲什么浪，不如上班。 收购胜蓝的事情并没有想象得那么简单。 胜蓝娱乐旗下虽然没有什么超一线的顶流明星坐台，但好几个艺人也是大家耳熟能详的存在。 胜蓝的艺人还能给他们赚钱，所以一谈及收购，胜蓝的股东自然都是抗拒的。 除非以高价收购…… 她是不缺这点钱，但给胜蓝送钱，她也不是傻子。 “要是这时候胜蓝出点什么事就好了。”转着签字笔，盛岚晴呢喃道。 “盛总的意思是……”新成立的娱乐圈企划小组中立刻有人听出了盛岚晴话里的意思。 他们或许能让胜蓝出点事？ “从艺人下手？” 对此，有人否决，“要说娱乐圈这些艺人，基本上都禁不起深挖，只要出钱，很好搞定。但胜蓝毕竟是一个企业，艺人没了，就培养新的艺人。这些手段都是不伤根本的手段。” “是的，而且如果胜蓝许多艺人都臭了的话，对于公司本身名誉的损伤也是不可估量的，咱们就算收购下来，发展前景也不大。” “这么说的话，或许我们可以考虑从胜蓝的管理层下手……”管理层的声誉可就是直接和公司股价挂钩了。 其实大家更不明白的还有一点，盛世集团想做娱乐圈，明明可以直接自创娱乐公司，反正旗下各种类型的子公司也都有。 且盛世集团自带时尚招牌，代言也好，人脉也好，各方面也不缺。 所以为什么boss要走收购这条路？ 大家不理解，但想想还是绝对尊重老板的决策！ 反正盛总是不会错的！ boss让他们怎么做，他们就怎么做！跟着老板有肉吃！这是盛世时尚创办至今无数员工的心声！ …… 而此时，胜蓝娱乐总部。 “你到底在干什么！”一早，董事长亲自来了公司，冲进总裁办公室，恨不得把眼前吊儿郎当的年轻总裁一巴掌拍死，“你三叔早上打电话给我，盛世那边都开始联络胜蓝的几个小股东了！” “你惹谁不好你去惹盛岚晴！盛世时尚是咱们能惹得起的？！” 鸡蛋去跟石头碰，能落着什么好！ “爸，你别着急……”眼看着老爹的巴掌已经扬了起来，贺一东连忙抬手去挡，“你别急啊爸，这事我心里有数。” “你有什么数！盛岚晴这几年生意越做越大，圈子里不少老一辈都要看她脸色，你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董事长扬起的手还高悬在半空，但也没有落下去。显然，他还想听听儿子怎么说。 儿子虽然年轻，但还是有点主意的，否则他也不会将总裁的位置交给他。 “爸，你信我，这事我肯定能搞定。盛岚晴不就是为了那个程嘉吗？她联系咱们几个股东，就是想警告警告咱们，我查过的，之前得罪程嘉的公司盛世都是这么处理的。您放心，到时候找人去赔个罪，她也不会怎么样的。” 看儿子说得真切，董事长才缓缓放下了手，狐疑地盯着他，“你非要去惹她干什么？该不会又是为了哪个女人……” “不是，”贺一东僵了僵，笑道：“爸，我有自己的用意。您就别管了。” “盛岚晴就是个疯子……”贺董事长似想起来什么，揉了揉眼角，还是没继续说下去，“总之，尽快联络上盛世那边，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我知道。” 好不容易敷衍着送走了怒气腾腾的父亲，贺一东在办公室踱步两圈，还是没忍住，拨通了一个熟烂于心的号码—— “喂……然然？” “嗯？是一东哥啊，有什么事？” 听见那娇软的声音，贺一东心里松了松，“然然，你之前拜托我的那件事你还记得吗？” “哦？程嘉那事？当然记得啦。” “事情一东哥都帮你做了，你看，什么时候我能去主家拜访一下叔叔？” 那边的女声明显犹豫了下来，“爸爸最近很忙呢，连我也不是想见就能见的。” 贺一东眯起眼，“然然，这和我们说好的可不一样。” “一东哥别生气，就算我爸很忙，不过那毕竟是我爸爸啊，我尽量帮你约个时间吧！！” 贺一东的脸色这才有所缓和。 “那一东哥，程嘉那边，你还是得继续帮忙哦。” 贺一东往沙发上一坐，笑道：“你放心。不过然然啊，那个程嘉到底怎么得罪你了？你又要我往她身上泼脏水，又要我试探她有没有离婚的……难不成你看上盛岚晴那个女人了？” “怎么会？”女声拔高了音调，“我和程嘉有点过节……总之就是不想让程嘉好过罢了。” “好吧。但是然然，你知道的，胜蓝惹不起盛世时尚。再帮下去，胜蓝都得毁在我手里。但如果我背后有你爸爸的支持的话，那事情就不一样了你懂吗？”贺一东说道。 他是想讨好贺然，但他也没打算把自己赔进去。 继续帮忙？除非得到主家的支持。 “可我爸真的很忙啊。诶……来了来了……一东哥，我还约了小姐妹一起逛街呢，先不和你说了啊。” 说完，也不等贺一东回答，直接利落地挂掉了电话。 贺一东看着手机，不满几乎要从眼里溢出来。 冷静，贺然是主家的小姐，他还得靠贺然的引荐在贺董面前露上脸…… 贺然这条路是他好不容易联系上的，不能断。 至于盛世时尚…… 先稳住吧。 贺一东揉揉眉心。 还得给盛岚晴赔罪…… 贺一东蓦地想到一个人。 贺一东按下总裁办公室里的内线拨号按键，“让徐经理上来一趟。” 只要他能在贺董面前露脸，攀上了主家这棵大树，将来必然前途无量。胜蓝的这点小损失，倒也可以忽略不计了。 10、第十章 “什么？罗箐箐不演了？”剧组里，突然接到投资方电话的李导一脸懵，随后看了眼周围的工作人员，连忙拿着手机往边上走。 “不是，江总，这是怎么一回事啊？这罗箐箐不是胜蓝那边塞过来的人吗？” “啊？就是胜蓝那边的意思？他们要撤资吗？！” “不撤资？！” 工作人员竖起耳朵听了一些，面面相觑。这短短几句话，信息量可有点大啊。 程嘉来到片场时，就恰好听到工作人员在谈论关于罗箐箐的事。 她低调地走近，稍稍听了一会儿八卦。 大概就是投资方那边出了点变故，原本属于罗箐箐的主演现在要换人了。奇怪的是，胜蓝那边并不打算违约和撤资，只是单纯地把带资进组的罗箐箐给剔除了。 这一操作，实属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 程嘉也同样没想到。 “罗箐箐是不是得罪什么大佬了？” “不知道啊，不过罗箐箐能带资进组，应该也是有靠山的吧，也不知道是招惹了谁。” 突然，有人注意到程嘉，“程姐，来啦？” “嗯。”程嘉点点头，“我去换衣服。” 等程嘉走远，大家才又说起，“要说大佬，我距离大佬最近的时候应该就是盛姐来探班的时候了。” “别盛姐了，还是喊盛总吧。” “不过话说回来，盛世时尚的包包饰品是真好看啊，今年冬季款应该快出了，等发了工资我直接冲！” 身后的声音逐渐变小，程嘉却因此想到了那天在化妆间被盛岚晴听到的她和罗箐箐的争执，她拿出手机，手指悬空在和盛岚晴的聊天框上，但最终没有发什么消息过去。 失忆的盛岚晴应该不会做帮她出气的这些举动。 程嘉摇摇头，到底没有深想。 “程嘉姐，导演让你准备准备，先拍你的部分，其他的……看看情况再说。”说到最后，工作人员尴尬地笑了一下。 这个看情况，大概是要看主演的情况。 程嘉点点头。 化妆师刚拿出工具，外头就吵吵嚷嚷起来—— “你们让开，我找程嘉！” 在场的化妆师和造型师都愣了一下，齐齐往门口看去。 一道人影直直地冲进了化妆间，俨然，是来兴师问罪的。 “我的角色被撤，是不是你搞的鬼！”她张嘴就是质问。 程嘉看了她一眼，答非所问道：“腿好了啊。” 罗箐箐立刻变了脸色。周围看热闹的人也立刻将目光落在罗箐箐的腿上。 昨天不是还说腿疼请了假吗？今天就健步如飞了？ “看什么看！”罗箐箐失控地喊道。因为气上头，她冲进片场的时候完全没考虑过自己还在装腿疼。 可事到如今，角色都要没了，她还管什么腿不腿的！ “程嘉！到底是不是你让人把我的角色撤了的！” 刚才经纪人给她打了电话，不仅撤掉了她的北凤主演，就连现在揽在身上的几个代言也全都撤掉了，公司要做什么，她很清楚，她在徐经理身边待了那么久，雪藏某个不听话的艺人的手段她太清楚了！ 可问题在于，她罗箐箐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很‘听话’的艺人。 那就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搞她，根本不用想，在她背后使绊子的一定是程嘉！ 胜蓝也很明显地不愿意为了她而得罪程嘉，甚至想要直接舍弃她！ 程嘉不解地道：“你搞错了，我不是你们胜蓝的总裁。你角色的事情我也不知情。” “可我最近只得罪过你！！”罗箐箐一张口，就笃定了是程嘉害的她没了角色。 程嘉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依我看，罗小姐的做派，得罪过的人应该不少。你如果非说是我做的，我也无可奈何。” “你……”罗箐箐一咬唇，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她眼里泛泪，带着哭腔说：“程嘉姐，之前我是有冒犯过你，能不能请你高抬贵手，我可以给你道歉的！” 道歉当然不是真心的，可事到如今她也没办法了！ 她能做的只是把事情闹大，利用舆论让网友给她讨回一份公道！对！正好也让大家看看，程嘉是个什么样的人！ “程嘉姐，我可以道歉的！”罗箐箐眼眶里积蓄地泪迅速掉下来，“只想……只想求你大人有大量……” 她端着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心道，他们该拿出手机在拍了吧。 可当她看向四周的人。 为什么所有人都在冷眼旁观？！ 你们的手机呢！ 罗箐箐眼里闪过一丝愕然。 明明是程嘉在背后搞她，现在被揭穿了，为什么没人把这一幕拍下来？！ 程嘉见此也明白胜蓝为什么要舍弃罗箐箐了。 事到如今她甚至不明白为什么没一个剧组的工作人员站在她那边。 在片场耍大牌这些小事也就不说了，摔到腿自顾自地要请假三个月害得剧组停工，拍摄期间故意ng耽误大家时间和精力，昨天还装病请假…… 能在这的几乎都是剧组的工作人员，发自内心地说，谁不想换一个主演？ 程嘉：“我要是你，这时候应该想的是怎么凑钱支付胜蓝的违约金。” 罗箐箐：“？” 她好像真的不懂。程嘉冷淡道：“不想被胜蓝雪藏，当然要跳槽，跳槽当然要付违约金。” 当然了，跳槽也不一定会有人接收。 耀明娱乐倒是和胜蓝娱乐是对头，不过显然罗箐箐是个烫手山芋。 说完，程嘉转头对在一旁吃瓜的化妆师道：“继续吧。” 化妆师愣愣点头：“好的程姐。” 程姐，淡定的样子也美炸啦！ 罗箐箐似乎被说懵了，站在原地没动。为什么程嘉还能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为什么她还给自己提建议？难不成…… 真的不是程嘉做的？ 可是…… 罗箐箐呆滞在原地，一时之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最后还是工作人员怕她做出什么过激举动，于是叫来了保安把她带了出去。 罗箐箐这一番大闹，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没过多久，制片方投资方都来了人，拉上李导开了个会。 程嘉猜测，十有八九，这个剧组又要停工了。 不过也挺好，停了工重新选角，也比跟罗箐箐在片场耗着更好。 闲暇时，她拿出手机，给盛岚晴发了消息询问—— “罗箐箐被撤角的事，是你做的？” 【算是跟我有关。我要收购胜蓝娱乐，胜蓝的管理层急了，献祭了个罗箐箐作为赔礼。】 “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 盛岚晴拿着手机满脸问号。 可程嘉没再给她回。 而这边，秦秘书已经推门而入，出声道：“盛总，胜蓝的贺总已经到了。” 盛岚晴眯起眼：“嗯，我们走。” 贺一东来了，不出意外的话，她很快就能证实一个猜想。 11、第十一章 “盛总。” “贺总。” 两人含着笑握了握手。 虽然也不是初次见面，但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应该还是第一次。贺一东仔细打量了几眼盛岚晴。 是美人无疑。 但和程嘉不同，程嘉更低调，这位则十分张扬。 没错，尽管她从进了这间会议室之后没有做出任何失态的举动，可那种张扬是从眉梢，从唇角，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贺一东的评价是，不可小觑。 今天特意上门拜访这一趟，是没错的。 “听说盛总对娱乐圈这块市场有些意思？” 盛岚晴颔首，“是有些意思。总得来说，盛世集团旗下很多项目也都是和这个圈子沾边，俗话说的好，时尚圈和娱乐圈之间的距离……其实也就那么一步之遥。” “那盛总怎么会看得上我们胜蓝娱乐？”贺一东也不打算拐弯抹角，开门见山道：“论在这个圈子里资历也许胜蓝稍胜一筹，可论人脉资源，我可不敢在您面前夸大……” “最近听说公司里的一个小演员得罪了盛总的家里人，我也是才知道，这不是立刻就把人给收拾妥当了，还希望盛总和那位都不要挂怀。”贺一东叹着气骂道：“说起来现在的圈子就是风气不好，有些明星稍微得了点流量，就大牌得不得了。” 盛岚晴微微一笑，“贺总多虑了。如果贺总说的是罗小姐，那我和家里那位其实都没放在心上。” 这个圈子里一天要淘汰多少像罗箐箐这样的人？数都数不过来。或许前一秒还在舞台上光鲜亮丽，下一秒就可能因为言辞不当或者自身的劣习而永远离开舞台。 她和程嘉，还真就没把罗箐箐当一回事。 闻言，贺一东面露喜色，“盛总好气量，那……” 话没说完，就被盛岚晴截了过去，她笑着说：“但我想收购胜蓝是真心的。” 贺一东神情滞住，还没说出口的话也哽在喉咙，“我不明白盛总的意思。罗箐箐已经为她在片场的一些冒犯付出代价了。” 言下之意是，你还想怎样？ 贺一东脸色铁青，“你要收购胜蓝，不是因为程嘉？胜蓝之前的确做过两件得罪过程嘉的事，但那些热搜无伤大雅。盛总，在这件事上咄咄逼人的话，反而不美了。” 盛岚晴修长的手指交错在一起，她定定地望着眼前已经有点绷不住的贺一东，“贺总好像搞错了一件事，我要收购胜蓝，和罗箐箐怎样无关，甚至和我家那位也无关。” 贺一东：？ 不是为了程嘉？ 秦秘书也看了看自家老板，似乎，连她也没想到这一点。 “很感谢贺总来这一趟，不过我的决定不会改变。据我所知，贺总手里也有一部分胜蓝的股份，如果愿意卖，我可以立刻让人拟合同。” 贺一东腾地站起，他强压怒气道：“盛总，胜蓝应该没有得罪过你。” 那么多娱乐公司，偏偏盯住了胜蓝？ 盛岚晴笑笑不语。 她油盐不进，贺一东也没心情再坐下去了，只临走前恶狠狠地蹬了她一眼，“盛总如果非要收购胜蓝，就拿出足够的钱来吧！” 盛岚晴抬抬下巴，“秦秘书，送客。” 不等秦秘书说话，贺一东已经愤而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他就不该来自讨这个没趣！ 会议室很快安静下来，盛岚晴坐在原处，一动不动。 和贺一东的对峙看起来是她赢了，但盛岚晴却没有什么喜悦。 脑子里的系统没有动静，是她的猜想错了吗？ 那胜蓝两次热搜，第一次造谣抹黑程嘉，第二次造谣她们离婚在即，关系冰点……目的真的只是对头公司之间的‘小打小闹’？ 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还有一个关键点。 贺一东姓贺。 而这本书的女主角，也姓贺。 “巧合太多，可就不叫巧合了。”盛岚晴嘀咕着。 眼下的确也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胜蓝和主角有关系。 关于这本书的剧情她知道的也不多，比较详细的也只有程嘉和主角的那部分。眼下的时间线，还远没有到程嘉遇到主角的时候。 不过，系统给的东西，也不能全信就是了。 盛岚晴叹了口气，无论如何，今天算是一无所获了。 “叩叩。”秦秘书敲响会议室的门，随后急切地推门而入，“盛总，出事了。” 盛岚晴：？ “胜蓝的管理层被曝了。”秦秘书迅速将笔记本抱到她面前，果不其然，【胜蓝娱乐】立在热搜榜第一。 “贺一东那父子俩背地里做‘拉皮条’的生意，被拍下来了，视频被放在网络上爆了。涉事的艺人都在联名举报，其中还包括胜蓝自家的一些艺人。最新消息警方已经介入，估计那位贺总回去就会接受调查。” “不仅如此，还有人举报胜蓝娱乐的税务方面有问题，艺人的合同也是出了大问题的。估计现在工商的人也已经在路上了。” “现在网上的小号还在不断地放胜蓝的黑料。而且……都是实锤。” 也不知道背后的人是从哪里找到这么多证据的。 “现在胜蓝娱乐的股价肉眼可见的在往下跌。”秦秘书绷紧神色关注着电脑，“如果黑料不断的话，最迟一周内就会跌破冰点。” 盛岚晴眯起眼笑，“这几天盯住胜蓝，我们的人也找个机会再去接触接触胜蓝的股东。” 秦秘书点点头，“明白。” “对了，是哪位好人给我喂饭吃？”她虽然也不是非要收购胜蓝，但既然闹出事了，该收购她还是收购啊。 娱乐圈的大饼，有人送到她嘴边来了，怎么能不吃？ 秦秘书摇头，“发布的号是匿名的，但能这么快的登上热搜，舆论一边倒，恐怕这背后这位也不是等闲之辈。” 盛岚晴颔首，“挺有意思的。” 主要是，这时机抓得很稳啊。 “对了盛总，设计部的人在问，今年的冬季新款您有没有想法？” 秦秘书话题转得太快，让盛岚晴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什么？” 设计部？想法？ 看老板一脸懵，秦秘书这才想起老板失忆这件事，连声补充道：“盛总，您不止是盛世的老板，也是公司的设计首席。不过也不是每个季度您都会出设计，所以设计部的人在问今年的新季度您有没有什么想法。” 原主还是首席？这倒是让盛岚晴没想到。 不过说起设计，盛岚晴当然不会怯场，她轻咳一声，“想法有一点，具体的我到时候去一趟设计部。” 她在医院倒是画过那么一两个作品，不过也没想过要发表。 但既然自家有渠道，那还等什么？ “好的盛总。” “对了秦秘书。”盛岚晴喊住她。 秦秘书停住动作，眼看着老板突然变得‘忙碌’起来，眼神四处在空旷的会议室里乱瞟。 “嗯……冬季新季度代言的事，找程嘉吧。” 秦秘书心里一笑，握拳咳了一声：“好的盛总。” 盛岚晴：“嗯。” 毕竟，那是她的灵感来源啊。 12、第十二章 “好久没有回这里来了。” 下了车，程嘉遥望不远处的那间米白色独栋别墅。 金色的小花从面前飘过，带来一阵清香。 目光停在院子里那一棵棵半人高的桂花树上，程嘉停顿片刻，就往里走去。 指纹解开门锁，装修奢华的别墅里没有一个人。 盛岚晴大概还在公司。 程嘉将行李箱放在一边，自己则来到沙发上坐下。 剧组那边暂时停工了，现在不止是没了主演这件事，作为《北凤传》投资方之一的胜蓝出事也间接导致了工期搁置。等制片方重新整理资本，重新选角，大概也需要不少时间。 而她，也正好休息一段时间。 近两年来，她几乎都没有这种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干什么的时候呢。 程嘉轻轻拂过沙发扶手，仿佛能想象出盛岚晴坐在这沙发上的模样。这个时候，她应该在处理胜蓝的事。 胜蓝出现问题，声誉下跌，股价崩盘，是个收购的好时机。 但…… 为什么要收购胜蓝？ 程嘉的眼中不禁闪过一丝疑惑。 胜蓝娱乐算不上多大的公司，但也有一定的资本实力。盛世时尚这几年是发展得很好，潮流这一块一直被盛岚晴死死抓在手里，集团也开设了不少子公司，旗下包含的产业链也是越来越多种多样。 可她一直没有打算进军娱乐圈的。那为什么要收购胜蓝？ 有一瞬间，程嘉想到了自己。 不过那个念头刚起，就被她的理智按了回去。胜蓝是和她有过节。但……失忆的盛岚晴，不会为了她做这些。 程嘉将自己往围巾里缩了缩。 她能从她眼里看出喜欢。但那仅仅是对这副皮囊的赞赏，和身为合法伴侣的义务关怀。 现在的盛岚晴看见她，宛如初见时的模样。 她的目光中充满欣赏，却唯独没有情和欲。 一想到这，程嘉又忍不住暗下眸子。 可惜，那个害得盛岚晴出车祸的罪魁祸首还没找到。 真烦啊。 程嘉朝后仰，缩进沙发里。稍稍一抬眸，就能从落地窗看出去，恰好能见那一簇簇金色小花。 金桂花期就快结束，风一吹，就落了满地。 桂花，是老师最喜欢的花。 一些关于很多年前的温暖记忆袭来，让程嘉脑子里那些复杂又烦躁的情绪慢慢平息。 良久，她才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呢喃着，“老师，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学姐她都忘了，那些往事再也不会梗在彼此心头了。” “你应该也就不用担心了。” 至于坏消息—— 程嘉将头埋进自己的臂弯里，像个受了个委屈的孩子，“……老师，学姐她好像不喜欢我了啊。” …… 下午，盛岚晴下班回到家，一如既往地往里走。 进了玄关，看见鞋柜里多出的一双高跟鞋，她顿住。 能进别墅小区，还能解开她家大门指纹锁的，估计也只有程嘉了。 也是，胜蓝出事，主演换人，北凤传剧组应该也暂时停工了。 也就是说，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她都得和程嘉住一起了。 想到这，莫名地有点紧张呢。 盛岚晴摇了摇头，往里走。 来到客厅，不出意外地看到了缩在沙发上的人。 “程……”话音还没落下，走近的盛岚晴就看见了一张熟睡的脸。 她清瘦的肩膀缩在一起，怀里抱着沙发抱枕，面颊被围巾盖住小半，身体随着呼吸慢慢起伏着，乌黑的头发微卷着散落在周边。 米白的沙发像她的温床，而沉睡的人，唯有天使二字能够形容。 太漂亮了。 “但是，会感冒的。” 而且沙发上，也不太舒服。 盛岚晴只站着欣赏了三秒，就走近，蹲下身，轻轻戳了戳程嘉的脸，“程影后，醒醒。” 被戳到的程嘉口中发出呜的一声，然后把脸往围巾里又埋了两分。 ……像只小猫。 “看来我送的围巾你还挺喜欢的。”盛岚晴笑了一下。 不过，这个天在沙发上睡，是真的会着凉的。 鬼使神差地，盛岚晴伸手穿过她的腿弯和腰身，然后轻柔着动作将人抱了起来。 并不怎么费力。 怀里人的重量很轻。明星为了上镜，对身材管理几乎严格到苛刻。 盛岚晴才抱起程嘉，还没迈开步往楼上卧室送，脑海中尖锐的警告声就又一次响起—— 【检测到与‘目标人物’距离过近，请宿主保持距离！！以免被目标人物蛊惑！！】 她浑身一僵。 那声音就像用针在扎她脑子似的。一遍遍地重复响起，提醒她绝对不能与程嘉距离过近，绝不能被蛊惑。 盛岚晴只好将人又放了回去，脑海中的声音也终于消失了。 还不等盛岚晴抽出手来，熟睡的人却在这时睁开了眼。 两双美目相互对望。 程嘉躺靠在沙发上，而她俯着身，手还压在程嘉腰下。 盛岚晴僵住。 她该怎么解释。 程嘉：“你在做什么？” 她眨了眨眼，似乎没睡醒。 盛岚晴灵机一动，道：“……拿遥控器呢。” 顺势，她将手抽出来。 程嘉低头，看了看她空无一物的手里，无声询问：“？” 盛岚晴轻咳一声：“没摸到。” 然后，就在盛岚晴错愕的目光中，程嘉拉起了她的手，放回自己腰侧。 程嘉微微支起身子，凑近她的耳边，如同冬日阳光般的香水味再次萦绕鼻息，“拿出来，有点……硌着我了。” 盛岚晴心口一颤。手边是盈盈一握的腰身。 她终于懂了，系统为什么要警告她远离程嘉。程嘉她……真的像个妖精！ 盛岚晴啊盛岚晴，这可是原主老婆。 该有的人伦道德你还是得有啊。 “醒了就别睡了，在这睡会着凉。”盛岚晴动作自然地抽回自己的手，“我去换身衣服。” 程嘉看着她身上穿着正式的西装，轻轻点了点头。 “行李箱我帮你搬上去。” “谢谢。” 盛岚晴拖着行李箱往楼上去了，那背影淡定中似乎又有一份仓皇。 程嘉抿了抿唇，眼里却有一些疑惑。 为什么刚才……抱起来了，却又放下了。 “我……太重了？”她呢喃着，声音里满是疑惑和郁闷。 …… “我睡这里？”程嘉上楼来，发现盛岚晴将她的行李箱放到了隔壁房间。 盛岚晴面露一丝苦恼，“抱歉，我不太习惯……” 当然不能和程嘉一个房间，否则大半夜这脑子里的系统不知道要叫多少遍。 程嘉：“嗯。” 程嘉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安静地走向了隔壁。 忽地，她停步转头，说道：“剧组停工了，接下来我都住在这里。” 盛岚晴：？ “你要习惯，”程嘉说道，“习惯有我。毕竟，我们是合法伴侣。”说完，她耳尖又有些泛红。 盛岚晴没有注意到那些细节，她只能硬着头皮笑：“……好的。” …… 其实要习惯家里多出一个程嘉，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程嘉并不吵闹，而且两人虽说住在一个屋檐下，但交集倒也没有那么多。 盛岚晴有自己的工作要做，程嘉虽然剧组停工了，但也还有别的工作，只是说相对于之前，她的空闲时间多了不少。 因此大多数时候在程嘉搭配营养均衡的低脂餐时，她也能收到一份。 有一说一，虽然是低脂餐，但是很合口味，她很喜欢。 简言之，程嘉是个宝藏同居人。 “你只吃这点？”又一次收到晚餐邀请，盛岚晴发现程嘉碗里的份量比她还要少一半。 “嗯。”程嘉点点头，“对了，我一会儿要用一下健身房。” 盛岚晴：“你在减肥？你最近不是没有戏在拍？” 都那么轻了，还减？ 程嘉抿唇，“不是戏，就是可能……觉得自己胖吧。” 盛岚晴：？ 她那腰，那腿，胖？ 她直接一筷子加起自己碗里还没动的肉，放进程嘉碗里，严肃地说：“吃。太瘦了不行，风吹会倒。” 程嘉弯了弯唇，“我不胖？” “不胖。谁说你胖了，你跟她说眼睛不需要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嗯，我有马甲线的。”程嘉的声音明显愉悦起来，夹起盛岚晴给她的肉，小口吃了起来。 马甲线……盛岚晴的目光不住地往她的肚子看去。在触碰到的瞬间又立刻收了回来。 她不想看，她不想看。 她是个同性恋，但她是个有道德底线的同性恋。 13、第十三章 接下来的几天，胜蓝的黑料仍然源源不断地被放出来，那些已经称得上犯罪的证据被披露在大众面前。 也让人再次意识到，娱乐圈的光鲜亮丽下隐藏的究竟是一些怎样的腌臜。 而这个时候，胜蓝的公关再做些什么都已经是徒劳无功。 “胜蓝这是惹到人了啊。”耀明娱乐的齐总叹息道。 当了这么多年的老对头，谁能想得到，胜蓝的倾覆居然就在这么短短几天内。 “听说盛世时尚有打算收购胜蓝。”经理在一旁附和道。 “盛岚晴做的？”齐瑞安愣了一下，随后蹙眉，“还真是她一贯的风格。” 盛世时尚能走到现在，身为老板的盛岚晴的手段，整个商圈也是有所耳闻的。 “不过她从哪得到的这么多胜蓝的黑料？”他自诩和胜蓝是多年对头，也没有这些得到过这些能够决定胜蓝生死的证据。 “这就不知道了。不过齐总，胜蓝出事对我们来说也算好事。只是……既然盛世时尚有意来娱乐圈发展，那程嘉她……”说着，经理瞥了眼站在一旁的程嘉的经纪人江语。 江语无辜地低下头。别看她，程嘉想跳槽的话，她又拦不住。 而且……江语在心中腹诽，这次胜蓝出事，应该是程嘉动的手。 不过盛世时尚居然想收购胜蓝，这事她倒是第一次听说。 “不会的。程嘉会留在我这里。”齐瑞安笑了，“好歹是校友一场，我自认为还是了解她的，程嘉自尊心强，不会去盛岚晴手底下当艺人。” 经理不解地嘟囔，“这有什么自尊心的……” “不一样的。”齐瑞安叹气。 大学时，程嘉是公认的校花，但她贫困生的身份，大家也都心知肚明。程嘉能走到现在，大部分靠的是她自己的努力。 要靠盛岚晴的话，她根本不用走演员这条路。 这些，齐瑞安并未解释，只道：“江语，虽然北凤传停工，但关于程嘉的工作安排你还是要做好。” “齐总放心。” …… “知道你想休息一段时间，我也没给你安排太多工作，都是一些比较简单的代言广告，你看一看。” 程嘉点点头，安静地翻看了几页之后，目光停住。 再看一遍。 程嘉确定自己没看错，上面写着‘‘爱的旅行’恋爱综艺节目嘉宾’。 “为什么会有恋爱旅游综艺？”她抬起头，眸子里充满诧异。她已婚的。 “什么？”江语立刻反应过来，“应该是拿的时候不小心混进去了。最近公司不是给我分了两个人让我带带吗，这会儿炒cp呢，网上很磕得厉害，加上两人综艺感也都还不错，所以公司让她们去恋旅营业一下。” 程嘉看着手中的资料良久不语。 “程嘉？” “江姐，就这个吧。” 就这个？ “程嘉你已婚上什么恋综……”随后江语反应过来，迟疑地问：“你是说，带你家里那位一起参加？” 程嘉点头：“嗯。” “你家那位能同意吗？这个节目你一个人可没法上。”江语哭笑不得，“而且你也知道，综艺其实或多或少是有剧本的，而且很多录制完了之后，还不知道后期会剪成什么样……” “没关系，我可以带资进组。” 只要和罗箐箐那样带资进组，就不敢乱剪了。 江语：“……” 居然还要带资进组。 虽然很想再说点什么，可看见程嘉晶亮的目光，江语还是没能继续说下去。 她从程嘉出道起就带她，程嘉从来都是最省心的，最多挑一挑剧本，其他时候她安排的工作程嘉都会很配合的完成。 这次恋综……大概是她第一次主动要求吧。 她家这位影后啊，除了恋爱脑没别的什么缺点，真的。 想罢，江语笑道：“什么带资进组……咖位在这，咱们还是有话语权的。如果你要上，我负责去交涉，节目组不敢乱剪。旅行节目也不错，还能去景点散散心。你去说服你失忆的老婆，其他的我搞定，嗯？” 程嘉点点头，“谢谢江姐。” 江语笑了笑，“咱们都合作多少年了，还说这些。其实也挺好，你们妻妻两一起上节目，也能缓一缓网上的离婚谣言。” “不过程嘉啊，综艺那些都是剧本，你是个演员，你也知道这其中到底有几分逢场作戏……我的意思是，你别抱太大期望。”程嘉的想法江语也能窥见几分，老婆失忆了，要她她也急。 程嘉勾了勾耳边的头发，轻轻点头。 她有信心。 网络上有个词，叫……诱嗯。 美色，她有。 …… 程嘉还是带着恋综的资料回了家，让她想不到的是，盛岚晴居然比她更早到家。 “回来了？” 程嘉抬眸，是穿着围裙的盛岚晴，“你翘班了？”这是她的第一反应。 “什么叫翘班，我是老板，老板早退那能叫早退？”盛岚晴挑眉，“今天我下厨。大概还有10分钟，洗个手吃饭？” 程嘉：“……好。” 这么说着的程嘉果然乖乖地去洗了手，然后坐在客厅里等饭。 余光瞥见放在沙发上的稿纸，程嘉没动，而是抬声问：“你今天在家画稿？” 一会儿，盛岚晴从厨房探出头来，“什么？” “我在沙发上看见你的设计稿了。” “哦！那你帮我收拾一下，放到桌上吧。” 程嘉微微蹙眉，对她这么毫无防备吗？ 再怎么说，那也是设计稿。对于设计师来说，在产品没有发布之前，设计稿就是最机密的东西吧。 盛岚晴见她不动，反而乐了一下，“那几张都是在医院画的，我今天稍微整理了一下。另外……我的缪斯小姐，有权利提前看我的作品。” 缪斯……程嘉抬头，撞进她的视线里，又在她含笑的眼神下微微红了耳尖。 但这一神态，看见盛岚晴眼里，也颇微挪不开眼。 程嘉美则美，但果然，灵动的、有生气的程嘉更好看啊。 程嘉被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忍不住轻声提醒：“盛岚晴。” “嗯？”盛岚晴歪头。 “锅里。” “我的牛排！”盛岚晴脸色一变，连忙往厨房跑。 霎时，程嘉笑弯了眼。 对了，设计稿。 在医院的时候画的，会是什么样的？ 程嘉小心地拿过沙发上的那几张稿纸，上面是用铅笔勾勒出的艺术线条，一笔一笔，拼接成了尚算潦草的一张画。 大概是一朵花。 中间是一个圆圆的花蕊，无数的叶片四散，每一根藤蔓枝叶都以很漂亮的曲线延展出去，却又都不尽相同。 程嘉不懂艺术，只觉得很好看。 而旁边是盛岚晴的字，落笔写了三个字，‘太阳花’。 不是向日葵，也不是能够叫的出学名的花卉，叫这个名字大约只是因为它长得像太阳。 蓦地，程嘉脑海里冒出一句话—— “有没有人说过，你和阳光绝配。” 程嘉脸颊通红。 不敢再看更多，将纸稿小心翼翼地整理好，然后放在桌上。 程嘉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告诫自己。 程嘉，等饭，不许多想。 …… “如果不好吃的话，可以吐掉。”饭菜刚上桌，盛岚晴就给程嘉打了个‘预防针’，“我的厨艺应该……一般。” 主要是吃了程嘉几天的晚餐，她实在不好意思每天都厚着脸皮吃。所以姑且下厨回报一下。 当然，可能吃了这一顿，她以后都不会再有机会碰厨房了。 程嘉看着眼前卖相还不错的晚餐，点头：“好的。” 盛岚晴见她毫无防备地切开牛排，放进嘴里，默默地也低头切牛排。 叉起，塞进嘴里。 嗯……？ “好像还不错？”除了有点焦？ 她似乎很意外。程嘉放下餐具，纸巾轻轻带过嘴角，她不疾不徐道：“你一直厨艺很好的。从念书的时候起，你就已经学会做饭了。” 盛岚晴吃肉的动作顿住。 从q市回来很久了，这是程嘉第一次和她提起‘以前’。 “你父母离异，你的母亲是a大表演系的教授，也是我的老师。”程嘉抬头远望落地窗外的那花坛里的金桂，轻声道：“你毕业于a大表演系，但你喜欢设计，可比起设计，老师更希望你走她走过的路，成为优秀的表演者。” “经过很长很长时间的争执之后，老师放弃了她的想法，你也放弃了模特的工作，创立了盛世时尚。” 盛岚晴继续切肉，继续听她说。 但程嘉却突然话锋一转，“所以，你其实厨艺很好的。” 盛岚晴抬眸，程嘉的目光中已经没了缅怀，她知道，程嘉这是不想说了。 但事实上，仅仅这简短的几句话，盛岚晴就可以确定，程嘉和原主的关系并不是系统所说的那样。 至少不是仅仅毕业于同一个学校这么简单。 程嘉应该是原主母亲的得意门生，她比所有人想象中还要了解原主。 但…… 现在的问题的是，这样了解‘盛岚晴’的程嘉，没有对失忆的她表现出任何一点怀疑。 是‘失忆’的挡箭牌太好用？还是她和原主有一样的设计方面的爱好这一点让她蒙混了过去？ 她没有刻意去调查过原主的家庭背景以及过去的很多细节，原本只以为程嘉与‘原主’不算太熟，就算同居相处应该也没有太多问题。 现在看来……是她大意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 原主在厨艺方面的天赋，她居然也能继承？ 这顿牛排，还是她参考了网上的菜谱完成的，但成品的味道居然又还不错。 盛岚晴总觉得有点奇怪。 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 “怎么不吃了？”程嘉也停下了动作，目光盯着她，盛岚晴突然地发呆让她稍稍感到一些不安。 难道，她想起了什么吗？ 盛岚晴摇头，笑了：“没事，吃吧。” 正要继续动筷，忽地，脑海里突然冒出系统的声音—— 【宿主已出现预料之外的行为，请放弃对胜蓝娱乐的收购，这将会打乱剧情原本节奏！！请宿主约束自我，早日达成目标！】 【系统友情提示，如若宿主继续扰乱剧情，宿主任务失败的概率会大大增加，如果不能成功拯救‘盛岚晴’，宿主将无法脱离该世界成功回归！】 嗯？ 盛岚晴眯起眼。 这警告，比她意料之中的来得晚呢。 14、第十四章 “抱歉，我去趟洗手间。” 几乎脑子里响起系统提示的那一瞬间，盛岚晴就放下了餐具，立刻离了席。 她当然也没去洗手间，而是去了另一边的露天阳台，拨通了秦秘书的电话。 “胜蓝的股份是不是收到一部分？” 电话里秦秘书的语气略显诧异，“盛总，一个小时前刚签完合同。” 原来盛总真的很关注胜蓝的收购情况啊。秦秘书连忙说道：“接下来我会亲自盯紧，盛总放心，这到嘴的饼不会有差错的。” “嗯，我不担心这个。一个小时前刚签完合同这事……有多少人知道？” 秦秘书一顿，“胜蓝那边的股东应该都知道了。”毕竟胜蓝情况不佳，出了问题大家都想出手，彼此之间消息也算灵通。 “嗯，我知道了。” 简单说完，盛岚晴就挂了电话。 她尝试着在心里喊过系统，却也没有得到过回应，这一点，让她猜测系统可能并没有读取她心声的力量。 因为不确定系统的立场，她一直认为自己是处于被‘监视’的情况下。 毕竟系统平时不会出现，只有她和程嘉距离过近的时候，会提出警告。 这次因为她收购了胜蓝，系统判定她扰乱了‘剧情’，虽然来得迟了，但还是提出了警告。 这警告没有在她对胜蓝有想法时出现，再一次证明了系统无法读她的心。 且也没有在她和公司员工开会企划收购胜蓝时出现，这说明，系统或许根本没有‘监视’她，亦或者无法解读她的行为。 可在盛世时尚确实拿到胜蓝的一部分股份之后，系统才对她提出警告。 难道说系统只能对真实发生了的事做出判定？不，不对。 这个系统可不是她想象中那么厉害的ai。 盛岚晴手撑着阳台笑了。 与其说是系统在警告她，不如说，是某个消息灵通的存在在得知了她收购胜蓝股份的消息之后，让‘系统’对她下达了警告。 她现在确定了，胜蓝和系统背后的人是真有关联的。 至于系统……什么系统，不如说是限制她行为的警告器。 说她扰乱剧情？盛岚晴眼底浮现出一丝冷意，现在她倒是想看看这个世界剧情崩坏是个什么样的场景了。 至于系统说的任务失败回不去原来的世界……呵，这个系统恐怕也没有那个能力能送她回去。 “洗手间在阳台吗？”忽地，身后出现声音。 盛岚晴满脸的冷意顷刻间褪去，她回过头，是面无表情的程嘉。 呃。 盛岚晴莫名地心头一紧，她笑着想解释过去，忽地，她想到什么。 不对，还有一个问题需要再确认一下。 于是，顾不得其他，她朝程嘉招了招手，“程嘉，你过来。” 这还是盛岚晴失忆后第一次正经叫她名字，程嘉一愣，迈步朝她走了过去。 “怎么了？” 盛岚晴闭上眼，背过身去，“你过来，抱我。” 程嘉：？ 程嘉别开头，“我只是过来告诉你，你的牛排快冷了。” “那不重要，快，抱我，就现在。” “……” 程嘉睨了她一眼，看起来似乎也没什么问题。抱……程嘉抿唇，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合法的……有什么不能抱的。 迈着小步，程嘉从身后贴近，轻轻抬起手，放在盛岚晴腰侧。 “抱紧。” 程嘉：！ 程嘉先自己红了脸，然后贴了过去。胸口贴上她的背。 可还不到两秒，程嘉忽地感觉身前的人猛地一颤。 “嘶——” 盛岚晴捂住头，退开了一步。 她那一瞬间的疼痛神色不是假的。程嘉脸色一紧，“怎么了？” 盛岚晴连忙抬手，“没事，没事。” “盛岚晴，我需要一个解释。”程嘉神色紧绷，显然已经没了耐心。 盛岚晴缓了缓笑道：“其实也没什么……”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脑子里可能有个音响。你一靠我太近，脑子就嗡嗡地响。”她开玩笑似的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头，“可能是失忆的后遗症？” 失败了啊。 看来，系统对于‘程嘉’的检测果然是特殊的。就像上次她去片场探班，系统检测到程嘉在她的几百米之外一样。对于程嘉的检测，并不是基于她的感官。 如果说系统的检测类似于金属探测，那程嘉无疑就是最实心的品质最高的那块金属，一靠近就会滴滴作响。 “我一靠近，就会头疼……？”程嘉显然是懵住了。 哪怕盛岚晴的说法听起来像个玩笑。 但她信了。 这一瞬间，程嘉忽地想到了那天在沙发上睡得迷迷糊糊时，被盛岚晴抱起来又放下。 所以，是因为靠她太近就会痛？ “我带你去医院。”程嘉深吸一口气，她的手甚至有几分颤抖，“我们现在去。” “你误会了，不是痛，就是嗡嗡地响，很大声，会觉得不太舒服。”看到这样的程嘉，盛岚晴忽地有几分后悔了。 她只是不想有事没事被系统的尖叫吓一跳，所以才在试探系统的同时顺势告知程嘉她们应该保持一下距离…… “医院我会去的，但我觉得只是类似耳鸣的症状。”盛岚晴说。 程嘉摇头：“不对。” 她声音无比笃定。 “你一定疼，不疼，你不会跟我开这个口。” 盛岚晴：“……” 好吧。 …… 无法反驳的盛岚晴还是被程嘉拉去了医院。 不是普通的医院，甚至比在q市住的那所私立医院更加……奢华？ 各种仪器设施一应俱全。 隐私性也很强。 来这里的人大概非富即贵。 而让盛岚晴感到一些诧异的是，程嘉带她走的是vip通道，等她们来到检查室时，负责各项检查的医生都已经全部就位。 “是一个朋友家里的产业，隐蔽性很好，医疗资源也很好。”程嘉似乎看出点什么来，轻声说道，“我也第一次来。” 盛岚晴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多留意了一下医院的名字—— 瑞合医院。 …… 等到一系列的检查结束，外面的天色也彻底暗了下来。 医生拿着最后的检查结果，最后在程嘉担心的目光中无奈开口：“程小姐，就检测结果来看，盛小姐的身体并没有什么问题。” 盛岚晴对这结果算是意料之中。 毕竟她的身体真的没有什么问题。至于脑子里的系统，大概也不是科学能够解释的存在。 “那为什么她靠近我头会疼？”程嘉没有松口气，反而蹙着眉问。 医生看了看盛岚晴，认真说道：“我们考虑是应激综合症的心理表现。” 应激综合症，心理上的。 直到走出医院，程嘉也不理解。 就算是应激综合症，可为什么会发生在她和盛岚晴之间？ 最后医生的说法是，这有可能与盛岚晴的记忆有关，如果程嘉是刺激盛岚晴恢复记忆的关键点的话，这种情况不是不可能发生。 “你不想恢复记忆，所以我靠近的时候你会下意识地抗拒我？”程嘉忽地站住，如果照医生的话，那就是这么解释才能说得过去吧。 “医生也只说了是有可能。程嘉，过度曲解不是一个好习惯。”盛岚晴叹了口气。 人总是要为自己的撒谎付出代价。此刻她已经深刻地体会到了。至于为什么她要在意程嘉的情绪，这会儿盛岚晴没空去想。 “我知道了。”程嘉抿了抿唇，沉默地往前走。 盛岚晴快步追上她，“知道什么了？以后离我远点算了？你离我远点，说不定我就永远恢复不了记忆了。” 永远？ 永远都恢复不了的话…… 程嘉停步。 盛岚晴双手插兜：“程嘉，医生的意思是你是我记忆里的关键点。我能不能恢复记忆，还得看你愿不愿意帮忙。” 程嘉执拗地反驳她：“那会很疼。” 盛岚晴嗤笑一声，“我会怕这点疼？” 程嘉又不说话了。 盛岚晴想，她大概有点了解程嘉这个人了。长了一张过分漂亮的脸，但内心里却很曲折复杂。这大概与程嘉前半生的经历有关。 对，秦秘书拿来的资料里说过，程嘉是个孤儿。 她的成长经历非常人能想象。 想到这，她伸手，没忍住在她头上轻轻摸了摸，“别担心，我有数的。只是这样简单的触碰，没一点问题。” 程嘉背对着她，像一个被人发现了委屈的孩子，重重地点了点头。 “回去了。程小朋友。”盛岚晴笑着放下手。 程嘉蓦地抬眸，盛岚晴已经迈步超过了她一个身位。 她急忙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 盛岚晴一顿。 “这样，疼吗？” “不疼。” 盛岚晴笑了笑，任她拉着手。 心里却忍不住腹诽自己，她明明是为了和程嘉保持距离，怎么到最后还牵上手了，还真是本末倒置了。 她瞥了眼身侧似乎有点小开心的程嘉，叹了口气。 精致的，易碎的，很好哄的，甚至，有一点诱人的。 系统有一点说的没错，白月光啊，蛊惑人心。 就看系统和她，谁坚持得更久了。 15、第十五章 “盛总，您要我之前查的事情有眉目了，是关于梁朝和程姐的绯闻。” “哦？”坐在电脑前的盛岚晴暂时放下了手里的事，倚靠在椅子上，认真地听秦秘书讲。 现在的她已经搞清楚了系统的立场，对梁朝和程嘉之前的绯闻倒是不那么好奇了。 不过姑且听听看。 “这绯闻，是梁朝自己找人拍了照放出去的消息。” “这消息耀明娱乐没敢拦，所以一直放在网上，也没人澄清。”秦秘书看着自己手里查到的资料，觉得头皮发麻，实在信息量很大，“盛总，梁朝身份背景不简单，他很可能是那个梁家的人。” 接着，秦秘书将‘那个梁家’的故事悄然道来。 a市作为国内知名的商业城市，许多著名的商业集团都驻扎在这片领域里。 而往前推个一百多年，a市的‘商贸统治’还掌握在某几家手里，□□白道，自有如蛛网般的人脉。 随着时间的推移，曾经在圈子里呼风唤雨的大佬渐渐老去，剩下的……洗白的洗白，落寞的落寞，急流勇退的还能留下一份家业，而没能看清时势的，自然也就分崩离析。 即便留下世家之名的，也得当着祠堂里祖宗的面，各自分家，各自经营。 如今还留下的几家里，贺、梁都算其一。 也许听起来‘商贸统治’已经是过去时，世家也就空有一个名头。但稍稍在a市有些地位的人都知道，有些人的姓氏是必须被记住的。 不仅是他们身后的财富，那埋藏在地下盘根错节的人脉，才是世家累积下来真正的底蕴。 “不过这些世家的分支太多，现在也都是各管各的。现在真正不能惹的，除了主家的人，也没什么了。”秦秘书这话是站在自家老板的立场上说的。 依秦秘书看来，梁朝应该不是主家子弟。 真正的世家子弟鲜少出现在大众视野，他们低调且富有。 如果梁朝真的是梁家的子弟……确实不太符合世家一贯的作风，毕竟哪个大家族会让嫡系子弟出来当什么偶像爱豆…… 是长辈看了都脸面无光的事。 但即便是分家子弟，梁朝是个富n代也没跑了。 “他为什么要传和程嘉的绯闻？”盛岚晴转了转笔。 “他喜欢程姐？”秦秘书猜测一下道，“程姐的确很漂亮，很招那些富二代的眼缘。” 盛岚晴不语。 她觉得不像。 如果梁朝真是梁家人，这么公然地喜欢上一个女明星，还是一个有妇之妇，居然还没有被拉回去跪祠堂，就很离谱。 如果梁朝只是梁家分支的子弟，就更不可能了。 这些世家分支的子弟，就算有家底，也不会轻易来得罪她。 贺一东就是前车之鉴。 她倒是觉得，梁朝和程嘉的关系，没那么简单。 挂上电话之后，盛岚晴忽地想到什么，拉近自己和笔记本电脑的距离，轻轻在搜索框里输入了四个字—— ‘瑞合医院’。 【瑞合医院，瑞龙集团附属私立医院，成立于……】 瑞龙集团，法人梁安荣，最大控股人梁安禾。 盛岚晴眯起眼。 随意一搜，没想到真能找到有用的东西。 她对这个世界一知半解，唯一知道的一些还是系统给的背景剧情资料。 这种商业世家的背景，这大概也是这本书里的设定吧。 所以…… 程嘉是谁？ 梁朝冒着被长辈打断腿跪祠堂的风险，也要去招惹一下程嘉。而程嘉则被拍到和梁朝一起用过餐，程嘉也声称瑞合医院是一个朋友家里的产业…… 现在想想，程嘉会被系统背后的人针对，说不定也是和梁家有关。 越来越有意思了。 不过，当务之急倒不是程嘉怎么样。 嗯，现在最要紧的是，她自己的事，或者说，原主的过去。 目前的资料看来。 她的母亲曾经是a大表演系的一名大学教授，父亲也是个中型企业的老板，父母离异，她跟着母亲。 也因此，‘盛岚晴’考进a大，而后成为了一名模特。 刚展露头角不久，她就有了一些名气。 不过并未在模特这一行做久，她就转行创办了自己的设计公司，盛世时尚。 盛世时尚创办的时间仅有短短几年，却像是顺流而下的小船，迅速地乘风破浪，成为了业界龙头。 原主的设计理念紧抓时尚潮流，公司出品的每一季产品，都像开挂似的爆火，品牌出圈只需要一款优秀的产品，可盛世时尚不一样，它几乎每款都能出圈。 后来就是资本积累，滚雪球一般的，‘盛岚晴’的身价迅速过亿，成为a市是炙手可热的商圈新贵，而盛世时尚也不止是一个设计品牌，渐渐有了商圈巨擘的雏形。 但目前的资料，能得到的信息也不多啊。 “要不找个私家侦探查查自己？”盛岚晴豁达地想。 盛岚晴摇摇头，朝办公室外走去。 上班，上班。 …… 多亏了某位好人的鼎力相助，收购胜蓝的事顺利得不可思议。在第一个股东与盛世集团完成股份交接之后，剩下的人也就全都积极起来。 不消半个月，盛世时尚对胜蓝已经控股百分之六十，已经拥有了最大决策权。 剩下的那部分，也就得等贺家父子俩的判决书下来了。 毕竟那两位在背地里做的勾当，涉及的案件还真不少。等相关部门给了判决和财产清算之后，才能动那冻结的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了。 盛岚晴倒不急。 反正现在全世界都知道盛世集团控股胜蓝了。 “说起来，胜蓝娱乐的名字就读音来说，跟咱们盛总还真有点‘缘分’。”娱乐圈临时企划部的组员们闲聊道。 “我倒是不太喜欢。”忽地，盛岚晴的声音出现在企划部的门口。 众人回头望了一眼，连忙起身问候，“盛总！” 盛岚晴大大方方地笑了一下，“新公司的名字，我有个想法。” 大家都望向她，似乎对盛总的‘想法’很好奇。 “就叫嘉岚怎么样？”盛岚晴拿出手机瞥了一眼，含笑着说道，“程嘉的嘉，盛岚晴的岚。” 众人面面相觑。 这是什么名字，老板今天是突然想秀恩爱了才过来的吗！ 但好像……这口狗粮是不是他们自己起的头？ “我觉得嘉岚很好！” “我也是！” “嗯嗯比之前的胜蓝好了不知道多少。嘉岚娱乐，听起来就不错。” 下属拍马屁盛岚晴也就听听，她无奈地看着一众员工，心想，感觉这些人误会了，她取这个名字是有理由的啊。 理由嘛…… 她又看了眼手机。 界面简单的聊天框里，写着短短的两句话。 【胜蓝的事，是你帮的忙？】 【你如果说是那些黑料，那是我。】 她就知道。 程小朋友的每一个‘知道了’背后，总是有一些特殊含义的。 在确信程嘉‘不简单’的情况下，她随口一问，果然，一问就是。 所以，叫嘉岚有什么问题吗？这件事上，程嘉帮了她很大的忙。 盛岚晴轻轻叹了口气，目光从手机上收回，变得认真严肃起来：“好了，我过来是有一件事要说。” “盛总您说。” “胜蓝娱乐的内部情况整理好之后，就恢复公司艺人的正常工作。另外，替我联系一下‘爱的旅行’综艺节目组。” 众人：？ 爱的旅行，一档恋综节目，她们倒是都知道。 不过，谁要去？ 老板亲自过来，是为了说这事吗？ “盛总，您是觉得有艺人适合上‘爱的旅行’吗？”主要负责人忍不住询问。 盛岚晴点点头，“嗯，我上。” “……”办公室内瞬间一片死寂。 盛岚晴没得到回应，看了眼呆滞的人群，气笑了，“我带家里人上，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当然没问题了！”负责人率先反应过来。 老板这是要亲自给嘉岚娱乐打广告吗！ 好好好！ 众人也是一片附和。 好好好，她们确信了，老板今天过来就是喂狗粮的！ 盛岚晴心里嗤笑。 这些人想什么她知道。 估计又在寻思她秀恩爱是吧。 可惜了，都猜错了。 她只是‘不小心’看到了程嘉放在桌上的恋综工作安排，顺便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扰乱剧情’的机会。 系统不是想让她和程嘉离婚吗？ 她偏要反着来。 没错。 只是因为这个……嗯。 16、第十六章 隔天，程嘉拍完广告回公司的途中，经纪人问起，“恋综那事，你搞定你家那位了吗？” 坐在商务车后座的程嘉顿了顿，说道：“不去了。” 江语诧异，“发生什么事了吗？” 程嘉：“没什么事，是我不想去了。” 她似乎拒绝说起理由，江语叹了口气，“好，那我就推了。” “麻烦你了，江姐。”程嘉知道，江语为了恋综这事，这两天没少应酬打点。但她私心还是不想让盛岚晴去了。 爱的旅行那档综艺她稍微了解过，一般剧本肯定会在后期要求嘉宾撒糖，例如拥抱这类的情节一定不会少。 亲密接触，盛岚晴会痛。 所以，还是算了。 “有什么麻烦的，我本来也有两个艺人要上这个综艺，你忘了？”江语对她笑笑，“有件有意思的，这两个新人其中一个，是齐总的表妹。” 江姐嘟囔着，“我就说，什么新人会直接交给我带。”她好歹也是带出过影后的知名经纪人。 程嘉：“周艺然？” 江语一愣，“你认识？我只知道你和齐总以前是校友。” “同校，不同专业。”程嘉点点头，“周艺然算是我同专业的学妹。” 当然，小好几届那种。 她快毕业的时候，周艺然才考进来。没想到现在已经出道，还签了耀明娱乐。 江语听到这话，忽地想起了上次齐总说的话，她不禁好奇地问出口：“程嘉，盛总现在收了胜蓝，是要在娱乐圈发展了吧。那你……” “我不跳槽。” 果然和齐总说的一样。 “自尊心？” “什么？”程嘉诧异。 江语轻咳一声，“你不跳槽，不是因为自尊心吗？” “是因为违约金。江姐，我和耀明的合同还有一年多。”程嘉提醒道，“你看过合同，应该知道。” 江语没想到是因为这个原因，差点脱口而出，你还缺那点钱吗！ “那如果合约到期了呢？” 说完，程嘉却没有答话，江语忽地意识到自己身为公司的经纪人并不适合问程嘉这个问题，“抱歉当我……” “会去。如果她想要我过去。”程嘉轻声道。 江语：“……好吧。” 程嘉：“到时候，把江姐也带走。你的违约金我来付。” 江语一时哑口，笑了笑说：“那江姐就等你帮扶了。” …… 刚回公司，两人还没坐下喝口水，就被通知要去楼上开会。 “开会？什么会？”江姐一把拉住来传话的助理小妹。 小妹对她笑笑，“咱们公司和胜蓝……哦不对，现在应该叫嘉岚了，和嘉岚娱乐的合作。就是姐你之前问的那个恋爱综艺节目，两家公司好像联系了节目组，今天过来开个三方合作会议。齐总让你和程嘉姐到了之后就上去。” 江语：？ 江语看向身后的程嘉，程嘉手里捧个纸杯，显然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她看到自己放在茶几上的关于恋综的资料了？程嘉抿了抿唇。 迅速摸出手机，给某人发了消息。 【你的状态不适合去恋综！】 消息没回，大概是在忙。 “对了，江姐，这次合作咱们和嘉岚娱乐的合作好像很重要，我都看见那位盛总亲自来了。”小妹小心地用余光注意着‘玩手机’的程嘉，说道。 谁都知道这两位关系不好到去同一个地方也不坐同一个航班，这碰了面，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情景。 不知道那位盛总是个什么情况，反正程嘉姐是她们公司的艺人，也是她喜欢的演员，她得提个醒才行！ 程嘉听到‘盛总’果然抬起了头，“几楼会议室？” 小妹立刻回神，“在十二楼，我带你们过去。” …… 电梯在十二楼停下，门缓缓打开。 程嘉和江语被小妹领着去会议室，刚到门口，却恰好撞上了刚好从会议室走出来的盛岚晴。 几人目光交集，面面相觑。 小妹：怕什么来什么！ “盛总。”江语朝她点了点头，想着这位失忆，她还补充道：“我是程嘉的经纪人，江语。” 盛岚晴也颔首招呼，“你好。” 随后她的目光落在程嘉身上，率先笑开，“还想溜出来回个消息，看来这消息回不成了。” 程嘉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与她目光对视，试图向她传达自己的那一丝小恼怒，“合作是怎么回事？最好不是你要参加。” 盛岚晴挑眉，“是我参加。还是带上你一起去。” “盛岚晴！” “在。”盛岚晴想手插个兜，忽地发现自己今天穿得很正式，索性将抬起的手放到程嘉耳边，轻轻拨了一下她的耳环，“放心，我没问题。你之前答应我的，要帮忙的，这是个很好的机会。” 没有摸头。 程嘉注意到是自己今天做了发型的原因。 但耳边的皮肤敏感，被她的手指轻轻碰到，仍会感觉战栗。 “你这是自作主张。”她轻轻挥开盛岚晴的手。 生气了。 可耳朵还是红了一小片。 不知道为什么，盛岚晴却有点想笑。可她不敢。 盛岚晴：“上恋综也是和你一起，你看着，我还能出问题吗？约了节目组过来，就是商议流程，哪里不满意的，咱们改？” 程嘉：“你带资进组。” 盛岚晴歪头乐道：“没错。”是这个说法。 程嘉脸色好转，“我原本也这么想。” “那进去？”盛岚晴指了指身后的会议室。 程嘉点头，推开门走了进去。 盛岚晴迈开长腿，跟在她身后，看着前面人的背影，笑容更柔和了一些。 “江姐……” 这……啊？ 助理小妹看看前面的两人，又看看江语。 说好的快离婚了呢？ 拜托，她什么时候见过程嘉姐这么‘软’的样子？！还有盛总那个眼神，拜托！！在会议室门口抬眼望见程嘉姐的时候，眼里一下子都带着笑了！ 这是快离婚？ 这真的不是热恋期的小情侣？！ 江语淡定地说：“去忙你的吧。” 等小妹浑浑噩噩地走后，江语也叹了口气，其实她也完全不从容好吗！ 程嘉说家里那位失忆了，甚至还想上恋综挽回一下妻妻感情。 而且……她也没看出来盛岚晴哪里是失忆的样子！ 甚至要上个恋综还把节目组都叫过来了！带资进组！ 这护妻狂魔的气场压根没变啊！ 17、第十七章 偌大的会议室，耀明和嘉岚的人各坐一侧，声势浩大。 至于节目组的负责人，只能认认真真地绷直身板听着。 会议内容也简单，也就是关于程嘉和盛岚晴上节目后的各种安排。以前的综艺剧本几乎被直接否决。 当然，被否决节目组也不敢说什么就是了。 毕竟这回来参加她们节目的，可是程嘉和盛岚晴啊！光这个噱头打出去，都不知道会有多少话题度！ 从不公开营业的顶流妻妻，头一回居然选定了他们爱的旅行！而且还是带资进组！ 节目组负责人带着小弟听得聚精会神，两位金主大人提出的要求他们全都一一记下，绝对不会出差错！ 程嘉则神游天外地看着坐在她正对面的盛岚晴。 只因为对方身前的桌上放置着一个小小的名牌——嘉岚娱乐董事长，盛岚晴。 嘉岚，她改了胜蓝娱乐的公司名字。 是程嘉的嘉，盛岚晴的岚。 仔细咀嚼这两个字，被心里甜蜜裹挟的程嘉没注意到别人在叫她。 “程嘉……” 忽地，听到盛岚晴声音的程嘉下意识地抬头，“嗯？” “齐总叫了你好几声了。”盛岚晴眯起眼笑。 程嘉这才转头，看向自己的老板，“？” 齐瑞安：“……” “是在问你有什么想法，程嘉。”齐瑞安无奈地说。 “旅行地点我来定，其他的，我没什么想法。”程嘉说。 “好。” 程嘉对剧本修改没什么想法，会议主要还是促成耀明和嘉岚的第一次合作。 所以不一会儿，会议就到了尾声。 “盛总，一会儿一起约个饭？”齐瑞安看了眼时间，还早，“咱们也有几年没一起吃过饭了吧。” 盛岚晴：？ 她看向程嘉，眼神无疑在问，她以前和齐瑞安很熟吗？ 程嘉没做出什么反应，只是说道：“不去了，晚上还有事。” “嗯，不去了。”盛岚晴礼貌道，“我们晚上的确还有点事，齐总，有空再说吧。” “好吧。”齐瑞安有点憋屈。他问的是盛岚晴，可偏偏盛岚晴第一眼就征求程嘉的意见…… 盛岚晴笑着目送他。 她可是‘失忆人士’，这些应酬，能少就少。 临走，齐瑞安似又有点不服气似的，看向程嘉，说道：“程小姐，御妻有术啊！” 盛岚晴：？ “他脑子有病。”程嘉淡淡道。 齐总闻言气急道，“程嘉，我是你老板！” “合同还有一年多。”程嘉道。 齐瑞安：？ “你……” “齐总，咱们还是先走吧，还有事呢。”旁边的经理连忙打着圆场笑道。 齐瑞安这才揉着脑袋愤愤离开。 只有盛岚晴见此，微微暗了暗眸，“这个齐瑞安？” 程嘉说道：“a大的校友，经管院的。” 盛岚晴挑眉，“你们看起来很熟。” “不熟。”程嘉说完，又想到这些都是她失去的记忆，自己不能撒谎。于是重新说道：“他追过你。没追到。” “这样……”盛岚晴懵了一瞬，“啊？” 追的她？不是程嘉？ “有什么问题吗？” 盛岚晴诧异又好奇，“他为什么追的是我？”她记得程嘉才是a大的校花。 程嘉抬眸看了一眼她，理所当然道：“需要什么理由？当时追你的，能排到学校后街。” 盛岚晴挑眉，“那‘我’还挺有魅力。” 程嘉点头承认。 盛岚晴失忆了所以不知道，当初她可是a大的风云人物，表演系的一姐，学生会主席。腿长个高、气场强大的她……哪怕是当时身为校花的青涩自己，站在那个时候的盛岚晴身边，也是稍显逊色的。 也只能……乖乖地喊一声学姐。 “对了，你刚才说你和耀明的合同还有一年多？” 程嘉点头。 “要不要来嘉岚？” 嘉岚……听到这个名字，程嘉就难掩自己的那一点小开心，她抿了抿唇，小声说了句话。 盛岚晴没听清，“什么？” “我说，好的。” 盛岚晴歪头乐道：“那回家吗？顺道？” 程嘉：“好的。” “没听清。” 程嘉只好抬了抬下巴，再重复一遍，“我说，好的。” 模样太可爱，实在让人想上手。盛岚晴搓了搓指尖，克制地想到。 …… 两人在会议室里的表现哪里像是快离婚的样子？ 等程嘉和盛岚晴走后，耀明娱乐里就有不少人谈论起两人的关系。 嘉岚娱乐，连新公司的名字都取得这么成双成对的。 见状，经理忍不住大声呵斥了一顿。 看热闹的也一哄而散。 站在经理身后的齐瑞安一脸无语。 “对了齐总，咱们和程嘉的合同只有一年零两个月了，是不是也该准备准备和程嘉续约了？”程嘉这些年为耀明娱乐赚了不少钱，可是实打实的招财树。 虽然齐总对程嘉不会跳槽好像很深信不疑，但……总觉得这合同不续下来心里有点不安定。 “你让江语问问程嘉的意见吧。”齐瑞安顿了顿，说道：“她如果不愿意续，就算了。” 经理一愣，“齐总，什么……叫做算了？” 这招财树，不要了？ “字面意思。”齐瑞安说完，大步朝前走，脚踏在自己亲手建立的公司大楼里，突然有了一种不真实感。 没了程嘉，耀明娱乐会有不小损失，但也不足以撼动根基。 程嘉，一直都只是他替那个人暂时保管的珍宝罢了。 珍宝不是属于他的，那个人也不是。 齐瑞安笑了一声。 真是，差点就信了她们要离婚了。 …… 程嘉很快就和节目组沟通好了‘爱的旅行’的实地旅行路线，在沟通途中也会询问盛岚晴的意见。 盛岚晴其实去哪都行，对她来说只要能播出去，上电视，和系统反着来，让背后的人气急败坏，那就足够了。 程嘉则不同，她似乎真的开始想帮盛岚晴恢复记忆，开始认真地计划起来。 于是，待在家里的时候，总能看见在落地窗前写写画画的盛岚晴，以及那个坐在沙发上抱着笔记本认真敲着旅行计划表的程嘉。 就和她们还在q市医院里时一样，一样的安静，一样的气氛柔和。 契合的，令人舒服。 “程嘉。”正在画画的盛岚晴突然停下手。 “嗯？”程嘉抬头，随意地披着头发，穿着家居服的她看起来异常柔软。 “冬季新款的系列确定了，是‘太阳花’。大概一个月后，到时候我可能需要回来参加一个展会仪式。” 程嘉侧首望向她，“需要多久？” 盛岚晴：“在a市举办，一来一回可能要两天。” “要加进行旅行行程里吗？顺势可以借综艺的镜头推一推盛世的新季度展品。” 盛岚晴沉吟道：“可以是可以，但是你是不是忘了，这节目是录播？等它放出来，设计展会已经过了。” 程嘉：“那这两天改成直播怎么样？既然带资进组，也要物尽其用。当做节目彩蛋，不过这部分肯定就没有剧本，你考虑一下。” “嗯……也可以。”盛岚晴忽地想到什么，笑道：“既然这样，那我倾向于整个节目都直接以直播的形式来，你觉得怎么样？” 程嘉愣了一下。 “你有自信……直播出去，我们的cp超话不会就地解散吗？”程嘉犹疑地问。 盛岚晴想到自己那群不太行的cp粉，也是笑了：“应该不会吧。我会努力的。” 程嘉：“努力什么？” 盛岚晴眨眼，“努力做你的好老婆。” 程嘉：“那剧本……” “干脆不要。” 那这恋综，收视率要破天了。 程嘉顿了顿，才嗫喏道：“那我去联系节目组？” “去吧。说我有自信，其实你比我更有自信吧？”盛岚晴随口调侃，“不愧是程影后，就是有底气。”直播镜头，完全不带一点心虚的。 程嘉：“……” 她的自信，又不是来源于演技。 “盛总才是，经商鬼才。”程嘉哼了一声，“不管直播结果是好是坏，收视率和话题度绝不会低，节目组是高兴坏了，盛总作为投资人，也该喜笑颜开的。” “……虽然是这样，”盛岚晴突然被这一句夸赞怼得不知所措，“但……话也不是这么说……” “谁家投资方……亲自下场搞收视率啊。” 听着她在画板前嘟囔，程嘉弯了弯眸。 理由是什么都无所谓。 盛岚晴陪她上恋综，只这一点，就已经是可以不在乎目的的欢喜了。 18、第十八章 一周后，‘爱的旅行’节目正式开播。而这一开播，也彻底让观众沸腾了。 作为国内收视率还算不错的综艺节目之一，‘爱的旅行’的受众不少。 放在平时，这档节目会在平时艺人们进组后立刻就向观众公布下期嘉宾。但这一次很奇怪，完全没有在网络上看到关于‘爱旅’嘉宾的消息。 ……就像，隐瞒着要放个大招似的。 难道有什么知名度很高的人要来吗？ 终于，观众们左等右等，在比预定开播的时间早一周的时候，‘爱旅’它猝不及防地开播了。 没错，开播了。 有细心的观众发现，在网络上关于‘爱旅’节目介绍的小字变了—— 从一档录制综艺，变成了直播综艺。 ‘直播’两个字飘红，扎眼极了。 观众：？ 综艺不靠剧本吃饭了？它要搞直播？ 不会是那种请了几个网红直播的那种直播综艺吧？一想到这个，许多观众顿时意兴阑珊。 可还没等大家把播放器的‘x’给点掉，综艺直播已经开始，而报幕的声音已经响起—— “爱的旅行，邀您同行。” “感谢您的收看，本期节目由‘盛世集团盛世珠宝’冠名播出，盛世珠宝，愿你成为我最耀眼的启明星。” 几乎是报幕一出来，网络上的弹幕就炸了。 【靠，金主爸爸！】 【厉害了我的爱旅，你出息了！什么时候榜上的大腿！】 【藏着掖着的，原来真有大招！】 【慌了慌了，我慌了！爱旅你小子！这期综艺你不能搞什么明星相亲吧？】 【我怎么有一种我那不争气的女儿突然在过年的时候告诉我说自己有了个富豪女友的感觉……】 【楼上，你不是一个人！】 也不怪观众当场激动起来，如今的盛世集团，也算是家喻户晓的大企业了。 大家还在震惊‘爱旅’居然能拉到这么强力的赞助商时，播放器里终于有了画面。 “嗯？这样就好了吗？”一道清亮的女声露了出来。 紧接着，一张过于精致的脸出现在镜头前。 【妈耶，我看花眼嘞，我在恋综里看见我女神的脸了！】 【程嘉？救命啊，爱旅你小子这期搞什么，程嘉来给你当主持人？果然是榜上大款了（吸气吸气）】 【程嘉！！！】 不管弹幕如何炸裂，播放器里的画面仍在继续。 “离远一点，安在这里怎么样？”镜头被拉远，程嘉的半个身影显露了出来，但说话的却是另一个女声。 程嘉：“差不多了，能拍到客厅大部分的景就可以了。节目组说了，因为是在自己家里，就不跟摄影师了。” “你来一下，我们需要做一个介绍。”程嘉朝镜头后的人招招手。 “来了。” 很快，盛岚晴的身影出现在大众眼前。 她虽然一身休闲服，卫衣的帽子随意地搭在身后，被牛仔裤紧着的一双大长腿肆意地迈开，趿拉着拖鞋也并不影响她的气场。 “大家好，我是盛岚晴。”盛岚晴抬了抬手，“一般情况下，后期会在这个右下角给剪一个身份信息进去，因为是直播，所以没有。” “没办法，那我就自己报幕了，盛岚晴，程嘉的合法妻子。你们好。”她幽默道。 程嘉看向她，“报幕是这样的吗？”不是该说她是某某公司的董事长吗？ 盛岚晴歪头，“不是吗？这是恋综，又不是公司开会。” 程嘉：“……” 【我的天，我看到盛岚晴了！】 【救命，金主麻麻亲自来了，爱旅你小子……！】 【盛岚晴，盛世集团董事长，年仅27，a市知名企业家，最具影响力公众人物……】 【疯了啊！我盛姐的身材管理怎么能这么绝……都离开t台多少年了啊！】 “该你报幕了程小姐。”盛岚晴笑眯眯地。 程嘉看了她一眼，淡定地把目光转回镜头，“我是程嘉，是个演员。盛岚晴的合法妻子。” 盛岚晴：“节目组说的，那个手势，嗯？” 程嘉眼里闪烁了一下，“真的要做吗？” “你怎么没有职业道德？” “所以我不喜欢上综艺。”程嘉闻言，闭了闭眼，抬起左手，放在身前，比了个手势。 不情不愿极了。 但还是伸出了手。 盛岚晴乐呵呵地贴上自己的手指。两人的左右手恰好比了个心形。 “爱的旅行，与你同行。第一对嘉宾，报道成功。” 程嘉见她这么高兴，心里也跟着雀跃起来，“……嗯。” 接下来，导播就直接切走了两人的画面。 爱旅每期都有三对嘉宾，这第一对显然已经稳住了开播收视率，所以也该切走画面介绍其他嘉宾了。 “导播盯紧了，切画面不要切错了。” “是！” 爱旅直播节目组全神贯注。 这疯狂飙升的收视率，他们一定要保住！ …… 与此同时，嘉岚妻妻两一起上了一个直播恋综的消息也出现在了热搜词条中，且排名不断攀升中。 【真疯了，明星的直播恋综？】 【好好好，影后亲自来给我演‘婚姻’！】 【直播对程嘉也没什么吧，演员对直播镜头有什么好怕的，何况程嘉还是影后！】 【现在搞投资代价这么大吗？盛世投了‘爱旅’，金主麻麻亲自下场带老婆搞直播恋综，收视率是上去了，噱头也有了，可一不小心可就是身败名裂！】 【我的金主麻麻，你糊涂啊！】 【都快离婚了，怎么还一起上节目？是为了辟谣吗？】 热搜很快占据各大网络平台。 【爱旅嘉岚】也成了爆火词条。 第一天首播，观众各有各的想法，但这些东西看在某些人眼里，却不是那么回事了。 偌大的别墅里，坐在床上抱着平板的年轻女人咬着唇，死死盯住了镜头里的程嘉和盛岚晴。 贺一东这个没用的东西！连一个小明星都解决不了！ 不……说到底，还是盛岚晴在碍她的事。 女人眼里闪过一丝怨毒。 但忽地，那双异常精明的双眼又一次出现在眼前，让她下意识地一颤。 盛岚晴…… 难道她发现了什么？ 她恢复记忆了？ 不…… 系统还在正常运行，盛岚晴肯定还没有恢复记忆。 可她又为什么会和程嘉一起上节目？ 她的眼里闪过一丝疑惑。正想着，门外突然出来一道稳重的中年男声—— “贺然，家里来客人了，你怎么就在楼上坐着？” 听到声音的那一瞬间，年轻女人就已经脸色骤变，爸爸怎么回来了？ 迅速掩去自己脸色的所有情绪，她立刻起身：“知道了爸爸，我这就来。” 打开门，贺然一副俏皮的模样，眼睛里充满了单纯的好奇。 “爸爸，你回来了？是谁来做客了啊？” 一身西装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前，看见女儿如此活泼可爱的样子，也忍不住稍稍柔和了一下眼神，“是你姨母来了。” 姨母？ 那不是……贺然一顿，面上却笑着说：“姨母怎么过来了……” “她说来看看你。穿戴好，下来。” “好的。”贺然乖乖点头，没露出半分抗拒。 她回头，瞥了眼平板上的画面，眼里的冷意一览无余。 在得意几天吧。 贺一东处理不了你们，但棋子……她还多的是。 19、第十九章 ‘爱旅’的第一站是从两人的家开始，也就是这间别墅。 摄像头几乎能够扫到客厅的全景。 不过其实看得人没有那么多。除了两人的身份之外，观众对于两人的关注度其实没有那么高。大部分观众，似乎仍对两人只是为了辟谣离婚传闻而上综艺这件事深信不疑。 直播和录播不同。 录播会由后期剪辑好最有看点的部分向观众播出。而直播不同，就像记录生活，看别人从早到晚的一天，而一天到晚，不可能每分每秒都是有意思的。 对于观众来说，哪怕是程嘉那张漂亮的脸，一直盯着也会审美疲劳的。 甚至为此，导播也经常切走画面。 毕竟比起安静待在房子里的程嘉和盛岚晴，另外两组嘉宾显然很会‘搞事’。 两位新晋流量小花的组合。周艺然和江溪。 和程嘉她们还待在家里不同，周艺然和江溪的第一站旅行已经开始，两人拉着行李箱汇合之后就去坐飞机了。 两人曾经共演过一部电视剧，私下就是很好的朋友，cp粉也很多，随便做点什么，都能将流量稳稳抓在手里。 她们逛逛超市，还做起吃播，探店，玩年轻女孩喜欢玩的一切，直播根本不闲着。 而另一对嘉宾，则是纯属拉郎配了。 一个是耀明娱乐的演员，姜一。另一个则是胜蓝以前的艺人，蓝雪菲。 就两家以前的关系，这可是在红毯上都恨不得对方突然绊倒摔一跤的关系。现在却因为胜蓝被收购，嘉岚和耀明娱乐的这场综艺合作，让两人不得不从‘死对头’变成‘相亲对象’。 没错，这两人没有cp粉，纯纯‘相亲’。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姜一和蓝雪菲初见时看见自己恋综的嘉宾对象居然是对方，都愣了又愣。但很显然的，差点都没绷住，估计在心里把剧组骂了个狗血淋头。 至此，观众们也真的开始相信综艺剧组承诺这一次没有剧本的话，所以这两位嘉宾的看点，其实也远超前两对。 无论是哪一对，看起来都是比盛岚晴和程嘉热闹的。 导播的画面也很少给到两人。 但那对于两人来说也并不重要。 “今天在家里待一天，晚上我们就收拾行李，后天出发。”程嘉拿起自己的计划表看了看，说道。 “后天？” 程嘉面露抱歉，“原定计划是明天，但江姐给我打了电话，是北风剧组那边的联络……我得过去一趟。” 盛岚晴诧异，“那边又出什么问题了吗？” 不是还在选角吗？ “是试镜选角的问题。”程嘉说，“在胜蓝娱乐撤资之后，耀明娱乐投了一部分给北凤传剧组，北凤传很多演员也都需要重新选角试镜。关于主角试镜的这部分，剧组打电话让我过去看看。” “另外，听说耀明还找到了北凤传的原作者亲自到场，作为新编剧一起参与后期的拍摄工作。”说到这，程嘉眼里多了丝愉悦。 “你认识原作者？” 程嘉摇头，“我喜欢她写的书。” 盛岚晴颔首，“有原作者在场拍摄，北凤传倒是未来可期。” 叮咚、叮咚。 手机突然响个不停。 盛岚晴摸出来一看，忽地笑了笑，说道：“我们好像透露太多北凤传剧组的消息了，导演都来呼我了。” 虽然是直播，但有些不能说太多的东西，如果说太多了，那也算是直播事故了。 程嘉瞥了眼摄像头，“也没说什么不能说的。有原作者监制，北凤传才能以它最好的样子呈现出来。” 【程嘉说得没错！】 【身为北凤小说党，我宣布现在开始我粉上程嘉了！】 【多说些，我们爱听！】 【自从得到消息北凤传要换主角，我还在想真的假的，现在看来是真的了！】 【所以呢？北凤传试镜的时候，我们也能看到吗？会直播吗？】 【这能给我们看吗？】 盛岚晴和程嘉看不到弹幕，不知道她们在谈论什么。 两人只是自顾自地聊着天，又自顾自地忙着自己的事。 偌大的别墅里，安静祥和，窗外的桂花，落了满地。 …… 不出意外的，北凤传原作者苏楠会成为剧组新编剧，参与拍摄工作这件事就又成了热门。 很多扬言不会去看电视剧的原著党纷纷倒戈，甚至开始隐隐期待起来。 程嘉的女二，原作者的监制，如果能找到一个合适演北凤的人……那这电视剧必大火！ 不得不说，齐瑞安眼光是比贺一东毒辣得多。耀明娱乐成长得这么快，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作为老牌的娱乐公司，胜蓝会走到这一步，还真怪不得别人。 装修奢华的公寓里，戴着眼镜的女人轻轻推了推眼镜，如此想到。 “所以，楠姐，你真的答应了制片方要去跟组拍摄吗？”身边的小助理看着网络上的传闻，轻轻皱眉说。 “嗯，答应啦。”苏楠一边回答，一边关上了网页，“不仅要跟组拍摄，还要参与选角。” 想到上次得知北凤一角由罗箐箐饰演的苏楠姐是怎么气得差点把杯子给摔了的，小助理顿时讪讪，“‘北凤’一角，楠姐是怎么打算的啊？” 苏楠闻言停住，回头道：“嗯？我没说过吗？北凤有原型的。” 小助理：？！ “不过她不演戏。”苏楠想想，摸了摸下巴，“至于选角，找个演技好的，身材什么的都能和程嘉搭上的，就行了吧。那个耀明娱乐的姜一好像还不错。” 小助理眼睛亮亮地，充满好奇，“楠姐，北凤的原型是谁啊？为什么您一直都没说过北凤还有原型啊？” 苏楠打个哈欠，懒洋洋地说：“没说是因为我写出来之后发现写差了。” 小助理：？ “结局写差了。从头到尾只是借了个‘型’而已。北凤是北凤，那人是那人。”苏楠推推眼镜。 “那、那谢奕欢不会也有原型吧？”小助理心脏怦怦跳。 苏楠面露尴尬，“你怎么这么敏锐。” 小助理：！ 还真有？！ “不过也写差了。”苏楠叹气，语气里似乎有一些怅然。 “不说这些，收拾收拾，明天选角去！” “这次试镜选角啊，说不定还能见到故人呢。”苏楠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20、第二十章 第二天，因为仍在直播期间，盛岚晴自然也跟着程嘉一起去了试镜现场。 摄影师跟在身后，亦步亦趋。 进入试镜会场，来的人还真不少。事实上，这已经是‘北凤’一角的复试。 因为程嘉，盛岚晴倒也读过北凤传的原著。 书里对于北凤的描写不多，但很关键的是，北凤比普通的女子更高几分。谢奕欢站在她面前还要矮半个头。 只这一点，就刷下去了不少人。 上次的罗箐箐在外形上就没一点符合人设，如果不是带资进组恐怕连试镜海选都过不了。 而今天来的这些演员，至少身高上都是有一定优势的。 看来程嘉说的原作者亲自做编剧跟拍摄是真的。 “我去里面，你在这里等我？”程嘉出声。 她今天是作为演员前辈的身份来现场帮忙把关的，待在外场是不可能的。而她们还在直播综艺，摄像当然不能跟她进去。 “好。”盛岚晴没什么意见。 自己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摄像老师也能跟着休息一会儿。 盛岚晴摸出手机，有些无聊。索性点开了综艺的直播平台，看看弹幕。 【今天就不要切了，导播导播，我要看试镜会！】 【看到了好多演员，好厉害！】 【让我看看是谁要出演我们北凤！】 【清一色的高个美人，呜，原著党欢呼，北凤本来就是个高个美人啊！】 【啊啊啊为什么不能让摄像跟着程嘉进去，让我看看试镜会！】 盛岚晴看向镜头，无情地打碎了观众的美梦，“看内场是不行的，北凤传的制片权不在我们家。” 【？？】 【盛姐她在看弹幕！】 【金主麻麻，区区制片权，买啊！！买它！！】 “不行。”盛岚晴单手撑在休息区的座椅扶手上，手抵着自己的右侧下颌，懒散道：“来不及买了。” 在胜蓝垮台后，她忙着收购胜蓝，但齐瑞安那家伙马不停蹄地夺了胜蓝对于‘北凤传’的制片权。等她安顿好公司，北风传的最大投资方就已经成为了耀明娱乐。 北凤传原著内容很不错，换了主演之后拍出来的效果不会差。只是这份钱只能让齐瑞安挣去了。 【呜呜呜呜】 【大家知足吧！如果不是因为‘爱旅’里耀明娱乐也投了一部分，摄影师都进不来外场的！】 有知情弹幕好心科普。 接下来大家的讨论的话题就略微偏了，盛岚晴也就关掉了手机，刚想闭目养神，就听到两道脚步声凑近。 “盛总。”来人对她喊道。 盛岚晴抬眼，眼前的艺人打扮很时尚，上身紧身露腰马甲，下身黑色阔腿裤，再搭上一双高跟鞋，飒气又漂亮。 而这个艺人身后，还紧跟着一个摄影师。 跟盛岚晴说话的同时，她摘下墨镜，笑着招呼道：“盛总，我是蓝雪菲。” 蓝雪菲。 这个名字倒是有印象。 这次综艺直播的另一对嘉宾，和耀明娱乐的姜一作为旅行搭档的蓝雪菲。蓝雪菲曾经是胜蓝的艺人，现在因为胜蓝被收购，她也自然地成了嘉岚的一员。 “你好。你也来试镜？”虽然同为嘉宾，但盛岚晴并不知道其他嘉宾的行程安排，在这里遇到蓝雪菲，倒是出乎意料。 “呃。”蓝雪菲脸上僵了一下，“不……我等人。” 盛岚晴点头，“我也等人，坐一会儿吗？” “好的。”蓝雪菲也没拒绝，这位可是新老板，多接触一下，了解一下为人，总不会出错的。 蓝雪菲没想到的是，百无聊赖的她的老板摸出了手机。 然后当着她的面点进了综艺直播间。 弹幕飘得满屏都是。 【蓝雪菲怎么也在试镜现场？两对嘉宾碰面了？】 【等等，她说她等人，岚姐在等程嘉，蓝雪菲在等谁？姜一？】 【姜一好像本来就参加了‘北凤’的试镜，在现场也不奇怪吧】 【不，奇怪的是蓝雪菲在等姜一啊！】 【年度最大笑话，蓝雪菲在试镜会场等姜一！】 【《公司被收购后，我和死对头被迫开始营业》】 【岚姐你怎么一点也八卦啊！你替我们问问，蓝雪菲现在是什么心情啊，她和姜一可是撕上过热搜的！】 蓝雪菲心里一个咯噔，只见她的老板缓缓转头，目光发亮：“真的吗？” 蓝雪菲僵硬地笑了一下，“……什么？” “大家说的。”盛岚晴指了指手机。死对头，撕逼上过热搜，什么的。 蓝雪菲头皮发麻：“……是，真的。” “辛苦了。”盛岚晴默默地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为了保住收视率，这一对嘉宾也算是尽力了。 蓝雪菲：“……不辛苦。呵呵。” …… 试镜内场。 程嘉进去时人基本已经都到了，不过离开始试镜的时间还有几分钟。 她找到放着自己名牌的座位坐下，环顾一周，也见到了那个她挺想见的人—— 北凤传的原作者，苏楠。 离程嘉的座位不远，在放置着【编剧苏楠】名牌的位置上，是一个穿着休闲的女人，长着一张娃娃脸，带着黑框眼镜，看起来不像是一名编剧，30多岁的年纪，看起来就像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 程嘉看向她的时候，苏楠也恰好转头过来，两人对视一眼。 程嘉难得没有那么从容。 这毕竟是她喜欢的小说作家。 苏楠出名很早，十几岁时就已经有了成名作，程嘉那时年龄还小，看过了苏楠的小说后就再不能忘。 她不太追星，彼时生活也没有给她去做这种事的闲暇。她不了解苏楠，但苏楠写的每一本小说她都看。 “你好，程小姐。”苏楠冲她笑了一下，“真人果然比电视上更好看啊。” 程嘉愣了愣，反应过来后连忙点头，“苏老师好。苏老师的新书也很好看。” 苏楠诧异：“我的新书……你看了？” “嗯，很好看。” 可是她的新书是一周前才上架各大书店的啊，苏楠怔了怔，突然笑了：“原来你真是我的书粉啊。” 程嘉：“……？” “我和盛岚晴算是朋友。她还是学生的时候，来我的工作室做过一段时间的书模。” 以前的书面都是真人拍摄，苏楠当时就在许多模特里挑中了盛岚晴。 那时候盛岚晴还是学生。 程嘉想到什么，说道：“是《光》的书模？” “对。”苏楠回忆道，“不过她当时没要报酬。” 程嘉：“没要报酬？” “是的，不过她要了我所有已出版的签名版书籍，还说了，以后的新书都要提前给她寄一份。我当时以为她是我的书粉，就答应了。”苏楠笑叹，“结果后来才知道，喜欢我的书的不是她，而是她的小女友。” 小女友是谁，不言而喻。 程嘉顿住。 “那些书你还留着吧？”苏楠问她。 程嘉摇头，“她没有送给我。那些书现在还在她家里的书架上，被收藏得很好。” 苏楠诧异，“嗯？没有送吗？” “对。”程嘉不知道想到什么，脸颊微红，“不过每次老师出了新书，她就会带我去她家里看。” 苏楠微微瞠目。 难怪每次出了新书都会让自己提前寄一份给她。 与其送给小女友讨她欢心，不如把人骗来家里朝夕相处。 好手段啊。 “原来我还在不知不觉中当一次月老呢。”苏楠笑了笑。缘分真是很神奇的事情。 “程嘉，可以这样叫你吗？”苏楠忽地说。 程嘉轻轻点头。 “你看了我那么多书，有没有觉得，北凤传的结局有一些遗憾。” 程嘉沉默了一会儿，答道：“谢奕欢死了。” 北凤也没有再对谁敞开心扉。 “be的结局的确打动人心。但对于北凤和谢奕欢来说，是不是有一点不公平。”苏楠想着想着说道，“结局写完后，我经常会这样想。” “北凤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所以她会为了天下苍生歼灭魔教。”苏楠叹气，“她不是冷血无情的人，所以她最见不得的应该就是谢奕欢死在她面前才对。”更别提，亲手去做这件事。 写完北凤传两年，她才恍然记起，当初落笔时脑海中所参照的原型，应当是一个满心满眼只有她小女友的那个恋爱脑女人才对。 现在想想，真是写差了。 程嘉静静地听着。 她没办法否认，她曾经在读北凤传时也产生过和苏楠一样的想法。 因为立场相悖，她们不能在一起。但北凤也绝不会亲手杀死谢奕欢才对。 “程嘉，我现在还有一次机会。”苏楠指了指自己的名牌上前面的两个字。 程嘉抬眸，心里明白了苏楠这句话里的信息，但她没想到苏楠作为编剧兼监制，居然想改动原本的剧情，这…… 这时，内场已经渐渐安静下来，试镜就快开始了。 苏楠的声音也越发清晰，“你觉得，谢奕欢这次不死，怎么样？有谢奕欢陪着的北凤的人生，会不会比原本故事里的更加惊艳？” “会的。” 程嘉掷地有声地说道。 说完，程嘉不禁想到自己。 这次恋综，何尝又不是她给自己的一次机会。 果然，她还是希望，那个人喜欢自己。像还是学生时那样，没有任何隔阂的，倾其所有的喜欢。 21、第二十一章 一个多小时后，试镜结束。 评委会事后进行计分统计，在几天后再通知演员。 程嘉也给出了自己的打分情况。 她和苏楠的高分都偏向一个人，姜一。 姜一无论是从身高还是外貌，都很符合‘北凤’的形象。同样出自耀明娱乐，姜一的演技也很实力派。 出道也有几年，可惜星途不算顺利，接到的剧本总是差了点人气。 其他方面，倒是无可挑剔。 苏楠的眼光同样毒辣。 两个人都选了姜一，如果制片方和导演眼睛都没问题的话，最后试镜成功的，大概就是姜一了。 试镜结束，程嘉也就该离开了。 临走之前，苏楠叫住她，“程嘉，等等。” 程嘉回头，只见苏楠从包里取出一本崭新的书，“这个给你。” 程嘉接过一看，是苏楠一周前刚在各大书店上架的新书。 “这次太忙了，忘了给你老婆寄书。”苏楠眨了眨眼，“来之前看了你们上综艺，又想到会一起来试镜会，我就干脆带过来了。” 程嘉不好意思收，轻声道：“苏老师，我已经看过了。” “你看过，但总有‘人’没看过，对吧。”她在‘人’字上加重了音，笑着说，“旅行综艺得在一起待很久，看看小说，多一点谈资，也不错呢。” 苏楠那张娃娃脸，真的很难把她本人和实际年龄联系在一起。但她那双眼睛，确实是承载着年长和阅历的。 有一瞬间，程嘉感觉自己似乎被看穿了什么心事。 但苏老师的意思，她明白的。 于是，程嘉才将书收了起来，答道：“谢谢苏老师。” “去吧。” 目送程嘉离去，苏楠弯了弯唇。 她不知道两人遇到了什么问题，但，妻妻之间嘛，多大点事。 …… 程嘉带着书离开了内场，刚走出去，就遇到了一个人。 “程嘉姐。” 程嘉听到喊声，回头，是姜一。 姜一也算是真正的高个美人，气场没有盛岚晴那么强，但也有一种书卷气。 试镜已经结束了，“你还没走吗？”程嘉问她。 姜一一顿，“嗯。” “我不知道试镜结果。”程嘉直言不讳道。 “没关系，试镜结果我有信心的。”姜一笑了一下。 程嘉虽然是姜一同公司的前辈，但事实上，两人的交集并不算多。程嘉看过姜一演的角色，是个实力派，出道几年没有爆火，是缺点运气。 “祝你拿下角色。” 姜一点头，“谢谢程嘉姐。” “还有事吗？”程嘉看了眼门边的姜一，问道。 “没事了。”姜一单纯地笑笑，退开一步，让程嘉能过去，“程嘉姐慢走。” 程嘉点头，抱着她的书走了。 姜一站在门边，望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 “还以为你在这内场里耗半天等什么呢，原来是等程嘉出来？”一道声音略带讥讽地从身后响起。 姜一回头，是蓝雪菲。 她下意识地皱起眉，“和你没关系。” “姐姐我在外场等了你这么久，你说跟我没关系？”蓝雪菲都气笑了，“我说你啊，该不会是喜欢我们老板娘吧？” 姜一懒得理她，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迈开步子就想越过去。 蓝雪菲见她这样越发不爽。 “我就奇怪了，你怎么会来上什么恋综。你该不会是以为程嘉来上恋综，你也来上恋综，能把你们两分成一对吧？” “你能不能闭嘴！”姜一突然喝道。 蓝雪菲被吓了一跳，“我说你这人是不是有病！在外面等了你两个小时的我才该吼吧！” 姜一直接迈步离开，头也不回。 蓝雪菲啧了一声。 心里却暗自嘀咕。 这姜一反应这么大，该不会真喜欢程嘉吧？ 喜欢她新老板的老婆？ 蓝雪菲皱了皱眉，又心道，她担心个什么劲。姜一要真是想招惹程嘉，断送自己的前途，那也是她自己想不开。 “哼，关我屁事。” …… 而另一边，程嘉出了内场，就看见了场外休息处坐着的盛岚晴。 随着试镜结束，休息处的几排座椅都变得空空荡荡，演员们几乎都已经离开，只剩下匆忙行过的工作人员。 在坐在角落里安静玩着手机的盛岚晴格外显眼。 似有什么感应一般，程嘉看过来的同时，盛岚晴也刚好抬眼。 视线相撞。 她起身，问道：“好了？” 程嘉抱着书快速走近，“嗯。” “这是什么？” “是书。”程嘉一本正经地撒谎，“苏楠老师的新书。你以前很喜欢苏楠老师的书，家里收了很多。” 盛岚晴：“是吗？” “嗯。都在书架上。” 得到确切的回答，盛岚晴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北凤传她倒是读过，倒也没有特别的感觉。 不过挺好。 这大概算是目前发现的，她和原主少有的不同点吧。 “那你这书，是要送给我吗？”盛岚晴指了指她怀里的书，笑着问。 程嘉忽地笑了，抱紧书道：“不送。这是苏楠老师送我的书，有签名，很珍贵的。” 盛岚晴被那笑闪了一下。又不是滋味地想，有多珍贵？抱这么紧。 “既然这么珍贵，那你要收好。” “嗯。” 盛岚晴有点笑不出来，她还是第一次看程嘉这么紧张什么东西。 只是一本书而已。 莫名地，盛岚晴起了些说不清道不明地胜负欲，她问：“那能借给我看看吗？” 程嘉与她对视一秒，说：“可以。” 盛岚晴的心情就又好了一点。 “不过……”程嘉稍稍抬起脸，对她道：“这是新书，我也要看。如果你想看……可以来我卧室，我们一起看。” 盛岚晴一时没能做出反应。 在家里，她和程嘉的卧室是独立分开的。当时她的说法是‘不习惯’。而程嘉体谅她失忆，并没有过多纠缠。 我们一起看……在卧室？ 这句话的意思里，多少有点不一般的意味了。 再看程嘉，她微微抬着脸，那带着试探地眸光落在自己脸上。 “来吗？”她放轻嗓音，像轻风拂过耳廓，带着微微的痒，似充满期待，又似小心翼翼的邀请。 盛岚晴受不住这种眼神，轻咳一声，别开头，“有空……就去。” 这哪是邀请去看书。 这是程嘉要考验干部。 她的不拒绝，让程嘉瞬间展颜，“嗯，好。那……回去吗？” 盛岚晴叹气：“回去。走吧。” 盛岚晴转身，率先走了出去。 看着她的背影，有一些回忆便涌进了脑海。 “程嘉，你喜欢苏楠的书吗？”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却又因为今天发生的事而变得格外清晰。 她说喜欢。 “假期的时候我去找了个模特兼职，是苏楠新书的封面模特，就是《光》的那本。她送了我一套签名书，你要不要来我家里看？”学姐笑着问她，“我也喜欢苏楠的书，咱们一起看，还能讨论讨论剧情？” 她当时怎么答的？ 她说好。 后来才知道。 学姐其实并不喜欢苏楠的书。 至于去兼职书模……大概是苏楠老师所说的那样，是为了自己。 其实现在想想，程嘉当时也没有那么想看新书。 迫不及待想看的…… 其实是新书封面上那个漂亮的模特。 …… “程嘉？”身前的盛岚晴唤回她的心神。 “来了。”程嘉迈步追了上去。 摄像师看着这一幕，瞥了眼手机，直播间里正播着另一组嘉宾周艺然和江溪的画面。 摄像大哥扛起机器跟上，心想，不行啊，这届导播也不行。 22、第二十二章 回家之后，盛岚晴倒是真的去查看了程嘉所说的书架。 在书房里最里侧的柜子上，有足足一摞的苏楠的小说，且每一本都是签名珍藏版。 从苏楠第一本成名作，到后来这几年出的新书，一应俱全。除了在一周前刚开售的那本，也就是程嘉今天拿到的那本。 不难看出，原主真是苏楠的狂热书粉。 甚至她还中找到了很多年前的那本《光》，当看到上面的书封是自己的照片，盛岚晴也是诧异了一下。 原主会这么喜欢苏楠的书，实属是让她没想到的。 随手翻了几页，盛岚晴就放下了。 她对小说还是没什么兴趣。 从书房走出来，回到自己卧室的路线上，总是要途径程嘉的卧室的。 看见那扇紧闭的门，盛岚晴停下了。 苏楠新书开售日的时候正值她‘失忆’期间，没有记得去买这是很正常的事。 程嘉手里那一本书，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只是多了个签名的收藏版而已，普通人或许很难买到，但她想要的话，也不是什么难事。 而且如果只是想看看那本书里的内容，她直接让人再去买一本就好了。 那她还来这里干什么？ 盛岚晴捏了捏鼻梁，自欺欺人道，身为一个失忆人士，她只是出于对自己过去的好奇才来的。 而且目前为止，她所了解到的信息太少了。 她穿书来到这里的意义又是什么？如何回去？系统和那背后的人又为什么要针对她和程嘉？她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如果不搞清楚原主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她就无法真正的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 所以关于‘过去’的信息，任何一点她也不想放过。 在得知程嘉曾是原主母亲的得意门生之后，她就一直隐隐觉得，程嘉对原主的过去很了解。 只是平时却很难从程嘉嘴里套出什么信息。 苏楠的新书，这无疑是个打开话头的好机会。 没错，这就是原因。 自欺欺人完了，盛岚晴抬手敲响房门。 她怕什么，反正有系统在。 也越不了轨。 …… 没一会儿，房门被打开。 打开的一瞬间，卧室里充足的光线泄了出来，暖气也跟着扑面而来。 程嘉应该刚洗完澡不久，肩上搭着一条毛巾，头发还湿着，脸颊也微红。 “什么事？”程嘉似乎并不意外她的到来。 吊带睡裙十分性感，精致的锁骨全都露在外面，再往下看，该有的居然也不小。 “来看书。”盛岚晴艰难地挪开目光。 “那你得等一会，我在收拾行李。”她朝后侧身，让盛岚晴进来。 她确实在收拾她的行李，因为明天一早，她们两人就要坐上飞机，去旅行的第一站了。今天是待在家里的最后一天。 “你应该先吹干头发，再收拾行李。”盛岚晴不太赞同。她的头发甚至还在滴水。 程嘉：“我不冷。” “先去吹头发。”盛岚晴柔下声音，“这个天感冒了，可就没法去旅行了。” 程嘉：“……那你等我一会儿。” 于是她趿拉着拖鞋，往洗手间里走。 盛岚晴依言坐下。 按理说，这里是她家，但不知道为什么，这间屋子现在让她有点不自在。 尽量放松了身体，盛岚晴四处打量了一番。 程嘉的到来的确让这间空置的屋子里多了不少东西。零零散散的，让偌大的屋子显得不再那么空荡。 两个被放在地板上的行李箱，程嘉的其他的东西散在小沙发上，还没有放进去。 如她所言，正在收拾。 而其中，有一个异常扎眼的东西—— xx指套。 ？！ 盛岚晴定睛一看，确定自己没看错。 旅行就旅行，带这个干什么？ “吹风机好像出了点问……”程嘉拿着吹风走出来，就看盛岚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沙发上的指套，话音戛然而止。 然后，程嘉拿起那盒指套，当着盛岚晴的面，直接丢进了行李箱里。 “我也有需求的，盛总别在意。” 盛岚晴：？ 这是她认识的程嘉吗？ 言辞很大胆，而且还叫她盛总。 盛岚晴眼神复杂地看过去，却只看见抬着下巴，眼里却异常委屈的人。 没错，那张异常漂亮的脸上明明都是高傲冷然，可眼睛里就是委屈。 盛岚晴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能读得懂。 只是下意识地又做出退让，“吹风机坏了？去我房间吹吧。” “盛总的房间不是不能进吗？” 盛岚晴：“我没说过不能进。衣服，再穿一件。” 程嘉看了眼自己的吊带睡裙，“我不冷。就这样穿。” 盛岚晴：“……” 好好好，都随她。 盛岚晴觉得，今晚的程嘉看起来有一点任性。 任性，但并不招人烦。 …… 最后，盛岚晴坐在自己房间的沙发上，岔着腿给坐在地毯上的程嘉吹头发。 程嘉坐直身体，任由盛岚晴拨弄她的头发。 动作轻柔，让人昏昏欲睡。 “以前你也这么给我吹头发。” 吹风机的声音在耳畔轰鸣，盛岚晴不太听得清她说什么，“你说什么？” 头发已经吹得差不多，盛岚晴关掉吹风机。 室内变得安静。 而程嘉的声音也低了下去，“抱歉，之前撒了谎，喜欢苏老师的小说的人是我。” “那书架里的书？” “那些书，都是你为了邀请我来你家里特意收藏的。” 这次盛岚晴听清了，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其实有所察觉的。 系统至少有一件事没骗她。 那就是原主对程嘉的偏爱，非常深刻。譬如电影房里收藏的程嘉的电影，譬如程嘉现在说的，她为了她而收藏的书。 至于程嘉对她。 盛岚晴也觉得显而易见。 她会格外喜欢自己送的围巾。 她会因为自己的一点触碰，而红了耳朵尖。 在面对自己时，总是听话的，软软的。对于自己的事，程嘉甚至比她更加上心。 但细想起来，程嘉对她的不同，仅仅是因为，她是‘盛岚晴’。 她素来理智。 但这一刻，似又有一些说不清的难受。 室内安静，凝滞气氛弥漫开来。 “那为什么要撒谎说喜欢书的人是我？” “因为你这样的话，你会来找我。”程嘉盯着她，轻声道：“进我的房间。” 程嘉不是没有感觉的，她不知道是不是和那个头痛症有关，失去记忆后的盛岚晴，始终和她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就像你以前也用书的借口邀请我来你家里一样，我也撒了这样的谎。所以，你还要和我一起看书吗？”程嘉问她。 程嘉眼底多了一些脆弱，尽管她并没有表现出来。 这个时候拒绝的话，程小朋友一定又会钻牛角尖，闷声不吭了。 盛岚晴不想她难受，所以还是收敛起了自己的情绪，抬手摸了摸她已经变干的发丝，笑道：“看，你喜欢看，我就陪你看。我们本来就是合法伴侣，程嘉，你太小心了。很多时候你可以把你的想法跟我直说。” “直说？” “对。” 程嘉怔了一会儿，然后将头偏枕在了她的腿上，似乎在想还有什么想要的，可以和她 ‘直说’的。 她披散着自己的卷发，枕在自己腿上，穿着过于单薄的睡裙，柔和的灯光下的肌肤白得发光，像童话故事里的公主。 盛岚晴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能介于纯洁和性感之间，不偏不倚地肆意美丽。 直到程嘉抬起那双黝黑的眸子，直溜溜地盯着她问：“那我想要你亲我呢？” 亲……？ 盛岚晴僵住。程嘉竟然，大胆到跟她索吻？ 盛岚晴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了程嘉的嘴唇上。 “叮铃铃铃……” 一道手机铃声突然打破了整室的滞静。 两人同时望了过去。 来电显示：【陌生号码1******3217】 “我去接个电话。”盛岚晴迅速起身，走向窗边。 而盛岚晴没有注意到的是，在看见那个来电显示的瞬间，程嘉的脸色已经变得极度难看了起来。 3217，这个尾号…… 与是否被人打断了索吻这件事无关，程嘉的神情……那是仿佛看到了什么污秽之物般的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