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对不起,重生的我只爱大姐姐》 第一章 抱住就啃 “好热啊。” 白芸萱嘀咕了一声,随即伸了个懒腰。 把外套解开,露出这个年纪的少女中格外丰满的上围。 犹如小兔子蹦蹦跳跳几下后,才在她双手合掌夹在腿间的动作下,平静下来。 却也更加引人瞩目了。 白芸萱若无其事,眼角的余光把周围扫了一遍。 除了角落里正在发呆的刘北,其他男孩子都有些异样。 或者做一些动作掩饰着偷看,或者直接心跳的吞咽口水。 都是同学,却没有人能够习以为常。 白芸萱低下头去,掩饰着微翘的嘴角。 果然女孩子只要擅长运用自己天生的资本,就能够轻松地支配这些男孩子,把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想让他们怎样就怎样。 “赵平,我依然记得高一第一次摸底考试,全班只有你的历史得了满分,让人刮目相看。” 白芸萱对身旁戴着眼镜,身材削瘦,带着些书呆子气的男孩子说道。 她的语气十分温柔,轻声细语让人不由得陷入一种青涩的甜蜜中: “你在作文中也常常引经据典,很显然无论是兴趣爱好,还是天赋,你更适合文科。” 赵平抿着嘴唇,欲言又止。 他能不知道自己更适合文科吗? 可是高二分班在即,他知道白芸萱肯定会选理科的,如果选择了文科,高三就没有办法和她在一个班了。 “分班之后,我们依然是老同学,好朋友。高三只有短短的一年,人生却很漫长。我相信高考志愿时能够选择什么样的大学,才是更为长远和重要的事情,对吧?”白芸萱继续劝诫道。 赵平的心怦怦跳,心思细腻敏感的他,听懂了她的暗示。 他将来可以选择和她考同一个大学……眼下高中只剩下一年,而大学却是四年! 四年,可以发生更多可能。 和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进入同一个大学,这样美好和浪漫的期待,不由得让作为文艺少年的赵平心情激动。 他也是一个内敛而更喜欢用文字表达心意的人,所以这时候他按捺住了热烈的情绪,只是握着拳头点了点头。 白芸萱微微一笑,低下头去时笑容便散了,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赵平去了文科班,总不会再给她书桌里塞什么他写的诗歌、小说、短文之类的了吧?然后她就不得不和他聊一聊读后感想,夸赞激励一番,真的很浪费时间也很无聊! 当初她只是随口说了一句他很有文采,结果他便时不时地来她面前炫耀一下他的所谓文采! 就跟追着母孔雀不停地开屏的公孔雀一样! 孔雀开屏,看似璀璨绚烂,可是也把自己的泄殖腔露出了啊,恶心得很! 白芸萱再面对另一边的李明静、李澄空时,却是沉默着,大大的眼眸蒙着一层水雾,似是有些委屈和不解。 李明静和李澄空不由得有些手足无措,她的眼神让他们觉得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心中一阵慌乱,甚至已经生出了负罪的愧疚感。 “你们两个是有什么约定吗?为什么要一起去读文科班?” 白芸萱的手掌撑着脸蛋,轻声细语: “李澄空,你难道忘记你曾经折了一架纸飞机,和我讲飞机设计和风洞的时候了? 我记得当时你认真的样子,眼睛炯炯有神,闪闪发光……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放弃了梦想吗?” 李澄空愣了一下,这……这好像是高一时的事情,她竟然还记得。 李澄空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当时白芸萱双手叠在桌子上,脸颊贴着手背,眼睛里满是崇拜地看着他的画面。 在她眼里,那个志存高远的少年才是她喜欢的样子吧? “李明静,你说自己文科和理科差不多,也许你认为没有偏科其实也就是没有特长,在这种情况下,选择文科比较稳当。” 白芸萱的目光隔着李澄空和李明静对视,却带着一些认真的审视和质疑,“可是,我统计了你高一到高二的大考各科成绩,你的理科平均分比文科高十二点五分……十二点五分,这可不是能忽略的差距。” “什么!”李明静震惊不已,少年明澈的眼眸中甚至有一丝难以置信的轻颤,她为了他,竟然做了这样的统计。 要知道他自己都没有想过用这种方式来确定自己到底是哪科更有优势。 她……为了他,竟然用心到这种程度。 看着李明静的表情,白芸萱知道她已经不用多说什么了,李明静和李澄空都会留在理科班上。 李明静和李澄空是堂兄弟,他们一直是白芸萱的跟班,给她带早餐,帮她跑腿、抄作业、排队,尤其是两兄弟人高马大,站在她身后很有面子。 这么好用的工具人,他们要是去了文科班,要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就没有那么方便了。 白芸萱又和几个同学聊了两句,目光便落在了一直握着话筒在角落里发呆的刘北身上。 刘北是今天同学聚会的发起人,根据可靠消息,刘北打算在今天的聚会上向白芸萱表白。 提前得到消息的白芸萱没有打算阻止。 因为有人这样精心准备,在大庭广众下向她表白,对于白芸萱来说其实也是挺有面子的事情。 谁不喜欢被关注被追求呢? 还可以在追求者中营造出一种紧张感,让他们知道她是多么的受欢迎,他们必须更加用心地讨好她,以免被别人捷足先登。 她当然也不会答应……谁有那么傻啊? 如果她已经是某人的女朋友了,哪里还会有这么多人来讨好她,来让她享受众心捧月的感觉? 可是不知道为何,刘北今天好像有点不对劲。 尤其是进了包厢以后便没有再看过白芸萱一眼,只是在那里愕然发呆,好像丢了魂一样。 难道是事到临头,就缺乏勇气了? 白芸萱微微一笑,就坐到了刘北身旁,她不能让他打退堂鼓。 她必须给他勇气,但是在拒绝的时候,又不能让他觉得她是在耍他,还必须让他保留希望,不至于从此以后心灰意冷。 “刘北,想什么呢?”白芸萱凑近一点,让自己女孩子身上好闻的香气沁入他的胸肺。 亲近而毫无防备的姿态,还有格外温柔的语气,这样会让他觉得她对他很不一样,添加些自信和勇气出来。 刘北转过头来,沉静的眼眸被昏暗的光线包裹着,却有了格外深邃的感觉,似乎摄人魂魄,扣动着自以为成熟而现实的少女心弦。 白芸萱心肝尖尖微微颤动,刘北的眼睛……不,是他的气质好像变得截然不同。 不再是青涩少年常见的忐忑和紧张——他的嘴角微微翘起,温和的神情中带着些许戏谑。 仿佛两个人的角色掉转过来,她才是那个被他拿捏住了心思的天真少女。 “想我应该找你收点狗粮的。” 声音仿佛喉咽腔一起共鸣的气泡音,低沉而情绪饱满撩人,让白芸萱不由得有些脸热。 只是让她更没有想到的是,刘北说完就揽住了她的腰肢。 白芸萱身体一僵,几乎屏住了呼吸,大大的眼眸惊怯地转动,难以置信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刘北。 刘北低下头去,吻住了少女湿润嫣红的嘴唇。 白芸萱脑中一片空白,她唯一的感觉就是,刘北似乎十分熟练。 他在短暂地品尝了一下她的嘴唇后,舌头就顶开了她的牙齿,揽住她纤细腰肢的手掌更是微微用力,就让她紧贴在他怀里。 她尚在错愕之中,舌尖惊怯地微微抬起,正好被他捕捉到,强烈的感觉让白芸萱头晕目眩,怎么回事! 第二章 真正的表白对象 今天是2007年7月5日,刘北刚刚重生。 他记得前世的今天,向白芸萱表白以后,她说了一番非常高明的台词。 既表达了她现在还不想谈恋爱的意思,又给他保留了希望。 同时眉眼间还有些欲说还休的暧昧,似乎这只是在公开场合下的矜持,并非完全是她本意。 当年青涩的刘北,面对茶术天赋异禀的白芸萱,自然毫无招架之力。 一整个高三,都和李明静、李澄空、赵平等人一样,成为了她的工具人,被她指使着做这做那,让她享受着众星捧月的感觉。 现在想想,白芸萱真的是天生小绿茶,而自己也是真的蠢,青春期的荷尔蒙真是能让人失去理智,充满幻想,看不清楚对方的心机,也看不清楚自己的状况。 于是重生之后刘北看到近在咫尺的白芸萱,心中便是一阵邪火冒了出来,冲动地将她揽入怀中狂吻。 既是报复,也是警告。 甚至可以说是好心的提醒,让她知道玩弄少男之心的危险。 当白芸萱发现刘北揽住她腰肢的手无比熟稔地往上攀爬时,她终于回过神来,发出了嘶声裂肺的惊叫声。 她的其他舔狗们也发现了刘北居然吃到了狗粮,抱着他们的梦中情人在狂啃,顿时群情激愤,朝着刘北就扑了过来。 在拳打脚踢之下,刘北也没有动武,只是灵活地逃之夭夭。 来到大街上,拍了拍被撕扯发皱的衣衫,感觉身上有几处火辣辣的,舌头和嘴唇也受伤了,似乎是被白芸萱咬的? 好在腿间并没有不适,同学毕竟是同学,即便义愤填膺,也没有人用阴招发泄。 阳光无比热烈,刘北舔了舔嘴唇。 这时的郡沙还没有那么多遮挡天空的高楼大厦,街道上也没有往来穿梭的网约车。 路边更没有摆放着不需要时成片成片、需要时一辆没有的共享单车和助力车。 “真好。” 刚刚在KTV里发呆,已然消化了重生时的情绪冲击和喜悦。 现在看着记忆里的郡沙清晰地浮现在眼前,刘北还是有些感慨。 他来到旁边的超市,买了一瓶可乐。 两块五,比五百毫升的还多送一百毫升。 刘北扭开瓶盖,直接灌完了大半瓶可乐,气泡翻涌,从胃中冲到口腔里,让他打了个嗝。 冰冰凉凉的感觉让他打了个激灵,刘北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少年人的身体就是可以这样纵情放肆,若是重生前这样暴饮,大概会担心自己猝死。 即便偶尔喝一瓶,也会有各种健康焦虑,心中充满负罪感,好像做了什么错事一样。 “嗝——” 刘北拍了拍胸口,就往街对面的烈士公园走去。 他记得同样的是今天,青梅竹马的小伙伴秦雨浓约了他下午到烈士公园划船,而他却要去刚刚的那家KTV参加聚会,准备向白芸萱表白。 现在表白是没这打算了,他倒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再见一见还是青葱少女的秦雨浓。 在烈士公园转了一圈,刘北正准备给秦雨浓打电话,就看到一艘小天鹅双人脚踏船缓缓靠近了他的身旁。 秦雨浓坐在船里,双手抱在胸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刘北。 少女的眼眸在水天一色中,有着明亮的光华流转。 湖面氤氲的水汽似乎沾染了她的发丝、肌肤、唇色,让她仿佛一个明艳至极的瓷娃娃,骄傲,脆弱,纯净。 刘北必须承认,秦雨浓有着完美无缺的皮囊,但是她的灵魂嘛…… “吃屎都没有你的份吧?”秦雨浓看了一眼刘北身后没有白芸萱的影子,觉得他多半是表白失败了,连忙兴高采烈地嘲讽,“还是没有赶上热乎的?” 女生里秦雨浓最讨厌的就是白芸萱。 她已经屡屡警告过刘北,白芸萱是那种既物质又虚荣的女孩子。 只会把刘北玩弄于股掌之间,根本不可能做他的女朋友。 “怎么说话的呢?你真以为我会去给白芸萱表白?”刘北弯下腰来,钻进了小天鹅脚踏船里,坐到了秦雨浓的对面。 按照记忆中日子来算,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到秦雨浓了。 她修长的双腿斜斜并拢,凉鞋前端整整齐齐的五根脚趾头白净柔嫩,像挤在一起喝奶的几只小白猪。 小腿纤细笔直,脚筋很长,从脚后跟一直延伸到腿弯。 膝盖柔润,被裙摆遮掩住的大腿贴的严丝缝合,只有坐在对面的刘北能够窥视到一点少女极致丝滑细腻的大腿肌。 真好啊……刘北衷心祝愿这个姑娘以后幸福安康,万事如意,他也会竭尽全力消除她命运中的危机,哪怕她刚刚在骂他吃屎。 “难道不是?”秦雨浓伸出脚尖踢了一下刘北的膝盖,疑惑地问道。 白芸萱这种长着下流大柰子的女人,对于刘北这种肤浅的色胚,简直是鸦片一样。 “我已经明白了,我根本不喜欢白芸萱,我喜欢的另有其人。”刘北满眼温柔地看着秦雨浓。 其实对于现在的刘北来说,白芸萱只是少年时代荷尔蒙作祟下冲动的对象,而秦雨浓对他来说,重要的太多太多了。 有情怀,有羁绊,大概就是那种偶然间听到某首歌,就会想起来的那个人。 像《同桌的你》,像《月亮代表我的心》,像《鬼迷心窍》诸如此类的。 “谁?”秦雨浓急忙问道,他还有喜欢的人,她居然不知道? 这简直和她不知道自己小脚趾头上的脚指甲是心形的一样不可思议。 不知为何,秦雨浓有些心跳加速。 她不知道自己在期待着什么,于是她的脸颊热热的。 秦雨浓随即对自己胡思乱想感到生气,难道她竟然希望刘北喜欢的人是自己?简直太羞耻了。 羞耻程度完全可以和她第一次来大姨妈,是被刘北发现时的感觉相媲美。 “竹格韵女士。”刘北平静地吐露出一个名字。 “刘北,你又找抽是吧!”秦雨浓顿时大怒,竹格韵是她妈,刘北平常嘴巴甜甜地追着喊“竹姨”的人。 第三章 一见钟情 刘北是认真的。 “我知道,你现在抗拒的情绪十分激烈,一般人都很难接受自己的小伙伴成为继父。”他清楚这一点。 当然也不绝对,男孩子有时候会让女孩子叫爸爸,她们一般情况下都愿意叫的。 “你越说越离谱了!”秦雨浓大声地警告,要不是刘北不懂水性,他现在已经被秦雨浓踹下湖了。 倒不是秦雨浓担心他的生命安全,而是她不想年纪轻轻就犯下故意杀人罪! 到时候她还是得跳下水里救他! “没关系,我们各论各的,我管你妈叫老婆,你管我叫刘哥,感觉到位了再改口。”刘北也不强求,父女之情可以顺其自然。 秦雨浓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重新打量着眼前情绪高昂而显得有些不知所谓的少年。 他嘴角微翘,眉眼飞扬,整个人散溢着自信和恍如新生的活力……这一定是受到沉重打击后的回光返照! 秦雨浓机智地做出了判断,那就是他向白芸萱告白了,也不出意外地被拒绝了。 他想到像狗一样地围着白芸萱转,还常常把原本应该分给秦雨浓的烤肉饼、红汤米粉、冰糖柚子等等好吃的都给了白芸萱,最终却一无所获,这是何等愚蠢,又是羞辱又是惭愧! 同时自信和自尊都严重受损,现在只想通过追求更高难度的女人来证明他自己! 所以,他现在看起来蠢蠢欲动,清澈的眼睛里堆积的愚蠢甚至闪闪发光。 就跟手里拿着打火机,准备点燃鞭炮丢进井盖的熊孩子一样。 “我嬲你妈妈别!”秦雨浓用郡沙土话怒骂,她跟他没有别的话可以说了。 “你没那功能。”刘北云淡风轻,这话他记住了。 以后作为陈述句说给她听,而不是用来骂人。 “你——”秦雨浓想要站起来踹飞他。 一眼就瞄到了紧挨着小天鹅脚踏船的另一条鸭子船,顿时灵机一动,又坐了下来。 “对嘛,女孩子那么大的脾气干什么……好久不见,我正想和你好好说说话。”刘北语气温和,依然笑吟吟地打量着秦雨浓。 “你为什么喜欢我妈妈?”秦雨浓很大声地说道,以确定让后方的鸭子船上能够听到。 为什么? 喜欢一个人当然是有理由的。 哪怕是一见钟情的背后,也许都有见色起意这样直接的原因。 “我喜欢她,是因为……”刘北语气温柔,准备渲染下自己的感情。 “没吃饭吗,大点声!”秦雨浓很不满。 “一见钟情!”刘北也大声说道。 “呸,我妈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你一见钟情个鸡毛!”秦雨浓两岁半的时候,和妈妈竹格韵一起搬到了白果园巷的秦家公馆。 后来秦雨浓便和刘北上了同一个幼儿园,天天在一起玩耍,唱着歌划遍了郡沙各个公园里的船,蹦蹦跳跳走遍了大街小巷。 “穿开裆裤,就不能一见钟情吗——小时候大人总喜欢逗我们小孩,说刘北你想娶谁当老婆,我都是说我想娶竹阿姨当老婆的,这不是一见钟情是什么?”刘北理直气壮地说道。 “你……”秦雨浓瞟了一眼旁边的鸭子船,它正安安稳稳地挨着秦雨浓的小天鹅船一动不动。 就像害羞的小鸭子忘记了用脚掌拍水,张着翅膀愣愣地浮在水面上。 “这不算……要具体的理由,你敢说吗?” 秦雨浓用鼻子哼了一声,激将道: “你说不出来吧!肯定是因为被白芸萱拒绝了,就来胡说八道!” 刘北说他喜欢的人要是别的什么女孩子,秦雨浓肯定不愿意听他说原因。 这个人是妈妈,只让秦雨浓觉得好气又好笑,就想看看他怎么耍宝。 喜欢竹格韵女士的理由……刘北收敛了脸上张扬纵情的表情,浮现出了许多温柔,有太多太多理由了。 “我喜欢她……首先就是她太美了。” 刘北看着秦雨浓那张和竹格韵同样精致,眉眼鼻唇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你也很漂亮,可是你就像一朵青涩的花蕾,沾着晨露,在早间朦胧的阳光下脆嫩新鲜。” 秦雨浓怒视着刘北,什么青涩的花蕾,这是在暗示什么? 他就是觉得白芸萱那种下流的大柰子女人才是成熟。 刘北脑海中浮现出竹格韵的姿容,不由得深情喟叹: “竹格韵女士就是正在盛放的花儿,一片片花瓣层层叠叠,手指轻轻拨开,就能够看见芬芳沾蜜的蕊丝,旁边有成群结队的蜜蜂和蝴蝶环绕,觊觎着她的香气,嗡嗡作响想要采她。” “你写作文呢!”秦雨浓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说人话!” 刘北嘿嘿笑,他其实不是一个脸皮很厚的人,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 “我做了一个梦……” 刘北只好把自己经历过的上辈子当成梦讲给秦雨浓听, “梦里边我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要和你有情人终成眷属……结果你却不辞而别,杳无音信。” “你竟然敢做这样的梦!”秦雨浓脸颊羞红地生气。 要和她成为有情人,他起码要像孙悟空西天取经那样努力才行,结果他做个梦就成功了?太小看秦雨浓啦! 他做和白芸萱滚来滚去的梦还差不多,那种女人,呵呵……生物课上也讲过,男孩子会做这样的梦,起来还要洗内裤! 秦雨浓这样纯洁的女孩子,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种恶心的梦里。 “梦里你妈终日以泪洗面,思念成疾,最后把家产一部分捐赠做了慈善,一部分转到我名下,留下一封遗书就准备自杀,还好我及时发现,抢救了回来。” 刘北想起这段往事,现在都长吁了一口气,这也是他这辈子准备杜绝的悲剧之一。 这不是什么不可抗拒的历史大势,个人的命运常常会因为一个小小的选择,就变得截然不同,所以他坚信自己能够做到。 “呸——我妈长生不老、寿与天齐,永远不死。”秦雨浓从口袋里拿出一包松子拆开吃了起来。 她用松子壳丢刘北,可惜没有什么准头,本来想丢进他鼻孔里来着。 “我又没有咒她,这不是一个梦吗?而且梦里我阻止了啊。”刘北接着说道: “我怕她再做傻事,就终日寸步不离地陪伴着她,然后一起搬回了白果园巷310号……后来我们日久生情,只是碍着脸面和身份,谁也不敢戳破这层纸,直到——” 刘北这么不要脸地编排妈妈,瞧着他还做出欲言又止的嘴脸,秦雨浓又是生气又是期待。 威胁道:“快说——你要是像平常讲故事一样卖关子,我就插你的鼻孔!” 她已经忘记观察后方的那艘小鸭子船了。 “直到有一天早上,我从厨房出来,准备让她去吃早餐,却没有看到她的人影,我焦急地寻找,然后看到她站在银杏树下……那是我此生见过最美的情景。” 刘北微微昂起头,仿佛依然在眼前,令人沉醉: “她穿着月白色的典雅旗袍,腰侧的布料上点缀着零散的几朵白色花瓣图案,人与衣裙花色的搭配,点缀着旧时光涂抹的宅子,都多了一抹明艳。” “她回过头来,嘴角微微翘起恬静的笑意,乌黑翘挺的眼睫毛,犹如宝珠光华散溢的眸子,秀气温润的鼻子,那一抹嫣红的唇瓣让人失神,她在落叶纷纷的银杏树下安安静静,却让水池里灵动的锦鲤失去了所有颜色,羞惭地沉入水底。” “她看到我,嫣然一笑,指着池底的一枚戒指说道:刘北,戒指掉水里啦。” “于是我连忙把戒指捡起递给她,竹格韵女士伸出一根白白嫩嫩的手指,让我给她戴上。她的眼眸显得狭长而妩媚,像狡猾的小狐狸做了坏事后得意的笑,她低下头去按着戒指转了转,说道:既然你都给我戴上了戒指,那我答应你的求婚了。” 她像是在开玩笑,却也捅破了那层窗户纸。 说到这里,刘北笑了起来,这辈子他大概要重新追求竹格韵了,就是不知道是会容易一些,还是更难一些。 “刘北——” 旁边的小鸭子船摇摇晃晃,竹格韵娇嗔一声,却是已经满脸通红。 都讲到她设计让他求婚了,她再不出声,接下来他就要讲他和她的洞房花烛夜了吧! 第四章 春风袭人的小巷子 重生前的今天,刘北忙着在KTV里当白芸萱的舔狗工具人,自然不知道竹格韵陪着秦雨浓一起来烈士公园划船了。 “竹姨,你怎么不和秦雨浓坐一条船!”刘北懊恼不已。 要追人家首先就要注意形象。 刚刚他的那番话落在竹格韵耳朵里,肯定就是轻浮的胡说八道,一个少年人在意淫成熟美妇人! “你追求我妈果然只是做梦。你连她在公园坐游船只喜欢小鸭子的船都不知道,你追什么追?”看到刘北一副出糗的样子,秦雨浓马上嘲讽。 秦雨浓只喜欢坐小天鹅的船,所以母女两个坐不到一条船里去。 “来,你过来,你来和我坐一条船。”竹格韵又好笑又好气,从小鸭子船里探出头。 她朝着刘北招了招手,然后大拇指和食指就微微靠拢,准备他一过来就揪他耳朵,让他胡说八道! 两条船挨挨蹭蹭,摇摇晃晃,周围的水波荡漾,就像竹格韵眼眸中的笑意,刘北一阵心动,站起来就准备钻过去。 和秦雨浓坐一条船,她会让船晃动不已,让人也跟着晃。 和竹格韵坐一条船,她安安静静,却会让人的心晃啊晃的。 “你站住!”秦雨浓双腿夹住那袋松子,张开双臂按住小天鹅船的两边。 人在这种小船上,动作稍微大点,船就会摇晃的要翻的感觉,钻来钻去更是危险,秦雨浓可不想他掉进水里。 他掉进水里,就等于秦雨浓也要跳进水里,谁让他是只旱鸭子呢? 嗯?妈妈喜欢小鸭子船,他刚好就是旱鸭子,这算不算一种预兆、缘分什么的? 呸!不算。 “妈,你让他过去干什么?你要是想骂他,就当着我的面骂。”秦雨浓希望看到妈妈把他骂得狗血淋头。 这样当场幸灾乐祸的机会不容错过。 然后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可以一直用这事嘲讽他。 一提起就让他无地自容,痛哭流涕的求饶让秦雨浓别说了……想到这样的场景,秦雨浓忍不住期待地偏了偏头。 “我骂他干嘛?除了他自恋地认为我会主动捅破窗户纸,不符合竹格韵女士矜持含蓄的性格以外,这个故事我还挺喜欢的—— 尤其是那散文诗一样的形容,你没发现吗?他说灵动的锦鲤失去了所有颜色,羞惭地沉入了水底……” 竹格韵抬起素白细嫩的手指,轻轻掩住嘴唇“噗哧”笑出声来, “明明就是一个意思,但却比直接说沉鱼落雁显得更有文采华丽的感觉,也让接受赞美的人更加心花怒放,悄悄得意。” 看到她的笑容,刘北心中大定,不由得嘿嘿笑了起来。 竹格韵对他一直都是喜爱和包容的态度,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对他没有好印象了? 自己真是关心则乱,杞人忧天。 “这……这多半是他绞尽脑汁,原本要用来在白芸萱面前卖弄的!”秦雨浓忽然想到了,并且马上坚信这就是真相。 刘北绝对没有这等临场发挥的文采! 要知道以前寒暑假布置的作文,刘北都会找秦雨浓抄。 有一次老师发现刘北抄了秦雨浓爬山的游记,刘北居然大言不惭地说道,因为他和秦雨浓爬的同一座山。 看的是同样的风景,交流过后有同样的感悟,游记一模一样也情有可原。 这样的人能脱口而出什么“她在落叶纷纷的银杏树下安安静静,却让水池里灵动的锦鲤失去了所有颜色,羞惭地沉入水底”? 不过也有人说刘北其实文笔很好。 好像是说他给白芸萱写的情书就很优美。 很显然是白芸萱觉得他的文笔拿得出手,便到别人面前炫耀,别人才会说他的文笔好。 秦雨浓也没有看过,自然不能当成他有文采的证据。 “好了好了,你都说了他今天去找那姓白的同学表白肯定失败……作为朋友,你不应该安慰安慰他吗?一直冷嘲热讽的。” 竹格韵光泽温润的眼眸转动,看了一眼刘北又看了一眼秦雨浓。 这少男少女的暧昧和别扭的小心思,装模作样的姿态,还真是有趣。 秦雨浓哼了一声,妈妈没有把他骂得狗血淋头、满地打滚,她正大失所望呢。 “没有,我真没向白芸萱表白。”刘北指了指秦雨浓,秦雨浓马上双手叉腰,瞪大了眼睛。 于是刘北的手指就转着圈圈指向了湖里的小鲫鱼,“我宁可向小鲫鱼表白,都不会向白芸萱表白。” 湖里的小鲫鱼吐了个泡泡,就甩了甩尾巴游走了。 竹格韵微微张嘴,似乎信了刘北的话地认真点头。 唇色在阳光下流转着光华,勾勒出了浅浅揶揄的笑意。 秦雨浓将信将疑。 同时冷静分析如果刘北真的没有表白,背后可能隐藏着什么更加不可告人的目的和原因。 “竹总——” 岸边走来一群人,似乎等候了一会儿。 待到竹格韵转头留意到他们,领头的人才单独向前几步,恭敬地打招呼。 “等会……”竹格韵微微颔首回应,然后嗔恼地瞪了一眼刘北,吩咐道:“下午别去找你那女同学了,在这陪她玩,她无聊得很。” “我一点也无聊,我最喜欢小天鹅脚踏船了!” “知道了。”刘北现在只能表现的乖巧。 竹格韵自然要离开了,她踩了两脚让小鸭子船靠岸,刘北连忙先一步上岸,伸手接竹格韵。 竹格韵微微笑着看了一眼,赞赏他的体贴,握住刘北的手上来后,就和那群人一边说话一边离去。 她腰肢摇曳,臀线饱满,裙摆侧面开衩,在夏日里诱来了春风撩人。 显露出来的肌肤犹如被舔了一口的冰激凌,绵软湿滑地化开。 让走过路过的市民游客似乎在公园里欣赏到了真正绝美的景致。 刘北发现刚刚竹格韵一如往常,毫无被告白后的羞涩和异样,很显然是根本没有把刘北的告白当回事。 也对,现在的她眼里,刘北不过是她看着长大的小屁孩,是女儿的小伙伴。 对于他的这种行为,她只会觉得好笑和有趣。 接下来自己要针对这一点做出应对才行,首先要扭转她对他的固有印象……至少要让她觉得他是认真的。 “刘北。”秦雨浓依然坐在小天鹅船上,一边吃着松子,一边看着站在岸上的刘北。 她怀疑他的目光刚刚落在了妈妈的屁股上,妈妈的屁股也确实好看,仅次于自己吧。 刘北回过头来,便看到她收敛了疑神疑鬼的表情,若无其事地东张西望。 “等下跟我去个地方。”刚刚的怀疑,让秦雨浓下定了决心。 刘北多半是因为表白被拒,出现了一些心理问题。 例如色欲攻心,继而心火上头。 为了避免他进一步发癫,作为青梅竹马的小伙伴,她必须治治他。 “去哪?” 秦雨浓没有回答,像小松鼠一样捧着她的那包松子一点点地剥完吃掉,然后才准备离开小天鹅船。 刘北照样伸手准备拉她一把,秦雨浓打开他的手,不屑地看着刘北,然后从船头直接蹦了上来。 少女的小腿笔直而修长,肌肤在阳光下眩目的白。 裙摆飞扬,像是蝴蝶展开了绚烂的翅膀,美好的让人觉得夏日就该有这样的场景。 刘北却摇了摇头,她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记在他面前逞强。 两个人离开公园,秦雨浓带着刘北在周围兜兜转转的,并没有直奔目的地。 “到底去哪?”刘北已经跟着她转了好几里路了。 秦雨浓容貌和身材都相当赏心悦目,看着养眼。 可他今天刚刚重生,不说心浮气躁,却也实在没有那心情陪她漫无目的地瞎逛。 秦雨浓双手背在身后,一跳一跳地走了几步后,警惕地左右看了看。 随后钻进了一条贴满小广告,阴暗逼仄的巷子里。 她果然又要捣蛋!刘北连忙跟上。 他已经看见了一些倚靠在墙边、门边,或者从玻璃窗里往外张望和招呼的女人。 她们打扮得花枝招展,露出些大白腿和饱满的上围。 倒也没有刻意的搔首弄姿,只是有意无意地打量着来往的行人,和他们对一对眼神,寻找着潜在的商鸡。 她带他来这种地方干什么! 第五章 小帅哥,过来玩啊! 十多年后直播行业兴起,许多从事皮肉生意的年轻女子有了新的去处。 剩下的依然坚持在巷子里、街道边做生意的女子,年龄普遍偏大,一般都在三十岁以上。 现在倒不是这种情况,大多数都还算青春靓丽,一眼望去以二十出头的年轻女人为主。 可不管多大的年龄,刘北都不感兴趣! “小帅哥,过来玩啊!” 刘北回头看了一眼,是一个手指夹着烟的长发女子找朝他招手。 看她那戏谑的笑意,显然只是想恶作剧,并没有觉得刘北是她的商鸡。 “你会唱爸爸的爸爸叫什么,爸爸的爸爸叫爷爷吗?”刘北做出了正确的应对。 “啊?”女人的手指抖了抖,烟灰掉了一地。 随即咯咯笑了起来,这好像是什么幼儿园的儿歌来着。 周围的女人也笑得花枝乱颤。 原本以为这样的青春少年应该会被大姐姐撩拨的窘迫羞涩,也是很好玩的场景。 男人喜欢给漂亮女人讲荤段子或者有意无意的性暗示,女人何尝不是如此? “你给我过来!”秦雨浓气的捶了一下刘北,然后拉着他直接走过了巷子。 倒也没有别的女人找刘北搭讪了。 秦雨浓纯净而优雅的气质,青春无敌的容貌,还有那高挑挺拔的身材,都让女人们重新变得沉默,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个美丽的少女。 如果可以,她们也不想站在这里,她们也想像眼前这对少男少女一样,无忧无虑地穿行在大街小巷。 当她们没有来这里做生意的时候,她们或者没有她这样的美丽,可是和她一样的青春啊! “你想干什么?”刘北紧挨着秦雨浓。 少女清新迷人的香气扑面而来,他警惕地留意着从巷子两边狭窄的门中进进出出的男人。 眼睛没有问题的男人,都不会把秦雨浓当成特殊职业。 可是男人一旦精虫上脑,觉得自己有一单几亿的生意要谈,顿时有了甲方的气势,什么也不顾就上来拉拉扯扯也是有可能的。 “有相中的没有?” “你有病吧!”秦雨浓的眼眸清澈幽静,气息如兰,看起来并不像是个精神病,但听到她这么说话,刘北额头都鼓起了跳动的青筋。 “那扇贴着福字的门,旁边站着的第三个,像不像白芸萱?不正是你喜欢的类型?” 秦雨浓漫不经心地说道,眼角的余光却锁定了刘北,看他有没有露出些意动的神情来。 “你眼神好使吗?白芸萱虽然是个小绿茶,可人家那也是真材实料……这第三个女人,她只是看起来有料,实际上是垫大欺客。”刘北很有把握地说道,控制着自己没有去瞄一眼秦雨浓的。 他知道秦雨浓看白芸萱不爽,但是原来他抱住白芸萱的时候,已经感受过了白芸萱肆意妄为、践踏少男之心的真正资本是有多么的雄厚,秦雨浓纯粹是酸的。 “什么店大欺客?”秦雨浓是纯洁的女孩子,但是也知道大街上那些挂着超级大招牌,动不动就几层楼的什么洗浴中心才是大店子,这里都是做小本生意的。 刘北伸手按住自己的胸口,然后抓着上衣的布料往手掌心里塞。 秦雨浓瞪大着眼睛看明白了。 原来是“垫”不是“店”。 想想自己其实也偷偷尝试过这样自欺欺人的行为,顿时脸颊滚烫。 秦雨浓恼羞成怒地猛捶刘北,伸手箍住刘北的脖子,就想直接把他放倒在地上杀了。 “注意形象!”秦雨浓柔软的身子缠上来,让刘北不由得蠢蠢欲动。 按住她细细的腰肢就把她推开,同时把她的裙摆抓在一起,死死地按在她那一片柔白的腿肌上。 不得不说,少女的双腿也许没有竹格韵女士那种柔润饱满,但真的好看啊! “看什么看!”秦雨浓没有管刘北,却留意到了旁边一个小胡子男人。 他双手抱在胸前,弯着腰兴奋地看着自己和刘北打架。 秦雨浓没好气地瞪眼,这种猥琐老男人,肯定是想看自己和刘北打架走光。 于是秦雨浓也只好放开了刘北,刘北纵然可恶,让秦雨浓甚至想凶残地杀害他,但是她更不能便宜了这些猥琐的家伙。 “走吧——”发现秦雨浓放开他以后,就想在地上捡小石头丢别人,刘北连忙把秦雨浓拉着离开了巷子。 然后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是不是觉得我精虫上脑,所以需要来这里解决一下?” “难道不是?”秦雨浓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子。 想想刚才刘北按住了她的腿,不知道他心里会不会和白芸萱生出比较——她比白芸萱高多了! 秦雨浓哼了一声,驱散了这些无聊的念头。 接着原来的话茬说道,“你找白芸萱做女朋友,不如找她们!” “啊?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刘北只用过共享单车之类的,不喜欢共享日用品! “呵呵……这些女人,你在她们身上付出,她们就会给你想要的。白芸萱呢?” 秦雨浓一边说着,一边用软软的手指头戳着刘北的胸口。 “不管你在她身上付出多少,她依然什么都不会给你,她根本就比不上这些女人,明白了吗?” “嗯。”刘北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抬手拍了拍秦雨浓的头。 秦雨浓做女朋友可能会让人痛不欲生,但是作为小伙伴,她绝对合格。 刘北知道她是怕他真的被白芸萱迷得晕头转向,最终受伤的还是他,这份扭扭捏捏的关心,还是让刘北心中一阵温暖。 “真明白了?”秦雨浓有点不放心地怀疑,这家伙其实是有点头铁的,不见棺材不掉泪。 “明白了。” 秦雨浓鼻子哼哼了两声,然后发现他胸口一直被她戳的地方,竟然有小点点凸起了。 不禁有些好奇,于是用手指甲掐了掐。 “你——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刘北不由得打了个颤。 浑身一阵激灵,无论男女,这是能随便捏捏玩玩的吗? 秦雨浓微微张嘴,愕然地明白过来,浅浅的晕红攀爬上姑娘柔润的脸颊,像是郡沙秋时的枫叶已经有了一抹火烧似的颜色。 “有有……有什么问题吗?你们男孩子经常光着膀子到处走,我玩一下怎么了!”秦雨浓当然不能认错,兀自红着脸梗着脖子硬撑。 继续哼哼了两声又捏了一下,然后用挑衅的眼神斜斜地看着刘北。 表示自己根本不怕他会把她怎么样。 如果刘北真的打算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秦雨浓转身就跑。 以免刘北依样画葫芦说什么“我玩一下怎么了”之类的。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要为她抗拒别的女人——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刘北按捺住那种异样的情绪,提醒自己今生的最爱只有竹格韵女士。 秦雨浓知道他说的是妈妈。 于是秦雨浓想起了正事,轻咳一声,板着脸严肃地大声说道: “刘北!我认为像我们这个年纪,其实根本不懂什么情情爱爱。你所谓的喜欢,无论是对白芸萱,还是对竹格韵女士,都只是荷尔蒙分泌旺盛,被脑腺体激素支配下的冲动行为。” 这便是秦雨浓坐在小天鹅脚踏船上分析出的结论,她也据此为刘北准备好了解决方案。 “你不一定需要白芸萱,也不是真的要追求竹格韵女士,你只是需要一点点解决问题的渠道和方法。” 秦雨浓说完,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店铺门面,上面写着:成人用品自助商店。 第六章 不如玩物丧志 刘北对成人用品自助商店这个行业,有一定的了解。 前世有人托关系把一个连锁实体娃娃体验店的项目送了过来,流程还没有走到竹格韵面前,就被刘北给毙了。 他也因此认识了做这个项目的小老板程宝华,程宝华早年就是靠“成人用品自助商店”起家的。 加盟做这个要发大财是很难的,程宝华赚的就是加盟商的钱。 用高昂的加盟费、指导费、售货机等等来收割……反正连锁加盟的品牌方套路都差不多。 这个行业一直算是不愠不火,即便后来人们在性用品方面的观念改变、网购也更加方便,但是许多成人用品自助商店依然能够活下去。 “你什么时候来踩过点!”刘北大吃了一惊。 看来不管是这烟花柳巷,还是这店子,她都不是误打误撞,而是早就做过调查……专门给刘北准备的。 “进来。”秦雨浓回头看了一眼。 除了那个猥琐的小胡子男人走出了巷子张望,没有人留意自己和刘北,她便连忙钻进了成人用品自助商店的门帘。 门帘是红色的,上边画着一些爱心和玫瑰花,还写了“如果爱,请深爱”的字样。 “快点!不用你放哨,别磨蹭了!” 秦雨浓一根白皙如小笋子的手指把门帘拨开一条缝隙,偏着头长发披散柔顺流淌,两只乌黑发亮的眼睛用力盯着刘北,似乎她的眼神就拥有拖拽的力量。 刘北只好钻了进去。 里边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成人用品,这些东西对于他来说自然没有什么好好奇的。 他哪都不看,就盯着秦雨浓红扑扑的脸颊。 “你看我干什么!”秦雨浓有些慌慌张张地说道,“难道还要我帮你挑吗?” 周围各种商品上充满诱惑的包装图案、露骨的描述。 甚至是栩栩如生的造型,都让秦雨浓面红耳赤。 那细嫩的肌肤好像要渗出血,粉粉的耳垂上细细的绒毛都根根竖立,她站在那里,手啊脚啊都没地方放似的。 偏偏刘北还盯着她看,他是不是觉得她也是这里边一件可供选择的商品? 秦雨浓用力推了他一下,让他转过头去别看她,“你自己选一样,哪一样都比白芸萱好!” 刘北拍了拍额头,在秦雨浓看来刘北就是荷尔蒙分泌过份旺盛。 只要有了一个发泄的渠道,他就不会把精力和心思都放在白芸萱身上了。 她是不是不知道男人的第一个女朋友五姑娘啊? 五姑娘都管不住以前的刘北对白芸萱充满向往,这些东西就行了? “快点,等会有人进来了撞见我们!”秦雨浓带他来也是没有办法,她也深知此地不宜久留。 “那走吧,我不要啊!”刘北随意扫了一眼。 他就知道这里的东西看上去花里胡哨,但是没有什么精品和特别好玩的。 嗯,都比较古典。 “不行!”来都来了,岂有白跑一趟的道理? 最重要的是,要借此治好刘北对白芸萱那种懵懂无知的向往,“我请客,你多买几个都可以!” 说完,秦雨浓又有些犹豫。 他要真的多买了几个,整天玩这些,玩物丧志怎么办? 尤其可能变得身体孱弱,会被秦雨浓一脚踹飞,弱不禁风的样子让秦雨浓以后欺负他都没有成就够了。 纠结啊——秦雨浓想着瞪了刘北一眼。 玩物丧志和身体孱弱还可以拯救一下,如果一门心思扑在白芸萱心上,就等于误入歧途,和纣王遇到苏妲己没有什么区别。 嗯,还会和秦雨浓这样方方面面都完美无缺,真正值得做好朋友的小伙伴日渐疏离……自从他进入高中以后,和秦雨浓玩都总是心不在焉的,烦死了。 哎,秦雨浓这么做,就是为了挽救两个人的友谊而已。 没有别的什么意思……还有他跟在白芸萱屁股后面,跟狗一样的,那样子也实在恶心得很,秦雨浓看不下去。 “可是我买了,不会用怎么办?你能教我吗?”刘北眉头一皱,然后决定逗一下秦雨浓。 说着他笑了起来,在这灯光昏暗的小房子里,光亮都集中在那些商品上,美丽的少女却仿佛自带发光一样。 柔润的肌肤散溢着白净的光泽,尤其是那双笔直的腿,这才是最好玩的…… 算了,玩不起。 刘北一个激灵醒过神来,他不能再意淫秦雨浓了,这很危险! 秦雨浓气呼呼的,怎么教他? 她就会了吗? 她这样纯洁的女孩子怎么可能会! 他把她当什么人了,白芸萱才可能会! 她已经在处心积虑地拯救他了,没有想到他还要和她谈条件! 秦雨浓那刚刚消散红晕的脸颊又变得热乎乎的,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不会到网上搜索用法吗!” “那我要到孙姨家里去用电脑,要是被她发现了我搜索这个,你觉得好玩吗?” “好……好玩——笨蛋,你不会去网吧啊!” “那是公共场合,在网吧搜这些,别人看到了只会把我当成变态,要是熟人看到了,我一世英名要不要了?” “呸,你哪有什么英名?自从你被白芸萱迷的七晕八素以后,你就只剩下蠢名了!”秦雨浓气呼呼的。 其实作为她的小伙伴,小时候刘北还是挺机智的。 可是上了高中以后遇到白芸萱,他的眼睛里就只剩下白芸萱胸前那堆赘肉。 大概脑子里也填充满了饱和脂肪酸,蠢得致死! “你放心好了,我以后不会那样了!”刘北知道她是关心他,声音柔和起来,“毕竟我有真正喜欢的人了。” 没救了。 在秦雨浓眼里,他这真正喜欢的人,和他以前喜欢的白芸萱,吸引他的地方都一样! 秦雨浓懒得再劝说,她左右张望,想要帮刘北挑选,但是完全没有头绪。 眉头都皱了起来,怎么有这么多种类?小朋友的玩具都没有这么丰富多彩! 奇奇怪怪的,秦雨浓一头雾水。 “别装模作样了——原来你一直绕着白芸萱转,最终还不就是想和她一起玩这些东西?”秦雨浓放弃了自己研究,语气是看穿了刘北的样子。 她站在刘北的身后,双手抓着他的肩膀。 刘北微微侧头,便可以看到她那张故作镇定和轻蔑的脸庞上,明明还有些羞耻的兴奋散溢出来。 “你怎么想的啊?你是不是觉得的男孩子和女孩子在一起,最终目的就是这个?” 秦雨浓的脑回路一直有点异于常人,刘北顿了顿,“不,你是觉得,男孩子和女孩子在发生关系的时候,一定都会用这些东西?” 第七章 大家一起玩 2007年已经不再是一个特别保守的年代了。 无孔不入的网络无孔不入地推送着各种性息,少女本就早慧再加上耳濡目染的熏陶,往往是一边羞涩一边污污。 秦雨浓会产生这样的认知,多半是从倭国的一些影片中学习的……她偷看过? “难道不是?”秦雨浓理所当然地说道。 她虽然是个纯洁的少女,但也不是十五六岁的小女孩了。 多多少少被这社会的大染缸污染了一点点可以清除的脏脏。 说着她的手臂搭在刘北的肩膀上,指着一连串由小到大的珠子说道:“这是干什么的?这里还卖珍珠手链——不对,好像是塑料的!” 刘北抬手按住脸,他没法和她解释。 “到底是干什么的?你肯定知道,快说。” 秦雨浓伸手拨开刘北的手掌,盯着他那张无奈的脸,“你还一副对我无语的表情——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你肯定已经无数次幻想过和白芸萱——咦,这里为什么还有手铐?” “这手铐是干什么的!难道是有人想要强激安别人,就先到这里来买工具?”秦雨浓生气地怀疑。 等下要留意刘北会不会想买手铐,以免他对白芸萱表白失败,就做出些误入歧途的事情。 “怎么还有这么长的尾巴,是狐狸尾巴还是狗尾巴?颜色不好看,质地也不好,不是真正的皮毛。” “还有宠物用品,这条狗链子肯定只能拴住吉娃娃之类的,为什么这么细呢?不实用。” 她还点评上了,刘北简直没耳朵听。 更何况她基本就是趴在他的后背上。 美丽的少女叽叽喳喳,说着让人啼笑皆非的话,温热的身子带着好闻的香气,让人想入非非。 再加上这个环境,这里种种诱人生出画面的物件,刘北连忙眼观鼻、鼻观心,驱散着那些蠢蠢欲动的情绪和念头。 “哼——要是对付白芸萱这样的坏女人,手铐和链子还是用得上,就是应该把她抓起来,免得她整天在学校里败坏风气,带坏像你这样的蠢蛋。” 秦雨浓说着,忽然僵直地停顿了一下,然后狐疑地看着刘北,“难道这些东西,本来也是你们用来玩的?” “什么叫我们用来玩的啊?”刘北着实冤枉,他这样保守而纯洁的男子,哪里会玩得这么花? “你们真是变态——”秦雨浓不由得有些激动了,眼睛都湿湿润润的,她无法接受自己青梅竹马的小伙伴变成这样。 他这样已经不干净了,是秦雨浓抓在手里一边拿着高压水枪冲洗一边用钢丝球擦一百遍都洗不干净的程度。 “我没有!我都跟你说了,我今天没有向白芸萱表白,从此以后我都不会再和她玩了——我身边只有你这么一只青梅竹马的美少女了,要不我们来试试?” 刘北也是被她气得头晕眼花,秦雨浓对白芸萱的怨念真是浓重到九世处子的级别了。 前边的话听着还好,后面说的什么——秦雨浓吸了吸鼻子,微微昂着头。 脑子里就浮现出了一些刘北对她为所欲为、肆意凌辱的画面,顿时面颊绯红。 想想她还是有些害怕的,连忙扯住他的耳朵,踮着脚在他耳边低声威胁道:“你敢,我咬死你!” 秦雨浓终究是一个香香软软的女孩子,在人耳边吹气如兰,让刘北的耳朵都酥酥麻麻的。 他紧抿住嘴唇,屏住了呼吸,似乎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耳朵上。 生怕她真的来一口,于是整个耳垂那一块儿都麻麻痒痒的,就跟生了冻疮似的。 “咦……不如你让我铐起来,我用膝盖压住你的后背,然后你趴在床上大喊女侠饶命,我是被白芸萱这个狐狸精鬼迷了心窍,现在痛改前非,愿意给秦女侠做牛做马……” 秦雨浓想到了好玩的,有点期待地威胁着刘北,“行不行?不然我暑假都不和你玩了。” 一整个暑假都不和刘北玩……秦雨浓感觉有点难受。 不过先这么说着吧,他要真不答应的话,她就半个月或者一个星期不理他——要是白芸萱,他肯定马上就答应给她铐上了! “好,你暑假就去认认真真地上学习班吧,我也要努力复习功课了。”刘北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既是表示自己坚决的态度,也是在驱散那些钻入他脑子里的画面,秦雨浓还真是能够想出些好玩的点子。 奇怪的是,前世她好像不是这样啊……刘北连忙回忆着前世秦雨浓在这个时期的表现。 呃,前世这个时期他整天缠着白芸萱,没有怎么注意秦雨浓……似乎秦雨浓也就是在这个时期后,心性产生了极大的变化? “哼,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不答应也在意料之中。 秦雨浓用力哼了一声,就把他推开了。 白芸萱的成绩很好,刘北就是想努力学习,将来和白芸萱读一个大学之类的。 秦雨浓发现了这一点,便决定正事要紧。 先让他脱离那种青春期荷尔蒙作祟的状态再说。 随手指了指前方一个打着“女朋友”广告词的娃娃,“就这个,我给你买这个!” 这个娃娃的主体部分是一个有着血盆大口稀疏毛发的头。 加上犹如胶衣的身体揉在一起,不过看上去也比白芸萱好看些?秦雨浓客观地点评。 于是她塞了两张大钞进售货机,把那用廉价包装的一坨娃娃又用自取的黑色袋子装好。 无比嫌弃地丢给了刘北,然后打了一下他后就先跑出了店子。 她要赶紧找个地方洗洗手才行,感觉碰了这些东西,纯洁的少女都有点点被玷污了。 刘北像拿着一个烫手山芋似的。 他肯定不想要这玩意,但是他要丢掉的话,秦雨浓又肯定会孜孜不倦地烦人。 说不定还会多买几个非得让他接受不可。 “哎——上辈子可没发生过这种事情啊。”刘北摸着脸,对于刚刚秦雨浓的胡闹有点啼笑皆非,然后就感慨起来。 他原本以为重生就像拿着攻略重走一遍主线剧情,现在看来更像是在探索未曾发现的分支剧情和彩蛋。 想了想,刘北还是决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干脆也买了一点好玩的小东西装起来,然后掀起门帘说道:“我也给你买了点,总不能就我需要,你就……” 刘北话说到一半,只见秦雨浓正朝着他挤眉弄眼示意,他们的高中班主任廖怀玉正伸长脖子瞪着两人。 一瞬间,廖怀玉的表情从错愕到震惊,再到痛心疾首,厚厚的眼镜片下,班主任的威严和肃杀犹如凛冬将至。 第八章 廖老师的袋子 廖怀玉二十多岁年纪,皮肤白皙,唇色嫣红,犹如远山的眉柔顺地贴服着。 眼波澹澹,却戴着一副老气的玳瑁花纹眼镜,厚厚的刘海让她看起来气质呆板而保守。 大热天的下午,白衬衫依然扣到了最上边的领口。 下摆整整齐齐地束在裤子里,九分裤下面是一双白色的回力鞋,手里和刘北一样提着个黑色塑料袋子。 像极了附近内衣批发市场的摊主,他们拿货送货时就总是用这样的袋子装得满满当当走来走去。 “廖老师——”刘北喊了一声,一点都不带犯怵的,但语气中不由自主地带着些尊敬。 在他的印象中,高中三年廖怀玉一直尽职尽责。 对刘北和秦雨浓非常关注,也特别严厉,留下了一个“苛刻”“古板”的形象。 读书的时候不明白,走入社会以后,才会发现这些苛刻的、在对学生的严格要求上好像完全不懂变通的老师,基本都是好老师。 可廖怀玉留给刘北的印象不止是这些…… 他在高中毕业以后,除了偶尔和同学回一下母校,问候一下昔日的老师,渐渐地就和这一段岁日的人和事告别、疏远、淡忘。 因此也很少见到廖怀玉了,一直到差不多十年后。 有一次他和竹格韵在中海闲逛,没注意闯进了一个成人用品展,却意外见到了廖怀玉。 廖怀玉是参展商,还是该领域的知名人物。 据现场介绍,她有丰富的内衣和成人用品设计经验,除了有自己的工作室和公司,还运营着一个用户数量庞大的APP。 她在油管上还有一个上千万粉的账号,致力于为女性传达积极健康的生活理念。 她策划和执行的一些为落后地区女性解决卫生用品需求的活动,也引起了相当大的反响。 尤其是促进了一些机构部门和社会组织的参与,实际解决了问题。 做了实事,不仅仅是作秀和为自己增加影响力而已,当然更不是拳手。 刘北在现场看了她的访谈,从她无意间泄露出来的个人信息,才确定她就是自己的高中班主任老师,并非只是同名同姓。 此时她完全没有那种商业大咖的精英范以及时尚气质。 玳瑁花纹眼镜下的目光比郡沙七月的阳光还要灼人,似乎落在刘北和秦雨浓皮肤上都能滋滋冒烟。 刘北把黑色塑料袋子在手腕上缠了一圈抓住。 他怀疑廖怀玉现在就已经是成人用品设计领域的资深人士了,可她要是发现刘北塑料袋子里的东西,因此就能够理解和包容吗? 够呛? 做梦。 秦雨浓的脸颊则已经像粉扑扑的红苹果了,只想把刘北也塞进那个黑色塑料袋子里,然后丢进湘江里淹了,毁尸灭迹,人证物证俱无。 刘北和廖怀玉打完招呼以后,神色不变地对秦雨浓接着说道: “你就不参与了吗?除了完成暑期社会实践活动,参与其中的体会和感悟也很重要。” “不……不想……”他有够冷静的,秦雨浓倒是有些紧张。 刘北继续佯作不满地劝道:“我们这个活动也是很有意义的,能够向大众普及性病健康和防治的相关知识—— 也是响应上学期卫健委发起的校园行活动……发放完这些计生用品,也花不了多长时间。” “我觉得没意思了。你去那个巷子里发这些东西,发完我们就去划船玩。”秦雨浓很快就能默契地配合了。 这就是她孜孜不倦地拯救这个小伙伴的原因之一,他勉强还算机智,在关键时刻很会临机应变! 说完,秦雨浓偷瞄了一眼廖怀玉,看有没有把她糊弄过去。 好像没有! 廖怀玉看着自己和刘北的目光,像是日本鬼子开始怀疑我军隐藏身份的战士。 “老师再见!”刘北也觉得不妙,拉着秦雨浓就准备走为上计。 “站住!”廖怀玉岂能让刘北就这么糊弄过去? 刘北和秦雨浓一直是廖怀玉重点关注的学生,她没少为他们操心。 秦雨浓不是那种平常的女孩子,她喜欢带各种各样的小动物来学校里玩。 一般就是小鸡小鸭、青蛙、小羊小猴子什么的,但有一次她带了一条小鳄鱼来。 吓得班上的学生到处乱窜,引起整个学校大乱,刚巧上级领导在学校视察,校长差点脑溢血! 至于刘北,廖怀玉更是印象深刻。 他听班上的女同学——主要是白芸萱说女生上厕所好挤好耽误时间,他竟然利用寒假的时间,把靠近女生厕所的一间空教室,改造成了厕所! 还做了一个干湿分离的浴室区,动手能力、执行能力超强。 这两个学生的社会实践活动能像他们说的那样积极健康、充满教育意义和人文关怀精神? 廖怀玉反正不信。 “你们的这个计划是不错,不过你们在执行的过程中,可能接触到社会上的三教九流,去的地方龙蛇混杂,最好有家长或者老师陪同。”廖怀玉可不是那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性子,遇见了就得管……哎,她今天还有挺多新产品想要体验,要写点试用体验来着。 可自己终究是一个班主任,哪怕是暑假,这些让人不省心的小王八蛋! 这么想着,廖怀玉真想取下眼镜,让自己的眼神更加锐利一些,瞪死他们。 “好的,那我们先回去跟父母报告。”刘北打量着廖怀玉,看着她的装扮想起她隐藏的身份和专业领域。 也许“闷马叉虫”是最适合她的形容词,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她手里的黑色塑料袋子上。 里边装的是什么? “你父母在西北支教,让他们赶回来帮你做社会实践作业?”刘北的父母原来也是在学校任教,和廖怀玉还当过一段时间的同事。 她对秦雨浓的家庭情况也是了如指掌,“至于秦雨浓你的妈妈,我这里有她的电话,我现在就……” 要打电话给竹格韵? 这还不马上穿帮? 让竹格韵知道刘北和秦雨浓出没于自助成人用品商店,她会怎么想刘北和秦雨浓的关系? 尤其是刘北刚刚还在烈士公园的游船上大声表白他喜欢竹格韵女士。 就算能够解释清楚,都是秦雨浓的锅……也还是挺麻烦的。 “廖老师,你袋子里装的也是计生用品吗?”刘北好奇地问道,伸手就去拉她手中的黑色塑料袋子。 同时闻到了廖怀玉身上的香水味。 木质清新的香调,隐约有葡萄柚、水薄荷……还有橙花、金盏花、零陵香木的味道,这似乎是CK在今年推出的夏日限量香水。 酸甜中带着一丝温暖的感觉,班主任真是讲究啊,可她为什么要穿着打扮得像个老处女? “我这不是!”廖怀玉顾不得翻通讯录了,急忙阻止刘北扯袋子口。 这里边的东西要是被刘北看到了,说不定还会被他在学校里大肆宣扬,她以后还怎么保持班主任的威严? 可这种塑料袋子不透光,但是质量真的一般。 刘北越发感觉这个袋子里的东西不能见光,手上不由自主地用力,两个人一拉扯,顿时破开了一个口子。 刘北看了一眼,里边装满了各式各样的丝袜、内衣,款式大胆。 还有一些刚刚刘北在自助成人用品店里的类似产品,但设计似乎更加有趣而巧妙? 廖怀玉心惊肉跳,连忙死死地抓住破开的口子,却只防备住了赶紧伸头过来看热闹,但还是迟了一步的秦雨浓。 刘北是肯定看到了。 厚厚的镜片下,廖怀玉的瞳孔都放大了,紧咬着嘴唇盯住刘北,现在怎么办? “看来廖老师也和我们有着同样的计划,那我们还是分头行事吧。”刘北赌对了。 廖怀玉塑料袋子里的东西果然不一般,他忍不住嘴角斜斜翘起,挂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难怪老师常常教育我们,看人不能只看外表。廖老师就有更加精彩的内衣——不,内在。” 说完,刘北拉着秦雨浓就跑进了对面的巷子中。 第九章 鸡飞蛋打 廖怀玉没有追过来,暂时脱离了危险。 她那一堆东西里,倒是好像有些古代元素的服饰,让人悠然向往之。 刘北不禁有些感慨,其实中国古代涉及闺房之事的文化非常发达,除了《黄帝内经》、《素女经》、《玄女经》这些理论著作以外,各种玩物也是种类颇多。 例如代表性的角先生。 现在呢?再也没有人研究那些专业著作和风月秘术,各种西蛮东倭的奇淫技巧占据了相关领域。 可惜啊,这事儿也不是刘北一个人努力就能发扬光大的,是整个相关文化领域的缺失和断层。 “廖老师其实是个很负责的老师。” 刘北在心中感慨完,也没有办法和秦雨浓交流,转移话题:“我们以后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他利用了廖怀玉的隐秘逃离现场,但并不意味着他对于廖怀玉这种兴趣爱好或者说副业存在歧视或者什么意见。 他依然觉得廖怀玉是个值得尊敬的好老师。 “哼——我为什么要好好学习?你让白芸萱好好学习,将来给我来打工。”秦雨浓不满地说道。 刘北今天两次提了和学习有关的话题,这有点不正常,让秦雨浓依然怀疑是白芸萱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的原因。 例如让刘北努力学习,和白芸萱考同一个大学。 白芸萱是关心刘北吗? 她只是觉得刘北好用而已。 相比较其他那些只会嘘寒问暖或者逢迎讨好的家伙,刘北更有特点,也更懂得制造惊喜和感动。 “你不好好学习,怎么继承家业?”刘北的心态终究成熟许多。 现在的秦雨浓又只是个小女孩子,让他忍不住说教。 秦雨浓的学习成绩其实不算差,中等偏上。 她很聪明,可以取得更好的成绩,但她把绝大多数精力和时间,都放在和学习无关的事情上。 例如上网、打游戏、看小说、电视剧什么的。 这些事情又耗时,又影响注意力集中在学习上。 “当然是找那些好好学习的人来帮我打工啊。”秦雨浓理所当然地说道。 竹格韵教育过秦雨浓:你不可能在任何领域都媲美专业人士,但你要懂得把事情交给专业人士去做。 秦雨浓十分认同,并且深入思考认为绝大多数企业所有者的小孩,只要懂得这个道理就好了,而在学校里要做的事情,就是一边玩耍一边长大。 “这就是问题了……你不好好学习,就是蠢蛋一个。那些学习好的人,一个个精明能干,有八百个心眼子,你怎么和他们斗?到时候他们把你赶出公司你都不知道。”刘北摇了摇头。 原本大学毕业后的秦雨浓就能迅速成长,担任竹格韵的助手一段时间后,竹格韵就放心地让她独当一面了。 连秦家老爷子和幕后股东们都觉得竹格韵把继承人培养得十分优秀,但现在的秦雨浓完全就是个浑浑噩噩的大小姐…… 看来她后来的转变真就是从高三以后开始的。 至于她是自然的转变,还是受了什么刺激,这段时间把精力都放在给白芸萱当狗这一大业上的刘北,就完全不知道了。 以后要多多留心她才行,人生的点点滴滴都有可能是以后大事件的起源。 “嗯?你不帮我吗?你和他们斗。”秦雨浓皱了皱眉,不满地看着他。 他小时候就说了会照顾她来着,后来看了《三国演义》更发誓要和她共同进退,同生共死的。 秦雨浓抬手就想捶他一下,然后才发现手掌被他握着,有些热乎乎的。 小时候两个人倒是经常手牵着手,长大了以后拉拉扯扯的,身体上的接触也不少,作为小伙伴本不应该感觉特殊。 可是现在他缠着白芸萱的时间更多,和秦雨浓一起玩的时间倒是少了不少……今天忽然又这样亲密地玩到一起,她居然有点心跳。 于是秦雨浓连忙挣脱,瞪大眼睛盯着刘北,他好烦人! “我?你们秦家内部其实很复杂,就是你妈妈其实也被许多人防备着。表面上对你妈妈的经营不闻不问,完全信任她的秦老爷子,其实暗中也有许多小动作。”秦家内部的问题,刘北有着充分的了解。 他回忆着前世的种种,语重心长地对秦雨浓说道: “你父亲去世的早,你妈妈一直没有再嫁,表面上和秦家依然是一家人……但我将来和你妈妈结婚,就会造成这种局面被打破,到时候我要应对这些压力就捉襟见肘了,还是需要你站出来帮忙……” 秦雨浓伸出手,撕刘北的嘴,心中无比的愤怒。 他向白芸萱表白被拒,就出现了如此强烈的失心疯症状,只怕自己和他绝交,都不至于让他如此吧? 这岂不是说明自己在他心里,远远没有白芸萱重要? 秦雨浓伸出两只手,大拇指都插进了他的嘴里,把他的嘴角往两边扯,阻止他继续胡说八道。 “美女,发生什么事了?别气,跟我去玩嘛,哥哥我温柔疼人。” 刘北和秦雨浓正呜呜喳喳吵吵闹闹,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白衬衣,腰间系着“H”标志的大肚子中年男人笑嘻嘻地走了过来,就要拉秦雨浓的手。 秦雨浓连忙避开。 刘北觉得这家伙应该是来小巷子里玩耍的瓢虫。 他这爱马仕皮带要是真的,只能说他的消费观念属于简朴实用型,这里几个亿的生意只需要一百两百的成本。 “我们邓总是给得起价的。”旁边双手揣兜看热闹的小胡子男人,他笑嘻嘻地看着秦雨浓。 小姑娘长相十分清纯,可是女人嘛,不但有两张嘴还有两副面孔。 刘北记得这个人原来看到刘北和秦雨浓在小巷子里拉拉扯扯,还盯着两人进了成人用品自助店。 估计就认定秦雨浓是什么特殊职业了,于是转身就把这个中年男人叫来。 算是拉皮条的? 刘北气恼不已,朝着那小胡子男人就踹了一脚。 嘭—— 小胡子男人身体像烫熟的虾一样弓着,倒飞出去,直接撞在了四五米外的防盗门上。 啪嚓—— 原本就有些歪歪斜斜的防盗门直接倒塌,边角在墙壁上刮擦出刺耳酸牙的声音。 小胡子男人滚动了几下,一边哀嚎一边匪夷所思地盯着刘北,“救命啊——打死人了!” 他平常没有少挨揍,但他无法理解,怎么有人如此暴躁,一言不合就出手如此之重,好像是要下死手一样。 世风日下,现在的小年轻真是残暴! 不过以他经验丰富的挨揍心得来看,主要是后背和屁股伤的挺重,死是死不了的。 刘北倒是愣住了,他没想下这么重的手啊。 这随随便便的一脚倒好像是大象踹出去的。 “死了你还叫得欢!”秦雨浓从来没有被当成特殊职业,反应稍慢,还没意识到刘北为什么突然动手。 只是作为小伙伴,哪里有他在打架自己束手旁观的道理? 首先不管己方有没有道理,先用言语的气势压制对方,继续骂道:“赶紧叫几句,说不定就是遗言了!” 秦雨浓还想冲上去拳打脚踢,但是考虑到了原来自己和刘北打架,他挨着她温柔的小拳头都要按住她的裙子不准走光。 现在那小胡子男人躺在地上,自己过去抬腿踹人的话,岂不是正好给小胡子男人看到她美丽可爱的小草莓内裤? 刘北都没有看到过! 于是秦雨浓放弃了这个目标,转身就是一脚,鞋尖直接踢中了那中年男人的裤裆,“嬲你娘,回去跟你妈玩! “文雅一点!” 秦雨浓这个千金大小姐,其实是在市井街巷里和刘北一起长大的,什么脏话都骂得出口。 看到中年男人抽搐着,腿间出现了湿痕,刘北回过神来,她这一脚好像有点狠。 连忙拉着秦雨浓就跑,“快走。” 那中年男人已经面部扭曲,张大嘴却发不出声音,捂着裆部下蹲,痛苦得好像鸡飞蛋打爆炸。 秦雨浓还想往他那锃亮的头顶踹一下听个响。 据说人头和西瓜一样,好听就是好头,这种瓢虫,一定有个敲起来“咣咣”作响的好头。 只是她刚一迈步抬腿,就差点被刘北拽得飞起。 刘北顺手把她横抱起来,随着秦雨浓“呀”的惊呼一声,一溜烟跑出了巷子。 闯祸后逃之夭夭的少男少女,像极了七月郡沙的阳光——灼人,却无比热烈而张扬。 第十章 宗追老将军和收复失地的秦小姐 “我的裙子!” “按住了按住了!” 阳光斜斜,热浪风卷,秦雨浓的裙子飞扬。 她死死地按住上面,又怕下面被风吹得鼓起,把少女娇贵的臀线都暴露出来。 两只脚紧张地绷直,几个脚趾头挤在一起像嗷嗷待哺的小羊羔子。 浑圆而笔直的双腿靠拢在一起,中间没有一丝缝隙。 好像光都透不过去似的,细嫩的肌肤温润而夺目,裙摆仿佛被蜜蜂流连过的花瓣一样摇曳。 “你还要跑多远!”秦雨浓大喊道。 她一只手按着裙子,一只手试图继续扯他的耳朵。 这样的姿势是公主抱,秦雨浓知道的。 可她又不是他的公主,所以她不愿意娇滴滴地伸出两只手搂住他的脖子。 这种动作是白芸萱那种女人才会做的。 她更不愿意两只手缩在胸前,怯怯地小鸟依人的模样,秦雨浓可是有白果园巷之虎称号的女孩子。 当然,这个称号也是刘北起的。 虽然有暗讽秦雨浓是母老虎的嫌疑,但是考虑到自己要压制住刘北本来就需要比较凶猛的气势,秦雨浓勉勉强强也能接受这个外号。 “啊!跑多远了?我跑得快吧!”刘北还处于持续的震惊中,他好像有挂。 他在踹人的时候发现他的爆发力非同一般,而现在抱着秦雨浓跑,似乎还很持久。 他的身体好像随着重生,被强化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地步。 感觉能够抱着秦雨浓天长地久地跑下去,力大无穷、无尽。 “你这样抱着我跑,别人会以为我是一个待产的孕妇,羊水破了,你抱着我去医院,丢人!” 秦雨浓在他耳边大声喊,同时打量路人,看他们是不是真的额这么想。 别人公主抱都是温柔而浪漫的,只有刘北着急忙慌的像是要把她送医——他慢一点两个人就要天人永隔似的! 如果他再咧嘴仰天哀嚎,眼泪鼻涕糊面,就更有绝症流韩剧那味了。 “神经病啊!” 刘北忍不住噗哧笑出声,一下就泄了气。 马上停住脚步,把她放了下来。 好像没有剧烈运动后想要喘息的感觉。 甚至腰腹胸口都没有急剧起伏,身体更没有透支能量后的酸软感,似乎只是正常发挥。 怎么回事?真就是重生附赠超强体质外挂? 这倒挺好,就是需要多多实验和适应,以免控制不住力道出现什么意外。 “你跑什么啊?好像我们怕事一样!”秦雨浓不满地说道。 最讨厌的是刘北阻止了她用鞋跟去敲那中年男子的脑门。 她现在已经明白过来了那小胡子男人和中年男人的猥琐想法了,只觉得下手太轻。 要不是已经跑太远,秦雨浓甚至想杀回去,让他们知道白果园巷之虎的凶残。 “不是怕事——哎,跟你在一起,不是事多,就是惹事。”刘北有些感慨地摇头。 “那你去和白芸萱玩啊。”秦雨浓哼了一声。 白芸萱才是真的事多,屁大点事情都喜欢指挥刘北去给她做。 不过刘北还高兴的屁颠屁颠就是了。 刘北摇了摇头,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不过没有再脱口而出竹格韵女士的名字,以免秦雨浓再撕他的嘴。 “喂。” “嗯?” “你……”秦雨浓瞅着刘北,脸颊微微泛红,双手背在身后。 她的左脚脚尖立起来,轻轻点着灰黑的路面。 少女轻盈的身子仿佛河边垂枝的杨柳,不堪流水撩拨而微微晃荡着,“你有没有像刚才那样……刚才那样抱过白芸萱?” “没有。” 刘北摇了摇头,白芸萱怎么会给别人这样的福利待遇? 只不过刘北已经收了点工具人服务费就是了,倒也没有太多不甘心和愤懑。 “那你以后也不准这么去抱她!”秦雨浓梗着脖子,似乎这种蛮不讲理的姿态,可以用来理直气壮地拒绝回答他问为什么。 “知道了。”刘北没有问为什么。 秦雨浓翘挺的眼睫毛扇动了两下,眼眸中满池秋水映照着刘北。 她微微张开嘴,洁白的牙齿紧咬了一下,他就这么答应了? 他今天很多次地宣称他不再喜欢白芸萱什么的,尽管有点不可信……但是说出这个答案好像也是可能的。 秦雨浓只是没有想到他答应的这么快而且随意。 那漫不经心的姿态,好像是真的不再留恋,也没有什么期待,他和白芸萱的一切都结束了。 终究是件让人欣慰的事情。 小伙伴不再被坏女人迷的七荤八素,秦雨浓甚至有一种收复失地的感觉。 要知道这两年她一直在劝刘北放弃白芸萱,常常感觉自己就是宗追老将军,多次上书皇帝收复中原,均为被采纳,壮志难酬,忧愤成疾,临终前死不瞑目,三呼“过河”。 秦雨浓倒还没有到“忧愤成疾”的程度,但有时候大姨妈来的不准时,就说是谁的问题吧! “你以后就抱它吧!”她其实也没有那么高兴,但夏日的风,却擅自把秦雨浓的嘴角吹拂出微动的笑意。 她抿住嘴唇,抬起手,纤细白嫩的手指头挺直,指着刘北兀自提在手里的黑色塑料袋。 它,就是那个娃娃,不比白芸萱漂亮,实用? 刘北抬手就想把黑色塑料袋子丢掉,秦雨浓却阻止了他。 别看他现在已经放下了白芸萱的样子,但谁知道将来呢? 说不定哪天她看到白芸萱在他面前跑跑跳跳,小兔子蹦蹦,又惹得他食指大动呢? 到时候他只有通过这个塑料袋子里的东西将邪念消融掉,才能不至于重蹈覆辙,再次被白芸萱迷的团团转。 “我考虑的真周到。”秦雨浓忍不住夸赞自己。 机智如我,刘北有自己这样的青梅竹马,真是三生有幸,祖坟冒青烟。 “什么?”刘北也没有坚持丢掉,里边还有秦雨浓可以用得上的东西呢——噗,差点笑出声。 “没什么——咦,你看看是不是有人在追我们?”秦雨浓听到后方好像有人在朝着自己和刘北喊叫。 刘北回头一望,发现自己的视力也变好了,跟千里眼似的。 他清楚地看到那个猥琐的小胡子一瘸一拐的,衣服裤子都是灰,头发里还有烟头和槟榔渣。 那个差点被秦雨浓鸡飞蛋打的中年男人更是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两人一脸坚毅和矢志不渝的神情,似乎上天入地都要抓住刘北和秦雨浓不可。 更远一点的地方,则是廖怀玉。 她也依然提着那个黑色塑料袋子。 和那小胡子、中年男人保持一定的距离。 一会儿钻进绿化带里,一会儿又闪现到路边的车后掩饰身形。 似乎很有追踪和反追踪的经验。 正常,班主任嘛。 看来她是担心他们真的找上了刘北和秦雨浓,又不愿意被他们发现自己,免得暴露出她和那两个捣蛋的少男少女有关系。 刘北揉了揉眼睛,远处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自己似乎实现了小时候的愿望,真的拥有了千里眼。 第十一章 她根本不算坏女人 进入21世纪以后,中国的发展可以说是一日千里,大城小城都在发生着日新月异的变化。 一年两年三四年,五年六年七八年,再回首望去,许多人都有一种十年前就恍如隔世的感觉。 就像以前重生文常常短则回到十五六年前,长则二三十年前,而现在的主人公常常只回到数年前,都能够让许多人在好奇“那个时候就有微信了啊”、“那个时候就有智能手机了啊”诸如此类的。 2007年其实并不是一个遥远的时代,秦雨浓的手机N93i如果拿去拍摄自拍偷拍作品,也是足够清晰,就算是十五六年后的人们欣赏这种质量的作品,也不会太嫌弃,不会感受不到足够的能量。 街道上也有不少的摄像头,但没有到沿街门店挨家挨户都装的程度,人们也没有被保护成屁大点事都找警察叔叔,又或者找媒体写小作文,最后要么调解要么起诉。 打输了住院,打赢了坐牢?这并不是普遍现象,很多打架斗殴事件都是私了。 那两个人挨了打,根本就没有想着报警,他们的思想很有年代特征——抓住两个小兔崽子打一顿完事。 “我们是再把他们打一顿,还是继续跑?”刘北问完就决定还是继续跑吧,问秦雨浓干啥? 这也是他重生前落下的毛病还在继续影响他——过于尊重和在意秦雨浓的意愿。 现在他可是要成为她继父的人,这种场面当然是长辈拿主意。 秦雨浓的眼睛左右瞟了瞟,蠢蠢欲动地犹豫了一下。 被刘北拉着逃离现场也就算了,对方追击,己方居然不还击而是逃跑,岂不是堕了秦大小姐的威风? “跑,廖老师在后面跟着。”刘北看着秦雨浓的眼睛转来转去,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连忙说重点。 “你不早说!”那没什么好犹豫的了,“跑吧!” 在学校里,秦雨浓最烦的就是廖怀玉。 她软硬不吃,为人死板苛刻,很多时候秦雨浓违反校规校纪,校长和政教主任都说算了,廖怀玉依然不依不饶。 甚至对秦雨浓喜欢小动物的兴趣爱好都横加干涉。 “你上来,我背着你跑。”刘北想试试自己的负重能力,速度等等,身体里充满血气膨胀的力量,感觉很不错。 “我自己有腿,我们比赛!” 她总忘记自己穿着裙子,刘北也不多废话,又把秦雨浓横抱起来拔腿就跑。 “小兔崽子——别跑,看看老子……老子嬲……” 追赶的两人好不容易拉近了距离。 却看见刘北两条腿划拉得跟风火轮似的,顿时有些泄气,站在那里互相搀扶着怒骂。 要不是廖老师在,你们两个已经被本女侠咣咣敲破脑袋了,还敢骂人?秦雨浓扭头就想回嘴,却被风刮起的头发捂住了脸。 她拨开自己的头发,微微昂头就看到刘北了粗壮的喉结正在随着呼吸鼓动。 不知道为何,秦雨浓感觉自己脸有点热。 阳光映照在他的脸上,微微泛着黄,光影分明。 少年人的五官轮廓精致而分明,挑起的眉、挺拔的鼻子、结实的下巴也充满着力量感。 还有那胸膛和怀抱,厚实、充满着安全感,又好像有点陌生。 原来亲密无间的小伙伴,在青春期都有了一些让人好奇同时也是前所未有的变化呀…… 秦雨浓没有心情再回头骂人,也没有再心慌慌的了。 只是随着他的奔跑有些胡思乱想起来,这时候自己是不是应该搂着他的脖子? 搂他的脖子干什么? 只有那种满脑子都在想着情情爱爱或者要勾引人的坏女人才会在这时候自然而熟练地搂着他的脖子。 例如白芸萱什么的。 秦雨浓才不会这样,她伸了伸手,又放了回来,然后轻轻地扯着他的衣领子…… 窝在他怀里,让她脸热得厉害。 她看着刘北的眼睛也许还是水汪汪的,但是她只是伸出两根手指头轻轻地扯着啊扯着啊! 和——和搂着脖子有本质的区别,根本就不算坏女人。 …… …… 刘北撒丫子狂奔,也不讲究换气等跑步的技巧,怀里一百多斤的秦雨浓,没有给他添加任何负担。 风往鼻子和嘴里灌倒是有些难受,他回过神来,自己抱着人还跑这么快,可能有些惊世骇俗了。 还好现在也没有满大街的人拿着个逼手机到处乱拍,也就不至于一会儿后他就登上了热搜,然后被人肉出了身份信息。 跑过步行街,在复杂的巷子里七拐八绕,从苏家巷里出来进入白果园巷,便已经确定把那两人和廖怀玉甩掉了。 “我决定参加今年的平京国际马拉松赛,创纪录奖有三十多万,这是我的第一桶金。” 放下秦雨浓后,刘北望着巷子上狭窄的天空,信心满满地说道。 秦雨浓一路上都在纠结扯住衣领子和搂着脖子之间是否有本质区别的问题。 结果他居然在想马拉松,心情和她完全没有共鸣和默契。 打了他一下后,秦雨浓抓了抓自己的腿弯和后背,以表示被他抱着根本不舒服。 “你刚刚是跑得挺快,但要拿创纪录奖就有点太膨胀了吧?是拿你十二岁那年创造的轻功去跑吗?”秦雨浓对他的想当然十分鄙视。 并且认为这依然是他被白芸萱拒绝的后遗症之一,依然在异想天开。 对哦,自己十二岁那年在家里冥思苦想,然后创造了轻功来着,刘北哈哈笑。 当时还在秦雨浓面前展示了,其实就是嘴里大喊大叫的乱跑乱跳,然后被秦雨浓无情地嘲笑。 以自己现在的体质、速度,说不定真有轻功的效果,有机会再到她面前展示一下,找回面子。 有这个必要吗?刘北想了想,有。 毕竟他是要当她爸爸的人,要树立起权威和强力的高大形象。 要想当小伙伴的爸爸,一般请吃烧烤啊、请网吧包宿啊,请吃大餐啊,或者上课帮忙点名答到什么的都行。 可秦雨浓不是那么容易喊爸爸的人,第一种方法是做她男朋友,第二种则是让她心服口服。 否则他即便是和竹格韵女士结婚,她也不会喊的。 “你不会是认真的吧?”秦雨浓看到刘北的眼睛转来转去,一看就知道他是认认真真地在异想天开。 “我们要不要打个赌,如果我在平京马拉松赛事上创纪录,你就喊我爸爸?”刘北提议道。 秦雨浓低下头左看右看。 刘北知道她是在找石头准备砸人,连忙笑着跑开。 见他知道怕了,秦雨浓便只是双手叉着腰重重地哼了一声。 她得意洋洋地认为,刘北是被秦大小姐的威风震慑得落荒而逃,然后看着他在商店买了两瓶汽水回来,她则站在原地把手伸的老长。 她刚刚在湖上吃了一包松子,早就有些渴了。 两个人靠在墙边喝汽水,刘北左右张望着,这里就是他和秦雨浓一块儿长大的白果园巷。 此时凌霄花正盛开,沿着墙壁攀援。 一大片一大片的,绿叶橙花在街头巷尾随处可见。 看着那古韵盎然的传统民居,倒是好像凝固了旧时光的百年风雨。 秦雨浓喝了一半,就提议把她的橙味汽水倒一点到他的可乐汽水里,让他尝尝看混合饮料好不好喝。 刘北拒绝了,秦雨浓就说她就可以接受他把可乐汽水倒过来,但刘北真准备倒,她又掐刘北的腰不准了。 要是以前,他非得和她嚷嚷几句不可,然而现在他只是微微笑着,面对她的胡闹和狡猾,只觉得可爱。 “笑屁。”他眼神里的意味,秦雨浓有点看不懂,脸颊却又有点泛起了热,连骂人的声音和气势都弱了。 烦人! 喝完汽水,刘北推了一下院门,发现门锁了。 院子里一共住了三户人家,除了完全没有人在家的情况,一般都不会锁院子门,刘北摸了摸兜,他居然也没有带钥匙。 “爬进去就行了。”秦雨浓指了指墙说道,“用你的轻功。” 刘北白了她一眼,秦雨浓的两大爱好:第一,在刘北面前逞强,第二,嘲讽刘北。 “我先爬……你,你转过身去。” 秦雨浓是女孩子,穿着裙子爬墙还是要注意下不能走光的。 刘北听着身后的动静,感觉她已经爬上去了以后,这才转过身来。 绿叶和橙花涂满的墙壁上,美丽的少女露出得意的神情看着他。 阳光斜斜落在她的肩上、发丝上,编织出柔润的光影。 她左边偏偏头,右边偏偏头。 柔润的眼眸微微眯起来变得狭长,带着一丝犹自生涩的妩媚。 那眼角的笑意,却像是做了坏事而别人拿她无可奈何的小狐狸,正在光明正大地幸灾乐祸。 “这片围墙已经被我占领了。”秦雨浓得意地摇晃着修长的小腿,脚尖踢着凉鞋一荡一荡,“我不准你上来了!” 结果她的脚跟在墙上一撞,凉鞋就掉了。 秦雨浓低头看了一眼有些碎石和树枝的地面,朝着刘北喊了一声:“哎呀,我鞋子掉啦!” 尽管她又是占领别人家的围墙,又是不准他上来,威风凛凛地跟山大王似的,刘北依然帮她把凉鞋捡了起来。 秦雨浓伸了伸腿,脚背绷得笔直。 刘北看着那只轻盈柔润,瘦不露骨,脚跟、脚窝、脚趾头都饱满丰腴的小脚儿,不禁有些恍惚,握住了她的脚后跟,帮她把凉鞋穿好。 他的手怎么回事?触碰她的肌肤却让她心尖尖轻颤,更有些酥酥麻麻地让她马上把脚缩了回来。 美丽的少女紧抿着嘴唇,脸颊浮现的嫣红犹如唇色的映照。 她似嗔似恼地瞪着刘北,早已经不是光着脚丫子和他在大街小巷里跑来跑去的年纪。 没有穿鞋她当然不敢从墙上跳下来拿鞋子,她伸脚的意思,只是让他把鞋子挂在脚尖就可以了! 烦人…… 第十二章 谁当正经人啊 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脚脚被人摸了也会心软。 于是秦雨浓大王准备让出一点自己占领的围墙。 “你叫我大王,我就让你上来。” “大王。要不要我叫你秦始皇?”刘北积极主动的说道。 小男孩喜欢和小女孩较劲甚至对着干,成熟男人顺从甚至把她举高高。 “不要!”秦雨浓骄傲地拒绝。 她对于一统天下没有兴趣,想要的只是收复失地,那块地方啊,足够把刘北圈起来就好。 嗯……这个……倒不是她想把刘北占为己有,只是防备自己家的狗子跑出去乱舔,防备自己家的猪跑出去乱拱白菜。 有的白菜啊,外表看上去又肥又嫩,水灵汁多。 其实根子里或者菜芯早已经发霉,甚至烂了,吃了会中毒。 刘北拨开了墙边的花花草草,抬手抓住墙头,脚尖蹬了两下,缓慢但是轻松地爬了上去。 秦雨浓抿着嘴挪了挪位置,让他坐在自己旁边,身体一晃一晃的,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点开心。 路过的街坊邻居们看着好笑,以前两三岁的刘北和秦雨浓就常常坐在麻石街道上玩耍。 长大了一点,两个人会坐在台阶上吃东西或者玩一些小玩具。 到了小学就爬到了乒乓球台上做作业啊、到树上掏鸟窝之类的。 现在上高中了,居然爬围墙上坐着,看来迟早要上房顶飞檐走壁。 只是看着帅气的男孩子和美丽的女孩子,青梅竹马一块长大,一块儿玩耍,亲密无间的模样就让人觉得十分美好。 巷子里慢悠悠的时光中,似乎就应该有这样的画面,而不仅仅是那鸡飞狗跳的家长里短。 刘北热情地和来往的街坊邻居挥手打招呼。 “我是不是比这朵花好看?”秦雨浓摘了一朵花,让他帮忙别在耳朵旁边,然后戳着自己的脸颊自信地问道。 “满巷子的花摘下来堆在一起,也没有你一耳朵那么好看。”刘北看着秦雨浓精致的侧脸。 那线条柔和的耳廓,细细嫩嫩的柔软耳垂,似乎比花儿都要娇弱鲜美的多。 秦雨浓不禁有些害羞,双手合在一起放在腿间。 要是平常别人夸赞她长得好看,她都是很平常地接受。 因为无论什么程度的夸赞,都不过是恰如其分地描述事实罢了。 可是刘北今天居然会说好听的话了,却让秦雨浓心中有些异样…… 他终于发现她是最好看的了,还是说这家伙只是在追白芸萱的时候练出了油嘴滑舌? “当然了,也没有竹格韵女士一根头发丝那么好看。”刘北继续实事求是地说道。 没有那么漂亮的妈,怎么生出这么好看的女儿。 秦雨浓大怒,就准备把刘北驱逐出自己占领的墙头,伸手刚抓住刘北的肩膀,却看见了拐角的位置有个熟悉的身影摸了过来。 “你看看,那是不是廖怀玉?” 刘北扭头,也有点吃惊,“是廖老师。” 这也太锲而不舍了,不过也符合刘北对廖怀玉的印象,她对学生工作极其负责。 老师这个职业,别的不说,就是假期多,所以有些老师对于自己的私人时间也没有那么稀罕。 拿半天时间来收拾两个刺头,不算浪费假期。 “快走!” 两个人连忙翻过墙,进了院子里。 “廖怀玉真是神通广大,这都能让她追上来?”秦雨浓双手抱在胸前,感到头痛不已。 刘北打量着自己长大的院子。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三户人家,刘北家,孙姨家,还有他的好兄弟张观鱼家。 白果园巷在清末开始,便是郡沙权贵富豪聚集之地,分布着许多名人权贵的家宅院落。 文夕大火烧的只剩下伟人创刊《湘江评论》的印刷厂。 重建的白果园巷在解放后回到了人民手中,许多院落都分配给了各单位用来当职工住房、宿舍。 眼下这个院子,就是斗湖堤实验中学分配给教职工的。 刘北的父母、孙姨、张观鱼的母亲,都是斗湖堤实验中学的老师,刘北和秦雨浓也在这所学校读书。 院门打开一点,刘北把放在门口的黑色塑料袋子拿了进去。 “回家了。”刘北嘴角翘起最柔和的角度,内心积蓄的温情和幸福散溢出来。 在许多人的内心深处,小时候生活、玩耍、感受到苦难或者幸福、被亲情治愈或者伤害的那个地方,才是他的家。 离开那个家以后的人生,他现在的身份、他现在的模样、他面对这个世界的姿态,其实只是一个外壳罢了。 真正的他,依然是那个小小的、脆弱的、单纯而天真地面对世界的那个小孩,就藏在内心深处的这个“家”中。 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吧,刘北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切。 他正准备再唏嘘感慨一会儿,让情怀支配自己热泪盈眶一下,秦雨浓就拉着他进去了。 “等会儿廖怀玉爬上墙,看到你像鹌鹑一样站在这里,那还往哪躲?”秦雨浓说道。 “我最多像骄傲的小公鸡,不像鹌鹑。”刘北不认为廖怀玉会爬墙,但还没有抗拒,被秦雨浓拉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强烈的熟悉感,好像漂泊的灵魂回到了最初的地方,刘北吸了吸鼻子,在这一刻真正感受到了“重生”的百味杂陈。 “啊!它好丑!” 刘北回过头来,看到秦雨浓已经迫不及待地把黑色塑料袋子打开,将里边的东西一股脑倒在刘北的床上。 她一手指着那个塑料橡胶娃娃,一手抓住刘北的肩膀摇晃,让他赶紧看它有多丑。 “现在才知道丑?买的时候不是说好看吗!”刘北没好气地说道,这玩意又不可能退货。 秦雨浓买的这个是绝对没法用的,他买的那些小玩意还有点实用价值。 于是他瞟了一眼秦雨浓。 美丽的少女脸颊泛着浅浅的红晕,眼睛瞪得大大的,水盈盈的眸子晃荡着好奇的神采。 紧抿着的嘴角让她还流露出一些严肃,似乎正在认真思考着什么问题。 她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他对她也有些好奇,现在的秦雨浓明显比她二十多岁的时候好玩的多,而在她这段少女时期,他却把时间都浪费在白芸萱身上,对她少了许多关怀和了解。 以后,他要把更多心思放在秦雨浓身上,毕竟无论是对他,还是对竹格韵,秦雨浓都是挚爱亲朋。 “我有说好看吗?你冤枉我!”秦雨浓想了想,确定自己没有这么说过,“我只是觉得比白芸萱好看!两个都长得丑,也总有一个更丑的。” “什么?”刘北不是想维护白芸萱,可白芸萱终究是他追求过的女孩子。 要是白芸萱还没有这娃娃好看,岂不是说他瞎了眼? 这不是侮辱白芸萱,这是在侮辱刘北。 他可以接受秦雨浓侮辱他的人格,但是很难接受她侮辱他的审美。 “你再仔细看看。”刘北指着浓眉大眼,血盆大口的娃娃。 “我……我……” 秦雨浓梗着脖子,如此睁眼说瞎话还是需要一定的心理素质的。 可她还是想到了一番说辞:“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你觉得白芸萱好看是你的事情,反正我觉得白芸萱没有它好看。” “嗯,它好看,你和它玩去吧。”既然她这么说,刘北也没有和她争执的必要了,转过身继续打量他的房间。 他在书桌上看到了自己的日记本。 正经人谁写日记! 可谁要当正经人啊? 是你,是他,还是我? 第十三章 数学之美 刘北随手翻了翻,日记中的文字堆砌词藻,华丽而稚嫩,颇有些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感觉。 嬉笑胡闹的少年,也有一颗文艺的内心啊。 日记里记录的点点滴滴,唤醒了他更多模糊的记忆。 他正准备伤情感怀一阵,这时候秦雨浓找到了娃娃的打气筒,又来烦刘北,让他给娃娃打气。 长得好看的女孩子有一个很大的优势,她即便很烦人,但是只要没有极端矫情和做作,让人无奈之余还是会觉得她这样的烦人有那么点点可爱。 这个念头让刘北警醒过来,他可不能刚刚结束舔白芸萱,又开始当秦雨浓的舔狗——上辈子就当够了啊! 烦人就是烦人,一点都不可爱! “姑奶奶。”刘北无奈地挥舞着打气筒,“这个娃娃弄好以后,它就会展现它的逼真之处,你觉得咱俩玩这个合适吗?” 刘北记得,当两个人懵懵懂懂地进入青春期以后,一起看电影电视剧里的亲热镜头,都有些尴尬。 常常就是起身做点什么,刘北去拿吃的,秦雨浓借口去卫生间诸如此类的,总之没有人好意思盯着屏幕,心跳脸热的很。 “谁和你玩这个!给你玩的!你快玩它嘛!”秦雨浓抓着他的手臂摇来摇去,脸颊红扑扑的。 “你看看你这副兴奋的表情,到底是谁想玩?” “我不管,买都买回来了,你快把它弄好!”秦雨浓又拉又推,拽着刘北来到床边。 刘北看了她一眼,把气嘴装好,然后就往里边打气。 看着那娃娃一点点地膨胀起来,秦雨浓有点儿紧张,竟然屏住了呼吸。 她不再拽着刘北的手臂,而是稍稍后退,然后双手紧紧地背在身后,神色逐渐惊恐。 她没有想到娃娃弄好以后,甚至更丑了,丑出了天际。 “感觉怎么样?”刘北毫无信誉地问道。 和这种娃娃相比较,从小黄书上撕下来的一段描写,《龙虎豹》《男子汉》《藏春阁》这些虫港杂志的一个边角,又或者是公共卫生间里的涂鸦,都更让人冲动一些吧。 “你……你去搞它!”秦雨浓紧挨着墙壁退无可退,又贴着墙壁挪到最远的角落。 秦雨浓一边抬手遮遮挡挡自己发热的脸颊,侧头闪躲着刘北的目光,一边随意指着娃娃,要求刘北物尽其用。 刘北啼笑皆非,丢掉了打气筒。 他忽然想起了后来用硅胶等材质制作的高档产品,好像技术最好、产品力最强的就是廣东那边。 没错,现在这个年代,广东依然是廣东,那边有些产业正处于巅峰时期。 今天路过的那些小巷子里的生意人,她们想要提升自身水平,服务意识什么的,都会去廣东学习。 “我又不是变态!”刘北自然不可能当着秦雨浓的面,不,他就算背着她,也不会用这玩意。 他转身走到桌子前坐下,“你要是好奇,你就自己看看吧,别打扰我看书。” 他要好好翻一翻自己的日记本,毕竟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许多事情在他记忆中留下的印象,随着年岁流逝不但早已经变得模糊,甚至可能早已经扭曲,未必准确。 他随手翻到一篇日记,看了起来: 【夕阳西下,散漫的阳光给巷子里的青瓦白墙镀上了一层光晕。 零零落落的宅院一半隐藏在阴影中,一半成为喧嚣中沉默的背景,又好像画卷中水墨涂抹的民居,层层叠叠的—— 我坐在巷子口,百无聊赖。 一个老人缓缓朝我走来,她佝偻的身子似乎是被这社会,又或者是被她一辈子的苦难压迫的再也直不起来。 她的脸上满是皱纹,老年斑和满头银发似乎在预示着她已经准备和这个世界告别。 她努力的行走着,却有着自己稳定而坚持的方向,身后是一个破洞的蛇皮袋子,露出一些玉米棒子和装着茶水的矿泉水瓶子。 看到我在打量她,她露出了和蔼的笑容,还有些讨好和卑微,这似乎是生活困苦的老人都有的一种特征。 我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有些苦,有些涩,她在看到我这样的少年人时,是否会伤感和怀念? 她在我这样的年纪,又是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我胡思乱想着。 “孩子……我问你个事,好不好啊?”老人走到我面前问道。 我连忙站起来,“娭毑,你问吧。” 老人浑浊的眼睛中满是希望,似乎是无数次的失望才让她那丝希望呈现出一种破碎的感觉,让那泛着黄泛着血丝的眼睛也没有了多少生气。 “我问你啊……孙香香,她有一对双胞胎女儿,是不是住在这条巷子里……” “是的,你找她们有事啊?”从老人的口中听到孙姨的名字,我有些惊讶。 “呵呵,我是她婆婆,来看看孙女——” “我带你去,她们和我住一个院呢!”我连忙说道,孙姨对我很好,能够帮到她的婆婆,我很高兴。】 日记看到这里,刘北额头上的汗水潸然而下。 这活该下十八层地狱、没人性的老不死,后来囚禁自己寡居的媳妇拐卖两个孙女,第一次上门踩点找人,竟然就是他领过去的! …… …… 院子里的三户人家中,孙姨名叫孙香香,她丈夫叫陆寻。 他们的双胞胎女儿出生后不久,陆寻就因为交通事故身亡。 刘北记得在处理事故后续和办丧事的时候,陆寻家里的人一个都没有出现。 那时候年纪还小,也没有觉得陆寻那边家里有点不对劲。 后来这老毒妇马招娣来找孙香香,做出一副慈爱和善老人的样子,对双胞胎更是关怀和喜爱溢于言表。 她来过几次以后,就让她的小儿子来找孙香香,说奶奶身体不好,不方便再赶来看两个孙女了,想把她们接到奶奶家里住几天。 孙香香尽管有些不放心,但是奶奶想孙女了,想要接过去住几天,实在不好拒绝。 于是她便把两个女儿交给了马招娣的小儿子,也是两个女儿的亲叔叔,约好她周末放假了,就去接回来。 马招娣的小儿子一口答应。 周末孙香香又如约去接人。 到了周一,她都没有再回到白果园巷,也没有回学校上课。 张观鱼的父亲张德伟是老警察,知道陆寻的老家山炮村是一个出了名的保守落后,封建陋习荼毒严重的地方。 张德伟办过几起拐卖妇女、虐待侵害儿童的案子,其中就有来自山炮村出身的罪犯。 早几年山炮村和隔壁镇上的村子打仗,发展成了几千人的混战,还动用了大炮和机枪,民风彪悍,无法无天。 听妻子关茗月说孙香香去了山炮村一直没回来,张德伟直觉不对劲。 他马上就带人赶去山炮村,发现了灭绝人性的一幕: 马招娣竟然把两个孙女关在了牲畜棚里,原本白净可爱的小女孩身上污秽不堪,还被狗咬的遍体鳞伤。 至于孙香香,则被马招娣带着几个村民抓了起来。 马招娣拿卖掉她的女儿做威胁,让她嫁给自己娶不到媳妇的小儿子。 孙香香不得不答应,但提出要举行婚礼,也是缓兵之计。 马招娣正好想收份子钱,便同意了,但也做好准备等孙香香怀上儿子以后,就要把两个小女孩卖掉,她有这方面的门路。 张德伟赶到山炮村时,马家正在举行婚礼。 突破马家和村民的重重阻挠后,张德伟终于把孙香香和两个小女孩带回了白果园巷。 相当长一段时间里,巷子里的居民对经过的生面孔都十分警惕,哪怕是谁家的亲戚来串门,只要不熟,都会紧盯着。 只是从那以后,原本天真活泼的两个小女孩就再也没有欢声笑语了,再也不敢离开家门出去玩耍。 很长一段时间两姐妹就算是呆在家里,也是瑟瑟发抖地抱在一起,常常半夜惊醒,号哭不止,孙香香不得不请假天天在家里陪着她们。 麻绳专挑细处断,恶魔偏爱可怜人。 最可气的是,事后马招娣张口就是我年纪大了,我是个文盲,我不懂法,这是我们的家事。 让人感觉荒唐、气愤、又无奈的是,最后她也确实没有受到任何惩罚。 刘北从回忆中惊醒过来,马招娣那个毒妇虽然已经来过白果园巷了,但她那用亲情牌拐走两个孙女的毒计还没有使出来。 他还有机会阻止这一切发生。 合上日记本,刘北闭目冥思,逐渐有了比较清晰的规划,这才平息了心中的愤懑,离开了书桌边。 一回头,就看到秦雨浓已经在他的床上睡着了。 她一手拿着手机,一手还抱着那个丑得惨绝人寰的娃娃,居然也能呼呼大睡。 她身旁还有刘北买的其他物件,例如蹦蹦跳跳的蛋,会嗡嗡嗡的高速魔法棒。 这一幕让人简直没眼看。 刘北小心翼翼地从她手中抽走手机,然后给她拍了几张照片。 正好从今年开始,QQ新增了会员可以发送离线文件。 秦雨浓一直就是高贵的QQ会员,刘北便登上她的QQ,把这些照片都发给了他。 “哈哈——”刘北忍着笑,这个年龄的秦雨浓,真是个宝藏女孩,有点太好玩了。 看她睡得香甜,刘北也没有叫醒她。 打开了空调后,贴心地拿着被子就准备给她盖上……这绝不算舔狗行为,这是父爱。 沉睡的秦雨浓,身姿妙曼,堪称尤物。 大概是廣东的技术、日本的化妆、韩国的整容、世界领先的硅胶生产商,结合起来做出的娃娃,都比不了她十分之一的美好。 更遑论旁边这个犹如案发现场的丑娃娃。 尤其是她的上衣捋上去短短的一截,腰肢纤细,腹部平滑,有着少女特有的健康和活力感,娃娃作为死物,怎么都比不了。 他的目光最终还是不由自主地落在她的双腿上。 秦雨浓的腿,是刘北见过的少女中,最为美丽的。 笔直修长,小腿笔直,大腿柔润,肌肤如雪绵软。 男人为什么会被女人的双腿所吸引? 按道理来说,双腿不过是直立猿行走的工具罢了。 并不是和繁殖相关的特征,不应该引起大脑激发腺体分泌出些什么来,从而感到诱惑和兴奋。 或者这和同一个平面的两条非平行直线有且仅有一个交点的定理相关? 啊,男人对女人双腿的审美,原来是基于数学之美。 优雅。 刘北想了想,发现自己的数学成绩其实一般,于是便也不再对直线和交点的数学之美想入非非,连忙拿薄被子给秦雨浓盖上。 第十四章 暖男何必为难舔狗 刘北强吻白芸萱以后,KTV里乱成了一团。 白芸萱更是有些魂不守舍,她第一次感觉到原来并不是每一个男孩子都只是在她手掌心里翻跟斗的猴子。 回想起刚刚的情景,白芸萱都有些羞耻的脸热,他怎么那么熟练? 白芸萱也没有经验,可是刘北那轻轻一搂腰的动作,强势地让她扑入他怀中,然后微微低头,就准确地捕捉到了她的唇。 那种四片嘴唇严丝缝合的感觉,是那么的准确,随后他的舌头就伸了过来。 不是迫不及待,也不是生疏的试探。 就像青蛙看到了前面的蚊虫,嘶溜…… 随后他的手就往上了……这简直,简直……白芸萱真没有想过刘北是这样的人。 就跟那些流氓混混似的,他们就是这么对那些和他们玩在一起的女生,随意狎玩,毫无尊重。 “刘北怎么这样?真是看不出来啊。” 白芸萱的闺蜜何玥玥来晚了一点,听到现场的人说起来,顿时义愤填膺——就是不知道亲嘴儿是什么感觉,白芸萱也算开荤了。 其实也不亏?毕竟刘北挺帅的。 她还是拿出了手机:“我给谢昭壁打个电话。” 谢昭壁是初中的同学,高中分到了隔壁班,同样喜欢白芸萱。 对于白芸萱来说,谢昭壁和刘北、赵平、李澄空、李明静这些人没有区别,但是何玥玥不这么看。 谢昭壁个子和刘北差不多,长相没有刘北帅,还稍微瘦点。 可是家里很有钱,穿着打扮十分洋气,加分不少。 还有一点,他的QQ等级很高。 QQ图标点亮了好几排,数都数不清楚,是全校最拉风的。 最主要还是出手阔气,为了让何玥玥帮自己说话,请何玥玥吃东西送她礼物也很大方,还在“劲舞团”里送了她不少游戏道具和装扮。 在这种关键时候,何玥玥怎能不第一时间通知谢昭壁? 谢昭壁今天没来,是因为他和刘北很不对付,两个人都喜欢白芸萱,又互相觉得对方很有威胁。 中午谢昭壁他爸爸带着他一起吃饭,认识认识生意场生的叔叔伯伯,就在附近的一个馆子。 接到何玥玥电话时他爸爸正让他给叔叔伯伯们敬酒。 于是谢昭壁酒也不敬了,酒杯丢在桌上撒了一泼,任由他爸爸在后面破口大骂,又是愤怒又是心疼地赶到了KTV包厢里。 刘北怎么做的出来?他竟然强吻白芸萱。 白芸萱的心得多痛啊。 谢昭壁恨不得被强吻的是自己,替她承受这种侮辱和伤痛。 他看到白芸萱被团团环绕,她依然像往日一样光芒四射,似乎还散发着圣洁的光芒,他也能够感受到她此时的心情和最需要的安慰。 谢昭壁从口袋里取出一块口香糖,自己吃了一块。 拿着另一块,他迈着沉稳的步伐,挤开了高高大大但是差不多是废物、不懂得保护她的李澄空和李明静兄弟。 “吃一块口香糖吧。清新了口气,依然是初吻的味道。”谢昭壁强忍着心痛,他温暖地暗示着:强吻根本不算初吻。 就像强激安不能算是做爱,强吻当然也不能算作初吻,很有道理的吧? 两个人只是位于嘴唇的表皮层发生了一点触碰,没有什么的。 只要她吃了他的这块口香糖,就把刘北留下的印记和对少女情怀的伤痛驱散的无影无踪。 她依然干干净净,她那嫣红湿润的唇,很快就会把角质层、透明层、颗粒层、有棘层以及基底层五层构成的表皮代谢掉。 她就依然圣洁无比,没有被玷污。 “谢谢。”白芸萱感激地看了一眼谢昭壁。 她也放心了许多。 原本有些担心自己被刘北强吻,会让谢昭壁等人有些动摇,让他们觉得她没有那么清纯了。 谢昭壁也是心中舒坦,七月的太阳,也抵不过他的温暖,也只有温暖能够治愈此时的白芸萱吧。 赵平却在旁边暗暗后悔,【清新了口气,依然是初吻的味道】,多么好的句子。 哪怕是去给口香糖做广告都行。 自己明明那么有才华,怎么没有想到用这样句子去安慰白芸萱呢? 自己果然是过于矜持和骄傲了一些,没有想着在这种时候还表现自己,有趁虚而入的嫌疑。 谢昭壁,小人罢了,赵平随即端正了心态,不屑和谢昭壁争一时长短。 …… …… 白芸萱的情绪平静了下来以后,谢昭壁召集大家一起去找刘北,要给白芸萱讨个说法。 白芸萱没有意见,她也正好看看自己的影响力,看看这些男孩子能够为自己做到什么程度。 至于刘北,他也需要付出代价,白芸萱不会这么轻易地原谅他。 他就算再怎么道歉,就算像以前一样绞尽脑汁逗她开心,白芸萱也会让他尝到悔不当初的滋味。 那可是她的初吻……这时候的女孩子,哪怕是白芸萱,也是看得很重的,谢昭壁的那句话纯属傻逼。 一行人打了两辆车,在赵平的指引下前往白果园巷。 车子进不去白果园巷,众人在一家京味铜锅涮肉的店门口下车,瞧着呜嚷呜嚷一群人,服务员笑逐颜开地迎了个空。 赵平走在前面,很快就发现班主任廖怀玉站在刘北家门口,他连忙示意大伙儿退后点,“等等,廖老师!” 班主任的出现,顿时让大家的士气遭到严重打击,有点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感觉。 这事儿可不能找班主任来评理,尤其是廖怀玉。 那可能会闹得全校皆知,对白芸萱的影响不好,而刘北最多就是检讨、道歉,不会有什么事。 学校是象牙塔,也是人情圈子。 刘北父母是本校老师,又积极响应号召前往艰苦的西北地区支教,做出了牺牲和贡献。 刘北只要不是闯下弥天大祸,学校领导都会给他爸妈面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好在廖怀玉徘徊一阵子,就从巷子另一端的苏家巷走了,赵平这才继续招呼大家前进。 “他肯定躲在家里。”谢昭壁目光灼灼,一切尽在掌握地对白芸萱说道,“到时候怎么收拾他,都听你的。” 白芸萱没有说什么,只是眼眸温柔。 这一眼,让谢昭壁胸口气血涌动。 表面上他说都听她的,但是她的态度却是温柔顺从,有没有一点夫唱妇随的感觉? 第十五章 别人家的孩子 谢昭壁一个纵步抬手就拍在院门上,咣咣作响,大喊一声:“刘北,你给我出来!” “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李明静也嚷嚷着。 “你是缩头乌龟吗?”李澄空不甘示弱。 赵平准备用点子智慧,使用更加高明的战术破局,措辞间却看到有人走了过来,神色不善地盯着众人。 这人站到高高的台阶上,太阳在他的后方形成一个巨大的光晕。 硬朗的脸庞一半被阳光映照,一半笼罩在阴影中。 他双手插兜,拧着脖子,嘴角翘起一丝不屑的幅度,冷冷地打量着谢昭壁和白芸萱等人。 “张观鱼!”何玥玥按捺不住兴奋,双手握成拳头,激动地在白芸萱身侧蹦蹦跳跳地小声说话。 张观鱼也是同班同学,他和刘北住一个院子,可以说是穿同一条裤子长大,但和这里的所有人都玩不到一块去。 白芸萱不由得脸色一沉。 她对他也没有什么好印象,除了长得帅、学习好,然后就根本一无是处了。 张观鱼也不是个好相处的人,他经常说话难听,还骂过白芸萱,是绝大多数男孩子面对白芸萱根本说不出口的那种粗话、脏话。 因此白芸萱也知道,她不可能让张观鱼绕着他转。 张观鱼在学校里十分耀眼,收服他能够让白芸萱更有成就感和人气,但白芸萱也理智地不会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可这个年龄的大多数小女生,对男孩子除了帅就没有别的任何要求了,所以何玥玥很喜欢张观鱼,还常常希望白芸萱能够帮上一点忙—— 张观鱼是刘北的兄弟,白芸萱就可以利用刘北把张观鱼也约出来,大家一起玩。 这也是何玥玥特别关注今天这件事的原因之一。 白芸萱要真的和刘北闹掰了,她和张观鱼岂不是没有那么多机会了? 何玥玥有点患得患失了,眼睛完全离不开张观鱼那张帅脸。 “张观鱼,你来的正好,把门打开,我们找刘北。”谢昭壁指着张观鱼说道。 谢昭壁看张观鱼也特别不顺眼。 好在张观鱼大概是瞎了眼,居然对白芸萱没有好感,并非谢昭壁潜在的竞争对手,否则谢昭壁还真会有点警惕。 张观鱼看了一眼谢昭壁的手指,淡淡地说道:“你们找刘北什么事?我都接了。” “张观鱼,你真以为自己是混社会的啊,还你都接了,你演古惑仔呢?”赵平更是不满。 赵平也是斗湖堤实验中学的教职工子弟,但是相比较刘北和张观鱼,他就远远没有那么打眼。 唯一的优点或者说特长就是文学方面。 他也常常引以自傲,觉得放在古代,他就是那种备受美女倾慕的才子。 可是父母长辈们不这么看,也不怎么欣赏他的文学才华。 张观鱼就是那种毫无特色的“别人家的孩子”,学习好,长得好,运动也好,很常见的对吧? 谁小时候没有听过几个这种人的事迹啊! 父母常常在赵平面前提起“你看看人家张观鱼”,故此赵平一直看张观鱼不顺眼。 张观鱼还是赵平的童年阴影之一。 张观鱼母亲是老师,父亲却是警察。 小时候张观鱼父亲的这个身份可是充满威慑力的,张观鱼常常嚷嚷我叫我爸爸来抓你,就能够把一众小朋友吓得嚎啕大哭。 正在哭的则赶紧把鼻涕都吸回去,眼泪都擦的干干净净。 张观鱼也吓唬过赵平,让他跑回家就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一听到开门声就以为张观鱼爸爸来抓他了,然后吓得尿床又被妈妈抓起来打骂。 现在看看张观鱼说话,就是一股子流氓气息,依然喜欢唬人,但赵平已经不吃这一套了。 别看他成绩还不错,但本质不是个好人,迟早闯祸把自己毁了——赵平这样老实而内秀的男孩子却没有人懂得欣赏。 “你们一群人聚众围攻我和刘北,哪边更像古惑仔?”张观鱼不以为意。 他直接拨开赵平,就站在院门口居高临下,一眼望向谢昭壁,“说吧,你们到底要干嘛?” 张观鱼很清楚,赵平只要吓唬一下就得打退堂鼓,比较能找事的就是谢昭壁而已。 不过他也没有把谢昭壁放在眼里。 刘北追求白芸萱的态度已经足够让张观鱼恶心了,张观鱼更受不了谢昭壁。 老是一副温柔又专情的样子,对白芸萱更是体贴到每一根头发丝。 恨不得时刻对她嘘寒问暖,要把她捧在手里含在嘴里,不知道他将来对他老爹老妈有没有这么孝顺。 只是真要说谢昭壁这么做有什么毛病,张观鱼也有点勉强,毕竟现在很多男孩子都用这一套,女孩子也吃这一套。 就是总觉得有点贱。 这时候的张观鱼,还不知道谢昭壁这种男人就是排名在坏男人、渣男、富哥、爸爸、白皮猪、老黑、体育生、rapper、原石、精神小伙、佳能摄影师和狗之后的暖男。 “谁围攻你和刘北了?”没等谢昭壁说话,李澄空气的向前一步。 真是物以类聚,这张观鱼和刘北一样,擅长胡搅蛮缠,毫不讲理。 “我们要围攻,也是围攻刘北,有你什么事啊!”李明静更是气不打一处出。 一想起当时自己离白芸萱和刘北那么近,他却来不及保护白芸萱,心中更是愧疚。 转头深情地看了一眼白芸萱,瞧着她那幽怨而受伤的样子,李明静心疼不已,不知道她会不会怪自己——哎。 “你看,承认了。就是你们围攻刘北!”张观鱼手指头点了点头李明静,叱道:“你们想以多欺少是吧,来,一起上。” 说着张观鱼就握了握拳头,活动活动手脚,然后一脚向前踹,风声呼呼作响。 脚尖在前面轮了个半圆,就吓得围在院门口的人群后退了一圈。 见状,张观鱼哈哈大笑。 白果园巷是他和刘北的地盘,这些土鸡瓦狗来多少都没用。 “他……他真的好帅……”何玥玥两眼发光。 她死死地拽住白芸萱的手臂,不管白芸萱是想选谢昭壁还是刘北,反正她何玥玥认定了张观鱼。 “你别说话。”谢昭壁回过头去,笑着提醒何玥玥。 谢昭壁其实恨不得缝住何玥玥的嘴,可是暖男怎么可以凶女孩子呢?就是说话声音的分贝都需要注意,他可不想让白芸萱觉得他在她面前的温暖,只是一种伪装和表演。 这是他沁入灵魂的风度,从骨子里散溢出来的温情。 第十六章 我很喜欢狄公说过的一句话 谢昭壁有温暖的一面,也有能够掌握态势,成熟稳重的一面。 他知道张观鱼和刘北穿一条裤子,既然刘北打定主意当缩头乌龟,那就必须得先搞定张观鱼。 “张观鱼,你和刘北是兄弟,我认。可我们也是一个学校的,白芸萱还和你们是一个班上的。你多少要讲点道理和情面吧?” 谢昭壁回头,目光柔软地看了一眼白芸萱,示意她宽心,接着说道,“你知道今天刘北做了什么吗?” “他又去嗡嗡嗡了?”张观鱼生气地说道。 “嗡嗡嗡是什么意思啊?”何玥玥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白芸萱脸色铁青,这张观鱼的一张狗嘴真是吐不出半句好话。 他这是在骂刘北追求白芸萱就像是苍蝇一样围着她嗡嗡嗡,当然更是在骂白芸萱是一坨大便。 谢昭壁没听懂,他也不在意,“今天刘北强抱了白芸萱。” 面对张观鱼,他隐瞒了白芸萱还被强吻的事实。 尽管这事儿最后肯定瞒不过张观鱼,但是当着白芸萱的面,他这么细心却能够温暖到白芸萱。 他强忍着没有回头看白芸萱,他这样的男人就像一阵暖风,带来了热度,却不必留下痕迹。 “没有,不是强暴——是抱了我一下。”白芸萱急忙辩解,这谢昭壁说的什么啊! 张观鱼大失所望。 尽管他并不支持对女性施暴,可是对这白芸萱吧,让她受到点教训才好。 “抱一下怎么了?”屁大点事。 “抱一下怎么了?女孩子是能够随随便便被抱的吗?刘北和她什么关系啊,就可以强行去抱他!” 谢昭壁连忙大声说道,气势慑人,以掩盖自己刚刚小小失误带来的难堪。 “刘北抱了白芸萱,那不就等于白芸萱也抱了刘北?双方扯平。”张观鱼其实觉得刘北有些吃亏。 毕竟沾了一些婊味在身上,可能要吃块豆腐清白清白,再去浴池搓个澡。 张观鱼大方地张开手臂,“你们要还是觉得吃亏,来,我让你们抱抱,谁先来?” 他这身肌肉,堪称人间美好,不比白芸萱强多了?算了,为了刘北,张观鱼愿意吃点亏。 白芸萱连忙拉住何玥玥。 “这能扯平?那是不是我打你一拳,也等于你打了我一拳,也能扯平?”谢昭壁再怎么想沉稳,奈何这张观鱼真是胡搅蛮缠,让他气得挥了挥拳头。 “来。”张观鱼嗤笑一声,嘴角翘起,扭头看着墙壁上的凌霄花,都不看谢昭壁一眼。 谢昭壁终究是少年心性,看到张观鱼完全不把人放在眼里,气得抬手就给了张观鱼一拳。 张观鱼不闪不避,硬挨着,身形纹丝不动,这时候才看向谢昭壁,“没吃饭啊?还是虚了啊……那你这追上白芸萱,也没用啊,那她还不给你戴绿帽?” 这话直让谢昭壁狂怒,抬起拳头朝着张观鱼就是一阵乱捶。 张观鱼也不还手,只是抬手挡住谢昭壁砸向他头脸的拳头,至于打在他身上的,就完全不管不顾。 “够了!”白芸萱看到谢昭壁这副失心疯的样子,不由得大失所望,她是多么希望有人能够打掉张观鱼的嚣张气焰。 李澄空和李明静接到指示,连忙拉住谢昭壁。 赵平冷眼旁观,这谢昭壁只顾着在白芸萱面前表现。 哪里知道白芸萱最欣赏赵平的文笔和才气,对这种无脑的暴力行为肯定十分厌烦。 “我们走吧。”白芸萱按住胸口,感觉有点喘不过气来,最近发现内衣好像又小了,“大家中午也没有吃什么东西,先吃饭去。” 她知道今天见不到刘北了,但是也没有关系。 刘北这样躲着,肯定是因为已经知道他一时冲动造成了严重后果,不敢面对白芸萱。 可以说只要自己利用好刘北的这种心态,他以后只会更加被她手拿把掐。 白芸萱心中转过许多念头,真要说彻底冷处理刘北,她还是有一点点不愿意的。 刘北很好用,就像现在这种情景,如果是刘北,他肯定不会像谢昭壁那样三句话就被张观鱼激得乱了分寸,真是丢脸。 “走好,不送了啊。”张观鱼挥了挥手,满脸热情,毕竟是同学们难得上门一次。 他看着同学们走出巷子后,拿起水壶慢慢悠悠地给墙边的花花草草浇水。 水壶洒下细细的水线,阳光斜斜,水珠折射出朦胧璀璨的光晕。 那娇嫩的花瓣更加色彩鲜艳,芳香四溢,张观鱼不禁有些疑惑,为什么人们总是喜欢把女人比作花朵? 明明大多数女人又臭又作,哪里有花儿这么香? 希望刘北迷途知返吧。 每天跟张观鱼打打拳,健健身,好好学习,多充实啊!女人并不是美好生活中必须的。 张观鱼浇完花,在巷子里走了走,再回到院子里。 刘北刚刚好抗拒了数学之美,给秦雨浓盖好被子,然后从家里出来。 张观鱼看到刘北,先回头往门外巷子里看了一眼,再关上门。 他伸了个懒腰,把洒水壶放到水龙头下接水,“听说你今天出息了?” “嘿嘿。”刘北看着张观鱼笑。 自己这个兄弟以后的人生一路坦途,幸福平安,所以刘北见到他倒不会生出许多情绪复杂的感怀,只觉得有趣和欢喜。 “笑屁啊。”张观鱼觉得刘北有些不对劲,不禁皱眉。 不过他也要不对劲才会像个男人一样直接去抱白芸萱吧? 这么想着,张观鱼便也没有多想了,男孩子嘛,总是容易冲动而不顾后果的,每天都会因为一些特别的想法而显得不对劲。 他提醒道:“谢昭壁带着白芸萱过来找你,被我打发走了。他心里好像有股气,你要小心他找人揍你。” 刘北点了点头,他并不担心,甚至有点期待。 一般人掌握了超能力,都会大展拳脚的。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算不算拥有超能力,但身体素质肯定比以前强太多了,谢昭壁真带人来和他打架,正好试试身手。 “放心吧,我们可是堪比帝国双壁的白果园巷双壁,我不会坏了我们的名声。”刘北拍着张观鱼的肩膀说道。 张观鱼有些不爽地皱着眉,白果园巷之虎的称号被秦雨浓抢占了,这才是他喜欢的外号。 白果园巷双壁听起来就没有白果园巷之虎那么威风帅气,尤其是秦雨浓还常常叫他们白果园巷双逼。 “对了,白芸萱有个玩得好的,好像被人甩了,打胎都没钱,还是白芸萱找谢昭壁借的。”张观鱼开始和刘北讲八卦。 郡沙话里常常把朋友说作“玩得好的”。 他也有暗示的意思,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白芸萱的朋友这样,那白芸萱呢? “年纪轻轻,就给自己整了套凶宅。”刘北感慨着。 “什么意思?” 刘北和张观鱼一起回头,秦雨浓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了,站在他们身后听八卦。 “就是说她肚子里死过人了?”张观鱼揣摩着,停顿了一会儿,似乎才感觉到好笑,“哈哈哈……你可真损。” “你怎么看这种女孩子?”秦雨浓微微抬起下巴,她是纯洁的女孩子,看待这种不懂得洁身自好的女孩子,当然是骄傲而轻蔑的。 也希望刘北在看待这种女孩子的态度上,和她统一观点。 “你们看过《神探狄仁杰》没有?”刘北不太记得这个系列的电视剧最早是什么时候上映的了。 张观鱼看过,不过他更喜欢包拯系列,感觉刘北可以当包拯,他更像武功高强的展昭,还能护包拯周全。 “看过啊。”秦雨浓也点了点头。 刘北悠然回忆:“我很喜欢狄公的一句话:即使里面死过人,我也要进去看看。” 第十七章 先救我妈还是先救你? “凶宅是吧!你也要进去看看是吧!” 秦雨浓这个气啊。 “是不是有新房也不要啊?就惦记着凶宅、二手房啊!” 举一反三是女人的天赋,引申是她们敏锐观察力的体现。 “那倒也没有——好好说话,别动手——动手就算了,你能不能注意点形象,别往我脖子上骑啊!” 刘北不得不站起来,她嘴里说着气话,怎么就奖励他了呢? 张观鱼觉得刘北有时候真的贱。 他明明不是那样的人,那样的看法,非得说些贱兮兮的话来招惹秦雨浓,然后被秦雨浓一阵揍。 难道被女孩子揍真的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反正张观鱼挨谢昭壁的拳头时,可一点意思也没有。 张观鱼又看了一眼秦雨浓的拳头,不禁嗤笑一声,女人的拳头只有进化成皮皮虾的速度,才有攻击力吧。 顺便说一下,皮皮虾的出拳速度是七百分之一秒。 同时让张观鱼有些感慨的是,像刘北和秦雨浓这样的关系,他们就应该锁死。 否则的话,如果秦雨浓以后找了一个男朋友,这男朋友发现自己女朋友曾经还骑过另外一个男人,心头多少有点膈应。 然后又发现这个男人就是秦雨浓现在的好朋友刘北,那咋办?让秦雨浓为了新找的男朋友把亲密了十几二十年的刘北绝交?想得美吧。 三个人之间各种心思和情绪,大概都能够演绎一部三流电视剧了。 不过,自己这些想法是不是有些太传统和保守了? 嗯,张观鱼点了点头,但并不打算反省,他看白芸萱不顺眼,果然也是因为他是传统而保守的男人啊。 “凶宅是肚子里死过人的,那二手房呢?”张观鱼挥了挥手,让两个人别闹,帮他一起分析这个问题。 “二手房没有关系吧……关键是别买样板间啊。”秦雨浓进一步发挥思维,然后嘿嘿笑了起来,拉着刘北一起蹲下,然后朝着他眨眼。 希望他明白,白芸萱那种,就是样板间。 别看样板间没有主人,可是总有人来来往往,进进出出。 同样也是瞧着装修豪华,光鲜亮丽,可是最后根本没有人愿意买样板间,只能降价便宜处理。 “二手房怎么就没有关系?我也是第一次买房,当然要买新房。”张观鱼不同意。 “我支持你。可千万别买有产权纠纷的,别人还有钥匙的。”刘北哈哈笑,“分期房、月租房、钟点房又怎么说?” “说什么说!一说到这种话题你就来劲了。”秦雨浓这样纯洁的女孩子看到刘北把话题带的越来越损,抬起手就打他。 “你练练拳——”这拳头软绵绵的,挠痒痒都不够力道,张观鱼看不下去,忍不住提醒秦雨浓。 秦雨浓用小拳头抡完刘北以后,又让刘北送她到巷子外坐车回新家。 【夕阳西下,散漫的阳光给巷子里的青瓦白墙镀上了一层光晕。 零零落落的宅院一半隐藏在阴影中,一半成为喧嚣中沉默的背景,又好像画卷中水墨涂抹的民居,层层叠叠的。】 刘北的日记里这么写着,眼前的景致依然如此。 老巷子里的时光,似乎总是流逝得慢一些,把一些画面凝固下来,从前或者眼前,变化几不可见。 “刚刚我怎么就睡着了?”秦雨浓有点遗憾地说道,她醒来以后,发现自己竟然把内衣捋上去了一点,手掌按在胸口。 还好刘北给她盖了被子,他也不在房间里。 秦雨浓迷迷糊糊地回忆着自己好像做了个奇怪的梦,脸红着收拾了一会心情,然后才起床。 “嗯?你这语气好像是你睡着了,觉得我肯定做了点什么,而你没有看到,所以表示遗憾?”刘北明白了。 “当然了,你肯定搞了它。”秦雨浓刚刚醒来的时候,发现娃娃是她抱着的,但是它也变得瘪了一些,有些漏气的样子,说不定就是被刘北蹂躏了。 “你——我有病啊,放着个大美人——呸,反正你以后也注意点,年纪都不小了,你不要随随便便在别人床上睡着。”刘北懒得和她争辩。 秦雨浓有时候是真的认知有些障碍,想法奇奇怪怪,有时候就纯粹是为了气他,不管哪一种原因,和她争吵都是浪费精神。 “原来你也知道我是大美人啊!”秦雨浓有些得意,又强调道:“我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吗?用你说。你又不是别人……” “我不是别人?你接受我成为你的父亲了啊。”刘北期待地说道。 嘭嘭! 挨了两拳。 张观鱼的看法没错,刘北有时候就是喜欢被秦雨浓揍两下。 “今天是个里程碑的纪念日。” 秦雨浓用小拳头捶完人,又严肃起来,“你对我纳土称臣,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属下,属下不算别人,算自己人。” “我今天才算自己人?不过,我什么时候又向你纳土称臣了。”刘北记得秦雨浓小时候过家家也这样,常常不顾大家的约定,自己强加一些设定。 例如明明说好她当病人,让刘北给她打针,结果她又说自己虽然是病人,但也是个生病的医生,要带病工作什么的。 “我占领了你家那块围墙,就是纳土。你这就忘记了?你还喊我大王了,就是称臣。”秦雨浓双手叉腰说完,又放下手。 几根手指头在身后抓啊扭啊的,秦雨浓瞄了一眼刘北,“所以……你要是敢把白芸萱带回来,还让她睡你的床,就是——就算背叛本大王,是叛徒,奸臣。” 说完,她也不等刘北回应,自顾自地摘墙壁上的爬山虎叶子,呢喃道:“白果园巷的每一片叶子,都会帮我看着你,你一带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回来,它们就会告诉我。” “好命苦的叶子,被你摘了,还要帮你盯梢……还是像小孩子一样。”刘北瞧她孩子气的模样,心中欢喜,她要一直这样多好。 秦雨浓的眼睛大大的,清澈的眸子里晃动着明亮的光。 长长的睫毛像是一把梳子,一眨一眨地就是把他的目光梳理成一缕一缕的,再编织成一片柔软的温情。 迎着他的目光,秦雨浓的心怦怦跳着,他又像小时候在一起玩一样,好喜欢她的感觉。 可这样的感觉只是小时候青梅竹马的延续,还是类似于他对白芸萱的那种向往? 秦雨浓无法判断。 刘北啊,他真是烦人! …… …… 这时候秦雨浓的手机响了,她接完以后,对刘北说道:“妈妈喊你过去吃饭。” “走吧,顺便送你回去了。” 秦雨浓没有叫司机接送,两个人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是蓝白配色的全新系列出租车,两个人坐在后排也没有闻到什么异味,还有几本杂志可以翻阅。 秦雨浓拿起一本《读者》翻起来,然后她突然“噗哧”一声笑了。 刘北凑头过去看了一眼,只见上边有一篇文章,是在告诉男孩子怎么高情商地回答女孩子诸如“我和你妈一起掉水里,你先救谁”的问题。 “要是白芸萱这么问你,你怎么回答?”秦雨浓问道。 她这样机智的女孩子,绝对不会这么问男孩子,只有白芸萱那样的坏女人才会问。 “先救我妈,再去你家吃席,顺便安慰你妈,再生个你。”刘北才懒得说什么法律规定不救妈妈违法之类的所谓“高情商”答案。 “是白芸萱问你的,不是我问的!”秦雨浓大怒。 刘北伸手戳了一下秦雨浓的腰,她马上就眉头蹙拢。 戳第二下的时候,她就忍不住咯咯笑起来,拿着杂志卷起来反击,还试图伸出手指插刘北的鼻孔,但是没有得逞。 秦雨浓一笑起来就容易全身无力,很快就倒了下去,刘北瞅着司机通过后视镜观察,便把她扶了起来,又拉了拉她的裙子。 司机倒不是猥琐,笑了笑说道:“年轻真好,真羡慕你们……” 少男少女的恋爱,总是这么单纯的美好,嘻嘻哈哈的无忧无虑。 好像和这个世界的一切阴暗都没有关系一样,只有纯粹的在一起就是完美的生活。 “有什么好羡慕的,每个年龄都有自己的快乐和幸福啊。只不过每个人都会对自己拥有的或者身边的美好习惯了视而不见罢了……” 秦雨浓朝着刘北哼了一声,接着说道,“却对其实已经不适合自己,或者不可能再拥有的东西,念念不忘。” “不愧是白果园巷之虎,一番见解,犹如虎啸山林,让人振聋发聩。”刘北拱了拱手表示佩服。 秦雨浓其实是非常聪慧的女孩子,这番话听起来简单,可是这个年龄的女孩子能够说出来这样的道理却不多见。 刘北也是经历了许多,才有类似的感悟。 当然了,就像这个年龄的男孩子女孩子,还会时不时地更改一下QQ签名,或者写一些看似深沉的句子。 是流于表面,为了感慨而感慨,还是能够把这些人生道理融入生活中,却是很难说。 毕竟绝大多数人,都听到了太多大道理,善于指导别人,却总是过不好自己的一生。 “你知道就好,以后好好听我的话。”秦雨浓说完,就觉得自己有些骄傲了。 看到刘北今天表现比平常好一点,就指望他真的改过自新,好好听秦雨浓的话? 还是有待观察,以观后效吧。 秦雨浓很清楚,她看不起白芸萱归看不起,但不代表秦雨浓不重视白芸萱。 白芸萱这个女人是很厉害的,她为了能够掌控这些男孩子,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 秦雨浓有一次晚自习的时候,看到白芸萱在教研室翻班级男生的个人资料。 下课后她和几个男生说话的时候,就看似漫不经心地提起他们家附近的一些店子什么的。 那些男生就惊喜地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你怎么知道我家附近有那个店子”。 这种操作,直接把秦雨浓看呆。 这女人要是把她的这种心思和努力放在学习上,张观鱼都得拜她作“学神”。 从那以后,秦雨浓看到刘北被白芸萱迷得团团转,就越发生出一些绝望的感觉来。 她能救得了他吗?敌人也太诡计多端、太狡猾了。 好在今天的刘北,让她重新燃起了希望。 她真的不想从小就在一起的小伙伴,围着另外一个女人转啊转。 让她看着就好像地球发现自己的月亮,转着转着进入了木星轨道。 想想看,地球遇到这样的场景,面对着比自己大1000多倍的木星,就算爆发出自己全部的引力,也是那么的渺小和无力。 没有办法把和自己相伴几十亿年的月亮拉拽回来,面对着磅礴浩大的木星,会是多么的绝望。 只要他不被木星拽过去,就算让她这颗地球,反过来绕着月亮转……也不是不可以啊? 秦雨浓瞄了一眼刘北,低下头去,拿着手指头在他的手心里画着圈圈,一圈一圈的,也不知道是谁的轨道,也不知道是谁在绕着谁转着圈圈。 第十八章 近水楼台先赏竹 秦雨浓在上高中以前,都和竹格韵住在白果园巷310号的秦公馆。 那是她家祖上,清末民国年间在这里的住所。 建国以后直到九十年代初期,秦雨浓的爷爷才重新购回修缮。 后来就是给竹格韵和秦雨浓住,直到秦家在斗湖堤附近的大宅建成,秦雨浓和竹格韵才搬过去。 的士把秦雨浓和刘北送到斗湖堤秦宅放下,司机看到大宅典雅厚重的大门前有人来迎接秦雨浓和刘北,长叹了一口气才缓缓开车离开。 要是自己也有这样的财富权势,大概自己的小孩也能够像刚刚那个女孩子一样优哉游哉感慨:有什么好羡慕的…… 刘北站在大门前东张西望。 “看什么,你又不是第一次来。”秦雨浓瞅着刘北,他今天哪哪都不对劲。 “你妈要是觉得在这里住的不舒服,不如早点搬回白果园巷。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勾心斗角的近亲还不如整天能陪你妈唠嗑闲聊的街坊邻居。”刘北建议道。 秦家就是所谓的豪门,只是没有港台剧里的豪门那么多狗血。 要说亲情淡漠的感觉,为了利益罔顾血缘亲情的勾心斗角,却也是一般无二。 竹格韵能够适应,甚至没有人能够真正斗得过她,但刘北也知道她其实不喜欢这样。 只是她为了秦雨浓,为了她自己,为了守住本就属于她们母女的东西,不得不深陷其中。 “说,你打的是不是近水楼台先赏竹的主意?”秦雨浓警惕。 她和妈妈以前住在白果园巷310号的秦公馆时,刘北天天都能见到妈妈。 一口一个“竹姨”,还带着尾音,荡气回肠似的,可甜了。 刘北今天向妈妈表白,像是一场闹剧,秦雨浓却也还是有点点在意的。 毕竟妈妈那样的女人,绝对是老少通吃。 刘北拒绝通过秦雨浓购买的娃娃散溢掉他那份愚蠢的冲动,说不定就是为了积攒着向妈妈表达。 “谢谢提醒。”刘北十分感谢。 秦雨浓又想打人了,但是拳头刚刚落到他的肩膀上,便变成了扯着他的衣服,一起走了进去。 路过有人正在检测水质的小湖时,秦雨浓有些期待地说道:“码头快修好了,等订购的小天鹅船到了,我们就不用去公园里才能划船玩了。” “养了好多大鹅啊!”刘北一眼望过去,只见湖上水汽弥漫,一群群白鹅曲颈相对。 这要是冬日,碰到繁密成林的雾凇形成,那就是一个浓缩版的新疆伊宁天鹅泉湿地公园了,美丽犹如静谧的仙境。 有钱真好。 “什么大鹅?要不要给你抓两只铁锅炖了?这是疣鼻天鹅,全国都只有几百只。” 秦雨浓伸出手指头数了数,“乌梁素海有一些,伊宁有一些,剩下的主要分布地就在我家了。” 刘北不由得摇了摇头。 上辈子不懂事,来斗湖堤秦宅玩耍,根本就不知道这一湖天鹅的分量。 秦雨浓的一个叔叔,为了显摆,还真的抓一只炖了,其实也不好吃。 只能说2007年的时候,在这个不是太遥远的年代,许多十多年后会让人瞠目结舌的操作,现在根本无人大惊小怪。 “我本来还准备养一点鳄鱼的,可是上次我带了小鳄鱼去学校里和大家玩耍,廖怀玉告状,我妈就不准了。”秦雨浓犹自气愤,“谁家里养了小鳄鱼,不带到学校里和同学一起玩?” “除了你,没有谁家里会养小鳄鱼。”现在连养殖鳄鱼的都少,也不像后来到处都是烤鳄鱼肉、红焖鳄鱼、炖鳄鱼的。 大众对于这种生物的认知比较欠缺,连扬子鳄都还没有传出爱吃旺旺雪饼的名声。 “那小猴子呢,廖怀玉为什么连小猴子也不准带?我看蜀道山那边就有人带小猴子上学,小猴子还会做作业呢。”秦雨浓也喜欢小猴子,很多小动物她都喜欢。 就是单纯的喜欢小动物,倒不是觉得小动物又好玩又好吃,一顿都不能少。 “在那边也只是个例,偶然情况。再说你都几岁了?哪个高中生上学还把小动物装书包里带到学校去?”刘北很清楚,这是秦雨浓幼儿园和小学时期就喜欢做的事情。 他也难辞其咎,因为最开始是他抓了两只大青蛙,和秦雨浓一人一只带到幼儿园里去。 “你今天怎么老是帮廖怀玉说话?”秦雨浓微微昂起头,怀疑地看着刘北。 对了,廖怀玉也是女人! 尽管廖怀玉穿的老土又保守,可是那身材又不可能时时刻刻都藏起来,尤其是在夏天。 看上去跟白芸萱一个级别的凶残……可能更凶一点,毕竟是廖老师,秦雨浓看过的一些小说里,姓廖的老师尺码都很强大。 刘北对竹格韵女士都心怀叵测,廖怀玉可比竹格韵女士年轻许多,还有老师这个职业的身份加成。 秦雨浓曾经和刘北看过一部师生恋的电影,说不定那时候就已经在他心里埋下了道德败坏的种子。 果然,自己应该向二舅舅建议,他们对于电影的审查要更加严格才行。 影视圈里的人就拍不出积极向上、表现美好的东西,就会拍一些容易刺激和撩拨人性阴暗和顺从本能的玩意。 “我和你说过,廖老师是好老师,认真负责。你别在学校里整天只想着淘气胡闹,给人家增添工作负担。” 刘北哪里知道秦雨浓的思维已经跳到万里之外,他则继续用配合班主任工作的家长语气说道。 秦雨浓眼睛转来转去,冷静地思考和分析刘北是否对廖怀玉别有用心,然后坐上了电瓶车,把刘北带到了竹薖山房。 这里是竹格韵和秦雨浓住的院子,清幽雅致。 刘北也十分熟悉,他和秦雨浓还在这里砍过竹子做了一个原始的水利系统模型。 至于这些竹子有多名贵,谁知道呢? 据说是大熊猫不爱吃的品种,那肯定不怎么样吧!竹格韵只是让人补种,也没有骂刘北和秦雨浓。 两个人穿过长廊,走到水榭的位置。 竹格韵正在水榭里和秦雨浓的二叔秦仲樵谈一些生意上的事情。 看到她微微抬起下巴,眉眼间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刘北对于这样处于工作状态的竹格韵十分熟悉。 他大学毕业以后,没有经历在社会上摸爬打滚、求职无门的经历,和秦雨浓一样,直接就被竹格韵带在身边培养。 由于他身材高大强壮,又没少因为秦雨浓和人打架,还练过些拳脚,竹格韵前往一些不适合带保镖的场合时,就会带着他,让刘北开阔了眼界,也见到了各种各样风情的竹格韵。 工作时气质内敛,沉稳精明的女总裁,健身时身姿优美,腰臀线条饱满,仿佛电视上的瑜伽教练,慵懒时娴静妩媚,彷如绝色妖姬,购物时目光挑剔,衣品完美无瑕的时尚女郎。 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被她所吸引,目光落在她身上,总感觉被惊艳,她的一颦一笑,都在散溢着无法抗拒的魅力,让人不自觉地陷落。 现在他似乎又回到了最开始发现自己对她有一份特别的情感时的状态,压抑着自觉不合适的心情,默默地看着她的背影,仿佛情窦初开时的暗恋,所有的喜欢都凝练在目光中,无从诉说。 她一直是这么的美。 刘北没有多看,竹格韵这样的女人本身就犹如一块强磁铁,难以抗拒,盯着她看久了容易失态。 刘北拉着秦雨浓要走开,竹格韵却看到了她们,白皙的手掌举起来招了招,示意两个人留下来旁听。 竹格韵对秦雨浓的培养,比较少说教,主要通过耳濡目染。 她也有意栽培刘北,希望他以后能够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也是给秦雨浓留下一个有能力又靠得住的帮手。 对于竹格韵来说,她选择栽培、看着他长大的刘北,远比秦家的一些人更值得她信任和倚重。 “我耽误你们一点时间,把事情说完,等下一起吃饭。”秦仲樵扶了扶眼镜,对秦雨浓和刘北笑了笑。 秦仲樵的眼神淡淡地扫过刘北,随即显露出长辈特有的温和与关怀笑容,抬手指了指一旁的沙发。 “我都饿了。”秦雨浓嘀咕了一句,拉着刘北坐到了更远一点的石椅上,然后让刘北猜下面池子里最胖的一条锦鲤有多重。 这里的锦鲤有专人喂养,记录每一条的体重、健康程度,追踪记录身体状况。 这也是曾经发生过的一幕,只是时间有点不同了。 刘北准确地说出了重量,让秦雨浓大呼小叫他肯定是暗中调查过,目的大概是要抓鱼去山上烤之类的。 刘北小声扯着淡应付秦雨浓,眼角的余光却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秦仲樵。 秦雨浓的父亲秦伯渔去世以后,秦仲樵便成功上位,被秦老爷子重点培养,负责许多秦家的重要产业。 只是原本秦伯渔名下以及管理的产业,现在依然是竹格韵在打理。 再加上有娘家做靠山,可以说在秦家第二代中,竹格韵至少是和秦仲樵分庭抗礼。 最近秦雨浓的大舅来到湘南,即将主政一方,也让竹格韵有了更多的底气,也更加强势。 刘北记得,秦仲樵还觊觎着竹格韵,像这样风情万种的寡嫂,当小叔子的可能天然就觉得自己能近水楼台先得月? 又或者是来自于我和哥哥是兄弟,哥哥睡的,我也睡得的这种认知? 秦仲樵的这种蠢动,甚至得到了秦家老爷子的默许——也不止是秦仲樵。 秦家老爷子的意思是,秦家几兄弟都可以追求下竹格韵,那样能让秦家内部更加稳固。 至于会引起一些家庭问题、伦理问题,秦老爷子压根就不在乎。 他们要是能够让竹格韵再帮秦家生下个孙子,那秦老爷子也就能彻底放心,颐养天年了。 谁能够做到这一点,秦老爷子完全可以考虑把当家的位置都交给他。 你们都没希望,刘北默不作声地看着秦仲樵。 看得出来,秦仲樵来见竹格韵之前,精心打扮了一番。 否则谁在家里还戴着一块看上去超过半斤的腕表,还穿着一双硬底皮鞋——女人在家里穿高跟鞋,可能是为了加攻速,或者“黑红朝天,法力无边”什么的。 你秦仲樵难道也要举起大长腿,露出红色的鞋底?想想这姿势还挺难看的。 “大嫂,我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来考虑……”秦仲樵继续说道,“目前普遍认为,国内经济形势很可能会迎来一个黑色拐点,我们必须分散投资,尤其是加大对美日的投资比例,以应对风险……” “我不这样认为,我相信国内的经济增长相对更加健康,你这几年外贸做的不错,但也要居安思危。” 竹格韵没有看秦仲樵,或许是有些累了。 手肘压在沙发靠垫上,让她的身姿曲线格外妙曼动人,黑色长裙包裹的腰臀起伏犹如山水画中悠然荡漾,意蕴无穷的远山。 她接着说道:“我认为目前的情况下,爆发世界性的经济危机风险很大,到时候外贸萎缩,国内的经济政策必然会调整为发展内需,你再调整方向,起步就是落后。” “我们就是做外贸起家的,几十年来的积淀,可以说是我们秦家的根基,嫂子你现在说要把重点转移到国内来……”秦仲樵的目光从竹格韵因为倾斜的坐姿而显得格外饱满的大腿外侧移开。 他笑了笑,掩饰着自己这一刹那被惊艳到引起的某些情绪外溢,“国内消费水平低下,低端产业竞争激烈,人力成本与日俱增,就是总体经济规模上限也低—— 明面上去年我国的GDP世界排名第四,可人均呢?人均才能代表前景啊。” 秦仲樵的语气变得深沉而严肃,似乎做了最后的定论: “我们本身作为国际企业集团,哪有放弃几倍于国内的世界市场,转进国内市场的道理?嫂子,你这弯拐得太大了。” “仲樵,你不用劝我了。这只是我自己的一点小动作,并不是要带着秦家一起走另外一条路。”竹格韵摆了摆手。 刘北听到两个人的对话,恍然明白过来,后来竹格韵在秦家拥有越来越重的话语权,大概就是始于今日,她选择了一条正确的道路。 秦仲樵却因为把太多资源投入到欧美日韩以及东南亚地区,在2008年爆发世界性的经济危机以后,损失惨重。 尽管他没有一蹶不振,随着业务调整和新兴市场的发展,他依然重振旗鼓,但是在秦家内部的权威和地位,却已经远远不如竹格韵了。 第十九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秦雨浓趴在栏杆上,腰肢下陷,少女自然浑圆的臀高高翘起,小脚儿不安份地摆动着。 她发现有一条胖锦鲤亦步亦趋地跟着另一条白色的锦鲤在水池里游动着。 多像刘北和白芸萱! 好气啊! 秦雨浓的小拳头一下一下地锤在刘北的肩膀上,刘北却在认真听竹格韵和秦仲樵说话。 这时候秦仲樵的手机响了一下,他看了一眼,对面已经挂断,有些奇怪地对竹格韵说道:“汪教授的电话,怎么回事?” “汪教授?他最近引起的争议很大——我听说你邀请他为你在日本的投资作前景分析?”竹格韵眼眸中的不屑一闪而过。 嘴角随即自然地流露出一丝笑意,将那有心人很容易就发现的不屑,变成一种轻松而略带揶揄的感觉。 汪教授可是秦老爷子极力推崇的著名经济学家。 “是啊。汪教授德高望重,却很能得到业内年轻的经济学人推崇,他的思想和理论与时俱进,我也是费了好大劲才请他出面,能够提振合作伙伴和市场信心。” 秦仲樵略微有些得意,没有想到竹格韵也会关注他的操作,这意味着即便是眼高于顶的大嫂,也开始重视他了。 “汪教授可是受日本外务省、美国福特基金会重点资助的学者。”竹格韵说完,便抿住了嘴。 她点到为止,也算尽了作为大嫂的关照义务。 秦仲樵和汪教授的儿子是酒肉朋友,关系非常好。 这个“肉”,当然不是猪肉、牛肉之类的……秦仲樵所谓的“费了好大劲”,大概就是陪着汪教授的儿子花天酒地罢了。 由此请动了汪教授,估计还得到了老爷子的夸赞,所以他今天才自信满满地过来,要求竹格韵支持他。 秦仲樵闻言,却是笑了笑,“这没有什么关系。” 他知道竹格韵对日本人以及和日本方面交好的专家学者都有非常强烈的偏见。 竹家老爷子小时候,亲眼目睹他最喜爱的弟弟被日本人用刺刀扎破肚子。 弟弟在死前一直在喊着“大兄,大兄……我肚子好痛……” 竹家老爷子侥幸活下来,随后参加了抗日战争。 数十年来可以说是一刻也没有忘记这样的血海深仇,他的这种仇恨自然会感染竹家的后代。 “我对汪教授的人品有信心,再说了,接受资助的专家学者多不胜数,也没有办法个个都做背景调查吧,那就得借助大嫂你的资源了……” 秦仲樵接着说道,“日本人的敬业精神、工匠精神一直是我们学习的对象,弹丸之地发展为世界第二大经济强国,自有过人之处,我们可不能……” “谁跟你我们啊?”竹格韵笑意盈盈地看着秦仲樵。 秦仲樵不由得色变,只是美人那如花的笑颜,绚烂绽放还带着香气似的,让人神魂颠倒。 他一时间竟然无法断定竹格韵是否在嘲讽他。 “开个玩笑……她二叔你尽管放开手脚去做,我们秦家终归是一体,无论成败,都是你最可靠的后盾。” 竹格韵收敛了笑意,温和地说道。 秦仲樵这才点了点头,勉强笑了笑。 他也不再试图现在就说服竹格韵跟进,双手插在兜里,转身留给她一个高大稳健的背影离去。 他也听懂了竹格韵的意思,让他放开手脚去做,当然就是她不参与。 秦家终归是一体,意思就是秦仲樵如果出了问题,那也是让她遭受了损失。 可靠的后盾?当然就是等到他造成无可挽回的损失时,她就要出面了,而到时候秦仲樵呢?自然没有站在前台的资格了。 …… …… 秦仲樵离开以后,竹格韵沉默了一会儿,用力按着沙发手靠起身,去换衣服了。 “看到没有,面对我妈,我二叔这样的大人,都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看到妈妈轻盈的背影消失在门廊后,秦雨浓压低声音对刘北说道。 “你怎么知道你二叔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刘北略带考校地问道,刚刚秦雨浓似乎把注意力都放在水榭旁边的池鱼上,“最后两个人不是说清楚了吗?” “哼……这里是竹薖山房,是我妈的地盘。可是他一开始就摆出主人的姿态,还说什么一起吃饭,这分明是得意忘形、兴致高昂,就跟你今天去给白芸萱表白之前一样……” “打住,别总是扯上我。”刘北微微有些脸热,上辈子去找白芸萱表白,确实是人生污点。 尽管今天已经改变,可是说起来还是觉得有些蠢。 嗳,最烦人的还是秦雨浓,他有什么黑点被她发现了,能够没完没了地和他翻旧账。 “反正他最后也不说吃饭的事情了,招呼都不和我们打就走人,有点失态。” 秦雨浓哼了一声,“他应该是没有从我妈这里得到实际的支持,还被我妈暗戳戳地威胁了一番。” “你虽然天天胡闹,异想天开,但脑子还是好使的。也有些心眼,要是都用在正事上,将来说不定可以和你妈相媲美。”对待孩子,就是要多夸赞,多鼓励。 更何况以秦雨浓的年纪,能够听懂竹格韵话语中深层的意思,也确实算厉害了。 “呸!天天胡闹,异想天开的是你!”秦雨浓就不想多说他缠着白芸萱是多么的蠢了。 一想到这里,秦雨浓就有些气,跑到池边,拿着一根竹竿把那条缠着白色鲤鱼的胖锦鲤戳开。 随后她下定决心,等吃完饭,这条胖锦鲤要还是缠着那条白鲤鱼,她就要把白鲤鱼放到另外一个池子里——而且要刘北动手。 “过来吃饭了。” 竹格韵换了轻薄的家居服,淡雅恬静的感觉。 发髻松开后,长发及臀,这个年龄的美妇人,极少会把头发留到她这种长度,也让她多了一些少女感。 一阵风来,让宽松的上衣贴紧了肌肤,显露出过份纤细的腰肢线条,恍如一朵娇花经不住晚风的撩拨,娇嗔发颤。 秦雨浓和刘北来到餐厅,看到桌上就三副碗筷,不禁对望了一眼,秦仲樵果然是自作主张,竹格韵压根就没有想和他一起吃晚餐。 “刘北,你今天的表白让我很高兴,所以我让厨房特地准备了一只大甲鱼,你不是最爱吃这个吗?” 竹格韵笑意盈盈,指了指桌上那道衡东黄贡椒蒸汉寿甲鱼,“我亲自下厨了。” 看着她的笑意中略带揶揄,便知她心情不错。 她没有把刘北的表白当回事,但是作为一个阿姨,还能够得到少年郎的表白,难免窃喜。 刘北略微窘迫,今天的表白纯属意外,打乱了他的计划……今后他一方面要阻止秦雨浓出事,另一方面要重新追求竹格韵,本身就增加了许许多多的困难。 可以说前世要不是秦雨浓非得跑去南极看企鹅和鲸鱼什么的失踪,后来他和竹格韵之间也不会有什么事。 “妈,为什么我就没有这待遇?”秦雨浓撅了撅嘴表示不满,“你就没有给我下厨过。” “你有做过什么让我高兴的事情吗?别人的妈妈去学校,参加家长会是听表扬,是优秀家长交流经验,我呢?是因为我女儿带了鳄鱼去学校。” 竹格韵说起来就气,真是荒唐到无话可说。 秦雨浓也没有什么话好说了,鼓了鼓脸颊,拿着筷子戳了一下碗里的甲鱼裙边示意刘北吃这个。 她自己却不吃,只是把沾在筷子上的一点黄贡椒涂到了米饭上,然后就吃了那一粒米。 “竹姨只是说她亲自下厨了,没有说这个菜是她做的。”刘北提醒秦雨浓注意细节。 竹格韵说话常常带着欺骗性——嗯,是说话的艺术与技巧。 “狡猾的妈妈。”秦雨浓明白过来,又有些得意地打击刘北,“看来你也没有特殊待遇,等会你就多吃点吧,可以弥补下受伤的心灵。” 竹格韵抬手掩住嘴角的笑意,给秦雨浓和刘北都夹了菜,然后才说道:“西餐厅里的主厨,往往只在旁边看着,最后撒几粒盐,加点调料,就算他出品的菜式……这里的黄贡椒是我挑的,我还建议厨房加了一点点紫苏调味,怎么就不能算是我做的菜了?” 看着她那狡黠中带着点得意的笑容,和秦雨浓极其相似,真不愧是有其母有其女。 竹格韵这样的女子,优渥的生活条件让她能够保养到每一根头发丝,及时和秦雨浓走在一起被人当成年龄差稍大一些的姐妹也很正常。 她和秦雨浓最显著的差别便是那种成熟的风韵,来自于阅历和沉淀,却不是因为身段变得臃肿、眼角多了皱纹、腿侧多了橘皮组织。 看着她的笑,刘北回忆起了许许多多和竹格韵、秦雨浓相处的画面,心中只觉无限美好。 他有点冲动地想把她们都搂进怀里,这大概就是他这辈子梦寐以求的温馨吧。 无关情情爱爱,她们和他即便没有情感上的纠葛,也是和家人一样重要的人。 可是他现在不能这么做,不管他心中积攒了多少对竹格韵特殊的情感,他都不能放肆地表达,否则只能弄巧成拙,必须步步为营。 对于未来,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和女人打交道,难点就在于不了解她到底在想什么、想要什么、在意什么。 女人的思维方式和男人截然不同,关注点往往都是男人意想不到的。 很多时候两人一番争吵之后,若是女人能够说出她生气的原因,往往会让男人恨不得拿头捶地,这尼玛也能生气! 刘北也不敢说彻底了解竹格韵和秦雨浓,但他有着和她们相处二三十年的经验,足以让他知道怎么扣动她们的心弦,让秦雨浓不再那么任性,让竹格韵不再那么压抑着对他的情感。 第二十章 刘北的坏心眼 晚风习习,竹影婆娑。 竹林里传来细细碎碎的声音,仿佛夜色的呢喃被一片片竹叶编译成了夜曲。 “妈,你是个大人,面对我们要严肃点,保持威严,不要嘻嘻笑。”秦雨浓不满地对竹格韵说道。 女人笑嘻嘻,就是觉得对面的男人不错。 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是秦雨浓长期以来在各种各样的言情小说、电影电视剧里发现的。 秦雨浓倒不是觉得妈妈真的会把刘北的表白当回事,可是刘北会当回事啊。 他就是看到白芸萱总是对他一脸温柔的笑,最后情不自禁地上钩的。 “谁嘻嘻笑了?”竹格韵瞪了秦雨浓一眼。 看她像小鸡啄米一样一粒一粒地吃饭,倒是有点怀疑,少女那纤细轻盈的身材,是不是和这样的进食方式有关? 竹格韵最近感觉,臀线好像有点点丰满,没有秦雨浓那种弹弹跳跳小排球的少女感。 “你天天去湖里划船,感觉有没有减肥瘦腿的效果?”竹格韵试图忽律自己和女儿之间的年龄差距导致的体态风情差异,从其他方面寻找些原因。 她天天在哪里蹬船,所以这双腿又细又直,自己如果也天天蹬,说不定也能这样。 “没,主要是我还是小女孩,新陈代谢旺盛,像你一样整天坐着都不会发胖。”秦雨浓客观地说道。 “谁整天坐着了!”竹格韵发誓,吃完饭就去散步,要比昨天多走至少五百……一百米。 “今天你的小鸭子船就一直在原地打转,我数了!你三分钟踩一脚!”秦雨浓不满地说道,和妈妈一起去划船最没意思了。 “噗——”刘北忍不住笑,不过他没有说话。 女人们之间在讨论身材、减肥之类的话题时,男人如果不是搞健身、瑜伽、减肥美容的,尴尬地介入也尝不到什么荤腥。 竹格韵白了刘北一眼,然后拿起桌上一个成熟的蜜桃,绷的紧紧的,那薄薄的皮都要绽开然后散溢出些香气来。 她忍不住用手指轻轻一掐,嫣红的果肉中挤出了汁液,沾满了她的手指。 哎,成熟之后,便是衰败……别看这一筐的水果都是正熟的恰到好处的时候,但没有人吃,它们很快就会不那么新鲜了。 其实她已经比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同龄人都保养的好,第一次去学校见班主任的时候,廖怀玉还以为她是秦雨浓的姐姐,严肃地声明必须父母来,姐姐估计是管不住秦雨浓的。 “既然要严肃点,那我正好想考考你们。刚才都听到我和你们秦二叔的谈话了,知道我们在说的什么事情吗?随便聊聊。”竹格韵放下桃子。 佣人过来帮她擦了擦手指,双手随即按在柔软的小腹上,还好小肚子没有肉呼呼的。 竹格韵的手指轻轻地提了提家居服的下摆,白皙细嫩的小腿,倒是比桌上一道龙山百合灼山药的山药和百合还要鲜美雪白的感觉。 嫩还是很嫩的吧?不比那整天气自己的小女孩差多少哦? “你先说。”竹格韵指了指秦雨浓。 秦雨浓正数米呢,漫不经心地把一坨黏在一起的米饭夹给了刘北,厨房怎么回事,这饭怎么煮成这样? 竹格韵抬手就打了她一下,再怎么亲密无间,把自己不爱吃的夹给别人,也太不讲礼貌了。 刘北倒是不在意,直接一口吃了,然后催促着秦雨浓,“把你刚才和我说过的,再和你妈妈讲一讲。” 秦雨浓不由得皱眉,刘北的语气好像那种父母一起老考校自家小孩一样。 可是秦雨浓也没有父亲啊,所以不是很确定,于是便把刚刚和刘北说的重复了一遍,再加了一点看法: “二叔今天这副打扮,除了是来见妈妈,还有可能就是他接下来要去见比较重要的人吧,说不定还和他刚刚讲的一些事情有关,估计又是和某些人躲起来算计什么,他不会就这么放弃。” 说完,秦雨浓皱了皱眉,这也是她更愿意在外面玩,不大想总呆在斗湖堤这边的原因。 看着这些人总是算计来算计去的,心烦。 “不错。他有个朋友,也就是那个汪教授的儿子,十分热衷推动他加大对日本市场的资源倾斜。目前汪教授的儿子应该就在郡沙。” 竹格韵朝着秦雨浓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看向刘北。 刘北知道现在自己不能低调,要循序渐进地让竹格韵重视起他的看法和意见,发现他有值得信赖和倚靠的能力。 “竹姨,我觉得你应该和秦二叔齐心协力。”刘北略一思索地说道。 竹格韵莞尔一笑,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跟我二叔齐心协力?他要真认为是大好事,能想着找我妈?”秦雨浓不屑一顾。 刘北以为秦家内部的兄弟关系,是像他和张观鱼那种呢? “浓浓说的也没错。”有上辈子的接触,刘北对秦仲樵的心思更是清楚不过了: “秦二叔看上去充满信心,但他今天过来,其实心里也没底。他想要得到竹姨的支持,哪怕你只是口头认可,他也会在接下来的动作中更加坚定。” “可我真的不看好接下来把投资重心放在日本。”看来刘北也是认为投资日本是个不错的决定。 竹格韵琢磨着,要不要让两个孩子现在开始接触一点她的信息来源和专业分析结论,可不是汪教授那种。 有人说过,都被包养了,就别谈什么独立人格了。 竹格韵对于那种长期接受特定机构资助的专业人士,没有一丝信任。 “我也不看好。”刘北顺便给秦雨浓倒了一点鱼汤拌饭,给竹格韵盛了一碗菌菇汤。 秦雨浓和竹格韵有些奇怪地看着他,既然不看好,那为什么又要竹格韵和秦仲樵齐心协力? 有点意思,看来时不时地考一考两个孩子,总能让他们学习或者思考一些东西,倒是先不用在意对错。 竹格韵更感到暖心的是,他会给人盛汤了,而且清楚地记得她和秦雨浓口味的差别。 要知道以前在白果园巷的秦公馆吃饭,竹格韵倒是常常笑眯眯地给刘北盛饭夹菜,因为他总是吃得跟刚刚从牢里放出来似的。 “我觉得竹姨你也可以加一笔投资进去,增强秦二叔的信心,只要你能够确保,在自己觉得情形不对之前,及时撤出止损就好。”刘北简略地说了说。 其实秦仲樵的策略表面看真没有什么问题。 从2003年到今年,随着不良贷款的处置基本结束,日本经济缓慢复苏,国内生产总值平均增速在2%以上。 这对于日本以及国内很多受资助的专家学者来说,简直值得大吹特吹。 日本国内生产总值增速2%,前途光明,中国增速10%,黑色拐点。 至于“情形不对”,当然是2008年的经济危机。 日本再度陷入严重通缩和衰退,经济结构性问题凸显,内生动能失速。 竹格韵既然和秦仲樵对话时,就已经表明她不看好日本经济,那么也不需要刘北提点,她就能把握撤退的时机。 “你好坏啊……”竹格韵终于明白了刘北意思,忍不住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原来他是担心秦仲樵难以积攒更加丰富的经验教训。 听着妈妈的笑声中逐渐显露出些妩媚,而她身姿摇曳,更有些魅人,秦雨浓连忙提醒:“妈,要严肃!” 刘北心神簇动,不得不说竹格韵的笑容和秦雨浓真的是一模一样。 就像千年狐狸精贴着你的胸口、听着你的心跳,她却在吃吃发笑一样。 “你怎么这么多事?”竹格韵不满地瞪着秦雨浓。 平常秦雨浓也不这样,感情今天刘北胡闹了一下,她和刘北都没有可能当真,倒是秦雨浓一个人在这里计较起来。 真是不知道说她什么好。 “她二叔在老爷子的支持下,最近确实做出了些成绩。可他有点好大喜功,也更倾向于投机和金融产业,他还需要一些沉淀和成长。”竹格韵收敛了笑意,端起了那晚菌菇汤。 好鲜。 人一般在什么时候会获得成长?当然是要先遭受一些挫折了。 “刘北,你为什么也不看好日本的经济呢?”竹格韵好奇地问道,她做出这样的判断,是因为她有专业智库和可靠的独立信源。 据竹格韵所知,国内经济领域的专业人士,此时真正因为客观分析而看衰日本的,没有几个。 即便是在上层也是如此,那几位给予竹格韵决断支持的顶级专家,都是少数派——汪教授之流的才是主流的舆论,在民间大有市场。 “日本的地理条件和人口,尤其是文化内核,决定了他们已经达到过极盛的状态,盛极必衰—— 短期的复苏,不过是回光返照,而且日本在方方面面的领域数十年如一日大肆作假,总有崩塌的一日。” 刘北嘴角翘起一丝冷冽的笑容,随即对竹格韵温和地说道:“竹姨你的眼光才是超前和准确的—— 世界上总有一些国家和地区,倚仗偶然的机遇或者地理条件成为当时的主角,然而一旦属于它们的时代过去了,就会回复到它们固有的地位,从此再也没有成为主角的机会—— 从不真正退场,落幕之后还会上演新的历史大剧,再次登场成为主角的,数千年来,唯有中国。” “你说的不错,要是老爷子听到你这番话,一定赞不绝口。”竹格韵放下汤碗,给刘北鼓了鼓掌。 她口中的老爷子,当然就不是秦家的这位了,而是竹家的。 秦雨浓也鼓掌,只是作为一个脑子里整天担心坏女人抢走自己青梅竹马小伙伴的青葱少女,她的心思很少放在这些事情上。 平常一听妈妈讲经济,讲时局,她就犯困。 现在也打了个哈欠,不过她又马上惊醒过来,刘北是不是为了讨好妈妈,刻意在迎合? 他平常根本不讲这些! “吃饭!吃饭!吃饭的时候不要大声讲话,你们是要给饭菜里加口水吗!”秦雨浓大声抗议,“都好好吃饭,食不语,不知道吗?” “食不语不是说吃饭的时候不能说话,是嘴里嚼着东西的时候不要说话。”刘北纠正秦雨浓。 “我语文成绩比你好,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好,好,你说的对。”刘北不说话了,笑着看了秦雨浓好一会儿,然后低下头吃饭。 竹格韵心头微软,刘北看着秦雨浓的眼神,包容而宠溺,倒还是有小时候两个人相处的气氛。 秦雨浓感觉自己胜利了,有些得意,拿起筷子把鳜鱼的鱼颊骨掀开,把鱼脸肉拆下来放在小勺子里,递给了刘北吃。 “听话就奖励你。”秦雨浓带着点哄人的语气,娇声说道。 她打算按照巴普洛夫定律来训练刘北。 当刘北听她的话时,就让他获得奖励,或者一些情绪上的满足。 这样长久以后,他就会变得越来越听她的话了! “我今天一直都在听你的。再多点奖励——”刘北点了点头。 秦雨浓看了一眼妈妈,偏了偏头,又把另外一块鱼脸肉夹给了刘北。 看到这一幕,竹格韵嘴角微翘,似乎有甜味在嘴里、在心里散溢看来。 秦雨浓的这一眼,大概意思就是:妈妈,对不起,我现在不能夹给你吃,我要笼络刘北。 有道是:一个老头九十六,舍不得鳜鱼两片肉。 这两片肉,指的便是鱼脸肉。 每条鱼都有这么细嫩鲜美的两片,藏在鱼鳃旁边,或者微微泛红粉白,或者呈现深褐软烂多汁的成熟黑紫色。 谁不喜欢吃鱼脸肉呢?可现在竹格韵吃不到,嘴里好像也有甜美的味道。 竹格韵琢磨着,应该是刘北终于放弃了去追求那个女同学,心思还是回到了秦雨浓身上,所以秦雨浓今天也很开心。 真好。 尽管两个人年龄还小,未来的事情也很难说得准,但是竹格韵真的很希望这一对青梅竹马的小伙伴,以后能走到一起。 就像刚刚刘北透露出来的心机和坏心眼,竹格韵却没有担心过他的人品,因为他又不会用到亲近之人身上。 她也从来没有觉得刘北会伤害到秦雨浓,她偏着头,手掌撑着自己依然有幼嫩感的脸庞,陷入了回忆: 还记得竹格韵和秦雨浓刚刚搬到白果园巷310号的秦公馆时,秦雨浓还是怯怯懦懦而胆小的样子。 从小失去父亲的孩子,没有一个宽厚的胸怀来保护她,她天然就缺少安全感,看着这个世界的目光,都闪烁着惊怯。 刘北那时候也是小小的,但却总是一副小老虎的模样,勇敢而无所畏惧,握着两个小拳头在白果园巷天天兴高采烈地跑来跑去。 有一天一大早的,保姆就听到门被拍的砰砰作响,赶紧去开门,刘北就急不可耐地冲了进来。 “大人说你没有爸爸了!”刘北找到秦雨浓就心急火燎地说道。 竹格韵当时就皱起了眉头,想要给刘北的屁股来两下,真没有礼貌。 秦雨浓撅了撅嘴没有说什么,只是大颗大颗的眼泪就在眼眶里滚来滚去。 “我给你当爸爸,从此以后你就有爸爸了!”刘北搂着秦雨浓大声说道,“我的玩具都给你玩,我的糖都给你吃,谁欺负你我就帮你打谁!我保护你!” 竹格韵当时就忍不住笑出声,这小祖宗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小小的秦雨浓却当真了。 让竹格韵十分意外的是,秦雨浓从此以后逐渐变得开朗,脸上的笑容也增多了。 不再只坐在院子里往外张望,而是会主动去找刘北和巷子里的其他孩子一起玩耍。 刘北似乎真的说到做到,他有好吃的一定会留给秦雨浓,有好玩的也会和秦雨浓一起。 甚至秦雨浓坐滑梯,他都会一脸认真地在下面接秦雨浓。 尽管一般情况下都是秦雨浓撞到他,然后两个小朋友就滚到了一起。 随着两个人越长越大,小伙伴之间自然也会出现许多争执和矛盾,但一直关系都很好。 直到高中以后,刘北似乎被班上的另外一个女孩子吸引住了。 好在这次危机似乎过去了?竹格韵笑意盈盈地看着两个人,双手放在身前,比了一个心形。 秦雨浓满脸通红,不知道妈妈又在干什么,连忙又给妈妈盛了一碗汤,真是的,手闲下来就吃饭喝汤啊,别做些讨厌的手势! 第二十一章 先建立起家庭氛围 竹格韵小时候跟着哥哥们去打猎,在猎枪口下救了一只可爱的小松鼠。 现在竹格韵偶尔会想,秦雨浓多半就是那只小松鼠来报恩,投胎给她当了女儿。 竹格韵这么怀疑,不是没有理由的。 例如秦雨浓像小松鼠一样,偏爱坚果,常常在包里带着松子、瓜子之类的。 例如她常常一粒米一粒米地吃饭,好像她的嘴巴就像松鼠那样小小的一样。 “真是可爱。”竹格韵的手掌依然撑着脸颊。 从肩头披散而下的长发,好像一片月光被美人吸引,等不及夜色,便已经落到了她身上。 听到她说话,刘北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头继续吃饭。 “你们两个都可爱。”瞧着刘北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竹格韵抿着嘴点头,笑意氤氲散溢。 就像看言情剧里,男女主角在一起了,观众心中甚至可能比他们还要甜蜜。 瞧着一对可爱的青梅竹马,怎么会感觉不满足和幸福呢? 竹格韵也不管秦雨浓抗议的眼神,自得其乐地笑着。 这一顿晚餐,倒是比秦家内部的任何聚餐和晚宴,都要吃的舒心美味。 三个人,简简单单五菜一汤,秦雨浓数米,竹格韵喝汤,最后大部分菜都进了刘北的肚子里。 吃完饭,竹格韵决定散步消食,换了衣服后,也没有乘坐电瓶车,一起慢悠悠地往门口走去。 路过锦鲤池,竹格韵看到秦雨浓试图让刘北拿一根棍子去戳水里的鱼,连忙把她拉走。 小姑娘家不知道脑子里整天想些什么,嘴里嚷嚷着的居然是那条胖锦鲤总是陪着白锦鲤玩耍,她看着不爽。 “妈,你能不能帮我换个班主任?”从妈妈的语气中可以得知,今天廖怀玉没有打电话过来。 这就让秦雨浓感觉比较奇怪,廖怀玉是不是憋着什么大招呢? 例如先抓住刘北威逼利诱,然后让他交代两个人到底在那里干嘛。 随后证据确凿,就可以来妈妈面前告状了……嗯,这才像廖怀玉的作风。 廖怀玉根本不可能当无事发生。 “我还想换个女儿呢。”竹格韵没好气地说道。 孩子就是这么个奇怪的东西,一会看着她好可爱,一会又觉得还是不生出来的好。 竹格韵对廖怀玉的印象很好,非常认真负责的一个老师。 看上去也很传统和保守,这才是家长最欣赏和放心的班主任。 现在有些年轻老师,打扮的花枝招展,热衷奢侈包包和名牌化妆品,聊天的话题不是出国旅游就是炫耀老公,根本做不到为人师表。 “女儿怎么换?”秦雨浓做出认真思考的表情,双手在身侧用力摇摆着,“要不你找孙老师谈谈,我做她女儿?让她把双胞胎换给你。” “主意挺好,可是孙老师会要你?”竹格韵有点遗憾地叹气,“你打的好算盘,成为孙老师的女儿,就是住进了刘北家的院子,天天一起上学放学,天天一起玩是吧?” 秦雨浓下意识地昂起头想要否认,却没有说话。 只是用脚尖在路面扫来扫去,双手背在身后,偷瞄了一眼刘北。 夜色下,他高高大大的,面容隐在阴影中,看不清楚,秦雨浓却脸红了。 紧接着便有些生气,这家伙怎么不马上做出欢欣鼓舞、兴高采烈的样子表示欢迎? “下学期高三,学校要求走读生要么能参加早自习,要么能参加晚自习,否则就要寄宿。”刘北声音沉稳,略微严肃地说道。 他刚刚在想,一般有女儿的家庭中,爸爸的心机就是喜欢扮演白脸,很少批评教育女儿。 就算有什么问题,也会让妈妈去说,然后爸爸再来安抚女儿的情绪,从而起到温和劝说与收获女儿撒娇的双重目的。 这就是家庭氛围,刘北要通过日常的小细节来让竹格韵和秦雨浓习惯,慢慢适应三个人在一起说话的氛围,就像一家三口似的。 例如,现在涉及家庭和学校共同教育孩子的话题,就是很好的切入点。 “我早上起不来!晚自习下课至少十点,走夜路很危险,尤其是今天还结下了新的仇人,他们也许会躲在那条小巷子里埋伏我。” 尽管她上学根本不会路过那条小巷子,但先这么说吧,反正也只有刘北知道她说的哪条小巷子,他会揭穿她吗? 他敢?哼! “你早上起不来?还不是赖在床上看电子书?你要去喂天鹅的时候,怎么天都没亮就在湖边转悠了?”至于她说的什么新的仇人,竹格韵只当没听见。 秦雨浓的仇人很多,例如小学的时候勤工俭学,收废品的老头少给了她一块钱,就成为了她的仇人。 后来她和刘北在附近找了那老头一个星期,还把那老头取了个外号“恶丐”。 人家职业道德虽然有点差,但收废品也是正当职业啊,非得把人家说成类似黑恶人员一样的存在。 “自发的、偶然的行为,和强迫的、规律的、负担沉重的行为,能相提并论吗?” 秦雨浓一点也不掩饰自己对上学这件事情的抗拒。 “我原来就应该让你读寄宿。大小姐的修养和内涵是一点没有,大小姐的臭毛病倒是一身。” 看到她还理直气壮的样子,竹格韵这个气啊。 说实在的,把秦雨浓培养成那种豪门用来展示和炫耀,光鲜亮丽地包装起来的大小姐,也不是竹格韵的目的。 秦雨浓和刘北在白果园巷里一起长大,沾染着非常自然的人间烟火气,那种青春和活泼的感觉反而很纯粹。 不像秦家交际圈子里的有些少男少女,不见得真有多么优秀的城府和头脑,但那种圆滑世故、狡黠和阴暗的感觉,却自然地散溢出来。 就跟千年老妖精身旁张牙舞爪的小妖小鬼似的。 还好,秦雨浓没有变成那样……却格外懂得气人!只能说是有得有失吧,竹格韵安慰自己。 “我读寄宿?那我养的小动物怎么办!”秦雨浓可是很有爱心的女孩子!怎么能为了学习而放弃对小动物的爱与关怀? “要不你别读书了,我给你弄个动物园,你去当园长吧?”竹格韵皱眉,现在秦宅已经像个小动物园了,谁家养那么多天鹅啊! “那感情好。”秦雨浓决定接受任命。 “你——” 竹格韵在刘北面前也不用顾忌什么形象,抬起手来就想给秦雨浓一下,打得她惊叫两声才能一抒心中愤懑之气。 “竹姨,你别生气。” 刘北连忙握住了竹格韵高高抬起的手臂,只觉细腻绵软,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冰肌雪肤吧。 他强忍着手掌顺势下滑,握住她手掌的冲动,马上又松开了。 当妈妈的已经摆过脸色了,当爸爸的该出面了。 这就是家庭氛围啊。 “浓浓,我觉得选择上晚自习比较好。高三一年至关重要,也不用顾忌什么招摇不招摇了,让司机接送保证安全问题就好。偶尔我也可以送你啊。”刘北喊住秦雨浓温和地商量,说到最后一句,当然就是哄人的语气了。 “好,你专门送我。”嗯,这样就还行吧,秦雨浓点了点头表示刘北的话本意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秦大小姐的理解。 这时候刘北当然不会和她争执,只是把她拉了回来,让她走在自己和竹格韵中间。 多像一家三口在讨论子女教育问题啊? “高三了,还是要改变一下学习态度,认真一点。整个班级的学习氛围也会不一样了,我相信你也不会还像以前那样爱玩,那会显得你和整个班级格格不入,也会影响到其他同学,至于廖老师……” 竹格韵这时候当然不说话了,只是听着刘北侃侃而谈,嘴角微翘。 她感觉有点奇怪,怎么好像自己唱完黑脸,刘北在唱白脸?反正就是为了劝导秦雨浓。 他明明也还是个孩子,讲起正事来倒是有理有据,条条是道。 尤其是说话的语气和措辞,非常讲究——至少秦雨浓听得进去。 这大概就是自己尤其喜欢刘北在秦雨浓身边的原因吧。 他会陪着秦雨浓玩耍,有时候甚至是瞎胡闹,但他也会时刻注意照顾她。 在一些需要严肃面对的事情上,他又不会一味地顺着她,反倒是能够在竹格韵教育秦雨浓时,起到一些查漏补缺的作用。 挺好的。 竹格韵伸手抚摸着秦雨浓柔顺笔直的长发,一边微笑着点头,一边听着刘北给秦雨浓画大饼,说起了以后一起上大学就比高中更好玩更自由之类的。 第二十二章 离我嫂子远点 走出秦家大门,刘北已经和秦雨浓谈妥了条件。 开学以后,秦雨浓乖乖的上晚自习,刘北则要送她回家,同时如果在路上,秦雨浓想吃夜宵什么的,刘北不准催她,要两个人一起吃完。 君家的夜宵满大街到处都是,凡有灯光的地方就有夜宵摊子,谁能抗拒得了? 至于其他的条件还有,不准一下课就跑到其他人身旁唉挨蹭蹭的。 这个其他人当然就是白芸萱,秦雨浓没说名字,但刘北肯定是明白的,他要是故意装糊涂,秦雨浓马上就回家,上个鸡毛晚自习。 还有其他一些秦雨浓认为合情合理的小要求,刘北都答应了。 竹格韵在旁边听着好笑,倒好像是刘北求着她去上晚自习一样,这是恃宠而骄。 不过小女孩就是这样子,有个人可以逮着撒娇,而且不讲道理地撒娇,其实是很幸福的事情。 一般家庭里,让女儿这么撒娇的当然是爸爸了。 秦雨浓没有爸爸,只有刘北。 想到这里,竹格韵心中百感交集,不由得转头看了一眼刘北。 喷水池中水线飞溅,灯光被水珠折射得璀璨生辉,刘北正眼眸含笑地看着秦雨浓,脸上的表情竟然和竹格韵看着秦雨浓时一样,满是包容和宠溺。 这时候竹格韵也有些明白,为什么刘北好像喜欢上了别人时,秦雨浓就变得情绪低落,整天无所事事,连在烈士公园踩脚踏船这种无聊的活动,都能玩上一天。 美丽的少女情窦初开,就是这样子吧。 “今天我们的经历十分丰富,你可以写一篇日记记下来,将来翻阅时也会觉得有趣。”刘北说道,他自己就有写日记的习惯,大概是到了大学才逐渐减少,因为实在没那功夫了。 他也十分满意刚刚的沟通和谈判,要的就是这种哄女儿的感觉,再加上他还临时布置了一项作业,更有父亲家庭教育的感觉了吧? 竹姨啊,看在眼里,是不是感受到了浓烈的家庭氛围啊? “竹姨,那我今天先回去了。”刘北和竹格韵挥手告别,喷水池旁边佳人亭亭玉立,让她充满梦幻感,刘北握了握拳,何时才能再将她揽入怀中? “等会儿,司机马上就过来了。”竹格韵叫了车送刘北。 “不用了,我跑回去。”就像拥有男孩子拥有第一辆自行车时,恨不得去哪儿都骑着一样,现在刘北感觉到强大的身躯,去哪儿都想跑着去。 “你jio痒痒啊?”竹格韵忍不住笑,终究是少年人,就是精力旺盛,要是竹格韵能坐着就想站着,能躺着……不,竹格韵才不是这等慵懒如废物的妇人。 “他今天还说要去参加北马夺冠呢,你让他多跑跑,认清楚现实。”秦雨浓心情甜滋滋的,嘲讽刘北时都温柔多了,没有说什么他跑得比赶着去吃便便的狗还快之类的了。 刘北笑了笑,抬手摸了摸秦雨浓的头顶,然后转身就沿着步道跑了。 “他摸我头!”秦雨浓指着刘北的背影,瞪着眼向竹格韵告状。 听着女儿娇嗔的语气,竹格韵双手抱在胸前,哪里听不出来她心情好极了? 她既然心情这么好,那么竹格韵现在和她聊一聊那个什么白芸萱的事情,想必也没有关系吧。 “女孩子的成熟是需要积累的,循序渐进,而男孩子往往就是在某一件事后,忽然懂事了。”竹格韵目光斜斜地落在眼前荡漾的水池,嘴角却翘了起来,“例如一天之内的连续两次表白,都失败了以后。” “妈!”不愧是亲妈,秦雨浓愤怒,“刘北说了,他今天没有向白芸萱表白!” “哦,那看来是向我表白被忽视了,对他造成了更大的打击。”竹格韵恍然点了点头。 “你——妈,他闹着玩的!”秦雨浓气得想像小兔子一样直接就蹦蹦跳跳,还把耳朵都甩起来! 竹格韵看着她脸颊都鼓起来,跟河豚似的,不禁好笑,“嗯,我也是逗你玩的。不过,你没有发现刘北今天确实给人成熟了许多的感觉吗?” “没有,更加离谱了。”秦雨浓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长发也跟着甩来甩去。 竹格韵便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拿出手机给秦仲樵拨了一个电话,“她二叔啊……嗯……是这样的,我听说明华酒店三楼的日本料理挺不错的,那是你的地方吧?对,最近想换换口味……好,那你安排……” 秦雨浓在旁边听着,微微张嘴露出些诧异的神色来:“妈,你真听刘北的啊?” 竹格韵没有直接说她愿意支持秦仲樵的对日投资计划,但秦雨浓也听得懂,妈妈就是在释放这样的信号。 今天在竹薖山房都没有留秦仲樵吃饭,却让他重新安排饭局,这意思就是妈妈态度改变了。 大人说话办事就是这么拐弯抹角的,能不说明白就不说明白,能让人猜谜就不会露底,真烦。 “关键在于说得有道理,而不在于是刘北还是别的什么专家智囊。”竹格韵知道女儿聪慧,看出来了她的想法,也没有避着秦雨浓的意思。 “哎,连刘北都看得出来,我想让你二叔多栽几个跟头……”竹格韵疑惑地看着秦雨浓,“你说是我表现得太明显,还是刘北太聪明。” 秦雨浓犹豫着,她觉得肯定是刘北聪明的缘故,毕竟今天他的表现也十分机智,但是又不是很想在妈妈面前夸刘北,免得妈妈笑话她,可能会说她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之类的讨厌的话。 “哦,我知道了。一定是刘北对我太关注了,别人肯定没有这么细心能发现。”竹格韵抬起手来,虚掩着微微张开的嘴唇,偏头看向秦雨浓,“你说是不是这样?” “妈!” 秦雨浓气得连连跺脚,她要是个内功高手,周围的地砖都要被她踩的震裂。 竹格韵眉开眼笑,不知道为什么,大人似乎都有这毛病,就喜欢逗自己家的孩子,看她气得直跳。 明亮的车灯在前方出现,一辆东方猛士缓缓驶来,在水池边停下,竹格韵大哥的女儿竹清徽从车上跳下来。 竹清徽身高腿长,和竹格韵长得很像,只是眉毛较为细长而且眉脚向上挑起,显得英气十足,不似竹格韵那般柔媚。 看到秦雨浓正在生闷气的样子,竹清徽忍不住笑,“是谁惹我们大小姐生气了?告诉表姐,我帮你揍他。” 秦雨浓委屈地指了指竹清韵。 “那我可没办法了。”竹清徽牵着秦雨浓的手,又回头往车道上看了一眼,“对了,刚刚在路上,我看到有一个人发疯似的狂奔,就跟赶着去吃屎的狗一样。” 这一下竹格韵和秦雨浓都憋不住了,母女两个“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 …… 明华酒店。 日式风格的VVVVVVVVIP房间里,几个穿着改良和服的年轻女子,正在舞台上载歌载舞,时不时撩起裙摆,又或者香肩半露,春色迷人。 轻言软语的日本少女,垂眉顺目的乖巧,一会儿夹菜,一会儿倒酒,服侍着秦仲樵和汪教授的儿子汪轼。 汪轼四五十岁年纪,抬头纹十分明显,眼角堆满了皱纹,头发抹的乌黑发亮,颇有些旧时代油头粉面公子哥的派头。 看到秦仲樵面带喜色地挂断电话,汪轼放下了手中酒杯,嘴角含笑,“怎么?有转机?” “没错。”秦仲樵笑逐颜开,也不掩饰,“竹格韵说她想尝尝这里的日料,让我安排。” 在汪轼面前,他也不装模作样叫“嫂子”了,因为他其实比竹格韵的年龄要大不少。 “她要只是想尝日料,有的是人为她安排。看来她是想通了啊。”汪轼期待地点了点头。 他的父亲汪教授非常看重这次的合作计划。 汪教授希望的是秦家全力以赴,若单单只是秦仲樵来操作,会让人小觑汪教授的能量,似乎他没有能力对秦家产生全面影响。 竹格韵的入局,则意味着在关键时候还可以动用竹家的资源,影响更大,也能让日方更加看重汪教授的资源整合能力。 “竹格韵生性谨小慎微,多疑多虑。看来是我当时已经说动她了,但她不肯马上露口风。” 秦仲樵揣摩着,“我走后,她应该还请教了她背后的高人,得到了指点。” “她背后的高人?”汪轼暧昧不明地微笑,“是她背后的高人,还是她上边的人,又或者是她下面的人?” 秦仲樵看着沉湎酒色而显得精气神都不足的汪轼,心中不悦。 竹格韵这样正值虎狼之年的美妇人,他也就能嘴花花了,真玉体横陈在面前,汪轼不吃几斤猛药,怕也是有心无力。 只是现在也不能真这么嘲讽汪轼,这人就是仗着一个好爸爸,四五十岁了还在啃老,本事不大,心眼也小。 秦仲樵解开一粒扣子,拉了拉衣领,“不是,就像我爸常常让我向你和汪教授请教,竹格韵也有自己的智囊参谋。这位参谋应该和我们一样,非常看好外贸经济的长期发展。” “你可以深挖一下,要是能够把给竹格韵出谋划策的这位参谋找出来,他和我们的理念相近的话,也不是不能拉拢对吧?”汪轼敲了敲桌子,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之色。 竹格韵身边的人拉拢了,和竹格韵的关系自然也就亲近了,到时候未必不能凭借着自己的个人魅力一亲芳泽。 秦仲樵看过来,汪轼连忙抬手喝了一杯酒。 “我和她毕竟是一家人,倒不至于对她的底细毫不清楚。”秦仲樵点了点头,心中闪过几个人选,是谁对竹格韵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要知道竹格韵很有主见,尤其是在涉及对日投资的事情上,她还有更加强烈的抗拒情绪。 “对了,你嫂子的风评很不错,据说一直是清心寡念,守身如玉?她就没有点风流韵事?” 汪轼把侍酒的日本少女揽入怀中,日本少女嘤咛一声,身子就软在他怀中,任他施为。 汪轼脑子里想的却是犹如一池祸水的竹格韵,明明是一个年过三旬的成熟妇人,还生有一女,那肌肤和身段却让他感觉自己怀里的日本少女犹如做工粗糙的人偶娃娃。 秦仲樵哼了一声,板着脸说道:“江公子怎么像街头巷尾的姑婆嫂嫂一样,喜欢八卦这些事儿?” 尽管现在十分倚重汪轼和汪教授,但秦仲樵也不需要毫无底线地逢迎。 他也没有要翻脸的样子,随即脸色一松,只是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汪轼。 好像真的是可以言谈无忌,不留龃龉的好友。 汪轼哈哈一笑,“是我嘴巴没把门,失礼失礼。长生如母,秦兄对嫂子的维护可见一斑,若是竹女士得知,想必也会心中感动。” 长生如母?这倒不至于,秦仲樵笑了笑,心中一些逾越纲常伦理的蠢动,却越发难以遏制了一样。 第二十三章 她是狮子座啊 从黑暗沉沉的郊区跑到灯火繁盛的城市中,刘北只觉得脚下生风,丝毫不费力气。 他跑着跑着,在人少的地方甚至尝试了一个纵跃,就跳过了围墙,落地时那稳稳当当的感觉告诉他还有余力。 今天陪着秦雨浓玩了一天,现在终于有时间测试一下自己的能力了。 于是他来到一栋十二层的小楼后面,借着墙壁上的空调支架,一层一层地往上爬。 来到八楼的时候,一扇窗户打开,一个女孩子探出头来,在防护栏杆里目瞪口呆地看着在外面爬的刘北。 “你好。”刘北略微有些尴尬,但不失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还好这女孩子没有突然大声惊叫,否则很有可能他也会被吓一跳,然后发生点意外什么的。 “你好——”女孩穿着白色的吊带裙,她拨了拨满头乱飘的头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像女鬼,以免吓着别人,“你在干什么?” “锻炼身体。”刘北抓着上面的空调支架,做了几个引体向上,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哦。”女孩子点了点头,“我原本以为在八楼装防盗窗没有什么意义。” “我不是小偷……”刘北想了想,这话好像没有什么说服力,“你说得对。” 他转过头来,也没有提醒她风往她的胸口钻,白鸽展翅轻颤欲飞,他继续往楼顶爬去。 来到楼顶,水渍和积尘把水泥地面染成了灰黑,建筑废料堆在角落里,刘北站在边沿眺望,楼下的街道车水马龙,远远近近是万家灯火。 他心中油然而生一种使命感。 重生,就足够让他做许多事情了,现在他还拥有超强的身体素质,或者还有一些自己未曾探知的能力。 是不是意味着,他应该再多做点什么? 例如,圆一下每一个少年都曾经有过的侠客梦? 参加奥运会,为国争光,让那些全队哮喘病,队员个个身残志坚带病参赛的所谓游泳强国气急败坏? 又或者格局更大一些,改变世界什么的……呵呵,刘北莞尔一笑,只有自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主角的家伙,才会动不动改变世界。 例如一些发布一款手机,就觉得自己改变了世界的公司。 世界哪有那么容易改变啊……翻一翻历史书,至少人类诞生以来的世界,好像没有本质的变化。 人类口中的世界,其实就是人类社会,而要改变人类社会,需要面对的是千千万万的人心。 改变人心,那可是圣人所不能。 刘北也逐渐从兴奋中冷静下来。 他首先要保证的是秦雨浓不要出意外。 今天他和秦雨浓说的梦中,就是他和秦雨浓的上辈子。 至于说梦中秦雨浓不辞而别,了无音讯,其实是因为秦雨浓非得去南极看企鹅和蓝鲸意外失踪。 最后官方调查,有人称目击秦雨浓被外星飞船接走了。 荒唐透顶! 总之,这样的调查结果,是刘北和竹格韵都无法接受的,竹格韵发布了天价悬赏,刘北则组织了上百个搜救队伍在南极找人。 最后甚至租用了俄罗斯的核动力破冰船,却因为俄罗斯人传统的不靠谱,破冰船螺旋桨断裂,只得停靠在安哥拉港口维修,没有办法第一时间参加搜救行动。 直到刘北重生前,耗资巨大的南极搜救行动,依然没有停止。 威——武——威——武—— 警笛声响起,刘北低头看去,竟然是一辆警车停在了楼下。 刘北有点怀疑是刚才那个女孩子报了警。 “这能抓住我?” 刘北想起了许多电影电视剧里楼顶奔跑追逐的画面,那些普通人尚且可以这样逃生追赶,更何况现在的他? 瞄了一眼旁边的一栋楼,感觉直接跳过去并不难。 刘北退后一段距离,然后助跑冲到了楼顶边沿。 起跳——算了! 刘北翻身抱住排水管道,老老实实一点点滑了下去。 回到白果园巷,刘北看见院门开着,走了进去只见孙姨家里、张德伟家里都亮着灯。 院子里的葡萄藤架子上,一盏昏黄的白炽灯摇摇晃晃,张观鱼拿着一本书坐在灯下,手摇着蒲扇。 他眉头紧皱。 “看啥呢?”刘北问道。 “我在研究星座。” “啊?”张观鱼不算真正的糙汉子,但绝对不是赵平之流的文艺小青年,怎么会对这种东西感兴趣? 张观鱼抬头看了一眼刘北,拿着手指头戳了一下书面,“这本书是我捡的,正好没事就看看,然后我发现讲得挺有道理。” “有啥道理?”刘北才不信这个,一样米都能养百样人,就凭着出生日期能把性格定了? 他坐下来,端起张观鱼泡的茶就喝了一口,浓……咦? 嗯,是茶浓,不是雨浓,更不是王者荣耀……将来一定要投资下手游,不为了那惊人的利润,只为了搅合一下恶心的手游业界。 “这书里说的,秦雨浓是狮子座,十分欠缺安全感,所以她会一次又一次地确认,你对她是不是真心的,是不是全心全意的。” 张观鱼拿手指头点了点刘北,“你这个星座,喜欢不断地寻找新的情感体验和关系,表面上很专一,暗地里很花心。” 刘北皱起了眉头。 他是这样的吗?根本不是! “原本因为你和秦雨浓从小一起长大,她对你的信任可以克服狮子座与生俱来的这种毛病,但你去追求白芸萱,破坏了她的信任。” 张观鱼叹了一口气:“你以后要是真的和她在一起,她大概会一次一次地考验你,让你觉得她是在折磨、在调教你。” 刘北将手中的浓茶一饮而尽,满口苦涩……这,上辈子秦雨浓真的就是这样,让他欲仙欲死,所以现在刘北明智地选择竹格韵。 “我和她是兄妹,也是父女,你懂什么?”刘北喝完茶站起身来。 “别人有情人终成兄妹,你进化了,有情人终成父女?” “情情爱爱的都是小爱,父女之爱才是大爱,人要放弃小爱,追求大爱,因为大爱无疆,大疆无人机。” “扯犊子呢?” “嗯,早点睡。” “你以后遇着情感问题,可以找我参谋参谋。”张观鱼目不转睛地继续看书。 从刘北曾经那么愚蠢地追求白芸萱的行为来判断,张观鱼的这份自信还是有底气的,也是有必要的。 刘北看了一眼旁边孙姨家贴着“福”字的窗户,走回了家中。 父母在西北支教,学校老师和院子里的邻居,都给了他相当多的照顾,可以说即便父母不在身边,他也依然感受到了许许多多的温暖。 也因为有了更多的自由,所以在思想上更加容易突破桎梏,不会墨守成规。 在后来的学习和工作上,竹格韵都夸他很有想法,遇到许多问题都是靠他别出心裁的切入而破局。 回到自己家中,马马虎虎洗漱了一下,刘北躺到了床上。 浓茶对于兴奋了一整天的他影响不大,身体和大脑似乎都亟需睡眠来调整和适应。 他拿起一本数学习题助眠,随便翻了几页便睡着了。 第二十四章 误入桃花源 早上升起的不一定是太阳,就像白露打湿的不一定是树叶,还有萋萋芳草、花瓣和应季绽放的雏菊。 刘北一大早,就被那种精力充沛到要爆炸的感觉唤醒。 男人在二十五岁以后,这种感觉就会断层式的少见了,到了三十岁以后还要维持偶尔出现的情况,就得开始服用一些维生素矿物质片什么的。 到了三十五岁以后,那就更加困难了,于是许多男人开始转移兴趣爱好,钓鱼、喝茶、车珠子什么的,美其名曰修心养性。 细究其原因,就是那些荷尔蒙啊、睾酮素什么的,跟不上了。 年轻男人开房,话还没说两句,他裤衩子都给你扯破了,而中年男人则淡然地谈人生感悟、趣闻八卦,显得知识渊博,风趣幽默。 就是不干正事。 让他吃点药,他会告诉你,路上已经吃了,药效还没上来,要不先来聊聊手足之情? 刘北不禁开始琢磨,既然自己的身体已经强化了,这方面的能力是不是也强化了? 不说夜夜笙歌,但网吧通宵什么的,玩到日上三竿应该没有问题吧? 真想试试自己这方面的能力啊。 可惜没有对手。 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昨天秦雨浓抱着娃娃,和那些物件一起躺在他床上的画面,她的那双腿,好像在晶莹如玉地发光一样。 刘北翻了个身。 镇压。 天才蒙蒙亮,隐约可以听到公鸡打鸣的声音,昨晚窗户没关,房间里的空气微凉而显得清新。 他这才想起来,昨天秦雨浓好像把那娃娃和其他玩具都倒在床上,现在哪去了? 抬手摸了摸,啥也没有…… 他倒也不是因为积极的身体状况而亟需使用一下,只是他这房间里不只是秦雨浓会来玩,张观鱼和孙姨家的双胞胎也会来啊。 如果是张观鱼还好,他大概只会意犹未尽地看刘北一眼,然后建议刘北转移注意力,跟他去健身或者看看书。 要是双胞胎来了,抱着那个娃娃就冲出去大喊“妈妈,刘北买了个好丑的洋娃娃啊!” 想想院子里的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刘北何必还活着? 刘北连忙起床,到处翻找了一下,也没有找到。 看来是秦雨浓把那些东西仔细藏起来了。 她从小就有这毛病,跟个小松鼠一样,喜欢把自己的一些零食或者玩具藏起来,然后就等着刘北偶然地发现,她就会很开心,好像是给刘北制造了什么惊喜一样。 藏这些东西,显然不是为了制造惊喜,刘北也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但藏起来就好,反正他也是想把这些东西藏好。 刘北又到阳台上看了一眼,也没有丢在这里。 他正准备放弃,却发现阳台上方的铁丝上,孤零零地挂着一条沙滩裤。 一阵风来,衣架摇摇晃晃,裤子左摇右摆。 孙姨家的阳台上,也只挂着一条内裤,款式倒是有点……嗯,有点像廖老师黑色塑料袋子里的那种。 都是老师嘛,而且还是同事,可以理解。 不过廖老师和孙姨好像不太熟,所以这大概率不是廖老师向孙姨提供的产品,仅仅是孙姨的个人审美和爱好。 刘北脑海里不禁浮现出孙姨那犹如皎月般洁白的面容,她常常穿着黑色的衣裙套装,显得十分保守,但也没有廖怀玉那么夸张。 她这么穿,似乎是为了避免流言蜚语,少听一些“一个寡妇穿这么花俏干什么”“她又没有老公打扮给谁看”之类的话。 别看都现在这个年代了,总有些人就是烂肠烂肺烂心肝烂嘴巴,见不得别人活得积极向上一点,明艳绚烂一些。 非得别人时刻把悲苦的生活和命运,化作标签挂在身上,让她看着心中生出些优越和怜悯来,才觉得高兴,你就该如此啊! 在刘北的印象中,孙姨后来似乎一直都是这样的穿着打扮,犹如春天里的一株狗尾巴草,黄绿黄绿的,当阳光绚烂、春风和煦时,却和这万紫千红的画面无关。 “哎,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像竹姨那样内心坚定,无惧流言蜚语,勇敢迎接自己的幸福。” 刘北感慨着,当初他和竹格韵走到一起,竹格韵需要面对的压力,一般人根本承受不起,只怕会望而却步。 他却考虑的很少,光顾着自己一往无前了,却没有及时关注到竹格韵内心的纠结和重重顾虑,只觉得两情相悦,与旁人何干? 人在少年时,意气风发,靠着一股子热血,就觉得可以不顾一切,而成年人的世界里,能有一方天地自由呼吸都是奢望。 “后来竹姨倒是和我讲了一些她的心路历程,从中我也得到了一些启发,这些启发是否能够帮助到孙姨?开导开导她。” 刘北并不是多管闲事,对自己的亲朋戚友的关怀,从来就是责任和本分。 现在可不是那个觉得“断亲”“零社交”很酷很有范的年代。 刘北拿起晾衣杆,正准备把沙滩裤取下来,手臂却在空中僵住了。 他想起了自己的沙滩裤为什么晾在这里,而孙姨家也只单单晾着一条内裤了。 他抬手按在自己的脸上,用力揉了揉。 脑海中浮现出一些模糊的记忆,刘北跑回房间,把日记本拿出来,翻到了最新的一篇: 2007年7月4日晴 天边的火烧云像城市的喧嚣一样,在夜色降临时散溢,院子里的一切被黑暗笼罩,只有葡萄藤架子下的白炽灯孤独地晃动着。 我在张伯伯家里吃完饭,关姨买了鲜嫩的小鲫鱼,加了豆豉和一点点剁椒蒸煮,让我和张观鱼都吃了整整三碗饭。 看到我们吃的胃口大开,张伯伯也拿出了小酒,却被关姨瞪了一眼就不得不放回去。 这一幕让我下定决心,将来我一定只谈恋爱不结婚。 吃完饭后,张观鱼非得给我补课,我真是怕了他了,硬熬了半个小时我就昏昏欲睡,然后终于等到孙姨回家,我就去她家上网了。 孙柠柠和陆萌萌依然缠着我玩怎么分辨她们的游戏,我还是能够马上认出来,因为孙柠柠永远都是喊我“刘北”,陆萌萌却是叫“北哥哥”。 两个小笨蛋。 我在孙姨的房间里上了一会网,秦雨浓发来信息叫我去跟她划船,天啊,划船有什么好玩的?她一天天的总是在划船也不腻吗? 明天我有大事要办,我约了白芸萱的,我又给她在网上留言确定下明天的活动,没有想到她竟然在线,还和我视频了一会儿。 孙柠柠和陆萌萌早早地就去睡觉了,我上完网就来和孙姨一起看电视。 孙姨穿着红色的裙子,十分漂亮,她看着看着电视就睡着了,我也看着看着电视睡着了。 这一觉就睡到大天亮,早上醒来我发现我竟然抱着孙姨,而我的裤子竟然湿漉漉的。 我顿时吓了一跳,面红耳赤,回忆着我昨天晚上似乎做了一个什么乱七八糟的梦。 孙姨还没有醒来,我连忙放开她,却发现我把她的屁股也弄脏了,我帮她擦了擦就赶紧跑掉。 天啊,一定没有办法瞒过她! …… …… 刘北看完这一篇日记,原本对他来说应该是很多年前的事情,现在的感觉却真的恍如昨日,脸颊犹如火烧,脚趾头在地板上抠出了一套紫禁城。 年少的自己还真是文艺而内心强大,发生了这种事情后,马上跑回家后,居然还有心思写日记记录,然后下午再跑去约白芸萱表白! 现在隔壁阳台上,孙姨的那一条极简设计风格、用料节约的下装,充分说明了,确实没有瞒过她。 她单独挂在那里晾着,是不是在警告刘北:你小子昨晚做的好事,我全知道了! 是吧?啊? 刘北拍打着自己的脸颊,努力回想着上辈子的情况。 作为一名成熟女性,孙姨当然能够理解男孩子有时候会满而自溢,不至于觉得刘北是故意猥亵,从而对他生出许多恶感来。 就是有一些尴尬吧……刘北记得,过了好一段时间,他和孙姨才能够谈笑如常,只当无事发生。 哎,看来这辈子也只能这样了……不过原来作为青葱少年,不好意思面对孙姨把事情说开,现在自己倒是可以找个机会老老实实道歉,更容易揭过去。 作为一个少年,遇到这样的事情,只要孙姨不怪罪,就千恩万谢了,自然不会再多想什么。 可是成年男人,他要考虑得更周全一点,尤其是后续影响。 他的目光落在书桌上厚厚一叠的课本上,拿出了初中二年级的语文课本。 《桃花源记》。 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 武陵人是真的进了桃花源。 刘北呢? 日记里写得不清不楚。 更何况人总是下意识地逃避一些更加难以接受的事实,人们也常常自欺欺人,有时候为了让自己好受一点,篡改自己的记忆都有可能。 所以自己模糊的印象真的不可靠。 按道理来说,自己穿着沙滩裤,孙姨也穿着,似乎不太可能。 可是女人常常担心侧漏,而男人穿沙滩裤也会担心侧露。 各位180想必都有这样的经验,穿这种沙滩裤的时候,如果里面没有再穿内裤,就要小心坐姿什么的,更不能让裤管捋到腿根的位置。 至于孙姨的那件下装,防突破能力几乎为零。 两个人一晚上都抱在一起的话…… 嘭嘭嘭—— “刘北——你要饿死了,快点开门!” “北哥哥,你的两个媳妇来给你吃得啦!” 第二十五章 刘北的小媳妇 张观鱼是刘北异父异母的亲兄弟,那么孙香香的女儿孙柠柠和陆檬檬自然是刘北异父异母的亲妹妹。 两个小女孩今年刚刚六岁,从刚刚开始学会走路,就喜欢在刘北家里玩。 只要刘北在家,她们就会缠着他,像小羊羔一样在他周围蹦蹦跳跳,时不时还顶一顶他,撞一撞他,又或者试图爬到他身上去,要么坐在怀里,要么坐在肩膀上。 就跟拥有一个很喜欢的大玩具一样。 有一次吃晚饭的时候,她们都还呆在刘北家里不回去,孙香香便开玩笑说,让她们给刘北家里做童养媳算了。 孙柠柠和陆檬檬问了大人童养媳是什么意思,从此便以刘北的媳妇自居。 刘北撇开杂乱的心事,打开门,嘴角便翘了起来。 两个小女孩穿着打扮一模一样,都是画满了小猫咪的围兜,头上别着柠檬形状的发夹,脸颊圆乎乎的,眼睛闪闪发亮,一个往左边偏头,一个往右边偏头,满脸欢欢喜喜地表情看着刘北。 看到她们,刘北的心都柔软了下来,怎么有人会把这样可爱的小女孩关在牲畜棚里虐待? 有些人真的没有做人的资格,刘北琢磨着,要是实在没有办法,在这摄像头还没有那么无处不在,个人信息也没有时刻都在留下痕迹的年代,他能不能利用自己现在的能力,让马招娣消失? 对这种毒妇这么做,他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刘北从门边让开,两姐妹抬着一个竹编长篓子走了进来,空着的一只手整齐的前后摇摆,竹篓子里面则放着带扣盖的三个食盒,一大两小,还有三双筷子。 “刘北,你今天能猜得出来我们谁是姐姐,谁是妹妹吗?”孙柠柠问道。 陆檬檬连忙从姐姐身后走了出来,两个人并排站在一起,仰头望着刘北,孙柠柠十分严肃,陆檬檬则时不时地撅一下嘴。 “你是姐姐。”刘北在孙柠柠的头上点了一下,又指着陆檬檬,“你是妹妹。” 两姐妹瞪大了眼睛,对视了一眼,似乎这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也许偷听我们说话了。”孙柠柠也噘着嘴,小拳头顶着肚子,小声说道。 “我们是他的媳妇啊,他当然认得出我们。”陆檬檬想了想,觉得应该是这样。 她说完后,两姐妹一起点了点头,然后爬到餐椅上跪坐着。 刘北把三个食盒都拿了上来,两个小的放在她们身前,自己拿了那个大的,打开来是三碗热气腾腾的红椒排骨面。 两姐妹的碗里是溏心荷包蛋,刘北的则是猪油煎蛋。 “孙姨真是贤惠。”刘北感慨道,竹格韵的所谓下厨,昨天便已经展现过了。 秦雨浓则只会把厨艺当成对刘北的考验,认为一个男人要抓住女人的心,首先要抓住女人的胃。 这话好像是反了?不过对不对不重要,秦雨浓这么认为就行,所以上辈子她让刘北去学厨艺。 他不但在高级餐厅后厨学习过,还在网红路边摊打过工,更是得到了鲁菜大师陈道林、粤菜大师荣文民、湘菜大师赵德高的指点。 让他来做这一碗红椒排骨面,肯定还有更多的讲究和改进,但是人家做好送过来让你吃,除了夸赞不必再自以为是的哔哔什么。 “妈妈为什么是咸的啊?”陆檬檬好奇地问道。 嗯?刘北说的是贤惠。 他想解释下,不过这两个下学期才读小学一年级的小女孩,能懂得这样的词汇吗? “可能妈妈尝起来就是咸的。”孙柠柠拿着筷子戳了几下荷包蛋,皱着眉头说道。 “刘北尝过妈妈的味道啊!” “他舔一舔就知道了呀!”孙柠柠舔了舔自己的筷子说道。 刘北心中有鬼,被两个小女孩胡说八道搞的脸热,连忙压低声音:“我没有!我不知道!我没说你们妈妈是咸的!” “妈妈就是咸的啊……今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妈妈还在睡觉,她的眼泪流到了我嘴里,就是咸咸的。”陆檬檬伸出手指头在自己的眼睛旁边刮了刮,“我就帮妈妈把眼泪都舔掉了!” “我都不知道!你怎么不喊我一起来舔啊!”孙柠柠不放心地问道:“你舔干净了吗?” 陆檬檬用力点头。 孙柠柠这才放下心来,把眼泪舔掉,妈妈的心里就不会痛了,尽管孙柠柠并不明白什么是心痛,两姐妹只会在被小虫子咬了以后大声哭。 家里做的米粉,汤底不会太浓郁,清淡爽口,同时也让红椒排骨的口味不至于被掩盖,吃起来就停不下筷子。 刘北嗦着粉,心里却在想,陆檬檬说孙姨睡觉都在哭,不会和他有关吧? 女人的眼泪,就像沟沟,不对,就像时间一样,挤一挤总是有的。 可孙姨这样的女人,总不会为了矫情,为了渲染下自己的多愁善感和惹人怜惜而挤出眼泪。 可能是因为命运,可能是受了一些委屈积攒到溢满,也有可能是独自支撑起家庭的柔弱,更有可能是对未来的惆怅和迷茫。 有没有一点可能是,是因为刘北的事儿?应该不至于是觉得被玷污了所以哭泣,作为一名老师,尽管害怕流言蜚语而打扮保守,但也不至于有那种封建糟粕般的贞洁观吧。 刘北心情乱糟糟的,这时候孙柠柠夹起一根米粉来喂刘北,陆檬檬不甘示弱送了一块排骨。 明明都是一样的红椒排骨粉,她们却非得喂刘北,很快就把刘北和她们自己的嘴巴都涂抹得油光水滑。 吃完早餐,刘北帮她们擦了擦嘴,然后去厨房把碗筷洗了,再让两姐妹一前一后抬着竹篓子回去了。 父母去西北支教,拜托孙香香和关茗月帮忙照顾下刘北,所以刘北经常是在孙香香那里吃早餐,晚上则在关茗月那里对付一口。 以前的刘北自然是吃完就走,而现在刘北当然懂得讲究了一些,吃了人家的,至少顺便把碗给洗了啊。 孙香香听到两个女儿唱着听不清词的歌回来了,打开门提起竹篓子,发现碗都被洗了。 她看了看碗,洗得干干净净,正想在心里夸一句刘北,忽然意识到他平常也不洗,今天突然洗了,是不是因为昨天早上的事儿心里有了些变化? 孙香香咬了咬嘴唇,这种事情吧,她当然没有办法怪刘北。 正青春少年,荷尔蒙爆棚,就跟六个月时的小公鸡一样,见着小母鸡就要踩上去喔喔喔! 也怪自己……炎炎夏日,在自己家里穿着凉快,昨天晚上洗完澡穿了内裤,只在外面就套了一条裙子。 觉得电视剧好看,又喊来家里玩电脑的刘北一起看,结果不知道怎么的,两个人又一起犯困睡着了。 随后睡梦中发生一些挨挨蹭蹭,当然不能怪刘北这小孩了,倒是自己作为大人,应该注意点的。 今天他突然会帮她把碗洗了,是不是怕她生气,在讨好她?小男孩做错事了试图讨好人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可是他越是这么刻意,就越让人难以忘怀啊……孙香香拍了拍脸蛋,想起了昨天早上醒来时,她从有些迷糊到逐渐觉得不对劲,然后通过一些残余的痕迹察觉真相时心如擂鼓的感觉。 终究只是个孩子,要是成年人,就知道不能因为这样的小事影响邻里关系,当无事发生好了,一如往常,大家心照不宣地闭口不提。 他这样倒是让孙香香有点担心,这事儿会不会对他造成一些心理上的影响? 要不开诚布公地和他谈一谈? 孙香香感觉又有点说不出口……他以后该不会再也不来她家里玩电脑,看电视了吧? 孙香香还挺喜欢他来玩的,一来孙柠柠和陆檬檬实在喜欢刘北,二来家里也能热闹一些。 多一个血气鲜活的男孩子,家里都没有那么冷清的感觉。 “妈妈,北哥哥说你是咸的。”陆檬檬举起手向妈妈报告。 刘北! 孙香香不由得胆战心惊,他说的什么!他最好没有再说什么今天的红椒排骨面吃出了海鲜面的味道。 “妈妈,你也给刘北舔过了呀!”孙柠柠很高兴地说道。 如果只是孙柠柠和陆檬檬,有时候都来不及给妈妈的眼泪都舔干净呢,多一个人帮忙挺好的呀。 “没有!”孙香香的声音都在颤抖,面红耳赤。 她把碗筷放进厨柜,就往卧室里走。 孙香香准备换下衣服,然后就去找刘北问清楚,他在两姐妹面前胡说八道什么? 只是刚刚拿起那件黑色外套时,孙香香就稍稍冷静下来了,自己是不是太敏感,所以想岔了? 刘北多好的一个孩子,怎么会像那些咸湿猥琐的中年男人一样,讲这些荤话? 应该是误会了……不过反正也要找他谈一谈,就顺便问问吧。 衣服还换不换? 换吧,有点刻意,这个年龄的男孩子其实也挺敏感,会不会觉得她在防备他? 孙香香正犹豫着,却听到开门声,刘北进来了,和两姐妹在客厅里说话。 于是孙香香便没有再换衣服,只是把文胸穿上了,瞧着这样兜兜的太过于显摆分量,又调松了一些,然后依然穿着家居裙走了出来,脸上刻意保持着平常的笑容。 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对上了。 刘北有些窘迫,但终究不是真正的少年,各种场面见多了,至少表面上神色如常。 只见眼前的美丽少妇,穿着一条清凉的家居裙,晨光落入房间,青色的地砖泛着光,衬得她肌肤愈发白皙柔润,腰线因为上下的资本而显得有些脆弱。 孙香香在外面不敢穿着大胆,但在这小院子里,她自然不会太刻意地保守。 面对着刘北清澈黑亮的眼眸,孙香香倒是脸颊微热,瞧着他明明是个人畜无害、纯情少年的模样,刚刚自己的那些想法,倒显得有些过分了。 “孙姨,今天我帮你带柠柠和檬檬吧。”刘北说道,他现在更能够理解单亲妈妈的难处。 孙香香的条件没法和竹格韵比,不可能当养尊处优的居家妇人。 她在附近租了一个地方,开暑期培训班,去上课的时候也得把孙柠柠和陆檬檬带在身边。 两姐妹见到那么多哥哥姐姐,就容易兴奋过头,会影响孙香香的教学效果,她又不得不分心思来管她们。 “啊……也好。你不去找白芸萱玩了?”觉得他佯装无事发生,实际上却在讨好人的样子有点可爱,孙香香忍不住有些揶揄地问道。 刘北为了白芸萱把空教室改造成带浴室的厕所这件事儿,那是人尽皆知,孙香香自然也知道他在追求白芸萱。 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子,真是精力旺盛啊……各种方面都是,孙香香有些模糊地认知过了。 “不了,我今天在家里看书学习,陪柠柠和檬檬玩。”刘北的目光不由自主地下垂。 因为下面有犹如神圣的光芒。 以前没有注意过,今天才发现孙姨的两条腿,真是白得发光,像削了皮的萝卜,脆生生水灵灵的,还有着妇人那种特别成熟的丰腴感。 “那好,就交给你了。”孙香香拉了拉裙摆,于是裙子便有些紧绷,当她松开时,另外一边的裙摆顿时弹得飞扬起来,像是蝴蝶忽然摆动了一片翅膀,将它栖息的花儿香气都扇过来了。 单身女人对男人的目光是很敏感的,她原本也不会把刘北当成“男人”,可是今天这时候有点特殊…… 孙香香略微有些窘迫和脸热,心中暗道糟糕,该不会是昨天早上的事情,让刘北的心里忽然觉醒了些什么吧? 例如,青春期的幻想什么的…… 作为一个漂亮的女老师,孙香香也知道许多这个年龄的男孩子,会对她这样和女同学截然不同的成熟妇人有些特别的感觉。 平常上课,即便她穿着保守,有些男同学看她的眼神都特别炽热。 糟了——多半是这样,昨天早上的事情,让他心中对成熟女性的向往燃烧了起来。 看看他又是洗碗,又是帮忙带孩子的来讨好她,甚至都不去找白芸萱了! “其实,我也不麻烦。你去找白芸萱玩吧,这追女孩子重在持之以恒,不不……孙姨也不是鼓励你早恋,就是高二下学期学习压力挺重的,现在暑假刚开始,是时候放松放松……” 孙香香话还没有说完,刘北就摆了摆手,抱了只孙柠柠在怀里坐下,“找她干嘛?我对她已经没有兴趣了。” 刘北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孙姨尽管看起来有些尴尬,但是似乎并没有因为昨天早上的事情而开始疏离淡漠。 大概也和他一样,试图保持着邻里一如往常的和善亲近姿态。 对白芸萱都没有性趣了啊……孙香香心中暗呼糟糕。 果然是少年人意外地在成熟妇人身上领会到了一点那些事儿的愉悦,就对同龄的少女失去了热情。 不对,他说的应该是兴趣,孙香香脸颊微热,自己在想什么?刘北怎么可能跟她说什么性趣。 看来这件事儿对他影响大不大尚且难说,对自己的影响才是真的大,在思考怎么消除这件事情对他的影响之前,自己还是先调整好心态吧。 “好吧,那我去换衣服了,等会儿就去上课……嗯,电视柜下面抽屉里有零钱,中午你和她们去外面吃吧,别给她们买麻辣吃!” 孙香香见他固执己见的样子,也不好多说什么,一边叮嘱,一边去卧室里换衣服了。 “北哥哥,你的媳妇要吃麻辣!”陆檬檬往刘北身上爬,小声说道。 已经占据了刘北怀抱的孙柠柠则巴咂巴嘴,然后两根手指头好像捏着什么似的往嘴里塞。 “嗯嗯!”刘北从孙香香的背影上收回目光,曾经年少不懂事,现在才发现她的身段竟然如此美妙。 那裙摆的摇曳,好像春风撩拨美人的面纱,半遮半露,让人对那藏匿着的容颜多生出了八九分的向往。 更让人遗憾的是,昨天早上那事儿应该极其美好,他却偏偏没有半点印象了……这么想着,刘北惊讶地回过神来,自己怎么回事?居然在这里意淫孙姨? 多半是身体的原因——刘北很清楚,青春期容易冲动,就是和荷尔蒙和睾酮素分泌旺盛有关,而自己的身体现在格外强壮,所以更加容易想入非非。 倒不是自己的人品出现了问题、心灵坠向了欲望的深渊,幻想难免,言行能控制就好。 刘北点了点头,相信了自己的分析,也相信了自己的人品。 第二十七章 男人带孩子 上个世纪的八十年代,改革春风吹满地,留在大陆的秦家和建国前跑到台岛去的秦家二房合作,在郡沙投资建成了明华酒店。 它是湘南省首家五星级酒店,也是湘南省第一家加盟中国名酒店组织,拥有第一枚国际金钥匙的酒店。 曾经风光无限,接待了诸多访问湘南的国家元首、高级官员。 秦家也借此机会获得了一些高层人脉,让其在人脉资源上得到了扩充,秦老爷子一度认为因此减轻了对竹家在高层中影响力的依赖。 随后大儿子秦伯渔去世,秦老爷子重新调整产业,把酒店和度假村这一块业务交给了秦仲樵,到了2007年,明华酒店依然算得上行业翘楚。 秦仲樵早已经察觉到未来郡沙的酒店业竞争激烈,他一面奉行走出去的策略,将明华酒店等资产打包上市成为湘南名片,得到大量资源扶持后,酒店集团开始在国外发展。 另一边则利用品牌影响力,进一步巩固本土优势,在吃喝玩乐的配套服务上大下功夫,吸引商务接待以外的普通市民前来消费。 像他招待汪轼的那些套路,做得比较隐晦,只有极少数人能够享受得到,算是他笼络人脉的手段。 也正是因为他的经营策略得当,让秦老爷子对这个二儿子有了更多的信任。 刘北站在酒店门口,看着络绎不绝的人流,他很清楚,明华酒店没有几年风光了,而后它会越来越趋向于成为秦仲樵的私人行宫,并且引起台岛秦家的不满。 因为秦仲樵对于酒店能够提供多少利润并不在意,他看中的是它作为一个高端私密社交场所能给他带来的好处,而这种隐形的资源,却也是他独占的,台岛秦家很难直接享受却必须一起分担成本。 刘北很快就回过神来,他带孩子呢! 这个年龄的小朋友,三秒钟不盯着,也许就能搞出惊天动地的大事。 孙香香打来电话,问刘北和她们吃了没有,刘北汇报了下是来陪竹格韵吃饭,孙香香便也放心了。 “刘北,你信不信我可以跳到那条鱼身上,然后再……再跳到对面。”孙柠柠站在水池边上,身体半蹲,双手前后摇摆着喊刘北看她。 “信,信,我信。”刘北连忙拉住她,真是个小姑奶奶。 “你怎么不说不信?”孙柠柠有些不满,一般这种时候,大人都是说不信的,然后孙柠柠就表演一下,证明自己后就能得意非凡地走来走去让大家夸她。 “那你信不信我?”陆檬檬也在旁边跃跃欲试,还用脚尖去点池子里的水。 “我也信。”刘北一手抓住一个。 “那……那你也试试,你跳给我们看,我们就相信你信了。”孙柠柠觉得刘北也不是那么相信自己,噘着嘴皱了皱鼻子。 两个小女孩一起蹦蹦跳跳的,期待地看着刘北。 她们的目光是如此清澈,表情是如此可爱,刘北逐渐有点迷失了。 他以前也在网上看过一些踏水二段跳的视频,感觉不难。 他踮了踮脚,检测了一下自己的弹跳力,认定以他现在的身体素质,完全可以做到。 至少给两个小女孩制造表演效果没有问题。 “看好了!” 刘北迅速冲过去,在空中用脚尖踩了一下水池中锦鲤的背部,然后就成功掠过了水池。 他在空中张开了双臂,整个人犹如展翅的鹰,脚尖带起了一线水花飞溅,最后稳稳落地。 严格来说,他这根本不算二段跳,不过还是挺有节目效果的,旁边路过的行人有驻足观望看他还会不会表演的,有鼓掌大声叫好的。 他一回头,“噗通”两声,孙柠柠和陆檬檬一起跳进了水池。 “姑奶奶啊!” 刘北嚎了一声,连忙回身赶紧把她们给捞了出来。 “我们失败了!”孙柠柠不可思议地大声喊道,明明是和刘北一样的。 “妈妈说……妈妈说,失败……嗯……失败是我们的妈妈……”陆檬檬说完,感觉好像不是这么说的,手舞足蹈了几下,想要再次尝试但是被刘北阻止了。 “我不是让你们不要跳吗?”刘北提着两个湿漉漉的小朋友又好笑又好气。 接下来这饭还怎么吃?怕不是现在就要打道回府了。 他这时候才想起来,孙柠柠和陆檬檬留给他乖巧可爱的印象,纯粹就是时间和情怀的滤镜。 她们在白果园巷,或者说孙香香的威慑范围内,确实很听话的样子,毕竟妈妈可是会凶人的,但是她们一跟着刘北,就会变了模样。 她们为什么总是喜欢跟刘北玩,缠着刘北啊?不就是因为刘北能带着她们一起胡闹玩耍吗? 不像张观鱼,每次看到她们,都想要考一考她们,让她们回答问题,背古诗什么的,小朋友都要被他烦死了。 “你再让我们到水里玩会呗。”孙柠柠被刘北提着,双手双脚下垂,在地上流了一滩水,目不转睛地盯着水里的锦鲤。 “我好像有点冷了。”陆檬檬挥动着手脚,把身上的水甩得到处都是。 看她精神头十足,手脚甩的飞快,完全看不出冷的样子。 这话还是让刘北有点担心,他自告奋勇带孩子,结果把孩子搞感冒了,怎么向孙香香交代? 酒店的门童和保安一起过来查看情况,刘北正想找他们要两条毛巾,就看到了刚刚从车上走下来的竹格韵。 她穿着白底碎花的裙子,类似丝绸的质感泛着淡淡的银光,碎花的表面还有一层琉璃的涂层,璀璨生辉,让本来平淡文艺的碎花裙顿时变得优雅华贵。 司机为她举着伞遮阳,竹格韵微微笑着,刘北不由得暗叫糟糕。 该不会都被她看到了吧?要实现自己建立可以倚靠的成熟男士的目标,更加艰难了。 “我刚在车里都看见了。”竹格韵击碎了刘北最后的侥幸。 “什么时候开始看的?”刘北侧过头去,又忍不住瞄了她一眼,果然是那种揶揄的笑容,嘴唇弯成了柔润的弧线。 “从你要给她们示范开始。” “我不是示范……算了,是有点蠢。”刘北放弃了狡辩。 “咯咯——”竹格韵掩嘴轻笑,秦雨浓喜欢和刘北玩是有道理的,因为就算没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可以做,刘北就很好玩。 “竹阿姨——你好呀!” 两个被刘北抓在在手里的小女孩,仰起头来,又乖巧地和竹格韵打招呼。 尽管她们现在的样子,和乖巧一点也不沾边。 “看到和妈妈一样漂亮的女士,不能叫阿姨,要叫大姐姐。”刘北教育她们,提高她们的情商。 在情商上的教育,远比知识学习更重要,一个人学习成绩差点还好,可要是情商低下,影响可能更大。 “竹姐姐!”两姐妹一起大喊。 被两个声音稚嫩得像小雀儿一样的小朋友喊姐姐,饶是竹格韵都保持不住那种沉淀年华的优雅,笑得花枝乱颤,裙子上的碎花,更像是被春风撩拨。 这韵味,倒是让一旁的路人、酒店的客户,看得有些入神。 刘北则留意着周围的人群,因为在2007年这个时代,真的太多有点小钱就膨胀到无边无际的人,保不准色欲攻心就朝着竹格韵伸爪子。 对于这种人来说,是昨天刘北和秦雨浓发飙的小巷子,还是五星级大酒店的门庭,都没有区别,他们既不看场合,也不看对象,总以为自己是天王老子。 “别在这里呆着了,进去给她们买衣服换上。”郡沙的七月犹如流火,但毕竟是小朋友,身体还是脆弱点,竹格韵和刘北一人牵着一个走进了酒店。 酒店的精品屋有两个,一个售卖女装,一个是童装,刘北瞄了一眼,没有男装。 原来在这个年代开始,男人的消费力就被鄙视了。 来到童装店里,店员看到两个湿漉漉的小孩滴了一地的水,不禁面露难色,只是竹格韵的气场却让人说不出什么话来。 竹格韵迅速挑选了两套一模一样的内衣、外套、鞋子,然后让店员帮忙一起换上。 “刘北,你快出去,我们要换衣服啦!”孙柠柠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说道。 “可我们是他的媳妇啊?”陆檬檬时刻都不会忘记自己的身份,“电视里媳妇和她的老公都是一起洗澡的!” 这看的什么电视!难怪小孩子越来越早熟。 “那你在旁边站着吧!” 刘北还是自觉走到了旁边,小孩子既然有了性别意识,就应该尊重。 过了一会儿,在竹格韵的帮助下,两个小女孩换好了衣服,她把她们的湿衣服鞋子都装起来,然后交给酒店客房部去清洗。 “你知道双胞胎为什么总是打扮得一模一样吗?”竹格韵看着两个小女孩只觉得无比可爱,她刚刚给她们买一样的衣服鞋子,也是按照惯例。 她们穿着粉粉的樱花裙子,裙子边沿裁剪精致的蕾丝,柔软的小羊皮凉鞋,漂漂亮亮的小脚趾像冰糖奶片汤里的小丸子。 两个人都剪了压着肩膀的短发,发梢微微卷起来,肌肤白皙柔嫩,大大的眼睛不停地眨动着,像摆放在橱窗里的洋娃娃突然活过来了一样。 “因为要是不一模一样,哪怕只是颜色稍稍有些不同,都会觉得不公平,都觉得对方的更好,然后打起来。”有孙柠柠和陆檬檬这两个小姑奶奶,刘北自然清楚。 “是这样的原因?”竹格韵倒是有些意外,眼眸流转,作为一个有十多年育儿经验的母亲,从少年的口中听到自己所不知的育儿知识,感觉有点新奇,“原来带双胞胎和带一个,有这么大的区别。” “浓浓呢?她怎么没有来?”刘北看着竹格韵和秦雨浓极其相似的脸庞说道,所谓绝色便是时光难以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只为她沉淀了优雅。 “我喊她了,不来。拿着相机跑到竹林里拍照,然后就不见人影了。”竹格韵无奈地说道。 “可惜了,不然今天明华酒店就有两对双胞胎了,一对可爱,一对世界上最美丽。” 刘北说着东张西望,声音逐渐放低而变得含糊。 竹格韵却还是听清楚了,知道他说的是她和秦雨浓像双胞胎一样,不禁娇羞不已,嗔恼地捶了他一下。 心中却是止不住生出些喜悦来。 毕竟说一个女人和她的女儿是双胞胎,这绝对是最夸张却又是最高级别的赞美。 刘北这张嘴啊……真是甜,竹格韵笑意盈盈地看着少年光泽明亮的嘴唇,将来秦雨浓要是和他亲上了,大概就和尝着蜂蜜了一样吧。 第二十八章 男人间的知根知底和少女的祈祷 刘北是真的长大了。 心中对比了一下他前前后后的变化,竹格韵确定从昨天开始,他真的获得了一些成长。 大概是被那个叫白芸萱的女孩子拒绝以后,豁然开朗,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学会了欣赏周围其他女性的美。 按照秦雨浓原来的说法,刘北是被白芸萱迷得团团转,眼里再也没有其他人。 他现在学会了赞美竹格韵,那自然就是脱离了白芸萱的影响。 这也好……不过,他为什么光夸竹格韵好看,却好像没有这么热烈而真挚地夸赞他的小伙伴秦雨浓呢? 难道是因为不好意思? 也对,他要是突然转头就开始对秦雨浓甜言蜜语,倒是有点嘴花花不那么真诚的感觉。 “你可真会说话……以后啊,多让浓浓开心点,你围着那个女孩子转的这段时间,她真没有多少脸上带笑的时候。”竹格韵轻轻握了握刘北的手臂。 作为母亲,她也常常逗秦雨浓玩,但是看到她因为少女心事,因为喜欢的男孩子而闷闷不乐,当然也会心疼。 “知道了。”刘北习惯性地抬起另外一只手,拍了拍竹格韵的手背让她放心。 触碰到那绵软的肌肤,刘北心中一跳,脑海中浮现出她第一次接受他像恋人一样牵住她的手时的画面,转过头来,深情地凝视着这张让他沉醉迷恋的脸庞。 竹格韵抬头时,刘北连忙挪开眼神,却正好看到白芸萱透过大堂的落地窗,往自己这边张望。 她似乎已经看到了刘北。 “竹姨,那个白芸萱在外面。帮我个忙……和我显得亲密点……”刘北压低声音说道,竹格韵是背对着那边的,白芸萱肯定看不到竹格韵的脸。 “哦?我还能派上这用场?”竹格韵微微眯了眯眼睛,眼眸顿时变得狭长而妩媚,有些心情雀跃。 竹格韵隐约猜到了刘北想干什么,大概就是让那个叫白芸萱的女孩子明白刘北对她真的是没有什么留恋了,看他身边有美人呢…… “当然能,竹姨你的长发,搭配上今天的裙子,特别有少女感。”其实竹格韵那成熟丰润的身材,和少女的区别还是很大的。 尤其是那饱满的臀线,少女拍股难及,好在今天的裙子能够遮掩一些,再加上她身材高挑,从背后看很难一眼就断定这是一个大刘北很多的成熟妇人。 竹格韵感觉有点胡闹,但还是决定配合下,嗔恼地瞪了一眼刘北,然后挽了挽他的胳膊,脸颊侧过来靠了一下他的肩膀就放开。 夏日衣衫轻薄,容易感受到肌肤的热力,她发丝顺着他的手臂柔软地倾泻而下,刘北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另一只手握住了拳头。 “我先上去了,你等下上来,在四楼,我让赵岗在这里等你。”竹格韵当然不能一直站在这里,背影可以糊弄人,当面肯定不行。 她再怎么美丽,再怎么肌肤细嫩,那种贵妇人优雅沉淀,贵气散溢的姿态,一眼就能让人看出她更像刘北的长辈。 赵岗是竹格韵的司机,也常常开车接送秦雨浓,和刘北也熟。 孙柠柠和陆檬檬跟着竹格韵走了几步,又跑了回来,孙柠柠拍了拍胸口,“我差点把刘北忘记了!” “我们不能因为麻麻辣辣就不要北哥哥。”陆檬檬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抓着刘北的手在嘴巴上擦了擦口水,竹姐姐肯定是先去吃好吃的地方了。 刘北一手一个抱了起来,两姐妹就在刘北的脸上吧唧吧唧亲了好几口,然后咯咯笑。 “刘北好大的力气!” “因为他有两个媳妇啊,力气太小了抱不动我们!” “我们少吃点,让他省点力。” “好的呀——可是今天中午我想吃许多麻麻辣辣怎么办?” “我们吃完就去拉粑粑……” 两个小女孩说着一起挥了挥手,然后又抱紧了刘北的脖子,三个脑袋挤在一起。 好在酒店大堂里的空调舒适,郡沙的中午可是随便动一动就能让人汗流浃背的热量。 孙柠柠陆檬檬和刘北在一起就是开心,他陪着她们一起胡闹,偷偷给她们吃妈妈不准的麻辣,两个小女孩还不会像刘北那样说甜言蜜语撩人,但她们的行动就是她们的爱意。 “刘北,你怎么在这里?”白芸萱走了过来,打量着和两个小女孩嬉闹的小女孩。 她的眼神下面藏匿着狐疑和审问。 刚刚在外面的时候,她一眼就看到了刘北,想起了昨天的事情,原本打算气势汹汹地来质问,但是结果却看到了刘北和一个女孩子十分亲昵的样子。 于是白芸萱决定分清主次,先搞清楚刘北和那个女孩子是什么关系再说。 那个女孩子穿着打扮十分精致优雅,是和普通的高中女生截然不同的气质,让白芸萱暗生警惕。 她对刘北不满、她决定怎么处置刘北是一回事,别的女孩子来横插一脚,让刘北不再围着她转,更加不能容忍。 “炎炎夏日,酒店的空调带劲,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刘北满脸笑容。 他不得不承认,白芸萱的身材是真的好,富有的少女尽管有些吝啬,但是隔着衣衫也能够感觉到那种澎湃的力量。 他想起了昨日的拥抱与吻,就像夏日一样热辣。 “你知道谢昭壁请我和何玥玥吃饭,就自己过来了?”白芸萱连忙怀疑地问道。 刘北的笑容让白芸萱不由自主地脸热,他那放肆打量自己的目光,好像和从前截然不同。 他是不是在看见自己的第一时间,就回想起昨天的事情?白芸萱恨不得时光流转,那是她的初吻,结果就被他这么简单粗暴地占有。 如今他似乎并没有沾沾自喜、没有得偿所愿,甚至有些满不在乎,似乎只当无事发生。 至于她的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 以前刘北就干过这事,他好像做过情报工作一样,嗅觉灵敏,谢昭壁有时候想单独约白芸萱,都会被刘北破坏。 她回头看了一眼谢昭壁,谢昭壁脸色也很难看,不可能是他把刘北邀到这里来的。 “张观鱼在不在?”何玥玥想到了这种可能,刘北打算搞破坏,但是考虑到他昨天惹了众怒,于是把他的好兄弟张观鱼带上也是有可能的。 张观鱼可能会把自己当空气,但她可以把张观鱼当风景,看看就好。 “何玥玥,你没有希望的。”刘北没有理会白芸萱的问题,坦诚地对何玥玥说道。 何玥玥作为白芸萱的闺蜜,似乎有点想东施效颦,学习白芸萱那种把男孩子团结在自己周围掌控的爱好,但个人条件和智商都限制了她。 张观鱼的真爱很快就会出现,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她和刘北关系也不错。 “你什么意思!”何玥玥生气的跺脚,然后朝着刘北呲牙,还挥舞了几下小拳头。 这个刘北真是讨厌,谢昭壁都知道讨好她,他就不怕何玥玥在白芸萱面前说他坏话吗?何玥玥马上就想到了好几句坏话,准备一会儿跟白芸萱说。 何玥玥想了想,还是算了……要是被张观鱼知道她在白芸萱面前说刘北坏话,张观鱼怎么看她? 想想张观鱼要是对自己摆出一张淡漠的脸,虽然很帅很酷,但自己还是会心碎吧。 “刘北,你不要目中无人,白芸萱问你话呢。”尽管谢昭壁并不希望白芸萱和刘北有更多接触,但是他不能那么自私,白芸萱既然在问刘北话,他就要让刘北好好回答。 什么时候都把白芸萱的意愿放在第一位,才是谢昭壁的忍道,刘北等人根本不懂。 这么想着,谢昭壁不禁取得了心理上的优势,微微抬起下巴,目光斜斜地瞥着刘北。 刘北看了他好几眼,才回忆起这家伙就是谢昭壁,然后刘北不由得笑了起来。 他真的很难不笑……回想起自己围绕着白芸萱团团转的日子,本身就觉得很蠢,而谢昭壁似乎比刘北还蠢。 即便没有重生,刘北原本也会在高中毕业后醒悟追求白芸萱就跟水中捞月一样,可是谢昭壁一直没有清醒,反而行为日渐迷惑到无法理解。 刘北曾经无意间在同学群中了解到,谢昭壁为了追求白芸萱,放弃了出国留学。 这倒也没有什么,2007年出国留学远不如八九十年代,但也算时髦,可是学成归来的那个时间点,就逐渐没有什么优势,也不大受追捧了。 谢昭壁跟着白芸萱考进了国内同一所大学后,有一个非常强大的竞争对手出现了,谢昭壁自认为只有这个人才配得上白芸萱,便开始帮助那个人追求白芸萱。 他替那人把白芸萱约到了餐厅,然后在那人浪漫告白的时候,他穿着礼服,优雅地弹奏起了钢琴曲《少女的祈祷》,然后转身离去。 至于谢昭壁后来还干了什么,刘北就没有关注过了,再后来他看到那张沸羊羊恳求喜羊羊的图时,便会偶然想起谢昭壁。 “赵哥,你帮我看一下这两个。”刘北放下两个小女孩,对竹格韵的司机赵岗说道,然后又叮嘱她们,“站在这里不要乱跑,我马上回来。” “我们好乖!” 真乖,三秒钟没盯着,就跳水池子里。 可她们满脸都是讨好和想要他夸奖的表情,他除了迷失还能怎么样呢? 摸了摸她们的头。 刘北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和温柔,平静地看了一眼谢昭壁,“你跟我过来一下。” 谢昭壁觉得刘北很装,但是不得不承认,今天的刘北好像有点不一样,他那种眼神和语气,让谢昭壁想起了父亲的一些朋友。 父亲的那些朋友,往往都有些阴鸷,即便笑意盈盈地谈话,但是一个不经意的眼神,还是让人觉得淡漠冰冷,给人很不好惹的感觉。 可他也不想让白芸萱小看,浑然无事地耸了耸肩膀,对白芸萱说道:“我去看看他又想搞什么。” “嗯,别和他打起来。”白芸萱还是温温柔柔地语气。 谢昭壁马上就握紧了拳头,心中战意汹涌,恨不得和刘北在卫生间里大战一场。 来到卫生间,谢昭壁看到刘北正在放水。 哗啦啦——水声很大。 只是刘北离小便器的距离似乎有点远。 “向前一小步,文明一大步。”谢昭壁忍不住嘲讽,等会刘北要是滴尿到便池外,他更要在白芸萱面前有意无意地点出来,让白芸萱从这些细节上发现刘北的粗鲁和不文明。 他走到刘北相邻的便池,准备给刘北正确的示范,眼角的余光忽然觉得有些刺眼,扭头看了一眼。 他搭在裤头上的双手不由得松开了,满脸震惊。 尽管一直把刘北当成对手,但是直到今日,谢昭壁才真正对刘北知根知底。 第二十九章 白芸萱的回忆 刘北回想着谢昭壁的种种行为,心中清楚自己要和白芸萱划清界限的话,首先就要搞定谢昭壁。 因为这家伙真的脑子有病,如果白芸萱还想让刘北给她当舔狗,谢昭壁真有可能来要求刘北和他一起继续舔。 不卫生啊,同学。 把谢昭壁打一顿,让他不再在白芸萱身旁呜呜喳喳,不敢再为白芸萱出头来找刘北麻烦? 这方法简单粗暴,但只会带来更多的后续麻烦。 谢昭壁家中是典型的虎父犬子。 他父亲大概是在上个世纪发家,而那时候发家的一批人,现在还能保留财富并且增长,很多底子都不怎么干净。 谢昭壁平常在学校里也没有横行霸道,但刘北真把他打了,少年人血气方刚,哪有不报复回来的理由?说不定就会找一堆社会人来干刘北。 这就违背了刘北不想太麻烦的初衷。 于是刘北决定折服谢昭壁。 从上辈子同学那里听来的传闻,可以分析出谢昭壁的内心极度“慕强”,只要严重打击到他的自信,他就会变成缩头乌龟,没有勇气再到刘北面前呜呜喳喳了。 刘北想到了最原始、最直接的方法,雄性的比拼,要么是肌肉力量,要么是海绵加上血浆、血细胞组合后形成的膨胀体。 看谢昭壁现在的表情,刘北觉得已经初步奏效了。 “你让我向前一小步,文明一大步?”刘北微微一笑,“社会化的标准是按照普通人的平均水平制定,而我们在日常生活中,更不能墨守成规,要注意因人而异。” “我要是向前一步,沾着小便器的内壁,难免不卫生也就罢了,万一把小便器撞破了怎么办?”刘北完事,拉上了裤子,转身去洗手。 “你真以为自己是金刚钻啊!”谢昭壁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只觉得刘北真是牛皮吹破天了。 “我是不是金刚钻,和你没有关系……当然,和白芸萱也没有关系,明白没有?”刘北先取得了气势上的压制,他的话谢昭壁才更容易听得进去。 吉娃娃嗷嗷叫唤,无人理会,猛犬低吼,才会让人感觉到威慑。 “你不要在卫生间里提白芸萱的名字!”尽管从刘北身上感觉到压力,可是他竟然在这种腌臜地方提及自己心目中神圣不可侵犯的女神,谢昭壁仿佛一瞬间就充满了热血。 他吼完,然后才意识到刘北的话,“你……你到底什么意思?” “就是我对白芸萱没有兴趣,你继续努力,我看好你。”刘北对明恋张观鱼的何玥玥都善意提醒了一下,但是对于谢昭壁……还是算了,让他和白芸萱锁死吧。 谢昭壁不信,狐疑地盯着刘北,又打什么算盘? 他也不用刘北看好,他有这个自信,家境好、学习好、长得帅,尤其是他的人品和纯洁的爱,一定能够打动白芸萱。 “那你昨天强——强行抱白芸萱是什么意思?”一想起这事,谢昭壁心中刺痛,可这种刺痛并不会让他退却,反而对白芸萱生出了更多怜惜和保护欲望,不知道白芸萱在被刘北强抱的那一刻,她心里会不会想起谢昭壁这个保护神? 这个问题,谢昭壁没有问白芸萱,他不想去揭白芸萱心底的伤痕。 “蜜蜂围着尚未绽放的花儿转,并不是为了欣赏花儿盛开时的美丽,也不会闻嗅到香味就满足,终究要在花蕊中翻滚几下,沾着些花粉,尝些蕊汁,才肯心满意足的离去……” 刘北看着谢昭壁有些扭曲的表情,微微笑,“你就当那是我谢幕的演出好了,以后我不再参与你们的盛大演出。” 曾经大家都在扮演小丑,只是刘北先摘下了面具,离开舞台。 他现在是一名观众了。 “你怎么不尿了?”刘北接着问道。 “你尿完不出去,要在这里看别人尿?”谢昭壁没好气地说道。 “我怕我先出去,白芸萱会以为我把你放倒在了卫生间,跟我发疯。”刘北摆了摆手。 白芸萱还真有可能这样担心自己呢……谢昭壁心中微甜,但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肯在刘北面前把胯下的小掏出来示众。 “一起出去吧,我不想让她担心。”谢昭壁转身就走出了卫生间。 …… …… 白芸萱看到刘北和谢昭壁进了卫生间,嘴角不由得微微翘起——据说男孩子喜欢在卫生间里解决争执。 有时候是斗嘴,有时候还会打架,有时候则比谁尿的更远。 可惜自己不能亲眼目睹他们的争执。 白芸萱还记得是在幼儿园的时候,她是全班最漂亮最可爱的小朋友,有两个男孩子为了能够坐在她旁边打了起来。 看着他们最后在地上打滚,嚎啕大哭,幼儿园的阿姨着急忙慌的调和,有人劝白芸萱来哄哄他们,有人叽叽喳喳地说明和白芸萱无关,而身处事件中心的白芸萱却什么也不做。 她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很高兴,很喜欢这样子的时候。 小时候的许多事情都模模糊糊、记不清楚了,唯独这一个场景和当时的感觉,却好像烙印在她灵魂深处。 小学的时候,白芸萱不再直接说“你们两个打一架,谁打赢了我就和谁玩”,因为那样老师会来对她进行批评教育。 她已经变得聪明了,而那些浑浑噩噩的小男孩,就像玩具一样可爱,随她摆弄。 初中的时候,白芸萱开始发育,青春期的到来改变了她许多,她甚至有些自卑,每天弯腰驼背的,直到有一天一名女老师把她叫到办公室里。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低头含胸地走路?” “这样比较不会累……” “你站直了!” 说着女老师在她的后背拍了一下,白芸萱不得不挺起胸膛。 弹弹跳跳的冲击感,让女老师明显地呆滞了一下。 那一刻白芸萱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一种非常强烈的羡慕,而办公室里的其他男老师的目光,竟然和幼儿园小学那些想和她一起玩的男孩子,没有什么区别。 白芸萱又做回了自己,骄傲而自信。 现在她决不允许刘北突然就离开她,尤其是在他夺走了她的初吻以后——他既然得到了这么宝贵的东西,他不应该从此以后更加坚决地守护她,任劳任怨地为她付出吗? 第三十章 一心一意根本不算优点 昨天下午吃了闭门羹,还被张观鱼嘲讽,谢昭壁的幼稚和冲动,李澄空和李明静徒有其表,而赵平更是怯弱,都让白芸萱的心情愈发糟糕。 对比之下,自己身边的男孩子,刘北竟然就是最优秀的那个人了。 离开刘北家的院子,一群人对刘北破口大骂同时安慰白芸萱,却并没有让她的心情好一些。 晚上谢昭壁发来信息,约她今天来明华酒店吃日本料理,白芸萱也没有回他,想必他能够自己理解为白芸萱已经睡着了。 后来她真的睡着了以后,竟然做了一个梦,梦境就是今天的KTV里,没有其他同学,只有她和刘北。 梦中刘北把她揽入怀中强吻,她的舌头被缠住挣扎不开,只好任由他施为,他的手更是不老实,把白芸萱剥成了小白羊。 白芸萱醒来以后,少女的肌肤粉红,嘴唇都咬破了,似乎梦境中的热烈映照到了现实,更是能够感觉到了一些黏黏糊糊的潮气,而这种情况其实不是第一次发生,只是这次破天荒的梦境中出现了男主角。 晨起的白芸萱羞愤不已,她早早地就去洗了个澡,而洗澡的时候不由得想起,很多女孩子被欺辱之后,也常常会有这么一个冲洗自己的场景,于是她更加觉得自己是被刘北给玷污了。 至于事实根本不是这样,重要吗?反正她都已经产生了这种感觉,刘北怎么都得负点责任吧? 洗完澡后,她发现刘北竟然没有一如往常地给她发信息问好什么的,一整个没有解释、没有回应,直接消失了一样。 他竟然是这样的坏男人?白芸萱有点难以置信。 随后何玥玥就来劝说她跟谢昭壁一起去吃日料,白芸萱理智地反应过来,她还是必须对其他男孩子进行日常维护,免得他们误会她太在意刘北。 没有想到刚到明华酒店,竟然就看到了一个女孩子和刘北无比亲昵,让白芸萱火大不已。 那个女孩子满头长发,发梢打理的整整齐齐,刚刚好压住臀线,这绝对不是一般的女高中生。 女高中生没有那时间和精力整理这样的长发。 那女孩的衣饰鞋包非常精致,背影都散发着优雅的气质,让白芸萱想起了秦雨浓。 可是秦雨浓没有什么威胁,白芸萱曾经为了分析秦雨浓和刘北之间是否可能,查阅过一些文献,根据“韦斯特马克效应”,就是说两个早年共同长大的儿童在成年后通常难以对对方产生性吸引。 更何况秦雨浓安静的时候还好,她只要一说话,同时再看看她做的那些事情,就像个幼稚的蠢小孩,刘北既然能被白芸萱吸引,基本就不可能对秦雨浓这种产生异性好感。 可是刚刚那个女孩子就不一样了,她和刘北的亲昵动作,散发着一种和白芸萱类似的温柔,而白芸萱为了让男孩子被自己这种潜藏着温柔的小动作所吸引,可是努力练习过的。 这个女孩子却很自然,那种温柔和对男孩子魅惑的施展,十分自然毫无做作的痕迹,似乎就是另外一个白芸萱…… 白芸萱必须搞清楚那个女孩子和刘北的真正关系。 她的目光从卫生间的方向收回,落在了眼前的双胞胎身上。 “小朋友,你们好啊。”白芸萱朝着双胞胎挥了挥手,她们似乎和她小时候一样美丽可爱,于是白芸萱露出了一些笑意,不知道她们在幼儿园里,有没有男孩子为了她们打架? 应该有的吧,女孩子只要长得好看,从小就拥有这样的魅力和天赋。 “你是坏人吗?”孙柠柠睁大着眼睛,眼前的姐姐让孙柠柠想起了昨天晚上看过的电视剧,电视剧里的那个姐姐就让两个男孩子为她打架,打赢了的那个可以和她埋在同一个坑里。 眼前的姐姐笑的样子,说话的样子,还有眼睛,都像电视剧里的那个。 “我们可不怕你哦,你要是欺负我们,北哥哥会打你!”陆檬檬躲在孙柠柠的身后说道。 刘北会为了你们打我?白芸萱嗤笑了一声,扫了一眼陆檬檬。 陆檬檬看到白芸萱的眼神扫过来,慢慢地就把脑袋缩了回去,和孙柠柠好像两个人叠在一起似的站在白芸萱面前。 “小朋友你们好可爱哦。”何玥玥也注意到白芸萱的脸色,真有些阴沉,看来她真是被刘北给刺激到了,你这样子能从小朋友这里得到什么信息? 作为白芸萱的多年好友,何玥玥当然知道白芸萱是想知道什么。 她从包包里拿出了两个巧克力糖递给了孙柠柠和陆檬檬。 孙柠柠摆了摆手,一声不吭地把双手背在身后,但是眼睛并没有离开何玥玥手里的糖。 陆檬檬也从姐姐背后偏头看了一眼,然后也学着姐姐的样子双手背在身后。 “姐姐不是坏人!姐姐不会用糖骗走小朋友的!”何玥玥嘻嘻笑,蹲下来把两个糖塞进了孙柠柠裙子前面的布兜兜里,“姐姐就是想问一下,刚刚和你们北哥哥在一起的女孩子,你们认识吗?” “她是竹姐姐。”孙柠柠拍了拍布兜兜说道。 “竹姐姐很漂亮,不过我们才是北哥哥的媳妇。”陆檬檬连忙说道,然后从孙柠柠的身后走了出来,也拍了拍孙柠柠的布兜兜。 “原来你们才是刘北的媳妇啊?”何玥玥忍不住笑出声,“你这么说,是不是因为刚刚那个竹姐姐,看起来也像是刘北的媳妇了啊?” 孙柠柠和陆檬檬愣了一下,竹姐姐怎么会当刘北的媳妇呢?她又不是秦雨浓! “别瞎打听。”赵岗摆了摆手。 尽管并不觉得两个女孩子会对竹格韵产生什么人身危害,但是赵岗依然尽职尽责,制止了何玥玥试图继续打听竹格韵的个人信息。 他把两个小女孩护到了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白芸萱和何玥玥。 虎背熊腰的赵岗压迫感十足,白芸萱只好牵着何玥玥的手退后了一点。 “也没有必要多问了。”白芸萱小声地对何玥玥说道。 “这刘北怎么回事?”何玥玥在白芸萱耳边说道,“真是看不出来,竟然是个花心大萝卜。这一点上,她真不如谢昭壁。” 白芸萱知道何玥玥说的是实话,心中却无比烦躁,谢昭壁除了对白芸萱一心一意以外,还有其他什么优点吗? 更何况一心一意算什么优点!白芸萱又不会和谢昭壁天荒地老,所以谢昭壁单方面一心一意,根本就是毫无意义的事情。 第三十一章 舔狗不得入内 刘北和谢昭壁很快就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那当头棒喝的震撼,依然让谢昭壁觉得不可思议。 他对白芸萱的爱是纯洁的,但是少年人难免在网上看些乱七八糟的,刘北的实力,他只在欧美电影中见过。 他也知道欧美电影中的驴马玩意,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也正是因为如此,可以证明刘北也是万中无一。 谢昭壁禁不住想,如果白芸萱是看重这方面的女孩子,那是不是刘北才是更适合白芸萱她的人? 他第一次对自己才是白芸萱最适合的恋爱对象的观念产生了动摇。 “刘北,你找谢昭壁干什么?”何玥玥积极地问道,尽管她没有希望谢昭壁和刘北打起来,但是她想八卦一下。 “没干什么。”何玥玥真是活脱脱一只八卦精,刘北懒得理她。 白芸萱刚刚一直盯着卫生间的方向,等到刘北和谢昭壁出来,确定他们和她对上眼神以后,白芸萱便转过头去,留给了他们一个侧脸。 她缓缓地眨了眨眼睛,透露出一丝不甘心的平静,微微昂着头,脖颈有些似乎因为哽咽而出现的动静,几缕发丝从耳垂上落了下来,摇摇晃晃地遮住了少女白皙的脸庞。 一个受了委屈后,不准备谅解,但是又让人怜惜心疼的倔强少女的形象马上就营造好了。 “我们就是随便聊聊,刘北也不是张观鱼,没人动手。”谢昭壁连忙汇报,白芸萱的样子,让他心疼不已,他当然不会让白芸萱还要为他和刘北操心。 白芸萱没有说话,她已经回过味来,她和刘北之间发生的事情,只能算是内部矛盾,这个可以以后再说。 那个“竹姐姐”的出现,才是真正的危机。 这时候白芸萱不能得理不饶人,歇斯底里地和刘北吵闹,颐指气使地让她跪求自己的原谅,这些发泄式的行为,都将导致刘北把她和“竹姐姐”产生对比。 以白芸萱丰富的鉴女经验来看,“竹姐姐”是那种段位很高的心机女。 心机女往往喜欢表现的岁月静好,不吵不闹,温柔乖巧,很容易就让男孩在和对象吵闹以后产生对比,一个让他烦躁,一个让他感觉贴心,最后谁会取得胜利可想而知。 呵呵,白芸萱可不会这么简单地就如了对方的意,所以她现在就要用略带苦肉计的方式,来让刘北心疼她。 刘北这种男孩子,其实很有担当,也很有责任感,只要让他觉得他错了,他对她造成了伤害,他自然就会来哄她。 千方百计地展现自己的魅力,有时候往往不如让他看到你受到的伤害,更能虏获他的心。 “你有纸巾吗?”刘北对何玥玥说道,他已经看到了白芸萱的眼角湿湿润润的。 从谢昭壁的角度,更能够看到有白亮的泪水,似乎在眼眶里打转,她在努力地保持着自己的骄傲。 可是她这样一个娇柔的女孩子,又怎么藏得住那泼天的委屈啊? 谢昭壁都有些心慌了,连忙拿出自己的纸巾递到了白芸萱面前。 “不用。”白芸萱张了张嘴,又马上抿住了嘴唇,似乎生怕多说一个字就控制不住泪水要崩溃而下。 她伸手拨开谢昭壁的纸巾,用力咬住牙齿,眼睛望向天花板。 酒店珠光宝气的大吊灯,将她的泪水映照的晶莹剔透。 这时候何玥玥也拿出了纸巾,刘北接过,也递了过去。 白芸萱依然没有接,但是也没有拨开刘北的手,只是让眼睑微微下垂,眼眸轻颤,只要刘北来给她擦眼睛,她就准备让眼泪潸然而下。 “把眼屎擦了吧。”刘北体贴地压低声音,保证只有谢昭壁和何玥玥能够听见,让她不至于觉得太丢脸。 他就是这么高情商的男人。 白芸萱慌忙抢过他手里的纸巾,仔细擦了擦眼角,然后再看了看纸巾。 眼眶里的泪水擦出来不少,把纸巾浸得湿湿润润的,可哪里有眼屎? “你——” 白芸萱气得咬牙,还没有琢磨好应该露出什么表情,眼角的余光却发现刘北已经抱着那两个小女孩,自顾自地去乘电梯了。 白芸萱追了上去,谢昭壁连忙一个疾冲,紧跟着刘北进了电梯,然后伸手挡住电梯门,等白芸萱和何玥玥进来。 赵岗已经按了四楼,谢昭壁便收回了手指,有些怀疑地看着刘北,“四楼——你也是去吃日料的?” 谢昭壁也看见了刘北和一个女孩子亲亲热热的样子,不禁想难道刘北是请那个女孩子来吃日料? 他可真是舍得下本钱啊,明华酒店的日料随便吃点就是人均好几百,这个价格在2007年,尤其对于高中生来说是有点奢侈的。 好像也没有见他请白芸萱吃过这么贵的东西啊?谢昭壁不禁有点替白芸萱抱不平,原来刘北以前看似追求热烈,其实并没有真正下本钱。 “嗯,其实没什么好吃的,商务宴请罢了。”刘北点了点头,日料在往后越开越多,即便和日本相关的许多牛皮、故事都戳破了,依然有许许多多的人趋之若鹜。 或者是精日,或者是被消费主义洗脑,或者是觉得有什么仪式感,甚至会有人花几千块钱去吃“烧鸟仙人”的烤鸡杂,真是贻孝大方。 “没什么好吃的?那你还来——要不拼个桌吧,我请客。”到了谢昭壁展现实力的时候了,至于刘北说的商务宴请,他没有当回事。 高中生说“商务宴请”,瞧把他装的,谢昭壁昨天中午才是真的参加商务宴请,一听白芸萱被欺负,他还不是马上撂下一桌人前去护驾? “拼桌人家可能觉得不方便。刘北,你钱带够了吗?”白芸萱终于忍不住有些酸溜溜地说道。 以前刘北追她,可没有这么下血本,他难道真的已经移情别恋,不把她当回事了? 白芸萱紧盯着刘北,只见他神情淡然,面对白芸萱和谢昭壁夹枪带棒的讥讽,似乎毫不在意,那亮黑清澈的眼眸中,没有一丝一毫起伏不定的情绪。 他太平静了。 平静就是淡漠,淡漠就是傲慢,傲慢就是没有把白芸萱放在眼里——怎么会这样? “我可没带钱……你们带钱了吗?”刘北问孙柠柠和陆檬檬。 孙柠柠掏了掏自己的兜兜,只有两个糖,她噘着嘴有些发愁地看着刘北。 “那我们捡别人不要的东西吃吧。”孙柠柠拍了拍自己的头,“我们可以在桌子下面呆着,等别人把东西丢下来。” 原本有些沉默和气氛怪异的电梯里,顿时爆出一阵笑声,连一直摆着“生人勿近”面孔的赵岗都忍不住嘴角微翘。 “我们吃骨头就可以了,把捡到的肉肉都给北哥哥吃。”陆檬檬不甘示弱地出谋划策,小朋友没有钱,但是小朋友很聪明,可以想办法解决问题。 动画片里的小朋友也都是这么帮助大人的。 “为什么肉肉都给你们北哥哥吃啊?”何玥玥好奇地问道。 “因为刘北要抱着我们啊,我们小朋友都是随随便便喂点吃的就养活了,刘北要吃肉肉才有很大的力气保护我们。”孙柠柠当然知道妹妹的意思,说完用力地点头表示就是这样子的原因。 “真乖。”刘北一左一右地亲了两口。 两个小女孩有些害羞地把脸蛋埋在他的肩膀上,乌黑柔亮的大眼睛转来转去。 “没有关系,等会儿你们来哥哥这边,陪这位姐姐……陪两位姐姐吃东西,哥哥请客。”谢昭壁看到白芸萱的脸上都有了笑意,连忙考虑周全地说道。 他琢磨着刘北兜里的钱肯定不多,一些价格不菲的单品刘北肯定是点不起的,到时候他点上一大桌子,把两个小女孩吸引过来,既能让白芸萱高兴,又能一扫在卫生间里被压制的愤懑。 坤大有什么用?大家年纪也不小了,应该明白这个社会真正的实力是什么了。 孙柠柠和陆檬檬只是紧抱着刘北,没有理会谢昭壁。 谢昭壁略微有些尴尬,准备等下拿一些好吃的逗她们,让她们知道缠着刘北没什么用。 一行人往日料餐厅走去,刘北进去之后,赵岗和秦仲樵的保镖陈苟就站在了门外,拦住了谢昭壁三人。 “抱歉,今天餐厅歇业,你们可以试试酒店的其他餐厅。”陈苟指了指门口提醒歇业的告示,又示意他们去另一端的西餐厅。 “歇业?我们特地来吃,你跟我说歇业?”谢昭壁恼火地说道,明华酒店的特色就是日本料理,要是吃西餐,何必跑来这里? 陈苟不说话了,反正他又不是餐厅经理,他只负责在这里看门,客人是什么感受,高兴不高兴,吃没吃到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刘北不是进去了吗?”白芸萱拉了拉谢昭壁,有些疑惑地提醒谢昭壁关注重点。 “对啊,刘北怎么进去了?”没有人能够忍受这种区别对待,谢昭壁又看了一眼旁边的赵岗。 怎么说都是一起上来的,也不帮忙说句话? 赵岗对谢昭壁熟视无睹。 “今天外面出大太阳。”陈苟指了指窗外,示意谢昭壁看一下。 “外面出大太阳和我有什么关系?”谢昭壁莫名其妙。 “那你不能进去,跟他又有什么关系?”陈苟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他要是来接人,我也不会拦你们。” 给刘北打电话,才能进这个日料餐厅? 谢昭壁和白芸萱、何玥玥面面相觑,刘北什么时候有这能耐了,他们又怎么好意思找刘北? 第三十二章 酒里有药 刘北抱着孙柠柠和陆檬檬进去,就在门后停住了脚步,知道谢昭壁和白芸萱、何玥玥被挡住了。 意料之中。 竹格韵今天是来演戏,让秦仲樵在对日投资上陷的更深一些,对就餐环境并不会有特别的要求。 可秦仲樵是喜欢讲究排场的人,他琢磨着要表达对竹格韵的重视和诚意,自然会搞这样的清场接待。 谢昭壁讨好白芸萱的计划就落空了。 刘北轻轻叹了一口气。 上辈子他其实是有些羡慕谢昭壁的,家境优渥、个高脸帅。 这是多少年轻人梦寐以求的人生开局啊。 在最青涩的年华里,遇到喜欢的女孩子,想怎么对她好就怎么对她好。 她哭了,可以买好多好多的礼物哄她开心,手机、包包、鲜花,都可以啊,不用因为囊中羞涩而只能说些干巴巴的安慰话。 想追求浪漫,就预定高档餐厅,让餐厅把烛光、钢琴师、歌手都准备好。 开着豪车接送她上学放学,满足她的虚荣心,而只要你能够满足女人的虚荣心,女人往往能够满足你提出的一切要求,哪怕是在她身上写满“一横一竖一横一竖一横”——这都只是最基本的。 这才是最让年轻人羡慕的吧……等到三四十岁了,即便开上了豪车,也没有那么让人羡慕了,因为值得羡慕的不是豪车,而是富家公子年少多金的生活,肆意挥洒青春的意气风发。 2007年的时候,湘南省统计的职工平均工资收入不到两万元。 “职工”、“平均工资”,你懂得。 郡沙作为省会,这个数据要所以个三分之一以上,却也算不得多高。 谢昭壁却能够为博白芸萱一笑,来一个人均好几百的餐厅消费,还捎上一个电灯泡。 上辈子的刘北,面对谢昭壁的这种经济实力,可以说是望尘莫及,但他也不会试图在这方面和谢昭壁攀比,去搞歪门邪道,或者找父母爆金币。 他只好自己去努力,于是他花了一个假期的时间,去把学校的教室改造成厕所和淋浴间,用自己辛勤劳动和汗水,去努力满足白芸萱,去讨好她。 平凡少年的讨好,真是卑微啊。 他走进餐厅,一眼就看见了竹格韵,脸上便出现了笑意,因为刚刚的思绪而稍稍黯淡的眼睛里,也有了神采。 她就像是一道光,照亮了他的人生。 当他还是孩童和少年的时候,她是温和慈爱的长辈,对他关怀备至,指引他的成长。 当他开始走入社会时,她让他少走了许多歪路,比同龄人有一个更高的起点,更大的平台。 当他经历了秦雨浓的九九八十一关考验后,两个人终于走到一起,竹格韵作为准岳母,对他更是视如己出,从小家庭的建立到未来事业的发展,事无巨细地关注,用她的阅历和智慧,为两个人保驾护航。 最后,当秦雨浓出事后,他和她成为了彼此的救赎。 “来了啊。这边坐。” 竹格韵看到刘北站在包厢门口,他抱着两个调皮可爱的小女孩,橙色的灯光让他看起来比平常更加成熟一些,黑亮的眼眸略带一丝忧伤。 少年人能有什么心事啊?竹格韵不由得有些怜惜,招了招手示意他坐到自己旁边来。 秦仲樵本来安排了小桌子给刘北和两个小孩子,但竹格韵已经招手了,便只好作罢。 向刘北示意座位的手抬起来,在空中拐了个弯,落在了他自己的头上,略显尴尬。 长条餐桌上,刘北坐在竹格韵的下手,孙柠柠和陆檬檬在他旁边排排坐,两个小女孩已经被琳琅满目的食物吸引住了。 厨师正在现场制作烧烤,超过二十年份的深海野生河豚白子和鱼肝,烤的唧唧冒油,倒没有拿些鸡杂、鹌鹑之类的所谓烧鸟来充数。 刘北却盯紧了对面的汪轼。 昨天晚上竹格韵就说过,秦仲樵可能请了汪轼来郡沙合谋,刘北没有想到今天就见到他了。 今后几年,汪轼就会因为聚众乱搞被抓,同时在调查中发现,他还涉及几宗迷激安案件,从娱乐圈里的大牌女星到未成年少女,甚至有一位高层的女儿,可以说是色胆包天。 刘北心道:“现在除了秦仲樵可能知道汪轼的底细,他的真面目尚未暴露。他仗着汪教授在高层的影响力,什么女人都敢碰……即便是竹姨的背景,也未必能够阻止他精虫上脑。” “这位少年,是认得我?”汪轼留意到了刘北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笑着问道。 以刘北的心机城府,自然不会暴露出心中的警惕,只是看起来有点关注汪轼罢了。 “嗯……昨天听竹姨提起过,竹姨说你的父亲汪教授,治学严谨,数十年如一日钻研学问,犹如精卫填海,孜孜不倦……我学习不好,就特别佩服你们这些搞学问的人。”刘北笑着恭维道。 “这一位现在也是汪教授了……经济学界中一般称为小汪教授。刘北,你和秦雨浓也高三了,要是明年考湘南大学工商管理学院,说不定还能选到小汪教授的课。”秦仲樵已经喝了一点酒,红光满面地指着汪轼说道。 “去年学院获得了工商管理一级学科博士授予权,今年获准设立了博士后科研流动站……实力还是有的,不过我就是挂个名,你们进来后,跟其他老师一样是能学到东西的。”汪轼颇为自矜地说道。 竹格韵却转过头去,抬手遮挡住了脸上的笑意,刘北说汪教授钻研学问犹如精卫填海,分明就是在讽刺汪教授是“汪精卫”。 秦仲樵和汪轼都是精明的人,只是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有人当着他们的面,这样阴阳怪气的骂人,一时间都没有发现。 这孩子带在身边,倒是能够把竹格韵想骂但是又不方便骂的话给说出来,让竹格韵心中有点愉悦。 这一顿饭吃的是宾主尽欢,竹格韵有些意外地发现,刘北竟然特别能喝酒,他不但帮竹格韵挡酒,还把秦仲樵和汪轼都喝倒了。 “你这孩子……怎么喝这么多,看他们不顺眼,也不用搭上自己难受啊?”尽管刘北看起来还能行动自如,但竹格韵还是搀住了他的手臂。 “竹姨……我有点难受。”刘北握住了竹格韵的手背,眼神有些迷茫,“酒里……酒里好像下了药……” 第三十三章 刘北真的长大了啊 “刘北,你不要死啊!” “北哥哥,你快躺下来,我们帮你吹气!” 两个小女孩看到刘北迷迷糊糊的东倒西歪,要靠竹格韵和赵岗搀扶才站得稳,不禁急得蹦蹦跳跳。 “没事,没事,我只是想睡觉……你们和我一起午睡好不好啊?”刘北连忙说道。 “先上车——”刘北说话也有些含糊,他最后说酒里有什么,竹格韵也没有听清楚,只是看着他都这样了,还不忘记宽慰两个小女孩,又是好笑又是喜欢。 这样的刘北,才是最让竹格韵放心的少年,他对待敌人又坏又机灵,擅长落井下石绝不心慈手软,对待亲近的人却又唯恐自己不能像春风一样温暖她的每一寸肌肤。 因为孙柠柠和陆檬檬想要照顾刘北,所以赵岗和竹格韵只好把刘北放在车上的第三排,两个小女孩一左一右地抱着他,学着平常妈妈照顾她们的样子,在他的肚子上摸来摸去。 “去白果园巷,我先送他回家。”竹格韵吩咐道,回头看了一眼刘北。 竹格韵不喜欢喝酒,也不喜欢喝酒的人,但醉醺醺的刘北却并不讨人厌。 原本要让秦仲樵安稳落坑,竹格韵的态度就得热情一点,多多少少要喝点,好在有刘北,他全部帮她挡下来了,反倒把秦仲樵和汪轼灌醉了。 这也让竹格韵有机会观察秦仲樵和汪轼,发现刘北挡酒时,汪轼的眼睛里藏着极其隐匿的厌烦和失望,似乎对刘北十分恼火。 这废物还真想把自己灌醉?竹格韵心中冷笑不已。 她很清楚身边有多少人觊觎着她的身子、财富以及人脉背景资源,哪怕是在秦家内部也是如此,倒是没有想过像汪轼这样不学无术的老拆白党,也敢向她伸手。 竹格韵不至于睚眦必报,但是对方心中存着这样猥亵的念头算计她,她迟早要让汪轼付出代价。 现在……当然是优先照顾好刘北,喝醉酒也许不是什么大事,但他肯定难受啊,要是万一又有个什么意外的,她怎么向刘北父母交代? 就是秦雨浓,都得和她没完。 竹格韵自己也会很过意不去,她又回头看了一眼刘北,瞧着他竟然马上就和孙柠柠陆檬檬睡了过去,不禁目光温柔,嘴角莞尔一笑。 来到白果园巷,赵岗跑了两趟,第一趟先把两个睡着了的小女孩从刘北身上扯下来,放到刘北家的沙发上。 第二趟就是把赵岗背回去,放到了刘北的床上。 喝醉酒的人真是死沉死沉的,而且刘北好像比一般这个身高体形的少年要沉重一些,可能是体脂比较低的缘故? 他也不会表现的费劲,要是背个人走这么远就喘气,会让人怀疑他的能力! 竹格韵给孙柠柠和陆檬檬肚子上盖了毛巾,然后就到厨房里烧了一壶水,再倒了一杯茶来到刘北的卧室里。 刘北的父母远在西北支教,一套房子就他一个人住,但是打理得整整齐齐,窗明几净。 倒是秦雨浓这个大小姐,有一群佣人保姆伺候着,房间还经常乱糟糟的,让竹格韵忍不住骂她。 从小和刘北一起长大,和刘北一起胡闹捣蛋就积极无比,有样学样,但是刘北的优点,她是一点也没有学到。 “刘北,来喝口茶醒醒酒。” 竹格韵看到他没有动静,便把茶放到了床头,然后帮他解开鞋带,脱下了一只鞋子。 “咦……男孩子的脚真臭。” 竹格韵嘴里嫌弃,手上却没停,帮他把另一只鞋子,两双袜子都脱了。 其实也不臭,就是汗味而已,稍微闻了一会儿便没有觉得真有什么异味了,反而吸了吸鼻子,好像有点上头……怎么回事?竹格韵连忙在鼻子面前挥了挥白白嫩嫩的小手。 竹格韵把他的袜子塞进鞋子里,拿了一双拖鞋放到床边,然后去洗了洗手回来,看到刘北已经坐了起来,还把上衣给脱了。 “醒了啊,好点了没有?”竹格韵拿起茶杯,一手托着他的后背,有些嗔怪的意味:“我带你去这些地方,是长见识的,不是让你帮我挡酒的。以后再有这样的,我不喝,谁还真敢灌我不成?” “好……”刘北张开嘴喝茶。 他的后背好硬啊,竹格韵的手掌依然托着他的后背,只觉得少年人肌肤细腻光滑,但是那肌肉却紧绷绷的,厚实而给人可靠的感觉。 她的目光落在他胸前和腰腹间,刘北真的长大了,再也没有初中时的那种消瘦和单薄感了…… 上次看到他光着上身,好像还是带着他和秦雨浓,在游艇上玩时,他从游艇三楼直接跳进甲板上的泳池中,把她和秦雨浓都吓了一跳。 两块大胸肌,几块腹肌?竹格韵不好意思多看,更不可能去摸,只是有些感慨,这些晚辈在茁壮成长,就意味着她的青春已经悄然逝去。 “竹姨——我好难受啊!”刘北喝完茶,气喘吁吁地眯着眼睛。 “哪里难受?要不要去医院?”竹格韵担心地说道,她原本以为多喝了点酒,躺一躺就没事了,该不会酒精中毒什么的吧? “不用,去医院——太丢脸了。”刘北摇了摇头,“那个汪轼——汪轼,他在酒里下了药。” 刘北在喝酒的时候就注意到了,秦仲樵对于刘北替竹格韵挡酒很不满,却只是源于他自矜身份,觉得他劝竹格韵的酒,刘北没资格挡。 汪轼却是一种咬牙切齿的感觉,带着一些被刘北搅局,他无法得偿所愿的怨恨在里面。 这种让人神志不清,血气翻滚,局部体积异常增长的药物,多半就是汪轼下的。 倒不是秦仲樵人品更好,而是秦仲樵目前的重心就是对日投资项目,需要竹格韵的支持,不能因小失大,汪轼却不是那种做大事的人,他觊觎竹格韵,根本就不顾他的父亲和秦家正在谋划的大事。 “什么?”竹格韵只想着汪轼可能想灌醉她,但是下药是真没有想到,他怎么敢的! “你看看我的裤子——”刘北以为竹格韵不信,手抬了抬,搭在裤兜上,又无力地滑落。 竹格韵看他的手伸向裤兜的位置,以为他的裤兜里有什么证据,于是伸手就去掏—— 咦?他放个手电筒在裤兜里干什么,不对—— 第三十四章 春风吹又生 竹格韵是用过手电筒的,赵岗还在车上放了一把强光手电筒,他说如果夜行没有车队护卫,又遇到了没素质的远光狗,他就要用这把手电筒射死对方。 这不是手电筒。 于是竹格韵又掏了掏,又捏了捏,然后就感觉到了手指头湿润润的了。 就好像刘北的大腿受伤,尽管被包扎了两层,但是按压之下,依然有一股血液飞溅出来,渗透到了竹格韵的手指尖上。 怎么回事? 竹格韵有些愕然地看着刘北,他不是被下药了吗? 又不是被捅了一刀,他要真的被捅了一刀,她非得把秦仲樵和汪轼抓起来也捅上几刀不可! 不,都什么时候了,自己还在胡思乱想。 秦仲樵和汪轼这些人只喜欢玩阴的,哪怕今天刘北坏了他们的好事,他们也不至于当面动手。 这时候刘北却转过头去,避开了竹格韵的眼神。 她那双犹如猫眼石般通透清澈的眼眸,微微带着些惊怯,还有溢满的关怀,让刘北没有办法和她对视。 他也不想的啊,他明明只是指了指裤子,让她明白汪轼下的是什么药,有什么效果,对他造成了什么影响而已。 他也不是让她去掏他的裤裆啊……这炎炎夏日,衣衫轻薄,她的手指又是那么细嫩柔软。 最主要的还是她是竹格韵,让他这少年人的身躯不堪承受些许撩拨,要是昨天巷子里的那些,就算是一百零八套使将出来,他都能凛然不动三百年! 可她毕竟是自己最爱的女子,她对他的魅惑,犹如浸蚀骨髓的毒,无人能解。 昙花到了时节,花开一瞬,依然美丽。 蜉蝣朝生暮死,也留下了痕迹。 十七年蝉,破土而出后短暂的日子里,感受了新鲜的空气、阳光、风和雨水,发出了自己的声音。 短暂,没有什么不好,只是因为背后蕴藏深沉的爱、蕴藏着自己对生命的理解和享受。 真的。 竹格韵已经明白自己碰到了什么,连忙松了松手避开,但是手掌却还没有完全抽出他的裤兜,只是赶紧握成了拳头,以免再碰到。 她心中大羞,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啊,真是尴尬…… 她想起了刘北小时候和秦雨浓在一起,秦雨浓发现她没有小坤坤,就让刘北把他的小坤坤给她玩。 小孩子当然没有什么邪念,只是觉得自己没有别人有就想要玩,结果就是秦雨浓把他的弄得红肿,像被虫子蛰了一样。 竹格韵赶紧给他上药,带着去看医生,好在没什么事,后来她又向刘北父母连连道歉,刘北父母倒是哈哈笑,也没有介意,只是说真出了什么问题,将来就得让她家秦雨浓负责。 哎——多少年前的事了,一下子就长这么大了。 “你是不是尿床了?没关系,看看有没有把床单弄脏。你猜我刚才想起什么,就是你和浓浓小时候的事……算了,不说了。”竹格韵看着刘北脸颊泛红,赶紧把手从他裤兜里抽了出来,说些闲话掩饰着尴尬。 他脸红应该是尿床了不好意思,其实也正常,喝了那么多酒,又被下了药,一时间生理机能失控也是有可能的。 “啊?没有!我都多大了,怎么会尿床……这是……嗳,没什么。”刘北扭过头看着竹格韵,你这么理解啊?他又不是小孩子,也没有到七老八十,怎么会尿床! 少年人还尿床,那多半是那方面有问题,他可是正常的……甚至可以说是能力突出的男人! 可是他也没法解释。 也不用解释的,她肯定很快就会反应过来。 “咦,不是尿……”竹格韵的拇指和食指搓了搓,又吸了吸鼻子,顿时满脸潮红。 “我都说了——汪轼在酒里下了药!”刘北急忙再次提醒她,可不是他故意的。 “你你你……我……”仿佛少女的唇纸落入溪水中,嫣红的色泽散溢开来,涂抹在竹格韵白皙细嫩的肌肤上,她的眼眸更是盈满晃动的水色,竹格韵抬手就在他身上擦了一下,急忙离开了刘北的卧室。 刘北长叹了一口气,抬手按住了自己的脸,真是尴尬。 好在竹格韵善解人意、通情达理,她只要知道刘北出现这种状况是情有可原的,就不会和刘北生出什么隔阂。 他太了解竹格韵了,所以这事儿尴尬归尴尬,但是说不定对他的谋划有些促进作用。 例如,让竹格韵更早地意识到了他是一个大男人了。 竹格韵来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 手指头上犹自能够感觉到一点粘稠,她赶紧揉搓着手指,看着那细细嫩嫩的手指,不由得有些发怔。 是不是自己刚刚连掏带捏的一些动作,才导致刘北那样的? 这岂不是等于自己给他……给他……竹格韵脸颊烫红,简直没脸再见刘北了。 尽管是意外,可自己的反应也太迟钝了吧! 等等,正常女人都不会像自己这样迟钝和犯蠢,刘北会不会觉得她是故意的? 他要这么想,这误会可太大了。 根据他梦境中的描述,他心中的竹姨分明就是高贵优雅,纯净犹如仙子一样的女人,现在他要是误会了她是故意的,岂不是完全颠覆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 竹格韵有点不能接受,就像刘北肯定也无法接受,孙柠柠和陆檬檬误会他是一个坏人一样。 应该不至于。 刘北对自己应该是又敬重又孺慕的感觉,他不至于把自己想成坏女人。 可还是好羞耻啊!竹格韵抬起手,湿漉漉的手掌按在自己脸上。 想起自己的手刚刚碰过……竹格韵连忙又放下那一只手,用洗手液仔仔细细擦洗着。 给刘北脱了鞋袜以后,都没有这么洗手。 竹格韵在卫生间里整理着心情,好一会儿才重新走进刘北的卧室。 和刘北对上眼神的一瞬间,竹格韵的脸还是忍不住泛起了一阵粉粉的桃色。 眼角的余光,瞄到了刘北状态异常的裤子,顿时明白了,刚刚刘北应该是想抬手示意他被下药后出现了这样的状况。 结果自己却以为他是让她掏裤兜,竹格韵真想时光倒流。 不,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按照竹格韵那少得可怜的相关知识,刘北既然已经弄脏了她的手,他现在不应该偃旗息鼓了吗? 怎么春风吹又生了? 第三十五章 竹姨帮帮忙 刚刚竹格韵离开时,刘北终于松了一口气,脑海中不禁回味着刚刚那一瞬时的美妙……尽管有些短。 竹格韵真是一个从头到脚,再到每一根手指头,都能让男人神魂颠倒的绝妙美人。 她那羞红的脸颊,愈发显得肌肤细嫩,眼眸中的嗔意,惊慌失措时愕然地瞪大了眼睛,那种略带委屈的无辜,从妩媚妇人身上散溢而出的羞涩和少女感,是无法抗拒的魅力。 这样的女子,刘北仔细呵护她的每一根头发丝都来不及,居然有人想用如此下作手段去侮辱她、摧残她! 刘北绝对不会放过汪轼。 别说在他心里,竹格韵就是他的女人。 就算是上辈子他和竹格韵走到一起之前,竹格韵也是他仅次于父母,最为敬重的长辈。 他要是不让汪轼付出点代价,哪里还好意思说自己爱她,要保护她,要照顾她? 他感受着身体里犹自强烈的异样,不由得思考起来,汪轼到底在酒中动了什么手脚? 上辈子在需要应酬的时候,他也算是酒吧的常客,也遇到过一些龌龊的应酬对象,各种邪门歪道见多了。 在替竹格韵挡酒之前,他就考虑过酒中可能放了什么东西的情况,他没有太在意,觉得不过就是让人昏睡、断片之类的。 这些东西比较常见,去酒吧的女孩子喝一喝别人递过来的酒水饮料,就能够感受到了……嗯,男人也一样。 现在看来还有一些催情效果?考虑到汪轼常常去日本,那边玩得更花,说不定就是从那边带过来的。 汪轼已经四五十岁年纪了,依然油头粉面,一副被酒色掏空的样子,他竟然色胆包天要对竹格韵下药,刘北越想越是怒火中烧。 刘北决定尽快动手,否则汪轼一离开郡沙,甚至前往日本以后,再见到他就不知道何年何月了。 刘北现在还是一个高中生,也不方便千里追凶之类的。 这时候竹格韵推门而入。 “在想什么呢?”竹格韵瞄了一眼刘北那春风吹又生之处,佯作平常,继续说些闲话试图缓解异样的气氛,“内衣裤洗完,不要挂在卫生间。卫生间里空气潮湿,容易在衣物上滋生细菌。” 刘北看到她洗过脸了,简单补了补妆,脸上犹自有着浅浅的酡红,肩膀上沾着一些水,沿着腋窝流了一线。 她即便是腋窝这个位置,也没有细纹和褶皱,旁边高耸的坟起,有着成熟妇人最美妙的特征,那种丰腴是秦雨浓这样的少女所望尘莫及的,又比白芸萱这样发育过于良好的类型,多了一份优雅,多了一些深邃的余韵。 “没有想到竹姨你还知道这样的生活小常识。”刘北笑着说道。 上辈子秦雨浓出事后,他和竹格韵搬回白果园巷的秦公馆。 她没有带佣人过来,就是两个人亲自操持日常生活的点点滴滴,她可是闹了不少缺少常识的小笑话。 “怎么?难道你觉得我是那种在日常家务生活上,一窍不通的女人吗?”竹格韵对刘北的笑容有点不满,连忙指着他的脚说道,“刚刚我帮你脱鞋子、脱袜子了。” 瞧着她那副一般女人未必会像她这么懂得细心体贴照顾人的样子,刘北的笑意逐渐温柔,不愧是秦雨浓的妈妈,一脉相承的可爱。 感受着她的可爱,他只觉得心脏又开始狂跳,激荡的浑身血液沸腾,药效好像并没有缓解多少,他现在全靠自己的意志力控制着自己不去折腾旁边的美人。 “还笑。”竹格韵坐在了床边,抬手打了他一下,好在他似乎也缓解了尴尬,恢复如常,让她也松了一口气。 他要一直紧张、对她躲躲闪闪的,那么她也就难免跟着窘迫。 “你好点了没有?”竹格韵看他刚刚还说笑如常,下一刻又强忍着什么似的,不由得担心地问道。 竹格韵坐在他身旁,迷人的体香悠然传来。 尤其是刘北发现她裙摆下的内衬,竟然是裁剪开衩的,隔着微微泛着荧光的半透裙摆,可以看到开衩处显露出来的腿肌,如玉坠入水中的颜色。 太诱人了。 “竹姨……这玩意其实没有多大害处,就是磨人,我慢慢熬就好了。你快走吧……”刘北其实很想让竹格韵像刚才那样意外的帮帮他,但这样会对两个人以后的相处造成什么影响,很难说啊。 第一,她来帮他时,他就未必能够稳稳控制住自己了。 第二,以后她觉得再也不好意思见他,干脆躲着他怎么办? “我怎么能走?要不还是去医院吧。”竹格韵拿出手机,就准备给赵岗打电话。 “不——别打电话,你看看我……原本还只是斜角,现在变成直角了。”刘北示意竹格韵看他裤子的变形状态,“被别人看到了,还以为我们在搞什么呢?” “什么搞什么……你,你用词还是要注意点。”竹格韵不由得板着脸,做出严肃的状态,却还是遮掩不住那羞涩的晕红,刘北说的有道理。 尽管自己守身如玉,是个纯洁无瑕的女人,但也管不住别人风言风语啊。 街坊邻居里,总有那么几个喜欢造谣的坏胚,似乎往被人身上泼污水,把别人说得坏一些、浪一些,她就能有什么好处,就能得到精神上的满足,灵魂上的巅峰之潮似的。 “你刚刚不是……不是已经好了吗?怎么越来越严重了?”竹格韵收起手机,压低声音说道。 她有点明白,为什么学校上生理课时,都是单独给男生上一堂课,再给女生上一堂课了。 她就只是面对刘北,这还是她看着他从穿开裆裤时长大的男孩子,都尴尬窘迫得要命,想想老师面对一群这样的少男少女,要张嘴可是真不容易啊! “因为你在这里啊!”刘北气喘吁吁的,“竹姨,你快走吧!” “我怎么了?” “竹姨,我不是不尊重你,而是我现在被下了药,管不住自己胡思乱想。现在在我眼里,你只有三成是那个我敬重孺慕的竹姨,剩下七成就是一个美丽性感,全身上下都充满诱惑的美人,明白了吗?”刘北一边说,一边按住脸,然后从手指缝里偷看她的反应。 竹格韵不由得提着裙子退后了两步,裙摆摇曳,晃荡出一截白皙挺直的小腿,在刘北的房间里闪耀生辉。 荷尔蒙爆棚,血气鲜活的少年,急促的喘息着,死死地抓住了床单,不让自己做出侵犯她的举动。 “你别着急——竹姨也不会怪你。你作为男孩子,应该有经验的,我能帮你做点什么吗?”竹格韵感觉有些羞耻,但是短暂的震惊后,却又有些感动。 电视里的男人这种情况下,往往是六亲不认的,他却还在死死地控制着,一定是因为他极为敬重她,爱护她,所以才能够用意志压抑住邪念。 多好的孩子,他现在这样,还不是因为她? 要是她一走了之,那怎么行?她就不信没有别的什么办法可以解决问题,竹格韵在商场上的行事作风,从来就不是遇到问题避而远之。 “好吧,竹姨,你帮我在家里找一个黑色的大塑料袋子……就是常见的那种大垃圾袋的样子。”刘北焦头烂额之际,决定先把竹格韵打发出去再说。 当然,潜意识里也有万不得已,就让秦雨浓买的那娃娃派上用场的决心。 有些人单身久了,看到母猪都觉得眉清目秀,刘北这种状况下,看到那奇形怪状的娃娃,也下得去坤,大家也都能够理解的吧! 第三十六章 烟火、水龙和毒蛇 竹格韵已经意识到了当前的窘境,她想起了有一次上网的时候,竹清徽发给了她一个新闻。 大概就是有个刚刚十多岁的小男孩,在网吧里看了一些瑟瑟以后,整个人都血气翻滚,面红耳赤,光着膀子跑到大街上对一些女孩子拉拉扯扯。 那还只是小男孩,不是刘北这种血气方刚,正处于荷尔蒙最充溢的年纪,而且刘北还被下了药,这种药效对他的作用,可能比那小男孩受到的刺激要强烈得多吧! “放在哪里?”竹格韵连忙问道,这时候她愿意为他提供一切除了直接帮助以外的帮助。 她刚刚确实无意中直接帮他解决了一点点,但那可不是什么有了第一次,就可以顺其自然地发生第二次的事情! “我不知道……是浓浓送给我的,我没用,然后她又藏在我家里。”刘北只好先把秦雨浓卖了。 竹格韵愣了一下,刘北现在需要的东西,毫无疑问是能够解决他当下问题的……秦雨浓怎么会给他买这个? 两个孩子到底……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了?为什么在竹格韵眼里,两个人分明还处于小儿女扭扭捏捏的阶段。 “她是觉得我追白芸萱,就是因为现在……现在这种需求,所以她觉得买些成人用品,我就不会再追白芸萱了。” 又不是演磨磨唧唧几十上百集的爱情片,不需要拿一句话就能够解释清楚的误会来拖剧情,刘北马上就说明白了。 竹格韵忍俊不禁,这倒确实是自己宝贝女儿的思维和她会做的事情……可是现在不是笑的时候,竹格韵连忙带上门走了出去,“你坚持下,我马上帮你找……” 走出门,竹格韵只觉得今天的事儿真是荒唐无比,她下意识地拿出手机,翻到了刘北妈妈的电话。 不——自己在想什么呢? 现在给刘北妈妈打电话,有什么用?难道刘北妈妈就知道怎么处理现在这种情况? 嗳,自己只带过秦雨浓,当然没有处理这种青春期少年状况的经验……刘北妈妈也是第一次当男孩子的妈妈,她也未必知道啊! 自己还是赶紧去找刘北需要的黑色塑料袋子吧,这个秦雨浓,真是不知道说她什么好,像自己这样洁身自好,纯净犹如仙子的女人,看一眼那样的东西都害羞,更别说去买了。 竹格韵先到沙发附近找了找,顺便帮依然在呼呼大睡的孙柠柠和陆檬檬拉了拉毛巾。 这里没有…… 竹格韵没有再胡乱翻找,想了想秦雨浓藏东西的习惯,然后就在各种家具的地下找起来。 刘北家不大,民国时期的老建筑,一楼是刘北父母和他的两间卧室,卫生间和厨房,二楼则是一间客房、一间书房,还有一间杂物间和种满花花草草的阳台。 这些花花草草是刘北父母留下的,他显然没有这兴趣爱好,所以这些花草有些生长得过于旺盛爬满了屋顶,有些则早已经死掉了。 竹格韵翻了翻那绚烂绽放的凌霄花底下,找到了那个黑色塑料袋子。 秦雨浓藏东西的习惯就是这样……这是刘北家里没有大树,要是在斗湖堤秦家庄园,她非得找个树洞藏起来不可。 她就是像小松鼠啊……想起自己的女儿,竹格韵心头温馨,但马上就醒过神来,打开黑色塑料袋子看了一眼。 这小王八蛋,都买了些什么啊! 竹格韵简直没眼看。 找东西已经耽误挺长时间了,竹格韵跺了跺脚,提着袋子就来到了楼下。 这个袋子里的东西,让她只觉得脸颊被火烧似的,提在手里更像一个烫手山芋。 她也没好意思看刘北,走到床边,刚刚要伸手递给刘北,就听到刘北低吼一声,然后吐了她一身。 吐了她一脸。 手中的袋子掉在地上,竹格韵怔怔地站在原地,刚刚的情景,她竟然莫名地想起了辛弃疾的《青玉案·元夕》: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大抵就是辛弃疾在那样繁华的情景中,遇宝马雕车香满路,听凤箫声动,看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蓦然回首时,难免被灯火阑珊迷离了眼眸。 竹格韵也被刘北糊住了眼睛,眨眼也不是,擦也不是,失神地站在原地。 她三十多年的人生中,从未遇到过如此、如此、如此让她羞恼的要失去控制的时刻! “竹姨——”刘北却是大吃一惊,那愕然震动的情绪,顿时压制住了所有的药效,仿佛瞬间脑清目明一样,急忙提起裤子从床上爬了下来。 竹格韵去找黑色塑料袋子的时间有点长,他实在忍不住了,想着自食其力,哪里想到就在最关键的时刻她推门而入? 他赶紧从床头拿起纸巾,擦了擦便丢掉,冲到卫生间拿了毛巾打湿再回来。 竹格韵依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被点穴了,又好像魂魄离身尚未归位。 刘北手忙脚乱地先帮她擦干净眼睛和脸颊上,然后是她胸前……这时候竹格韵终于有动静了,按住了他的手掌。 刘北看向她,只见刚刚被刘北擦得湿润润的眼眸中,水汽氤氲,仿佛一池春水潺潺,映照着他晃荡不止的影子。 他连忙把手抽了回来,嗫喏着想要说点什么,结果吐字模糊,自己都听不清楚,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你是水龙头吗!还是阿氏射毒眼镜蛇?”竹格韵抓着毛巾,气得浑身发抖。 早知道会有这样的遭遇,她还真不如自己去喝了那些下药的酒……不,那也不行。 真要是她喝了那些酒,有一直对秦仲樵和汪轼警惕着的刘北,她一定不会落在他们手里。 到时候就是刘北背着她回来了,然后她控制不住地……岂不是同样的丢脸? 说不定她的意志力还没有刘北这么坚定……不,不,她应该会控制住自己不会对刘北做点什么,但是刘北呢?他控制得住吗? 这孩子也许……也许会因为对她的敬重和孺慕不会乱来,但是他会不会把这个黑色塑料袋子给她用? 那那……那相比较起来,还是现在的状况要……要好一点?不,也好不到哪里去! 竹格韵心里乱糟糟的,又是羞恼又是委屈,瞪大着眼睛站在刘北面前,撒气撒不出,但是要说不想捶他几下也是不可能的。 似乎自己一生的羞涩都用在了今天,层层垒砌犹如红云覆在她的脸上。 “不,毒蛇毒液的组成成分,主要是毒性蛋白质,酶类、小分子肽、氨基酸、碳水化合物、脂类、核苷、生物胺以及金属离子……我那个,只是一些水分、果糖、蛋白质、脂肪、酵素和无机盐,无毒无害,美……没什么坏处。” 刘北硬生生地把“美容养颜”给吞进肚子里,现在可不是说俏皮话的时候,至于竹格韵说的阿氏射毒眼镜蛇,那是2004年才发现的一种毒蛇,能够在几分钟内喷射数十次毒液,刘北自愧不如。 “什么?”听他一本正经地解释,竹格韵气的肩膀都急促地耸动了几下,原本收窄合身的裙子感觉紧紧地束缚着胸口,差点要崩开的感觉让她不得不连忙收住呼吸,缓缓说道,“那你现在总没事了吧?” 刘北用力点头,他当然没事了,但是又感觉事更大了…… 第三十七章 她和少年 竹格韵其实并没有多生气,只是觉得羞耻、尴尬、丢脸,更担心的是作为长辈的体面,在他面前荡然无存。 可是看着他唯唯诺诺的样子,竹格韵忽然意识到并不会这样,在他心中依然把他的竹姨看得很重要,他躲躲闪闪的眼神,分明就是十分在意她的心情。 刘北打小就很讨她喜欢,一来是和秦雨浓有关,二来则是和许多他小时候的画面有关。 看到她,就满脸欢喜的笑容,握着拳头跑过来,站在她面前,仰头大喊一声“竹姨”,精神头十足,虎头虎脑的。 那样子总是让竹格韵喜欢得心都醉了,想着这个小朋友怎么这么可爱啊,眼睛闪闪发亮的,那黑黝黝的眼眸映照着她的样子,好像是打心眼里喜欢着她。 有时候他来秦公馆里玩,秦雨浓去午睡了,他就陪在看书的竹格韵身边,竹格韵偶尔转头,就发现他在认真看着她,竹格韵莞尔一笑,问他在看什么,他就说“竹姨你真好看”,让竹格韵心情好极了。 尽管他年岁渐长,却不像一般的男孩子那样变得内敛别扭,对她总是那么热情……只是这两年倒是稍稍疏远了一些? 大概也是那个白芸萱的缘故吧,竹格韵偶尔回忆,也会觉得有些失落和小小的遗憾。 所以,当知道刘北不再纠缠那个白芸萱的时候,感到高兴的不止是秦雨浓,也有竹格韵。 为了让他和以前一样高高兴兴地找自己和秦雨浓玩,竹格韵自然也会和秦雨浓一样,拿出更多的热情来欢迎他的回归。 昨天喊他过去吃饭,今天叫他一起陪着去赴宴,都有这样的意思在里边。 结果啊……哪里想到,他热情过头了? 倒是不能这么说,都是自己低估了人心的险恶,也没有料想到秦仲樵会安排汪轼同席,这人色胆包天,才有接下来的事情。 “你没事了就好……我一会儿再和你算账。”竹格韵说完,似乎觉得今天的事情不能怪他,没有找他算账的道理,便补充道:“昨天你和浓浓怎么胡闹来着,等会都跟我说!” “其实我没跟她胡闹,都是她异想天开……”刘北抓着头发,皱起了眉头,在竹格韵面前,倒是没有必要帮秦雨浓背锅,以显得自己是男子汉大丈夫很有担当。 反正刘北和秦雨浓一起,闯了什么祸出来,要说没有秦雨浓的份,竹格韵也是不信的。 “再说吧——去找条干净的毛巾来,我要洗头洗脸!”竹格韵擦了擦胸口,还好今天的裙子布料属于那种不容易渗水进去的类型。 嗳,其实也没有什么区别,脸上、眼睛、嘴唇边都沾着了……更让她后悔的是,刚刚她脑子一片空白,舌头好像不受控制地伸了伸。 竹格韵一辈子,感觉就像是一整张清清白白的纸,却被刘北滴了一点墨在上面。 “好,我马上去准备。” 刘北不由得笑逐颜开,因为竹格韵要是真的生气,肯定马上就走人了,哪里还有心情收拾? “还笑!”竹格韵把那条脏毛巾丢给了他。 这样热的天气,液体总是干得快,刚刚擦了擦,现在就觉得脸上的各个位置有些像粥沾在上面,干干的拉扯着皮肤不舒服的感觉。 刘北去卫生间里放了新的毛巾,两条擦脸的小面巾,一条擦头发的厚毛巾,尽管她没有说要洗澡,他也放了一条大浴巾在里面。 竹格韵看了他一眼,也没有说什么,微微抬起下巴,收捏着裙摆,走进卫生间后反锁上了门。 “又不洗澡,锁门干什么?”刘北心中说道,然后忍不住想,是不是因为刚刚发生的事情,所以让她心中生出些隔阂和疏离来? 不至于吧……竹姨通情达理,今天的事情真的不怪他啊。 不过女人遇到这种事情,心中难免有些膈应,也许等她洗完脸洗完头就好了。 里面传来水声,刘北忽然意识到,他已经达成了上辈子都没有企及的成就。 呃,这也……没有什么好得意的……嘻嘻,啊……自己在窃喜什么?应该反省,怎么能够这么亵渎……哈哈……嗯,严肃。 刘北又走到沙发边上,“两个小家伙怎么这么能睡?” 两个小女孩紧紧地抱在一起呼呼大睡,额头上都是汗水,弄得刘海湿漉漉的,刘北帮她们擦了擦额头和后背的汗水,这才打开空调设定27度,然后把她们乱蹬的几只小脚又盖好。 回到卧室,刘北捡起了地上的黑色塑料袋子。 秦雨浓原来藏在哪里了?果然知女莫如母,刘北都没有找到。 他不由得又想起了原来竹格韵的小手伸进他裤兜里的情景,真是太美妙了。 于是脸颊又有些发热,心中蠢蠢欲动的念头,浮现出许多乱糟糟的画面,更多的还是竹格韵那张俏脸,她在意识到怎么回事时,那种犹如少女般的惊愕,随即浮现的羞涩,让成熟妇人的妩媚,迷得他神魂颠倒。 竹姨,我们什么时候能再续前缘啊?刘北抱着塑料袋子在床上滚来滚去。 一头黑色长发从袋子口散出来,刘北被吓了一跳,这才醒过神来,把袋子重新藏起来。 回到客厅,刘北听到卫生间里的水声变了,淅淅沥沥的,似乎是竹格韵打开了花洒,她在里面洗澡吗? 竹格韵其实是有些洁癖的,她应该是一刻也受不了了。 刘北不由得怔怔地看着卫生间的门,竹格韵那光洁的肌肤、丰腴的身材线条,尤其是那饱满的胸怀,在他强大的脑补能力下,组成了一幅美人出浴图。 有人说过,性苦闷是青年作家的创作源泉,当年白居易写《长恨歌》的时候一定极其苦闷,所以才写出了“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这样的句子。 可惜刘北没有白居易的才气,所以他苦闷之余只是在脑海里勾勒画面,而没有办法像白居易那样洋洋洒洒千古名篇。 “刘北——” 竹格韵在卫生间里喊了一声。 刘北摸了摸有些发热的鼻子,张嘴就想应声,但是想了想他还是跑回了卧室。 等到竹格韵又喊了一声,他才在自己卧室里答应,然后跑到卫生间门口再问道:“竹姨,什么事?” “我把衣服弄湿了……你这有衣服穿吗?” 刘北想了想,“我的新体恤行吗?” 说完,他甚至屏住了呼吸,他简直无法想象竹格韵只穿着体恤,光着两条又白又亮的大长腿,在客厅里晃来晃去的情景。 别说是竹格韵了,对于普通男孩子来说,是个女孩子这样出现在他家里,都会幸福而激动,充满着蠢蠢欲动的期待,觉得这就是人生最美好的时刻了吧? 卫生间里却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水龙头哗啦啦了几秒钟,竹格韵又拧紧了。 “你再拿条校裤给我?我其实还挺想穿一穿你们学校的校服,那一套很好看啊。” “那要不我就给你一套夏季校服吧?”现在刘北也这么觉得,尽管国内公立中学的校服可以说是千篇一律,但也正是这种千篇一律,让人觉得青春就是这样子。 “好。” 竹格韵这回答应得很快,声音中似乎还有些期待。 卫生间里的水声再次响起,刘北从衣柜里拿出衣服,闻了闻没有什么味道。 把衣服放在床上铺开,刘北没有香水,拿着空气清新剂喷了喷,然后才拿去给竹格韵。 他敲了敲门,竹格韵打开一条窄窄的缝隙,伸出手拿了进去。 刘北一想到门后的竹格韵一丝不挂,他和她只隔着薄薄的一扇门,苦闷带来的脑补能力再次爆发,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自己不能老是想这些东西。 他看重的是她这个人,她优雅的灵魂,而不是只馋她的身子。 “刘北?”过了一会儿,竹格韵又喊道。 “嗳?”刘北走了过来。 “你现在跟我说一说那个黑色塑料袋子的事情吧。”竹格韵说完,感觉到有些异样。 想想那袋子里的东西,这应该是难以启齿的话题,尤其是发生在长辈和晚辈之间。 一般情况下,自己应该会仔细斟酌,先在心里预想一番自己的遣词造句,怎么样才能够坦诚不留下芥蒂地和他对话,注意语气和态度,以免让他误读自己的看法。 其实,就连自己到底怎么看这件事情,都要仔细思量一番……涉及晚辈的教育,可马虎不得。 果然是因为刚刚的事情发生以后,那黑色塑料袋子都不算什么了。 “就是我刚刚说的,浓浓担心我依然对白芸萱念念不忘,就买了这些。她认为我只要把过于旺盛的精力发泄出来,就不会再对白芸萱有什么念想了。”刘北不知道竹格韵刚刚有没有看到,里边还有他买的那些女性用品,她没有问,他就不多说了。 卫生间里又是一阵沉默,刘北也没有走开,直到吹风机响起,竹格韵的声音才再次传来:“嗯,她想的好像也没错。” “啊?”刘北怎么都没有想到竹格韵对秦雨浓这荒诞不经的做法,是支持的。 “啊什么啊?难道不是?”竹格韵嗔道,他刚刚不就是这样?把她弄脏了,然后他就没事了。 “竹姨——我——” “你想想看,汪轼给你下的药,扰乱了你的心智,蛊惑了你的身体……这和白芸萱对他造成的效果,不是一样的吗?没有什么区别。”竹格韵肯定地说道。 “竹姨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如果是商场上,生意上的事情,刘北还能和她好好争论,可是涉及这方面的问题,女人一旦笃定,就很难和她辩论了。 跟女人产生争执其实是没有什么意义的事情,更何况对于女人来说,她在意的不是问题本身,而是你的态度。 “你还不服气?” “没有。”不愧是母女,刘北感觉这时候的竹格韵,好像稍稍剥开了平日里优雅犹如女神的一点外壳,显露出的内心,却是像极了秦雨浓那般任性。 当然了,也只是一点点,成熟女人随着时光积累的底蕴和凝练出来的柔媚风情,都不会让她真正像秦雨浓那样跳脱飞扬。 卫生间里电吹风响了起来,她也不说话了,刘北便把孙柠柠和陆檬檬搬到自己床上去。 两个小女孩也没有被吵醒,只是躺在刘北床上后,在空中手舞足蹈了一番,然后闭着眼睛感受到对方的存在,便又抱在一起,安安稳稳地呼呼大睡了。 竹格韵很快就用毛巾包着头发走了出来,有些感慨地说道:“原来完全由自己一个人来洗头洗脸洗澡,是这么费劲的一件事情……” “嗯?你发什么呆?”竹格韵没有听到刘北的回应,这才抬起头来,发现刘北正呆呆地看着她。 刘北能不发呆吗?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竹格韵,她的满头长发被毛巾包住,只有几缕湿漉漉的发髻还垂在脸侧,柔嫩的耳朵和光洁的额头,还有那湿湿润润的眉毛、睫毛、眼睛和嘴唇,都让她散发着自然的少女感。 白色的短袖体恤,蓝色的裤子,这是中国人最熟悉的女高中生制服,也代表着最青春的回忆,她浑身都洋溢梦幻般的气息,让人不禁觉得校园时代里那个自己念念不忘的美丽少女,就应该是这幅样子。 原来真的有人能够从流逝的时光中,找回自己青春的模样。 “竹姨,你好美,比我昨天形容的还美。”刘北有些嗫喏地感慨,嘴唇颤动着,原来纯粹的美真的能够净化心灵。 他现在不由得为刚才的许多念头感到惭愧,他怎么能够因为弄脏了她美丽的容颜而得意,而产生成就感? 竹格韵有些意外,他的眼睛里却是如此真诚而热烈的赞美,让她恍然觉得今天的事情在两个人之间造成的影响,终于散去了。 他依然是那个会用满眼喜欢看着她的那个少年,而不是已经成为一个把她当成欲念对象的男人。 竹格韵最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刘北啊,于是她的笑容也变得温和而沉静,微微一笑,抬起手臂,只用一根手指亲昵地戳了戳他,“去卫生间把电吹风拿来,帮我吹头发吧。” 她先前吹了一会儿,可是她那发量,自己也不好处理,平常都是家中的佣人的帮忙。 原本也没有打算让刘北来帮忙,毕竟给女人吹头发这件事情,莫名地透着些暧昧,尤其是两个人刚刚有那些经历,竹格韵可不想发出一些会让刘北误会的信号。 在卫生间里就是想到了这里,竹格韵有些心颤,她已经把心目中曾经纯净美好的少年,当成一个有侵略性的男人了吗? 这样的念头,她不由得有些难受。 好在走出来,看到他的眼神一如往昔,竹格韵的心情也真正恢复过来了,一个能够如此坦然地看着她,然后真诚地赞美她的少年,怎么可以防备他呢? 刘北应了一声,就去卫生间里把吹风取了出来,让竹格韵坐在沙发上,然后拆开毛巾帮她吹头发。 再怎么漂亮的女人,她的头发弄湿了,也一样像满头水草,刘北仔仔细细地帮她吹着头发,心无旁骛。 郡沙的午后,原本是喧嚣而炙热的,白果园巷里清静些,花花草草,麻石街道,青瓦白墙,小院的房间里,高高大大的少年和穿着蓝白校服的美妇人,弥漫着的却是淡淡温情。 竹格韵感觉着刘北的手指从头皮间捋过,舒服地眯了眯眼睛,轻笑一声抬手扯住了他的衣衫下摆,轻轻晃了晃示意他别弄得她痒痒。 “以后让浓浓到你这里来洗头发。”竹格韵说完,便有些称赞的好奇,“你这是学了手艺吗?” “算是吧……其实不止是护发养发什么的,我连理发做头发都会。”上辈子经历过秦雨浓的九九八十一关考验,刘北掌握了太多生活和工作技能。 他还有一种感觉,似乎上辈子学习到的这些技能,这辈子都得到了加强,就像他的身体素质那般。 “好,让浓浓先来给你试试手,我看看效果。”竹格韵一点也不介意让秦雨浓先来踩雷看看。 不过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刘北真的很会给女人吹头发。 给女人吹头发真的不是一件很容易做好的事情,尤其是他还掺杂着一些头部按摩的手法,让竹格韵不由得想自己家里的佣人,还有特聘的美发师都没有给她这么舒服的感觉。 竹格韵趁着他拨开她脸前的头发,竹格韵瞄了一眼刘北,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少年人线条明朗的脸庞,倒是多了一份沉稳和坚毅的感觉,偏偏他又在做如此温柔贴心的事情,这种对比还真是有点迷人。 她连忙晃了晃头,手掌撑着脸颊,才发现一瞬间有些微微脸热。 “别乱动哦。” 听着他的语气竟然有些威严地喝止的感觉,竹格韵连忙不动了,感觉自己好像有点乖巧的姿态,又忍不住笑出声。 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刘北偏过头去,却是满眼温柔。 头发吹得差不多了,竹格韵拿着梳子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梢,这时候院子里传来一些动静。 “我原来在卫生间里就给清徽发了信息,让她给我送一套衣服过来。应该是她来了。”竹格韵对刘北说道。 因为包含了贴身衣服,所以竹格韵一般不会叫赵岗以及其他男保镖、助理之类的送,私密而个人的事情,竹格韵都习惯让竹清徽来办。 竹清徽啊……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刘北不禁有些心情沉重,上辈子的竹清徽是在几年后参加了海外的维和行动,在一次执行任务时牺牲。 笃笃—— 敲门声响起,刘北连忙说道:“请进。” 竹清徽推门而入,看着沙发上的竹格韵,“咦,浓浓,刚刚你不是在竹林里砍竹子吗?怎么……不对,姑妈?” 竹格韵不禁笑的花枝乱颤,原来今天上午刘北说她和秦雨浓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双胞胎,“最美丽”可能有点骄傲了,但是“双胞胎”好像不算妄言啊。 第三十八章 竹格韵的奖励,为什么奖励他啊 竹清徽昨天晚上去找竹格韵和秦雨浓,晚上便住在竹薖山房,今天一大早就和秦雨浓去喂天鹅,然后又看着秦雨浓拿着相机、三脚架、补光灯之类的跑到竹林里拍照去了。 中午她和秦雨浓一起吃的午餐,午休后秦雨浓就去砍竹子了。 秦雨浓说她昨天路过一个小巷子,遇到可能是郡沙黑道叱咤风云的两个老大。 可是她和刘北显然更加厉害,于是便把那两个老大揍了,他们大失脸面,现在说不定已经下了什么黑道追杀令之类的,秦雨浓要做弓箭防身。 且不说严打没有过去几年,就算是郡沙飞车抢劫,下面村镇用枪炮互轰的年代,秦家的大小姐也不需要自制弓箭自保吧? 竹清徽听着好笑,便坐在一边看秦雨浓从厨房里拿了一把赵拐子亲手制作的菜刀去砍竹子了。 就在上个月,赵拐子成为了文化部公布的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代表性传承人,他要是知道自己的得意作品,被秦雨浓拿去砍竹子,会不会气得跑来拿回去? 好在赵拐子做的菜刀,确实是削铁如泥,被秦雨浓当竹篾刀使也没有一点卷刃的现象,根本不是那些拍个蒜都碎的玩意儿能比的。 看着是把好刀,竹清徽还拿着帮秦雨浓砍了几根较粗的竹子——她做把竹弓,用得着这么多竹子吗? 竹清徽接到竹格韵的电话,就赶紧拿了一套衣服过来了,要不是竹格韵没有控制住笑意,眉目间流露出熟悉的神情,竹清徽真的会迷糊,秦雨浓会瞬移吗? 还有,这校服也有点过于宽松了。 “浓浓怎么在砍竹子?”竹格韵眉开眼笑地说道。 女人过了二十五,对于年龄就变得敏感,过了三十以后,便喜欢自欺欺人,别人要是表现出对她容颜和年龄反差的惊诧,那才是最招她喜欢的。 “她要做弓箭……”竹清徽对旁边的刘北说道,“她说和你一起得罪了郡沙的黑道风云人物……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秦雨浓说的那些竹清徽是不信的,但多半还是遇到了小流氓混混之类的,竹清徽就担心这些太过于底层的家伙,有眼不识泰山。 就像2002年,在莱阳两名混混,抢劫杀害了顶尖农科专家庄教授,对国内的大豆研究和种植造成了无可挽回的损失。 哎,有时候那些玩意儿根本就不会想自己可能捅多大的篓子。 “没,就是我们闲逛的时候,两个男的拉拉扯扯浓浓,我们就把他们揍了一顿,然后跑了……”刘北想了想,就知道秦雨浓不是怕报复,而是她没有打算放过那两个家伙,要拿小弓箭射别人。 于是接着说道,“肯定是她想给那些人几箭,我会阻止她……嗯,估计阻止不了,到时候我帮她射吧。” “你就惯着她吧。”竹格韵摇了摇头,却也没有多叮嘱什么,从两个人以往的事迹来看,刘北陪着秦雨浓胡闹归胡闹,但刘北是有分寸的。 “我当然要惯着她啊,一个女孩子总要有人能够陪着她任性。”刘北笑了笑,看着眼前神似秦雨浓的竹格韵,语气中不由得多了许多温柔。 这时候他倒没有刻意地想要让竹格韵陷入目睹父慈女孝氛围的心思,而是重活一辈子,对于秦雨浓自然而然地有着那种宠溺的感觉。 “看,羡慕吧?”竹格韵笑着对竹清徽说道,然后端起刘北泡的枸杞茶喝了一口。 这枸杞茶一般,可能是原料枸杞不太好,微微酸。 “我可不羡慕,我又不觉得必须有人陪着我任性。”竹清徽感觉到姑妈可能有催她找男朋友的意思,连忙表示没有兴趣,转移话题,“姑妈,你今天不是去赴宴了吗?怎么……” “刘北中午喝多了,我送他回家,结果他吐了我一身。”竹格韵早已经想好了,淡然自若地解释。 刘北看着竹格韵那毫无破绽的神色,不由得佩服,女人果然是天生的演员。 竹格韵背对着竹清徽,却又给了他一个白眼,随即微微低头,眉眼间泛滥出如三月春风般的粉粉羞意。 让刘北一阵心跳不已。 “刘北喝多了?难道是秦二叔要灌你酒?”竹清徽和刘北当然没有竹格韵、秦雨浓跟他那么熟,但是也知道刘北不可能在宴席上贪杯,多半是帮竹格韵挡酒。 她知道秦家没几个好人,尤其是竹格韵的几个小叔子,都对他们年轻的大嫂蠢蠢欲动。 他们做出什么事情,竹清徽都不会觉得意外,这也是她父亲把她派到竹格韵身边的原因之一。 “今天还真不是秦二叔,他有求于竹姨,在合作的事情尘埃落定之前,他不会这样得罪竹姨,倒是那个汪轼四五十岁了依然是个巨婴,一旦动了色心,就丝毫不在意会造成什么后果。” 刘北冷哼了一声,“估计他打的算盘就是,若事后竹姨追究,这边给到的压力太大,他就跑到日本去,巨婴都是这样的思维。” “这狗东西!”竹清徽其实不认识汪轼,但是汪轼的父亲汪教授,太有名了,在一些高层那里也拥有很大的影响力,她常常从长辈那里听说汪教授的一些事迹言论,也知道汪教授有这么一个不成器的儿子。 “巨婴?这个称呼倒是很适合汪轼。”竹格韵从竹清徽手里拿过衣衫,却不着急去换,素白的手指拨弄着散落在身前的长发,感受着胸口的起伏—— 刚刚洗澡的时候,她的心情还是比较轻松愉快的,今天要是没有刘北,要是真的中了汪轼的招,她洗澡的情形大概就是多少电影电视剧里女性被强暴后怎么冲洗都觉得痛苦和洗不干净那份屈辱的样子了。 她坐在沙发上,没有抬头,目光微微低垂,只能够看到眼前刘北的腰腹和下身——这个少年,已然足够强壮,今天拼了命地把她保护得很好。 很快,她又将目光挪开,抿了抿嘴唇,耳根子和脸颊都粉粉润润的……他又有些太强壮了,少年人发育得很好,而相对的女孩子秦雨浓,就差一些,还没有显露出和她母亲一样雄厚的资本。 “清徽姐,你能不能找人盯着汪轼?这种家伙,我们要走正常途径让他受到惩罚很难,而且也不解气。”刘北指望竹清徽了。 他认识竹清徽也有很多年了,一直跟着秦雨浓喊清徽姐,印象中这几年竹清徽都会常驻郡沙,就是为了保护竹格韵。 竹清徽出身高门,在军中历练,受过专业训练,一身武艺颇为不凡,小时候刘北创造“轻功”时,还想让竹清徽指点指点,可惜还没有等到机会,他就对创造武学丧失了兴趣。 “嗯,这事儿我来办。”竹清徽点了点头。 “能不能带上我?” “啊?”竹清徽有些意外,然后就笑了起来,“你放心吧,我保证让你出这口气。” “清徽姐,我也许是个得力的帮手。” 刘北知道越是专业的人,对搭档同伴的要求越高。 他要想和竹清徽一起行动,就必须露一手。 于是他便走到了沙发面前。 “你要干什么?”竹格韵最为了解刘北,看着他眼神里蠢蠢欲动的光芒,总觉得他要做点什么惊世之举,不由得捂着嘴笑了起来。 竹清徽也看着刘北,想要看看他怎么证明自己是个得力的帮手。 刘北拍了拍竹格韵的肩膀,让她坐到沙发中央一点。 竹格韵挪动着身子,拖鞋从白皙温润的脚尖上掉了下来,她有点担心刘北把她当道具,例如抱起她,举起她,这样证明他力气很大之类的。 若是平常,也就觉得有些胡闹,可是今天……也没事吧,竹格韵抿着嘴唇,事情已经过去了,他露出胸肌和腹肌啊,水龙头啊,什么的那些画面,她都已经忘记了。 刘北蹲下去,双手插到沙发底下。 “啊,刘北,你悠着点!”看到他是要举沙发,竹格韵倒是没有慌乱地从沙发上跳起来,只是笑着低呼了一声。 刘北双臂发力。 沙发微微一颤,就被他举起了一点。 竹格韵却有些紧张,一手抓着沙发背靠,双脚缩到了沙发上面,另外一只手抓住了刘北的头。 刘北靠着双臂的力量,就把偌大一个沙发加上竹格韵慢慢抬起来,这对于他来说本来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 可是竹格韵那双秀美柔润的小脚儿就近在眼前,每一个脚趾头都软软圆圆的可爱,趾甲粉粉嫩嫩的颜色,指缝间干干净净,几乎没有细细的纹路,足背饱满,脚踝和脚跟的曲线过度丝滑,美丽极了。 这时候刘北不禁想起郁达夫说的一些话,大概就是每每见到粉白糯润的大米饭,就会想到碗里要是盛放着的是女子的小脚儿,他就要如何云云,想象着此情此景,大米饭都要多吃一碗。 郁达夫大概是没有见过竹格韵这么美丽的小脚儿吧,否则他至少要多吃三大碗大米饭了? 近在眼前,刘北没有想要吃大米饭,却一下子体力暴涨,直接双手一抛,像举重运动员最后的动作一样,把沙发和竹格韵直接高举过头。 竹格韵却是又好笑又有些慌,双脚又从沙发上放了下来,有些本能地想要踩着个什么东西。 刚好下面有刘北的头。 竹格韵踩了几脚,先是脚踩到了刘北的脸上,然后脚趾头从刘北的鼻子和额头上擦过,这才稳稳地踩住了刘北的额头。 这样的奖励……刘北深吸了一口气,即便她是刚刚洗完澡,即便是穿着卫生间里刘北的拖鞋,那小脚儿依然香香软软的! 现在也不是享受的时候,刘北连忙放下沙发。 “讨嫌啊……你也不先说一声,让我有个心理准备。”竹格韵是被他举过头顶才有点慌乱的,嗔恼地捶了一下刘北,然后连忙穿好了鞋子。 在刚刚那么慌乱的情况下,她似乎都感觉到了刘北鼻子里喷出的热气,真让人痒痒。 “你力气这么大?”竹清徽瞪大眼睛看着刘北,他应该没有经过什么专业训练,但是这一瞬间的爆发力实在惊人。 他要是想去国家举重队,竹清徽完全可以找人帮他去参加试训什么的啊! “我不止力气很大,我还跑得快。”刘北家不像秦雨浓家,可以在自己院子里赛跑,他在原地把双腿蹬得飞快。 “行了行了,这个我昨天晚上就见识过了。”竹清徽忍不住想笑,她昨天开车去秦家,路上看到有人跑的老快了,后来见着竹格韵和秦雨浓,才知道那就是刘北。 “知道你厉害,歇一下。别没有热身就突然高强度运动。”竹格韵连忙拉住他,不准他继续卖弄。 “这样吧,要是我和姑妈一起坐沙发上,你还能举起来,我就带你一起。”竹清徽想看看他的极限。 刘北这个体重,世界挺举纪录应该就是四百多斤,她和竹格韵加起来就有两百多斤了,这个沙发不知道多重。 “胡闹……真当他是大力士啊。”竹格韵就不准了,瞪着竹清徽,“他想去,你就带他去玩玩,长长见识也好。” 看到姑妈对这个提议都有些不高兴了,竹清徽也只好作罢,朝着刘北伸了伸手,微微一笑,“好吧,欢迎你的加入。” 这明明是他提倡发起的行动啊——刘北也不在意,只要能报复汪轼就好了,让他知道你动挂壁可以,动挂壁的女人那是绝对不行的。 “你多多注意他的安全……这个汪轼倒没什么,秦仲樵可能派了人跟着,那些人也许认识你和刘北,别让刘北露了脸。”竹格韵又叮嘱道。 竹清徽“嗯”了一声,知道姑妈特别喜欢这个少年……只是今天好像比平常又多了一些宠溺的感觉?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要是秦雨浓跟着竹清徽去玩,姑妈都不会这么认真叮嘱吧。 …… …… 竹清徽送来了衣服,还等着接竹格韵回去,竹格韵便也没有在这里多呆,去换了衣服后便走出白果园巷坐车。 刘北送了她们到巷子口,看着赵岗开车离去,他才往回走,然后在巷子口的社区小花园前停住了脚步。 那里有一条矮矮的围墙,围墙下面有个低低的坟起,上面长满了狗尾巴草。 这炎热的夏天啊,连狗尾巴草都有些蔫(nian)头耸脑的。 刘北站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孙柠柠和陆檬檬已经睡醒了,跑出来站在他家门口,看到刘北,连忙挥舞着小拳头跑过来跟在刘北身旁。 “刘北,你中午没有午睡,一直在玩啊!”孙柠柠张着嘴,羡慕地看着刘北,小朋友最不喜欢午睡了,可是只要妈妈在,小朋友就必须要午睡,滚来滚去都睡不着的! “北哥哥你怎么不和你的两个媳妇一起睡觉呢?别人都是和媳妇一起睡觉的。”陆檬檬有些担心,“你是不是和秦雨浓去玩了啊?” “我一直在房间里陪着你们,刚刚只是去送了竹姐姐走。”刘北揉着她们的脑袋,看了看太阳。 平常这个点,孙香香应该上完补习班的课,要回家了。 于是他把两个小女孩带回她们自己家中,然后打开DVD,放了一部《德黑兰43年》看了起来。 这是一部前苏联的谍战爱情片,作为经典影片,重温依然让人看得津津有味,只是孙柠柠和陆檬檬哪里喜欢看这个?她们只要刘北陪在身旁就好了,两姐妹一会儿躺在他腿上,一会儿在他身后啊、肩膀上啊爬来爬去,打闹个不停。 曾经年少时,即便把她们当亲妹妹,可有时候也会觉得她们太吵太闹有点烦人,现在却是完全不会。 瞟几眼电视,又看看她们,两个珠圆玉润的小女孩真是养眼,刘北下定决心,这次就拿汪轼练练手,锻炼一下自己参与这种行动的心态,从竹清徽这样的专业人士身上学点东西,等他去弄马招娣那个拐卖自己孙女和儿媳的老毒妇时,想必要熟稔的多。 “刘北啊,辛苦你了。” 孙香香回来了,看到刘北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中央,两个女儿正在围着他嬉笑打闹,嘴角翘起了温和的笑意。 这个孩子,大概还是愧疚于昨天早上的事情,今天帮她看女儿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和认真吧?居然一个电话都没有给孙香香打,似乎一整天都没有遇到什么为难和让他心烦的事儿一样。 这可真难得,听学校里的很多年轻女老师说,就是她们的丈夫偶尔带一天孩子,那电话都是没完没了,好像不是带孩子,而是在被孩子折磨的要死要活一样。 “妈妈,我们今天好乖!” “刘北给我们买了麻麻辣辣吃!” “北哥哥还带我们跳进了水池里!” “我们没有抓到鱼!” “我们把衣服也丢了!” 啊?孙香香才刚刚在心里夸赞了一番刘北,听到两个女儿说话,马上双手抱在胸前,俯视着依然坐在沙发上,但明显有些慌神的刘北。 刘北正要解释,却看到房门又被推开,一身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老处女打扮的廖怀玉走了进来。 第三十九章 和廖老师坦诚交流 廖怀玉今天穿着一件蓝染印花咔叽布长袖衬衣,65式海军男式干部蓝色长裤,脚踩黑色女式圆头皮鞋。 皮鞋那也是一点花样饰纹都没有的,只有鞋口露出的薄薄白袜包裹着的脚背和小腿脖显露出一些女性的精致和温婉。 再加上那副宽边镜框的玳瑁花纹眼镜,还有脸侧的头发,基本把大半个脸蛋都遮掩住了,难怪学校女老师间的风言风语基本和她无关。 刘北甚至怀疑,可能很多人回想廖怀玉时,对她的穿着打扮印象深刻,但是她到底长什么样子,却是一片模糊。 刘北的目光在她的皮鞋和白袜子上停留的久了一瞬。 这双皮鞋和白袜,看起来普通而平凡,但刘北却看出来了,这其实是一种学院风的穿搭,日系的女子高中生制服鞋袜搭配,文艺少女的偏爱……她终究忍不住在细节上,显露出一点点追求。 啊,更显得闷骚极了,刘北忍不住在心中感慨。 “你不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吗?”孙香香发现刘北在短暂的慌神后,就紧盯着廖怀玉看,以为是廖怀玉班主任的身份对他产生了压制,不由得有些好笑。 少年身藏恶龙,戳得孙香香心慌意乱,奈何班主任却有屠龙之技,天克之。 “哦!孙姨,你知道檬檬觉得麻辣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麻麻辣辣就是比麻辣更好吃的东西……我带她们去吃了好吃的,我们玩闹的时候弄脏了衣服,竹姨就给她们买了两套新衣服啊。”刘北赶紧随便糊弄一下,廖怀玉来做客,孙香香得到个答复后,就不会再抓着他寻根问底了。 “对!” “就是这样!” 刘北的两个小媳妇站在沙发上摇摇晃晃,大声支持刘北。 “行……廖老师,你先坐,我去给你泡茶。”孙香香朝着廖怀玉挤了一下眼睛,然后就往厨房里走去。 嗯?刘北看在了眼里。 孙香香只当她这样的小动作,刘北不会留意,就算看到了,也不会放在心上。 可是刘北却从孙香香昨天穿的那由线条组成的轻薄下装,还有廖怀玉的隐藏职业联系起来了。 难道孙香香那性感到差不多直接展示军火的轻薄下装,真的是廖怀玉推荐的? 他原本还以为这两个人没有什么接触,交情不深呢,现在看来……未必啊。 心里这么想着,刘北的眼睛从廖怀玉身上转开,又落在电视机上。 廖怀玉也在盯着刘北。 她缓缓坐在单人位沙发,把包包取下来放在茶几上,双手按着膝盖,姿态端正严肃。 不像是到同事家里来做客,更像是好整以暇准备进行家访。 “廖老师,真是稀客啊,你大驾光临,真是让我感到蓬荜生辉。”刘北高高兴兴地起身,伸出双手。 廖怀玉愣了一下,刚要和刘北握手,然后就觉得不对,指着沙发:“刘北,你给我坐回去。” 刘北笑了笑,坐了回去,哪怕她有点尴尬的小秘密被人知道了,但班主任总是习惯在学生面前保持威严。 “这是你家吗?你蓬荜生辉什么?”从昨天下午开始,廖怀玉就敏锐地察觉刘北有点不一样了。 他昨天居然敢说什么“看人不能只看外表,廖老师就有更加精彩的内衣”,即便他后来画蛇添足地加了一个“不,内在”,依然属于调戏老师了吧? 今天他也显得很淡然,不像以前在学校里胡闹被抓住以后,表面镇静,实际上却眼睛转来转去,一看就是在想什么花招。 现在廖怀玉却有点看不透自己熟悉的学生了,不像一个被班主任盯着就压力重重的少年,倒像是好整以暇准备和她演对手戏的成年人的感觉。 “我们这个院子,大家就是一家人一样。”刘北自顾自地站起来,“廖老师你先坐,我回去一趟……” 说着,他起身对厨房里喊了一句:“孙姨,你别泡茶了,这大热天得喝什么茶啊……我回去拿冰阔乐。” “给我们喝吗?”孙柠柠问道。 “嗯……不给。” “那我们可以自己喝吗?”陆檬檬偏着头寻找机会。 “好吧。” 于是刘北朝廖怀玉笑着点了点头,就走了出去。 廖怀玉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握了握,心中有些愠怒,他和秦雨浓昨天在那巷子里打人的事情,她还没有对他进行批评教育,他竟然就一副没事人一样。 看来他果然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廖怀玉昨天拿的是什么,所以觉得握住了廖怀玉的什么把柄,有恃无恐。 廖怀玉真心有点无奈,学生工作要开展,她又担心刘北嘴上没把门,到处去说。 刘北回到家里,看到冰箱里只有两瓶罐装可乐,便到院子外的商店里买了几瓶,拿到了孙香香家里。 刘北把可乐放在茶几上,孙柠柠和陆檬檬一边偷偷看着妈妈,一边慢慢地伸出小手,细细的手指头像春天的猪儿虫在爬一样,一点点地靠近可乐罐子,然后拿到手里就转过身去背对着孙香香。 孙香香看在眼里又好气又好笑,她们就喜欢吃麻辣和可乐,还有肯德基麦当劳这些垃圾食品。 刘北带她们孙香香是放心的,唯一讨嫌的就是,他常常带着她们去吃这些东西。 “你们能喝吗?”刘北愣了一下,忽然意识到自己没有考虑两位女士的生理期。 现在已经有一些先驱,学会了在约会时,先给女孩子买一杯冷饮,而有一些懂事的女孩子,更会主动告诉男孩子,她的饮料要加冰。 可是这两位老师……一个穿的跟老处女一样,一个则生怕别人说她招蜂引蝶,听到刘北这么问,都是迟钝地奇怪,这有什么不能喝的? 廖怀玉和孙香香拿着冰冰凉凉的可乐罐子,感觉到凝结的水汽在手心里流淌,然后才意识到刘北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真是人小……”孙香香说着就感觉舌头打结,似乎要脱口而出把“鬼”字发成“龟”的音,不由得浮想联翩,脑海中生出一些不适宜的画面,只好硬生生地打住。 “这是你关心的事儿吗?老师不能喝就不会喝。刘北,这是女性的生理私密,你要懂得尊重别人的隐私。”廖怀玉则意味深长,一语双关地说道。 可是她要不要喝饮料呢? 喝或者不喝,似乎都在回答刘北的问题,告诉他是否在生理期……这家伙,关他什么事啊! 不愧是称赞老师有“美丽的内衣”的家伙,刘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腔滑调了? 是不是因为他父母去支教,所以他接触了社会上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又或者本来就是青春期叛逆的表现? 廖怀玉越想越严肃,不管他是否有拿捏她的秘密当成把柄的意思,她都得格外关注下他的心理健康和思想问题才行。 廖怀玉一直认为,教书育人,这是对于老师同样重要的两个要求,在课堂上是“教书”,而在其他时候则要履行“育人”的职责,眼看着他出现了一些变化,也许就是他走向堕落或者品行滑坡的预兆,廖怀玉必须关注下。 她这么想着,便没有去拧开那瓶可乐,倒是旁边的孙香香,在短暂的愣神同时意识到刘北问的有问题以后,只是瞪了一眼刘北,就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因为她要是不喝的话,就意味着她是生理期,那就更加意味着昨天早上刘北可能沾染了血光……孙香香还是有点点迷信的,觉得这样对男人有些晦气,不想让他误会。 哎,这都什么事啊……孙香香闷闷不乐地灌了一大口。 “两位慢慢聊,我就不打扰了。”看气氛有些沉默而奇怪,刘北拿着自己的那罐可乐就起身了。 “今天正好过来了,我到刘北家做个家访。”廖怀玉拿起了自己的包包,这才是她今天过来的主要目的。 昨天刘北把她拒之门外,今天她当然要紧跟,以免他趁机又跑了……虽然他刚才可以趁着买可乐的借口跑掉却没有,但是也不代表他现在不会跑对吧? “他爸妈都不在家……”孙香香脱口而出,然后说道:“好吧,你早点过来,我们不是还有衣服要试吗?” 廖怀玉心中一跳,连忙看向刘北。 果然,他脸上已经流露出了然于胸的微笑,他是不是已经联想到,两个女人要试的不是普通衣服,而是昨天廖怀玉袋子里的那些? 那些中的几个款式,正装在廖怀玉随身带着的黑色大包里,怀疑刘北猜到了,廖怀玉不禁紧紧地抓住大包,生怕他再一次抢夺似的。 这家伙在这些事情上反应机敏无比,他上自己的课时,咋就没有这么聪明了? “廖老师,你是为了昨天你塑料袋子里那些成人服装和物件来的吧?” 刚进家门,刘北就开门见山地说道。 他昨天和秦雨浓就说过,廖怀玉是一个值得尊重的老师,那么当她找上门来时,他的态度当然也会更加积极和热情。 昨天把她拒之门外,只是因为秦雨浓在,有些话没法说。 廖怀玉目光轻颤,没有想到刘北这样直截了当,这让她不知道要不要承认了。 “恕我直言,你的那些服装款式,有些过于土气了,而那些物件,都还是以高频按摩为主吧?功能单一而效果不佳。”刘北坦然批评道。 第四十章 《桃花源记》 刘北的头发略带凌乱,眼神沉稳,少年人的脸庞线条透着一股坚毅,宽厚的肩膀和胸膛,让高高大大的身躯更显力量感。 再加上如此笃定的语气,让廖怀玉差点以为她是在接受行业内专家的权威指导。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是来和你说这些的吗?”廖怀玉差点被他唬住了,赶紧站好班主任的天然压制立场,“你和秦雨浓,昨天跑到成人用品店里干什么?那是你们去的地方!” “我们昨天不是解释了吗?暑假漫长,总要做点有意义的事情,社会实践就很好。” 刘北好整以暇地解释,“廖老师,你不要一副谈性色变的样子,新时代的教师要做好思想工作,就应该更加包容和理解。只要我们有正确的性观念,出入成人用品店又有积极正确的理由,又有什么关系呢?” 廖怀玉不禁微微张嘴,感觉差点要被他说服——他的说辞简直无懈可击,让廖怀玉觉得她要是继续质问,那就是谈性色变,不适合做教师工作了! “看不出来你的口才真的不错。”廖怀玉进入工作状态,就没有因为怕刘北泄露她的秘密而患得患失了,淡然说道:“可你们真的是有积极正确的理由吗?我可是看到你们一个安全用品都没有发放,也没有宣传卫生知识,反倒是打了人然后逃之夭夭。” 刘北没有想到廖怀玉还是全程目击,眼看着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女老师嘴角微翘,唇色温润,明明就是个美人,却偏偏打扮成老气的样子,也叹了一口气。 “廖老师,每个人都有难言之隐,或者是不愿意公之于众的理由。就像我不会追问你明明是个美人,却要打扮成老姑婆,更不会追问你为什么提着那么多好玩有趣的东西。你又何必追究我和秦雨浓去干什么呢?大家将心比心啊。” 刘北一通话,都不是普通学生面对班主任时的应对,一时间廖怀玉不知道从何说起的好,连连后退了两步,只是隔着镜片瞪刘北。 她向后退了两步,刘北就向前了两步。 刘北的手掌拍在墙壁上,俯身看着廖怀玉,诚恳地请求,“廖老师,我保证和秦雨浓没有做什么坏事,你也可以放心我不会泄露你的秘密……我连秦雨浓都没有说。” 他隔得实在太近了,廖怀玉一时间只觉得身份颠倒过来,她才是那个做错事了的小女生,而他却是英俊帅气让人紧张的说不出话来的班主任。 这个念头让廖怀玉醒过神来,连忙伸手按着刘北的胸口把他推开,怒道:“你这是在和我谈条件吗?你以为抓住我的把柄,我就不敢处置你吧!不管之后你打算怎么做,你先给我交代清楚再说!” 刘北长吐了一口气,果然在学生教育问题上,廖怀玉真的是绝不妥协。 这样有原则的班主任,后来大概会越来越少,吃力不讨好,还有可能惹祸上身,丢掉工作都有可能。 “那你先坐。”刘北指着沙发,礼貌地邀请。 廖怀玉看了他一眼,这个刘北真的是一丝慌乱都没有,看来他真的没有干什么坏事? 她坐下了,双膝并拢,小腿斜斜地靠在一起,双手依然按在腿上,目光灼灼地跟随着刘北。 刘北在她身侧落座。 廖怀玉侧头看了他一眼,对上了眼神,发现他竟然在神情淡然地微笑,不禁有些恼火,这个学生真的是一点也不怕她了。 反而是让她觉得有些侵略性,他和她的距离有些太近了,于是她下意识地拨弄了一下遮掩着侧脸和脖子的头发。 刘北也看到了,廖老师脖子上的肌肤真的细嫩,远远超过一般人,大概也就比不了秦雨浓这样的少女,还有竹格韵这样仙子下凡的美妇人。 “其实这事儿就是个误会,秦雨浓误会我,然后你误会我和秦雨浓……”刘北只好又把秦雨浓的奇思妙想说了一遍,“就是这样……廖老师你作为一个成年人,应该知道我们男人根本不需要这样的东西才能清空那些……嗯。” “什么叫我应该知道……你……”廖怀玉怎么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会面临单独指导男孩子青春期面临的生理问题和相关的心理问题。 不,她是在指导吗?分明是他试图和她探讨,而她根本不知道说什么的好。 “不过,说清楚了就好。”廖怀玉松了一口气,还是露出了笑容,“你爸妈去支教之前,就跟我说你比较调皮,让我多照顾照顾你。要是你和秦雨浓真的……嗯,今天你的态度总体来说是比较坦诚的,也取得了老师的信任,但是呢……” 廖怀玉又严肃起来,“老师终究是老师,你和老师说一些问题的时候,还是要注意方法和措辞。” 她可不是那种喜欢和学生打成一片的老师,那不符合她的教育理念,她认为老师还是需要保持一定的威严,有时候和学生关系太好,思想教育反而不好开展,学生总会顺杆子往上爬,嬉皮笑脸的。 “廖老师,你要把校外和校外环境,还有学生工作和日常生活区分开来,像我们涉及学生和老师之间的问题谈完了,现在可以像普通朋友交谈一样,讲一讲别的嘛。” 刘北觉得廖怀玉是潜力股,这辈子要和廖怀玉好好交往一番,优质人脉总是不嫌少的,他不能因为自己有着无与伦比的信息资源优势,就把优质的人脉资源忽略了。 廖怀玉不由得有点好笑,原来自己一直摆出保守严肃的姿态,还是有的学生会视若无睹和她嬉皮笑脸。 “谁跟你是普通朋友?我现在也确实要和你讲一讲别的……”廖怀玉把她的大包放在两个人中间,然后严肃地盯着刘北,“老师家里原来是做服装生意的,后来生意不好做,就专门做女装,进一步到女性内衣裤和成人用品。昨天老师是帮家里去送样品到工厂……明白了吗?” 刘北点了点头,要不是他在后世的成人用品展上见过她,亲耳听她侃侃而谈说是在很早以前就对女性情趣用品设计感兴趣,开始设计创造什么的……她这一番话,他就信了。 他也不打算揭穿她,而是朝她招了招手,“廖老师,你来看看我的创作设计。” 说着他就走进了自己房间里。 廖怀玉却犹豫了。 刘北家里就他一个人。 他还是个发育良好,高高大大的男孩子。 和他在他的房间里单独相处,是不是不太好? 没事,她是班主任,班主任进学生的房间,顺便看看他有没有藏着一些有害身心健康的书籍、影碟什么的,也很正常! 于是廖怀玉在沙发上发呆了三分钟后,这才起身走到刘北的房间,看到他正坐在书桌前面写写画画。 窗外的光线明亮,落在书桌上斜斜的,笔尖唰唰作响,白纸泛着光映照在少年认真的脸庞上。 他的笔下是简洁的线条,勾勒出一套旗袍的外形,只是有点太短了。 立体的画法好像在宣示这套旗袍的材质属于半透,随即他在上面点缀着碎花,还有中式盘扣,流苏吊坠。 廖怀玉的眼神从漫不经心,再到认真注视,最后当刘北在旗袍胸口的位置点缀上一朵正在落叶纷纷的桃花,而花瓣都集中在旗袍下摆时,廖怀玉已经有点被惊艳点了。 那些花瓣堆积起来,似乎刚刚好遮挡住男人追逐的桃花源。 “服饰的主题灵感来自陶渊明的《桃花源记》,除了这件腋下系绳的高开衩半透旗袍,还有其他配饰成套。”刘北略微有些卖弄地看着廖老师,“随手设计,是不是都比你袋子里的那些强多了?” 多亏了那个小老板程宝华,前世为了在刘北手里拉到投资,整理了许多详尽而准确的资料,让刘北对2007年这个市场有了足够的了解,他也很清楚,现在的战斗用内装设计,其实真的有点土而且流俗。 主打的就是一个布料越少越好,是一种非常肤浅的诱惑,而非能够直击灵魂的优雅性感。 刘北现在怀疑,孙香香的那件主要是绳子的轻薄下装,就是廖怀玉在当下这种战斗用内装设计思想指导下制作出来的。 从孙香香刚刚叮嘱廖怀玉,说两个人还有衣服要试的话来分析,刘北怀疑,平常就是廖怀玉设计制作,然后让孙香香试穿…… 她们可能是有一些商业野心,又或者目前阶段只是两个主动或者被动小生压抑的女性,在自娱自乐?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刘北想参与进去,一来廖怀玉是重要的人脉,二来他希望能够让孙香香敞开心扉尽情追求性感和美丽,三来他真的很想看看这两个女人的真面目。 “你什么时候学的设计?”作为班主任,廖怀玉终究不肯轻易承认自己的设计在学生的作品面前一无是处,所以避开了刘北的追问,但被惊艳的神色,还是肯定了刘北的作品。 “一般意义上的服装设计不是那么容易学的,我没有那么多精力,我只是学过裁缝、绘画而已。这种战斗用内装设计对于新手来说非常友好,关键是创意、脑洞,最好还有压抑的性苦闷,能够提供许许多多的创作灵感。” 刘北指了指自己的脑子,“这正是我和你这种年轻人最擅长的领域啊!” 听到他又把自己和她放到一起,廖怀玉有点受不了,他是学生,她是班主任,他是不是完全忘记了这一点?还是说在他看来,只要离开学校,离开老师和学生的日常,双方就只是平等相处的两个人? 这很难吧,就算是自己,见到昔日的班主任,还是下意识地恭恭敬敬呢! “你说话……什么压抑的什么苦闷,这些词你都是哪里学来的,你少用!”廖怀玉还是忍不住说教一番,然后才弯腰过来,伸手点了点他的设计,“你说这是一个设计主题,除了半透短旗袍,还有其他的配套,你……你画完给我看看。” 她这一弯腰,刘北顿时闻到了一股不同于昨日香水的味道,更接近体香,微微带着些甜蜜的奶香味。 她应该也不是哺乳期啊?刘北不由得一侧头,才发现她这个姿势,让她本来就雄厚的资本更是充满了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这……好像比白芸萱还要过分。 “好,你稍等一下。”刘北也不怕廖怀玉会偷他的设计,她直接拿去用更好,到时候刘北不就更有理由要求看看效果啊,或者参与进去一些试穿啊什么的活动中。 他当然不可能试穿,但是可以作为专业人士审视效果,说点对商业前景的看法什么的。 廖怀玉连忙认真地盯着他画,忽然就感觉到这也许是一种能够引领潮流的风格开创出来了,而以前无论是自己,还有业内主流,都太过于追求模仿欧美那边的风格了。 这种以古典诗词,融合中国文化元素的设计,天然就有一种优雅感,不像现在一些人拿中国元素做战斗用内装设计,就会做个肚兜抹胸,而且颜色花纹俗气,突出来一个像潘金莲或者妓女。 刘北很快就把丝袜、高跟鞋、腿环、手链、戒指等等配套部件简单画了出来。 “廖老师,你想想看,这一套做出来,穿在身上,是不是有一种升华了的意境?”刘北看到廖怀玉入神,在她耳边蛊惑道:“尤其是你完全还可以让人一边背《桃花源记》,一边欣赏这套服装,是不是更加优雅了?” 廖怀玉的脑海中随之浮现出来了一些模模糊糊,但却莫名让人羞涩的场景,她回过神来,感觉到刘北在她耳边说话,不禁恼羞成怒,“你整天都在想些什么东西!这套设计……这套设计……老师就先没收你的!” “哈哈,没有关系,本来就准备送给你。只希望你以后受到启发,让自己的创作从如今的烂泥潭中脱颖而出,喝水不忘挖井人就好!”刘北哈哈大笑,看她又是想要又不好意思说,勉强摆出老师威严的样子来没收,还是蛮可爱的。 第四十一章 两位老师一起试衣服 廖怀玉打开自己的包,瞅了他一眼,发现他盯着自己,便转过身去背对着他,这才小心地把那张纸放进包里。 瞄到了自己包里装着的那些情趣款式,廖怀玉脸颊微热。 这时候倒不是因为被他发现了这样的秘密而感到羞耻,而是意识到了自己在设计理念上和刘北的差距。 自己还只是在跟风和模仿,而刘北似乎已经有了一种设计风格,这是境界上的差距。 在这方面,两个人的身份要掉转过来,他是老师,她才是应该虚心请教的学生。 当然,廖怀玉还做不到马上就拉下脸来让他指点指点自己。 更何况这张设计图纸上表达的东西,就足够廖怀玉深入思考和学习了,而单独和男同学在他房间里探讨情趣服装的设计,廖怀玉还需要调节心态来适应。 这个刘北,还真是深藏不露,普通学生哪怕有一点点才艺,平常都会忍不住表露出来。 例如班上那谁谁谁……就不举例了,而刘北以前会画画这一点,廖怀玉就压根不知道,否则早就安排他参加一些学校活动了。 “老师如果将来用你的设计进行商业生产,会按照行情给你结算费用的。”廖怀玉当然不会无耻地白嫖自己的学生,清了清自己的喉咙说道,语气依然严肃认真。 只是脸颊上泛着粉,心中还琢磨着等下要不要和孙香香说这事儿。 “这倒是无所谓……像我们年轻人,因为性苦闷而诞生的创作灵感,几乎是无穷无尽的。”刘北大大方方地说道。 “你能不能不要把这个词挂在嘴边?”要不是刚刚从他这里拿了好处,廖怀玉真的想踩他一脚,动不动就和她说性苦闷,尊重尊重她“班主任”的身份行不行? “老师,你自己对情趣服装设计感兴趣,为什么还要谈性色变呢?我们必须正确面对自己的内心,才能够绽放出更加惊艳的灵感啊。你有没有发觉,在创作设计的时候,如果束手束脚,不敢大胆表达,最后勉强设计出来的东西,也给人一种平庸的感觉?”刘北不以为然地劝诫道。 他看着她这套束缚她自己的装扮,廖怀玉和孙香香一样,可以说都是在面对外界的时候,为自己套上了一层壳子。 孙香香还好一点,只要回到这个院子里,她就是正常穿着打扮了,而廖怀玉在她家中会不会恢复正常打扮,刘北却是不得而知。 “嗯……”廖怀玉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刘北这番话可以说是说到她心坎中去了,从最开始的兴趣爱好到现在想走专业道路,最终实现商业生产,廖怀玉开始考虑更多受众的看法,开始考虑自己的设计能不能被人接受,确实经常有一种放不开手脚的感觉。 这样设计出来的作品,难怪会被刘北批评为老土、过时。 “对了,你也知道是面对自己的内心啊?可你和我说话的时候,是面对你自己吗?你面对的是你的老师,班主任!”廖怀玉同意他后边的看法,但坚决不同意他动不动就对她宣扬他性苦闷。 许多人总是喜欢侃侃而谈说国内在性方面的教育做得不够好,甚至可以说是没有教育,可是对于老师来说,他们基本都不是专门从事这一块教育工作的人,让他们来干这事纯属赶驴上架。 像眼前的这个刘北,他老是性苦闷性苦闷的,难道让她去帮他解决吗? “好吧,我不说那个词了。不过,廖老师,你为什么要伪装自己呢?”刘北好奇地问道,他见过最真实的廖怀玉,尽管那时候的廖怀玉已经人近中年,却也沉淀出了一份成熟的风韵,气质十分迷人,再加上她从事的领域,由内而外地散发出一种让男人蠢蠢欲动的诱惑。 记得在成人展的现场,廖怀玉穿着黑色的制服套裙,裙摆裁剪出一个三角形的开衩,稍稍显露出一些白色的腿肌,和双腿上泛着玻璃光亮泽的丝袜形成一种反衬的魅力。 这种打扮说不上保守,但是整个人看上去和她从事的领域却似乎不太符合大众的想象和期待,于是就有人在旁边开玩笑地问她现在有没有穿着她设计的那些产品。 当时廖怀玉没有理会那些人,只是做了一个拉裙子的动作,把稍稍显露出来的一点腿肌都遮掩住了。 这种明明更加保守的姿态,却散发出更加魅惑的风情,刘北甚至能够听到旁边有人在吞咽口水。 眼前的廖怀玉,和他记忆中那风情万种熟美女性的形象对比,简直让刘北好奇的心挠痒痒,她现在要是打扮起来,能有几分和他记忆中那个美人相似? “小孩子打听这么多干什么,老师的穿着打扮难道还要向你汇报不成?”廖怀玉白了他一眼。 这倒是,刘北点了点头,廖怀玉这种穿着打扮就彰显出她不是那么容易向人敞开心扉的性格。 更何况是向自己的学生……倒是她在孙香香面前,应该会展现更真实的一面,可惜没有那么容易给刘北看到。 “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我们这些青春期的少年,难免对自己成熟美丽的班主任充满好感,自然就会好奇一点……对了,廖老师你对香水的使用是不是也比较讲究?”刘北吸了吸鼻子,今日的气息和昨日截然不同,“你昨天用的是CK的夏日限量版,很好闻。” 廖怀玉有点瞠目结舌地看着刘北,他说什么?他说难免对自己成熟美丽的班主任充满好感? 这是能随便说的话吗?说实在的,涉及师生恋之类的问题,在学校里属于禁忌的话题,但是谁都知道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对老师产生朦朦胧胧的好感也是常见的事情,而绝大多数人都只会压抑在心中,然后随着时间流逝,自然就烟消云散,不会有什么恶劣影响。 他怎么就说得出口呢?关键是说得那么坦然,好像他不是在表达好感,而只是在用客观和理智的态度,和她探讨一下这种问题。 “老师是成人年,选择什么样的香水都可以。但是刘北,你的兴趣爱好未免太广泛了吧,你昨天只是闻一闻,就能够判断我用了什么样的香水?”廖怀玉忍不住举目四顾,她差点以为自己是在某个有钱有闲专门研究怎么钓美女的花花公子的家里! “这个有点巧合……我曾经想努力攒钱,买这个香水送给白芸萱,还特地去专柜闻过好几次,确定就要这个,印象深刻。”刘北微微一笑。 因为这是他上辈子干过的事儿,现在说起来便只是“曾经想”了,有点云淡风轻,又有点微酸和失落,他的少年情怀曾经就那么无情地玩弄和践踏。 很多事情,总觉得随着时间的流逝会慢慢释怀,但又回到他的少年时光,那种种复杂的情绪又变得清晰起来……原来即便他现在再怎么认为白芸萱无关紧要,他再怎么能够淡然自若地笑话自己的少年热情,其实伤害了就是伤害了,不痛了,也留下了疤痕。 “你和白芸萱的事儿,我也知道一点。学校明面上对学生早恋的态度是绝对禁止的,作为班主任,我的态度和学校一致。”廖怀玉推了推自己的镜框,因为她的眼眸中藏着一丝丝对刘北的赞赏和同情。 也不知道那个白芸萱怎么想的,要是有个男孩子那么热情而真诚,而且很愿意做出实际行动浪漫地追求,廖怀玉绝对不会这么吊着人家,要么直接拒绝,要么接受。 “我原来打算开学就和你聊聊这事,高三了要把精力都集中在学习上来……不过你刚刚也说了,你已经放下了白芸萱,秦雨浓不怎么相信你,但是老师相信你。” 感觉说到这个话题,廖怀玉终于恢复了班主任的姿态和气势,她便满意地抬手拍了拍刘北的肩膀。 好……好结实和健壮的少年,廖怀玉连忙又松开手。 这么强壮的他,刚刚却又用那么细腻的笔触,勾勒出了温柔满满的女人内衣和饰品。 “谢谢老师。”刘北有点疑惑,作为最熟悉他的小伙伴秦雨浓都不怎么相信,廖怀玉怎么就相信了?难道这就是班主任的话术而已? “不理解?因为我毕竟是班主任,也不止带过你们一个班。很多男孩子都会在高二到高三这个阶段产生巨大的变化,有的突然懂事了,有的突然努力了,有的更像是醍醐灌顶。”廖怀玉微微一笑。 她没有说出最真实的理由,那便是感觉刘北是忽然变得成熟而花心了,还有点……嗯,瑟瑟的。 只有纯情少年才会孜孜不倦地继续追求白芸萱,这个刘北他现在居然在言语间调戏廖怀玉,时不时地眼神暧昧,还有点对廖怀玉很感兴趣的样子让她十分不安。 这样的刘北,要说他还会对白芸萱一心一意,廖怀玉是绝对不信的。 “对,我就是这样……以后要是我展露出更惊人的一面,希望老师不会太惊讶。”她能这么想,那是最好不过了,刘北再给她打一下预防针。 他感觉自己的记忆力也更好了,这对于学习是非常重要的能力,开学以后他的成绩必然突飞猛进,有了今日的对话,到时候廖怀玉应该不至于太震惊。 “当然不会啊,你们这个年纪,就是创造奇迹的时候。”廖怀玉摘下眼镜,让他清楚地看到了她眼睛里真诚的信任和期待。 刘北却愣住了。 廖怀玉马上把眼镜又戴上了。 “廖老师,你的眼睛好漂亮啊,黑黝黝的,像珍珠一样,尤其是眼白柔润,没有一点血丝,特别有精神,眼睫毛也又翘又长……瞳孔也很灵动,一眼瞟过来真的有放电的感觉。”刘北坦诚而直白地夸赞道。 要说现在的廖怀玉比在成人展上见到的更有优势的一点,大概就是这双眼睛了,现在她的眼睛很玲珑剔透,完全没有随着时光历练沉淀下了世间风尘的感觉。 “你……我真不知道怎么说你的好……”廖怀玉抬起手来,按在自己的脸颊上,感觉到掌心热乎乎的又连忙挪开,然后才发现其实是她的脸颊羞得发烫。 尽管她作为老师,作为她父母的同事也算长辈,但是眼前的刘北毕竟是个高大帅气的男孩子,在她眼里还是有点异性身份标签的,他这么直截了当,大胆热情地夸赞,赤裸裸地毫不掩饰对她的欣赏,廖怀玉能心如止水吗? “你这个眼镜度数也不高吧?”离得近,刘北也看清楚了她的镜片,要是一般人不注意,看到这种玳瑁花纹框的眼镜,估计首先就预估几百度上千度了。 “别瞎打听了。你啊,不追白芸萱了,也别对着一个异性就嘴花花。前几天你妈才给我打电话,问你期末考试怎么样,开学还有入学考试,好好准备,别让我不知道怎么跟你妈说。”廖怀玉板着脸说道,他竟然凑过来看她的镜片,他的呼吸都喷到了她的脸上。 这少年人的气息,真的清新,就跟早上起来,躺在公园的花花草草中间一样。 好闻归好闻,可正因为如此,廖怀玉更要和他保持距离,这种成熟起来的男孩子,往往想法很多又没有逼数,班主任的身份对他也没有太大的威慑力。 远在西北的父母……其实前世他对他们是有些怨气的,好在随着慢慢长大,也越发理解他们的选择。 至于现在,就更不会有什么不满了,只是心中充溢着挂念和关怀。 “放心吧,入学考试我就要一鸣惊人。暑假我也会好好学习,遇到问题还是会来打扰你,请勿见怪。”刘北信心十足地说道。 “你只要是学习上的事情,我知无不言,老师怎么会觉得你是打扰?高兴还来不及。”他要是这个态度,廖怀玉就轻松多了。 笃笃—— 敲门声响了两下后,孙香香就推门走进了客厅,“刘北,廖老师?” 刘北和廖怀玉连忙走了出来,孙香香脸上流露出些雀跃和期待,“我刚刚还洗了个澡,你要不要在我家也洗个澡,你不是说有特别设计的衣服要和我一起试试吗?” 说着孙香香还对廖怀玉挤了挤眼睛,一副我们两个有小秘密的样子。 第四十二章 误会大了 回到这个院子里,孙香香就感觉自己是回到地面后的蝉,褪去了外壳,可以尽情地大声鸣叫了。 蝉脱壳后的鸣叫,是为了求偶,贯穿了一生,交配后便不会再叫了,默默地迎接着死亡。 孙香香倒不是为了求偶,只是作为各种内分泌正常的人,作为一个长期没有性生活的女人,难免会追求自娱自乐,例如通过各种美丽的内衣来搭配,欣赏自己尚且算是青春的身子。 一边赞叹,一边遗憾,眼眸中逐渐氤氲些水汽出来,伤情怀春,而女人大抵是很难拒绝这种感觉的。 这便是她的鸣叫了,或者没有那么大声,还有些自怨自艾,怯怯懦懦地躲在自己的世界里,只有自己能够倾听到的鸣叫……或者还有一个同伴,廖怀玉和她一起倾听,一起鸣叫。 孙香香的生活里不多的乐趣便是和廖怀玉一起试穿两个人一起设计创造的衣物饰品,同时互相拍摄和记录对方展现出来的美丽和性感。 “啊,孙姨,你买了新衣服吗?给我也看看。”刘北十分积极地说道。 眼前的孙香香,换了一套舒适的吊带裙,柔软贴身的质地勾勒着她丰满夸张的身材曲线,双腿匀称圆润而修长,小腿纤细笔直,白白嫩嫩的小脚儿踢着一双略带高跟的凉鞋,随性清凉。 生育过的美妇人,有着饱满到轻颤质感的满月,遮掩在裙下,随着裙摆摇摇晃晃,在这夏日里勾得人心燥热。 这时候刘北有一种强烈的念头,想要跑到阳台上去看看,她家阳台上那条绳子构成的轻薄下装还有没有挂在那里? 若没有,是不是已经穿在她身上了? 这么想着,刘北连忙晃了晃脑袋,难道真的是因为身体变得更加强大,因此生理上的一些机能、指标也出现了异常,导致他更容易想入非非? “有你什么事?你过来,帮我带柠柠檬檬上你家玩会,我和廖老师有点事情。”孙香香瞪了他一眼,大概是觉得帮她带了一天孩子,就将功赎罪了?就不把昨天早上发生的事情当回事了? 女人在这方面吃的亏,可不是这么随便能弥补的……孙香香心中哼了一声,但这种念头却也没有当真,因为他可还是个童子鸡啊,按照一般的观念来讲,他才是吃亏的那个。 廖怀玉张了张嘴,嗫喏着没有说话,抬起手来挡住一边脸颊,真是丢死人了,刘北肯定已经想象到了两个女人会干嘛,孙香香还兀自以为人家啥也不知道。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没事,我马上就走。”廖怀玉可没有那么好的心理素质,现在只想赶紧离开。 刘北太精明了,而且正如他所说的,他是个苦闷的少年,想象力特别丰富,他的脑子里现在都是一些什么画面? “你走什么啊?不是说好了试衣服……” “别说了。”还在说试衣服,廖怀玉也没有真的走出小院,拉着孙香香先离开刘北家里再说。 刘北笑了笑,他倒不会真的试图参与进去,现在大家还没有深厚的合作关系,她们也不会换上那些衣服,让他来点评和指导。 这时候张观鱼的母亲关茗月回来了,她是院子里年纪最大的女人,常常以大姐的身份对孙香香颇为照顾,脸上总是挂着笑,非常有亲和力。 “小北,你见到张观鱼了没有?”关茗月朝着刘北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没有啊,他应该是去游泳了吧?”张观鱼热衷各种体育运动,哪怕是这大热天也一样,刘北可没有他那精神和毅力。 “还是你乖,他就会整天瞎跑,还不会追女孩子。”尽管孩子肯定是自家的好,但是夸却还是喜欢夸别人家的,关茗月也很喜欢刘北,笑得眼睛眯了起来,然后打开她的包,抓了一大把糖就往刘北口袋里塞。 “你猜我哪里来这么多糖……算了,别猜了,占小便宜的事。你拿去和柠柠檬檬一起吃,可好吃了。” “关姨,我都多大了。”关茗月对于院子里的孩子,总是惦记着,常常是在外参加什么活动,有好吃的总想那些回来给他和孙柠柠和陆檬檬吃。 小时候总觉得这些来自亲朋邻居的关爱很平常而自然,随着年龄的增长,才发觉这种平常而自然的情感多么温暖而珍贵,人与人之间哪有那么多理所当然,所有无关利益地对你的好,都是人间最璀璨绚丽的珠宝。 刘北心中感动,抬手就抱了抱关茗月。 “啊……突然抱我!这么用力,姨都受不了了,你轻点啊……”关茗月吃惊了一下,然后就又笑了起来,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这孩子……” 她也没说这孩子怎么了,关茗月琢磨着刘北大概是想他妈妈了,而关茗月和刘北妈妈,其实还真有点像。 “我去拿糖给她们吃。”刘北也没有多说什么就放开了关茗月。 “去吧,去吧,晚上在这边吃饭啊!” “知道了。” …… …… 孙柠柠和陆檬檬一人抱着一罐可乐,躲在沙发侧面排排坐着,小口小口地抿着,今天吃了麻辣,还喝了可乐,小朋友感觉美滋滋。 廖怀玉拉着孙香香进屋,孙香香还想说她们两个几句,就被廖怀玉拉上了楼。 院子里三家人的楼房都是一个结构,孙香香在楼上安排了一个房间当成自己的隐秘空间,平常孙柠柠和陆檬檬都不会来玩。 “刘北——他昨天干了什么,你知道吗?不,我的意思是,他和你说什么没有?”廖怀玉松了一口气,抓着孙香香的手却稍稍用力。 她琢磨着今天的事情应该让孙香香知道,可是她又不大好意思说在刘北面前露馅,是她的原因。 “我知道……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孙香香不禁心惊肉跳,看廖怀玉难堪又有些尴尬的神情,难道是刘北把他昨天早上过她家门而不入却留下了金子当买路钱的事儿说了? 不,什么买路钱?自己胡思乱想什么,那压根就不是能让他通行的道路。 “你慌什么?”廖怀玉看着孙香香的反应,不禁有些生疑,难道孙香香早就在刘北面前暴露了?便诈唬了一句:“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他年纪也不小了,又是邻里隔壁的,以后多不好意思……” 说着,廖怀玉长叹了一口气,用无奈的眼神瞅着孙香香,以表示自己什么都知道了。 她很清楚自己这个好闺蜜虽然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但实际上心思单纯简单,没有那么多心机城府和圆滑的交际能力,否则也不会对别人的流言蜚语那么害怕。 随便诈她一下,估计就全交代了。 孙香香以为廖怀玉全知道了,又羞又恼,抬起双手捂住脸,“他怎么能和你说呢……这事儿也怪不得我,看着看着电视就睡着了也不奇怪,只是谁能够想到他睡觉也不老实,而且……而且他又不是那种普通的学生,属于特长生的类型,阴差阳错就那样了……” 说完,孙香香抽泣着肩膀耸动了两下,感觉没有眼泪出来,便分开了一点手指擦了擦眼睛,看到廖怀玉居然后退了两步,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孙香香。 那神情,仿佛廖怀玉和孙香香正在愉快地拍照试穿玩耍,看到孙香香的衣柜里突然走出一个精壮的男人。 “你——你诈我对不对?”孙香香恍然大悟,廖怀玉是有点狡猾的,当初也是她一点点的套话,挖掘出孙香香渴望自我欣赏的隐秘,两个人才逐渐成为闺中好友。 她放下双手,却是羞红了脸,眼眶边沿湿润润的,成熟的美妇人这时候却像娇怯的少女般浑身轻颤,只是那饱满的身子随之而来荡漾的风情,却是少女拍马难及。 廖怀玉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回过神来拍了拍额头,“刘北没有跟我说这件事情。” “啊?你——我要和你绝交!”孙香香又捂着脸蹲在了地上,简直没脸见人,都绝交算了,就不用见任何人了,也不用觉得丢脸了! 廖怀玉放下自己的包,坐到一旁的凳子上,默默地消化着这巨大无比的冲击。 孙香香居然说刘北是特长生,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啊?不愧是生过孩子的女人,真能形容。 大概也只有生过孩子的女人,才容易发生这种意外吧……要是像自己的黄花大闺女,原封原装的肯定会把他拒之门外。 不,这都不是重点,现在发生这种情况,自己作为刘北的班主任,肯定要关注一下。 可是一来刘北搞出这事儿的对象是自己的好闺蜜,廖怀玉很难置身事外地理智、公正、公平、公开地处理,二来这种事情闻所未闻,廖怀玉的教学经验中,也没有类似的先例可循啊! 第四十三章 阿北和贾宝玉 廖怀玉一时间思绪翻滚,她不禁想起了一本名著,“阿北的高中成绩并不理想……” 不对,她想起的是《红楼梦》。 贾宝玉初试云雨的对象为什么会是袭人? 第一,因为近水楼台,看看刘北和孙香香这邻里隔壁的,他们这房型,刘备从他家阳台一爬,孙香香一开门接应,他就进了孙香香的卧室。 第二,半推半就,那袭人也是个有心机的,早就动了些念头,而孙香香尽管没有什么心机,但是她身子熟了啊,阴差阳错之下本能超越了理智,控制不住自己也很正常。 贾宝玉搞了袭人后,识得其中滋味,也明白了自己真正喜欢的不是那些黄毛丫头,而是成熟女性,于是先对秦可卿下手,随后又是王熙凤。 这么说来,自己这也是成熟女性,岂不是也有危险……不,不能这么想自己的学生,刘北和孙香香虽然阴差阳错发生了这些事情,但他的本性不坏。 等等…他的本性不坏是不坏,但不坏不代表不色啊,他的理智肯定知道和孙香香发生这种事情是错误的,可他管得住他自己吗? 想想他今天的那些小动作,又是凑到她耳边说话,又是说她的香水味好闻,又是夸赞她好看,眼睛也不老实…像她这种身材的女人,对于男性落在自己那饱满之处的眼光是非常敏锐的。 看来自己以后也要和他保持距离才行,以免也阴差阳错,那真就完蛋了。 自己和孙香香一起沦陷,说不定真的就穿着他设计的那些衣服,让他背桃花源记… 不对,孙香香是教英语的,也许她会让刘北一边说“goodmorning teacher"诸如之类的,一边才肯让刘北欣赏到她的衣服,只是孙香香既然是英语老师,她的那些衣服是不是也应该走西式风格? 否则不怎么搭吧? 至于自己的话,其实更喜欢《出师表》,但是《出师表》作为主题来设计情趣内衣,是不是有点怪怪的?《桃花源记》的文章廖怀玉没有那么喜欢,可作为设计主题的这套衣饰,她可是喜欢极了。 “你倒是说句话啊?”孙香香看到廖怀玉一直沉默不语,不禁更加心慌了,“这事儿是不是比我想的还要严重?” 成年人总是习惯在晚辈面前坚强,似乎天塌下来也有她撑着,可是谁不是第一次做人呢,遇到前所未有的事情,一样会手足无措啊。 原本只有她和刘北知道这事儿,孙香香觉得只要两个人隐藏在心里,逐渐忘却就好,现在有第三者知情,却是截然不同了! 孙香香会忍不住想,可能有第四个人、第五个人知道,传遍了白果园巷,传遍了学校,那她真的只能带着她的两个小女孩远走高飞,去一个谁也不认识自己的人苟且度过余生。 “难道你之前还觉得这事儿不严重?”廖怀玉被冲击的走神,胡思乱想的时间都有些格外的长和荒诞了。 她的脸颊上也浮现出浅浅的红晕,“等等,你也别慌,现在只有我们三个知道,我们不说出去,再让刘北管住嘴巴,让他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就好了。” “对…对,我也想要和他摊开来说,这事儿再让别人知道,我就死了算了。”孙香香用力点头。 她想起了刘北妈妈去支教前,向她和关茗月拜托,希望院子里的两个邻居好友同事多多帮忙照顾刘北,结果呢,自己照顾成了这样,不禁满脸羞愧。 意外并不是自己能够开脱的理由,要是自己在家里也和在外面穿的一样保守,哪里会出现这样荒唐的事情? 这一刻,孙香香甚至觉得有些人对自己的恶毒评价,说她招蜂引蝶,说男人沾着她就会倒霉,也有那么一点点道理。 “这是我们要解决的第一件事情,随后还有第二件事情。”廖怀玉很清楚,孙香香很早就嫁人了,她的丈夫陆寻和她几乎没有什么甜蜜的爱情和幸福的夫妻生活就去世了,所以孙香香在情情爱爱的一些事情上,可能还不如廖怀玉这个黄花大闺女明白和清醒。 “第二件事情是什么?”孙香香按着头,感觉这事儿越来越复杂了,果然男人都是随便来那么一下子,女人却往往被烦的要死,诸多担惊受怕。 “今天我和刘北聊事情的时候,他变化很大,很成熟,谈吐间颇有些经历了什么以后,云淡风轻的样子。” 廖怀玉已经对此中缘由了然于胸,“他说他有变化,让我不要奇怪,我说男孩子往往就是经历了一件事情后,就会变得成熟。现在看来,他经历了什么导致他发生变化,不用我说了吧?” 浅浅的晕红已经从孙香香的脖颈上蔓延开来,渲染的她胸前的白雪都染上了桃红。 “他也和我说了,他昨天放弃了白芸萱,不再追求她的事情。”廖怀玉再次看向孙香香。 “这…这也和我有关?”孙香香慌张地说道,其实这个原因她今天就有想过,但不是很确定,又因为决定和刘北一起把昨天的事情忘掉,自然不会深入思考。 现在廖怀玉也这么说,孙香香便知道,多半和她这个罪孽深重的女人有关,让他对白芸萱那一片少男情怀也毁掉了。 “能和你没有关系吗?他就是在你身上尝到腥了,哪里还看得上白芸萱这种青瓜蛋子?”廖怀玉意味深长的提醒着,“刘北追求白芸萱的时候,搞出了很多事情去讨好她。现在他有没有反常的来讨好你?” 孙香香微微张着嘴,想起了刘北今天一大早开始的种种反常,他可不就是在讨好她? 男孩子的讨好有点笨拙,但是十分可爱,孙香香按着自己的脸,只感觉自己越来越罪孽深重了。 她不但毁了刘北对白芸萱的一往情深,而且她也注定不能给刘北什么回应,只会让他再次受伤。 “什么尝到腥了…你说话真难听,而且我也不腥,我叫孙香香,就是因为从小就很香…”孙香香支支吾吾的说道,又抬手闻了闻自己的胳肢窝,也是香香的。 “是啊,你多香啊,你要是臭一点,不就没这么多事了?”看到孙香香还有心情臭美,廖怀玉忍不住揶揄了一句。 结果孙香香马上就又哭丧着脸了,满是委屈的看着廖怀玉。 “还有一点,你算算日子。”廖怀玉考虑周到地提醒孙香香,她感觉有些荒谬,居然要自己一个黄花大闺女来提醒孙香香这有两个女儿的妈妈。 这日子,当然是生理期,和受孕那些事儿有关。 孙香香倒是心领神会,马上说道:“我那个一直很规律,刚走,安全着呢。” “这样是最好不过,只要你没有意外怀孕,这事儿大家默契的都不说,过去也就过去了。” 廖怀玉努力回想自己为了给班上的女生上生理知识课恶补的教程,“最近这段时间,你还是要小心一点,一旦感觉身体有点异常,出现妊娠症状,就及时检查。至于会出现什么症状,你总不用我再说了吧?” 孙香香被廖怀玉说的有点担心了,昨天早上刚刚醒来的时候,她还去擦干净了,觉得不会有什么后患,但是过了一天,她反而担心起来,考虑到了种种意外的情况。 毕竟半睡半醒,似真似梦,到底是个什么过程,她也不是全然知晓。 “没事的,哪有那么容易怀孕。”孙香香站起来,连连摇头,又走到镜子面子,背对着廖怀玉反手把头发扎起来。 廖怀玉的目光却落在孙香香的臀线上,她曾经给孙香香起过一个外号:湘南大腚。 有点夸张,但是也说明了孙香香的身材特征。 毕竟是第一胎就能够顺产双胞胎的女人,充分说明了她那好生养的实力。 哎,也怪不得刘北…两个人看电视看着看着睡着了,然后估计是孙香香背对着他。 刘北迷迷糊糊的,在理智没有控制大脑的时候,根据基因寻求更优秀的繁殖母体的本能,感应到了这么一个湘南大腚的味道,能不出事么? “你先好好整理下心情吧,我再去和刘北聊一聊,看看他还有些什么想法。” 廖怀玉是有经验的优秀班主任,她没有打算一上来就要求刘北遵守她提出的一二三四五条,也要听一听他的想法,才能够更好地进行劝导和教育工作。 “你去?”孙香香有些犹豫。 “要不你自己去?” “不…不,麻烦你了。”孙香香想了想,自己又没有做过班主任,学生谈话这种事情略为有些生疏。 更何况这是普通的老师和学生之间的谈话吗?廖怀玉是刘北的班主任,她责任心强,又是自己的闺蜜,对孙香香比较了解,想必能够很好的起到沟通桥梁的作用。 第四十四章 不如在一起算了 廖怀玉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到了一种挑战。 在学校听一些老班主任讲各种各样的学生事迹时,廖怀玉常常有听一种奇谭怪闻的感觉,会手掌撑着脸颊看老班主任们滔滔不绝,好奇怎么会有这么多荒唐的学生? 自从遇到刘北,便知道原来是真的,今天他又让她增长见识了,向来等有一天廖怀玉也成为满头银发的老班主任,她大概也会和年轻的班主任们讲:当年我带过一个叫刘北的,你们知道他…… “这件事情我帮你搞定以后,你得帮我试试仙女魔法棒,写一篇详尽的体验报告给我。”廖怀玉趁火打劫,这事儿孙香香一直磨磨唧唧的,又是说不好意思,又是说心理上无法接受,装得跟黄花大闺女似的。 廖怀玉为什么不自己试?因为她真的是黄花大闺女啊。 她总不能还没有被男人睡过,就先被这仙女魔法棒坏了身子吧。 平常自娱自乐,手指都特别小心翼翼呢。 “你怎么趁人之危?”廖怀玉已经说了好多次了,孙香香倒没有觉得多么羞耻。 把头发扎起来以后,脖颈和肩膀全部显露出来,肌肤细腻,尤其是脸变得更加小巧娇俏一些,和美丽的少女比起来,似乎也不落下风? 再看看自己的身材,尽管终日包裹在保守的衣衫中,但是在这院子里,毫无疑问她就是身材最好的女人了,尤其是那惊人的腰臀比,谁看了不迷糊啊? 白芸萱啊,白芸萱啊,刘北移情别恋,你输得真不冤……尽管这不是什么光荣和值得大肆宣扬的事情,但在心里小小地得意一下还是免不了。 孙香香发现,尽管刘北留下重金买路未遂的事儿很不好,但还是让她那一向低沉晦暗的心情中,多了一丝温暖的阳光,色彩明艳。 “我……我是真的没有办法,我暂且答应你,可是我什么时候能给你拿出详尽的体验报告,我可真拿不准,你也知道我又不是一个人住,带着两个孩子,没有那么多方便的时候。”孙香香勉勉强强地说道。 女人之间的谈话,倒没有那么多藏着掖着……要知道女寝室里的话题,往往都是浪荡不羁,更何况孙香香和廖怀玉这种轻熟女? 能够理解,廖怀玉点了点头,只要孙香香答应就行,因为目前家里的工厂主要还是做衣饰用品,成人物件只是廖怀玉自己在开发的新项目,并不急于改进投产。 “我去了——”廖怀玉露出严肃认真的表情。 “等等。”孙香香拉住廖怀玉,帮她解开了胸口的两粒扣子。 “你干什么!我是班主任,我是去教育他,去指导他,不是为了色诱他!”廖怀玉警惕起来,“难道你是想把我也拉下水?” 廖怀玉是绝对不会和孙香香一起穿着《桃花源记》主题的衣饰,去强迫他背诵学习古诗词的,廖怀玉虽然是个认真负责的老师,但是教学岂能用这种邪门歪道的方法? “我是想让你显得有气势,更自信一点。”孙香香叹了一口气,“你不觉得我们平常的穿着打扮,也有些影响我们的心态吗?感觉整个人都怯懦软弱一些,而正常打扮整个人都开朗乐观一些。” 这倒是……不过廖怀玉还是把扣子扣上了,有班主任的身份就足够了,一样能够为她加持气势和自信,掌控和刘北谈话的节奏。 廖怀玉很有气势地走下楼,步子迈的比平常大一些,只是楼梯终究没有办法大跨步,便有些高抬腿的感觉,踩得楼梯笃笃作响。 刘北正在拿着一根长长的大大泡泡卷在逗孙柠柠和陆檬檬,让她们一人咬着一头在吃。 他自己也在吃,时不时地吹一个比她们脸还大的泡泡出来,然后爆炸糊一脸,两个小女孩就开心地手舞足蹈。 她们自己也想玩,却只会把嘴里的泡泡糖都吹出来,砸到了刘北身上。 “刘北,你跟我来一下。”廖怀玉说道。 刘北转过头去,只见廖怀玉胸口的扣子好像松了,她刚走两步,衣领子就分开,露出一片皑皑白雪堆积的坟起,轻颤饱满的感觉让刘北终于一窥廖怀玉的实力。 刘北粗略估计,她的实力和竹格韵不相上下。 珠穆朗玛峰是世界第一高峰,乔戈里峰是世界第二高峰,两者都属于金字塔型山峰,高度相似,攀登难度却迥异,而且对于普通人目视来看,二者虽然都巍峨耸立,但是形状特征其实区别明显。 廖怀玉并没有发现衣领散开了,直接走到了孙香香卧室后面的阳台上。 “你们先把泡泡糖吐出来……” 刘北怕她们把泡泡糖吞进肚子里。 两个小女孩也乖乖地吐出来,她们绝大多数时候都是非常听刘北话的,除了想要一起捣蛋的时候。 廖怀玉背靠着阳台栏杆,双手抱在胸前,看着这一幕心中却生出一些温暖的想法,刘北带孩子这么细心,当爹多合适啊。 可惜…… “廖老师,你是不是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扣子松开了?”刘北走到廖怀玉身前说道。 廖怀玉低头一看,大概是孙香香解开以后,她重新扣的时候没怎么注意,瞧了一眼他的目光中竟然充满欣赏,廖怀玉不由得心慌意乱,赶紧重新扣好。 好了,班主任带来的压制力和气势,也因为这样的情况荡然无存。 刘北看到她这样子,就知道她是没有注意,而绝不是想用这样的小细节实现什么目的。 在商场上,女人利用自己的身体,发出一些小暗示,或者直接做交易,或者调整气氛,或者扰乱对方心态,都是很常见的事情。 刘北见得多了,但廖怀玉也好,孙香香也好,显然不是这样的女人。 “《西游记》你看过吗?”廖怀玉的手指头拨弄了好几次,才把扣子扣好,又拉了拉衣衫下摆,双手先是抱在胸前,又觉得现在这样未必能彰显气势,反倒是会让人误会她又在卖弄什么,于是又放下手,然后调整了一下语气,赶紧进入谈话节奏。 “看过啊,谁没看过《西游记》?那能是中国人吗?话说孙悟空取经之后,又过了一千多年,来到了现代社会,有一天孙悟空和猪八戒来到一个采石场,看到现代人用炸药把一块巨石炸得四分五裂,猪八戒对孙悟空说了一句话,惹得孙悟空把他打得斗姆元君都不认识,你知道猪八戒说了什么吗?” 刘北说完,期待地看着廖怀玉……一般来说像廖怀玉这种老处女的土气外形,没有男人喜欢逗她,可是谁让刘北已经看到过廖怀玉的真面目呢? 尤其是刚才更感受到了她最直观的实力,那对于男人来说才是真正的压制力。 “说了什么?”廖怀玉有点想骂他不要东拉西扯,可是又忍不住好奇。 “你妈炸了。” 廖怀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顿时花枝乱颤,雪崩山缠,本就急急忙忙没有扣紧的扣子再次散落开来,让刘北的眼神染上了一片雪色。 “你故意逗我的是不是?”廖怀玉气的想跺脚,可是哪有班主任在学生面前像小女人一样跺脚的?那气势还要不……好像本来也没有多少了。 刘北只是笑,他其实搞不懂廖怀玉为什么好像有心理障碍一样地这么保守打扮,但是他也希望能够让这个美丽的女人早点自信地展现她的身材和容貌,而不是一直躲在伪装的壳里。 “我警告你,不许再逗我!”廖怀玉只好严肃地指着她,但还是有点好奇一个问题,“为什么是把猪八戒打得斗姆元君都不认识他?” “因为猪八戒就是斗姆元君的儿子。” “什么!”廖怀玉没有精读研究过《西游记》,可是作为语文老师,对里面的绝大多数角色和剧情都耳熟能详,哪里有说猪八戒是斗姆元君的儿子? “最简单的一点暗示就是《四圣试禅心》的时候,猪八戒想要给斗姆元君假扮的婆婆入赘,追着她喊娘……要知道猪八戒在高老庄的时候,都只喊岳丈岳母的。”刘北又把斗姆元君的七个儿子北斗七星就是七猪,她的儿子都是猪之类的跟廖怀玉讲了讲。 讲完,廖怀玉点了点头,目光斜斜地瞅了一眼刘北,看来他读得杂书真是不少,在语文老师看来,这不是什么缺点,希望能够为他的语文成绩带来帮助吧。 “我跟你讲正事了!”廖怀玉轻咳一声,果然班主任的气势不够威慑力的时候,就容易被他干扰,“你昨天对你孙姨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刘北连忙回头,孙香香并不在客厅,他赶紧把卧室通往阳台的门给拉上,一脸震惊地看着廖怀玉。 按照刘北的理解,这事儿应该是他和孙香香藏在心底的秘密,逐渐遗忘逐渐恢复正常的往来,大家最多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偶尔回想,而刘北也只会在看到大白馒头,大白梨,大桃子之类的会浮现出那纯白饱满的情景。 孙香香怎么就告诉廖怀玉了?这真的是毫无隐秘的闺蜜吗……刘北可真没有想过孙香香和廖怀玉的关系好到这种程度。 现在是孙香香派廖怀玉来和自己讨论后续来了?刘北收敛驳杂的念头,准备听听廖怀玉要说什么。 “她要是怀孕了,怎么办?”廖怀玉的眼眸在玳瑁色镜框中闪动,目光明亮地映照着有些慌神的刘北。 刘北是真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世界上最强大的蝌蚪是多指节蟾的蝌蚪,这种蝌蚪最大可以长到二十多厘米,它们擅长爬行,擅长挖洞,只有它们才有能力跋山涉水,刘北又不是多指节蟾,他的没有那么厉害吧! 可他对于这方面的知识也了解得足够多,他担心的是,他和孙香香醒来时见到的那一幕,也许只是最后的一个片段,如果之前还有更亲密的接触呢? 还真说不准。 “现在不好说,那么这段时间要仔细注意她的身体。要是没有,一切好说,要是有了,再作打算。”刘北没有打算逃避,只是微微皱起眉头,这种事儿无论是对他还是对孙香香,都是人生大事,必须深思熟虑。 按照上辈子的回忆,孙香香似乎是没有怀孕的,可是谁知道呢?也许她偷偷处理了,那个时候的刘北也未必知道。 就目前他重新发现的一些情况来看,上辈子他作为一个少年,真的是懵懵懂懂,就如同他昨天总结的,重活一次不是拿着攻略走主线,而是重新发现了许多分支剧情。 “你没有一味否认和逃避,说明你是个有担当的人。”廖怀玉对刘北的回答比较满意,他一个少年人能说出这样的话,确实算理智和沉稳了,要知道很多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面对这种事儿都是手足无措,六神无主。 “嗳……她竟然和你说了这件事情。”刘北拍了拍额头,然后仰头发现挂在阳台上的那条极致轻薄下装已经不在了,会不会现在就穿在孙姨身上? 想什么呢!是想这个的时候吗?刘北连忙回神,对廖怀玉说道:“廖老师,这些事儿你不会向我爸妈汇报吧?” “我作为班主任,当然要先尽力保护好自己的学生,先尽力尝试帮他解决问题,而不是遇到的事情就通知家长,那是一个优秀的班主任会做的事情吗?”廖怀玉大义凛然地说道。 刘北怀疑廖怀玉主要还是想保护孙香香,毕竟她们是连这种事情都不隐瞒的关系,廖怀玉要是告诉刘北父母,孙香香以后在这院子里怎么生活得下去? 可论迹不论心嘛,她不会泄露就好,刘北已经不是真正的少年,面对这种事儿有着成年人的责任感和独立担当。 “你觉得你孙姨……其实你可以称呼她为孙姐,她年纪也不大,对吧?”廖怀玉试探着问道。 刘北怀疑地看着廖怀玉,他对于自己的班主任整个印象已经完全颠覆了,她确实认真负责,但那保守传统的外形下,其实有一颗不羁的心,平常还压抑得住,在面对刘北这种多多少少知道她一些情况的人面前,就难免暴露出一些不走寻常路的蠢动。 “算了,太荒唐了,作为班主任,我说这种话对你也公平。”廖怀玉又摇了摇头。 “你是想说,我和孙姨年龄其实没有差距那么大,既然我和她之间都发生了这种事情,不如将来就在一起?”刘北一眼就窥探到了廖怀玉内心的真实想法。 廖怀玉吓了一跳,除了被刘北窥探到心理的震惊,还有些羞愧,抬手就捂住了自己的小肚子,这刘北怎么跟她肚子里的蛔虫一样? 第四十五章 昨日重现 廖怀玉并没有因为自己的闺蜜是带两个孩子的单亲妈妈就瞧不起她,反而觉得以孙香香的条件,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 可刘北终究年纪太小,主要又是她和廖怀玉同事的孩子,真要在一起,估计会比较混乱。 别说孙香香身上的压力了,就是廖怀玉在中间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相当于半个媒人,也会遭到口诛笔伐。 说不定连上级部门都回介入,给这个事情定个性,给孙香香和廖怀玉处分。 “你当我没说,老师欠考虑了。”廖怀玉在刘北面前认错,已经没有那么拉不下脸了,连忙摆手。 “其实没有什么不公平的,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只要双方愿意,年龄不是问题,别人怎么看,更不是问题。”刘北摇了摇头。 这是他的真实看法,上辈子他最终和竹格韵走到一起,能没有遭受过异样的眼神和质疑,甚至是讥讽吗? 廖怀玉湿润润的嘴唇张开,舌头都微微伸出来一点点,粉粉地搭在洁白的牙齿上,她感觉有些错愕,大概是少年人终究很少考虑周全,但他能这么说,若是孙香香听到了,还是会觉得有些心动和浪漫吧。 “那你的意思是——你愿意接受你孙姐?”廖怀玉身体微微前倾,有些打探的意思……这事儿多半不能成,但总让人忍不住想要了解了解。 廖怀玉下意识地就把“孙姨”换成了“孙姐”,她的倾向性可见一斑,刘北忍不住想笑。 “其实昨天早上的事情……就算没有发生,我依然会尽力帮助和照顾孙姨一家,柠柠和檬檬对我来说就是亲妹妹一样。”刘北摇了摇头,他的结婚对象只能是竹格韵,可是这个没有办法告诉廖怀玉。 他看了一眼玳瑁色镜框下眼眸闪闪发光的廖怀玉,目光深邃,“我刚刚之所以说年龄不是问题,并不是因为孙姨,而是因为另外一个我喜欢的人,她和我也有很大的年龄差距,她的身份和我在一起也会面临很大的压力,呼——” 刘北长吐了一口气,却不是感觉压力和迷茫,而是松了一口气——今天下午和竹格韵发生的一些事情,让人莫名雀跃,总觉得已经取得了重大的进展。 都已经水龙洗脸了,还不算重大进展?他在竹格韵心中,多多少少已经有些痕迹了吧,她应该没有办法完全把他当成一个晚辈少年郎了。 “啊,是……是吗……你可……你可真够花心的。”廖怀玉慌忙挪开目光,不敢再和他那深邃的目光对视,他这话……这话什么意思? 廖怀玉倒不是自我感觉良好,她平常的打扮,让学校里总是喜欢讲黄色笑话的男老师都望而却步,懒得多说一句话来逗逗她。 可刘北……他见过她摘下眼镜的样子,也小小地窥视到了她身材上那雄厚的资本,见雪山之巍峨,往往更渴望雪山之巅的风景,攀登之心难以抑制,由此生出一些旖旎的期盼和向往,也很正常。 他这话也说的太赤裸裸了……廖怀玉怎么可能给他回应,甚至只想马上消失在他眼前,以免任何一句话任何一个小动作,发出让他误会的信号。 “我那里花心了?我只想和她结婚。”刘北嘴角微翘,笑容中盈满甜蜜。 他就是在和竹格韵的婚礼上重生的,尽管压力重重,各种各样的议论和背后的流言蜚语不断,但是他取得了父母的谅解,在婚礼上,他们也是略微有些局促却依然满是笑容地祝福了儿媳妇。 他好像就是在婚礼上太过于高兴,一时间喝的有些多,醉过去后就重生了。 他都没有来得及和竹格韵洞房! 这让他想再次和竹格韵走到一起的执念无比强大,就差洞房的临门一脚了,谁能释怀啊! 刘北不由得回忆起更多婚礼的画面……咦,好像有些不对。 在他的感觉中,他是得到了父母的谅解和祝福,所以在婚礼上他的心情非常愉快和安心,但是……现在他回忆的画面好像有点不一样。 父母的脸上竟然有着一点点的不愉快。 怎么回事?回忆中的画面,和印象中的感觉,出现了偏差。 等等……刘北又想起了更多的画面,那场浮现于他脑海中的婚礼中,似乎多了许多陌生人。 这些陌生人大多数衣冠楚楚,似乎是身居高位的权贵或者成功人士,还有一些他算是认识,但接触不多,不应该邀请来婚礼的美丽女子。 怎么还有廖怀玉? 他脑海的婚礼里,竟然出现了廖怀玉?廖怀玉打扮的优雅华丽,笑意盈盈地满面春风,像是主家人一样在帮他招待宾客! 孙香香也在!孙柠柠和陆檬檬已经长大成美丽的少女,十分活泼,围着刘北叽叽喳喳……孙香香则在旁边温柔地注视着他,很显然这也意味着刘北成功阻止了马招娣这个毒妇对她们的伤害。 刘北有些愕然和惶恐,他脑海中的这个婚礼,好像根本就不是他和竹格韵的那场婚礼了。 竹格韵呢?刘北极力地在脑海中的婚礼现场中搜寻和竹格韵相关的画面,却……一无所获! 怎么回事? 如果竹格韵不在,那他和谁结的婚?刘北脑子里一片空白,他绞尽脑汁地搜寻着,赫然发现他不知道这场婚礼的新娘是谁! 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他铭记于心的那场婚礼,竟然好像消失了,被他刚刚在脑海中浮现的那场婚礼,取而代之。 “刘北——你怎么了?”廖怀玉听到刘北的“深情表白”后,正在怔怔出神,然后就听到“扑通”一声,有重物落地的声音。 回头一看,粗壮长长的刘北已经躺在了阳台上。 “啊!”廖怀玉下意识地惊叫了一声。 “怎么了怎么了?”孙香香在楼上大喊。 廖怀玉下楼以后,孙香香也没有办法在楼上安心地呆着,发现廖怀玉和刘北在楼下阳台说话,于是她也在上面偷听。 可惜两个人的对话,她只听到模模糊糊的,但廖怀玉这声大叫,她是听清楚了的。 “刘北突然昏了过去,你快下来!”廖怀玉和孙香香说完,连忙推了推刘北,“刘北你没事吧,你别吓老师啊!” 她抬手按在了刘北胸口,还好心跳蓬勃有力,就是他好像垫了什么一样,按着就像有些女人穿钢丝海绵带托举塑型功能文胸一样的感觉。 要是真的垫了,那必须取下来,廖怀玉掀起他的上衣,却发现他什么都没有垫,只是有两块坚实而带着弹性的大胸肌! 廖怀玉的手悬在空中,嗫喏着面红耳赤,这…这种感觉,大概就相当于他刚刚看到她的衣领子松开时一样? 不对,可能不一样,他只是看到一点点沟沟,她却是看到了全貌,成熟女人的心跳一瞬间像被人又捶又擂的小鼓一样,砰砰作响,激荡的浑身轻颤,脸颊发热。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廖怀玉正试图挪开自己被黏在他身上的眼光,孙香香急匆匆的赶来了。 “他这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我正和他说着话,他突然就晕倒了。” 孙香香也试了试刘北的心跳,然后说道:“你快点给120打电话!” 廖怀玉急忙从包中拿出手机拨号,简单说明情况以后,焦急的对孙香香说道:“那边说现在没有车,需要调度,让我们等一下,保持联络…” “我们先把他抱到床上去吧,也许他是中暑了?”孙香香说完就有点相信自己的判断,“他刚刚还拿着冰可乐猛灌!” “好在他的心跳很强,应该不至于猝死吧!”廖怀玉把刘北的衣衫拉下来,神色忧虑的说道。 “呸呸…乌鸦嘴,你别乱说话!”孙香香一边骂廖怀玉,一边在心里祈祷,相比较人命关天,感觉自己和刘北那点事就不算什么了,只要刘北能够安然无恙,她就算真的意外怀上了,也绝对不会怪他! 说完,两个人费劲地把刘北抬进卧室,放在了孙香香的床上。 廖怀玉继续打急救电话催调度,孙香香试了试刘北的呼吸,不禁脸色一变,然后又弯腰凑近他的鼻子,急忙喊廖怀玉:“我感觉他…他的呼吸有点…有点不对劲…” 廖怀玉也连忙来观察刘北的呼吸,紧张的说道:“他的呼吸频率好像有点低……好像是呼吸困难?” “那我们给他做人工呼吸吧!”孙香香推了一下廖怀玉,如果说孙香香是湘南大腚,那么廖怀玉就绝对是湘南名山,既然胸怀宽广,那肺活量应该也更加澎湃,能够给刘北输入更多的空气。 “上学期急救培训课程你不还是优秀学员吗?”廖怀玉跺了跺脚,“快点啊,都什么时候了,一秒钟都别犹豫!” 更何况孙香香和刘北什么关系啊?人工呼吸这种事情哪里能够轮得到廖怀玉!这完全就是孙香香责无旁贷的任务啊。 确实,这时候一秒钟都犹豫不了,孙香香连忙爬上床,就对刘北进行标准的人工呼吸急救。 …… …… “刘北,我们把你的新娘子藏起来了……” “北哥哥,你要是找不到新娘子,会不会让我们当新娘子啊……” 孙柠柠和陆檬檬的声音,像一串铃铛掉落在地面上,随着她们欢快的脚步逐渐远去。 刘北迷迷糊糊地,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刚刚回忆起的婚礼上,又像是陷入了一个更深层次的梦境。 他想要去追逐孙柠柠和陆檬檬,脚步有些踉跄,在漫长的廊道中踩出沉重的脚步声,然后猛地推开一扇门,差点跌倒。 一双白皙柔嫩的手搀扶住了刘北,暖暖的香味扑面而来,眼前的妇人体香格外撩人,似乎蒸腾起了那身柔软丝滑的吊带裙,在昏暗的色调中渲染了几分暧昧,光滑丰腴的身材似乎泛着光,让刘北怔了一怔,竟然是孙香香。 “明明今天轮到我陪你了……结果婚事却定在这一天,也真是的……我不管,我要你赔我!” 她的语气天真而娇憨,哪里像艰难的独自拉扯两个女儿长大的单亲妈妈,倒是更像是一个沉浸在幸福中,无忧无虑,满身心都是她男人的小女人。 那种被宠爱的感觉从微微眯起的眼眸中散溢出来,那种被情情爱爱的甜蜜包裹着的感觉悬在嘴角,就连那身子柔软的程度,都在说明她完全倚靠着他,不用费一点点力气支撑着自己。 “孙姨……”刘北震惊的瞳孔左右转动,这是梦境吗?怎么又如此清晰,如此真实,好像是自己无比深刻的记忆。 “坏蛋……又这么叫我,不是和你说过要叫我姐姐的吗?你老是叫我孙姨,羞不羞,羞不羞?” 孙香香娇嗔着,脸颊泛满了红晕,可是她的呼吸却似乎有些急促,似乎被他这样的称呼聊起了一些情动,而这个称呼似乎又是两个人之间某些充满暧昧和暗示。 眼前的她穿着裸肩晚礼服,后背也是一大片光洁的肌肤,妩媚的肩胛骨总让人觉得那里应该有一对洁白的翅膀伸展出来,沉甸甸的衣衫随着她急促的呼吸似乎有些下坠,美丽的女人眼眸逐渐盈满了迷离的水色。 “嘤……”她娇滴滴地扑入了怀中,抬头献上了自己的吻,刘北感受着温香软玉,不自禁地揽住了她的身子,也微微分开了嘴唇。 “你们在干什么!” “是不是疯了?” “当我不存在是吧?” “我的天啊,我应该怎么办,我的闺蜜和我的学生搞在了一起,我我……我怎么向刘北爸爸妈妈交代……” 廖怀玉压抑着的声音在旁边急促地响起,一连串吵吵嚷嚷,让刘北忽然惊醒过来。 他没有在回忆中的婚礼上,而是在孙香香家里,在她卧房的床上。 怀里的温香软玉倒是真实的,赫然就是孙香香坐在他身上,被他紧紧地搂在怀里狂吻。 “啊!我在做人工呼吸……” 刘北看到孙香香似乎也是刚刚回过神来,她按住刘北的胸口坐直,双手抬起来捂住脸颊,犹如炭火灼烧过的烫红从她耳根子上弥漫开来,轻颤的胸口和晃动的眼眸,似乎比刘北还要难以置信。 “做你个头的人工呼吸,你先从他身上下来!”廖怀玉抬手就给了湘南大腚一巴掌,她气得呼呼的,这两个人大概是觉得既然她已经知道了他们的事情,就干脆破罐子破摔……不,这叫肆无忌惮! “呀!”孙香香屁股吃痛,廖怀玉这一下真是毫不留情,痛得她直接从刘北身上倒了下去,滚到了一旁,刚刚还捂着脸蛋的双手,现在只好捂住屁股了。 孙香香也有点懵,她刚刚明明在给刘北做人工呼吸,结果他忽然就张开嘴,还伸出了人类的进食和语言、在口腔内活动的肌体器官! 尤其是他的手也不老实,所以孙香香只觉得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好像失去了意识一样,完全被他控制住了的感觉,一时间甚至忘记了旁边还有个廖怀玉,也难以清醒地认识到是怎么一回事! 倒是有点像昨天早上迷迷糊糊时的感觉,于是孙香香便在一瞬间以为是和昨天早上半睡半醒的梦境。 哪里知道根本不是梦境啊! 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这个廖怀玉她是不是在旁边看了好一会儿才出声啊! 孙香香又怕被廖怀玉打屁股,又羞得没脸见人,只好一手挡着屁股,一手挡着脸,身子蜷缩着躺在刘北的身旁。 “廖老师,怎么回事?”刘北倒没有失忆,他记得自己正和廖怀玉在阳台上畅谈婚姻、爱情和人生,然后发现自己记忆中的婚礼变了模样,接着就失去了意识。 “怎么回事?”瞧着刘北没事了,廖怀玉倒是来气了,这个家伙刚刚还在阳台上暗戳戳地表示他有一个身份不合适、年龄差距大的暗恋对象,想要和这个女人结婚,结果呢? 孙香香刚刚给他做了几下人工呼吸,他就抱着人家啃了起来,跟几天没吃饭跑到地里发现一颗大白菜的猪一样! 这个孙香香也是的,刚刚还老老实实地跪在一旁做人工呼吸和胸口按压,结果刘北抬手拍了一下她的湘南大腚,她居然就迷迷糊糊地爬到他身上去了! 他们真的是昨天才意外地搞了搞吗?看他们这配合,简直像是西门庆和潘金莲进行到了毒杀武大郎的情热阶段了! “你刚刚昏过去了,香香给你做人工呼吸,然后你们当着我的面就热乎起来,我目瞪口呆了一会儿,赶紧给120打电话说你没事了。”廖怀玉说完,就把犹自握在手里的电话甩到了床上。 “孙姨……我不是故意的,我刚刚好像做了一个梦,梦见柠柠和檬檬长大了,然后我遇见了你,你跟我说了一些什么话……” 明明是刚刚做的梦,却又有点模糊了,梦里孙香香说什么来着?有点想不起来了,倒是有些自己抱着她的画面十分清晰。 总之,好像又是和昨天早上差不多的情况,迷迷糊糊地陷入了梦境之中,而孙香香刚刚好又都在他身旁,于是就遭了他的毒手…… 这接连两天的……昨天的已经说不清楚了,被廖怀玉怀疑可能让孙香香怀上了,今天的……大概不至于让人担心有孩子,但是却让自己和她之间更加暧昧难断了…… “呜……你别说了,你饿了吗,我去做饭……” 孙香香说完,就打算跑。 廖怀玉却按住了孙香香,她一边往门外走去,一边丢下一句话:“你们的事,我不管了!我带柠柠和檬檬上外边玩去,等会再回来!” 她能怎么管啊!她是真的管不了……廖怀玉除了替他们保守秘密,真的没有一点主意。 她现在只希望孙香香和刘北守口如瓶,可别因为类似潘西之恋的火热,情难自禁地露出诸多马脚。 啪—— 门被重重地关上了,孙香香终于不用一手捂着屁股了,于是她把两只手都用来捂住脸颊。 卧室里一片静谧,孙香香能够感受到旁边男孩子身上阳刚的气息,还有他沉稳悠长的呼吸声……原来刚刚他也不是呼吸困难,而是他的呼吸间隔和频率,本来就比一般人更长一些。 这误会大了……孙香香悄悄分开手指缝想看他一眼,结果却发现他也正侧过头来看她,于是两个人的眼神便对上了。 孙香香连忙又把手指缝合上,心脏怦怦乱跳,她没有和他悄然萌生爱情,可是慌乱的心情却让她像情窦初开的少女一样,羞涩而心跳加速。 自己要是土行孙就好了,马上就钻进地里……还是算了吧,土行孙也太丑了,再怎么尴尬羞耻,也不能变成土行孙啊。 “孙姨,我一般情况下都是机智勇敢的,但是这两天发生的事儿,真是前所未有的经历……你得容我仔细考虑考虑。”刘北觉得自己清醒了,又没有完全清醒。 “嗯,我听你的。”孙香香柔声应道。 第四十六章 重生后的蝴蝶 雄性荷尔蒙和睾酮素的分泌,影响着男人的自信。 刚刚在梦中和孙香香热吻搂抱,那种感觉非常真实,更何况在现实中,孙香香也和他一起陷入了迷情之中,若是没有廖怀玉打断,说不准少年和美妇人就真的会一度云雨。 总之,现在的刘北体内精血翻滚,气息澎湃,整个人都充满了自信,重生才短短两天,他似乎已经改变了许多事情。 现在他感觉,躺在身旁的孙香香,绝对不会再被马招娣那个毒妇折磨,而在外面看电视的孙柠柠和陆檬檬,也会像他梦里那般天真活泼地长大。 那么他重生后最大的愿望——让秦雨浓不要陷落在南极音讯全无,一定也能够实现! “呼——”刘北长吐了一口气,他也没有真就觉得大功告成,对于秦雨浓的改变和关注,依然要持续下去才行。 他谨慎地想到,他既然能够让未来生出许多变数,这些变数有些会是他希望看到的,那么就必然有一些是他不愿意看到的变数,所以还是得小心观察,以免当命运没有按照从前的剧本走下去时,他就变得茫然不知所措。 “孙姨,我记得你喜欢吃兰州牛肉面。”刘北想了想,侧头看着旁边的孙香香。 孙香香现在穿的吊带裙,在后来被人称为“后妈裙”。 这个名称主要是因为这种设计风格特点的裙子,常见于韩剧当中的后妈穿搭,长裙勾勒出臀部凹凸有致的曲线感,这种天生带有成熟女人的妩媚风格,非常贴合后妈的人设。 其实准确的说,就是很适合那些美丽又性感的轻熟、成熟女性,而少年又或者老妇则往往很难驾驭。 孙香香就穿得很好看,她这么穿着就躺在刘北的身旁,尤其是她依然在捂脸,双手就往胸口压,一条深邃的葬男沟,就差点吞噬了刘北的理智。 他的呼吸都急促了一些。 “嗯……”孙香香在家里做早餐,一般都是她和孙柠柠陆檬檬吃什么,刘北也吃什么,她常做兰州牛肉面,刘北知道也不奇怪,倒不至于误会他早就关注她了,“你现在是不是很想吃面了?” 不然怎么呼吸这么急促,是不是想吃得流口水了? “没有,兰州牛肉面才是正宗的兰州特色,像我们郡沙遍地都是兰州拉面,其实和兰州人没有关系。”刘北控制着呼吸,他想吃的是面吗?他想吃的是白面馒头之类的啊……想想刚刚自己和孙香香一阵迷乱,他也是上下其手,现在便也没有刻意地挪开目光了,成熟的男人从不矫情,顺其心意,目光被什么吸引就往哪里瞅。 “啊?是这样吗?我都不知道。”孙香香声音有些娇气,她也没有察觉到这细微的变化,作为刘北父母的同事和邻居长辈,原本不会对一个少年说话带着娇气。 只是不管多大的女人,一旦和某个男人有了些逾越的亲密,那么心态都会发生一些变化,从而影响到言行举止,这也是女人一旦陷入恋爱中,根本藏不住的原因之一。 女人的心事和情绪,总是会格外的放大,她们幸福的时候满脸是花,即便是寒冬腊月也让人觉得她们是沐浴春风,她们难过的时候梨花带雨,地动山摇,让人以为她们的天都塌下来了。 和刘北只是亲亲抱抱,就娇声哼哼开始了,这有点什么,她会是什么样子,难说啊。 “兰州拉面都是青海化隆人开的,而化隆人为什么会满世界开兰州拉面店,你知道为什么吗?”刘北想自然一点,就侧过身来躺着和孙香香说话。 只是他刚刚没有想到,这样一躺着,就变成两个人面对面侧躺了,而这个姿势真的特别让人想要一手从她的头下伸过去,另外一只手揽住她的腰肢,两个人便可以紧紧的曲线贴合搂抱在一起。 尤其是他这样让头部垫高,目光所至的是她身材曲线的巅峰,也是后妈裙设计感最美妙的表达,呼——不愧是能够轻松顺产双胞胎的女人。 “我不知道呀……你怎么和我说这个?你是不是想吃更正宗的兰州牛肉面?我做的不好吃吗?”孙香香有些疑惑。 她感觉到刘北的动静,稍稍分开了一点手指缝看他,好在他没有再和她对视,但是女人的敏感告诉她,他似乎在看她的屁股! 孙香香羞得缩了缩腿,两只脚并拢,朝着他的膝盖蹬了蹬,磨蹭着下半身离他远点。 她现在有点乱,不那么理智和清醒,但是也知道其实这么躺着说话并不合适。 可总得和他聊点什么吧……这便是孙香香没有马上跑掉的原因,还有就是她现在要是跑出去,廖怀玉肯定逮着她说东说西的。 “那倒不是……因为化隆人原来的地方特色产业是军火。” “军火!”孙香香吓了一跳,她感觉自己以后看到那些兰州拉面的店子,都要跑得远远的才行,谁能够想到那些跑遍大江南北开拉面店的人,原来的身份竟然是军火贩子! “以前化隆到处都是造枪造炮的,还形成了一个产业,他们甚至得意扬扬地整出了化隆造的品牌刻印在枪炮上。”刘北对这种军火不感兴趣,他又看了看孙香香,目光从制高点顺着腿部的线条流淌而下,女人的军火展示才是男人真正的浪漫,愿世界和平。 孙香香默默地点了点头,他东拉西扯的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但是她愿意听,不然的话她更不知道说什么好,听他一个人讲述见闻故事,总比两个人一起沉默地躺着要正常得多。 “这些化隆造的枪炮,最近大出风头,就是在我们湘南,山炮村和隔壁镇开战,双方使用了大量化隆造的枪炮,然后国家介入了,调查发现,好家伙,你们竟然搞出了枪炮品牌!”刘北说着就笑了起来,这事儿其实才过去几年啊。 2007年连宣告中国进入新时代的北京奥运会都没有举办,远远谈不上天下太平,和十多年后的社会治安水平相比,更是相差甚远。 “山炮村……”孙香香默默地念着这个地名。 “这件事情以后,化隆人不再整枪炮,歇菜了。可是这山炮村,即便没有枪炮,依然罪孽横生,外地女人路过被绑架了留下做媳妇的事情屡屡发生,许多人家里只要儿子,生下女儿就拿去卖掉更是家常便饭……” 刘北这才悄然显露出他的真实意图,他没有直接点名马招娣,但是至少会让孙香香心中生出更多的警惕。 “山炮村名声这么坏……”孙香香倒是有点吓了一跳,前一阵子她的婆婆马招娣就来过,倒是慈眉善目的样子,而现在经刘北一说,孙香香心目中的山炮村分明就是一个妖魔横行的地方,跟《西游记》里的狮驼岭差不多。 “反正以后你要是能不去那种地方就不去,实在迫不得已,一定要找我陪你。” 刘北说完,曲起了手臂,然后拉过孙香香捂着脸的一只手,放在了他的肱二头肌上,“感受一下,是能够保护你的肌肉吧?” 孙香香只觉得手掌下鼓鼓囊囊的一团,是坚硬结实的感觉,她的心跳了一下,微羞着连忙缩回了自己的手掌。 也没有再捂着脸了,只是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刘北,她的嘴角有着羞羞的笑意,却也不再是单纯地觉得不好意思,还有一些因为温暖的感觉而放松的情绪。 按照孙香香本来的想法,刚刚发生的事情,也只是一个……一个意外,和昨天早上的事情一样,大家还是可以心照不宣地当作无事发生,可是刘北好像没有办法这样? 他似乎觉得他对她有了一些责任要担负起来?这孩子心地真好。 孙香香也不至于就这样开始倚靠刘北,但是作为一个单亲妈妈,能够感受到有人向她释放这种善意和关怀,心中还是十分的感动。 “你什么时候练出来的肌肉?”孙香香眯了眯眼睛,妩媚的眼眸中多了一丝不确定的迷离。 随着今天和刘北再次进入迷乱中,那些发自本能的身体反应,似乎激活了更多记忆,她对于昨天早上的一些画面和感觉也感知得更加清晰了。 昨天早上搂抱自己的刘北,似乎没有这么强健的臂弯啊? 她看了看刘北的手臂,又看了看自己的腰肢,要是现在自己背对着刘北,他再次搂着自己,她一定能够回忆得更加清楚。 这个念头一起,她连忙摇了摇头,这事儿有什么好回忆的!更何况就是这么一个姿势,导致了她现在陷入了可能怀孕的危机中! 孙香香慌忙伸手想去捂住屁股,触手却是无比光滑的皮肤,而不是裙子,这时候她才恍然发现,原来她的裙子竟然已经快捋到了腰间。 她竟然在此时此刻才注意到,岂不是就这么在刘北眼前展览了好一阵子! 难怪他刚刚一直在说什么枪啊、炮啊之类的,分明就是他想对她开火而已! 第四十七章 她的新月 他明明昨天早已经朝着她哔哔biubiu了一次,怎么又想啊?难道这就是少年人的实力? 孙香香可不会放纵他为所欲为,这种事儿多了伤身……不对,这种事儿他应该去找个女朋友之类的,而不是对着邻居阿姨胡思乱想! 孙香香连忙把裙子往下拉,他却好像没有避开目光的样子,慌得孙香香连忙又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只是她总是弯着腰,女人腰肢下沉的曲线便往后荡漾,紧挨着他了。 饶是刘北今天已经被竹格韵的纤纤玉指指点了一次,现在依然感觉到难以忍受,他忍不住伸出双手想要把眼前媚骨天生的美妇人揽入怀中,孙香香却正好反手来拉裙子后摆,手指甲就在刘北的人类基因传递工具上戳了一下。 “啊——”刘北下意识地喊了一声,然后那种意料之中的剧痛并没有发生,他顿时明白,自己的身体强化了,那么这方面自然也强化了,不至于还像普通男人那么脆弱。 这也确定了,今天和竹格韵在一块儿的时候,只是因为竹格韵的特殊身份,对他特殊的意义和他对她的爱恋过于热烈,而不是他本身有什么能力问题。 “怎么了?”孙香香连忙回头看了一眼。 “被你的指甲刮了一下坤。”刘北还是嘴里发出了“嘶嘶”的两声,不是痛的,而是孙香香又是转身又是回头的,裙摆摇来晃去,肌肤眩目的白,身材妙曼如蛇,让刘北震惊的倒吸凉气。 难怪昨天早上还是纯粹的少年的他,迷迷糊糊中只是抱着她就完事了,孙香香或者没有竹格韵那么完美,但在这美妇人的熟美,少年人的身躯确实扛不住。 “那应该没事。”孙香香忍不住捂住嘴低声笑了起来,还隔着两条裤子呢……要是像昨天那样那玩意擅自伸出来被她的指甲刮一下,估计就有他受得了。 “怎么就没事了?”应该他说没关系才对啊,按照一般情况下,女人不应该说那我给你吹吹或者摸摸就不痛了之类的话? “那我带你去医院。”孙香香起身,跪坐在刘北身前,双手抱在胸前,却是一副看穿了刘北的样子。 嗯?她刚刚还娇滴滴的害羞,怎么一下子又充满自信的样子了? “平常柠柠和檬檬喜欢装肚子痛,我说带她们去医院,她们马上就不装了。”孙香香自己就解释了,然后抿着嘴瞪了一眼刘北,压低声音说道:“你……你别以为占了我两次便宜,我就会让你占第三次便宜!” 说着她又微微昂起头,做出平日里面对刘北的姿态,以暗示他要和她配合默契,继续当成无事发生,然后恢复平日里睦邻友好、尊长爱幼的姿态。 可是她的脸却依然红扑扑的,她的眼睛因为不想和他自然对视而在闪躲,眼睫毛扑哧扑哧地扇动了好几下,美妇人的羞涩平添了许多妩媚,于是哪里能达成她想要的效果? “我觉得我现在就在占第三次便宜。”刘北微微一笑。 孙香香顿时有点慌,连忙打量自己,是双手抱胸的动作让他看到了文胸的边沿挤了出来?她赶紧放开手,他还在笑,孙香香便又往下看,是这样的跪姿让裙摆在双腿上落下阴影,而他的角度能够从中窥视到什么? 想想自己今天又鬼使神差地换上了廖怀玉送给她试穿的轻薄下装,孙香香霞飞双颊,连忙在床上站起来踢了他一脚,就慌慌张张地开门跑了出去。 她一开门,就发现廖怀玉站在门口。 瞧着孙香香出来了,廖怀玉也吓了一跳似的退后一步。 孙香香带上门,看了一眼沙发上抱在一起打滚玩耍的两个女儿,狐疑地盯着廖怀玉。 “你看我干什么?”廖怀玉拉了拉自己的上衣,然后双手插在兜里,眼睛也在孙香香身上瞟来瞟去……她的裙子好像有点乱,尤其是腰臀之间,好像是被别人伸手进去摸来摸去然后她就装模作样地扯来扯去搞出来的。 “你是不是想偷听?又怕耳朵紧贴着门,会引起柠柠和檬檬的好奇,所以就装作站在这里的样子,实际注意力都集中在里面的动静!”孙香香在人际社交上可能没有太多城府和心机,但是面对廖怀玉,还是能够发挥正常的,一眼就看穿了廖怀玉的心思。 廖怀玉张了张嘴,梗着脖子想要否认,但是马上压低了嗓音,“我刚刚还听到了你们两个在里面叫,是不是完事了?” 说着,她的脸上流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还有一些安慰和祝福……廖怀玉已经是成熟女子了,但她总觉得自己还是黄花闺女,对那方面其实也没什么想法。 可是孙香香毕竟已经食髓知味了吧?肯定是孤枕难眠,寂寞难耐的啊,不知道多少个夜晚枕边无人,被中不暖,辗转反侧眼泪流淌着等待天明。 现在有了刘北,他时不时地从阳台上翻过来和孙香香来一发什么的,想必以后孙香香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廖怀玉也知道这事儿她不能鼓励,可是发都发生了,她还能说什么呢?只好尊重和祝福。 “哪有!我手指甲刮了他一下而已。”孙香香犹豫了一下,想了想还是决定维护下刘北,“他身体那么好,又……又强壮,怎么会这么一下子!” “真的吗?我看书上说一般就是一两分钟。”廖怀玉很感兴趣地问道,紧紧地拉住门把手,似乎生怕刘北忽然冲出来听到她和孙香香的悄悄话一样。 “一两分钟?那都是用来帮助一些男人树立信心、维护自尊心的说法,就像基于同样的道理,书上也会说不是每一个女人都有那么一层,不是每一个女人都会在第一次见红……” 孙香香自己有电脑,没事就上上网,掌握的知识也见识,也挺充沛的,还善于思考,加入了自己的一些看法。 廖怀玉听着倒是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觉,“那你们在里边说了什么?” “他跟我说什么枪啊、炮啊的……”孙香香觉得廖怀玉也算当事人之一了,没有打算隐瞒她。 “那他一定是想向你开火!” 孙香香脸颊微热,因为她刚才也是这么想的,不愧是好闺蜜,想法都一样。 “没……没有吧,他只是有作为这个年龄的男孩子,本能的对异性的好奇而已。”孙香香连连摆手,“他应该就是想提醒我,要小心柠柠和檬檬在山炮村的奶奶和其他亲戚。” 说到这个,廖怀玉也沉默了,因为山炮村的名声确实很差,柠柠和檬檬的爸爸陆寻完全是例外,他是那个村子里百年不遇的正常人吧。 “会考虑这些问题,刘北也确实是成熟了。”廖怀玉用力握着门把的手松了松,轻轻扭动,最后还是没有推门进去,“你说男人会帮你考虑这些问题了,是不是说明他打算介入你的生活?这种介入的背后,又是否意味着,他觉得对你有了一种责任?” 廖怀玉已经对刘北那番话——说什么他有一个身份不适合、年龄有差距的暗恋对象,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了。 作为班主任,本来就不会接受这种情感寄托在她身上,另外刘北也是想明白了,不管他曾经有什么暗恋对象,既然他和孙香香都有了肌肤之亲,就应该收敛那些心思。 “你……我觉得你是不是疯了啊。他还是个孩子,这些事儿都是意外!我还能让他负责吗?意外,意外,意外!”孙香香红着脸重复了三次,如果就因为这点事,她就真的缠上了刘北,那她算个什么人啊? 孙香香不会这么没有羞耻心,而且孙香香相信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她要是真缠上了刘北,这事儿迟早被院子里的人都知道,到时候别说白果园巷了,就是这最后容纳她,作为她安心生活的一小片天地都不再适合她了。 尤其是柠柠和檬檬,等她们长大了,懂事了,又会怎么想? 这才是孙香香最在意的。 “好了,好了,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嗳……我们还去试衣服吗?”廖怀玉拉着孙香香的手摇了摇。 “哪有心情?要不,你今晚别回去了?”孙香香眉头簇拢,嘴唇撅了撅,马上就露出楚楚可怜的神情。 廖怀玉就是看不到她这副表情,“好吧,那晚上我们再试。” “好——” 两人约定好,然后才想起刘北还在卧室,廖怀玉推开门,却看见卧室里已经空无一人。 “他爬阳台回去了。”孙香香倒是清楚,不禁嘴角微翘,终究是个少年,不堪面对两个成熟女人,尤其是其中一个还是班主任,估计是怕被廖怀玉说? 晚一点关茗月过来了一趟,说张德伟拿回来了一只大甲鱼和一副牛宝,她再买只鸡,准备做一个大补锅,让廖怀玉也留下来吃饭。 晚上就在葡萄藤架子下面吃饭,下班的张德伟和从游泳馆里回来的张观鱼,再加上孙香香一家,廖怀玉和刘北。 院子里除了刘北这个东家吃点西家混点的,孙香香和关茗月都是各自开火,但是如果有什么好菜,一般就都是这样大伙儿一块吃点尝鲜。 廖怀玉还是很喜欢这种氛围的,孙柠柠和陆檬檬照例要一左一右坐在刘北两旁,张观鱼宣称今天有人在游泳馆挑衅他,结果比赛一个来回就落下那人二十米,张德伟则想趁机喝点白的,被关茗月瞪了一眼,便只好换成了啤酒。 孙香香就没有那么多话了,总觉得面对张德伟和关茗月,就是将来面对刘北爸妈的预演,心虚得很。 廖怀玉看出来了,给孙香香倒了两杯啤酒,孙香香的话才多起来,一大桌子人吃的其乐融融。 刘北话也不多,却不是心虚,而是孙柠柠和陆檬檬一会儿要喂他东西吃,一会又要他帮她们把肉从骨头上拆下来之类的。 同时张德伟拿回来的这甲鱼和牛宝,确实是很新鲜很不错的食材,加上关茗月的手艺,让即便是和大师进修过厨艺的刘北,也无可挑剔,只能跟大家一起大快朵颐。 让他有点惦记分神的是,这一时期张德伟家里好像发生了一件事情,对张德伟的仕途影响还挺大的。 只不过那终究是张德伟家的家事,张观鱼又不大追问他父母的事情,更不会到处说,刘北知道的就更少了。 于是吃完饭,廖怀玉和孙香香帮关茗月收拾饭桌,刘北便和张德伟坐在了一起,问问最近辖区里有没有什么惊险刺激、变态离奇或者让人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 张德伟作为警察,从小就是白果园巷里小朋友们害怕又崇拜的对象,刘北和张观鱼曾经一度也想当警察,小时候还偷偷戴过张德伟的警帽,穿过他的警服。 张德伟则觉得男孩子就是要从小培养胆识和见闻,他从工作系统里听到的各种案件,都会筛选出一些当故事讲给他们听。 “倒是好久没有给你们讲故事了……”张德伟点了一根烟,眯了眯眼睛,笑呵呵地看着刘北和张观鱼。 毕竟长大了,两个小男孩也不再把警察当成世界上最威风的职业,但是张德伟看得出来,刘北依然很尊敬他,这让张德伟很满足,因为张观鱼似乎已经到了想要挑战父权的年纪,时不时要跟张德伟过两招。 好在张观鱼尽管健身锻炼、格斗搏击都有一定的水平,但张德伟正值年富力强,男人精力、经验和力量达到一个最佳平衡状态的年纪,现在收拾张观鱼还是没有问题的。 过两年就不好说了。 “爸,你要讲真实的新闻,你老是改编,给我们讲的案情最后结局都是坏人伏诛,你和你的同事再一次守护了社会平安和公平、法治,听多了也没劲啊。”张观鱼不满地说道。 “那你要听正义不能得到伸张的故事吗?那些难以破解的迷案也多得是,我讲起来有意思吗,都是没头没尾的,你还不如去看新闻得了。”张德伟不满地说道,儿子到了这个年纪,真是看大人做的事情没有一件能顺他心意的。 嗯,可能除了他妈做菜的手艺。 “叔,你别管他,说给我听,当他不存在。”刘北催促着说道,他就是想多和张德伟聊聊天,说不定就激活他的记忆,想起那件让张德伟仕途受挫的事儿了。 “你要是把这份闲心放在学习上多好,那你记得听故事要当成素材,运用到作文上。”张观鱼又对刘北提意见。 张德伟笑了笑,张观鱼也就学习成绩让人没什么话说了。 他轻咳一声,刘北把啤酒瓶子递给张德伟,他也不马上喝,声音低沉地讲了起来:“最近破了一个案子,叫做人皮马甲案……” 考虑到刘北和张观鱼也不小了,张德伟没有再讲故事地改编案情,而是针对分析了凶犯的一些心理和手法,让他们增长见识,同时小心警惕,毕竟这人皮马甲案中遇害的都是女性。 院子里可也住了关茗月、孙香香,还有两个幼童,大家听到这样的案情以后,警惕性都提高一些没有坏处。 听完张德伟的故事,刘北没有找到什么线索激活记忆,可是他却决定要给院子里多装几个监控摄像头。 这玩意对好人、正常人并不妨碍,却多多少少能够让一些潜在的犯罪心理减弱。 回到家中,刘北又翻了一会儿日记,还是想不起来,于是便往楼上走,准备在那花花草草长满的二楼阳台上看看四周那熟悉的风景。 “廖老师?” 刘北看到隔壁阳台上站着的女子,不禁愕然低呼了一声。 月光洒落,沐浴后的廖瑜穿着一件黑色的露背睡衣,那洁白柔润的整片后背,犹如一片月光裁剪成了新月。 第四十八章 刘北的夜视眼 刘北原本琢磨着,所谓饱暖思淫欲,廖怀玉和孙香香吃完晚餐后,肯定就会放下今天种种情况带来的思绪,依然会玩她们试穿和换装情趣衣饰的小游戏。 想想两个身材饱熟肥美的女子,穿着各种各样或半遮半露,或大胆诱惑的衣饰,刘北都不知道怎么形容这隔壁卧室里的风光。 廖怀玉的头发披散,犹如黑色的绸缎上流淌着银色的月光,肌肤雪白细腻,尤其是她双手背在身后,让胸前的饱满一览无遗,睡衣被压迫得微微下坠,似有风路过,撩起衣侧,显露出些许雪色。 她似乎还画了一个淡妆,眼睫毛弯弯翘起,像是密密的梳子,在编织着黑夜中的美色,落在了柔润流转的眼眸中。 “你跑上来干什么!”廖怀玉正在眺望城市夜景,听到刘北的声音,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又想挡住光洁裸露的一整个后背,又想挡在胸前,然后才想到月色之下,两个人中间还隔着一段距离,想必他也看不到什么。 要知道这件睡衣就是她今天带过来,亲自设计的作品之一,质地轻薄通透,要是白天站得近了,还是能够看到衣料下的肌肤和一些别的。 “我到自己家阳台上透透气,看看……看看花花草草,夜景什么的有问题?”刘北随手指了指自己家阳台上各位茂盛的花草说道,目光在前方的夜色游离一瞬,又回到了廖怀玉身上。 他有点被廖怀玉惊艳到了。 他原本觉得在成人展上看到的中年美妇廖怀玉,要比她年轻时沉淀了更多风韵,是气质熟美而身材柔润的极品尤物,哪里想到她年轻的时候,真正卸去伪装,依然足够让见多识广的刘北看得目不转睛。 刘北常年在竹格韵这样的美人身旁,其实对一般的美色肯定免疫的,关键是廖怀玉她不一般,同时由于他的身体强化,视力特别好,眼前廖怀玉穿着那材质半透的睡衣,在他眼前就跟没穿一样。 仿佛肌肤上只是笼罩着一层朦朦胧胧的影子,在他猫一样的视力下,一览无遗。 这比今天孙香香躺在他身旁翻滚时看到的,还要散溢出更加明艳的春光。 “今晚月色真美啊。”刘北因此不由得感慨。 听到刘北的话,廖怀玉不由得身子一颤,心脏怦怦跳动了两下,倒也不是……不是心动,只是作为女人,听到有人向自己表白,怎么可能心如死水,没有一点波澜? 刘北杂七杂八会的很多,他以为用夏目漱石日式暧昧的表白,就足够含蓄,就能掩人耳目了吗? “今晚月色真美”蕴含着男人对女人的爱慕,隐藏在“愿意与你共享美好事物”的感情中。 廖怀玉可是语文老师啊,即便对于憎恶中国人的夏目漱石实在喜欢不起来,但对于和他相关的一些文学上的东西,还是知道的。 这也让廖怀玉有些气愤,今天他在阳台上,暗戳戳地向她表白,结果呢?一晕倒一醒来就和孙香香搞了又搞,然后吃完饭过了一阵子,又来她这里撩骚。 当然了,不管他怎么表白,廖怀玉都是无动于衷的,关键是这也太花心了! 可是廖怀玉又不能直截了当地批评她,那会显得她自作多情,万一到时候刘北说她误会了,那她这脸往哪里搁啊? 以刘北的狡猾程度,他完全可能这样做! “廖老师,你比月色还美。”刘北温柔地说道。 尽管上辈子廖怀玉和他并没有亲密地往来过,但她是他欣赏和尊重的班主任,总觉得有机会的话,可以通过多多赞美或者开导,让她早日打开心扉,恢复自信,像正常女性一样穿衣打扮。 现在就是机会,刘北相信只要频繁的真诚赞美,多多少少是有些用处的,这和对孩子的激励教育是一样的道理,谁不需要这样的方式来获得认可呢? “你……你要注意我是你的班主任!”廖怀玉终于按捺不住了,他既然知道两个人的身份禁忌,也知道是不合适的,为什么还要屡屡说这种话! 调戏老师很好玩吗?要是在学校里,廖怀玉非得趁没人的时候,把他拧到办公室里骂半个小时不可。 为什么趁没人的时候呢?当然是因为传出去不好听啊。 至于为什么不现在骂?当然是因为不是在学校那样的环境,在别人家的院子里,大家只是基本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没有学校的氛围感,没有班主任的身份加持,廖怀玉总觉得压制不住刘北。 “你是我的班主任,就不能比月色更美吗?”刘北在视力加持下,这样尤物般的玉体展现在眼前,他忍不住脱口而出就是赞美和欣赏之意,无比的真诚,“你是我的班主任,是客观事实,就像你比月色更美,也是客观事实,两者没有关联,却构成了一个对于高中生来说,将是无比期待的高三:月色遥不可及,而更美的你就在讲台之上。” 怦怦—— 廖怀玉只觉得,今天一天心跳的次数,超过了过去的二十多年,这个刘北终究还是个少年人,总是喜欢说一些真诚的实话,而不是像成年人一样虚伪。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那些赞美,才格外能够撩拨廖怀玉的心情,甚至有点甜甜的感觉。 她也不至于对他产生异样的情愫,可是一个人总被他夸赞,哪里还能一直板着脸,于是在这月色之下,她的脸颊粉粉的,眼眸也难免变得水盈盈的,瞪着他威胁他不要胡说八道的神情中,也有些嗔意而非纯粹的恼怒。 抬手抚弄着头发丝,借着自然偏头的机会看了他一眼,只见隔壁的少年身姿高挑挺拔,阴影让脸庞的轮廓更加坚毅,宽阔的胸膛和厚实的肩膀,脖颈上的喉结随着呼吸上下,不知为何让人感觉有些脸热。 这些青春期的少年,也有点点美好……廖怀玉也不得不承认刘北长得很帅。 那个白芸萱是怎么一回事?廖怀玉还没有来记得跟他讲在学校里追女孩子太明目张胆的问题,他居然就宣称对白芸萱没有兴趣了。 从今天晚上他说的话,倒是明白了这个学生的心路历程:是啊,他的班主任比今晚的月色还美,让白芸萱怎么比? “刘北……哎……老师真是不知道说你什么的好。”因为他的这份心意终究无法得到回应,廖怀玉心中有些歉意,语气也不由得温柔了许多,“月色再美,也是在深夜了,你不要胡思乱想,早点回去睡觉吧。” 至于廖怀玉,她倒感觉今天晚上可能比较难入睡了,无论是刘北和孙香香的事儿,还是他一次次地撩拨她,都让她有点兴奋。 毕竟她平日里的打扮,别人都难得多看她一眼,更遑论这么夸她了。 好像连沉寂在心中的伤痕都有些被抚慰的消失了一些似的。 “老师,你平常为什么要那么打扮?”感觉到她的情绪有些变化,刘北趁机问道。 他大概知道孙香香平日里打扮保守的原因,而廖怀玉则更过分,有扮丑的嫌疑,这对于女人来说是非常非常少见的行为,甚至有可能是一些什么心理障碍造成的。 “交浅不言深……这是涉及老师的个人隐私,还有一些不愿意提及的回忆吧。”廖怀玉回想起自己读书时被室友欺凌侮辱的日子,简直不堪回首……她当然不愿意再提及。 一个有着这样历史的班主任,又怎么给自己学生能够保护他们的感觉呢? 廖怀玉是无论如何都不会透露给刘北知道的,她还想以后刘北多多倚靠她,尽到老师的职责,而不是反过来让刘北去同情他。 “老师,你这句话就有点伤人了。我们今天的交往,可远远超过了一般的学生和班主任了吧。”刘北失望地说道。 可他的眼神里可没有一点失望,因为廖怀玉说着说着有点唏嘘的样子,双手按住阳台的栏杆,就让她的上身前倾,腰肢下沉,整个臀线饱满如月地鼓起来,同时也让双腿绷紧并拢,让视力超常的刘北看得赏心悦目。 “今天的事情你还好意思再提……”反正不管是他画主题情趣衣饰,还是在孙香香家阳台向她暗示,又或者是她在门外守着他和孙香香高来高去,又或者今天晚上月色很美,没有一件是廖怀玉愿意再提的。 尽管他三心二意,风流花心,但终究说了许多甜言蜜语,而且廖怀玉也不会回应他,所以也不是很介意……甚至语气都变得柔柔软软的了,懒得再催他小孩子赶紧去睡觉。 “暑假的时候,老师还是会过来找孙老师玩几次的,应该不会再和你见面。等到开学以后,你可别惦记着暑假的事情,不要在学校里嚼老师的舌头根,也不要因为今天……还有今晚的一些话,对老师没个正行。”廖怀玉侧过身来,眼眸柔柔地看着他,温和地叮嘱着。 嗳,从来没有男孩子或者说男人对廖怀玉说过这么好听的话,廖怀玉难免对他大为改观,也不觉得这个调皮捣蛋,成绩也不拔尖的学生有多么让人头痛了。 女人都喜欢甜言蜜语,越是长相普通的女人越是容易被男人用几句好听的话就勾走灵魂。 廖怀玉虽是美人,但是平常在男人眼里可是连长相普通的女人都不如的。 “好,那我再看看老师。”刘北还不大愿意下去睡觉,这个年代网速太慢,手机也没那么好玩,电视节目倒是没有那么多综艺,可就算都不错了,又哪有眼前的廖怀玉满身散溢的春光好看? “你看得清吗?”廖怀玉嗔道,他要真能看得清,她早就跑掉了。 还不是这朦胧的夜色,给了她勇气和心情,她再美丽的脸庞,再诱人的身段,其实都不会给他带来什么刺激吧。 她便不管他了,只是依然保持着随意的姿势,在并不高的二楼阳台上,看着不老不旧的城市那平凡的夜景。 刘北却逐渐地在阳台上走来走去,然后那种被汪轼下了药后浑身血气集中涌去腹下的感觉,也重新出现了。 他想离开,却又有些舍不得,廖怀玉的身子像是极强的磁铁一样,吸引住了他,又挠得他心里痒痒。 “廖老师,你的尾椎骨上是不是有一颗红色的痣?又或者是小小的胎记?”刘北不得不提醒廖怀玉,他看得见啊,还是她自己走吧。 “是一颗红色的……” 廖怀玉话说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她穿的虽然是露背裙,但是周围花花草草影影绰绰,又是夜色朦胧,他怎么能够看清楚那颗痣,还能判断出是红色的? 他能够看清楚红色的痣,那岂不是也能够看清楚其他地方红色的…… “你——你怎么知道?”廖怀玉兀自没有忘记压住声音,却已经羞恼不已,一边质问刘北,一边抓起一个花坛,想了想又换了小的朝着刘北就丢了过来! 刘北赶紧躲开,笑着看廖怀玉慌慌张张地离开了阳台,她跑起来可是裙摆飞扬啊…… 果然,和孙香香的同款轻薄下装。 于是刘北也回去了。 他先来到卫生间,想着今天竹格韵也在这里洗过澡,便又有些蠢蠢欲动。 打开花洒,水线淅淅沥沥,刘北的身体逐渐冷却,感觉重生以来,自己在这些方面的欲望是不是有点太强烈了? 即便可能是少年人的身体分泌更多的荷尔蒙和睾酮素,可有时候分明就是自己主动去探寻那些美色,无论是廖怀玉还是孙香香,都不是适合他去撩拨的女子,他却总是按捺不住说些撩拨人的话,然后欣赏着她们的种种动人。 要说他的这些行为背后,没有欲望的支配,那是不可能的。 难道自己真的是本质下流……不,风流的少年了?明明他昨天才下定决心,这辈子的挚爱是竹格韵啊,连秦雨浓都只打算当成女儿来体贴照顾,怎么就一直在这里觊觎着廖怀玉和孙香香呢? 他的脑海中又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她们穿着轻薄衣饰,玉体横陈躺在今天他躺过的那张床上的样子。 她们……谁扛得住啊? 刘北匆匆洗了个澡,就回到自己床上,调整着呼吸,慢慢进入了梦乡……年轻真好,连入眠都是如此简单。 …… …… 嘭嘭嘭—— “刘北——你要饿死了,快点开门!” “北哥哥,你的两个媳妇来给你吃的啦!” 早上醒来,刘北刚刚洗脸刷牙,就听到门外和昨天一模一样的喧闹,不由得嘴角微翘,去开门把抬着三份……嗯,今天是兰州牛肉面的做法。 牛肉汤色清气香,萝卜片洁白纯净,辣椒油鲜红漂浮,香菜蒜苗新鲜翠绿,面条柔滑透黄,果然是一清、二白、三红、四绿、五黄,孙香香的早餐依然水平高超。 孙柠柠和陆檬檬照例要让刘北猜一猜她们谁是姐姐谁是妹妹,刘北又猜对了,两个小女孩也很高兴,因为这样说明他很喜欢他的两个小媳妇,否则怎么分得清楚呢?妈妈有时候都分不清楚的! “廖阿姨走了没有?”刘北倒不是惦记着昨晚的月色很美,他现在神清气爽,只是随便问问自己班主任的动静。 “她和妈妈打了一架就走了呀!”孙柠柠耐心地用筷子把自己碗里的香菜都夹给了刘北。 陆檬檬则不甘示弱地把自己的萝卜片都夹给刘北。 她们是刘北的媳妇儿嘛,不管是好吃的还是不好吃的,都要分给他一点点才行。 “她和你们妈妈打了一架?”刘北不是很明白,不过想想孙柠柠和陆檬檬有时候抱在一起滚来滚去玩耍,她们也认为那是打架,倒不必觉得廖怀玉和孙香香之间起了什么冲突。 两个人真要打架,他会有点担心是因为他,毕竟除了昨天和他有关的一些事儿,廖怀玉和孙香香哪有什么事儿能起冲突呢? 刘北和两个小女孩一起吃完早餐,他照例要去洗碗,但是想了想便和抬着竹编篓子的两个小女孩一起到了孙香香家里。 孙香香正看着电视,也是刚刚吃完早餐,看到刘北过来,便抿着嘴唇脸颊上浮现出了粉粉的红晕……湘南人还不至于因为兰州牛肉面的辣度而脸红,刘北琢磨着孙姨应该还是因为昨天的事情有点不好意思吧,一般女人也没有那么容易调整好心态,当做无事发生。 这样也好,刘北还挺喜欢美妇人的羞涩。 就是她没有再穿着那后妈裙了,而是普普通通的长袖长裤家居服,跟关茗月的日常穿着类似了。 “孙姨,碗都交给我洗吧,我不能白吃。”刘北把孙香香身前的面碗收起来,然后提着竹编篓子,去到厨房里把几个碗一起洗了。 他刚刚在家里就想,洗三个碗是洗,洗四个碗也是洗。 等下再把厨房也收拾一下吧。 孙香香却在客厅里偷偷往厨房里瞟……刘北和张观鱼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平常哪里会做半点家务? 关茗月就说张观鱼在家里要是做家务,那就是卖乖讨巧,一定有所图谋,有时候是要买健身器材,有时候是直接讨要计划外的零花钱。 那刘北呢? 他来做家务……还是和昨天的种种行为一样,都是来讨好她的吧? 孙香香想明白了这一点,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想要享受这种有人讨好的感觉,却一会偏偏头,一会默默脸,一会又连续换着台,总觉得自己的心情有些格外的好和雀跃。 他讨好自己,算是应该的?孙香香不是很肯定,她也是第一次做死了丈夫的寡妇,也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女人,面对邻居家关系暧……关系有点亲密的少年,对她做出讨好的姿态,应该怎么处理嘛! 可是作为女人的本能,总觉得他昨天抱着她又是亲又是上手的,也是占够了便宜,她对他的心态,好像真的很难完全恢复到从前啊。 他该不会洗完碗以后,又要…… 这个念头让孙香香的心怦怦跳着,这是绝对不行的,绝对不行的,她心中重复着提醒自己,然后刘北就从厨房里走出来,一屁股坐在了孙香香身旁。 “我今天穿着裤子。”孙香香绷直了身躯,紧张地脱口而出。 “你可以换裙子啊。”刘北也脱口而出,没头没脑地接了一句。 第四十九章 孙香香和刘北的暧昧 他居然提出了这种建议?孙香香心跳如雷,被柔软的棉料裤子包裹着的双腿都紧绷着靠在一起,只觉得身体里有什么缩了一下似的,怯怯懦懦的又蠢蠢欲动地生出了期待。 要不得啊!孙香香心中大喊,赶紧扼杀自己内心这种危险的信号。 昨天早上和下午,一次在沙发上,一次在她的床上,那种近距离的接触都让她记忆犹新。 也都是因为她穿的裙子……才给了他美好的感受,所以他才对她穿着裙子的样子念念不忘吧? 这怎么行?他应该要默默地忘记啊,怎么还能提这个……对了,是自己先警惕地提醒他,她现在穿着裤子,他可别乱来哦。 哎。 难道为了避免他对她蠢蠢欲动,孙香香以后都不能穿裙子了吗? 这让孙香香有点难受。 原本在外面不能穿这么性感美丽的裙子也就算了,在院子里也不能穿吗?孙香香还是很喜欢穿裙子的,尤其是昨天下午回家后换上的那条,包裹着她的身材,就好像优雅华贵的夫人。 “我的意思是说,孙姨,你以后出门,也可以穿裙子的。为什么要因为怕别人议论,而压抑住自己的爱美之心呢?”刘北连忙解释道。 他确实贪图孙香香的美色,尤其是穿上昨天的那裙子,她简直是后妈裙的代言人,那妩媚性感的风情,在饱满的臀线摇曳时,晃荡得人心神攒动,这要是自己妻子,只怕见一次就要输送一次人类遗传物质了。 可也不止是自己这点爱美的小心思,关键是刘北希望她能够勇敢地做自己,女人打扮取悦她自己,又有什么问题呢?她和廖怀玉都热衷于把自己装进一个壳子中,刘北很想帮她们把这个作茧自缚的外壳剥离掉。 听到刘北的话,孙香香下意识委屈地皱了皱鼻子,下嘴唇往上包住了上嘴唇,瞅了一眼刘北后,说道:“你以为我不想啊……巷子里大部分都是好人,可有几个娭毑姑婆,她们说话多么难听你知道吗?” 刘北对巷子里的人属于一个集体印象,要挑选出几个特别讨厌的,好像也有模糊的记忆。 哪个地方都有这样的长舌妇,可就因为害怕被她们议论,所以孙香香就不敢穿着打扮了? 她这性子……有点过于软弱了。 “她们说什么?”刘北问道。 “她们……”孙香香有些犹豫,平常她和廖怀玉、关茗月也讲过这些事情,只是面对作为晚辈的刘北,却有些说不出口。 尽管他已经给她带来了一些成人的冲击感。 她看着刘北,他的目光真诚,神情温和,给她一种充满着关怀的感觉,孙香香心中一酸,双手夹在双腿间,身子向前倾,“她们说我克夫……说我就是狐狸精,招蜂引蝶……打扮的风骚就是想找一个下家……还有一些更难听的,我说不出口了。” 更难听的便是一些市井俚语粗话,离不开“嬲”、“屌”、“屄”之类的词,遇到她们的时候,孙香香走路都要端着,否则她们就会在背后用啧啧的声音,无比讥讽地说她的屁股晃得怎样怎样…… “这些嘴碎子……我想起来了,当初陆叔去世的时候,巷子里有几个叔伯大哥比较热情,帮忙做了挺多活,他们的堂客或者老妈子就特别不乐意,好像还说了一些什么接盘也轮不到他们,小心也被你吸干之类的……”刘北记得当时闹得很不愉快,一向从不红脸,温和得像老好人的关茗月都下场骂架了。 孙香香看了看孙柠柠和陆檬檬,两个小女孩正拿着图画书排排坐在门口看着,这才满脸委屈和难过地看着刘北,“你——你怎么还学她们骂我的话?” 两家人本来就是特别好的关系,就算别人说的是实话什么的,他也应该罔顾事实,偏帮她的啊。 更何况是现在,他还对她做过好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了,也没要他对她负责什么的,但是站一站她这边要求也不高吧! “孙姨,你是个年轻的女老师,吵架骂街自然比不过她们,却也不应该把这些没文化没人爱的老堂客们说的话放在心上啊。你年轻漂亮,你走过大街小巷,就像一道迷人的风景,她们的老公和儿子看你的眼神,从来没有那么看过她们,她们能不嫉妒吗?” 刘北说着拍了拍她软软的肩头,瞧着她有些嗫喏的嘴唇湿润润的,接着说道:“你应该理解她们啊,她们除了说你的坏话,还能怎么样呢?她们从来没有像你这么美丽过,像你这样性感,甚至连青春都没有了,于是便像嫉妒附身的恶鬼一样,张牙舞爪,其实只要你不畏惧,她们便无可奈何,越是嘶吼得歇斯底里,越是说明她们忌惮着你,害怕着你。” “刘北——”孙香香感觉自己的眼睛湿湿润润的。 他明明在胡说八道,却说的她浑身舒服得不行,让孙香香被那几个娭毑姑婆长期打压讥讽落在心中的抑郁之气都消散了许多一样。 他这些话也不是甜言蜜语,却让她有一种心花怒放的感觉……或者没有那么夸张,反正就是让她身子都软下来,不再把双手紧紧地夹在腿间,而是挺直了胸膛,端正了坐姿,生怕自己现在的模样不符合他描述的一般美丽诱人。 孙香香感觉此时此刻,她就算从那几个人面前走过去,都敢自信地看她们几眼了……或者眼神里还有点同情的味道。 “你张嘴就来……我哪有你说的那样……总之,寡妇门前是非多,在院子里我随便点没事,出门在外我也确实应该注意点,有些人本来就是你和他说说笑笑,他就会想很多,甚至产生误会。”孙香香心情好了很多,坦然地说道。 “这倒是,现在孙姨和我说说笑笑,我的心跳就会加快百分之一。”刘北抬手按着他的胸口说道。 孙香香轻颤的眼眸不由得盯着他,她倒是被他这句话撩拨的心跳加快了不止百分之一。 他又逗她玩! 可是她都被他逗的心跳加速了啊,他难道真的只加快了百分之一吗?孙香香感觉他或者根本没有心跳加速,或者就是远远不止,可是根本没有办法断定啊! “是不是?”刘北问道。 啊?孙香香回过神,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手竟然按在了他胸口,感受到了他强劲的心跳。 “我不知道!”孙香香连忙挪开手掌,只觉得掌心热乎乎的,“我那个……我那个昨天帮你人工呼吸的时候,就觉得你的心跳比一般人慢……” 说完,孙香香本就粉粉嫩嫩的脸颊,更是覆上了一个整个桃园的花色似的通红,干嘛还提人工呼吸啊? 连她都因为这个词,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昨天她趴在他身上,两个人仿佛拥吻爱抚的场面来。 “来,我教你们读上面的拼音——” 暧昧正在旖旎滋生,孙香香和刘北默默地坐在沙发上,听到了门口张观鱼在和孙柠柠和陆檬檬说话。 “张观鱼,你自己去读书吧,我们小朋友暑假完全不读书的!”孙柠柠只想看图画,小朋友根本不想学什么拼音! “我们小朋友天天玩的,等长大了才学拼音。”陆檬檬也不爱学习,除非是刘北抱着两姐妹,一天只学一句古诗那还差不多。 “你们上一年级以后,肯定是全班倒数第一。”张观鱼摇了摇头,作为教师子弟,要是学习成绩不行,父母在学校里都抬不起头面对他们的同事! “倒数第一又没有什么关系!” “总要有人倒数第一的呀!” 张观鱼听到这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两孩子以后怎么办啊? “张观鱼,你吃早饭了吗?”孙香香有些心虚地挪了挪身子,然后问道。 “哦,我吃了……刘北,出来下,我找你有点事。” 刘北便起身走了出去。 孙香香看着刘北高大厚实的背影走出家门,顿时松了一口气,手放下按住了刚刚刘北坐着的位置有些热热的,连忙又缩回了手。 要是张观鱼没来,她还可以和他多聊一会儿天……孙香香心中不由得浮现出这么一个念头,随即微微张嘴,脸颊发烫,自己怎么会生出这么危险的念头! …… …… 张观鱼头发还湿漉漉的,显然是早上刚刚锻炼完,洗了个澡。 “你既然也不追白芸萱了,总要有点事情做,我做个暑期锻炼和学习计划,我们每天按部就班执行,一个暑假过去既锻炼了身体,又能够提高学习成绩,一举两得。”张观鱼看着刘北,认真地建议,“怎么样?” “你的建议很好,以后不要再建议了。你自己执行吧,我目前还不需要。”刘北想了想,锻炼身体好像没有很大必要,他倒是会练练擒拿格斗。 张德伟在他们小的时候教过,后来刘北就有些疏于练习了。 现在他身体素质非同一般,再掌握一些格斗技巧,无论是防身还是主动出击,应该都够用了。 还可以借请教的理由,和竹清徽拉近关系,到时候多提醒提醒她注意自身安全,或者因为自己引起的命运波澜,她就不至于在执行维和任务时牺牲了。 “你为啥不需要?难道你要开始追秦雨浓,又没时间了?”张观鱼不满地说道,男人的眼里难道只有女人吗?男人的眼里应该是广阔的天地。 男人要在广阔的天地纵横,就需要知识的积累,还需要强健的身体,这便是张观鱼制定暑期计划的动机。 为什么要拉上刘北?那当然是男人在纵横天地的时候,需要伙伴啊,否则有朝一日会当凌绝顶,却只有自己独自欣赏那巅峰的景致,多寂寞啊。 “没有,我只是发现我喜欢的女人太多了。按部就班的学习和锻炼,会影响我的另一个计划……不过你放心吧,学习和锻炼我也不会拉下的,我体格子不比你差,至于成绩,等开学你就知道了。”刘北拍了拍张观鱼结实的肩膀。 张观鱼狐疑地看着刘北,然后双手叉腰,“要不现在比画一下子,让你认清楚现实?” “其实随着时代的发展,社会治安会变得越来越好,同时为了维护稳定,法律倾向于压制私斗,而人们的绝大多数社交可能都通过电脑啊,手机啊来进行。” 刘北摆了摆手,和张观鱼胡扯,“学习武术可能没什么用了,因为你隔着屏幕不可能把我打死,你不如跟我学抬杠,我隔着屏幕可以把你气死。” “你现在是当面就要把我气死。”张观鱼说着就给了他一拳。 刘北纹丝不动,张观鱼感觉有点奇怪,他这一拳当然没有动真格,但是刘北也会晃动两下的吧,他竟然毫无反应? 于是张观鱼毫不犹豫又来了一拳,这次刘北就身形敏捷地躲开了。 “咦,这速度可以啊——”张观鱼来了兴致,双手握拳就在刘北身旁蹦蹦跳跳。 “大热天的,我不想跟你打。”刘北连忙阻止张观鱼,“你找我干嘛,该不会就是说学习和锻炼的事情吧?” “那倒不是,我们的小弟受欺负了。” …… …… 张观鱼和刘北说的这事儿,和他们初中时候有关。 他们初中也是在斗湖堤实验中学,只是初中部和高中部是分开的,初中部的交通更便利,周边的商贸人流也更加繁盛。 刘北和张观鱼初中的时候在学校里成立了一个门派——斗湖剑派,广招人手,鼎盛时期有三十多个人。 这个门派对外宣称是为了保护本校学生不受外面的流氓混混欺负,但是实际上门派活动,一般就是聚在一起看漫画书、武侠电影电视剧,有时候张观鱼和刘北也会教大家练练基础的格斗技巧。 总之,在这个八九十年代古惑仔的影响力还没有彻底消散,治安情况一般,社会闲散人员随处可见的年代,这个门派可以说是人畜无害,都算得上充满了正能量了。 因为人数众多,学校一度关注到了斗湖剑派,但是看老大是学校高中部老师们的孩子,又整天聚在一起只是看漫画书,其中还有许多戴眼镜,一看就老实的学生,便没有勒令取缔。 刘北是创派掌门,张观鱼是传功长老,因为两个人初中就开始窜个子,比其他门人都高大威猛,所以也从来没有人试图篡位,他们的位置一直很稳当。 等到他们靠进高中,自然就要卸任了。 斗湖剑派内部竞争颇为激烈,有人献出了自己的漫画书贿选,有人建议到游戏厅里打拳皇比赛决定,还有人居然掏钱请客吃饭,一片混乱。 总之最后还是跑到高中部来,请两位太上掌门和太上传功长老指定人选。 “现在的掌门是令狐小明,旁边职高的几个烂崽缠上了他,总是问他要钱,不给就打,这样都过了一个学期。”张观鱼说道,意思肯定是要给令狐小明出头了。 刘北张了张嘴,他对令狐小明印象深刻,而且他和张观鱼今天要办的事情,对令狐小明的一生都产生了巨大影响。 上辈子他和张观鱼就去了,为令狐小明出头的做法简单粗暴,两个人把对方四五个人给打了,令狐小明在旁边加油助威,很是出了一口恶气。 可是后来听到的消息便是,令狐小明转学了,大家再也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在哪个学校,又是为什么离开。 一直到很多年后,刘北重回斗湖堤实验中学初中部附近,在一家租书店里意外见到了令狐小明。 他的腿已经瘸了。 原来刘北和张观鱼把那四五个人打了以后,他们消停了一阵子,然后又找上了令狐小明。 令狐小明不想再麻烦刘北和张观鱼,而那几个烂崽在知道令狐小明还是什么斗湖剑派的掌门以后,自然放肆嘲讽,还威胁要把他这个掌门还总是被人敲诈勒索的事情说出去。 令狐小明那时候才是个初中生,自尊心很强,又十分看重自己这个掌门的面子,于是便又忍耐了很长时间,直到有一天被学校的人看到他在挨打,于是令狐小明便冲上去拼命,把一个烂崽的耳朵给咬掉。 那群人自然不会放过他,追着他把他的腿给打断了。 初中部有人的腿被打断了的事情,刘北和张观鱼还是过了好久才听说,可怎么也没有想到是他们以前的小弟。 上辈子刘北和令狐小明再见的时候,他的日子过得有些凄惨,要知道租书店完全就是个夕阳行业,成人用品自助店还能赚钱,租书店绝对是倒贴钱。 后来刘北投资,帮令狐小明开了个网红书店,专门开辟了武侠爱好者的沉浸式专区,成为了郡沙的一个新兴打卡点,令狐小明的日子也过得好起来了。 当有人关注到他的腿怎么瘸了,令狐小明也能够云淡风轻地笑道:“年轻的时候,混江湖,寡不敌众。” “今天我们要把那几个烂崽收拾掉,同时要杜绝后患,让他们以后不敢再找小明,这才是重点。”刘北从回忆中醒过神来,尽管他后来努力补救和帮助令狐小明,可是如果能够扭转他瘸腿的命运当然更好。 “这倒是,要一劳永逸。”听刘北这么一提醒,张观鱼点了点头,之前他没有考虑过把那些烂崽打了一顿后有什么后患的问题。 这些烂崽肯定不敢来找他和刘北,令狐小明可没有这威慑力啊,烂人总是会一如既往地欺凌弱小。 “可怎么一劳永逸呢?我们又不能把人给杀了。”张观鱼皱起了眉头。 第五十章 秦雨浓分析出刘北和竹格韵的真相 2007年初,教育部发布了2006年全国中小学安全形势分析报告,在各种安全事故中,校园伤害占百分之十四,斗殴占百分之十一左右。 如果将校园伤害和斗殴都统计到校园暴力中,情况其实已经很严重了,只是此时的网络信息传播速度和效率,以及人们对网络事件的关注,都还远远不如十多年后。 最近几年涉及校园的暴力事件,最有名的便是2004年的马加爵锤杀室友,而这一事件往往被当成个例,而很少有人将其与校园暴力的广泛发生联系起来。 像令狐小明的事情,如果刘北和张观鱼不介入的话,也只是无数校园暴力事件中平平无奇,掀不起任何波澜的小事。 对于他个人来说,却是人生大事。 “其实要能够做得手脚干净的话,把那些烂崽都杀了也没有关系。”刘北语气淡漠,“这些人是天生坏种,来到这个世界上是他们父母的错,既然他们的父母管不了,就应该早点消灭,也算为民除害。” 见识过后世许多未成人年犯罪和公众对《未成年人保护法》的激烈反对,刘北对这些坏种的厌恶也十分强烈。 他们既然已经是职高生,一般都满了十四岁,倒也不受这种法例的保护,但是像他们这样暴力欺凌的行为,其实也不会受到太重的处罚。 可是对于受害人来说,他们受到的伤害却往往是一辈子的心理阴影,一辈子的无法愈合。 那这些坏种去死也是很合适的吧。 “没必要。”张观鱼被刘北淡漠的语气惊了一下,他只觉得别人是欺负到斗湖剑派的头上,让自己和刘北没有面子,还伤到了小弟,一定要打回去,但也没有想过要把人给杀了。 “四五个人都死了的话,绝对是大案,整个郡沙的警察会把附近掀个底朝天,我们白果园巷也不得安宁,到时候说不定是我爸来抓你。”张观鱼随即笑了笑,他也不会真的以为刘北会去杀人,“我们把他们几个打一顿,让他们再也不敢来找小明就好了。” 张观鱼知道,令狐小明一直忍让,没有告诉学校老师和家长的原因,其实就是他觉得自己是掌门,要是还被几个烂崽欺负,他这掌门还怎么当得下去? 其实当初刘北和张观鱼指定令狐小明当掌门,也是瞎胡闹,就因为令狐小明的姓氏,有武侠的气质,例如“令狐冲”什么的。 最后要是令狐小明这掌门都当不下去了,岂不是说明白果园巷双璧没有眼光?那也是没有面子的事情,所以必须去给令狐小明撑撑场面。 “打是必须打的,可这些人也是记吃不记打,我们这次必须整的他们发自灵魂的颤抖,害怕到精神崩溃,让杀人犯都害怕地躲进派出所求保护的那种程度……”刘北琢磨着,然后和张观鱼一起走出了院子。 “我们把他们丢进初中部的那个粪坑怎么样?”张观鱼建议道,“这样他们以后也没脸出现了。” 初中部的教学楼和相关设施都比较老旧,厕所的构造也很原始,二楼是蹲坑和小便池,一楼就是一个大粪坑,积攒着陈年老屎、卫生巾等等,臭不可闻。 附近居民一直有投诉,据说也快拆了,但是拆除了就要新建,而初中部又随时可能搬迁,新建又是资金浪费,所以各方一直在扯皮,臭味却是源源不断,好像还让周围的房价都降低了。 “你咋想到这么臭的主意啊?光听你说,我都要呕了。”刘北关于初中部厕所的印象从记忆深处浮现,顿时让他一阵不适,按着胸口说道:“他们总不会自己跳进去吧?那我们还不是要靠近?他们跳下去拿屎丢我们怎么办?溅上来飞到我们身上怎么办?” “戴口罩?” “算了……我已经有办法了。”张观鱼的法子太恶心,但是也给了刘北一点启示,“我先把秦雨浓喊来一起。” 张观鱼也没有追问刘北想干什么,刘北学习没有张观鱼好,可是要说出点子,那就比张观鱼强多了。 刘北给秦雨浓打电话,秦雨浓正在练习箭术。 郡沙的晨间也有着炙热的气息,仿佛是刚刚点上火的蒸笼,慢慢积攒着热气,要将郡沙人民蒸熟个通透。 斗湖堤秦宅的水池中一道道水柱冲天而起,化作细雨淅淅沥沥地淋在旁边的竹林上空,一阵风过,整个竹林里都变得清新凉爽。 秦雨浓就在这竹林中,她下身穿着一条织锦金丝襕马面裙,在腰间束得紧紧的,上身是黑色的短衫,手上缠着白色的布条,握着昨天砍竹子制作出来的弓,朝着竹林里的靶子射。 昨天竹清徽告诉她,这里的竹子不适合做弓箭,她应该用硬木头,像橡木、柠檬树、山核桃木、紫衫木都可以。 可是秦雨浓小时候就是和刘北用竹子做弓箭的,那么竹清徽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 做了一天的弓箭,今天自然要来大展身手,可惜她的箭法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厉害,一开始连靶子都挨不到,现在把靶子调整到十步左右,马上就进步了! “我第一次见到有人通过把靶子移动到面前,然后宣称自己箭术进步一日千里的。”竹格韵在竹林里乘凉,一边喝茶,一边吃着大樱桃,“这也就算了,你居然真的在高兴?” “你来试试!”秦雨浓轻蔑地挑衅妈妈,“我不是瞧不起你,你能够拉开这把弓,我都对你刮目相看。” 佣人刚好把一个樱桃取了核,竹格韵接过那个核就丢秦雨浓,可惜没有准头。 “哈哈……在武侠世界里,枣核就是一种很厉害的暗器,有人练了几十年,把牙都练掉了,才能够一发致命,樱桃核想来也差不多的,你努力练习吧。”秦雨浓得意的嘲讽,佣人把掉在地上的箭捡起来装回箭壶中,秦雨浓又玩了起来。 旁边还有一个摄影师模样的人在拍照,给秦雨浓摆出的各种英姿飒爽的照片留下纪念。 秦雨浓原本想自己拍的,可是要拍摄运动中的画面,用单反相机自拍还是非常困难的。 “我打你还用练习吗?等会儿要是刘北来找你玩,我不准你去,你就要在地上打滚,比我亲自动手打你还难受十倍吧?”竹格韵当然不会去练习用果核当暗器。 她的嘴唇湿润润的嫣红,要是总喊着枣核去吐,把唇皮子都磨损的粗糙了怎么办?她这小嘴巴也就是刚刚好含住一粒樱桃慢慢咬的大小,吞吞吐吐还行,用来去干别的事儿就不合适了。 秦雨浓刚刚搭上箭,听到竹格韵的话,顿时眉头一皱,狐疑地回头看着竹格韵,“妈,我发现你从昨天下午回来以后,就非常不对劲。” 竹格韵的嘴唇正沾着樱桃肉,那细腻柔软的唇瓣,似乎比那沾满汁液的果肉还要鲜嫩,尽管没有觉得自己有不对劲的地方,竹格韵还是莫名有些心虚,于是只是吮了吮果子,没有含在嘴里,目光一如往常平淡地看着秦雨浓。 “你回到家里以后,就坐在锦鲤池旁边发呆。看到有条胖锦鲤朝着你喷了一口水,你就忽然惊叫起来,拿着一个苹果丢它。后来你看到佣人在用水管浇花,水管一转到你这个方向,还隔着十万八千里,你就大喊大叫问别人为什么要用水管浇花。” 秦雨浓露出些思虑的神色来,“吃饭的时候,你看到我在玩擂钵辣椒皮蛋的擂杵时,又脸红地打我的手……随后,你似乎恢复了正常,但是从晚餐后到刚刚为止,你和我提起了十次刘北的名字。” 这鬼丫头! 竹格韵没有想到秦雨浓居然在这么仔细地观察她,为什么啊?凭什么啊?她在防备什么啊! “有吗?有这些事?”竹格韵装糊涂,倒也没有因为那莫名其妙的心虚而转开目光,清澈明艳的眼眸中反而氤氲出一层朦胧的雾气,似乎完全不懂这些事儿有什么异常的。 秦雨浓挥了挥手,佣人们离开,摄影师也放下了相机退到远处。 “我怀疑,这是因为你昨天和刘北之间,发生了一点什么事情……你用了很长时间才接受现实,随后又频频提起刘北,那就是因为这些事情也许让你意外,让你受到了冲击,让你有点害羞,可你最终还是发现自己并不反感,甚至觉得有趣,所以才会频频提起刘北。” 家丑不可外扬,秦雨浓留下一个母女单独讲话的环境,就是要仔细分析清楚。 嗯,就目前她说的,还算不上“家丑”,可是秦雨浓知道其中肯定还有更加不可告人的内幕。 “我和刘北能发生什么事情!”竹格韵这个气啊,胸口的琉璃镶绿松石盘扣都要被绷开了似的,她赶紧坐直了身体,拿出妈妈的威严,怒视着秦雨浓。 她和刘北昨天确实发生了一些事情,可那是意外……意外就是非常态事件,非常态就是极小概率,极小概率就是约等于无,约等于无那就可以认为没有发生。 更何况那些事情她和刘北都不可能再提,同时也通过竹清徽传达了事件的真相就是竹格韵照顾喝醉了的刘北把她的衣服弄脏了而已。 秦雨浓又凭什么胡思乱想呢?她应该听了竹格韵和竹清徽的说辞,就信以为真。 任何怀疑,都是对她这个母亲的不尊重和不信任,非得打秦雨浓的屁股不可。 “清徽姐不是说给你送衣服去了吗?我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秦雨浓面对母亲的威严丝毫不怂。 昨天竹清徽和竹格韵是一起回来的,秦雨浓知道从妈妈那里问不出一句实话,所以让竹清徽说了说,秦雨浓结合竹格韵的反应,发现其中疑点重重。 “你猜什么猜?有什么好猜的?秦雨浓,你应该知道,你猜疑我这种行为本身就不对。”竹格韵冷哼了一声,妈妈的威严不太管用的话,就要摆出“妈妈会生气后果很严重”的姿态来吓唬她了。 秦雨浓一般情况下是比较吃竹格韵这一套的,可是通过昨天的观察,结合后来的分析,秦雨浓现在心中也是不满的很,自然就不那么吃这一套了。 她接着说道,“我也知道,这种事儿,说出来是有些丢人,可我们既然是母女,哪有什么丢人的?我从小到大的糗事,你还不是都知道,还不是常常拿出来说?公平起见,我也要掌握你的一些糗事。” 糗事?原来她认为只是糗事,竹格韵倒是松了一口气……不过,她本来也不可能猜到吧,谁能够猜到竹家大名鼎鼎的竹格韵,无数成功男士,精英圈子里奉为女神,高贵优雅的竹格韵,会被一个少年刘北模糊了眼眸、嘴唇,甚至让她尝到了他的味道? “结合你的种种反应,我已经还原出了真相。那就是昨天刘北喝醉了,他喝醉了以后尿意强烈,就自己去上卫生间。喝醉了的人哪里记得关卫生间的门?你听到卫生间的动静,就跑去看他,结果刘北看到有人闯进来,迷迷糊糊地一转身,就尿喷了你一身。” 秦雨浓说着就点了点头,顿时觉得自己堪比柯南,才能够从种种蛛丝马迹中还原真相,“这就是你看到锦鲤喷水,水管喷水,就大呼小叫,跟应激反应似的。至于看到擂杵脸红,自然是因为你看到擂杵,就想起了它的形状类似吵你喷水的物件……也正是因为被滋了一身,你不得不在刘北家洗澡,让清徽姐送衣服去。” 竹格韵美丽的脸庞上羞红漫步,美妇人那优雅天成的妩媚中,羞涩犹如时下姹紫嫣红绽放的凌霄花一样,漫无边际地散溢。 真相果然没有人能够猜得出来,可是秦雨浓这天马行空的思路,还真的差点让她无限接近了……看来以后自己和刘北还是必须得小心一点才行。 嗯?不对,说得好像自己和刘北以后还有可能发生这种乱七八糟的事儿一样,竹格韵拍了拍脸颊——绝无可能! 第五十一章 善良的竹格韵和深情的刘北 竹格韵不得不承认,昨天遇到的事儿是她人生中前所未有的,难免造成巨大的冲击。 即便是她这样成熟优雅的美妇人,也会失态。 倒是没有想到自己回到竹薖山房后,看到胖锦鲤喷水、佣人浇水,还有秦雨浓玩那个擂杵时的反应,都落到了她眼中,然后能够联想到是因为她看到了刘北的坤引起的。 不愧是我的女儿啊,竹格韵赞叹着秦雨浓的机敏,但是那种恼羞成怒的情绪还是无法按捺住。 懂不懂得尊重妈妈啊?情商正常的人即便猜到了真相,也不会说出来,更别说用一种嘲讽、戏谑的眼神看着她的妈妈。 嗯,可能还有些涉及淫趣秘闻的猜疑她没有说出来。 总之,现在竹格韵只想把秦雨浓打一顿。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去问问你清徽姐也知道,就是刘北吐了我一身而已!”竹格韵现在就恨不得自己会用樱桃核当暗器的功夫,真想射她两粒。 “清徽姐和你是一丘之貉,当然是你说什么她就说什么了。”秦雨浓看到妈妈气急败坏的样子,越发肯定了。 她也有些不高兴,刘北的坤就和女孩子的秘密花园一样,都是不能随便给别人看的,结果现在居然被妈妈抢先一步看到了。 那个坤,应该是属于秦雨浓的。 倒不是说秦雨浓觉得她必然会和刘北成为情侣或者夫妻,所以属于秦雨浓,而是就像她手里的弓啊、箭啊,还有不远处的靶子属于秦雨浓一样,单纯就是一个物件的归属。 因为秦雨浓模模糊糊地记得,小时候自己因为没有坤而伤心,刘北就说可以把他的给秦雨浓,于是秦雨浓就高兴了起来,还拿着尽情玩耍了。 这就是她的了!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更不用说玩了,现在却被妈妈见到……尽管妈妈也没有玩,但还是让秦雨浓有点不开心。 “我懒得理你,不信你自己问刘北去,你不是号称他没有一件事情瞒得过你吗?”竹格韵干脆扭过头去,气都脖子都在粗了一些似的。 好在那脸热的感觉终于掩饰过去了,看来昨天的那些画面没有那么容易忘记。 秦雨浓正准备解释尿液的主要成分是多余的水分、代谢废物、尿素、胱氨酸、草酸、无机盐等东西,被刘北喷一身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希望妈妈不要因此认为她和刘北有什么特殊关系了,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一般来说,只有被刘北的人类遗传物质球生产出来的东西沾染到了,男女之间才算进入一种特殊的亲密关系,秦雨浓哼哼了两声,看到是刘北的电话,接通后就大声喊:“刘北,什么事啊!” 同时一边小心留意妈妈,看她是不是还在持续关注和刘北相关的事情。 竹格韵的耳朵动了动,下意识地就转过头来。 秦雨浓听完电话,也懒得计较妈妈从昨天开始就过于关注刘北的问题了,一边露出兴奋的神情,一边让佣人过来帮她收拾弓箭和相机。 “刘北找你干什么?”竹格韵今天没有什么事情,正无聊着,要是秦雨浓也走了,那自己岂不是只能回去睡觉……不,回去看书? “玩。” “他……他没跟你问问,我在干什么之类的?”竹格韵瞅了一眼秦雨浓,露出漫不经心的神色,确定她看清楚了自己的神情,这才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秦雨浓心中镜子似的,妈妈要是真的只是随口问问,怎么会故意露出漫不经心的神色来,“他干嘛要问你?” 竹格韵一时语塞,“我的意思是,他就找你有事?” “嗯?” “你们是去玩吧,我正好没事。”竹格韵也没有什么不合时宜的想法,就是昨天穿上刘北给的校服以后,让她有了一种重返青春的感觉,似乎和年轻人也能够玩到一起去。 想要再感受一下青春少年聚众欢快玩耍的时光。 “我们又不打转转麻将,也不会一起喝茶八卦,更不会是去什么高尔夫球场、私人会所……”秦雨浓想抬手试试竹格韵额头的温度。 “这些事情我也不感兴趣,我只是觉得作为母亲,应该和孩子们打成一片,才能够更加了解你们。”竹格韵找到了冠冕堂皇的理由,顿时理直气壮了许多。 “你以前怎么没有这样想!”秦雨浓压根不信,自从昨天下午回家以后,她就不太正常了! 难道别人用尿滋了一下,还真能起到什么功效不同?秦雨浓听说以前有人中了邪、发了疯之类的,就会灌人童子尿,说明童子尿确实有驱邪复正的功效。 刘北的还是童子尿吗?应该是吧,白芸萱那种烂白菜,才不会真的给他拱掉的机会。 “亡羊补牢,犹未晚矣!”竹格韵义正言辞地说道。 秦雨浓怎么都不信,总觉得妈妈有什么计谋,可是如果不答应一起去,竹格韵也不准她去,最后秦雨浓无可奈何,只好把竹格韵也一起带上了。 赵岗开车送秦雨浓和竹格韵,秦雨浓背着弓箭,让竹格韵帮忙带着相机,她有点儿郁闷,别人和小伙伴玩,最多带着个弟弟妹妹什么的小尾巴、跟屁虫,谁会带着自己的妈妈啊! 秦雨浓在路上把刘北、张观鱼叫上她要干的事儿,跟竹格韵说了一遍,希望竹格韵知道三个人做的是少年叛逆热血的大事,作为中年妇女最后知难而退,这根本不是她能够掺和的事情。 竹格韵一边批评他们,可是却根本没有打算阻止的意思,倒是好像更感兴趣了。 一群人在白果园巷外碰头,秦雨浓招呼刘北和张观鱼上车,两人一钻进保姆车里,就看见好整以暇地坐在里面的竹格韵。 竹格韵今天穿着白色长裙,外层通透,内衬较短,笔直修长的小腿朦朦胧胧,提着高跟鞋的小脚儿一翘一翘的,上身轻薄的笼纱罩衣优雅而知性,嘴角微翘似笑非笑,只是在和刘北对上眼神的一瞬间,眼眸中才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羞涩。 “竹阿姨,你是顺路过来吗?”张观鱼先试探着问了一句。 “不,我来参与一下,看看你们怎么行侠仗义。”竹格韵笑着说道,她和刘北院子里的人都熟,可是张观鱼不大喜欢和秦雨浓玩,小时候甚至因为争夺谁能和刘北玩,还和秦雨浓吵过架。 张观鱼嗫喏着不知道说什么好,看了看刘北,又看了看秦雨浓有点打退堂鼓,然后被刘北推了一下才上车。 张观鱼平常天不怕地不怕地,但是面对竹格韵这种长辈,还是会老实一些的,尤其是他爸爸张德伟曾经在家里说过竹格韵是很厉害的一个人,千万别把她和巷子里的其他姑婆嫂嫂们相提并论。 每每说起的时候,张德伟脸上都是意味深长的表情,这是他说起其他人时很少见到的。 “她就是个看热闹的,我们干我们的,今天我给你们展现一下我的箭术。”秦雨浓迫不及待地让刘北见识一下她亲手制作的弓箭。 刘北打小就动手能力强,像什么竹筒做的水枪啊、弹弓啊、弓箭啊什么的,都和秦雨浓一起做。 秦雨浓没有刘北那么厉害,可也比一般女孩子强多了,做个弓箭也是像模像样的。 “这箭壶你是不是直接拿了你家的收藏品出来啊?”刘北一眼就看出了那个做工精良的箭壶绝对不是秦雨浓的手工,像秦家这种有钱人家里,自然是收藏了许许多多的工艺品。 秦雨浓点了点头。 “既然有箭壶,那肯定有专业制作的弓箭吧,你还自己做一套干什么?”刘北不解地问道。 “我昨天砍了许多竹子,就顺便做的啊。你以后要是不听我的话,我就用这个射你。”秦雨浓白了他一眼,那种专业制作的真正的弓箭有什么好玩的!秦雨浓就是……就是想起了小时候和他一起做弓箭玩儿,所以纪念性地再做一把玩玩。 “那你今天带上,是要射你们准备对付的那些人?”竹格韵看了看秦雨浓削得尖尖的箭尖,“你可小心点,射射屁股就好了,别朝着人脸上招呼。” “我没有那么残忍,我是那种温柔善良的女侠。”秦雨浓微微昂着头说道。 刘北和张观鱼一起发笑。 秦雨浓拿着手里的箭一人戳了一下。 “我刚听浓浓把事情都说了一遍。我有点好奇,你们是不是有点太大张旗鼓了。”竹格韵赶过来,当然不会只看热闹,也要看看他们对这类涉及社会现象的事件,有没有深层的思考和观察,还是说仅仅是少年人热血上头,只为了出一口气。 如果只是后者,她当然会通过谈话来引导和教育他们。 “例如……张观鱼,你父亲是副所长,你只要找一个熟悉的警察,去警告一下那几个人就好了。像这种烂……这种不学好的坏孩子,他们最怕警察。这样不是很简单的就解决了?还不会引发什么意外。”竹格韵看向张观鱼。 张观鱼一时语塞,他能跟竹格韵说这些压根就不解气吗?于是忍不住瞅了一眼秦雨浓,刘北干嘛总喜欢带上秦雨浓?这女人又吵又闹又喜欢坏事,一点用也没有,这次居然把她妈都带来了! “我妈问你,你瞅我干什么?有屁就放。”秦雨浓嗤笑一声,这个张观鱼就喜欢在大人面前装乖巧老师,平常妈妈还让自己和刘北学习张观鱼,因为张观鱼成绩比她和刘北强多了。 “我要放屁一定会出去,密闭场合放屁没有公德。”张观鱼闷闷地说道,也不回答竹格韵的问题。 竹格韵忍不住笑出声,似乎真的担心有人放屁,把车窗放了下来。 车里空调开得大,窗外的热风涌入,倒是还感觉舒服了一些。 “竹姨,我们这次行动的重点,主要是为了惩奸除恶,永绝后患。如果只是让人警告他们,难道他们之前犯下的错,对人造成的伤害就可以揭过了吗?当然不行。”刘北知道张观鱼在竹格韵面前说不出什么话来,便主动解释道。 他记得上辈子,张观鱼在知道他决定和竹格韵结婚时,才跟他说了一句话:张观鱼是品性纯良的人,心思简单,所以面对竹格韵这种女人,本能地感觉害怕。 什么叫竹格韵这种女人?当时刘北就不乐意了,在他眼里竹格韵优雅高贵,难道在张观鱼眼里,还是个什么阴狠手辣的坏女人吗? “嗯,你说的有道理,不过正常来说,难道不是要让他们改过自新吗?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们好像不打算给他们这样的机会。” 竹格韵其实也不是这么想的,可那是因为她已经身居高位,面对的环境和危机要恶劣得多,有时候给别人机会,就等于把自己重新置于险境之中。 这是需要岁月和阅历才会总结出的人生经验,而对于眼前的几个孩子,他们应该还是一些比较主流的三观,更加善良,也更加容易原谅,也更愿意给人机会一些的。 “竹姨,你太善良,也太温柔了,也太慷慨了,所以才会这么说。”刘北看着竹格韵的目光中忍不住散溢出温柔。 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人,在他年少时就浑身散溢着一种优雅的光辉,温柔地照顾和引导着他,让他的人生一片坦途,比普通人少经历了数十年的艰难坎坷,就轻易抵达了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人生巅峰。 随后又和他经历了相濡以沫的日子,互相扶持,从悲痛中互相救赎,也就张观鱼总觉得竹格韵有点可怕。 听着刘北直白的赞美,竹格韵羞涩颔首,瞟了一眼秦雨浓,果然自己的宝贝女儿却是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要不是当着刘北的面,竹格韵非得掐她几下不可。 刘北接着说道,“可是知错能改,其实是一种非常难得的宝贵品质。真正能知错能改的人,从小就会被教育得三观端正,会自省言行,即便偶尔犯错,也不会把这种错误固定成常态。这些烂崽,自然不可能有这种宝贵品质。” 张观鱼点了点头,十分佩服刘北,在竹格韵面前也能侃侃而谈,他难道感觉不到竹格韵身上那种压迫感吗? 张观鱼也拿自己母亲关茗月和竹格韵对比过,他感觉自己母亲的笑容是真的温柔和慈善,跟白娘子一样,可是竹格韵吧……这位阿姨的笑容,像西游记里的弥勒佛、观音菩萨、如来佛。 信她的人,觉得这是大慈大悲的光芒,可是落在孙悟空眼里,那就是另外一番滋味了。 “你这番话,确实是一个新颖的角度,平常我也没有思考过。”竹格韵点了点头,示意刘北继续说下去。 “普通人大多数都是善良的,总觉得犯错应该有改过的机会,实际上这些烂崽,哪里有资格接受这份善意?他们的道歉永远是迫不得已的,他们的悔改永远是鳄鱼的眼泪,他们只要脱离惩戒的威慑,就会原形毕露。我们只有让他们感受到痛苦,让他们形成一种本能的颤栗,才能有效制止他们的犯罪。”刘北说完,深深地凝视着竹格韵,“竹姨,你的善意和温柔,只用留给我……留给我们就好了,那些垃圾,没有资格得到你一丝一毫的关怀。” 他好认真啊,他的眼神……竹格韵的眼眸轻颤,她有点想回避,似乎生怕刘北从她的眼睛里窥视到她的心灵,看出来她并不是那么的温柔和善良。 更让竹格韵喜欢的是,刘北真的成熟多了,他这种观念和思维,远远不是张观鱼和秦雨浓这样的同龄人能拥有的,看来以后自己倒是可以多和他进行一些成熟的对话,而不是一直把他当成个孩子来对待。 “我用声波来干扰你们的对视。”秦雨浓拿着自己的弓虚弹了一下,不满地说道。 刘北说的都是废话,妈妈却偏偏觉得这些废话很有道理一样,还有张观鱼那个傻蛋,居然在旁边露出醍醐灌顶的表情,用力地点头。 第五十二章 正义到来 竹格韵抬起皓白如雪的手掌,轻轻打了一下秦雨浓,嘴角的笑意让她打人的动作依然不失优雅,窗外的风钻进来,撩起她的裙摆,显露出半截小腿白嫩的肌肤,似乎让整个车厢都亮堂了一些。 张观鱼熟视无睹,他正在琢磨着秦雨浓的弓箭威力的问题,而刘北却不由自主地被吸引,随后发现秦雨浓和竹格韵都注意着他,便浑若无事地转过头去。 有张观鱼在,秦雨浓也不好直接说刘北什么,她现在有点怀疑,刘北可能因为滋了妈妈一身,所以真的对妈妈产生了一些特殊的感觉。 例如,狗在某些地方滋一泡尿,就会认为那是它的地方,而男人这种生物和狗是非常类似的,所以很有可能男人会认为被他滋了尿的女人,便是他的女人了。 咦,好像还很有道理,就像看电视里一样,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睡了,他就会说“你是我的女人”,不就是因为他往她体内滋了一些什么吗? 据此分析,刘北朝妈妈身上滋了一些尿,而不是那些东西,所以“占有”的感觉不是那么理直气壮,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了一点! 可恶!秦雨浓十分愤怒,赶紧思考小时候刘北有没有尿到过她身上,在这件事情上她必须和妈妈分个前后……算了,神经病一样的想法,秦雨浓闷闷不乐。 “你又在生什么气?”从刘北的眼神中感觉到一些羞涩,竹格韵连忙看向秦雨浓,“刚才刘北说的,很有道理,你可以思考一下自己怎么看,再对照他说的,分析下两个人的观点有何不同,又是基于什么缘由不同。” “她一分钟可以想到三十个生气的理由。”张观鱼都很清楚这一点。 “有你什么事?”秦雨浓白了张观鱼一眼,这个没有一点眼力见的。 “浓浓一分钟可以想到三十个生气的理由,但也可以一分钟表现出三十个可爱的地方。”刘北夸赞道,悄然无息地扮演着白脸爸爸的角色,正好刚刚竹格韵就在教育引导秦雨浓,正是需要出现一点家庭氛围感的时候。 秦雨浓抿了抿嘴唇,小脸上泛起浅浅的晕红,这个刘北越来越会发现别人客观存在的优点了,不过他的这种眼光,最好只用来发掘秦雨浓身上可爱的地方,因为秦雨浓身上有三十万……不,三亿个可爱的地方,他一生一世都夸不完的。 相对来说,妈妈就没有那么多可爱的地方,希望他也能看清楚这一点。 温度逐渐上升,尽管还是阳光斜斜的上午,那炙热泛白的路面,却已经让人感受到蒸腾的闷热,路上依然有不少的行人,若非生活所迫,这大热天的谁愿意出门啊? 像保姆车里的这一行人,倒是都有点闲……不过他们能够在这样的温度下出来惩奸除恶,怎么也算是积极的正能量。 刘北伸出头张望,还是很快就辨认出了令狐小明。 他正躲在两个垃圾桶和一棵树后面,神情有些怯弱畏缩,看到刘北朝他招手,精瘦的身体才从树后晃了出来,脸上露出期待已久的笑容,眼睛里也充满着期待的光芒。 车子靠边停下,张观鱼下车拍了拍令狐小明的肩膀让他上车,张观鱼则坐到了副驾驶座上去。 令狐小明看到秦雨浓和竹格韵,不由得愣了一下,然后坐姿都变得拘束了许多。 即便下学期才初三,令狐小明也已经是成长中的少年了,看到这样明艳动人的两个女子,难免害羞起来。 “令狐小明,你还记得我吗?”秦雨浓兴致勃勃地问道。 令狐小明用力点了点头,他是从斗湖堤实验中学小学部直升的初中,还是小学的时候就听说了刘北、张观鱼和秦雨浓的事迹,五年级的时候就加入了斗湖剑派,也是老资格了。 “等下我帮你出头,我家伙都带好了。”秦雨浓又耀武扬威地展示她的弓箭。 令狐小明点了点头,心中琢磨着原来又多了一个拖后腿的,到时候自己只能尽力保护下她,免得太上掌门和太上传功长老分身乏术。 “你这名字有趣。”竹格韵笑吟吟地说道,这小孩一眼看过去就是那种充满幻想,喜欢看书爱玩,但实际上很老实的孩子。 在她的印象中,刘北调皮淘气,可是他交往的朋友没有一个是那种坏孩子,这也充分说明了刘北的本性。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会被那些欺凌弱小的烂崽群体所吸引,一定是因为他有更端正的三观和善良的品行。 竹格韵的笑意仿佛拥有什么魔力似的,令狐小明心中忽然生出一些勇气,等下再面对那些人,他一定要表现得像个男人才行,不能在这样美丽的阿姨面前丢脸。 “小明,你是说暑假他们也没有回去,依然在这边混着,随时都可以把他们找出来?”刘北和令狐小明说正事。 “没错,他们家里本来就是我们附近的,他们有钱的时候就在网吧里玩,通宵后就翻墙回学校寝室睡觉,没钱就在街上打混,专门找我们这些初中生和小学生弄钱,有些老实的高中生也一样被他们收拾。”令狐小明义愤填膺地说道,“他们一共五个人,总是一块儿堵人。” “那你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吗?”刘北问道,最好不用满大街地找人,这天气真是随便走走就能让人出一身汗。 “就在前面那个E世界网吧。”令狐小明回头一指。 刘北下车转了转,小学和初中都在这里上,对附近自然了如指掌,想想当年自己和张观鱼、秦雨浓上学放学常常在这里转悠,几乎每一个商店都出现过他的身影,那纵横穿插的大街小巷便是他年少时光中无数画面中出现的场景,如今竟然变成了烂崽们敲诈勒索的地盘? 这让他美好的回忆中,都增添了一些臭气似的。 刘北拿出一百块钱交给令狐小明,“小明,你去把他们勾引出来,然后跑到杨爱杰眼镜店旁边的巷子里,我和张观鱼会在那里堵人。” “好!”令狐小明也没有考虑刘北和张观鱼只有两个人,而对方有五个人,人数悬殊的问题。 笑话,这可是斗湖剑派名震各大小学初中的太上掌门和太上传功长老,武侠小说里的高手都能以一敌百,这样五个烂崽怎么能是他们的对手? 秦雨浓跟着就跳下了车,这种事情她一定要亲临第一线的。 “竹姨,你别下车。”刘北站在车下面,伸手抓住车门,探头进来对竹格韵温柔地说道。 “你说话怎么细声细气的。”竹格韵发现他对她说话,总是有些格外温柔的味道,那声线上好像铺着棉花一样,软软的,飘飘荡荡的。 琢磨着可能是昨天的事儿影响到了他,让他觉得对她的感觉有点不同了……哎,这可怎么好,竹格韵却也不能说什么,只是有些许的脸热,果然那种事儿带来的影响一时半会没法消散。 “我也想去看看。”竹格韵昨天穿了高中生的校服以后,对少年少女们的日常就有了浓厚的兴趣……要是什么高层斗争,商战风云,她可能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你让赵哥把车开到巷子口看看,你别下车,免得他们的血溅到你身上……他们的血太脏,太臭了,会玷污到你。”刘北心目中的竹格韵可是绝不允许被这些烂崽亵渎的,他们想用血溅到她都不配。 “那好吧,你自己小心点。”他的语气尽管没有前天在烈士公园表白时那么热烈,但是却更加真挚而温柔,竹格韵真的有被一个男子深情关怀的感觉,心跳在一瞬间加快了一点点。 至于让他照顾好秦雨浓之类的话,倒不用特别叮嘱,从无数过往的情景来看,刘北常常是宁可自己当人肉垫子,也不会让秦雨浓受伤的。 不知道换了她,他会不会也这样对她?竹格韵心中忽然浮现出这个念头,然后连忙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胡思乱想什么呢。 这青梅竹马的少男少女,真是让人羡慕啊,竹格韵坐在车里,一手撑着下巴,偏着头看秦雨浓兴高采烈地跟在刘北身后。 这个场景,这十几年来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竹格韵不禁莞尔。 …… …… E世界网吧里,烟雾环绕,即便打开了通风系统,依然无法清除那股好像氛围感一般的味道。 桌上散落着烟灰、槟榔袋子、打火机、烟盒,地上更是垃圾成堆,电脑屏幕上则沾着一些口水印子和槟榔渣。 桌子底下随手一扣,也许就是沾着的口香糖,而角落的墙壁上还有一些不明液体呈现喷射状留下的痕迹。 网吧收银员清点着账目交接,一边厌恶地看着沙发区躺得横七竖八的几个人。 这些人是网吧的常客,有点钱的时候每人都要来一瓶红牛,没钱的时候几个人共吃一碗方便面,有时候则直接让来上网的学生请客,一些客人丢东西,其实也是他们干的,只是网吧对于这些烂崽就像是地盘一样,他们常年盘踞在这地方,即便是老板也不愿意招惹他们,不敢报警也不敢说什么,免得他们耍狠报复。 赵江南、钱高铭、李世纪、孙国旺、周罗五个人昨天晚上又通宵了,躺在一起迷瞪迷瞪的。 饿了一晚上现在实在睡不着,网吧里的方便面和饮料都锁了起来,连包括槟榔在内的一些小吃都放在收银台后面,而新来的收银小妹也不知道尊重大哥们,概不赊账。 于是五个人就呆着,准备随机挑选一位早上来上网的幸运儿,让他请客吃早餐。 令狐小明手里拿着一百块,高高举起,兴致勃勃地走进了网吧。 一闻到网吧那股味道,令狐小明几欲作呕,他马上意识到,自己应该有点演技,于是便把举起一百块改成了紧拽,在收银台前大声嚷嚷:“老板,几点可以上网啊!” “你快走吧。”收银小妹压低声音说道,然后指了指就在旁边沙发区上躺着的五个烂崽。 令狐小明不禁有些感动,眼前的姐姐其实长相也就中等偏上,可是这时候给人的感觉却和秦雨浓一样漂亮! “姐姐,你人真好。”令狐小明忍不住说道,声音又大了起来,“可是我有一百块,我打算上三天三夜。” “你一百块也上不了三天三夜,拿着去买点吃的不好吗?你再不走,你看你一百块还能剩多少?”收银小妹瞧着沙发那边有了动静,赶紧叮嘱。 这时候赵江南已经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有些踉跄地翻过沙发,就瞪着眼走了过来,“小明?” “好,我先帮你交100押金。”收银小妹赶紧说道,这钱她收了当押金以后,先开机再下机,然后再还给他就好了。 “我……我不上了……”令狐小明却紧攥着100块晃了晃,似乎这时候才发现赵江南,瑟瑟发抖起来,双腿一软就趴在地上,然后又爬起来往门外跑去。 “小明,这么有钱,请客啊!” 赵江南连忙踢了几下沙发,然后醒过神来的其他四人,跟着赵江南一脸狞笑地追了上去。 收银小妹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她已经尽力了,这些学生真的不怎么机智,年纪大些的是烂崽,年纪小点的浑浑噩噩,看来自己读完初中就出来打工才是明智的。 令狐小明冲出网吧,他比较瘦弱,但是个子不矮,跑起来十分灵活,赵江南五个人刚刚通宵完,出门被阳光一刺,反而有些迷迷糊糊,嘴里大喊大叫,跑的却不快。 跟在令狐小明的身后,钻进了杨爱杰眼镜店旁边的窄巷,浑然没有发现他们刚一进去,一辆车开过来就把巷子口堵的严严实实。 “我嬲……我嬲你妈妈……跑,你跑到了和尚跑得了庙?”看到令狐小明停下脚步,赵江南只当他跑不动了,“我以前就跟你说过……你每天……每天在家里偷一点钱出来,你那瞎子爸爸又不知道!今天终于开窍了啊!” 嗖—— 他话刚刚说完,不远处一支箭就射了过来,正中赵江南肚皮。 “啊——谁啊,谁他妈的……” 赵江南没有骂完,紧接着又是一箭,好在这一箭只是从他裤裆里穿过去,却把赵江南吓得出了一身冷汗,终于不迷糊了,定睛一看,对面有个女孩子拿箭射自己。 嗖—— 又是一箭,再次射中肚皮,赵江南只觉得身上剧痛,抬手一摸,肚皮上居然被扎了两个血痕出来。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赵江南又惊又怒,只觉得好像落进了什么圈套中。 这让他产生一种不现实的感觉,他只是一个职高生,怎么会有人专门来对付自己? 难道最近弄的几个凯子里有家里是黑道上的? 作为常在这一片混的烂崽,他们难免会接触一些那方面的人,可以说他们多少也沾点这些黑恶势力的边了,也正因为如此,他们对那些人才更加敬畏,也有些向往,期待以后能够像那些人一样威风八面。 “斗湖剑派刘北,听说过没有?” “斗湖剑派张观鱼。”刘北在前,张观鱼也从后面站了出来,两兄弟一前一后,秦雨浓则站在刘北身后,三个人把对面五个人包围了。 听到“斗湖剑派”几个字,赵江南几个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是跟令狐小明一起玩的那些傻子,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很好笑吗?”刘北走到赵江南身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赵江南。 “难道不好笑吗?”尽管眼前的刘北高高大大,可是赵江南也不憷,他早就知道这个斗湖剑派里的人,都是一些书呆子和普通学生而已。 出来混,就讲究个气势,只要自己露出一副耍狠的模样,大多数普通人就会怂了。 更何况对面居然有人拿竹子做了弓箭在射,这不就是闹玩吗?正好让赵江南出了血,这不顺势讹他们万儿八千的,对得起自己流的血吗? 于是赵江南不但不怕刘北,还有点兴奋,觉得今天可以做一笔大的。 其他四个人也是差不多的想法,赵江南身上的血肯定不能白流,可能够他们潇洒一个暑假的了! “赵哥这是见红了啊,你们今天不交待点东西在这里,别想走!”站在赵江南身后的钱高铭,和刘北差不多高大,当即梗着脖子准备和刘北对峙。 再后面的李世纪、孙国旺和周罗则转身盯着张观鱼,他们也不傻,对方既然有备而来,多半也有两把刷子。 至于那个躲在后面射箭的女孩子,则更是让人蠢蠢欲动。 平常他们最多就是调戏调戏一些女孩子,动手动脚随便玩玩,不太敢动真格,毕竟职高里本来就不缺自己送上来的女生,但是眼前这个女孩子今天可不能随便放过她了。 “那你也见点红吧。” 刘北说完,迅捷无比的一拳就砸在了钱高铭的鼻子上,钱高铭惨叫一声,抬手捂住鼻子,顿时也是鲜血淋漓。 见到刘北动手,后面的张观鱼也是不甘示弱,一拳把前面的李世纪揍到一旁,一脚踹飞孙国旺,再抓住周罗的手臂用力往下一按,三个本就因为长期通宵而身体素质一般的烂崽,瞬间就被放倒。 刘北面对的钱高铭要强壮一些,素来是这五个人里的头号打手,但是在刘北面前也和小鸡崽子没有什么区别,他抬腿一扫,钱高铭就跌跌撞撞压在了赵江南的后背上,赵江南原本还想偷袭刘北,被钱高铭这一撞,自己差点摔倒。 刘北一脚就踹中赵江南的膝盖,赵江南吃痛跪倒在地,这巷子里就只有刘北、张观鱼和秦雨浓三个人站着了。 秦雨浓兴奋地跑过来,站在不到一米开外的地方,朝着他们射箭,那可真是神箭手一样百发百中,每射一箭巷子里都会传出一声惨叫。 周罗好像是被射中了菊花,叫得格外惨烈一些,正想要爬起来,就被张观鱼一脚踩了回去。 五个人只要动弹一下就会挨打,没一会儿就只敢惨叫加本能的抽搐了,再也不敢乱动了。 这样的动静不小,自然会引起街上的注意,只是赵刚用车子把巷口堵得死死的,看热闹的路人怎么说他都不挪车,真是急死个人了——有近在咫尺的热闹没法看,这不跟前戏做作,不让人进去有什么区别? “孩子们还是正义而且善良,你看他们都没有把人弄得缺胳膊断腿。”竹格韵满脸温柔,笑意盈盈地对赵刚说道。 “嗯,这些人渣,就应该设个套,让他们掉进什么矿井里啊、水库里之类的。”赵刚颇有经验地说道。 “你就是不善良。”竹格韵不满地说道。 赵刚不敢说什么了。 赵江南五个人已经被收拾的不敢动弹了,但是离奄奄一息还有些距离,刘北让他们站起来。 孙国旺和周罗站起来慢一点,又被刘北狠狠踹了两脚。 五个人站成一排,他们这时候才明白这个斗湖剑派的隐藏实力多么恐怖,这两个人对付他们,好像就像他们平常抓住一个小学生或者初中生似的随意玩耍摆弄。 那个张观鱼还好,他打三个人时是有点偷袭的成分,让人措手不及,等大家一起往他那边冲的时候,他就有些招架不住了,这时候那刘北来支援,抓住大家的脖子,真就跟拧小鸡崽子一样,随手就往墙上一砸,顿时让人头晕眼花,痛不欲生。 至于那个女孩子才是又菜又爱玩,明明就是仗着有两个男孩子帮她,她拿着箭往人身上扎,她那个要是锋利点,这里的人每个都被她捅得全身都是血窟窿了。 一小会儿,赵江南、钱高铭、李世纪、孙国旺、周罗,已经痛哭流涕,哭爹喊娘了,令狐小明躲在不远处张望,只觉得以前受到的霸凌折磨都不算什么了,真解气啊! 不愧是斗湖剑派的太上掌门和太上传功长老,相对而言,自己这个新任掌门,真的什么也不是! 以后……以后自己也许没有办法像他们一样强壮有力,但是至少自己要学会这种霸气,还有人再欺负自己,绝对不会再畏畏缩缩不敢反抗! “浓浓,你把相机给我,接下来的画面,不适合纯洁的美少女观看了。”刘北指着秦雨浓随身携带的相机包说道,这是他原来打电话时就让她带着的。 这种时候秦雨浓倒不会再和刘北斗嘴了……可是纯洁的美少女就像喜欢看不适合纯洁的美少女观看的东西啊,就像……嗯,没什么。 秦雨浓把相机交给刘北,又有点期待地看着他,“我还有手机,我的手机录像也很清楚,要不我来录像?” “给张观鱼。”刘北努了努嘴。 秦雨浓有点不乐意地把她的N93i交给张观鱼,然后教他怎么录像。 “哦了。”张观鱼打了个手势。 看着秦雨浓坐上了车,张观鱼挡住了那边的视线,刘北才抓住赵江南的头在墙上砸了两下。 “你脱掉钱高铭的裤子,然后舔他的屁股,知道了吗?”刘北砸完才说。 赵江南已经被砸得神志不清了,想都不想就照做。 钱高铭倒是反应激烈,可是被刘北砸了几下后也老实了。 一群平日里欺凌弱小惯了的烂崽,此时遇到更强大的制裁者,却像温顺乖巧的小狗崽子一样了。 “他们怎么这么老实?”张观鱼看到他们在刘北的暴力下,对于舔同伴屁股的事情照做不误,都有点难以理解了。 不过这也不妨碍他用手机把每个人的神情相貌都录得清清楚楚。 刘北更是用相机拍下了众多珍贵的数码照片,以方便将来他们不听话的时候拿出来传播。 “我知道你们是职高的,甚至就是我们郡沙的,说不定我们还有共同的亲朋戚友,毕竟按照六人法则,这个世界上任何两个人,都有可能通过六个人就联系起来……” 刘北翻阅着相机里的照片,这时候的相机屏幕素质可是真的一般,但这也没有什么关系,发送到电脑上,或者是好一点的手机上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我也是这附近的……反正以后我只要听到你们还在欺负人,尤其是我只要听到你们出现在斗湖堤实验中学各个校区附近找人要钱,我就会把这些照片,发到你们学校的贴吧,打印出来寄送到你们家中,还要贴一些在路边。” “别——别——” “老大,我们知道错了……” “你知道错了你麻痹啊,你知道错了关我屁事,我又不是你爹,难道还寄希望你知错能改吗?”刘北抬腿就是一脚,“记住了,再惹事,就让你们在郡沙都待不下去,找个矿井就埋了你们这些垃圾!” 刘北的手段毒辣,下手毫不留情,没有人怀疑他真的会打死他们,赵江南五人抱成一团挤在一起,看着刘北的眼神惊怯得像被老鹰抓住的鹌鹑。 第五十三章 幼稚的少年 刘北让令狐小明过来,指了指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几个烂崽。 令狐小明知道他的意思,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随即神色变得坚毅果决,提腿就狠踹那几个人。 瞧着居然换了令狐小明,平日里畏畏缩缩的小比崽子也敢上来踹自己几脚,赵江南下意识地就想反击,张嘴正要喝骂,就感觉嘴里牙齿松动,吐了一口血出来,随即令狐小明一脚正好踹在他脸上,赵江南便只是惨叫一声,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令狐小明狠狠出了一口恶气,心中对这些人再也没有畏惧。 这也是刘北的目的,这些烂崽平常其实主要还是唬人,如果没有人害怕他们,谁都会反抗他们,他们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斗湖剑派现在估计还有二三十号人?有令狐小明带头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赵江南几个人还想要横行霸道,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好,以后要好好学习,初三了,漫画书小说什么的适当的看,中考至少也要能升上我们高中部吧。”刘北拍了拍令狐小明的头,鼓励道。 令狐小明用力点头,眼睛里有了闪闪发亮的光芒。 刘北微微笑着,很显然,让人不敢直视自己,和让人看着自己的眼睛里发光,他更愿意是后者。 “平常还是要加强锻炼身体。”张观鱼言简意赅,他还是觉得身体是一切的基础,学习成绩马马虎虎没有什么关系,身体不好那可能连学习的机会都没有。 “我知道了,以后我每天都早起跑步。” 张观鱼拍了拍令狐小明的后背,指了指巷子另一头,让他先走。 令狐小明大踏步地离开,昂首挺胸。 “你再撒泡尿到他们身上。”张观鱼又想了个主意。 “你怎么这么损?”刘北都没想过要这么干,这张观鱼怎么尽想拿屎尿的事情来折辱人? 将来说不定他会喜欢上贾浅浅的诗歌,引为知音。 “有什么损的?我就没有把他们当人。”张观鱼不以为意地说道,大概是作为警察的儿子,听多了犯罪分子灭绝人性的事情,这些天生坏种在张观鱼眼里没有任何人权,甚至不配活着。 “你自己怎么不尿?”刘北看了一眼巷子口堵着的保姆车,竹格韵和秦雨浓肯定在往这边张望。 “竹阿姨在后边,我哪敢?还有秦雨浓。”张观鱼摆了摆手。 “我就敢了?” “你当然敢,再说了秦雨浓早就见过你的了吧,没什么事,别婆婆妈妈了,快点!”张观鱼催促着,同时又打开了录像,“对于这些烂崽来说,被人打得再惨,也没有被人尿一身刮面子。” 赵江南五个人已经被两人打得动弹不得,听到这话顿时痛哭流涕求饶,可是张观鱼不为所动。 刘北觉得有道理,于是把坤掏了出来,往五人身上施肥。 “你尿量真大。”张观鱼夸赞道,然后愣了一下,他的坤好像也今非昔比。 糟糕,原来兄弟两个不分轩轾,在看谁尿得远的较量中也是互有胜负,但是看眼下,刘北是二次发育了? 两个人完事后,暂时放过了这一群垃圾,张观鱼又坐回了后车厢,竹格韵却先递了一瓶水给刘北。 “谢谢竹姨,我还不渴。”刘北说道。 “是让你喝的吗?”竹格韵嗔道,眼眸中有着浅浅的羞涩之意,“洗手。” 刚刚明明有张观鱼挡着,竹格韵还是看到了?大概是看到了有粗壮的水柱淋到了赵江南五人身上,让她猜到了吧。 刘北略微有些尴尬,在车外洗了洗手,这才上来。 秦雨浓目光灼灼地看着竹格韵,刚刚两个人在车里张望,都发现了刘北可能尿了别人一身的事情,秦雨浓感觉妈妈可能会联想到她昨天也被刘北滋一身的情景,呵呵,果然女人被男人滋了以后,不管滋的是尿还是人类遗传物质,都会念念不忘的。 至于让刘北洗手,原本是没有什么必要的,她这么做无非就是暗暗显摆她和刘北有些特殊的共同经历呗? 秦雨浓不屑一顾,她和刘北的共同经历多的不需要显摆! “我的箭术怎么样?是不是已经完全震慑了他们。”秦雨浓连忙出声,以干扰妈妈和刘北之间可能因为默契地回忆昨天的情景而滋生出一些暧昧。 “你那个也叫箭术?”竹格韵可都是看到了,“哪里有拿着箭去扎别人的,这也叫箭术?以后跟你舅舅们表哥们去打猎,等他们抓回了猎物,你再拿箭扎一下,都算你的战利品。” “一般的女孩子遇到这种情况,别说上来动手了,基本只会惊叫闪躲,不像浓浓果断坚决,很有侠气。”刘北是真的欣赏秦雨浓这一点、 上辈子的时候,他就觉得秦雨浓有些太男孩子气了,很多同龄的少年都未必敢做的事情,对于秦雨浓来说都是没有什么挑战的,刚刚她拿着箭把人血都扎出来,要是白芸萱就绝对不敢。 白芸萱可以说只会玩弄和摆布那些对她没有威胁、普通而老实的男孩子,要是像刚刚赵江南他们几个,她就绝对不敢了。 “算你有眼光。”秦雨浓骄傲地昂起头。 既然刘北能够发现她这一个优点,想必也能够发现她更多诸如可爱、温柔、优雅、美丽等等优点,这应该也是理所当然的了吧! 如果他都能发现,那么将来她也就可以小小地原谅他曾经瞎了眼,去喜欢白芸萱的错误。 “看你得意的。”竹格韵喜爱地看着秦雨浓,拨了拨她的头发丝,然后对张观鱼说道,“刚刚你拿着手机拍的录像,也给我看看。” 面对竹格韵,张观鱼远远没有面对他爸妈时那么勇敢,赶紧就把秦雨浓的N93i递给了竹格韵。 至于拍到了刘北的坤,也是个意外,当时张观鱼想着只要拍到赵江南几人被尿的场景就行了,但是看到刘北掏出来的时候,就不由自主地对准了拍摄……现在被竹格韵看到了应该也没有什么,毕竟是长辈。 刘北倒是愣了一下,犹豫着要不要阻止竹格韵看,但是想想张观鱼不可能去拍不合适的画面啊,倒也没有什么。 他看了一眼张观鱼,张观鱼点了点头表示看就看呗,无所谓的。 刘北也就放心了。 秦雨浓招呼刘北和她一起看照片,她想把有些人中箭的照片打印出来发到自己的QQ空间里炫耀,刘北不得不废点口舌阻止她这样的奇思妙想。 竹格韵看着手机里的视频,心中琢磨着要不要找另外两个“张观鱼”“刘北”,方便有麻烦的时候去顶缸,然后就看到镜头里突兀地出现了刘北掏出物件放水的视频。 一刹那,就好像昨天的情景重现一样,竹格韵忙不迭地丢掉了手机,美妇人白嫩的脸颊,顿时浮现出了红云朵朵。 秦雨浓眼疾手快,捡起手机看了一眼便明白了,自己猜的果然没错,妈妈昨天就是被刘北滋了,否则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不过秦雨浓也是羞不可遏,难怪刘北不肯用那个丑娃娃,一定是丑娃娃太小了,根本容忍不了他! 瞧着竹格韵和秦雨浓的反应,刘北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兄弟不靠谱,肯定是拍到了! 他赶紧把手机抢了过来,手疾眼快地删掉,然后用力捶了一下张观鱼,张观鱼“啊”地惨叫一声后马上还击,两人便在后车厢扭打起来。 车子很快回到白果园巷口,竹格韵把他们两个都赶下了车,秦雨浓本来想跟着去玩的,可是刚刚才看到刘北视频里的那个,不知道为什么,青春期早已知晓一些男女秘事的少女,却心慌慌的羞涩难堪,瞧着车门关上依然坐在车椅上没有动静。 “我真是服了你了,你拍我尿他们的画面好了,你把……你把我的坤都拍进去干什么啊!”下车后,刘北又踢了张观鱼一脚。 他当然手下留情了,否则在车上就是他压着张观鱼打了……他记得上辈子,还是秦雨浓让他去学格斗以后的第三年,再和张观鱼交手,才能够略占上风。 “我也是没有注意……你那玩意什么时候变形的?你是不是经常一个人在家里吃什么鞭啊、参啊、锁阳之类的东西?”张观鱼十分怀疑地盯着刘北,搞得他也想变形一下。 女人真的未必越大越喜欢,但是男人真的是越大越喜欢。 “没有,我这叫天赋异禀!” “呸,以前我俩差不多。” “你现在承认不如我了?” “嬲……” 两人争吵着往巷子里走,刘北接到了竹清徽的电话,刘北不是想参与竹清徽对付汪轼的行动吗?今天正好有适合让他获得一些参与感的简单行动。 于是刘北就赶紧转头,打了一个车来到了麓山脚下,竹清徽指定的位置。 他像只是闲逛路过,在商店里买了两根绿舌头,旁边一辆车缓缓停下,竹清徽招呼了一声,“上车。” “清徽姐,请你吃雪糕。”刘北递了一根绿舌头给竹清徽。 竹清徽不禁莞尔,真是一个有些幼稚的少年。 第五十四章 刘北需要补补 看到刘北心急火燎地不知道要干什么去,张观鱼有点郁闷,总觉得刘北现在有些大变样,不追白芸萱了,却也不愿意跟着张观鱼好好学习,锻炼身体,刚刚接的电话,好像也不是因为秦雨浓的什么事儿。 他一天天的瞎忙活什么呢? 不过张观鱼现在也没有多少心思操心这个,他觉得自己有些方面被小伙伴完全超越了,作为积极向上的少年,一定要奋起直追。 这么想着,张观鱼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三只狗,两只公狗体型年龄似乎都差不多,其中一只已经亮出了它小腹下的刺,正在进攻另外一只母狗,而剩下的一只公狗只是在饶有兴趣地看着,尾巴摇得飞快,却没有什么动作,它小腹下的那东西,根本没有什么动静。 “这第二只公狗,发育不良。”张观鱼不由得心有戚戚,随即给了自己一巴掌,他居然和一只狗在发育问题上产生了同理心。 是刘北发育得太超常,还是自己发育得太慢? 张观鱼心中生出了许多的危机感,他都已经这么大了,如果不来一次二次发育,只怕未来堪忧啊。 回到家中,张观鱼看到母亲正在厨房里,便跑了过去,抓了抓头发。 像母亲这个年龄,应该知道男孩子面对这种问题时,要如何帮助他吧? 可是自己根本不好意思说啊……都说女大避父,男大避母,他总不能直接去和关茗月说:妈,我觉得我的坤有点小,该怎么办啊? 当然了,这个问题去找张德伟肯定也是不行的,根本没法开口好吧……这个年龄的男孩子和父亲,其实往往是存在着一种竞争、较量的心理的,希望特别得到父亲的认可。 一旦他在父亲面前还暴露出自己发育不怎么好的事实,那作为男人的尊严将得到沉重打击,别说和父亲较劲了,以后都抬不起头来。 “妈,我觉得我最近锻炼的时候,有点使不出力的感觉。”张观鱼看着正在磨菜刀的关茗月说道。 “使不出力?是不是锻炼得太过了?”关茗月头也不抬地说道,张观鱼就和张德伟一样,张德伟年轻的时候,就是凭着一身腱子肉,吸引了关茗月。 现在张观鱼也很喜欢锻炼,也练了一身腱子肉,可就是没见有和他关系好的女孩子,就连从小一块儿在巷子里长大的秦雨浓,他都看人家不顺眼。 这可怎么好?光长一张帅脸,一个大高个,有什么用? “应该不是,可能就是最近吃得不怎么好……”张观鱼暗示着。 “嗯?”关茗月马上就丢下菜刀,双手叉腰转过身来,怒视着张观鱼,“你的意思是我这当妈的还没伺候好你?昨天晚上吃的什么,你吃了多少?还说吃得不怎么好!” 张观鱼这才想起来,昨天晚上吃的是牛宝、土鸡和鳖,这都是大补的啊! “不,不,吃得好。”张观鱼急忙安抚着火气很大的妈妈,“我是说……我其实是觉得,爸爸最近有点精力不太好,昨天晚上吃得是不错,可是他今天早上起来依然哈欠连天的样子。” 关茗月放下双手,抿着嘴,瞪了一眼张观鱼,脸颊上却浮现出浅浅的晕红,然后继续磨她的菜刀。 昨天晚上吃了那大补之物后,夫妻两个难得享受了一回闺房之乐,张德伟甚至让她梅开二度,中年男人折腾大半个晚上,早上有点精力不济的样子很正常。 比不得年轻的时候啊,关茗月心中暗叹,刚结婚的那阵子,张德伟是没完没了地折腾她,真让她下不了床一样,而他还能生龙活虎地去上班。 现在这年纪,一个月就那么一两次,都好像抽走了他许多的精气神一样,连张观鱼都看得出来。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今天吃个人参炖鸡吧,我再放点补精血的补药。”关茗月叹了一口气说道,又叮嘱张观鱼,“你也多吃点,正长身体的时候。” “好,我一定喝三碗汤。”张观鱼高兴地说道,他知道家里有锁阳,妈妈既然说是补精血的补药,那肯定会放这些东西的,自己成长到20+也不是不可能啊! 以后还是得借爸爸的名头,让妈妈多做这些补肾益气的汤菜……可能就是自己以前不怎么爱吃这些,导致发育和刘北落下了差距,以后这段日子自己就暂时忍辱负重,尽量少和刘北一起去厕所,比赛谁尿得远之类的吧。 关茗月看着张观鱼兴高采烈地离开,瞅着儿子的背影好一会儿,才嗔怪地露出一个白眼,她有点怀疑是不是昨天晚上张德伟太折腾,惊醒了儿子,让儿子觉得他们夫妻一把年纪了还这么恩爱,要注意下身体? 所以才这么含蓄地提出要吃补药什么的吧,否则的话,按照他这个年纪,哪里会在这里暗戳戳地提醒想吃补身体的菜? 关茗月摸了摸热热的脸颊,可是依然感觉身体舒畅,中年女人欲望确实比年轻时强多了,但也不会真的无法克制,只是时不时地来一次,第二天整个人都感觉很不一样的舒坦。 今天没有上课,孙香香带着孙柠柠和陆檬檬来玩,她们弎一进门,张观鱼就要放幼教DVD给孙柠柠和陆檬檬看,两个小女孩大声嚷嚷抗拒,钻到茶几下面躺着,不管张观鱼拿棍子捅还是用手扒拉,就是不肯出来。 孙香香进了厨房,随手拿起一条围裙挂在胸前,然后看到关茗月从厨柜的瓶瓶罐罐里拿出一些补药放在水里浸泡着。 “昨晚让老张伤到了啊?你也太厉害了。”孙香香眨了眨眼睛,揶揄着关茗月。 孙香香年轻许多,可也是过来人了,成熟女人之间的谈话没有那么遮遮掩掩,关茗月略微露出些羞意,微胖的中年妇人徐娘半老的妩媚依然动人,坦然道:“我哪有?女人有什么厉害的,最后还不是看男人的本事。就是男人到了中年,时不时地补一补好。” “昨天晚上那一顿还不够补啊,这大热天的,小心补出血来。”孙香香抿了抿嘴,昨天的那个牛蛋蛋其实挺好吃的,不过那玩意男人吃了才好,所以昨天女人里就孙香香贪嘴尝了一片,其他的都被关茗月夹给刘北、张观鱼和张德伟了。 “你帮我洗下那个藠头,今天中午出藠头炒腊肉吧,天气热了,腊肉早点吃完。”关茗月指了指菜篮子,然后压低声音,“男人一过了三十五,再怎么补都补不出血来,你以为还是刘北和张观鱼那个年纪啊。” 孙香香忍不住吃吃发笑,却又有些好奇,“关姐,你说那句话……就是一滴精,十滴血,是真的吗?对于男人来说,真的那么伤?” “嗯,这倒是真的。不过十滴血、百滴血什么的,也没什么,我们女人每个月都流多少?” 关茗月知道孙香香在这方面其实也没有太多经历,所以会比较好奇,当即以更加经验丰富的前辈口吻总结, “可能男人真的不太一样吧。不然怎么说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呢?男人做这种事情后,确实比较影响身体,否则历朝历代怎么老是有人在提醒男人做大事的时候不要近女色呢?” “难怪你昨天给老张补了,今天还要补。”孙香香恍然大悟地说道,然后提醒关茗月,“那你今天可别找老张要了,不然白补了。” 关茗月白了孙香香一眼,手掌不由自主地按着自己暖暖的腹部,却也没有说不会之类的话。 孙香香却想到了前天早上,刘北出了那么多,就算1:1换算成血,那也挺恐怖的。 要是按照1:10换算,那简直是泼了她一屁股的血。 再加上昨天他又受到了许多的刺激,少年人难以把持来自阿姨的诱惑,说不定夜里还自己整了整什么的,又伤了一回。 要给他补补才行啊。 于是孙香香摸了摸自己口袋里的手机,想给刘北发条信息,可是想想刚刚自己和关茗月的话题,又有点莫名心虚,借口去卫生间,躲起来给刘北发了条信息,问他晚上回不回院里吃饭。 …… …… “浓浓给你发信息了?”竹清徽问道。 刘北上车后,竹清徽并没有着急赶去追踪汪轼,而是先接过了他手里的绿舌头。 他应该不知道竹清徽喜欢吃这种非常有特点的雪糕。 绿舌头软乎乎的,吃起来像微凉的果冻,大街小巷随处可见学生们拿着一根慢慢地舔着,在这炎炎夏日,确实很让人感觉舒适爽快。 “不是,孙姨……就是我们一个院子里的阿姨,问我晚上回不回去吃饭。”刘北琢磨着,应该是有什么好吃的。 “孙香香嘛,我知道。”竹清徽其实对能够接触到竹格韵的人,都有一定的了解。 竹清徽原本想要申请参与维和任务,只是竹格韵总觉得太危险,干脆以帮她做事的名义把竹清徽带在身边。 竹清徽也没有办法,她不习惯浑浑噩噩的混日子,既然做了竹格韵的安全助理,她便尽职尽责,别说孙香香了,就是刘北的父母她也调查过——即便竹格韵说白果园巷里的街坊邻居都是身家清白的。 “孙香香的夫家,好像是山炮村的,那地方是个隐患。”竹清徽知道竹格韵身边的安全隐患其实还是秦家,可是现在竹家和秦家还维持着“盟友”似的表面关系,竹清徽对于秦家人的一些蠢蠢欲动,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的精力便更多的分散在一些次要甚至是无关紧要的危险因素上。 例如,山炮村。 一般人会觉得山炮村的人怎么可能对竹格韵造成安全隐患?可是在竹清徽这样的专业人士眼中,却不是这样的。 危机往往就像冰上的裂缝,一只掠过的飞鸟,在冰面上抓出一条浅浅的裂痕,然后延伸出无数同样细微的裂痕,就会引起冰面的崩塌。 山炮村的人通过孙香香牵扯到刘北,再因为刘北牵扯到竹格韵,这并不是什么不可能出现的人际网络。 “嗯,尤其是孙姨的婆婆马招娣,蛇蝎心肠,若是没人防备她,很有可能做出丧尽天良的事情来。”好在刘北就是会防备她的那个人,他舔了舔自己的绿舌头,看着孙香香惦记着他回来吃好吃的得短信,目光坚定。 “你和孙香香家的人这么熟?”竹清徽能听得出来刘北提起马招娣这个名字时充满厌恶,有点好奇地问道,这个少年好像有点精力过于旺盛,谁家的事情都想掺合一下。 “不熟……”刘北抓了抓头,反正自己在竹清徽眼里也只是个少年,他也没有必要在竹清徽面前也建立起成熟稳重的形象,便随意找了个理由,“我做了一个梦,梦见马招娣这个毒妇把她的两个孙女关在牲口棚里准备卖掉,又抓住孙姨,让她和马招娣的小儿子结婚,为马家延续香火。做完这个梦,我就决定小心这个女人。” 说完,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过头来看竹清徽,似乎能够理解竹清徽会因为他这个荒唐的理由而发笑。 竹清徽正伸出粉嫩的舌尖,轻轻地点着雪糕,她的舌头柔软甜美的感觉,远甚于绿绿的雪糕,湿湿润润的似乎还有一点甘凉的唾液要滴落,随即她舌头便在雪糕上灵活地转了一圈,然后点了点头。 这女人……真是没有把他当成男人啊,刘北感慨着,一般成熟的女人都懂得这样的动作何等诱惑。 好像也不是……竹清徽并不是在男女之事方面成熟的那种女人啊,她也才二十出头,比孙香香小一点,可能压根就没有意识到拿着舌头在一些东西上面舔来舔去会让人想入非非。 “虽然是做梦,却也未必不会发生。”出乎刘北的意料,竹清徽尝完一口雪糕后,却微微皱眉,“女婴和女孩在他们那个村子里压根就不算人,你的梦也许就是一种预警,小心点没什么问题……重点是,别人的家事,你也不好掺合,你提醒提醒孙香香注意下反正没错。” “我也是这么想的。”刘北意外地点了点头,竹清徽果然也不是一般人,她从事的工作注定她的警惕性很高,而且直觉敏锐,可以说会小心应对任何可能。 “我昨天晚上就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几年后如愿以偿地被选中参与维和任务,然后就不知道怎么的牺牲了。”竹清徽莞尔一笑,转头看着刘北,“你说……” 竹清徽的话语戛然而止,因为刘北正在用一种错愕而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她……“喂,我也只是做了一个梦,说起来还没有你的梦那么……嗯,那么清晰直白的针对性吧,你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 刘北脑子里念转如电,没有来得及去接受竹清徽能够梦见未来带来的震惊,马上意识到他可以趁机做点什么。 “就是……就是你说你牺牲的时候,我好像也在一瞬间看到了一个爆炸的场景,周围是沙漠和热带植物的场景,有一些军用车辆在行驶,旁边还有许多难民帐篷,联合国维和部队的旗帜也被炸飞,爆炸的中央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好像……好像你……” 刘北是编的,可是他刚刚才说完预兆梦,引起了竹清徽的共鸣,再讲这样的预兆画面,却很有可能让竹清徽重视起来。 竹清徽伸出来舔雪糕的舌头都收了回去,惊愕地注视着刘北,只见眼前帅气俊朗的少年,神情不似作伪,眼眸中略带惊惶,似乎是有点担心竹清徽,又有点难以置信。 “呼……有点吓人啊。”竹清徽倒不至于心惊肉跳,就是她自己的梦再加上刘北的话,真的有点预兆的意味在其中,再加上连姑姑都不支持自己,竹清徽对于她的梦想真的有点动摇了。 她完全没有考虑过刘北可能在吓唬他,毕竟他没有任何理由编造出这样的谎言啊。 “不过,为什么是熟悉的身影?你应该没有办法光凭一个身影就认出我吧。”竹清徽含蓄地点明,她和刘北也算熟了,但没有熟到这种程度啊。 “不知道,也许不是你?”刘北没有强行解释,他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了,许多事儿你不需要让人百分之百确信,只需要种下动摇的种子就可以了,他想了想,又说道:“从侧面看,你和竹姨的身影区别很大,但是从背面看就没有那么大了,也许我感觉熟悉,是觉得那个身影像竹姨,竹姨就是投个影子在地上,我都认得出来。” 竹清徽觉得有道理,恍然点了点头,可是她随即意识到刘北说的话有问题了,抬手就怒视着刘北捶了他一下。 侧面区别很大,当然就是前凸后翘的区别很大喽,这个小毛孩子分明就是在说她胸和屁股的脂肪堆积程度和形状的美好,都远远不如姑姑竹格韵了。 第五十五章 女大学生和高中男生 竹清徽很崇拜自己的姑姑,也知道无论是智慧还是阅历,又或者是各自擅长领域中的地位,她都是远远不如的。 可是在身材这方面,竹清徽还是有底气骄傲的,她尽管不像姑姑那样胸怀雪山,颤颤巍巍让人垂涎想往,可她竹清徽也是个D好不好? 没有交过男朋友的未婚女子,天然就成长到了这个罩杯,在中国这个女子平均也就是“A”的国度,足以傲视群雌了。 平常她走在大街上,除了会吸引男人的目光,很多女人看到她的身材也都是无比羡慕,眼睛里的光有着一种恨不得夺舍的贪婪感。 最主要的是,就算是和姑姑这样的女人比,竹清徽也有着自己的优势,那就是她因为长期的锻炼和运动,甚至是极限挑战,她的身体线条有一种更加充满活力的肌肉感,尤其是在小腹、腰臀这样的位置。 她还比竹格韵高一些呢。 “小毛孩子,知道什么!”竹清徽瞪了他一眼后,迅速把绿舌头雪糕吃完,拿着剩下的竹签拍了拍刘北的肩膀,“你也是高中生了,学过一些生理遗传的知识,母系基因的强大你懂吗?我、姑姑,还有浓浓,三个人的相貌和身材,都是非常非常像的……嗯,浓浓年纪还比较小,她还在发育中,显得和我们成熟女性差别大一点点。” “清徽姐,你也是过来人,我们这个年龄的高中生,能有啥不懂的?我也不是说你的身材不好的意思啊,就是女人在不同年龄阶段,就是有些区别啊。”刘北嘿嘿笑了两声,“母系基因虽然强大,但终究还是会被干扰的,我觉得相比较浓浓和你,竹姨才是最好看的……” 说完,刘北又用力点了点头,双手抱在胸前,每每想起竹格韵的美貌、气质和身材,真是觉得这世间绝色,一定不过如此。 “这话你当着浓浓去说说。”竹清徽觉得有点好笑,侧头看了一眼刘北,少年人眼眸明亮清澈,倒是没有什么猥琐的感觉,不禁摇了摇头,秦雨浓和刘北到现在还没有真正成为情侣,难道就是刘北对同龄人没有那么欣赏,反而觉得竹格韵这样的成熟的美妇人,才是他的理想型? 这就涉及青春期男孩子们的一些心理了,竹清徽也不懂,更不会去说什么。 “我也说过,不过现在我怕她用箭射我。”刘北摇了摇头,秦雨浓的箭术肯定是一塌糊涂,但是她那是传统的箭术吗?她可能会直接拿着箭来扎别人,一不小心就中箭了。 竹清徽嘴角微微翘起,在她眼里秦雨浓是非常可爱的,不过真要做秦雨浓的男朋友,刘北受得了吗?不过两个人即便不是情侣,也是极其要好的青梅竹马,就连竹清徽都知道,在关系到秦雨浓的事情上,刘北非常靠得住。 同样的,涉及到姑姑竹格韵,刘北也是义不容辞,所以现在两个人才坐在同一辆车中。 车子在树荫下停了一段时间,竹清徽发动了车子,缓缓驶离。 “我们去哪?”刘北连忙问道。 竹清徽抬手看了看表,“汪轼这几天都住在湘南大学宾馆,中午以后退房,准备住到明华酒店去了。” “他好大的胆子。”车厢里不复刚刚两人闲聊的轻松气氛,刘北冷笑了一声。 不管是什么人,把主意打到竹格韵身上来,就算没有竹清徽,刘北也会让他吃不完兜着走。 竹清徽今天更多的是会留意刘北,这个少年明显非常重感情,即便没有伤到竹格韵,他也将汪轼视作仇敌。 这很好……可惜的是刘北年纪还有点小,不然竹清徽完全可以把他培养成竹格韵身边的安全助理,将来好接替竹清徽的工作……她作为竹家的第三代,年轻的时候跟在竹格韵身边还好,以后迟早要自己去闯荡出一片天地的。 “在这个圈子里有些默认的规则……按照汪轼的看法,他虽然确实对姑姑下手了,但是并没有造成什么后果,那么竹家这边即使再怎么恼火,也只会在规则内要求汪家那边给个交代,双方互相拉扯,然后竹家得到一些补偿,汪家付出一些代价……这些代价绝对不是汪轼肉体上的……” 竹清徽怕刘北不懂这些上层圈子里的规则,语速放缓,便显得十分平静,“所以汪轼就认为,反正他也没有伤害到竹格韵,更何况那酒宴还是秦仲樵安排的,竹家不至于把他怎么样……事情反正已经发生了,他要是逃之夭夭还不堕了自己汪公子的名头?” “哼——这个垃圾,要是这次不收拾他,他以后只会变本加厉。觉得既然给竹家的天之骄女下药,都没什么事,将来遇到其他他看得上的女子,还是会更加肆无忌惮?”刘北抬手就去握档把,“我们……” 他的手放上去,才意识到是竹清徽在开车,她正握着档把呢,刘北连忙抬起手,讪笑一声,“对不起,清徽姐。” 竹清徽的手竟然格外的柔软,并没有像一般从事特种安全行业的女子那样,指骨粗壮,皮肤粗糙,刘北触碰时,肌肤之间竟然生出了些电流似的,果然竹家的美人,一个个的都是天生尤物。 “没事。”竹清徽脸颊泛起浅浅的红晕,她知道刘北刚才那动作是什么意思,大概就是用档把代指汪轼的那玩意儿,他想要让汪轼不能人道。 这也是竹清徽的想法。 “我们要把汪轼抓住,教训他一顿……至于要不要让他当太监,得问问姑姑,看她怎么决定。毕竟汪教授也不是普通人物,涉及的利益方太多,说不定下一刻形式就有了变化,姑姑必须为计划和布局改变主意都有可能。”竹清徽并没有让情绪支配,执行任务时必须要冷静,必要时等待上级的新命令也要有耐心。 “好。”刘北点了点头,这件事情在上辈子并没有发生……上辈子他没有撺掇竹格韵去给秦仲樵错误的投资推波助澜,自然也没有发生竹格韵赴约的事件。 他也不清楚竹格韵最后会不会改变主意,但也会让汪轼吃到足够多的苦头,不止是因为汪轼试图给竹格韵下药,而是上辈子他听说汪轼的种种劣迹时,愤懑的怒火充溢心头。 他没有那么伟大,无私地为了正义而奔波,可是如果有机会撞到他手中,他觉不介意正义制裁。 大多数普通人,都是这样的。 “我们今天有具体的行动计划吗?”眼见湘南大学宾馆的招牌都清清楚楚了,刘北连忙问道。 “汪轼住在湘南大学宾馆,就是因为他担任工商学院教授时,有些女学生主动对他投怀送抱,再加上他父亲的声望,有的是人上杆子巴结给他拉皮条,即便发生迷激安案件也有可能。他在这里夜夜笙歌,身体却很一般,折腾半宿,至少要中午以后才能起床,我们守株待兔。”竹格韵把车子停在宾馆监控摄像头之外。 她刚刚过来的路线,也比较隐蔽。 尽管最后汪家肯定会知道是竹家的人干的,可竹清徽不想留下把柄的主要目的,并不是怕了汪家的人,而是避免本地的警察发现一些端倪后找上门来,这是没有必要的麻烦。 这时候一个戴着口罩的女子敲了敲车窗,然后就钻进了后车厢里。 她穿着白色衬衫和短裙,丝袜包裹着的长腿,脚下简简单单的运动鞋,整个人显得十分清纯明媚,是这个时代许多人眼里女大学生的理想形象。 “我嬲他妈妈别,我早就听说那汪轼不是好东西,等会儿抓到人了,我先给他卵蛋来一jio。”女子摘下口罩,自顾自地骂了两句,然后就和回头的刘北对上了眼神,不由得愣了一下。 “不是就我俩吗?”女子跺了跺脚,神情有些焦急,随即露出娇柔的神情,双手放在腿上握着,整个人又显得淑女起来,“帅哥,你知道汪轼吗?主要是这个人惹得天怒人怨,我忍不住骂他两句,平常我很温柔也很有教养的。” “少发春了,他才读高二。”竹清徽看着她的表演,忍不住好笑。 同时也瞟了一眼刘北,如果不是自己知根知底,真看不出来刘北的年纪,少年人高高大大,眼眸澄澈纯净,身材修长健壮,肩宽胸厚,哪个年轻女人看着他不迷糊啊?倒也怪不得。 “下学期高三。”刘北纠正道。 才高三?女子脸颊粉粉晕晕的,不由自主地把口罩又戴上,遮掩下尴尬的神色,只是瞧着刘北那肌肉结实、线条犹如雕琢的手臂,还是忍不住在口罩下轻轻咬了咬嘴唇。 第五十六章 竹格韵和刘北的真正关系 竹清徽给刘北简单介绍了一下这名戴着口罩的年轻女子——赵晓彤。 赵晓彤今年二十四岁,出生于警察世家,爷爷曾经担任过竹家老爷子的贴身警卫,后来下放到地方工作也颇有建树,而赵晓彤的父亲,现在则是湘南省治安系统里的高官,算是竹系在地方上的得力干将。 竹清徽的父亲目前主政湘南,正需要这样对地方势力各个派系知根知底的心腹干将,所以除了长辈走得近,竹清徽和赵晓彤也常常玩在一起。 赵晓彤刚刚参加工作,也是在治安系统中,原本有这样一个爸爸,只要她按部就班,将来的前途不愁,但是作为年轻人总想建功立业,按照赵晓彤的说法是,她想去第一线和犯罪分子搏斗。 可是在赵晓彤父亲眼里,她根本就不是那块料,所以不管她申请了多少次,也没有办法踏进刑侦部门,现在依然是麓山大学城治安署的一名基层署员。 赵晓彤每天的工作就是帮助找寻迷路的老娭毑老爹爹,调解街头巷尾的邻里关系,解决各种扰民问题,街面巡查,碰到有酒吧打架之类的事情,都算她能参与的重要任务了。 对于满腔热血的年轻人来说,这样的工作几乎是在消磨激情、磨灭理想,所以竹清徽一找赵晓彤参与特殊行动,赵晓彤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你是署员?”刘北有点无语,他和竹清徽干的这事儿,严格来说和赵晓彤的工作职责严重冲突啊。 让赵晓彤参与进来,就感觉非常不对劲。 “你看,终究是高中生,看到治安署的就有点害怕。”赵晓彤噗哧笑出声来,帅帅的小弟弟害怕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又想让人安抚他,又想让人继续吓唬他,看他露出更多这种可爱的表情来。 “不是害怕,主要是调戏起来有压力,担心你应激反应一边喊着抓流氓,然后就拿手铐给我铐了。”刘北轻笑一声。 像赵晓彤这样的女孩子他见得多了,就像她刚刚上车的时候那样,见到以为和自己同龄的帅哥,就会收敛起来装模作样的温柔乖巧,只有面对她认为没有威胁的小弟弟时,才会有心理优势,觉得可以逗他玩玩。 她想逗他,刘北自然会还击,赵晓彤不像竹清徽——竹清徽本身的气质就比较清冷强势,而且她在刘北眼里曾经是为国牺牲的英勇战士,他在她面前不会太放肆。 赵晓彤就不一样了,小女娃一个。 “哦哦哦,你还想调戏我?来嘛……小弟弟,你尽管调戏,姐姐保证不铐你。”赵晓彤顿时来劲了,刘北年纪虽小,可是长得帅啊,光是这外形就足以让人忽略那年龄差了。 “算了,我喜欢成熟的。”刘北兴趣乏乏地摆了摆手。 赵晓彤瞪大了眼睛,她不比女高中生成熟多了? 抡起成熟,女高中生上面是女大学生,女大学生上面就是她这种已经参加工作了的! “他的意思是,你身材不好。”竹清徽结合刘北原来说她的身材侧影和竹格韵区别很大就明白了刘北嘴里“成熟”的真正含义。 在正常的审美中,赵晓彤的身材是很好的,身材高挑苗条,尤其是那双腿是非常标准的少女腿型,从小腿到大腿都笔直纤细的感觉。 这种腿型最为女人所欣赏,在男人那边可能会觉得不够丰满? 竹格韵在刘北眼里是完美女性的话,那么和竹格韵是截然不同风情的赵晓彤,自然不会被刘北所欣赏。 “我还身材不好?”赵晓彤哑然失笑,指了指她的腿,差点又忍不住指向她那B的胸前……一般来说女人有了这个罩杯,往往就能够营造出一种足够博人眼球的效果了。 听到她这句话,刘北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目光在她胸前轻扫了一眼,然后毫无情绪地挪开了眼神。 “小弟弟,你还真是有自知之明,听你这么说话,我还真想把你铐起来。”瞧着他刚刚的眼神,赵晓彤真有些气地笑了起来。 小弟弟……不,小屁孩就是小屁孩,哪里懂得欣赏?她可是她们麓山治安署的署花,哪怕是放到整个郡沙治安系统中,那也是名列前茅的。 “按照规章制度,手铐属于警械,你没有执行任务没有签字根本带不出来。”刘北对这些常识还是很清楚的,就像张观鱼小时候常常威胁其他小朋友,他会拿他爸爸的手铐把别人铐起来,但是实际上张德伟除非是执行任务的时候顺路回家一趟,否则根本不会把任何警械带回家中。 其实很多普通人,根本不知道这样的规章制度,赵晓彤意外地愣了一下:“那你刚刚还说怕我铐你?” “我逗你玩。”刘北笑道,“女人就是女人,说话完全不算数,刚刚还说绝不会铐我,现在就真想铐我起来了。” “你……”赵晓彤跺了跺脚,指着刘北就看向竹格韵,“这家伙真是高中生吗?简直和我们治安署里的老油子一样!” “哈哈……”竹清徽听着好笑,却也是对刘北增加了一些新的了解,他要真的只是一个循规蹈矩、乖巧老实的高中生,哪里能够让秦雨浓那么喜欢和他玩? “现在的高中生啊,早已经不是我们那个年代了……前一阵子郡沙中学不就出了个事吗,一个男人发现自己的未婚妻,和她班上的学生,一个暑假开房七十多次。”竹清徽一边留意着宾馆方向的动静,一边和他们闲聊。 “一个暑假开房七十多次,那不是平均一天一次以上?”刘北啧啧感叹着,“这是泰日天遇上了榨汁机啊。” “肯定很多是钟点房吧……不过你说的泰日天和榨汁机是什么意思?”赵晓彤不解地问道。 “泰日天……就是泰迪狗,这种狗不是特别色吗?最喜欢抱着女主人的腿做一些顶撞的动作,包括玩具啊、家具啊、其他狗啊,逮着什么就顶什么,实在没啥抱了,还会虚空做那些交媾的动作……传说日天日地日空气的泰日天。”刘北解释道。 尽管目前郡沙的生活水平还远远比不上十多年后,但是这街上的各种宠物狗是一点也不少,尤其是刘北家附近,靠近白果园巷的黄兴广场,每个晚上都有养狗人带着自己家的狗在那里玩耍。 由于现在网络传播还没有那么发达,各种围绕养狗遛狗和动保之间的话题在网络上偶有争吵,但远远没有那么激烈。 “噗——它还有这外号啊,我姐姐家就有一只,好像真的是这样,有时候抱着我的腿就……”赵晓彤看了一眼刘北,却说不下去了,感觉不能真的把刘北当成什么小弟弟,在他面前言行无忌了。 “那榨汁机是什么意思?”竹清徽问道,隐隐感觉不是什么好话,不过她可不像赵晓彤那样,光是看着刘北的帅脸和身材就想得太多,问就问了。 “榨汁就是榨汁啊……”面对竹清徽,刘北倒是不太好说得那么直接了。 单说“榨汁”,车里的两个女人倒是都懂了,饶是竹清徽也抿着嘴,略微显露出一些羞涩的笑意。 两个女人通过后视镜对望了一眼,都在感慨:现在的高中生啊! 大概是感觉到刘北这个高中生有着同龄异性的感觉,心中由此感觉到了一种雄性的身体侵入威慑,赵晓彤扭扭捏捏地拉了拉她的短裙。 哪怕里面其实还穿着安全裤,她想起了正事,“汪轼出来了没有?” “快了,来接他的车已经停在那棵树下,秦仲樵的助手刚刚进了宾馆。”竹清徽时刻注意着前面的动静,“等下汪轼的助理搬行李上车的时候,晓彤你就下车,汪轼那个色胚,自带美女雷达,看到你自然就会过来搭讪,然后你知道怎么办了吧?” “嗯,当然知道。”赵晓彤点了点头,汪轼这种沉迷酒色的中年男人,就算有很多医学上的身体治疗和修复帮助,体力也比较有限,赵晓彤作为治安署员要是这样的男人都制服不了,哪里会信心满满地想进入刑侦部门? “注意安全。”刘北也叮嘱了一句,“一有意外,我会马上支援。” 赵晓彤白了他一眼,不过小弟弟还是挺暖心的,最主要的是他那个眼神和姿态,竟然挺能给人安全感的……赵晓彤连忙提醒自己,她可是要成为和罪大恶极、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斗争的刑侦署员,应该是自己给刘北这样的郡沙市民安全感! 过了一会儿,刘北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色套裙的年轻女子,提着行李箱下来了,送到了秦仲樵派过来的车子上。 那年轻女子容貌姣好,身材也不错,想来也会为汪轼提供一些床上服务,他却还是把她派来做一些体力活,只能说在这个汪轼眼里,真是男女平等啊,女人也不能因为为他提供了床上服务获得优待……哈哈…… “汪轼下来了。”外面阳光热烈,宾馆大堂里就显得阴暗一些,可刘北还是早早地看到宾馆内部,汪轼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哪有?” “出来了出来了……小弟弟你的眼神真好。” 赵晓彤随后也看到了,于是她不慌不忙地戴上了墨镜,就走下了车,站在后车门口。 刘北也换到了后排的位置。 赵晓彤这时候表现出了她的专业素养,她也没有东张西望,只是站在那里,摆出了一个能尽量凸显她身材的姿势。 她的手从腰间滑落,掠过臀线,又弯着腰去整理了一下双腿上光滑的丝袜。 赵晓彤做这些动作的时候,因为正好面对着刘北,多少有些不好意思,瞧着刘北露出忍俊不禁的笑意,赵晓彤瞪了瞪眼,压低声音说道:“小弟弟,别瞎看……等会你就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成熟女人了。” “啊?”刘北疑惑不解,哪来的自信啊……竹格韵、廖怀玉、孙香香,这种腰臀比例惊人好看,又充满母性感的女人,那才叫成熟女人。 像赵晓彤这种青涩犹存的,在他眼里其实和秦雨浓这样的女高中生没有太大区别,成熟一丢丢,却也只是三分熟和五分熟的区别。 “那个汪轼不是夜夜笙歌吗?想必他糟蹋过或者睡过的女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可以说是见多识广,等会儿他还是会来找我搭讪,不能说明我的魅力?”赵晓彤解释道。 “得到汪轼的认证,你很骄傲?” “你——” “汪轼过来了。”竹清徽冷静地提醒着,现在只有她在驾驶座上能够监视到前方的动静了。 赵晓彤和刘北对视了一眼,她的眼中顿时浮现出些得意的神情来,在这个刚刚认识的小弟弟面前证明自己的魅力,让她居然很有些成就感。 也许是因为他很帅,所以必须证明自己是个魅力非凡的美女,才有资格进行下一步?呸,呸,赵晓彤赶紧驱散这个邪恶的念头,他长得再帅,看起来再成熟,可年龄搁在那呢…… 他这个年龄啊,也正是像郡沙中学的那个泰日天一样吧,赵晓彤可不想和他一个暑假开七十多次房,那……那么刺激……那么乱搞,谁受得了啊? 脑子里乱糟糟的,赵晓彤不由得双腿并拢的更紧一些,腰肢轻盈自然地扭动,胸口都随着有些乱的呼吸一跳一跳的。 这时候她听到了旁边有一个带着酒味的中年男人沉重的呼吸声和气息。 “美女,你是湘南大学的学生还是教职工啊,鄙人是学校的特聘教授……” 汪轼话还没有说完,赵晓彤就下意识地从拿出一个大纺织袋反手扣在了汪轼的头上,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汪轼的手臂,按着他上身钻进了车厢,膝盖在他后腰一撞,夹着嗓门娇声叱道:“给我进去吧你!” 汪轼一个踉跄就跌倒在后座,刘北抬手就箍住汪轼的脖子,汪轼本能地挣扎,手舞足蹈拳打脚踢几下后,就被刘北隔着纺织袋捂住了嘴巴,他很快就不动弹了。 “这就死了啊?”赵晓彤依然戴着口罩,再加上刻意压住嗓子,声音闷闷的。 “不至于吧?”刘北也压着嗓子改变声音,他松开了手掌准备看下汪轼的动静,结果汪轼一张嘴就要呼救,刘北又连忙捂住他的嘴。 “他只是特别虚,随便动弹一下就不行了的样子。”竹清徽已经发动了车子,迅速撤离。 她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汪轼的助理兀自在那里忙忙碌碌地整理行李,毫无疑问即便是为汪轼提供床上服务的助理,实际上也不可能真正关心汪轼,自然不会第一时间发现汪轼不见了,就算发现汪轼不见了,在察觉到出问题上也会比较迟钝。 “狗东西,这么虚还这么好色,你以为你是季慕林啊,今生没有别的希望,只想多日几个女人?”刘北抬手就给了汪轼脑门一拳头。 他收着力,没有想一拳就把汪轼打死,那也太便宜汪轼了。 汪轼被刘北捂着嘴,痛苦地哀嚎也只是低低的闷声,像挨了一闷棍躺在地上抽搐的狗。 “刘北——你真是……”竹清徽听着刘北的话,有些好笑,通过后视镜又和赵晓彤对望了一眼:看吧,别看人家是小弟弟,和他相比,你太清纯! 赵晓彤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然后忍不住赞刘北:“你的拳头真大。” “我别的地方——”刘北下意识地回了一句,然后感觉不妥,便只是朝赵晓彤挤眉弄眼。 竹清徽已经没有说什么了,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得到姑姑喜爱的啊? 按道理来说,优雅高贵的竹格韵,和市井里长大,满口俚语的刘北,完全就是两种毫不搭界的人生,结果两人不但遇上了,还互相看对方特别对眼。 竹清徽琢磨着,也许秦雨浓是刘北的青梅竹马不错,但是最欣赏刘北,对他最欣赏和宠溺的也许就是姑姑竹格韵,而同样的刘北很在意很关心秦雨浓,可是在他内心里觉得最好最理想的女性形象,却是竹格韵。 “你再调戏我,信不信我把你带回……带回去?”赵晓彤下意识地想说“带回署里”,但是想着这可能会泄露个人信息,连忙打住了。 她抬起自己的小拳头,做出威胁刘北的样子,只是墨镜下的眼睛却在闪闪发光。 作为基层署员,常常遇到满口脏话的小流氓混混,甚至有对她开黄腔的,自然都没有好下场,可是眼前这个小弟弟,也是油嘴滑舌的,却让人觉得有点点……刺激。 可能是年龄差带来的,一来明知道和他不可能有什么,二来他又长得那么帅气,所以感觉就特别不同一些。 “呜——呜——”汪轼挣扎着喘气叫嚷,表达要说话的意思,此时此刻他头晕目眩,身体酸痛不已,呼吸都有些特别急促,胸口更是憋闷。 常年酒色浸蚀身体,又不运动健康作息,虚到极致的人都是这样的。 “别乱叫啊,再叫我就锤爆你的头。”刘北粗声粗气地说道。 因为还不知道竹格韵和竹清徽打算怎么处置汪轼,稳妥起见,刘北也不打算现在让汪轼认出自己的声音。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汪轼的声音无力,断断续续的上不来气一样,却并不显得慌张,他很清楚,对方既然不肯暴露容貌,连声音都刻意改变,那么就意味着汪轼不会有生命危险,这让他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对于此种情景下,受害者基本都会问得问题,车厢里没有一个人回答他。 竹清徽却打了一个电话向竹格韵请示,她则压根没有改变声音的意思。 一来,汪轼不认识她,二来,她是谁啊?她爹是谁啊? “杀人是没有必要的,刘北也在掺合,不能让他卷进这种事儿里,不太好。”竹格韵的声音温温柔柔的,首先提醒竹清徽做事情要考虑到刘北。 “嗯,我知道。”竹清徽回头看了一眼刘北,其实原本这件事情她和赵晓彤就够了。 作为前特种专业人士,竹清徽的专业就表现在,她宁可孤军奋战,也不想要业余的伙伴……要知道执行某些任务时,一个业余的伙伴,不但会让任务的成功率大大降低,甚至有可能带来生命危险。 现在自己居然愿意带上刘北,大概自己已经不打算维持专业的水准和思想了,或者自己也不适合再申请进入维和部队了? “你找人把汪轼的那两粒取出来,然后送到汪教授眼前。我原本想找专门机构给汪轼取点遗传物质,给汪家一个留后的希望……后来想想,汪轼这么风流,指不定有多少私生子呢,这一招就没什么意义了。” 竹格韵清清淡淡地说完,然后“嗯”了一声,声音又变得温和与宠溺,“你千万别让刘北知道这是我的意思……我不想破坏我在小男孩心中的形象,你懂吧?” 竹清徽深呼吸了一口气,姑姑,我当然懂……我甚至怀疑刘北是你的私生子了! 第五十七章 油炸 汪轼的那两粒,自然就是遗传物质生产球,每个男人都有的。 古代有很多男人没有这两粒,属于太监。 太监地位低下,会被开除族籍,不入宗祠……除非能够做到权倾朝野,这样的太监整个历史上也不多。 即便有了这样的地位,也没有机会善终,一旦失势,原本巴结上来的宗族还是会和他割裂。 汪教授年纪大了,在这方面的思想可能有点传统,看到自己的儿子成了太监,想必会怒急攻心。 “汪教授不是和秦家走得近吗?好像正在一起合作什么大型项目。”竹清徽压抑住姑姑对刘北过于关注的疑惑和奇怪情绪,压低声音问道,“若是汪教授猜到是我们下的手,随后搅黄这次合作了,你在秦家会不会受到一些压力?” “这个项目汪教授只是中间人,他后面是日本财团,也就是说,他只是日本人的狗。家里养的狗,生了一窝小崽子,主人家里嫌太多懒得养,有的送走,有的直接放麻袋里敲死,你觉得这条狗就会背叛主人,就会愤怒地去攻击主人吗?不会的,它依然忠心耿耿。”竹格韵嗤笑一声,“日本财团会让汪教授以大局为重,注意克制的。” “好,那我知道了……你关于汪教授是狗的这段话,我可以复述给他听吗?”竹清徽刻意含糊地用“他”,这个“他”可以指汪轼,也可以指刘北。 “不行!”竹格韵斩钉截铁,“我的意思你没有听明白吗?你就说,这都是你的主意,都是你的意思。别告诉刘北,他还是个孩子,习惯长辈的形象更阳光温暖一些。” 这个孩子刚刚就在这里调戏成年女性,还暗示他的很大! “知道了。”竹清徽挂断了电话,然后默默地回头看了一眼刘北,又留意了一下前后车。 那边似乎到现在都没有发现汪轼失踪了?这也正常,汪轼这么一个中年人,一般没有人怀疑他会被绑架,倒是因为他过去的种种劣迹斑斑,会让人以为他又是不顾正事去沾花惹草了。 竹清徽这才有心思,带着些揶揄地想,刘北就算不是姑姑的私生子,但也是当成亲儿子来养了吧? 否则哪有把一个高中男生当成脆弱的小宝宝,生怕他身心受到伤害地照顾着? 尤其是这种维护自己形象的心理,很像那种从事不体面工作,生怕自己圣洁温暖伟大的母亲形象受损的感觉啊。 竟然让竹清徽背锅……难道她竹清徽就不要形象的,就可以在刘北面前是心狠手辣,让他觉得她手段阴毒也无所谓了? 嗯……倒好像确实没有什么关系,竹清徽甚至觉得,自己提出计划割了汪轼的蛋蛋送到汪教授那里去,刘北压根不会觉得残暴,反而会喜闻乐见。 “各位,我知道你们这么做必有所求,现在你们可以提出条件了吧?鄙人能够做到的,一定竭尽所能配合。”汪轼调整好了呼吸,关键是没有再被死死地箍住脖子,终于能好好说话了。 在编织袋里,呼吸无碍,但是说话的时候袋子鼓胀又收缩,压迫的耳朵十分不舒服,汪轼说完赶紧憋气几秒钟才舒服了一点。 “那些被你迷激安、强迫的女孩子,她们苦苦哀求什么都可以答应你,让你不要对她们下手的时候,你又是怎么做的呢?”刘北改变着嗓音说道。 他原本就是普普通通地压着嗓子,但是他很快就发现,只要控制脖子和口腔的肌肉异于平常,声音自然就轻松改变了。 刚好他现在对自己的肌肉控制能力也大大增强,要做到这一点几乎是意动便生出了效果。 “这位先生,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又或者你们是抓错人了?”汪轼赶紧解释,“鄙人汪轼,是湘南大学的客座教授,父亲汪明耀,也是国内颇有名望的学者,无论是家资还是身份地位,若是沉湎女色,不说有大把的送上门来,却也绝不至于需要用如此下作手段啊。” 赵晓彤参加这次行动,自然打听过竹清徽为什么会对付汪轼,现在听他巧言令色,气不打一处出,抬手就给了汪轼一拳。 “啊——救命啊——这位朋友——咝咝——” 汪轼只觉得痛不欲生,从不从事体力劳动和锻炼,养尊处优加上沉湎酒色,身体早已经变得脆弱而敏感,随便遭受点痛楚,感觉要比普通人强烈得多,汪轼顿时眼泪鼻涕齐流。 刘北感觉到了汪轼的身体状态和他完全是两个极端,不禁有些轻蔑,难怪要用药物,清醒下的女人随便挣扎一下,他都没有办法吧? “按照你的说法,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就不会强激安了?简直滑天下之大稽,区区一个汉奸后代,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朱温、高湛、杨广哪个不比你的身份地位高得多,还不一样强激安。” 刘北说完,恨不得直接一拳把汪轼的脑袋打爆,但是拳头砸到汪轼脸上,终究守住了手,只是又把他打的惨叫一声。 “怎么弄他?”刘北问前面的竹清徽。 “我想了想,我打算找人把他的两颗蛋给割掉,然后寄给他爸爸汪教授……子不教,父子过,以示警醒吧。”哎,竹清徽暗叹一声,还是按照竹格韵的吩咐,把这个凶残的主意归功到自己身上了。 “好!”刘北忍不住拍手叫好,“这种父子,就不应该善终,有机会要是把汪教授的也割了,那才叫痛快!” “噗——”赵晓彤忍不住笑出声,她嗓音改变没有刘北那么自然轻松,便忍着没有说话,这小弟弟真是胆大包天……可惜年纪小了点,要是同龄人肯定更好玩。 “汪教授的……算了吧,这个年龄估计都萎缩了。”竹清徽摇了摇头,真想把刘北的反应录下来给竹格韵看,让姑姑知道她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地暴露出她是一个手段凶残的美妇人,说不定刘北还会更喜欢她。 “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汪轼挨了几下后,就有点奄奄一息的样子,耳朵却没有失灵,听到刘北和竹清徽的对话,只觉得心惊肉跳。 “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让你为非作歹这么多年,早就应该把你割喉放血慰藉被你伤害到的人,只是我们遵纪守法,不轻易杀人,现在只是要你两个蛋蛋,你还不满足?到时候记得提醒你父亲,那两颗蛋蛋,可以油炸到干枯保存起来……” 刘北哼了一声,展示自己的博学,“古代的太监净身以后,都是这么做的,有钱了就把炸过的蛋蛋赎回来,这样将来死了就能有个全尸了——” 太监?油炸?全尸?这样的词听到耳里,本就虚弱而担惊受怕,浑身紧张战栗的汪轼,更是承受不住,直接被吓晕了过去。 第五十八章 让小弟弟长长见识 无人跟踪,竹清徽驾车也不用着急忙慌,七拐八绕之后,她在一个狭窄的小巷子里停车,然后让刘北和赵晓彤把昏死的汪轼搬到早已经准备在巷子里的另外一辆车上。 一个高个子年轻人把竹清徽的前一辆车从巷子里倒出去,随后竹清徽就开着换上的车,再次出发。 “大姐,你准备得真充分。下次有这样的行动,你能让我更早一点参与吗?”刘北积极地问道。 竹清徽无所谓地点了点头,尽管刘北并不是符合她标准的专业队友,但是看起来也不会碍事。 明知道他不喊“清徽姐”是为了避免汪轼是装晕,“大姐”这个称呼还是让人有点不舒服,于是竹清徽特意回头白了刘北一眼。 刘北不明白她为什么忽然给自己白眼,只是这一回眸的风情,淡漠中带着些嗔意,倒是让人有些心跳,不得不感慨正如她所说的,母系基因强大,竹家女人的妩媚天成,容颜绝色,哪怕刘北对她没有一丝一毫的觊觎,依然会感觉到惊艳。 “小弟弟,你看起来也是色色的。”赵晓彤指了指汪轼,又指了指刘北。 竹清徽忍不住嘴角翘起来,颔首微笑。 “你把我和他相提并论?”刘北佯怒,哪有这么侮辱人的?他宁可赵晓彤把他和一条狗之类的相提并论。 毕竟,年少无知时,他真的做过白芸萱的狗,把他比作狗,也不算冤枉,只能唾面自干了。 可汪轼这玩意……刘北从未如此下贱过。 “嗯……他祸害女孩子呢,可能是强迫的,将来你祸害女孩子呢,也许是人家自愿的。到时候你俩谁祸害的更多,还真不好说。”赵晓彤的眼睛转来转去,最后落在刘北的脸上。 年少、帅气、长得高、肌肉多,哎,心甘情愿被他祸害的女孩子多的是。 如果不是碍于竹清徽这个朋友知根知底,怕自己和刘北有点什么事情,被竹清徽知道了以后,会被她放肆嘲讽……赵晓彤觉得自己也有那么一丢丢被他祸害。 可还是年纪小了,真要和他发生点什么,可能会有点罪恶感和羞耻吧?倒是听说男人不会有这种负担,他们总是无所谓地宣称男人永远喜欢十八岁的少女。 可十八岁的少女就活该会被你们不分老幼地喜欢吗?少女也只喜欢少男啊……长得帅的中老年男士也可以接受吧。 “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刘北瞄了一眼赵晓彤的身材,很好看,尤其是腰很细,盈盈一握,让人觉得轻轻揽住腰肢就能够感受到一种销魂的柔软。 可是真的要说发自内心的向往,那绝对是竹格韵、廖怀玉、孙香香她们的身材。 那是一想起来,就感觉雄鸡昂昂的画面。 “像汪轼这种老男人,会不会嫉妒你?”竹清徽笑着问道,以己度人,竹清徽有时候就会嫉妒秦雨浓的青春活泼,无忧无虑,像整天到处乱窜的小狗狗一样。 “会是肯定会的,男人和女人一样,年纪大了,就会羡慕青春。尤其是很多大肚子的中年男人,想要青春少女总是需要付出更多的代价,而他们看着年轻男人身旁陪伴着青春少女时,就会喟叹:青春真好,只要年轻就能够自然地吸引年轻女孩。” 刘北多少是有些明白的,毕竟男人只要过了二十五岁,就会慢慢被归类为“大叔”,心态和看事情的角度都发生变化。 竹清徽和赵晓彤都沉默了,因为她们两个也到了看到小男孩和小女孩一起玩耍时,就喟叹一些什么的年纪。 于是两个人一起白了他一眼,只是竹清徽还在开车,很快就认真盯着前方,而赵晓彤还伸手捏了一下刘北的胳膊。 当然也有趁机揩油的意思,做得很自然,想必他也发现不了。 “心跳了吧?”刘北何等精明,赵晓彤在掐他胳膊的一瞬间,眼睛忽然瞪得老大,一眼就看出来了。 毕竟不是那种老治安署署员,年轻的署员小姐,青春美丽,心思根本藏不住,好在身材不错,身手也过得去,今天的任务还是能够胜任的。 “哪有?”赵晓彤嗤笑一声,“瞧把你臭美的,小弟弟,别自我感觉良好!” 这么说着,脸却红了。 坐在前排的竹清徽却替赵晓彤生出了些危机感,这刘北撩美女也太老到和自然了,赵晓彤根本不是对手。 竹清徽开着车来到了城乡结合部的位置,就放缓了速度,也没有再七拐八绕,很快来到了汽车南站附近的物流园区。 “这里?”刘北有些怀念地往外张望,十年后竹格韵在这里投资一个汽车产业园,将一个世界闻名的汽车品牌总部安置于此,剪彩的时候竹格韵没来,是刘北和地方代表、品牌方、合作投资方的高管一起出席。 现在想想,竹格韵的眼光丝毫不比他这个重生者差,像她这样本来就资本雄厚的成功人士,对于国家的经济发展潜力充满信心,更是能够精准地把握风口,真是随风起,转扶摇而上九千里,却不是那种风口的猪。 人家是鲲鹏,是凤凰,是刘北骑乘……不,追随的对象。 “来过?我读书的时候,做兼职来这里的海尔讨过工资。”赵晓彤看着刘北的神色说道。 “你还做过兼职?就算是海尔,也不敢欠你工资吧。”赵晓彤的家世毫无疑问是地头蛇,而且是地方中最有势力,也最能直接给你找麻烦的那种。 管治安的,能让你安全,也能让你危险。 “不是那个海尔集团,就是当地的外包经销商、营销点什么的。我做兼职怎么了呢,小时候都很向往打工的好不好,你看电影电视剧还有动画片里……不过就100块钱工资,我和我的小伙伴们坐了三十八个站过来的。”赵晓彤想起来还有些唏嘘,长这么大第一次坐那么远的公交线路。 “是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女孩子说自己做兼职,总有些特比的意味了。”刘北感慨着。 “小弟弟,你脑子里能不能想点正经的?”赵晓彤拍了拍额头,果然如竹清徽所说的,现在的高中生和她们那个时代根本不是一个物种了。 刘北嘿嘿笑了笑,赵晓彤的职业注定了她见多识广,治安署干过几年,见过的人生百态就能超过绝大多数人一辈子了。 竹清徽把车子开到一个有着“十”字标记的卷闸门外,她按了三声喇叭,电机轰鸣声响起,卷闸门打开,竹清徽把车子开进去,卷闸门落下,房间里一片黑暗。 啪—— 电灯亮起来。 刘北看到竹清徽下车,和一个戴着灰色帽子,满脸络腮胡子,穿着一身底色可能是白色,但是现在已经五颜六色大褂的男人说起了话。 男人长这种胡子,很难判断年龄,只是看他脸上漫不经心的笑意,和竹清徽说话时轻松的站姿,想必和竹清徽十分熟稔——甚至可以说是竹清徽信任的人,毕竟看起来竹清徽是要把汪轼交给他处理。 “来这里啊,等下顺便玩玩!”赵晓彤跳下车,挥了挥手,“嗨,谭哥!” “赵小姐大驾光临,欢迎欢迎!” 竹清徽又给谭哥和刘北互相介绍。 刘北和这个叫谭茂云的男人握了握手,他不修边幅,可是手指修长有力,十分沉稳,用力精准,在刘北的记忆中,只有和临床医生握手才会有这种感觉,他抓着你的手每一下晃动似乎都是一模一样的。 刘北再看了看他的手指,果然没有一点多余的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 “谭哥是医生?”刘北问道。 谭茂云略微有些讶异,“我这一身也不像个医生啊?怎么看出来的。” “你的手……尽管谭哥可能是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去大型医院或者私人医院执刀,但是我感觉谭哥的临床经验肯定十分丰富。”刘北也不算夸张,竹清徽肯定不会找那些半桶水晃悠的人来处理汪轼。 “小伙子年纪轻轻,眼光独到,我们竹小姐身边的人,就没有一个简单的。”谭茂云笑着点了点头。 “他啊——我姑姑捡到的宝。”竹清徽说完,又重点强调了一遍,“把那家伙的蛋蛋取下来,这是我的主意。” 刘北有些疑惑地看着竹清徽,用得着强调是你的主意吗?难道想出这种主意,很得意还是很骄傲啊? 谭茂云点了点头,随手从兜里取出一根注射器,滋出一点药液,然后就给汪轼来了一针。 本就处于昏迷中的汪轼,身子抖了抖,就彻底不动弹了。 谭茂云推了一个担架过来,招呼刘北帮忙把死沉死沉的汪轼丢到担架上,就往更里间推了过去。 “晓彤,你带小弟弟去玩玩,有人找事就把你爸抬出来。”竹清徽回头叮嘱了一句,然后跟在了谭茂云的身后。 “小弟弟,有没有准备好大开眼界?”赵晓彤朝着刘北露出神秘兮兮的笑容。 “什么啊?”刘北也笑了起来,看来年龄真是最好的保护色,不管他怎么调戏赵晓彤,甚至像成熟男人一样没脸没皮,可是在赵晓彤眼里,他依然只是个不成熟,没什么社会阅历的小弟弟。 “这里有一个地下擂台,平常难免卸胳膊断腿见血什么的,谭哥就是在这里救死扶伤。”赵晓彤扯了扯刘北的手臂,示意他跟过来。 “救死扶伤是这么用的?” “这不重要!” 刘北看着赵晓彤很大声的说话,似乎是在掩饰她的紧张和兴奋,让刘北不禁怀疑,她才是需要长见识的那个人。 第五十九章 VIP通道后的花花世界迷人眼 赵晓彤摘下了帽子和墨镜,大大的眼睛中跳动着明亮的光芒,短衬衣、短裙和运动鞋的打扮,青春而性感,尤其是两条笔直的长腿,裙摆晃动着,肌肤上泛着柔润的白光,也难怪汪轼犯迷糊,栽在她手里。 刘北知道,很多时候基层署员也会配合刑侦部门参与一些行动,像赵晓彤这样的,估计也是和今天一样,承担一个引蛇出洞的职责。 “这里应该是郡沙最血腥最刺激、花样最多的场所了。”赵晓彤又扯了扯刘北的手臂,让他紧跟着自己。 她从侧门过去,走进了一条阴暗的长廊,这里只有墙壁底部有一些照明的灯光,再加上脚步声的传播,让人感觉十分空旷,明明是平直前行的路,却让人恍惚觉得是通往地下。 “嗯?那你作为治安署员,怎么还能在这里玩耍,你不应该英勇无比地冲进去,然后把这里取缔吗?”刘北表示疑惑。 “你——”赵晓彤搞不懂这是小弟弟天真的看法,又或者他只是在逗她,“这地方有后台的……再说了,我就是一个基层署员,要取缔也不是我说的算。” “后台是谁?”刘北只是随便逗逗她,现在只是2007年而已,多的是这种场所,甚至可以说没有后台,谁敢经营这种地方? 大名鼎鼎的“天上人间”还要过几年才会取缔,而“天上人间”的老板覃辉虽然跑路成功,却在美国被榨干最后一滴油水后入狱,这也是十多年后的事了。 “马公子——”赵晓彤回头看着刘北,发现他露出恍然明悟的表情,便知道他已经清楚了这个马公子的身世背景。 刘北知道这个马公子多半就是马未名,马未名的母亲出身郡沙本地名门,他的外公长期在地方工作,有着很大一批门生故旧。 马未名的父亲马度云来郡沙工作以后,自然接受了他外公那边的人脉资源,耕耘多年以后,毅然以外来者的身份成为了本地派的头领,在湘南上层颇有份量。 就算不利用他父亲马度云的权势,马未名凭着他外公的人望,在郡沙经营点这样的小生意,根本不算什么。 只要不闹出什么谁也遮不住的大案,当地自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多管闲事。 赵晓彤更不会来取缔了,她只是年轻,又不是傻子,刘北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随便逗逗她。 “尽管马未名家大势大,可是自从清徽姐父亲来湘南上任,你父亲作为清徽姐父亲的得力干将,应该是水涨船高,风头无二,也不用怕马未名吧?” 刘北走在赵晓彤身后一点,看着她轻盈的腰肢和摆动的短裙,作为良家妇女,她敢穿得这么清凉来这种地方,果然是有底气的。 “咦,你对大人们的事情还挺门清,我都不怎么关心。”赵晓彤瞅了一眼刘北,“果然是人小鬼大,你该不会小小年纪就对钩心斗角的权力斗争很感兴趣吧?” 赵晓彤和竹清徽一样,都是更想做事,而不是在体制里玩升级游戏的性子。 “不感兴趣,但是必须了解。任何一个国家都一样,当你的生意做到足够大的时候,不积攒权力资源就会束手束脚,事倍功半。” 这是刘北跟在竹格韵面前,很早就领悟到了的道理……早期他想纯粹以公事公办,利好你我的姿态去做一些交涉,对方根本不搭理。 后来他也学会了省事的方法,先让对方知道自己代表谁,身后有什么背景资源,就好办事多了,有时候甚至不用自己开口说法,对方已经帮你想好了每一根汗毛都得到熨帖舒适的法子。 “看来你很有雄心壮志,是个人才。”赵晓彤这才对刘北真正有点刮目相看的感觉。 因为生在这样的家庭,赵晓彤知道刘北的话很有道理,而一般这个年龄的男孩子,往往天真地觉得自己可以不需要依靠任何人。 例如赵晓彤的一个表弟,就认为他的那点小生意全是凭他的本事。 “还有雄胸。”刘北拍了拍自己的胸肌,“这一点你望尘莫及吧?” 赵晓彤看了看刘北鼓起的胸口,又看了看她自己的,不禁恼火,抬手就在刘北的胸口重重地拍了一下。 刘北顺势按住了她的手,让她感受了一下他的雄胸,还有那心跳澎湃有力的律动,随即松开,朝着赵晓彤挤了挤眼睛。 赵晓彤真是又好笑又好气,这个小弟弟还真是不把她当姐姐开,撩得飞起,甚至……甚至是用上了色诱吧! 不过呢……真有点让人心跳,赵晓彤握了握残留着他胸口温度的手心,竹清徽怎么就带了这么一个家伙过来,跟行走的荷尔蒙似的,让正值青春年华的赵晓彤,都有些心肝乱跳了! “你一个男孩子胸大有什么用,你还能喂奶不成?”赵晓彤有些骄傲地挺了挺胸,然后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骄傲的,便又按住了胸口,眼睛斜斜地瞟了一眼刘北,自己都被他气得失去了点子智慧。 “喂不会,吃的话,天生就会。”刘北说完,就走快了两步,推开了一扇厚重的大铁门。 赵晓彤也加快了脚步,不过只是为了多锤他两下,这小弟弟虽然有点流氓,但是不容易让人反感,而且比他的同龄人好玩多了,长得帅会开玩笑,当个朋友挺好。 大铁门后面竟然是三个人在斗地主。 地上槟榔渣和烟头堆积如山,烟尘缭绕,看起来他们平常在这里也无聊至极。 瞧着刘北和赵晓彤走进来,这三个一看就是社会闲散人员的家伙,也不闻不问,只是看着赵晓彤继续推开了另外一扇门。 “看来我们进来的这条道属于VIP……”刘北话没说完,就被门后的喧嚣嘈杂打断了。 门后的不远处就是灯光乱射的舞台,摇滚范的几个音乐人正在歇斯底里的演奏,台下无人欣赏,但是环绕着舞台的几个钢管舞表演台周围,却是聚拢了人。 衣不遮体,似乎随时都会因为大动作而走光的女郎,正在搔首弄姿,时不时地朝着台下做一些扭腰摆臀,甚至是模仿房事动作,便能够收获诸多的小费。 远远近近摆放着各种赌博机器,也有荷官发牌的一些玩法,墙边则是一些桌台,那似乎是喝酒聊天的地方。 最引人瞩目的是更远处的一个巨大八角笼,目前并没有人在其中格斗,但旁边围着呜呜喳喳的人却不少,似乎是在筹划一些什么活动。 场地里更多的是走来走去的女服务员,她们的穿着打扮竟然是兔女郎,脑袋上的兔耳朵歪歪斜斜,屁股上的毛球尾巴颤来颤去,她们包裹着双腿的袜子倒是多姿多样,有的是半截袜,有的是长筒袜或者连体袜,网袜吊带袜等等。 “嗷——”刘北不由自主地惊呼一声,“男人的天堂啊……不过刚刚你那么向往干什么?” “是男人的天堂,不是小弟弟的天堂,只是带你来长长见识,你可别真在这里堕落了。”赵晓彤警告道,却不是真的很担心刘北会被眼前的花花世界迷了眼。 想想他那些犹如成年男人一般放肆和没脸没皮的话吧,还有眼下这表面惊叹,实际上眼神中却带着审视和淡然,赵晓彤就知道这地方其实并没有真的震惊到他。 失望——赵晓彤多么希望看到他露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表情,然后她就可以用大姐姐的姿态来跟他指引和说道了。 “不至于。你看看这些走来走去的美女,都露着大腿,可是没有一个能像你这么直而且长,就这?咋堕落啊?”刘北摇了摇头,美腿最重要的是直,其次就是长度了,当然就刘北个人的观点,有点勒肉感那当然才是最好看的,这一点则是赵晓彤所欠缺的。 都是赵晓彤这样的腿在眼前晃来晃去,他都不会堕落,不过如果是隔壁邻居阿姨的那种肉光致致的感觉……那就不一定了…… “嘻嘻——”赵晓彤没有想到他还会这么直白地夸赞她,有点得意,又有点不好意思。 想着反正里面穿了安全裤,赵晓彤拉了拉裙子,这样可以让双腿显得更加修长。 “骚货,再往上拉点,看看蓖?” 旁边传来一个油腔滑调的嗤笑声,刘北和赵晓彤一起转头,却是一个站立的黑熊一样,身高超过一米九五的壮汉。 除了在大葱省,刘北走南闯北都很少见到这样熊壮的男人,尤其是那厚实的肚子和胸膛,跟身前安了装甲一样,刘北不禁想起了一句话:蒙古族不相信肌肉。 这种壮汉,身形也许不够灵活,但是血多甲厚,他能承受你暴风骤雨般的高速攻击,可他一拳就能够把你打到不省人事。 “回去看你麻痹!”赵晓彤出生治安署世家,平常那套制服一穿,哪里有人敢和她如此粗俗下流的说话?当下就心头火气,下意识的反手就想抽出警棍来,然后才想起自己可不是来出任务的。 “嘿,小娘皮,脾气还挺火爆,老子就喜欢这种——不愧是湘妹子,辣!”壮汉哈哈大笑起来,眯了眯眼睛,却把旁边明显是赵晓彤男伴的刘北视若无物。 “我脾气更火爆,你喜欢不?”刘北把赵晓彤拉到了身后。 赵晓彤愣了一下,她刚刚还想着要是闹起事来,可别把小弟弟卷进去,哪里想到他竟然把她拉到身后保护起来。 作为治安署署员,挡在普通人身前几乎已经是本能,被人忽视她这一层身份,纯粹地当成女孩子保护,这种待遇倒是极少。 他哪里来的勇气啊?刘北个子和眼前的壮汉差不多高,但是体格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啊—— 搏击格斗运动为什么要称重分级啊,因为现实生活里没有武林秘籍和心法,体重差距太大,那就是降维打击! 赵晓彤有些感动,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拉了拉刘北,想要让他退后去。 刘北却是纹丝不动。 “我也喜欢啊,哥哥我口味重——小白脸,看看菊?”壮汉依然用原来调戏赵晓彤的语气嬉笑着。 旁边几个看热闹的也跟着哈哈笑起来。 一个穿着紫色西装搭配红衬衣,显得十分妖娆的男子微笑着劝说:“小伙子,别上火。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这位可是今天晚上要挑战擂台的猛男,不是在学校跟你打架玩的小男孩。”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我只知道忍一时前列增生,退一步便秘脱肛。”刘北今天拿赵江南那些小混混试了试力量,他们在他的手掌下就跟小鸡崽子似的,他现在只想拿眼前熊一样的男人,再试试他的上限到底有多高。 “幽默——”紫西装男人哈哈大笑起来。 就连赵晓彤都忍俊不禁,她现在有点明白了,他说的那些挑逗和调戏人的话,也许不是因为他想耍流氓,而是他说话本来就是这么逗趣好笑? 她的理智尚在,口头上不肯吃亏也就罢了,但她也不打算真的和这壮汉直接起冲突,好女不吃眼前亏,等下竹清徽来了,谁摆不平?就算是她自己,也可以暂且息事宁人后去找马未名。 “小子,别就会嘴上哔哔,有能耐今天晚上跟我去八角笼。”壮汉说完,指了指场子中央,脸上流露出轻蔑的笑容。 “好啊。”刘北微微一笑。 他倒不至于热血上头,马上就要把这壮汉打一顿出气,反而是对这八角笼有点兴趣……这种地方的八角笼绝对不是什么正规体育竞技模式,多半涉及擂台奖金和博彩。 既能够出气,又能够拿钱,何乐而不为呢? “等你。”壮汉抬出一根手指点了点刘北,随即转身而去,走动间似乎地面都有些颤抖。 “你疯了啊!”赵晓彤因为过于惊愕而反应迟钝了一刹那,紧紧地抓着刘北的手臂,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她已经完全摸不透这小弟弟了,原本以为他只是一个比较调皮的高中生,后来又觉得他有点特别,现在她觉得他脑子有问题。 第六十章 你是重生的吧? 刘北顺势拍了拍赵晓彤的手背,示意她放心,同时他有点疑惑的是,现在他似乎更加喜欢肢体触碰了。 总觉得自己身体里有一种特别活跃的涌动,让他更为欣赏,或者说更加渴望和那些健康的、美好的身体,有着亲密的接触,哪怕是赵晓彤这种刚认识不久的。 奇怪……刘北并不认为只是因为他的身体更健康更年轻,分泌出更多的荷尔蒙所导致的。 刘北忽然想起了一些吸血鬼相关的电影和小说里,有些主角是刚刚成为吸血鬼后,渴望人血的欲望才刚刚开始滋生时,他好像就是这样—— 这个念头让刘北吓了一跳,想想他那特别强壮的身体、特别强大的力量、特别敏锐的反应,好像都符合吸血鬼的特征? 不,不,刘北又没有变得恐惧阳光,再说了,他要变也是变本土的僵尸……也好不到哪里去。 总之,仔细想想,他是有些异常,但是这些异常还不至于“变态”的程度,那就是可以接受的。 “别担心,我又不傻。”他回头对赵晓彤说道。 “你不傻,谁傻?”赵晓彤瞪着刘北掩饰自己的愧疚,她感觉那个壮汉过来骚扰,就是因为她那个提裙子的动作,还不是因为她想显得腿更长?在这种地方卖弄自己腿长,实属不智。 “清徽姐有没有和你说过,我是白果园巷的人?”刘北好整以暇地说道。 “这和你是哪地方的人有关系?除非你是那美克星人!”赵晓彤无法理解他这轻松散漫的态度,除非他其实根本不打算上去打擂台。 “那美克星人也不都是强者……白果园巷有秦家的秦公馆,你应该知道的。除此之外,还有杜公馆,这是国父保镖杜心武的寓所,而我……”刘北停顿了一下,又抬手揽住了赵晓彤细细的腰肢,往角落的桌椅走去。 在肢体触碰中,女人的腰肢其实是一个意味深远的地方,有点类似于战略要塞的感觉,因为无论是往上,又或者是往下,都是攻城拔寨级别,更加重要的战果了。 因为这样的意味,所以女人一般不会轻易让人碰她的腰,哪怕是更加开放的现代也是如此。 赵晓彤略微有些别扭,但是也谈不上反感,因为根本没有考虑过刘北可能对她进行下一步的侵略,她现在有更加关注的要点,眼神一亮,“你得到了杜心武先生的真传,对不对?” 刘北神情肃然地点了点头。 赵晓彤这才放下心来,这样才对。 刘北看上去就不像是个脑子有问题的人,没点底气,正常人谁敢挑衅那样的壮汉啊? “嗳,那你还是要小心,毕竟拳脚无眼。”赵晓彤还是摆出了大姐姐的姿态叮嘱着。 刘北也顺势放开了她的小细腰,两人一起坐下,点了酒水和一些吃的,中午都还没有吃饭呢,随便打发点。 这时候赵晓彤才回味刚才刘北楼她腰肢的动作,也太轻车驾熟了,尤其是夏日衣衫轻薄,赵晓彤现在都能感受到他手掌的热度似的,她可从来没有这样的异性亲密经历,瞧他那怡然自得的表情,倒好像普普通通,没有太多感觉。 事实上刘北觉得赵晓彤的腰肢十分动人……年轻女人肌肤充满弹性,可能因为她的基层署员,平常锻炼运动较多,还有点紧绷的感觉。 就是不像孙香香那样绵软,刘北脑子里又浮现出昨天在孙香香床上刚刚醒来,一只手正抚弄着她腰肢的感觉。 那才是完美——嗳,最近这两天,意淫孙姨的次数是不是太多了?刘北连忙充满歉意地自省。 “要小心的是他们。等下应该有博彩,你压我赢,包你大赚一笔。”刘北信心十足地说道。 “没问题!”赵晓彤拍了拍她斜挎着的小包,微微有些得意:“我今天带了一万的现金,银行卡里还有半年的工资……我平常不咋花钱,都攒着。” 刘北忍不住想笑,作为地方实力派官员的子女,有这种个性真是难得……要知道很多级别远比赵晓彤父亲要低的二代,捞起钱来那都是百八十个起。 像马度云的儿子马未名,经营的这个地下场所,具备赌场性质,一个晚上的流水,赵晓彤靠攒工资一辈子都赶不上。 大概也正是因为如此,竹清徽才会和她成为好友,而在刘北的印象中,马度云曾经尝试倒向竹家,都没有被接纳。 倒不是说竹家就完美无瑕,而是对于有更加长远目光和发展意图的竹清徽父亲来说,马度云这种人一旦爆雷,带来的危机和麻烦可能远远超过他能给予的支持和帮助。 事实上也是如此,好像就在2012年这一重大时间节点后,马度云就被抓了,刘北连马度云为什么被抓都很清楚。 “你笑什么,你不是逗我玩吧?”赵晓彤察觉到了刘北眼神里隐隐约约的笑意,有些怀疑。 刘北确实想逗赵晓彤玩,但不是打擂台博彩这点事儿,他摇了摇头,“你是清徽姐的朋友,我要是害你把工资都输光,怎么向她交代?另外一个就是,我刚刚都摸了你的腰……男人一旦摸了女人的腰,他就会负起责来。” “你——我问你,你到底有没有满十八岁?满了的话,一出这地方我就要把你抓回治安署,关你十天八个月。”赵晓彤满脸通红,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揽着她的腰,其实也不算很过分,毕竟有些场合好像就是有这样的礼节动作吧,只要他不说出口就没事——可他偏偏先提起来,现在倒好像是赵晓彤刚才一直不说,是默认他摸摸也没事一样! “男人的年龄又何尝不是秘密?其实我的灵魂是一个成熟男人,你这么想着,就算和我打情骂俏,也不用有什么羞耻的心理负担。”刘北坦然说道。 “打情骂俏?我现在只想看你等下在擂台上被打开花。”赵晓彤气鼓鼓地拍了拍她的包,“一会儿我专买你的对手赢。” 这么说着,赵晓彤看着刘北那张脸,又不由得有些心软,自己居然期待这么一张帅脸被打开花,是不是有点辣手摧花、暴殄天物? 哎哎哎——自己真是有点犯花痴了,他可是得到了杜心武的真传,否则怎么敢在这种地方登场?一登场,那定然是所向无敌。 赵晓彤的爷爷就是警卫出身,她当然知道国父的保镖,那就是相当于现在的大内保镖啊,实力是绝对的万中无一。 “和什么过不去,也别和钱过不去,还是要压我啊。”酒水饮料先送上来了,刘北拿了一罐冰可乐喝起来。 “小朋友,你真要上擂台的话,可不能乱吃乱喝。” 赵晓彤和刘北扭头一看,是刚刚和壮汉发生冲突时,在旁边笑的紫西装男人。 现在他走得近,仔细一看他的相貌其实还不错,只是眼睛没有什么神采,而且一说话双手就不停地做动作,有种不讨喜的妖异感。 “冷饮会刺激肠胃,严重时形成肠胃道痉挛,这在剧烈运动时很常见,进一步会导致心脏供血不足导致缺氧,甚至是猝死。即便不猝死,心脏的毛细血管受到寒冷刺激,从而持续收缩,心脏负担过重,还打什么擂台?”紫西装男人接着说道。 听他说的条条是道,而且根据自己日常培训学习到的急救知识相关,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赵晓彤大惊失色,连忙按住了刘北的手,抢走了他的冰可乐。 “你说的没错,但我这个情况……嗯,谢谢提醒。”刘北想了想,没有不屑一顾,也没有犟嘴,伸手和紫西装男子握了握手,“刘北,未请教?” “姚庚圳,也是这里的急救医生。”姚庚圳微微一笑。 也?赵晓彤和刘北对望了一眼。 不过这里的医生看起来都不像正经医生,谭茂云那件五颜六色的大褂,眼前的姚庚圳更像是夜店牛郎的打扮。 “我看你们从兽医诊所那边过的,应该和谭茂云是熟人吧……今天本来我当值,但是他好像接了私活,就让我休息了,我就在这里玩玩。”姚庚圳接着说道。 话里有些明显的试探刘北赵晓彤和谭茂云关系的意思。 刘北吃不准姚庚圳作为谭茂云同事,两人关系如何,他自然不会多泄露什么,再说了他今天才和谭茂云认识,也没什么好说的。 看到刘北和赵晓彤不回应他的试探,姚庚圳也不追问,转移了话题,“小兄弟,你真要去打擂台啊?要是现在就走,也不丢人。真挂了彩,回去跟爹妈没法交代。” “你少看不起人了,我半年工资都压他赢。”自己的同伴被看不起,赵晓彤马上站出来挺他,紧跟着又是拍自己包包的动作。 刘北嘴角微翘,赵晓彤尽管身材不是刘北最喜欢的那种类型,但是她这拍包包的动作有点可爱,她似乎真觉得自己身怀巨款,一万块跟半年工资的银行卡让她底气十足。 “你半年工资有多少?”因为赵晓彤表现出来的底气太充足,姚庚圳都愣了一下。 “一万多吧。”赵晓彤对这个工资没什么不满意的,包吃包住,除了偶尔买买衣服逛逛街,她基本没什么花钱的地方。 姚庚圳的眼皮子跳了一下,在这种地方,一万多也叫钱?一般那些拿了大几十万上百万的老板来玩,才像她这么身怀巨款的样子。 “哈哈……”刘北忍不住笑出声,抬手握了握赵晓彤放在包上的手,然后马上又放开了。 赵晓彤这次马上就有了反应,反手打了他一下,免得等下他又说那种话,好像她毫不介意被他摸小手一样。 “我看你们和谭哥认识,所以才来提醒一句……那个西北汉子,人称塞北狂狼,2001年到2005年,连续五年那达慕大会比武冠军,知道厉害了吧?”姚庚圳伸出五根手指头晃了晃,眼睛从赵晓彤脸上一直瞟到刘北脸上。 “那2006年呢?”赵晓彤抓住了重点,2007年可能是还没有举行,但是2006年可是一整年都过去了,避而不提肯定有问题。 “2006年输了。”姚庚圳讪笑了一声,这女孩子真是脑子不好,这是重点吗?人家2006年输了那达慕大会,和他今天在这里必然把你的小男友打成猪头,有关系吗? “我记得那达慕大会,就是蒙古族的传统盛会,大家载歌载舞,骑马射箭摔跤什么的,哪有比武的?”刘北会知道这个,也是在网上刷到过视频,看到一群蒙古壮汉摔跤,总有人刷弹幕:蒙古族不相信肌肉。 “这是比较血腥的项目,所以比较小众,比摔跤狂野残暴多了,能拿下五连冠,也是前无来者了。你掂量掂量吧。”姚庚圳抬手挡在脸侧,压低声音,“这个汉子叫阿日斯兰,据说他已经能够缩阳入腹,全身没有罩门,你除了插他双眼,根本伤不到他……这擂台上规矩不多,但也限制了插眼睛这一招。” “限制插眼睛,是不是因为受了别的伤,你们这个兽医诊所还能抢救一下,眼睛被插瞎了实在不好搞?”刘北当然知道这种地方的规矩,绝对不会是因为温柔善良和公平正义。 “嘿嘿,确实。”姚庚圳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也不客气,自顾自地拿起一瓶可乐打开。 “你们这里怎么叫兽医诊所?”赵晓彤奇怪地问道,女孩子总是容易关注到一些特别的地方。 “来这里打擂台的,哪个不是牛马?”姚庚圳嗤笑一声,“所以,你们何必掺和?我看你们都是良家子,才来好心奉劝一句……他们是亡命徒、烂命一条的混子、被逼债走投无路的赌徒,甚至还有得了绝症的——这种比较少。” 赵晓彤插了吸管在可乐里,吸得滋滋响,作为基层治安署署员,工作可能繁琐无聊,但绝对长见识,真正的三教九流什么人没见过? 赵晓彤这无所谓的态度,让姚庚圳不由得摇了摇头,小姑娘家家真是一恋爱了脑子都不要了,总以为自己的男朋友天下第一,别人都比不上。 “既然姚哥你好心,我也让你好心有好报,今天晚上的擂台,你压我赢,包你赚个盆满钵满。”刘北很清楚,如果他全力出手,就是那个扬言要看看刘北菊花的阿日斯兰,都未必挡得住他一拳头。 他需要做的,就是收力,别打死人了。 “你真的是——我只能说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姚庚圳摇了摇头,放下喝了一半的可乐,站起身来指了指八角笼旁边的一个胖子,“擂台不是随便上的,真要打,找他报名。” 说完,姚庚圳就离开了。 “看不出来,他人还怪好的。”赵晓彤滋滋喝了两口可乐后,有些感慨地对刘北说道,一开始她对姚庚圳这身打扮就比较反感,丑死了。 “他都看出来我们和谭哥认识了,他要真的人好,就应该是把我们的动静告诉谭茂云,让谭茂云来阻止我们。”刘北轻笑一声。 他的阅历和眼光,自然不是赵晓彤能比的,像姚庚圳这种段位要在他面前作妖,还缺点火候。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赵晓彤惊讶地看着刘北,有点不甘心地承认,这个小弟弟居然比她还能看穿人心! “不过,也不能怪人家,人家本来就没有义务那么做。他那句话是没错的: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刘北放在桌子上的手顺势滑下去,落在赵晓彤的腿上,接着说道:“他就是个赌鬼,来试探情况的,想看看我到底几斤几两。” 赵晓彤这时候浑然未觉刘北的手落在她光滑细腻的大腿上,只是有些不甘心,“那你怎么还让他压你,最后岂不是让他跟着发财?” 刘北感受着手掌下的温软,她既然还没有注意,他也不着急拿开,只是淡然地说道:“因为他根本不会压我啊——等到我把对手打趴下,他血本无归的时候,想到我曾经提醒过他,只要压我就能发财……这时候赌狗的心是滴血的,整个人都会失魂落魄,如丧考妣,这不是更有趣?” 赵晓彤不由地怔怔地看着刘北,即便感受到了他正在抓她的腿,她也忘记了去打开他的手,反而抬手按在他的手背上,似乎整个人身心都被他这一番操作给震住了。 这可是个高中生小弟弟啊,怎么这么坏!关键是坏就坏吧,还长得这么好看,嘴角还微微翘起一丝笑意,让赵晓彤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看的霸总小说里经常出现的一个词“邪魅”。 刘北倒是适可而止,他只是用手指间试探了一下赵晓彤的裙子边沿,拨了拨,看她依然好像鬼迷了心窍一样没有反应,便把手抽了回来。 他就是逗逗她,或者还想小小的沾点便宜,但是凡事都有个度,真的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把手往人家裙子底下伸,猥亵的意味就太过了。 “你是重生的对不对!”赵晓彤忽然神魂归位,大声质问着刘北。 第六十一章 重生和网文 “重生”这个词出现在现实里,往往指的是浪子回头、悲惨的人生终于有了盼头、病症烦恼尽去,形容的是一种轻松和重获希望的感觉。 可赵晓彤现在显然不是这个意思。 作为新时代的年轻人,赵晓彤除了看一些“霸道总裁爱上我”的小册子以外,也会在网上看看小说,例如重生文什么的。 刘北这时候想的是,目前网文产业方兴未艾,2006年有静官的《兽血沸腾》、天下霸唱的《鬼吹灯》、云天空的《邪神传说》,2007年月关《回到明朝当王爷》、Z大《无限恐怖》、禹岩《极品家丁》等等。 至于重生文,一般认为2004年周行文的《重生传说》是重生文始祖,刘北好像也看过,但是因为实在太过于古老,其中的剧情和人物完全忘记了。 现在要是参与网文布局,好像正是时候……不过刘北觉得应该做些更有趣的事情。 刘北有阅读网文的习惯,因为经常打赏作者,也结识了不少著名网文大神。 其中一些人还和他有现实来往,这些人中有太监成性的,要不要干脆找到他们,把他们现实阉割,免得将来去写文吊人胃口,恶心成千上万的读者。 他没有想到的是,无意间发现他重生真相的居然是赵晓彤,果然是天然克腹黑吗? “没错。”刘北坦然承认了。 “好,既然你是重生的,说个彩票号码我去买。”赵晓彤白了他一眼。 赵晓彤本来就只是随便说说,并不会真的如此认为……只是觉得这小弟弟真的太不可思议了。 小小年纪竟然散发出让大姐姐心脏犹如小鹿乱撞的魅力,只能想点荒诞的原因来解释,不然太丢脸了。 哎,要是被竹清徽知道,非得嘲笑她老牛吃嫩草不可。 其实自己也不算老牛吧,最多算刚刚长大的小母牛。 遇到了一头早熟的小公牛犊子,想一起在春水泛滥的田野里耕地、拉犁、玩耍,不是很正常吗? 刘北微微一笑,真诚永远是必杀技,跟她说实话,她反倒是不起疑心了。 他敲了敲桌子,手指沾了点可乐随便写了几个数字,“重生的小说剧情里,主人公记住了彩票号码来博第一桶金,其实是没希望的。因为当你买下了前世必然会中奖的号码以后,这一期的中奖号码就已经变了。” “为什么?”赵晓彤下意识地反问,随即沉默地点了点头。 “尤其是那些过亿的大奖……你若只想分一注奖金,也许还是有希望的,若想靠重生记住的号码独吞,想都别想。”刘北哈哈一笑,“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说蝴蝶效应而已。” “你说话倒是谨慎。”赵晓彤已经能够接受这小弟弟一百个心眼子了。 赵晓彤的一大花销就是每个星期买几注彩票,现在忽然觉得没有必要保持这个习惯了。 “买彩票不靠谱,但是你跟着我这个开挂的人发财,那就是必然的。重金押我,让你财富自由…只要赌场不赖账。”刘北看着噘着嘴的赵晓彤,她似乎有些郁闷,“嗯,马未名肯定不敢赖你的钱。” 这些依靠家世捞钱的二代,就算没有格局,也会懂得看一点局势,估计他马家正愁没机会给赵家这边送钱呢。 赵晓彤赢了钱,是她应得的,不算马家送的钱,马未名要是能干净利索地结账,也是一个示好的态度。 “嘿嘿,输了算我的,赢了肯定分你一半。”赵晓彤又拍自己的包包,十分豪爽地说道。 刘北站起来,拿着可乐一饮而尽,就去找那个胖子报名了。 那是自己刚刚喝过的可乐!赵晓彤愣了一下,然后赶紧跟上了他,这小弟弟真是时时刻刻都在明里暗里的撩别人。 赵晓彤也提醒自己,不能当真啊,他这么熟练,绝对就是随便玩玩,她要是真的上了当,最后他始乱终弃,那简直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这不是夸张的形容,而是姥姥家那边的表弟表哥表妹表姐,真的会兴高采烈地赶来聚众嘲笑。 胖子叫庄聚贤,在马未名手下混饭吃,管的就是八角笼比武场这一块,算是个肥差。 “今天下午就有一场,报名满十六个人就开赛。”庄聚贤伸手捶了一下刘北胸口,像是检查货物一样,又去捏刘北的手臂。 刘北拍开庄聚贤的手,看了看周围疑似选手的人,“能凑得齐十六个吗?” “这个不用你操心,有专门在这里打拳混口饭吃的。”庄聚贤被打开手也不以为意,瞧着刘北依然笑眯眯的,“要么你有些拳脚功夫,要么擅长挨揍,都可以在这里混下去。” “是一对一,还是混战?”赵晓彤站到了刘北身旁,好奇地问道。 身高腿长的赵晓彤,是一抹明艳的亮色,尤其是短裙下那白腻细嫩的大腿,更是吸引得周围一群人围了过来。 酒精、暴力本就容易催生对女色的渴望,这里安排那么多穿着兔女郎装的服务生,不就是为了催生更多的欲望吗? 有欲望,就需要满足,就有各种各样的交易——不,生意。 现在赵晓彤没有治安署署员那层制服的保护,就跟人畜无害的小白兔一样,瞧着周围各种各样的眼神,她也有点害怕,不由得搂住了刘北的手臂,紧紧地靠着他。 刘北的身手到底怎么样尚未可知,但身高体格都能够看到,倒也没有人来调戏赵晓彤了,像阿斯兰日那样的毕竟是少数。 庄聚贤解释道:“抽签决定分组,十六进八、八进四,赢一场就有钱拿,打进半决赛就有两万块,冠军五万块。” “五万块,还可以了。”刘北点了点头,2007年五万块钱在郡沙还是能够买到近二十个平方的房子,也不算少。 “怎么瞧不上啊?你要是拿了冠军,还可以挑战马总的四大金刚,以一敌四,赢了的话能拿三十万。”旁边一个有些豁牙的中年男子冷笑着说道。 他穿着短裤短袖,一双满是油污的运动鞋,个子不高,双腿粗壮,看起来也是参赛者。 “输了呢?”赵晓彤又问道,尽管她已经决定全压刘北,但规则总是要弄清楚的。 “输了的话,五万块钱没了,也许小命也没了。”庄聚贤看了一眼那个豁牙的中年男子,回头对刘北说道。 “打死人不是很麻烦吗?”刘北有些好奇。 “这就不关你的事了。”庄聚贤也不向刘北吹嘘马未名的能量,拿出一张纸给刘北,“确定报名的话,就在这里签字画押。” 刘北接过来,仔仔细细地看了看。 庄聚贤嗤笑了一声,却也没有催促刘北,看得这么认真,难道你还要提出异议,让马总和你重新签合同吗? “这个声明的意思,大概就是人在这里被大卸八块,拆零卖了,也和这地方没有任何关系。”刘北习惯性地解读和总结条文,跟旁边的赵晓彤说道。 “这种合同根本无效。”赵晓彤不满地说道。 “这是合同吗?这是免责声明。再说了,有没有效,要看是谁拿出来的,懂吗?”庄聚贤拿了笔递给刘北,似乎确定刘北一定会签。 他猜得没错,刘北签完名,然后又按照庄聚贤的要求盖了手印。 刘北抬起头来,发现周围的人盯着他的目光,似乎一瞬间就变得不一样了,有审视,有敌意,大概都是在琢磨刘北要是成为自己的对手,有几分胜算。 姚庚圳也站在圈外,目光闪烁。 阿日斯兰直接推开了两个参赛者,那两个参赛者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只是看着阿日斯兰的体魄,都敢怒不敢言。 “小弟弟,你挺有种嘛——我喜欢你,不过我更喜欢你们南方女人,我们加点赌注如何?”说着阿日斯兰的目光就落在了赵晓彤身上。 “来啊来啊,我嬲你娘佬子——我还喜欢你爹,喜欢你爷爷呢,把你爹你爷爷也压上来啊,输了我就把你爹你爷爷卖到解放西去做鸭!” 赵晓彤认为刘北会卷进来,和她原来提裙子想炫耀自己的大长腿有关,心里正郁闷着,看到阿日斯兰又想利用自己来羞辱刘北,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有这样的家世,她哪里受过这种气?尤其是阿日斯兰这种一看就是重点盯防,入住酒店半小时就要去巡查一番的家伙。 “小娘皮嘴巴挺利索,等会儿倒是能让爷爽到——” 阿日斯兰话还没说完,就被刘北抓住了衣领子,阿日斯兰也不甘示弱,同时抓住了刘北的衣服,两人互相瞪眼,脸红脖子粗。 “打,打!” “揍死他,我们南方的女人是他能惦记的?” “别哔哔,拳脚见真章。” 围观者不停地拱火,场面剑拔弩张,庄聚贤伸手按住双方的胸口,威胁道:“一会儿擂台上打,现在谁动手,谁就失去参赛资格,马上给我滚蛋!” 庄聚贤鼓着眼睛左边瞪一眼,右边瞅一眼,要是现在就打起来,很有可能影响到接下来的押注。 阿日斯兰和刘北分开,刘北哼了一声,转身揽住赵晓彤的腰肢便离开了。 这个时候赵晓彤自然不会落他面子,只是伸出一只手按住他的手,仿佛担心他趁机更进一步,要上下求索。 “谢谢你帮我出头。”赵晓彤小脸粉红,爷爷是老警卫出身,父亲也是湘南治安系统的老大,她自然更崇拜强力而有担待,愿意为他出头的男人。 小弟弟除了年纪小,真的很有男人味,想来他在自己的学校也是风云人物,不知道有多少女高中生为他神魂颠倒,自己要还是高中生,一定倒追,想必凭借自己的美貌和身材,还是有希望的。 可惜现在被他光明正大的占便宜,她都不好意思也顺势在他身上上下其手,乱摸乱玩,生怕那种罪恶感和羞耻感让自己受不了……最主要的还是怕玩着玩着认真了,最后他始乱终弃,留下她被竹清徽无情嘲讽。 “你和我一起来的,他羞辱你就是想羞辱我。再说了,我不出头,你能老老实实让我感受小腰精的魅力吗?嗯,腰,细腰的腰。”刘北啧啧感慨着,原本觉得赵晓彤的腰紧绷着不够软,现在看来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你要死——”赵晓彤真有点受不了这小弟弟坦荡荡的耍流氓,可是一个让女孩子觉得帅气又可爱的小弟弟,这样做又让人反感不起来,只是有点羞涩,还有一点点隐秘的兴奋。 她还是打开了刘北的手,然后和刘北一起领了参赛选手的号码贴纸。 两个人坐在一起闲聊,赵晓彤想要为刘北制定一些比赛策略,只是思考了一会儿后,发现自己并不会这样的策略,便试图从课文“田忌赛马”中汲取经验,结果发现也行不通,因为己方仅有刘北这一匹上等马,而自己连下等马都算不上,因为她都没有上场的资格。 刘北就听她叽叽喳喳,不禁有些感慨,这个时代白芸萱那种女孩子才是稀罕物种,大部分女孩子都挺正常、挺可爱的,也导致了刘北有一种满眼看去都是想要摘取的漂亮花儿的感觉。 没坐一会儿,刘北便看到又有人去找庄聚贤报名,似乎很快就凑齐了十六个人,还有两个似乎很有实力的人,被庄聚贤安排在一旁等着,大概是还有下一场。 八角笼周围的看台上也陆陆续续坐满了人,三教九流都有,很多人聚在一起交流信息讨论押注,刘北刚刚报名的时候也看到了,甚至可以押注是否有人被打断肋骨,断几根肋骨,还有某位选手在场上坚持的时间之类的,种类繁多。 刘北也注意到,十六位选手中有阿日斯兰这样的过江龙,也有许多已经算是职业的参赛者,也有明显就是来搏一把的,他们神情紧张,东张西望,要么是有迫不得已的理由,要么就是心怀侥幸的投机者。 第六十二章 绝顶高手刘北 “对了,那个四大金刚应该没有人会挑战吧?毕竟双拳都难敌四手,更何况一打四。”赵晓彤看着刘北,也有点提醒的意思,就算他得到了大内保镖头子级别的真传,以一打四还是有点吃亏吧? 更何况人家的外号是“四大金刚”,估计至少也是阿日斯兰这样的大块头,否则怎么会被称呼为“金刚”呢? 赵晓彤看过电影《金刚》,感觉阿日斯兰不像金刚,而刘北倒是像那只大猩猩一样勇猛,也像大猩猩保护女主角安一样保护了赵晓彤。 就是刘北没有大猩猩单纯,人家大猩猩为保护爱人同军队作战只是为了一起看日出,而刘北的话大概会要摸摸之类的,没那么纯洁。 嘿嘿,这么想着,赵晓彤有些脸红,如果这是自己和刘北的剧情,最终他要是想摸摸的话,她大概会装作不知道吧?毕竟是在那么浪漫的气氛中。 “你看过《倚天屠龙记》吧?”刘北问道。 “当然。” “你没有发现吗,《射雕英雄传》里天下五绝,原本就是五个人争天下第一,《神雕侠侣》最后也还是在争天下第一,为什么《倚天屠龙记》里,大家争倚天剑,屠龙刀,嘴里说着拿到这两件神兵利器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可是实际上根本没有人争天下第一?” 刘北是小学开始看武侠的,初中和高中断断续续地把金庸的武侠看得差不多,大学才开始比较钟情网文。 “咦,好像是哦?”赵晓彤看是看了,但是和大部分女孩子一样,比较关注里面的爱情故事,对于《倚天屠龙记》里大家为什么不争天下第一了这种问题,别说研究了,甚至都没有发现过。 “因为谁都知道张三丰是天下第一,只要他活着,就没人惦记这个名头,想都不会想。”要说金庸创造的角色里,刘北唯一粉的,就是“张真人”了。 “原来如此,倒也是。”赵晓彤笑了笑,旋即疑惑,“可是这和我刚刚问你的问题有什么关系?难道你从书里学到了以一打四的方法?刘北,那是武侠小说,不是历史记录,你还不如从《田忌赛马》这篇课文里想想有没有可以参考的。” 田忌赛马?刘北忍不住想笑,那就只有把赵晓彤当下等马派上去了,可惜她连当下等马上场的资格都没有。 许多人学习这篇课文的时候,其实都没有思考过一个问题,人家那可是田忌啊,他的下等马,在绝大多数人家那里都是素质非同一般的上等马了,要给田忌当下等马都要经过千挑万选。 “张三丰带着张无忌,一老一小上少林寺,空性和尚就以为人家是来灭门的,梗着脖子叫嚷:少林中千百名和尚一拥而上,你也未必能把少林寺挑了。后来五大派上武当山,说的是:如果我们一拥而上,张真人未必能在真气用完之前把我们所有人全杀光。” 刘北说完,摆了摆手,“在绝顶高手面前,一般的高手都是土鸡瓦狗——至于马未名的四大金刚,你觉得又是什么级别的高手?” 赵晓彤听完,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刚刚还觉得双拳难敌八手,现在听刘北一番举例,顿时明白了,在真正的高手面前,人数再多意义也不大。 刘北的用意就在这里,与其口吐莲花说自己多么厉害,对方肯定不是自己的对手,不如举个例子更能改变赵晓彤的心态和感觉,更能轻松说服和开导人。 这也是他跟在竹格韵面前掌握的口才技巧,而他能够通过这样一个小说里的角色来举例说明问题,主要还是他原来的铺垫——他号称得到了杜心武的真传。 杜心武本来就是带有传说色彩的高手,那么用同样是传说高手的张三丰来举例说明问题,就不会显得太荒唐和相差太远。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赵晓彤这姑娘真的好糊弄。 也难怪竹清徽的行动,会拉上赵晓彤,大概就是因为要说服其他人来绑架汪教授的儿子,可能没有这么容易,其他女孩子即便家世背景和赵晓彤相当,也未必有她这么虎。 两人聊了一会押注策略,很快擂台赛就开始了,刘北和其他十五名选手贴着号码上台,看客们开始下注。 看好刘北的寥寥无几,他也能够理解,要是他在台下,看到一个身材高大强壮,但是皮肤白皙,细皮嫩肉的家伙,他也不会看好。 在这种搏命的擂台上,肌肉并不代表实力,尤其是刘北的这种肌肉还有点健身房里练出来的感觉,和其他参赛者的精壮灵敏截然不同,一看就是外行。 赵晓彤自然毫不犹豫地全压刘北。 抽签后开始,刘北就是第一场,他的对手正好是报名时嘲讽的那个豁牙男。 押注豁牙男的人顿时欢欣鼓舞,刘北也了解到这家伙竟然是经常来这里打擂台的,胜率很高,最好成绩甚至进过决赛。 刘北站在八角笼边上,像做广播体操一样热身——倒不是轻视和挑衅对方,而是他上辈子练习格斗的时候,是张观鱼启蒙的,而张观鱼的热身动作就是做广播体操! 看到刘北这个动作,看台上也是一片大笑,还有人朝着他丢垃圾,很没素质。 豁牙男更是露出了他杂乱的牙齿,身子后倾,潇洒而专业的扣摆步的架势。 “快点打,把他给我往死里打!” “小弟弟,我可是押了你能撑三十秒,你要坚持啊!” 豁牙男嘻嘻笑,今天这擂台上最值得警惕的就是阿日斯兰,其他人都不难拿下。 也就是说,只要把眼前这个放倒,下两轮不碰到阿日斯兰,他很有可能再一次进决赛。 这时候刘北抬起拳头,直接走向了豁牙男,豁牙男又是嘻嘻一笑,身子一闪,伸手就去搭刘北的手腕,往上一抬,然后手掌直插刘北的脖子。 速度很快,角度刁钻,刘北也下意识地闪躲,而豁牙男已然用八卦掌的身法闪到了刘北身后,一脚就往刘北的腿窝里踢去! 看台上一片惊呼,豁牙男果然是有些实力的,而赵晓彤更是瞪大了眼睛,说好的杜心武真传、张三丰一样的绝顶高手定位,对面是土鸡瓦狗呢! “嘿——”豁牙男一声爆喝,直接踢中。 要倒下了!豁牙男神情冷漠,然后就发现刘北竟然凌然不动,他只是扭过头来,有些疑惑地看着豁牙男。 豁牙男大惊失色,刘北的拳头就已经来到了他眼前,来不及闪躲,那碗大的拳头就砸在了脸上。 “啊——” 豁牙男惨叫一声,身体直接往后飞,撞到了八角笼边沿,然后手捂着脸趴在地上吐出了一口鲜血。 场下一片哗然,有人大声质疑假赛,赵晓彤声嘶力竭的欢呼声格外尖锐。 庄聚贤冲了上来,抓住豁牙男一阵扒拉,在他嘴里使劲扣了几下,只听豁牙男又是一声惨叫,却是不敢反抗庄聚贤,随后庄聚贤手里捏着两颗牙齿高高举起:“掉了两颗牙齿,有没有押中的?” 连赵晓彤都只是押了刘北胜,哪里有人押这个? “继续?”庄聚贤拍了拍豁牙男的脸。 豁牙男已经说不出话,摆了摆手,他努力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刘北,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头! 他从未见过有人被他踢中腿窝还能一点事都没有的,刚才锤在自己脸上的拳头,更是让他感觉被泥头车撞了一样! 刘北下场后,赵晓彤兴奋地扑过来抱住了刘北,刘北顺势一手搂着她的腰肢,一手拍了拍她的小翘臀……和孙香香的白果园巷第一腚没法比,却也有着年轻女子犹如小排球一样的特别质感吧。 “猛,厉害……就是有点意犹未尽,感觉还没有开始打就已经结束了。”赵晓彤完全没有注意又被小弟弟占了便宜,脸颊红扑扑的兴奋,又或者她只是用这种兴奋的感觉来掩饰羞涩? 谁知道呢?女人都是演员。 “绝顶高手要是和下九流打起来都你来我往,那算什么绝顶高手?”刘北继续举例,“你看真正严谨和真实的功夫片,高手决斗都是一招分胜负。” 刘北下台以后,擂台上的比赛继续,倒也没有想象的那么血腥,因为刘北的手一直搭在赵晓彤的腰上,赵晓彤只要依然表现得很兴奋,紧盯着八角笼里的打斗。 很快,血腥的一幕就出现了,阿日斯兰一拳将对手的手臂打断,鲜血飞溅,断裂的森森白骨直接戳穿了皮肉。 看台上的气氛也随即达到了高潮,没有人同情那个断手的参赛者,惊叫声,口哨声,呐喊声,都是冲着阿日斯兰,他在八角笼里走来走去,挥舞双手,仿佛他是接受朝拜的英雄一样。 庄聚贤连忙叫来一直在看台上挥拳的姚庚圳,姚庚圳心不在焉地指挥着人把断手的参赛者抬走,最后目光落在了刘北身上。 姚庚圳和其他人一样,已经开始觉得刘北有些实力了,但是要碰到阿日斯兰,还是一点机会也没有。 好巧不巧,八进四的时候再次抽签,刘北就遇到了阿日斯兰。 姚庚圳把人送到兽医诊所,随便看了看,就让其他人接手处理,自己又赶了回来,瞧着这一次的抽签结果,毫不犹豫地全押了阿日斯兰赢。 想了想,又加注了阿日斯兰打断刘北的骨头。 刚刚他压的豁牙男,好在他习惯第一注只是试试水,输的不多。 只是对于赌狗来说,害他输钱那就是生死仇寇,他现在只希望阿日斯兰再把刘北的骨头打断。 他知道比赛前阿日斯兰和刘北就有冲突,现在在擂台上碰面,阿日斯兰不下狠手把刘北打个半死? “这小子其实有点实力,本来可以招揽来打比赛……只可惜这一场下去……”姚庚圳笑着对庄聚贤说道,随后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 “我倒是希望他能赢。” “哦?”姚庚圳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庄聚贤有内幕?可姚庚圳已经押了阿日斯兰。 “这小子初生牛犊不怕虎,他要得了冠军,最后只怕真敢挑战三十万……多久没有这样的场面出现了?光是人气,就要暴涨,不管输赢,传出去以后今天晚上的生意都要翻几倍。”庄聚贤啧啧感慨着。 “你吓我——这阿日斯兰又不是我们的人,不好安排他,不过我怀疑他也会挑战四大金刚。”姚庚圳一看阿日斯兰,就觉得这西北壮汉不会满足于五万块钱。 赌狗总是想搏一把大的,自然也会这么看别人。 “要是这样的话……谁输谁赢都可以,不过今天马总会来巡场,若是四大金刚能登场,马总也会看得高兴啊。”庄聚贤有点期待地说道。 “马总的话——”姚庚圳指了指刘北身边的赵晓彤,“这不正是马总喜欢的类型吗?到时候给马总介绍介绍。” “介绍什么啊?说得好像是你的资源一样。”庄聚贤嗤笑一声,轻轻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鄙视姚庚圳,还是在为这姑娘感到些许遗憾……这么好的姑娘,跑到这地方来,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被糟蹋了也怪不得别人吧。 “八进四,第一场……” 主持人宣布后,刘北和阿日斯兰走进了八角笼里。 看台上的呼喊声顿时犹如山呼海啸,赵晓彤靠得最近,头发乱甩,兴奋得状若癫狂,刘北倒是能听清楚她是在骂娘,骂得阿日斯兰,要求刘北也把阿日斯兰的骨头打断。 小姑娘家挺有同理心和正义感,可是好像真的不太适合从事她的职业,哪有你这样的治安署署员?脱了那层皮,简直就是面目全非啊。 嗯,也许脱了衣服,她其实也不是看上去那么骨感? 刘北这么想着,嘴角微翘,朝着赵晓彤比了个“OK”的手势。 他也要打断阿日斯兰的手脚。 第六十三章 无敌就是寂寞 阿日斯兰捶打着胸口,发出一阵阵似乎带着音浪的吼叫声,激起了看台上更为狂热的回应。 那达慕大会上的强者,自然习惯了被人围观,自从去年失败以后,阿日斯兰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这种万千瞩目的感觉了。 刚刚把另外一位参赛者的胳膊捶断,对于阿日斯兰来说只是开胃小菜,就像狼王优雅地舔舐刚刚捕杀的猎物,而接下来才是更加美味的正餐,要把猎物撕碎成一块一块,七零八落。 阿日斯兰也清楚,来看这种擂台赛的,无一不是渴望极致的血腥和暴力,如果还讲究点到为止,那不如到电视上看各种格斗节目的好了! “小子,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等下就要尿裤子了吧?不过你放心,我会在你尿出来之前,就把你的两条腿打断,据说强烈的疼痛会让人大量分泌腺上激素,反而不会感觉到疼痛,这样你就不会吓尿了。” 阿日斯兰说完哈哈大笑,自己又勇猛又幽默,兼且有一种野兽般的凶狠,这正是他在草原上风靡万千少女的魅力根源。 来到南方以后,也玩过几个南方女子,别有风味啊,只是今天看到这个瘦高的年轻女子,让阿日斯兰想起了2004年遇到的一个蒙女,她戴着华丽的头饰,贵不可言,犹如古代部落的公主或者是王女。 现在她正在为那小白脸打气助威,可是如果打气助威就能获胜的话,那以后的擂台,就看哪边的拉拉队员更骚好了。 “你懂得还不少,看来至少有初中文化水平。感谢国家的教育政策,让老少边穷地区的人们都能受教育,哪怕你是个天生坏种,也没有剥夺你受义务教育的权利。”刘北由衷地说道。 阿日斯兰听到这话,却是呲着牙齿,眼睛鼓起,然后狂吼一声举起双手,似乎手中举着什么似的用力往下一摔,同时膝盖往上一顶,嘴里发出“咔嚓”的一声。 毫无疑问,他这是在威胁,等下要把刘北这样后脊骨撞断,不死也会瘫痪。 看台上又是一阵狂吼回应着阿日斯兰,似乎都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这一幕。 刘北冷笑一声,直接走向阿日斯兰。 阿日斯兰鼻息粗重,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吼叫,脚下一蹬,庞大的身躯犹如捕猎的黑熊,左摇右摆却又稳重异常。 充满着巨兽的威慑力,他分开双手,就是一个扑击,在八角笼这样限制的场地,对他非常有利,毕竟对手再怎么灵活,能够闪避的空间终究有限。 刘北一个后撤步,犹如瞬间移动,避开了阿日斯兰的扑击。 看台上一阵唏嘘,只有赵晓彤的心脏停滞了一瞬,又松了一口气。 原来听刘北吹得神乎其神,他都成为张三丰能够甲子荡魔,横扫天下了,赵晓彤也信了个八八九九,可真看到黑熊一样的阿日斯兰扑过来,场外的赵晓彤都能够感觉到那种压迫感。 “我看你往哪里躲!” 阿日斯兰双手往身旁一张,张开大嘴,再次朝着刘北扑过来。 这次刘北却没有再闪躲,而是同样的张开双臂,两人双手都抓住了对方的肩膀,呈现角力之势! “这小子是要摔跤吗!” “噗——笑死我,人家可是蒙古那边来的!” “五届那达慕大会冠军,专业就是摔跤啊!” “死定了,果然撑不过一分钟,娘的,我居然押他能撑三分钟。”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时,有人细心地发现,阿日斯兰似乎身体膨胀了一些。 不,不是膨胀,更像是浑身发力,身躯挺直。 “猛啊!” “不愧是那达慕大会上的王者!” “不对劲,你们看阿日斯兰的表情!” 这时候看台上众人纷纷起立,因为他们惊愕的发现,阿日斯兰脸上浑然是不可思议,而他的身体还在继续往上。 他的脚跟已经离地,赫然是刘北死死地抓住他的肩膀,在把阿日斯兰往空中举起来! “嬲死这狗日的!”赵晓彤看得最清楚,兴奋地大声喊叫,她想起来了,在武当山上张三丰一招击退的鹤笔翁,不就是蒙古那边的吗? 他果然不是吹牛,古有张三丰一招控鹤,今有刘北一招举熊! 至于那些押阿日斯兰赢的人,这时候已经在破口大骂了,刚刚还被他们视作无敌的阿日斯兰,仿佛一瞬间就成了过街老鼠,要人人喊打。 姚庚圳更是直接冲到了赵晓彤身旁,双手颤颤发抖,眼睛看了看八角笼内,又盯着旁边赵晓彤细嫩的脖子。 刘北没有在意场外的情景,他双臂一甩,就直接把三四百斤的阿日斯兰直接举了起来。 “你……小子……是什么怪物……” 摔跤的时候阿日斯兰也不是没有失手倒下过,可是从来没有被人这么举起过! 此时他看着刘北的眼睛中已经有了一丝不可思议的惶然。 刘北可不管这么多,直接把毫无反抗之力的阿日斯兰丢向了空中,然后脚下一蹬,膝盖定向了阿日斯兰的后腰。 喀嚓—— 在刘北把阿日斯兰丢向空中的那一瞬间,看台上已经寂静无声,此时骨头断裂的声音更是清晰入耳,随即便是阿日斯兰那带着无法忍受痛楚的惨叫声。 远远超过了那个被他捶断胳膊的参赛者。 原来施暴者被施暴时,也是一样的惨叫,甚至叫的更加刺耳。 阿日斯兰像高速公路运输车上掉下来的猪一样,在地上翻滚了几下,嘴里咬出了鲜血,毫无疑问所谓的剧痛时会分泌腺上激素,让人感觉不到疼痛……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刘北随即在他的两条腿上踢了两脚,说打断就要打断,对于这种家伙刘北可没有丝毫怜悯。 当阿日斯兰不把别人当人的时候,他自然也失去了被当成人的权力。 那么刘北就算是直接弄死他,也不会有丝毫心理负担。 “住手……可以了,可以了。”庄聚贤终于冲进了八角笼里,阻止刘北继续施暴。 把人打伤真的是屁事没有,但是把人打死了,终究性质不大一样,处理起来要麻烦得多。 马总能量虽大,但也不喜欢麻烦啊,而庄聚贤当然就要尽量为马总减少麻烦。 “小子——” 场地外的姚庚圳忽然怒吼一声,随即伸手就向赵晓彤细细嫩嫩的脖子上掐去。 赵晓彤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抓住姚庚圳的手就是一个过肩摔,直接把姚庚圳甩在地上,砸得个七荤八素,神志不清。 刘北也是最快速度地撕开八角笼的铁丝网,跳下来就给了姚庚圳一脚。 姚庚圳就像一片紫红色的布被丢出去一样,砸翻了几张座椅,跟死狗一样躺在地上不动弹了。 “赌狗一旦输得倾家荡产,就会丧心病狂,毫无人性和理智。”刘北不去试图理解姚庚圳刚才的行为,无非就是习惯性地想最后博一把。 甚至可能抓住赵晓彤如何威胁刘北,想要得到什么,姚庚圳都没有想好,他就出手了。 赌狗是这样的。 “你太厉害了!好强,这黑熊在你面前,就跟老鼠子一样!”赵晓彤压根就没有在意姚庚圳,眼睛看着刘北闪闪发亮。 此时此刻她的心脏狂跳,可能是因为刘北帅气的表现,可能是因为女人天生对强者的崇拜,也有可能是他第一时间撕破铁丝网来到自己身边,带给她的那种安全感和感动。 小弟弟,怎么办?姐姐真的要沦陷了,赵晓彤感觉自己的身子都有点发热,这时候他要再上手,赵晓彤大概会浑身发软地瘫在他怀里了。 她甚至能够感觉到刘北的身躯散发着一种炙热感,能够把她融化成一滩柔情盈满的春水,要淅淅沥沥地洒在他身上,抚慰着他的每一寸肌肤,为他散去那些热量,温柔地包容着他。 大概就是芙蓉帐里度春宵,妾与将军解战袍? “从此以后,我在你眼里,是不是天下无敌了?”毕竟到处都是人盯着他,刘北也没有乱上手了,只是微笑着说道。 赵晓彤用力猛点头,何止是天下无敌?简直是身形伟岸的神……且不说冷静下来以后感觉肯定会变,至少现在赵晓彤觉得,他可以对她为所欲为。 这就是天下无敌应该享有的待遇,否则那么多人争天下第一,争夺江山社稷,为了个啥? 刘北和赵晓彤在这里颇有些郎情妾意的暧昧呢喃,看台上却已经是哀嚎遍地,除了个别喜欢不走寻常路的和赵晓彤一样押了刘北,正乐开了花,其他人都是沮丧的无能狂怒。 他们也不管前几分钟还在吹嘘阿日斯兰多么勇猛无敌,是五届那达慕大会比武冠军,是什么塞外猛虎了,指着八角笼里连哀嚎声都逐渐消失的阿日斯兰破口大骂。 庄聚贤又指挥人把阿日斯兰带下去,至于姚庚圳根本没有人管他。 尽管他本来是这里的人,但他刚刚的行为实在太坏规矩,事后必然会被马未名清算,庄聚贤哪里还会去看看他是死是活? 接下来的半决赛就乏味可陈了,刘北的对手,竟然第一时间就从刚刚刘北撕开的破洞里钻了出去,一溜烟跑了。 虽然可能是亡命徒,是走投无路了,可是既然来这里就是为了博一丝生机,可如果毫无希望,甚至会像阿日斯兰那样后半辈子都瘫着,还博鸡毛博啊? 场外一片嘘声和骂声,好在本来就没有人押跑路的家伙。 刘北连忙告诉剩下的参赛者,他对阿日斯兰下重手,只是因为阿日斯兰居然盯上了他的女伴。 这样的理由倒是让人能够充分理解,可是在决赛的时候,他的对手在和刘北简单过了两招后,实在太过于害怕刘北忽然发力,双腿一软居然直接跪下认输了。 哎,寂寞。 第六十四章 马未名算老几 热场环节,一群穿着短裙,光着大白腿,而且裙下没有安全裤的年轻女孩,在场地中央蹦蹦跳跳。 身材、相貌都只是普通人里的中上之姿,但是胜在青春无敌,每一次裙角飞扬和大尺度的动作,都能够引来口哨和欢呼声。 尽管在这样的场所跳舞,屁股都露出大半,难免陪客人抽烟喝酒,难免收了小费就要任由人上下其手,但可能就是家庭暴力、父亲做生意欠下百万巨债、母亲重病、弟弟要上学等等原因吧,谁不是个好女孩呢? 庄聚贤打了个手势,示意这些女孩围着刘北跳舞,烘托气氛,然后他就绕了一圈进电梯,来到凌驾于整个场地上空的二楼房间中。 华丽的地毯,古香古色的书柜,驳杂繁多的书籍,古典的摆钟,还有黑檀木书桌后西装革履的年轻人。 一个比阿日斯兰还要高上几公分的壮汉站在年轻人身旁。 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只是脖子和肩膀练得仿佛一体的中等个子。 两个身材精壮,穿着运动服,似乎是兄弟的人则正面露忧色。 年轻人便是马未名,壮汉叫严平西、中等个子叫曾铁寿、双胞胎兄弟王出国、王留洋,他们便是马未名身边的四大金刚。 “马总,那小伙子没有走的意思,大概是要我们安排最后一场。”庄聚贤进来以后,弯着腰,毕恭毕敬地对马未名说道。 庄聚贤今年也四十了,可是面对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庄聚贤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倦怠,更不敢拿捏姿态。 常年行走在灰色地带,见识了太多黑暗以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庄聚贤十分清楚,权势背景才是真正的力量,才是真正值得尊重的资本。 年轻,还可以说未来可期,年长,只会倚老卖老,那就说明你啥也不是。 “他是不是吃了药啊?”马未名看着黑檀木书桌上的监视器,正在回放着刚刚刘北和阿日斯兰那段短暂的对战视频。 看了好几遍,马未名依然觉得不可思议……他也不是没有见识的人,从拉斯维加斯到东欧,再到红海沿岸,他就是见多了地下擂台,感觉好玩才自己办了一个。 可是即便在国外那些更加凶猛残酷的场子里,马未名也没有见过刘北这等人物。 “吃药可能不行,这怕是要变异才行。”壮汉严平西摇了摇头,“又或者……引起变异的药物,例如美国队长什么的。” 平日里根本没有什么人会来挑战四大金刚,在不跟着马未名四处走动的时候,严平西闲着没事,就爱看电影和漫画。 阿日斯兰就仿佛是从港漫里走出来的筋肉怪兽了,这个刘北……严平西不知道怎么形容。 “你——以后少看些电影漫画吧。”中等个子的曾铁寿苦着脸,他一身横练功夫,抗打击能力超强,但是被别人举到空中,那就等于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 “我看可能是名门弟子,我们练的是内劲,人家练的已经是真气了。”曾铁寿接着说道。 “有什么区别?”马未名的手指在书桌上敲了敲,愕然问道。 “马总,你看过《倚天屠龙记》吧?五大派给张三丰祝寿的那一章里,秃头和尚说:我们一拥而上,张真人在真气耗尽之前,也未必能把我们都杀光吧?” 曾铁寿双手抱胸,皱起了眉头,“书里别人都是内功内劲内息内力,只有张三丰是真气,因为他是修仙的。” “你这不是胡扯蛋吗!还让我少看电影和漫画,修仙都给你整出来了。”严平西都忍不住想笑。 两兄弟中的王出国走上前,站在严平西和曾铁寿中间,“真气是真实存在的……只是我们很少能遇到这样的高手而已。他们往往就是在一些大门派中,可能几代都只会出现一个能练出真气的高手,可以说是万中无一。” 听到已经有两个人支持真气的说法,严平西看向王出国的弟弟王留洋。 王留洋没有说什么,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表示支持哥哥的说法。 “老严似乎有点不服气?”庄聚贤笑着望向严平西,他只是在马未名面前特别恭敬,对于四大金刚,倒不用小心翼翼。 严平西脸黑了一下,不服气肯定是有点的,但是庄聚贤的意思明显是想问问严平西敢不敢和刘北打一场。 严平西又不傻。 “这就是说……没得打了?”马未名背靠着椅子,眼神扫过自己的手下。 他很清楚,光凭着自己家的势力,就想要搜刮最顶尖的高手给自己用,有点困难,这四个人在放在全国,甚至是放在整个湘南都不能算是顶尖高手,但在郡沙坐镇也是够用了。 奈何真有过江龙,让地头蛇起不来。 严平西、曾铁寿、王出国和王留洋都面露愧色,沉默不语。 其实就是阿日斯兰,他们刚刚都觉得没有太大的把握,这个刘北把阿日斯兰弄残的那一幕,着实让人有些发虚。 毕竟他们跟着马未名开始,吃香喝辣,算得上养尊处优,也攒下了不少身家,再也不是当初豁出一条命博个前程的时候了。 人有钱了,生活好了,自然就更惜命了,以前挂彩是常事,现在连太阳都不愿意多晒。 “三十万是小事,可我丢不起这人啊。”马未名没好气地说道,“更不能让人知道我的四大金刚不敢出战。跟他说,拿着五万块钱走人,但是要他承认,是他自己不愿意再打下去。” 严平西轻咳一声,偷摸看了一眼马未名的神色,瞧着他似乎还没有到暴怒的程度,便决定隐忍下去,谁知道马未名这番话是不是激将法? 自己要是一冲动说不能让马总没面子,等会儿马未名立刻就安排了呢? 至于曾铁寿和王出国、王留洋也是如此想法,武夫没脑子?那纯属刻板印象。 “那我去和他说。”庄聚贤瞄了一眼四大金刚,往楼下走去。 女孩们换了一波,还在热舞,也还是围绕着刘北,谁让他今天出足了风头呢? 有的女孩也想着,要是他能够看上自己,今天就算是被带出去,也是极其美妙的体验吧? 瞧瞧他那皮肤,那肌肉,那大长腿,身上还有好闻的味道,而不是像平常那些来打拳的跟庄稼把式一样,一身汗臭味、嘴臭味、烟臭味、卖命拿了点钱,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天,就想着先带她们出去享受一天是一天。 眼前的这个,才是鲜啊、嫩啊,就算是他把擂台上的劲用到她身上,被他干死了都心甘情愿。 刘北自然是如鱼得水,跳舞谁不会啊?尤其是这种场合,关键就是动作要猛,姿势要骚,表情要荡,说话要浪! 赵晓彤倒是早已经退到一旁了,看到刘北和那些跳舞的女孩眉来眼去,真是气得头发冒烟! 自己刚刚居然还真的像春天的小母牛一样,看到小公牛犊子恨不得抛弃羞耻心和来一曲春天田野里野外的欢歌! 不过气归气,今天赵晓彤的心情总体来说还是奇妙而愉悦的,也没有真的对刘北生出什么反感,只希望这不是最后一次,以后还能一起玩玩别的什么项目,想必也是有趣而刺激的。 “小兄弟,过来我们谈谈。” 庄聚贤挥手让女孩们从刘北身边离开,其中一个女孩正像蛇一样贴着刘北跳,便有些不高兴,朝着庄聚贤骂了一声,反倒是被庄聚贤拍了一下屁股,也不以为意,回头给刘北和庄聚贤抛了个媚眼走了。 “看中哪个,随便挑,都很好玩……”庄聚贤回头看了一眼赵晓彤,压低声音笑道:“家花终究不如野花香,男人逢场作戏,都能够理解的。” 刘北摆了摆手,确实啊,逢场作戏,那他怎么会来真的呢?当然是一个也不会挑。 “我们老板的意思是,冠军的五万块钱你拿走,然后表示下不想和四大金刚打。”庄聚贤压低声音说道。 赵晓彤走了过来,看了看庄聚贤,又看了看刘北。 刘北没有马上向庄聚贤表态,而是告诉了赵晓彤庄聚贤的意思。 瞧着刘北似乎在等待她来决定,赵晓彤心里有点甜滋滋的感觉,顿时便骄傲地昂起头来,双手抱在胸前,“那这不得拿三十万走?” 庄聚贤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说实在的,对于马未名来说三十万真的是一个不值一提的数目,可是正如马未名刚刚说的,要让人就这么拿走三十万,他丢不起这人。 四大金刚的威名受损,对于看客来说期待感就大大下降,以后的生意都会差不少……这地方除了做生意,还有一个重要用处就是马未名用来招待和拉拢人用的。 就连马未名的父亲马度云,都觉得马未名这地方经营得不错,帮着马度云招待过几回客人,没有一个不满意的,也为马度云的升迁之路助力不少。 这才是马未名最看重的……这地方要是生意不好,人气不旺了,他还怎么拿得出手去帮助马度云招待那些重要人物? “对,给我三十万,我就承认是我不愿意打了。你们保住名声,我拿走钱,双赢。”刘北笑着说道。 “小伙子,听我一句劝,马总的钱,真不是那么好拿的。”庄聚贤面无表情地说道。 “先拿到手再说。”刘北并不怎么在意马未名,甚至不怎么在意马度云。 倒不是因为他身边站着的赵晓彤也是二代,他还认识湘南最顶级的二代竹清徽,他身后还有着竹格韵。 最主要的是,他在听说这个地方的老板马未名,父亲就是马度云以后,已经想起了马度云是因为什么而倒台的。 马度云倒台可以说是必然的,只要揭露出去,在社会上引起一定的舆论,谁都不敢保他。 马度云倒台了,马未名算什么?算过街老鼠,都不需要刘北再做什么,以前逢迎他的,痛恨他的,都可能把他往死里推。 “这可不好吧?”庄聚贤笑眯眯地,“小伙子,也许你在擂台上是无敌的,可是人生一辈子,总不能站在擂台上不下来吧?再说了,这郡沙其实就是一个更大的擂台,芸芸众生无不在其上,在这个擂台上,你还是无敌的吗?只怕马总用一根手指头,你都招架不住了。” 庄聚贤和刘北无冤无仇,他甚至有点爱惜刘北,可是他终究是为马未名做事,他总要先尽力帮马未名办好事。 要是刘北最终都不肯妥协,那就让刘北去找马未名好了。 “在郡沙,马未名又算老几?”赵晓彤嗤笑一声,不屑一顾。 就现实来说,竹清徽的父亲没有主政湘南之前,赵家的风头其实是不如马家的,可是现在嘛……至少平起平坐没有问题。 赵晓彤瞧不上马未名,只是因为马未名做的这营生,可以说是见不得光,而她赵晓彤可是光荣的治安署署员,以后前途无限! 说不定有朝一日,她赵晓彤一个命令,就能够把马未名抓起来,出身这样的家庭,还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力量吗?尽在这里整一些没什么用的东西。 “既然这样,那二位请,你们自己和马总去说吧。”看到这女孩似乎认识马未名,很有些来头的样子,庄聚贤也收敛了笑意,看着赵晓彤和刘北去坐电梯,然后拿出对讲机和楼上把刚才短暂的沟通结果说了。 刘北和赵晓彤乘坐电梯,来到二楼等了一会儿,门才打开,一个高个子把他们迎了进去。 “我倒要看看,在你们眼里,我马未名在郡沙到底算老几?” 马未名依然坐在黑檀木桌子后,身体后仰,双腿搁在桌子上,双手握在一起,两根大拇指绕着圈圈,好整以暇地问道。 第六十五章 马总的气量 马世龙出生在八十年代,他记得小时候的作文、故事书里,常常提到有钱人家里的小孩,都是反面教材,就是作者是普通人或者穷人家的孩子,有钱人家的孩子怎么怎么坏,怎么怎么欺负人。 这其实并不是胡编乱造,八九十年代真有这种现象,马世龙的许多朋友就是这么一个形象,他们现在也没有改变多少。 极少数已经改过自新,有一部分已经坏到进去甚至直接被毙了。 湘南这个地方是比较热衷枪毙的,后来普遍提倡注射执行死刑,大部分枪毙执行都是湘南这边的。 也有极少几个人走上了正道、上道,马世龙便是这极少的几个人里,不上不下的那个。 可凭着年纪和手里的资源,还有家中的支持,他在湘南的衙内中,绝对排得上号了。 “马总,在郡沙,你绝对是个人物,这一点我认,不过这和我也没有关系,我是来拿钱的。”刘北打量着眼前的马未名说道。 在刘北的印象中,这个年代的衙内,有的是捞钱的方法,别说三十万了,就是三百万,对于他这个级别的,也不会怎么看得上眼。 这个马未名格局不大啊。 “不,不,你是来干什么的,和我也没有多大关系,我就想知道在你眼里,我算老几。”马未名似笑非笑,他已经给过机会了,结果这家伙分明是给脸不要脸啊。 若是不让你们知道他马未名算老几,还让你们顺顺利利拿走三十万,那他马未名真的什么也不算了。 “你爸在市里排第几,你就算老几。”赵晓彤从刘北的身后站了出来。 她又把口罩和墨镜戴上了。 听着略微有些耳熟的声音,马未名不由得重新打量着眼前的赵晓彤。 刚刚马未名在看监控的时候,只留意到了打擂的刘北,没有注意赵晓彤。 像这种来打擂的人,可能是亡命徒,可能是社会渣滓,他们往往很缺钱,很奇怪的是,他们一般都不缺女人,甚至可能有女人养,有女人倒贴。 眼前的女人身材很好,尤其是双腿修长,白白嫩嫩的好像泛着光一样,腰肢纤细盈盈一握,尽管看不着脸,但直觉就是个大美女,即便是马未名也有些心动。 真是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看来是熟人啊?”马未名见对方提到了自己父亲,而且依然口气不少,这才有些怀疑,难不成真有来头? 权贵千金和地下擂台打手搅合在一起?这什么组合……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女人嘛,就喜欢这种调调。 至于将来在家庭压力下被迫分开,怀着哀怨情伤嫁入豪门,婚后依然和打手藕断丝连,上演琼瑶剧似的狗血戏码,不就是女人们的最爱吗? 她未必依然爱着那个打手,但她始终爱着这样浪漫和多情的自己。 马未名嗤笑一声,凝视着对方的墨镜。 “熟人不熟人的,都得按照规矩办事吧。哪有既要又要的道理?你要保住自己四大金刚的名声,又不想出三十万,好事都被你占了怎么行?”赵晓彤说着,又不由自主地拍了拍她的包包。 她为了给刘北撑场面打气,一万块和半年工资的巨款都押上了。 对于马未名来说,三十万根本不算什么,他都不肯拿出来,在格局这方面,他已经彻底输给了赵晓彤! “规矩?你知不知道规矩是我订的?既然是我订的规矩,那就是我说的算——你们不会连最终解释权都没有听说过吧?”马未名说完,看着左右的四大金刚哈哈大笑起来。 他的笑声停歇,书房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随即四大金刚似乎才反应过来,捧哏似的赶紧发笑。 只是这样的笑声却显得尴尬而窘迫,于是他们笑了几声后,在马未名难看的脸色面前也停了下来。 也怪不得他们,那个藏头露尾的女人说话以后,刘北就在打量着他们,他们也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注意力全部在刘北身上,响应马未名的速度自然就慢了一些。 “马总,你要强词夺理就没有意思了。你是不是觉得你人多势众,所以产生了你说的算的错觉?” 刘北有点好笑,郡沙的衙内就这?难怪上辈子在他的印象中,秦雨浓好像根本没有和郡沙的这些衙内们来往,现在看竹清徽和赵晓彤,也和马未名没有什么来往交情,都是有原因的。 说完,刘北把赵晓彤挡在身后,他自己往前走了两步。 四大金刚这时候反应就不慢了,连忙摆出阵势挡在黑檀木书桌前,严阵以待地盯着刘北。 他们不大想和刘北打擂台,但是不至于连面对他的勇气都没有,要是在马未名被威胁的时候,他们表现出一点犹豫,只怕以后就不好混了。 刘北那两步,却似好像踏在马未名心脏上似的,他看着自己的四大金刚,感慨着钱没有白花,关键时刻还是能够派上点用途的。 正想表现出点“你能拿我怎么样”的傲慢来,马未名和刘北的眼神对上,却发现对方的眼神极其锐利,浑身散发着一种凶猛的压迫感。 马未名不禁吞咽了一下口水,自己竟然好像面对着一只正张开血盆大口,抬起爪子拍向自己的猛虎。 他感觉后背有些发凉,连忙按住了抽屉里的一把手枪。 早几年因为村子之间打仗,用上了大炮和机枪,国家严打枪械制造和走私,流通在民间的枪支弹药收缴得七七八八,再加上源头化隆被清理整顿,现在要在郡沙弄到枪,已经不那么容易了。 马未名这种身份,当然就是例外了,只不过平常就需要小心一点,像十年前那样一不对头就拔枪对峙的场面不好搞了。 枪在手,他心安了很多,只要四大金刚能够挡住刘北一招两式的,他一枪顶住刘北的头,还敢嚣张? “马总,你知道吗?很多时候中枪受伤,都是流弹。现实生活里警匪近距离枪战,往往是几梭子下去,一个中枪的都没有。” 刘北玩过枪,尤其是在靶场里玩,枪法还不错,可是他也知道,现实中开枪命中率最高的是参加各种行动的狙击手,例如面对绑匪啊、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的时候。 只要不是站着不动,又或者距离太近,手枪这玩意,真的很难打中。 “你离我远点。”马未名这时候也顾不得露怯了,刘北这身高,再加上他折断阿日斯兰的战绩,带来的压迫感实在可怕。 马未名又有点恼火曾铁寿了,这家伙不敢和刘北打也就算了,刚刚居然吹嘘刘北可能有真气,是走的修仙的路子……完全就是折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让马未名现在都有些慌。 “马总,你看这就是三十万的事儿,何必闹得剑拔弩张?你有必要吗?”刘北想了想,又后退了两步,给马未名一个台阶下。 他只是来拿自己应得的,倒也没有必要变成用武力维护自己的既得利益。 人总是时刻都在审时度势。 对方既然没有那么好惹,马未名也不会一直像自己原来计划的那样强硬。 对方给的这个台阶,也不是很好下的样子,还是觉得有点折损自己颜面。 马未名的目光落在了对面,那个藏头露尾的女人,又在刘北身后探出半个头来张望。 跟打地鼠游戏里的地鼠似的,马未名真想拿着枪来一发打掉她的头,看她还能不能学地鼠探头。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马未名想到了一个台阶,指了指赵晓彤,“你……你……我总觉得你的声音有些耳熟,我肯定认识你,别大水冲了龙王庙。” “我跟你肯定不是自家人。”赵晓彤原本没有想到拿个钱这么麻烦,觉得只是上来一趟就走,不想让马未名认出自己。 现在看来是不行了,马未名既然惦记上了她,等会儿多调几个监控,还是能够查出她的相貌。 于是赵晓彤摘下了墨镜和口罩。 马未名愣了一下,手从抽屉里拿出来,双手按着黑檀木桌子站起来,直愣愣地看着赵晓彤,神色逐渐变得疑惑。 “不认识?我们好像见过的吧。”赵晓彤也皱起了眉头,她没有竹清徽那么引人注目,但也不至于让人记不住吧。 “不是……你不是赵晓彤吗?我就觉得,你也不是什么国色天香,不戴口罩就容易被人惦记上,更不是什么大明星,你这副打扮干什么?”马未名嗤笑一声,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尽管赵家现在风头正盛,可以前马家都是隐隐约约压得住赵家的,马未名面对赵晓彤难免有些优越感。 可是既然赵晓彤露面了,难道三十万都不值?这个面子马未名还是要给的。 也就是说,今天他马未名愿意拿钱,可不是被一个打手给震慑住了,而是看在赵家的面子上……这就无损他马未名的声望和脸面了,想必大家都是这么理解的吧? 马未名环视四周,四大金刚似乎也松了一口气,他们跟着马未名,对郡沙的权贵们也听说了个七七八八,一直和马家不怎么对付的赵家,自然有所耳闻。 “马未名,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倒是听说,前一阵子有个叫什么……忘记了,反正是一个明星住在明华酒店,你想去和人家见面,人家不见——为了躲你,也不得不戴上口罩和墨镜……哈哈哈,从此以后,郡沙的女孩子为了不被你惦记,都只好这样打扮——” 赵晓彤原本也不想和马未名撕破脸皮,谁知道这狗玩意居然在刘北面前这么损她,还说她不算国色天香? 赵晓彤没有竹清徽那么引人注目,当然只是因为竹清徽是湘南老大的女儿,她赵晓彤怎么就不是国色天香了?她难道就比哪个女明星差吗? 看了那么多电视剧电影,赵晓彤自信地认为,只有没她好看的女明星,不存在比她还好看的女明星。 嗯,身材另当别论……有些女明星确实很有料,赵晓彤向来是客观的,客观地认可别人身材的优势,就像她客观地评价自己和女明星们的容貌。 要是平常也就算了,她懒得和马未名这种人见识,偏偏是今天—— “哪有这事,我又不是抢亲的王老虎——你可别瞎编坏我名声。”马未名这个气啊,赵晓彤编的这事也太损了,要是普通人传说他马未名干了什么坏事,他是毫不在乎的,可要是在衙内圈子里传开了,他再想找门当户对的女孩子,人家一上来就拿这个谣言说事,还怎么谈? 马未名连忙把三十万拿了出来,摆了摆手,“看在你赵大小姐的面子上,钱都在这里,拿走,拿走吧。” 三十万装在一个黑色的塑料袋里,刘北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也没有看,牵着兀自怒视着马未名的赵晓彤离开。 第六十六章 梦醒时分 庄聚贤没有进去,看到刘北和赵晓彤出来,盯着他手中的黑色塑料袋子看了一眼,顿时微微张嘴,抬了抬双手,然后难以理解地看着两人擦身而过。 马总这么好说话的? 庄聚贤在门外候着,听不见说话的声音,可是为什么连一点打斗的动静都没有,这家伙就直接把三十万拿走了? 难不成是马总爱才,像收服四大金刚那样把这家伙也纳入麾下了? 这倒是有可能……要是这样,将来擂台肯定会更加火爆,而主持这一片生意的庄聚贤自然也水涨船高。 刘北和赵晓彤都没有注意庄聚贤,两人各怀心思。 刘北想着今天还有时间,要去一趟电脑城。 赵晓彤则脸颊红扑扑的,因为刘北牵着她的手离开马未名的办公室很正常,可为什么都已经走出电梯,走到包厢的区域了,他还牵着自己的手啊? 其他人看在眼里,一定不会以为这是大姐姐和小弟弟,而是情侣什么的吧? 羞死个人了! “多谢赵大小姐,没有想到赵大小姐的面子这么大,刚刚还恨不得拿枪射我几个窟窿的马未名,见到赵大小姐,就老老实实把钱拿出来了。” 刘北略微有些感慨,在马未名这种人眼里,刘北只是个打手,没有资格和他讨价还价,一切都得听他马未名的,否则就是不给他面子。 可是在赵晓彤面前,他就不拿捏身份了,懂得讲真正的规矩和道理了。 这就是阶级和对阶级的认可与自觉维护吧。 “哪有?就算没有我,钱你也一样拿得到手。”赵晓彤对刘北是信心十足,现在她的心脏还在怦怦跳呢,刚刚在马未名办公室里,他又挡在了她身前。 是在他明知道马未名有枪的情况下! 感觉除了爸爸,他是唯一一个会为她这么做的男人了!还有那宽厚的肩膀和后背带给人的安全感,也是和爸爸一样的! 难道自己要认他做爸爸? 呸,自己真是脑子坏掉了,在想什么。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他以身作盾保护她,她是不是就要以身相许报答他? 反正电影里都是会这样的吧!赵晓彤羞红了脸,好在他已经放开了她的手,赵晓彤连忙喊人过来,准备点一瓶酒和刘北庆祝庆祝。 “不用了。”刘北摆了摆手,等服务员走开后,才对赵晓彤说道:“防人之心不可无,马未名这种人,谁知道他会不会背后耍阴招?他要给我们的酒里下药,太简单。” 赵晓彤心有余悸地点头,自己作为治安署署员,也太不警觉了! 说不定他又救了自己一次……赵晓彤连忙在桌子下掐了一下大腿,真是的,自己好像一直在找以身相许报答他的理由。 有点不要脸,看来自己真的是长大了,春天到了,瞧着小弟弟的肉体垂涎三尺。 “今天我真是要感谢你。”赵晓彤真诚地说道,可是理由又有点说不出口,还好心思转得很快,“你在擂台上打得那么辛苦,我跟着押注轻轻松松赚大发了……” “这是你有眼光,你看那个姚庚圳——我不也提醒他押我了吗?结果呢?”刘北拍了拍赵晓彤的手背,“与其谢我,不如谢你自己的眼光和头脑。” 赵晓彤瞄着刘北的手,呀,他又来摸我的手了,继续——没什么。 刘北也只是拍了两下就挪开了手,她这认真感谢,让气氛一下子就严肃起来了似的,刘北倒不好趁机揩油什么的。 “我还不知道你电话呢,交换下联系方式吧。” “咦,居然让你先问我电话……那公平起见,我问你要QQ号码吧,现在一般QQ联系的多。” 于是两个人一起交换了联系方式,随即竹清徽在兽医诊所的入口大门露面了,她也没有进来,只是朝着刘北和赵晓彤招了招手。 两个人都差点忘记今天出来的正事了! 连忙赶过去,竹清徽眼神明亮,精神十足,可是裤子却有些发皱,似乎是坐了很久,或者开了很久的车? “清徽姐,怎么用了这么长时间?手术成功吗?”刘北连忙问道。 “手术?什么情况是成功,什么情况又是失败啊?”竹清徽语气倒是十分轻松,“你们一定想不到,汪轼的两颗蛋蛋,竟然只有花生米那么大小了。” “怎么可能!”赵晓彤一脸震惊。 “嗯?难道你很清楚正常大小?”竹清徽牵着赵晓彤的手往外走,揶揄地笑着。 “不——”赵晓彤连忙看了一眼刘北,“我不清楚,就是觉得不可能那么小。” “我绝对有牛那么大!”刘北以为赵晓彤是在质疑他的大小,连忙申明。 “谁问你了!”当着竹清徽的面,赵晓彤可不好意思和刘北暧昧不明地说话,急忙跺了跺脚。 竹清徽皱了皱眉,看了看赵晓彤,又看了看刘北,这两人刚刚在里面,是不是发生了点什么事? 她对刘北了解的不够深,可是对赵晓彤却是了如指掌,反正现在感觉赵晓彤眉眼间的味道,看刘北的眼神,都有点不对劲。 她作为执行过特殊任务的前军队人员,直觉和观察力非同一般。 “刘北,你手里的袋子是什么?”竹清徽问道。 “三十万。” “哦——嗯?哪里来的。”三十万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可是竹清徽马上意识到这两人刚刚绝对去捣蛋了。 “我……” “我来说。”赵晓彤迫不及待地把刘北去打擂台的事情说了出来,同时用上了自己看武侠小说时学到的形容,把刘北描述成在武当山面对五大派和玄冥二老的张三丰,在光明顶面对六大派的张无忌。 赵晓彤有点小小的心思,她把刘北描绘得越是威武、越是强大,越是优秀,那么将来竹清徽发现赵晓彤还是和小弟弟在一起搞七搞八了,小母牛和小公牛犊子在春天的田野玩耍了,也是能够理解了吧?也不会觉得多么羞耻吧! 听赵晓彤说完,竹清徽毫不犹豫地就给了刘北一拳,硬生生地锤在他的肩膀上。 刘北连忙配合地嗷嗷惨叫了两声。 竹清徽知道他根本没有那么痛,倒是反震之力让竹清徽的拳头有些发麻,看来赵晓彤虽然在大肆吹捧,但刘北的身体素质是真的超人! 他怎么练的? “我把你带出来,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姑姑不得怨死我?”竹清徽十分确定这一点。 从姑姑那生怕刘北对她有一点点不好印象的警惕来看,竹清徽就知道姑姑是多么的宠他,私生子、亲儿子的那个级别。 在姑姑眼里,刘北还是又懂事又乖巧的那种形象,他要是出了事,那肯定不是他的错,一定是竹清徽没有照顾好他。 竹清徽会冤死去! “我这不没事吗?我们统一一下口径,我打擂台的事情,千万别告诉竹姨。”刘北朝着竹清徽拱了拱手,“清徽姐以后若有差遣,我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竹清徽打量着刘北,心中稍稍顺气,看来姑姑对刘北的宠溺也是有回应的,刘北不也是为了维护他在姑姑眼里乖巧懂事的形象,连上刀山下火海都愿意了。 有点夸张,但是也看得出来他是真在意姑姑,竹清徽便点了点头。 刘北松了一口气。 “你以为落到我手里,就好过了……一个高中生,居然去打地下擂台。”竹清徽怒视着刘北,旋即又盯着赵晓彤,“你也是!怎么想的!我是让你们到这里随便玩玩,开开眼界,我以为有你这个治安署署员盯着,肯定不会去干什么坏事,结果呢?” 竹清徽说着说着,就拿手指头戳赵晓彤,赵晓彤心虚,躲躲闪闪地又挪到刘北背后去了,这时候她才觉得真的不对劲,一开始她怎么就没有劝阻他呢? 对了,一是他的肌肉唬人,二是他说他得到了杜心武的真传!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他安然无恙,赵晓彤也充分证明了她的眼光和判断力,而且还赢了那么多钱——赵晓彤拍着自己的包包,顶着竹清徽凌厉的眼神,心中得意非凡。 “大小姐,慢走。” 姚庚圳可能失心疯了,擂台上好几个受伤的,谭茂云今天似乎有点忙,只是他送别三人时,依然神采奕奕,笑意盈盈。 刘北已经察觉到了,谭茂云可能远比姚庚圳来历复杂,本事自然也是姚庚圳拍马不及的。 竹清徽又换了一辆车。 三个人坐上竹清徽的车,这次赵晓彤坐在了副驾驶座上,刘北坐在后面。 “汪轼做完手术后,给他补了麻醉,老谭还是个非常厉害的麻醉师……麻醉师可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给病人来一针就完事,反而是整个医疗体系中举足轻重的位置……老谭真是可惜了。” 竹清徽有点感慨,却也没有继续说谭茂云的事情,“我绕了几圈,把汪轼丢在了中心医院后边巷子里,那里靠近太平间,平常也有人来人往,但是不多。后来反而是要把他的蛋蛋送到汪教授那里去,找人办事花了点时间。” “哪里想到我耽误了一会,你们倒是在马未名的场子里打起了地下擂台,你们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啊?一个高中生,一个治安署署员。” 赵晓彤羞愧不已,这个竹清徽,老是提小弟弟是高中生干嘛? 走出了四面封闭不透阳光的地方,面对外面的青天白日,赵晓彤似乎也冷静而清醒了许多,逐渐觉得自己在里面和刘北那些亲密好像有些过于羞耻了,天啊,自己当时怎么那么迷糊,任由他摸摸拍拍,关键是脑子里还想—— 哎,赵晓彤扭头看了一眼刘北,他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赵晓彤咬了咬牙,就当时做了一场梦吧。 …… …… 竹清徽按照刘北的要求,把他放在了国储电脑城。 去年的时候,旁边的赛格数码广场已经开业,但是刘北依然习惯性地来到了这个郡沙最古老的电脑城。 相比较巅峰时期,国储电脑城的人流要减少了许多,只是现在人们还没有培养出能在网上购物就不去实体店的习惯,对于许多人来说,在网上小额购物算是新鲜的体验,但是像电脑等大额商品,还是更习惯来电脑城。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电脑城宰客的手段更高明啊,靠的就是你们自以为当面交易有一双火眼金睛更有把握的迷之自信。 刘北没有打算在这里买电脑,他只是看着身后的郡沙火车站,看着那熟悉的火炬雕塑,那是郡沙的标志。 瞧着这些今后十年二十年都未必会变化的地标性建筑,刘北生出了一些恍惚感,似乎他依然生活在那个没有秦雨浓,他和竹格韵相濡以沫的年代。 晃了晃头,又有些晕眩感,那个陌生的婚礼场景再次出现,那些陌生的面孔再次出现……只是那些陌生的面孔中忽然有一个变得熟悉。 赵晓彤! 对,就是她! 这时候刘北才想起来,昨天在孙香香的阳台上和廖瑜聊天,他晕过去之前浮现在脑海里的婚礼画面中,就有赵晓彤! 只是当时赵晓彤属于那些新出现的陌生面孔,而今天他认识她了。 也就是说,自己昨天脑海里的婚礼画面中那些陌生人,一个一个都是自己以后会认识的人? 刘北深呼吸了一口气,感觉有些微妙而复杂。 是啊,这样才对。 重活一辈子,他肯定会认识一些上辈子不认识的人,他的婚礼也自然变得不一样。 可关键是,为什么自己至今都想不起来这一场婚礼上的新娘是谁? 原本他觉得理所当然是竹格韵……可是既然是她,那为什么想不起来? 还是说自己想不起来,就意味着会出现变数,新娘不是竹格韵,或者说随着自己这辈子认识了更多人,所以新娘还属于一种混沌中的变数,没法确定? 刘北抬手捶了捶头,只觉得自己脑子里也是一片混沌。 他抬起的手,却是提着塑料袋子的那只手,塑料袋子撞了撞他的胸口,竟然直接破裂,一扎扎粉的诱人的纸币洒满一地。 周围的人瞬间站定,整个时空都仿佛凝滞,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地面上。 塑料袋子虽然脆弱,但是纸币却扎得很紧,并没有呈现出天女散花的场景,主要集中在刘北身前。 一个发传单的小年轻最先反应过来,眼神中流露出一片狂热的光,想也不想就扑了过来。 另外一个戴着耳机的年轻人反应稍慢,但有人带头自然争先恐后。 一瞬间就有三四个人一起冲了过来,刘北毫不犹豫,一脚一个就把他们踹翻踢开。 “疯了啊?” 刘北恼火地瞪眼,也不着急去捡钱,双手握拳,双臂展开,犹如守护自己领域的凶兽。 几个被踢开的人哀嚎着,刘北没有打算把他们踢伤踢残,却也很不好受。 周围的人终于冷静下来,刘北这才好整以暇地把钱都捡起来,用自己的塑料袋子随便包一包,然后来到一个店铺里。 店铺老板正看热闹呢,这么多钱虽然眼红,但是他有家有业的,难道还去抢啊? “老板,给个袋子,谢谢。” 老板连忙拿了两个袋子打开,“拿两个套一起,不容易破一些。” “好,我还想买点监控设备,老板你这里有吗?” “嘿嘿,我这一看就是个卖键鼠的,哪里有啊?不过我有个熟人,他的产品不错,要不我带你去?” “行。”刘北对这里做生意的门路还是比较清楚的,各个店铺肯定不都是一起的,但彼此之间有关系好的,有建立合作的,互相介绍客人,肯定也是有好处的。 第六十七章 打……打打劫 2007年的治安情况,让视频监控市场进一步兴盛,公司企业是主要客户,而家庭化、民用化的市场还在开拓,很多客观上有需求的家庭,往往是限于财力,又或者是还没有觉醒这样的消费观念。 刘北和老板侃侃而谈,从治安情况和视频监控市场的相关谈起,讲到未来监控普及后的智能化,监控系统和客户端的开发,最后老板给了一些优惠,还送了线缆隐蔽安装的服务。 “刚刚那个帅哥,他说将来可以在手机上随时调控家庭、公司的所有摄像头,即便是在千里之外也可以做到基本没有延迟,用机器人摄像头追踪老人、小孩和宠物的情况,甚至直接将关键视频监控内容发送给治安署和医院等地方。” 看着客户离开,老板一边查货,一边笑着和职员聊天。 “科幻电影看多了……国外也许有这样的吧,国内哪有可能做到?” “说不准……我上个月去了华强北,那边有些很有意思的东西,带摄像头的机器人有类似的产品了……” “是吗?肯定是抄好莱坞电影的,像EVA之类的玩具……” 刘北已经来到了国储电脑城四楼,在二手市场转了转,又回到一楼,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监控系统需要备货和安装,今天已经来不及了。 走出电脑城,刘北发现依然有很多人盯着他的塑料袋,甚至是不加掩饰的贪婪。 看看又不犯法,心里幻想着把他的钱抢了更不犯法。 刘北倒是无所谓,看就看吧,心里还是有些感慨,现在的人还是太穷了啊…… 不过什么时候都有穷人,十多年后的治安变好,除了经济发展让人们的口袋里富裕起来,不太想走歪门邪道以外,还有个原因就是犯罪成本提高,被抓的风险变大。 有趣的是,随之而来却是对罪犯的保护变得更加温柔体贴了。 哈哈。 刘北听着周围的鸣笛声和摩托车司机的揽客声,又再次努力回忆了一下时不时地浮现在自己脑海中的婚礼。 那些参加自己婚礼的陌生面孔中,认出了一个是赵晓彤,至于今天新认识的马未名等人,则并没有出现。 可是为什么没有竹清徽! 刘北瞪大了眼睛,按照现在的发展,自己和竹清徽应该越来越熟悉,而自己的新娘是竹格韵的话,竹清徽一定会参加的。 除非她依然如原定的人生那般,因为参加维和行动而在海外牺牲。 “总要有人为国牺牲……这种事情轮到谁,就是谁……” 刘北的脑海中突兀地浮现出这么一句话,是谁的声音?这句话一瞬而逝,让刘北都来不及判断是谁说的。 这句话几乎让人无法反驳,难道就是因为这句话,竹清徽义无反顾地牺牲了,所以才没有出现在自己未来的婚礼上? 刘北心中五味杂陈,他无法肯定,但是这个解释又非常合情合理——不,也许只是自己结婚的时候,她在海外执行任务,所以来不及参加? 又或者是自己自作多情,单方面地认为以后自己和竹清徽的关系会熟稔到邀请她参加婚礼……说不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竹清徽压根就不怎么想搭理他。 对,也许就是这样……刘北这么想着,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否则在于是否阻止竹清徽去参加海外维和行动上,刘北还真的难以抉择。 自己以后还是要尽量少回忆那个陌生的婚礼,这种模糊而无法确定的未来预兆,给他的感觉很不好。 他应该走出新的人生,而不是按照某种提示和预兆,却把将来的人生硬套上去以符合那些预兆。 “嗯,就这样。” 刘北点了点头。 “发什么呆呢?” 刘北忽然听到了白芸萱的声音,柔嫩好听,但是语气中带着一些不情不愿的嫌弃,好像不得不和他搭话,好像他挡住了她的路,她不得不出声似的。 白芸萱和何玥玥就站在七层的台阶下面,暑假的夏日两个女生都穿着白色的运动鞋和白色的裙子,和赵晓彤几乎是同样的打扮,也都斜挎着小包。 何玥玥平常在白芸萱身旁有点陪衬的意思,但实际上也是个清秀漂亮的女生,否则也不会那么大胆和自信,总是对张观鱼这样的帅小伙蠢蠢欲动。 白芸萱就更惹人注目了,小包的背带从胸前勒过,让她本就傲视斗湖堤实验中学的胸围更加趾高气昂,少女的饱满是那种春桃沾着雨水,被风儿挂得摇摇晃晃却在枝头上稳稳当当绝不会下坠的感觉。 不像成熟妇人那般,犹如秋收时节的稻谷,随时会伏地趴在了田野中,又或者是在那果园里,啪啪啪地掉满一地,散溢出熟烂微醺的果汁酒味。 “怎么老是遇见你?”白芸萱继续用埋怨着的语气说话,似乎他不但挡着她的路了,还影响了她的心情,在这原本准备愉快购物的下午,掏出钱包却发现忘记带钱了一样。 “我还想说呢……”刘北不以为意地笑着说道。 他对于白芸萱喜欢装模作样的心性已经了如指掌,她对于遇到他其实是有些高兴的。 这并不等于是她对他有好感之类的,而是她正在找寻机会继续PUA刘北,训导他、掌控他,这不就遇上了吗?她自然而然地就开始了。 “刘北,昨天那个和你一起在明华酒店吃日料的女孩子到底是谁?”知道好闺蜜矜持而骄傲,根本问不出口,何玥玥就迫不及待地发问了。 昨天谢昭壁真是彻底搞砸,本来白芸萱就不大愿意出来,都是谢昭壁发动了何玥玥好说歹说,才来到了明华酒店。 结果呢? 谢昭壁没有预约,自然也就没有搞清楚昨天日料餐厅不接待外客,还眼睁睁地看着刘北耀武扬威、十分嬲塞地去吃他们三个吃不到的日料了。 真是丢人……谢昭壁再想抢救,白芸萱也不乐意去了,直接甩开谢昭壁回家,何玥玥追上去才发现刚刚在酒店里白芸萱还是优雅地克制住了脾气,随后她便发现白芸萱头一次对谢昭壁破口大骂。 骂的有些难听,到现在何玥玥都没敢告诉谢昭壁……她有点害怕谢昭壁会打退堂鼓,不再追求白芸萱,那何玥玥对他就没有价值,她也就没有机会时不时地收到好吃的和小礼物了! “那个女孩子身材不错,长得应该也很好看吧?我们学校好像没有这号人。”何玥玥接着问道。 白芸萱漫不经心的样子,似乎与她无关,但是她用手指头拨了拨头发,然后轻轻地瞟了一眼刘北,在确定他看到她这么一个小动作后,撅了撅嘴转过头去,双手拉着小包的背带无所事事地扯啊扯的。 “我的一个朋友。”感觉以后迟早会揭穿,所以刘北也没有胡说八道什么,他心里早已经和竹格韵亲亲抱抱举高高了,但是并不想将来别人看到竹格韵是“竹姨”以后,在背后议论他和竹格韵怎样怎样。 何玥玥翻了一个白眼,这说了等于没说,但是她发现白芸萱在遇到刘北以后,平静了许多,好像狂风暴雨的天气变成了普普通通的阴天。 难道白芸萱觉得谢昭壁不堪重用,准备全心全意挽回刘北作为手下头号大将? “你买了电脑吗?”何玥玥看着刘北手里提着的大箱子。 “捡的。”何玥玥还伸手来摸,刘北白了她一眼,这不废话吗? “哪里捡的!”何玥玥瞪大了眼睛,还有这好事! “你是不是傻?”刘北看到她眼睛里居然满是期待,似乎刘北说了以后,她也要去捡一台的样子。 有些女孩子果然只在那些男男女女的事情上有分析和思考能力。 “刘北,你以前也不这么和何玥玥说话。”白芸萱眼波澹澹,语气中透着一丝刻意的生疏——她就是要让他感觉到这种刻意。 隐晦的意思还有一层:你以前也不会这么和我说话……你感觉到了我因此而生出的那种淡淡的感慨吗? “是吗?可能我以前很有素质吧。”刘北微笑,他以前虽然不像谢昭壁那样对何玥玥百般讨好,但是态度还是相当不错的。 他又不蠢,追女孩子要是惹怒了她的闺蜜,绝对事倍功半,每天费尽心机地讨好,都有可能因为闺蜜的一句耳边风前功尽弃。 女人嘛,一般都是劝分的。 “你现在就没有素质了吗?”何玥玥不信。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何玥玥开始觉得,刘北更适合谢昭壁……大概是昨天两个人的表现有了差距,谢昭壁好像也不是那么完美。 谢昭壁很帅,但是没有刘北和张观鱼帅,身材更是比不了。 女孩子也是看身材的,平常何玥玥和白芸萱躲在被窝里说悄悄话的时候,也会议论男孩子的身材,以前何玥玥坚定地认为张观鱼无与伦比,现在发现刘北也不差。 尤其是刘北的肌肉,好像比张观鱼的更好看一些?何玥玥很清楚,白芸萱其实就喜欢刘北这种身材,还偷看过刘北的胸。 现在刘北的胸好像就更大了,在这一点上和白芸萱完全就是天作之合! 何玥玥发现自己有点想撮合白芸萱和刘北了,这样又有点对不起谢昭壁,毕竟她收了太多好处,苦恼。 “我现在当然没有素质,自从发现我没有素质以后,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想骂谁就骂谁,想打谁就打谁!”刘北继续和何玥玥胡扯,还拿着拳头在她面前挥舞了两下。 “来,你骂我,你打我!”何玥玥缩了缩头以后,就不害怕了,她就不信他真的对白芸萱没有想法,只要对白芸萱有想法,谁敢得罪她何玥玥! “我懒得理你。”刘北摆了摆手,也没有和白芸萱打招呼,就准备去搭车了。 “等等!”何玥玥却拉住了刘北,“你都买了电脑,肯定很懂这些东西吧,我们要买个MP4,你帮我们看看!” MP4在2006年开始犹如雨后春笋,逐渐起步,而到了2007年这个时间点,随着各种山寨产品和廉价产品的出现,迅速推广开来,在高中和大学校园里尤其普及。 刘北就用MP4看过小黄文,而且现在校园附近的小店里,帮学生下载音乐、电影、小说到MP3或者MP4里,都是一个行业了。 现在听到MP4这个词,他都有些对青春时光的怀念感……哪怕他现在实际上正在重新度过这样有趣而美好的时光。 “嗯?现在MP4这么流行,谢昭壁没有送你们吗?”刘北想了想,有些奇怪地问道。 单纯好奇,谢昭壁那种人,不是事无巨细地会替他的女神考虑周到的吗?刘北甚至怀疑,谢昭壁可能会打听白芸萱男朋友的尺码,然后购买好高档的雨衣,好让白芸萱的男朋友穿戴合适,这样白芸萱也有更好的体验。 “我干嘛要他送?”白芸萱跺了跺脚,她确实喜欢掌控这些男孩子为她做事,但是收礼物也只在生日和重要节日收点小礼物。 高中生经济条件有限,要真送贵重礼物,说不定会有家长找麻烦。 白芸萱想要的那款MP4也不便宜,她也只和何玥玥说过,还叮嘱过何玥玥千万别告诉谢昭壁……一旦谢昭壁送了明显十分昂贵的礼物,她还收下了,可能对严重打击到其他男孩子。 那就得不偿失了。 目前看来,谢昭壁除了花钱,其他方面根本不如刘北,刘北的执行力很强,更有些深藏不露的人脉……昨天明华酒店的那一幕,让白芸萱更加认清楚了谢昭壁和刘北的差距。 “你说这些干什么,大家都是同学,你帮我们挑选一下……将来你送女孩子化妆品,也可以请教我们啊?”何玥玥连忙表示自己也是有价值的,完全有能力和他互相帮助。 “行吧。”刘北看了看时间,何玥玥说的没错,他和白芸萱闹僵了,可和何玥玥还是同班同学。 女孩子买数码产品,总喜欢找男孩子参谋,大概要等到后来评测自媒体兴盛起来,女孩子也懂得买数码先看评测以后,男孩子的参谋作用才逐渐消失。 刘北带着她们两个走进了国储电脑城的负一楼,这里的产品鱼目混珠,有正规的批发商、供货商,也有山寨产品的发货点。 他仔细询问了两个人的需求,提供了一些参考意见,最后白芸萱决定买一款粉色的,至于产品参数嘛——重要吗? 它可是粉色的! 白芸萱付完款,三个人离开以后,往电脑城侧面的小巷子里走,因为何玥玥认为刘北帮了忙,必须请他喝杯饮料。 “把钱交出来——” 一个中年男人突然从一扇门后冲了出来,匕首顶住了白芸萱的脖子,凶狠地盯着刘北。 第六十八章 刘北和那些跪在地上求饶的 很久很久以前,大家都讲究一个财不露白的道理——除非富裕到了成为地主老财,藏都藏不住了。 又或者是达官贵人,一般人也不敢打他们的主意。 普通人有了点小钱就趾高气扬地炫耀,就是小儿持金过闹市,《左传·恒公十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到了二十一世纪二十年代,治安变好,再加上网络社交媒体发达,于是潜藏在人性中追求优越和虚荣的心思就再也压抑不住了,谁还说什么财不露白?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自己有钱。 刘北叹了一口气,社会主义擅养巨婴,即便是自己没过几年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日子,便已经开始麻痹大意了。 哪怕他对2007年的治安,有一个正确的认知,但日常生活习惯却一时半会改不了。 就像他刚刚的三十万暴露出来,正常情况下他应该赶紧回家,结果他依然悠哉悠哉闲逛。 倒是让白芸萱遭了鱼池之祸。 “啊!救命啊——来人啊!”何玥玥首先忍不住惊叫起来,瑟瑟发抖地看着那个中年男人,一边庆幸对方没有劫持自己当人质,一边担心自己的好闺蜜千万别被一刀捅了噗嗤噗嗤飙血。 “闭嘴。” 刘北和中年男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你们一伙的?”何玥玥吃惊地说道。 “白芸萱,你和她绝交吧,和她在一起久了,你的智商会下降。”刘北无奈地说道。 何玥玥想了想,糟糕,自己太慌乱显得有点蠢,刘北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和中年男人是一伙的,希望刘北不要把今天自己的表现告诉张观鱼。 哪个男孩子会喜欢蠢女孩呢?会影响后代的智商,尤其是张观鱼这种看起来就很传统很在意传宗接代的男孩子。 “你……你想干什么……”白芸萱紧咬着牙齿,她还算冷静,脖子上的皮肤能够感觉到刀并不十分锋利,但是冰冷而让人恐惧。 可是这人怎么想的,要抢刘北的钱,为什么把她抓起来?这什么逻辑啊! 她当然不知道,中年男子曾经亲眼见到刘北的钱掉在地上,前去捡钱的人都被他踹飞,这么高大强壮的人,谁会贸然去劫持他啊?当然是这软软绵绵小白兔一样的女孩子更适合当人质。 “把钱丢过来,不然我捅死她!”中年男子看到刘北淡然的姿态,愈发慌乱了。 他也知道自己这么一干,已经没有回头路了,脸上的神情越发凶狠。 “呜——你别捅她啊,你……你劫个色也行啊,捅她干什么啊……” 白芸萱还没事,何玥玥已经吓了嚎哭起来,跪在地上向中年男人求饶。 “快点!马上,不然我捅死你女朋友!”中年男人没有去管何玥玥,狠狠地盯着刘北。 手上的刀也压了压。 白芸萱双腿一软,中年男人身上的汗味,还有他说话时槟榔混合烟酒的口臭味让她几欲作呕,让她想起了火车站公共厕所的味道。 她的眼睛湿湿润润,只觉得眼前的刘北都有些模糊,他会怎么做?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别人为什么会抢他的钱,他又不是谢昭壁——他现在好像格外冷静,要是以前,他一定已经不顾一切地想办法来救她了吧,而现在他有些冷漠。 冷漠就是漠不关心,漠不关心就是毫不在意她的死活,就是他真的已经不再喜欢她,没有一丝丝牵挂。 白芸萱恍然意识到了这一点,原来那天在KTV包房里,他强吻她,并非告白,而是告别? 不是和她告别,而是他已经不耐烦没有结果,和他对她的这段追求的日子告别了。 “她不是我女朋友。”刘北先申明这一点,然后也没有太纠结,直接就把钱丢到了中年男子的身侧,塑料袋口子散开,露出里面的一堆钱。 三十万而已。 他要是因为白芸萱把自己当过舔狗而见死不救,倒是显得自己太在意,太难以忘怀了。 就算是一个陌生人,他也愿意出这个钱的。 “如果是我女朋友,我就拿自己的命来换了——不过你可能不需要。”刘北嘻嘻笑。 中年男子没有听他说什么,只是扭头紧盯着他身后的塑料袋子,他的眼睛转动了几下,想到了一个自认为的好办法,朝着白芸萱的腿弯踢了一脚。 白芸萱也正看着那一袋钱出神,她没有想到刘北有这么多钱,更没有想到他那么冷漠的姿态,丢钱来换他的时候却又那么果断而潇洒,似乎再多的钱他也不在乎,只在乎她的安危。 他还是喜欢自己的! 正这么想着,她就被踢了一脚,一个踉跄就朝着刘北的方向扑了过来,她连忙张开了双臂,劫后余生的感觉让她喜极而泣,眼神里满是喜悦和温情。 刘北连忙闪开,他要是被白芸萱抱住,这些女人慌乱中就喜欢死死地抱着别人,等会儿那家伙就趁机逃之夭夭——坐上摩托车或者汽车跑了怎么办? 他刘北跑得再快,也不能在大马路上狂追摩托车或者汽车啊,追不上损失巨大,追上了被当成变异标本研究。 “啊——” 白芸萱惨叫一声,一般人们总觉得少女的脂肪堆积起来充满弹性,可是这个弹性在这种时候也起不到缓冲的作用,又不是气垫。 反而会摔得更加疼痛! 刘北却已经迅速追上了那个中年男子,一脚把他踢飞,然后抢过了那一袋子钱抓在手里。 中年男子慌忙爬起来,挥了挥手里的刀子,看着刘北只是不慌不忙地看着他,朝着刘北的袋子依依不舍地盯了一眼,还是慌不择路地逃进了巷子里。 果然只是冲动作案,并没有同伙和周全的谋划,大概和今天姚庚圳输光了以后失心疯的行为一样。 若是人人都能够行为理智,准确地判断得失和成功率后再行动,这个世界大概也就没有那么多烂事了。 “算你运气好。”刘北没有继续去追。 回过头去,何玥玥已经把白芸萱扶了起来,白芸萱按着胸口,很想揉一揉。 可是她习惯了在刘北面前保持完美的形象,当着他的面在胸口一阵揉搓,跟揉面团似的,是不是不太好看? 这时候她看着刘北的眼神也有些复杂,感觉他能够毫不犹豫地把钱丢了换她,说明她在他心里还是很有分量的,可是后来自己扑过去,他又不管不顾,任由她摔在地上! 一时间白芸萱感觉有些乱,没有办法像平常一样准确地判断刘北的心思了。 或者说,从那天他强吻她开始,她就已经看不透他了。 “报警——赶紧报警——” 何玥玥兀自处于一种紧张慌乱的状态中,拿着手机就准备拨打110。 “别报警。”刘北伸手把她的手机挂断。 “为什么?”何玥玥愣了一下,难道刘北真的和那个中年男人是一伙的? “麻烦,报警以后也未必能够抓到人,我们还要去录口供,治安署那边说不定还要联系家长什么的。”刘北摆了摆手,“我还有事。” “那我一定要报警呢?”何玥玥犹豫了一下,因为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有这种事情一定要报警的。 “我就把你打一顿,然后让张观鱼再也不要和你说一句话。”刘北握着拳头威胁道。 何玥玥嘴巴一瘪,就差点哭出声来,都遇到这种事情了,刘北还要吓唬人,他果然再也不是那个温柔的刘北了。 “他说的也有道理,反正我们也没什么损失,就是吓了一跳,以后还是要小心一点,现在社会上太乱了。”白芸萱劝了一句,她现在心里乱糟糟的,实在没有心情还去治安署做什么笔录。 “你们早点回去吧,火车站这边人多杂乱,自从上次严打以后,衡阳那边很多人跑到郡沙来讨生活,他们就喜欢聚集在交通枢纽附近,一来容易找上外地人,二来方便跑路。”刘北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快点回去。 衡阳,号称中国哥谭,早些年有火车好坐,衡阳难过的说法,很多搞邪门歪道的就聚集在那块儿,大凡普通人从那边过去,都要被骗或者被抢点什么。 现在好多了,可是这臭名远扬,留下来的威慑力,一时半会还消除不了。 “谢谢……谢谢你救了我。”白芸萱犹豫了一下,还想说点什么,却被害怕的何玥玥直接拉走了。 刘北也拦了辆摩的,直接离开。 “你猜猜刚刚刘北的袋子里到底有多少钱?”坐上公交车,何玥玥有心情八卦了。 “不知道,好像挺多的。”白芸萱摇了摇头,不过她有点关心这个问题,只是也不好去问刘北。 除了刘北,同学里可能只有秦雨浓和谢昭壁见过这么多钱,秦雨浓自然是不可能去问的,但是要问谢昭壁,白芸萱也不想去问了。 何玥玥却和白芸萱想到一块儿去,给谢昭壁打了个电话,问那种超市里的大塑料袋一般能装多少钱。 何玥玥很快就挂断了电话,压低声音在白芸萱耳边说道:“谢昭壁说不会太少,因为太少了用不上这么大的塑料袋,但也不可能太多,因为钱其实很重。他说一般二三十万用塑料袋装很常见,再多点一般都用蛇皮袋子或者箱子了。” 说完,何玥玥有点羡慕地点了点头,谢昭壁的这种见识,充分说明了他家真的有钱。 现在刘北也不差啊,谢昭壁家里有钱,可也不会给他二三十万到街上溜达。 刘北这钱哪里来的? “有这么多啊……”白芸萱微微一笑。 “你是不是吓傻了,还有心情笑?”何玥玥疑惑地问道。 “现在你觉得……刘北和谢昭壁,他们两个谁更……嗯,更成熟、更优秀、更有能力?”白芸萱瞟了一眼窗外,有一对情侣正在打打闹闹,看起来不像高中生,大概是大学生? 白芸萱高中其实是不想谈恋爱的,可是现在被一群男孩子环绕,事无巨细都有人帮她考虑周到甚至解决的感觉也挺好。 如果自己谈恋爱了,是不是就只能倚靠自己选择作为男朋友的那个男孩子? 那么这个男孩子必然要优秀到其他人加起来都比不上他才行吧? 何玥玥犹豫了一下,还是咬牙推荐:“谢昭壁——毕竟弱水三千,不如一瓢在手。刘北现在有点让人琢磨不透,他好像真的变了。” 白芸萱有点不高兴,沉默着。 “尤其是刚才,你都要摔倒了,刘北扶都不扶你,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情?”何玥玥知道白芸萱不喜欢这个答案,但是作为闺蜜,她也要帮忙客观分析。 “你说,刚才那种情况,要是换了谢昭壁、李明静、李澄空他们,会怎么做?”白芸萱没有听进去,偏了偏头,好奇地问道。 “他们大概会和我一样,跪在地上求饶,求那个人放过你。”何玥玥想都不想地说道,大家都是高中生,肯定吓坏了啊,刘北……现在已经完全是个异类了。 “对啊。” 白芸萱长吐了一口气,刘北刚才完全是冷酷淡漠,稳重得近乎无情,他似乎既不把持刀的罪犯放在眼里,也没有被白芸萱梨花带雨的样子干扰,沉着冷静地处理,最后既保证了她的安全,也挽回了损失。 跪在地上求饶?白芸萱心中发出了一声冷笑。 …… …… 刘北回到白果园巷,发现张观鱼好像又去游泳馆了,以他的身材,估计游泳馆的女性游泳爱好者都会增多而且极大地提高热情。 不过对于张观鱼来说,他唯一能做得出来的事情,大概就是和这些女性游泳爱好者比赛,然后把她们甩得远远的,再用轻蔑的眼神看着她们在后面追赶。 关茗月在葡萄藤架子下面支起了一块大黑板,正在教孙柠柠和陆檬檬一年级数学。 开学以后,孙柠柠和陆檬檬就从幼儿园的小朋友,正式变成小学生了,作为教师子弟,学习进度快人一步,成绩优秀似乎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在这院子里,双胞胎好像成了异类,刘北和张观鱼小学的成绩都非常优秀,但孙柠柠和陆檬檬就有点让人担忧了。 她们活泼好动,注意力很难集中在学习上,而且缺乏学习兴趣和纪律性,这是孙香香最忧心的,所以平常一有空就教她们准备一年级的功课。 一年级的数学很简单,孙香香自己就能教,可是教着教着就觉得血往脑子里涌,血压身高无法忍受,只好拜托关茗月来教教。 关茗月用“你们不好好学习,就让张观鱼带你们去跑步”作为威胁,她们就老实多了。 孙香香坐在躺椅上,葡萄藤的绿叶郁郁葱葱,投下斑驳的影子,落在她丰腴的身子上,年轻的少妇穿着宽松的体恤,下边则是一条蓝色的运动短裤,被饱满的臀线撑得鼓鼓胀胀的,双腿交织在一起,白得发亮。 她早上穿着长衣长裤的家居服,可是郡沙的夏日真的折磨人,被空调吹了一阵子感觉晕乎乎的,还是换上了清凉的打扮,整个人都舒服了好多。 看到刘北回来,孙香香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示意他不要惊动孙柠柠和陆檬檬。 让她们发现刘北回来了,还会认认真真好好学习?只怕马上就跑来找刘北要亲亲抱抱了。 刘北看了一眼,原来孙香香的小脚儿也十分漂亮,小巧玲珑。 有这样好像可以完全握在手掌里的小脚,却有一双饱满而容易被长袜勒肉的腿,再加上白果园巷第一腚的身材组合,咋长得这么好看? 秀色可餐。 于是刘北多看了两眼,这才悄然无息地回家去了。 关茗月也看到了他了,在他开门的时候,教鞭用力敲打黑板,吸引双胞胎姐妹的注意力,同时掩饰他的开门声。 刘北顺利回家,先把电脑藏起来,然后就去洗了个澡,这郡沙的七月,真不是人呆的地方,随便走动走动,就感觉身上汗淋淋的。 关键是空气中还尘埃飞扬,落在身上和汗水混合在一起,那就跟刚刚从海水浴场出来又被太阳暴晒,整个人都黏糊糊的。 “舒服了……” 刘北直接从卫生间里走出来。 孙香香刚刚进来,轻轻地掩上门,目瞪口呆地看着一丝不挂的刘北,顿时握紧了拳头,惊讶地张大了嘴,就要大喊起来似的。 刘北急忙转身跑回卫生间,拿着原来的裤子给套上,这才又跑出来。 看到他穿上了衣服,孙香香才满脸通红地合拢了嘴。 “孙姨——你刚刚,好像没出声?”刘北想了想,发现刚刚的情形好像有点不对劲。 原本以为会听到孙香香撕声裂肺的大叫声,结果她好像只是装作在大叫,其实没有出声? “我出声……我出声不被外面听到了?柠柠和檬檬还在学习呢!”她要是在刘北家里大叫起来,这两个好奇宝宝还不撇开关老师就跑过来看看怎么回事? 这倒是……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为了让两个小家伙能安心多学习一会儿,即便见到刘北的北冥之坤,都硬生生地忍住了惊叫声,把声波都给吞噬了。 “你怎么洗完澡,出门……出来,都不穿裤子的!”孙香香嗔怪地跺了跺脚。 她本来想夺门而逃的,可是正常情况下刘北只是院子里的小男孩,她是成熟的阿姨,跑什么跑?好像没有见过似的。 她可不想太矫情了,邻里隔壁的就是要对这种情况淡然自若,再说了他还拿那玩意顶过她两次了,现在她偶然见到,难道还要害怕它不成? 不怕,不怕,孙香香心中充满着勇气,她才不是那种矫情做作的女人。 于是为了表示这种勇气,她又瞄了一眼刘北的裤子……咦,真是的,好显形啊! 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孙香香如果只穿着内裤的时候,也一样显形。 “我在家里啊……我也没有想到你刚刚还坐在那里监视她们学习,一眨眼就跑过来了。”还是一个生活习惯的问题。 他在离开这个院子生活以后,又或者是后来陪着竹格韵住在巷子里的秦公馆,他的卧室基本是一个套房,属于个人空间,从浴室里出来也不用刻意穿内衣裤什么的。 重生以后,倒是忘记了这居住条件已经有了变化。 “我就是来问问,你是不是买了台电脑?”孙香香赶紧说起了正事。 他站在身前,还有着沐浴后的水汽,显得十分清新,少年人的气息混合着强烈的男性荷尔蒙,让孙香香感觉有点脸热,尤其是刚刚他那强健的身子和超凡的特征清晰地浮现在她眼前,现在还挥之不去一样。 必须赶紧转移注意力,她只是充满勇气的孙香香,最多勇于面对,因为不是绝情寡欲的孙香香,所以无法视而不见。 “啊……你看到了啊?”刘北刚刚还藏电脑来着,就是不想让孙柠柠和陆檬檬来玩的时候发现。 因为他还想用“孙姨我来你家上网”的理由串门呢……有孙香香这样的邻居,谁不想多上她家串门? “嗯?我又不瞎。”孙香香想了想,“不过我这两天感觉视力变好了很多,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就是好事……呵呵……”刘北只好点了点头,“是买了一台电脑,不过还没有装网线,要上网还是得到你家才能玩上。” “我那里随便你玩……”孙香香说完,感觉这话好像不对劲……不过,是不是自己多想了?平常这么说话应该没有问题的,于是孙香香瞟了他一眼,却发现刘北在——吞口水——咽口水! “你——你小小年纪,你……”孙香香羞恼不已,抬手就打刘北。 刘北只好不闪不躲,他也不是故意的啊……关键是这么一个妩媚诱人的美妇人,穿着晃晃荡荡的体恤,鼓鼓胀胀的短裤,光着白白嫩嫩的双腿,踩着一双高跟拖鞋,说话时几个脚趾头还不安分地踩动着,他作为一个身体方方面面都被强化了的男人,难免的啊…… 刘北任由她捶打,孙香香打了几下以后,就住手了……一来,她并不是真的反感,二来,她心里其实还是有些得意的,毕竟说明了她的魅力无可抵挡,三来,人的阈值都是慢慢提高的,他和她之间发生过的那些意外,比现在这种情况严重多了。 她要是太计较当下,倒是显得矫情……孙香香可是最不喜欢显得矫情的人。 第六十九章 重生也要写日记 面对着刘北这样的少年,即便是有正常夫妻生活的女人,都会有点扛不住,容易想入非非。 更何况是孙香香……以前倒也没有注意,只把他当成小男孩,可谁让他让她知道他长大了? 真是讨嫌。 “我来找你,是有个事情要和你说。”孙香香打完刘北,感觉他那硬板板的肌肉,似乎还留了一些特别的感觉在手上似的,连忙说起了正事,“现在学校提倡用电脑备课,老师自己买笔记本电脑用作教学活动,学校每台补贴两千块钱。” “咦?中考结束后,秦雨浓报考我们学校,竹姨不是捐了三百台电脑吗?”刘北对这事本来就有印象,再加上他还翻了日记。 有了这样的大手笔作为铺垫,所以秦雨浓在上级领导视察时,带着小鳄鱼在学校里捣蛋,都没有被处分……廖怀玉的追究不算。 “那都是台式机,给学校建微机房的,还有一部分是改善学校领导办公环境,我们普通老师又没有分到。”孙香香不禁想起,竹格韵昨天还送了两个小捣蛋一套衣服鞋子了,也是个好人。 不过……竹格韵和刘北的关系,好像和自己这个邻居差不多,不知道刘北和竹格韵在一起的时候,会不会想入非非。 应该不会吧……孙香香有些沮丧地认识到现实,巷子里的人对竹格韵可是没有说过一句坏话的,不像自己名声那么差,又是狐狸精,又是克夫什么的,还说她一屁股就能坐死人,难听死了。 “原来是这样,不过我父母不是去支教了,都不在学校上课,也能享受这种福利吗?”刘北不确定地问道,毕竟上辈子他也没有自己买过电脑。 学校里逢年过节的礼品,倒是没有漏了他家。 “当然有的,原来的政策就是支教老师保留工作关系和待遇的,端午节不还发了粽子、咸鸭蛋、杨梅、棒棒冰吗?你家也有啊。”孙香香记得清楚,作为邻居,这种事情一定要帮他惦记的,否则要是刘北不去领,真的有人会装作不记得,把这点好处都吞掉。 “好吧,那是不是开学以后,我带着电脑去找教务处的签个字就可以了?”刘北其实也不在意这个补贴,可孙香香也是一片好心。 “对,你要记得哦!”孙香香叮嘱着,又想拍一拍刘北的手臂,不过手抬到一半就放下,然后直接离开了。 刘北看着孙香香的背影,多好的一个邻居阿姨啊……他有些惭愧于这两天总是意淫她,可是目光落在她那鼓鼓胀胀的臀线上,又无法挪开。 直到门打开,房间外的阳光照耀的她的腿肌泛起了光,然后她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刘北回到自己的卧室,坐在书桌前,回忆起曾经的自己,在这样的暑假,好像没有这么欲求不满吧? 应该是当时的眼睛里只有白芸萱,即便荷尔蒙分泌旺盛,血气鲜活,但反而是那种纯洁的喜欢,让他忽视了周围所有的诱惑,一心一意只有白芸萱和她的奶雪大白子。 想了想,刘北拿出日记本,准备接着把日记写下去。 首先就要补一下前两天发生的事情,今天也发生了挺多事情值得记录……他倒不是依然有着热烈的爱好喜欢写日记,而是他在琢磨,万一他还会重生呢? 原来的日记,就给了他不少的帮助,提醒了他挺多事情,当他重生后做了许多改变历史和命运的事情后,脑海里便会有两份记忆……一份是未曾改变的,一份是重生的,随着重生后的时间越来越久,这两份记忆的区别会越来越大。 他如果再次重生,是依然重生到未曾被改变的时间线上,还是重生到这一次自己改变了的时间线上? 都说不准的。 自己曾经活过的那一辈子的记忆,就留在脑海里吧,这一次重生自己经历过的,就在日记上继续记录,也许有一天用得上? 就算用不上,也没有关系,反正他也不是正经人,写写日记很正常。 写着写着,拍门声响起,孙柠柠和陆檬檬一起来喊刘北去吃饭了。 两个小女孩一人牵着他的一只手,和他讲今天两个人干了什么。 早上两个人在巷子里玩,有一条小狗狗跑过来围着她们转圈圈,于是她们就和小狗狗一起玩了,很快妈妈就来找她们,小狗狗就不见了,妈妈还说根本没有什么小狗狗。 两个人还一起爬墙,孙柠柠爬上去了一点,然后就摔下来坐到了陆檬檬的脸上,陆檬檬没有哭,但是孙柠柠哭了三分钟。 中午因为不想吃饭,所以躲在葡萄藤架子后面,马上就被妈妈发现抓住了,出主意的孙柠柠没有被骂,可是陆檬檬被打了屁股。 下午也根本不想睡午觉,两姐妹在床上滚来滚去,妈妈也没有睡着,于是妈妈就去换衣服玩了,孙柠柠提议化妆,两个人把脸上、手上、脚上画的花花绿绿的,然后就睡着了。 妈妈等到她们睡醒,才拿着竹条子打人,又把她们放到澡盆子里洗了好久,然后就开始给她们上课,并且说孙悟空上课都比她们认真。 然后……然后……然后终于上完了,现在来叫刘北去吃饭饭。 刘北有些羡慕,小孩子每天做的事情,一点一滴她们都记得清清楚楚,哪怕是一个小动作,一个小心思都能回想起来,而成年人别说一整天做的事情了,让他回忆三分钟之前在干什么,可能都有点费劲,需要仔细和努力的回想。 好在他的身体全面强化,也包括大脑,脑细胞的活性增强,今天干的挺多事情,现在脑子里也是细节详尽,包括今天竹格韵长裙下摆飞起的时候,那纤细修长的小腿,秦雨浓拉弓射箭时胸口、腰肢、臀线构成的优雅姿势,竹清徽嗔恼回眸时的风情,赵晓彤小翘臀落在他手掌上时的感受。 还有刚刚孙香香那鼓鼓胀胀的…… 吃晚饭的时候,张观鱼倒是准时回来了,他说自己已经吃掉了两根淀粉肠,带了三根回来给刘北和孙柠柠、陆檬檬吃。 孙柠柠和陆檬檬平常不爱吃这种肠,但这是烤的,上边洒满了调料,不健康但是麻麻辣辣的,关茗月和孙香香一边说着要少吃,最好别吃,让张观鱼以后也别买之类的话,看着三个人吃。 孙香香最后还以不许她们多吃为由,让两姐妹的都给她咬一口,结果她的咬一口就是把她们剩下的大半都给吃掉了。 两姐妹顿时嚎啕大哭,大人们倒是哈哈大笑,刘北便把自己的交给她们两个吃,又被孙香香打了他好几下。 “这种淀粉肠是垃圾食品,吃多了发胖,我可是拼着长肉的风险……你讨不讨嫌啊你!”孙香香给了他一个白眼。 她长肉都长在哪里?刘北思考着这个问题,瞟了一眼她那身材,手臂啊、腰上啊、腿上啊,都不像很能积攒肉的地方,那只能长到身下的两个显要位置了……这不是好事吗? 孙香香穿长筒袜的时候,自然会有勒肉感,只是成熟妇人自然匀称的形态,倒不会显得粗壮如坦克履带。 张德伟也很快到家,今天依然是在葡萄藤架子下面吃饭,孙香香除了帮关茗月打下手做菜,她还回家端了一份腌黄瓜、一大碗酸萝卜、酸豆角、酸辣椒混在一起的大盆坛子菜过来,让刘北帮忙抱了浸在脸盆里的西瓜,准备吃完饭后再来点西瓜消暑。 可惜爸爸妈妈去西北支教了,不然更热闹啊……刘北瞧着葡萄藤架子下热热闹闹的一大伙人,只觉得这样的日子真是美好。 可是这样的日子又能持续多久呢?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随着自己、张观鱼、孙柠柠和陆檬檬的长大,父母这一辈的老去,聚在一起随意地吃吃喝喝、闲聊谈天的时候也会越来越少。 上辈子的时候,大概会觉得这样的日子会一直下去吧,根本没有意识到以后会有什么变化,然而生活就是在恍惚间才会让你醒悟,原本美好的却没有想过去珍惜的,再也找不回来了。 这一顿饭,刘北依然吃得有些沉默,孙香香悄悄地留意着他,一边觉得他可能只是在经历了一些特殊事情后,突然“成熟”起来,一边又觉得他的摸样和神情有些让人心疼,只好给他多倒了几碗鸡汤喝。 张德伟又想喝点小酒,可还是被关茗月阻止了,今天晚上这补药可是有针对性的,让喝酒,晚上还怎么做运动啊?说不定一沾床就呼呼大睡了,即便没有醉,表现肯定也大不如前。 “张观鱼,你吃点肉啊,你老盯着那些补药吃什么?”孙香香瞧着埋头大吃特吃的张观鱼也不对劲。 张观鱼能跟孙香香解释吗?他怎么也是个大男人了,总不能说是因为见到了刘北的坤以后,决定靠补药奋发图强吧。 有点丢人。 吃完饭后,孙柠柠和陆檬檬要到刘北家看电视,张观鱼听说刘北买了电脑,过来看了看,然后提议去买点光盘来,他知道有个卖盗版碟片的地方有很多学习资料方面的碟片,因为这部分碟片不太受欢迎,多买一些折扣很大。 “张观鱼,你整天除了学习和锻炼,就不能操心点别的?”刘北看着玩电脑的张观鱼说道。 因为刘北的电脑没有联网,也没有预安装什么游戏,张观鱼居然在那里练习起了五笔打字。 他是真的佩服这个兄弟,像张观鱼这样的人,有机遇一定能够抓住机遇,没有机遇也能创造机遇,最后一定能够成功……因为张观鱼是真的有能力,又专注,执行力、行动力也很强。 因为知道张观鱼必然能够成为成功人士,刘北倒是不介意现在让他堕落一点。 “嗯?你是不是又得罪人了?”张观鱼头也不抬地说道,他一直认为,刘北招惹上白芸萱那样的女人,很容易沾上麻烦,即便刘北说他现在不喜欢了,要脱身也没那么容易整理干净。 “不是让你操心我的事……你看马上就高三了,你再不谈恋爱,高中就毕业了。”刘北有些感慨地说道,“人们常说大学是象牙塔,其实高中才是。大学完全就是个小社会,高中的恋爱才最纯洁,要是高中不谈恋爱,将来肯定会觉得遗憾。” “哈哈哈……”张观鱼大笑几声,然后用几个手指头在键盘上缓慢但准确地戳出了一行字:就我们学校的那帮蠢逼女生,我宁可和孙柠柠陆檬檬玩。 “她们才不想和你玩!”刘北摇了摇头,算了,也不用多管闲事,高三的时候会有一个女生转到自己班上,那就是张观鱼的真命天女。 张观鱼练了一阵子五笔打字以后,就觉得有些困,可是他怎么能够让困意击败自己练习的意志呢?又多坚持了半个小时,才被刘北赶回去。 孙香香也很快就来把孙柠柠和陆檬檬带回家了,两姐妹宣称她们已经不是幼儿园小朋友,已经长大了,作为童养媳应该睡到刘北家里,但还是无法对抗坚持把她们带回去的妈妈。 “刘北咋这么招女孩子喜欢呢?下到五岁的小囡囡,上到三十多岁的妇女……”孙香香琢磨着,这个“三十多岁的妇女”要特别强调指出是竹格韵和关茗月。 孙香香才二十几岁,二十几岁的女人不会……也不一定,廖怀玉也是二十几岁,她会不会特别喜欢她的这个学生?孙香香胡思乱想着。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两天孙香香总感觉身体不对劲……精力好像比平常旺盛一些,皮肤也更有血色了,晚上却又总觉得身子里有些蠢蠢欲动的荡漾,即便是睡着了,也会有些似梦似真的异样感觉——基本和那天早上模模糊糊地感受到刘北在她身后时差不多。 今天晚上也是一样。 哄了两个小姑奶奶在她们的两张小床上睡着了以后,孙香香一闭上眼,脑海中就浮现出今天看见刘北美人出浴……不,小男孩洗澡澡后的情景。 咦……再这样下去,可能等不到三十如狼的时候,她就要变得比狼还凶猛了? 孙香香渐渐觉得眼皮子变重,随后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便听见阳台上传来细细碎碎的动静,她一个激灵就睁开了眼睛,接着小夜灯的光芒可以看到两姐妹好好地躺在小床上呼呼大睡,她便警觉地保持安静然后竖起来耳朵。 眼睛望向窗户,好像有两个人影! 一阵恐慌袭来,孙香香死死地捂住喉咙才没有叫出声来——她很清楚如果对方已经能够打开阳台通往卧室的门,那么她惊叫只有两个可能: 第一,对方惊慌失措落荒而逃。 第二,对方狗急跳墙丧失理智,干脆入室伤人杀人。 她的心脏怦怦乱跳,她努力冷静地去判断,身旁的两个孩子让她不得不强行命令自己现在必须理智,一点错误都不能犯! 感觉到阳台上的人似乎还在摸索,没有办法打开门,孙香香不再浪费时间,马上就拿起床头的手机,给刘北打了个电话过去。 刘北正忙着写日记呢,被张观鱼耽误了不少时间,又有三天的日记要补,一直写到大半夜,看到孙香香打来电话,马上就接通了。 “刘北,我家阳台上有人!” 第七十章 就怕贼惦记 大半夜接到这样的电话,着实有些让人担心,刘北顾不得多问什么,连忙挂断电话,就直接穿过父母的卧室来到阳台上。 寂静的夜色下,有晦明晦暗的月光,远远近近的房屋影子让周围一片昏暗,好像刘北的视力很快就适应了这样的环境。 果然看到两个一高一矮的身影,正在孙香香的阳台上鬼鬼祟祟地交头接耳。 “干什么!”刘北大喝一声。 两个小贼连忙就从阳台上翻过去,一个摔了一跤,另外一个头也不回。 刘北下意识地想去追,但马上停住了脚步。 这两个会不会是放风的?自己去追这两个放风的,实际上已经有人闯入了孙香香家中,要是出了事,那可真是悔之莫及。 刘北连忙拉了拉门把手,担心地喊道:“孙姨……” “是刘北吗?”孙香香的声音怯怯的。 “是我。” “那……那你怎么证明?”孙香香声音还有些轻颤的味道,警惕地没有马上开门。 “那天早上我们来了一发。”刘北想了想,必须说点只有自己和她知道的。 可能还有别的只有两个人知道的事儿,但一时半会想不到别的,肯定是说自己印象最深刻的……就在今天写日记之前,他都回忆过呢,难以忘怀那白果园巷第一圆月之臀。 咔嚓—— 门马上就打开了,孙香香又羞又恼地瞪着刘北,伸手指着他,生气得结结巴巴:“你你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明明就只是你你,你把脏东西弄到我身上而已!” “没有办法,我只能这么说。因为你在担心我可能是小偷假冒的时候,我也在担心你会不会已经受到了挟持,要说一些话来根据你的反应判断。”刘北当然是有道理的,他可不是没心没肺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情逗弄孙香香。 尽管把成熟的美妇人逗弄的娇嗔羞恼,会让男人心痒痒,觉得这是一种极其诱人的场景。 原来是这样……孙香香不由得有些相信了,但还是跺了跺脚瞪了他一眼。 她还有点心有余悸,很想有个怀抱来抱一抱她,让她释放刚才感受到的恐惧……若是刚才刘北没有说这样的话,她一定打开门就直接扑进他怀里寻求安慰了。 毕竟在这种时刻,没有人会再在意男女之妨,拥抱也只是很单纯的感觉,无关暧昧。 可他居然偏偏说什么“来了一发”,现在的小孩真的是喜欢胡说八道! “行吧,算你说的有道理。反正被你一气啊,我都没有那么害怕了。”孙香香让开门,示意刘北进来。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又伸长脖子看了看外面的情形,只见月光藏在薄云后面,零零散散的灯光并不足以照亮深深的巷子,远远地有几声犬吠,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刚才的小偷惊到了。 总觉得小偷也许并没有跑远,孙香香又有点害怕了,连忙关上门。 她一回头,就看到刘北正弯着腰站在孙柠柠和陆檬檬的小床前,帮她们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又盖好了肚子上的小被子。 孙香香心中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一片柔软,对于单亲妈妈来说,对她孩子的关怀,便是她最喜欢也是最需要的体贴,在她心里总是有一种没有办法给她们一个完整家庭的愧疚,总觉得她们比普通家庭的孩子少了许多爱和照顾。 刘北其实也没有办法弥补她们所需要的父爱,可是作为一个半大孩子,他能够在她们的成长中扮演一个喜爱她们的大哥哥的角色,已经让孙香香很高兴了。 每每看到刘北带着她们两个淘气,孙香香气恼之余却还是有些欣慰,因为这时候她们最像普通的小孩子,无忧无虑地调皮捣蛋,而不会因为家庭原因而更加敏感、更加习惯用乖巧的姿态去讨好人,去换取她们缺少的那份关爱和喜欢。 “两个小家伙睡得跟小猪一样安稳,这大概就是妈妈在身旁的安全感吧。”刘北低下头去亲了亲两个小女孩的额头,她们本来就长得像极了孙香香,白嫩可爱,睡着了更有一种美好的感觉。 “现在治安怎么越来越差,太可怕了。”孙香香感觉现在心跳才逐渐恢复正常,回想着刚刚的情景,要是没有人及时赶来,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可怕的情况,家里只有自己和两个小女孩,真是可能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后果不堪设想。 “我也觉得治安不好,所以今天去电脑城买了监控摄像头,明天那边就来安装了,到时候在这阳台上安装两个。”刘北安装摄像头,原本只是用来防范马招娣带着山炮村的人来对孙香香一家动手,没有想到现在还能派上其他用途。 让他有点怀疑的是,白果园巷是民居老巷,一整个巷子都是熟人,大凡有个陌生面孔,只要有点偷偷摸摸、东瞄西瞄的行迹,就会被盯上,所以一般小偷都不喜欢来这种地方踩点、盯梢什么的。 白果园巷和旁边的苏家巷,靠近郡沙市中心最繁华的地带,平常也是治安署重点巡查的范围,以前不说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什么,但是很少有这样半夜三更试图入户盗窃的事件发生。 今天怎么回事? 刘北不禁想起了跟踪自己和白芸萱,然后拿刀挟持白芸萱的那个中年男子—— 刚刚那两个小贼,莫不也是今天看到他露财的人?他们白天没有动手,后来跟随着刘北坐的摩托车,又或者是那摩的司机被收买说出了刘北的地址,然后他们晚上就来动手。 他们最多只能知道刘北是进了这个院子,所以只能挨家挨户动手,谁知道摸排第一家的时候就被发现了。 这种可能性极大。 “你倒是有先见之明,不过今天晚上怎么办?”孙香香更担心眼前的事儿,今天晚上她只怕是没法睡了。 估计只要外边有点动静,她就要胆颤心惊好一阵子,说不定还会马上就给刘北打电话。 “今天晚上应该没事了,一般小偷胆子也没有那么大,还敢回来。”刘北安慰着孙香香,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又滑又软,刘北稍稍用力握了一下,主要是给她一种力量上的安全感作为安慰。 “万一他们杀个回马枪呢?利用我们这种想法,胆大包天再次行窃。”孙香香抬头看着刘北,有些忧虑地说道。 只有小夜灯的卧室里,橙黄的灯光弥散后,让孙香香的面容笼罩在阴影中,妇人的柔弱和担心还是通过她的语气传达清楚了,鼻子里闻到了她身上馥郁的体香,融合着女性荷尔蒙、化妆品和沐浴露、洗发水的味道,十分的好闻而撩人,也让他在面对她楚楚可怜的模样时,生出了许多大男子气概和担当。 其实这事儿,多半就是他引来的祸端,他承担责任是义不容辞的。 “这样吧,我搬一张躺椅,在阳台上躺一晚上。”刘北想了想说道。 孙香香连连摇头,“这怎么行?外面蚊子那么多,而且小偷要是真跑回来,你也有危险。” 这是个好主意,一想到刘北这么高高大大的男人——男孩子就守在一墙之隔的阳台上,安全感肯定不缺,她是一定能够睡个好觉的,可孙香香也没有那么自私,她又不是学校里那些喜欢把刘北指挥来指挥去的天生小婊——不,不能这么说自己的学生。 “我其实没什么——我们睡沙发,不,我的意思是我睡外面沙发,你和柠柠檬檬在卧室里睡,再在阳台门后边顶一把椅子。”刘北想到了一个更好的主意。 我们睡沙发?孙香香咬了咬牙,他是不是故意的啊?老是提这事情,是不是在提醒她这个阿姨已经和他做出了丑事啊! 可是她也不好再和他争什么,因为只要一说起这事儿,那些原本模糊而朦胧的感觉,就好像变成了更加清晰的情绪,让她整个人都有些不对劲似的。 “这样也好,那我给你拿床空调被。”孙香香瞪了他一眼,随后走到衣柜前,弯下腰去找被子。 晚上睡觉,孙香香自然换上了更加舒适轻薄的睡衣,尽管没有昨天晚上廖瑜的那件那么夸张,但也足够的短,刘北只觉得一轮满月在房间里升起。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刘北不由得感慨起来,同时有些怀疑张九龄在作这首《望月怀远》的时候,是和自己一样,看到了这样美丽的月从轻薄的裙摆下露出真容。 否则的话,这两句之后,为什么会是“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多半就是看见了天上的月亮,想起了美人身上类似满月的美景,随后做了一个和美人一起滚来滚去的梦。 至于语文课上的讲解,说张九龄是思念远方亲人,刘北不太认可,但是有机会可以把自己的这个看法和廖怀玉讨论讨论,她是语文老师嘛。 孙香香拿了被子出来,看到他还在那里愣愣地发呆,想着自己刚刚是弯腰而不是下蹲,顿时有点明白了,却也只是佯怒地瞪了他一眼。 她很清楚,就是自渎这件事情,男孩子都根本没有办法戒掉,更遑论那天早上他通过一些方法在她身上获得的感觉,可能要强烈十倍百倍? 于是他一看到此情此景,估计就想入非非,整个人都沉浸在非分之想中,哎,他这样下去,说不定真的会逐渐对那么干瘪没肉的少女失去兴趣,转而只知道看着她后面蠢蠢欲动,那她就真的成了一个罪孽深重的女人。 “过来,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孙香香来到客厅,压低声音对依然站在卧室里的刘北说道。 刘北连忙来到客厅,伸手从孙香香怀中接过被子,只是又不小心碰到了孙香香的胸口,才知道她晚上把文胸也脱了。 呼—— 刘北额头有些浅浅的汗水,他有点儿怀疑,在客厅里守着是不是个好主意……孙香香这不就成了前门驱狼,后门迎虎? 不能,自己还是有理智的。 人们难免常常生出许多愚蠢和逾越的念头,而正常人都能够理智控制,只有那些犯罪型人格才会放纵这些念头,圣人论迹不论心,自己胡思乱想没有关系,只要不真的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情就好。 “你好好睡觉!”孙香香脸上生出浅浅的红晕,双手紧紧地抱住胸口,只感觉刚刚被他碰过的一层厚厚的脂肉下面,心脏正在砰砰直跳,赶紧提醒自己,邻里隔壁的,这样不小心的触碰寻常至极,寻常至极,他肯定也不是故意的。 “知道了,我在外面,你感觉不对劲就马上叫我,不用打电话喊人了。”刘北看着她的背影说道。 孙香香身形一滞,握了握双手,忽然意识到可以在卧室里安心睡觉,遇到不对劲也不用害怕地不敢出声,是因为只要她叫喊就有人马上来保护他,这和她刚刚躲在电话里打电话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 要知道刚刚刘北挂断电话后,孙香香只觉得每一秒都备受煎熬,心脏紧锁,身体绷紧得不敢呼吸一样,直到他把小偷赶走。 刘北没有保护她的义务,也没有让她能安心睡觉的责任,可是今天晚上一直到天亮,这个有点瑟瑟的刘北,终究让她感觉很温暖。 “嗯,有事我就叫你。”孙香香的声音有点乖巧柔顺,就像昨天廖怀玉把她和刘北关在卧室里,两个人商量事情时孙香香说“听你的”时一样的温柔,孙香有点明白了,这个小男孩——不,他终究给了她有个男人可以依靠的感觉。 尽管好像只是一点点,还有点朦胧和不确定,但女人不就是喜欢自欺欺人,然后到假戏真做吗? 孙香香的心跳有点快,连忙躺在了床上,紧闭着眼睛,耳朵里传来窗外的虫鸣,客厅里刘北翻身的动静,还有自己胸腔里回荡着的那不安分的雀跃。 第七十一章 从阳台上爬回去 孙香香躺在床上以后,翻了几个身,原本以为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哪里想到一会儿就酣然入梦,等再睁开眼睛,天已经蒙蒙亮了。 这时候都有早起的菜农开始在白果园巷和苏家巷的口子卖菜了,小偷再胆大妄为,也只敢顺手牵羊,倒不至于还特地选择这个时候上门行窃了。 于是孙香香起身后,大胆地打开门走到阳台上看了一眼,忽然觉得昨晚那么害怕根本没有必要,她可是充满勇气的孙香香。 当然,这样的想法也就是自我安慰,给自己打气而已,心中涌上来的一股暖流让她知道,她只是因为客厅里躺着个刘北。 刘北虽然是个半大孩子…半个大男人,可是他那强壮的身体、粗壮的胳膊、坚实的胸膛,带给人的安全感却是实实在在的,似乎再可怕的小偷,在他面前也是弱鸡。 孙香香蹑手蹑脚往客厅走去,看到沙发边上没有鞋子,才想起来他昨天晚上好像是光着脚就跑过来的。 一想到他接了电话,鞋都顾不上穿就冲过来,孙香香抬手捂了捂热乎乎的脸颊,他都这么紧张和关心她了,那她也不好意思计较他昨天晚上又是盯着她裙摆下面看,又是借着抱被子的时候碰着她没有穿文胸的位置了。 其实在很多情况下,女人都不会反感男人对她耍流氓,尤其是他长得帅气,耍流氓的姿态帅气大胆而不猥琐,又对她关心和体贴的时候……让他占点便宜就占点吧,反正她也没有真的吃亏。 尤其是对于孙香香来说,成熟女人啊、久旷之身啊,发现自己居然对他还这么有魅力,心中难免一边觉得羞耻一边生出一点点的得意。 “喂,起床了。”孙香香从嗓子眼里挤出了一点声音,以表示自己确实喊他起床了。 随后她便站在沙发旁边,眼睛瞄来瞄去。 从左脚到右脚,从左手到右手,从膝盖到胸口,从肚脐眼到……到肚脐眼下面一点……迅速掠过,再从脚指头到头顶。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刘北长得这么好呢,身体茁壮成长,不愧是祖国的花朵兼社会主义接班人,一看就是沐浴在新中国光辉雨露下的好少年。 大概就是以前只把他当小孩看待,是和孙柠柠陆檬檬一个级别,浑浑噩噩的小坏蛋。 可是那天早上以后,才知道他已经是能够让女人感觉到一些愉悦的男子了……不,没有愉悦,就是一些刺激。 也不对,不刺激,一点也不,孙香香摸着自己滚滚发烫的脸颊,然后便看到刘北支起了一条腿,短裤就顺着大腿捋到了腹股沟的位置。 “噫——”孙香香不由得嫌弃地站起身来,蹬蹬退后了两步,他怎么又把那个人类遗传物质传送棒露出来了呀! 孙香香紧咬着嘴唇,怎么回事?这几天几乎天天看到,然后孙香香才想到也怪不得他,他昨晚上是在家里,就穿着一条宽松的睡裤,连鞋子都顾不得穿就跑过来,更不可能还记得要先穿一条内裤打底啊! “好丑,我都要长针眼了,等会儿柠柠和檬檬醒来看到怎么办?说不定她们还会好奇……我要把它藏起来。”孙香香目不转睛的同时自言自语。 作为一个成熟而富有勇气的女性,面对男人这种充满侵略感的象征,理所当然要淡然视之,很平常地拉拉裤子挡住就好了。 于是孙香香转过头去,闭着眼睛,伸出两根手指头去捏刘北的裤子,结果摸索了好几下,感觉不但碰到了他的腿,更碰到了别的什么位置,让她胆颤心惊的,还好,最后好像终于摸到了裤子边…… 她正准备进行最后一步,刘北却忽然伸出了双手,就将她搂进了怀里,同时他身子一侧,直接将孙香香也挤到了沙发靠里的位置,然后手臂就自然地从她脖子下伸过去,另外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肢,再抬起一条腿压住了她。 “你……你,你干什么!” 孙香香心慌意乱,感觉自己像是一个什么娃娃啊、抱枕啊之类的被他抱住。 呼——呼—— 耳边传来刘北沉稳悠长的呼吸声,孙香香这才意识到,原来他根本没有醒来。 人在睡梦中依然有知觉,大概深层意识感应到了她在旁边?孙香香这么想着,便放下心来……还好他应该没有发现自己刚刚试图帮他整理裤子变成了东摸西摸。 她也不是故意的好不好!只是不需要解释就最好了! 现在怎么办? 她应该马上逃跑。 可是动作大一点的话,也许会惊醒他,到时候她在他怀里,他瞪着双眼,两人面面相觑,说又说不清楚,尴尬极了。 还有一点点问题就是,孙香香现在感觉有点舒适。 就像昨天晚上那种酣然入眠时的安心,还要强烈一点,整个人都很放松,心情也是很温柔的样子,姿态大概也是娇滴滴的,缩在他怀里一点也不想动。 好舒服啊……明知道这种时候感到享受绝对不合时宜,但是孙香香真的是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他的气息和他的体温,让她就像泡在温泉里一样,暖洋洋的只想闭上眼睛,连呼吸都有些特别享受。 她睡着了。 好像是在做梦,孙香香听见了喧嚣的人声、高昂的音乐声,还有很多熟悉的人似乎在议论纷纷,她们说的是刘北的婚礼。 咦?这个模模糊糊,每个人都仿佛多姿多彩的光斑一样的场景,是梦中刘北的婚礼吗? 好奇怪哦,一般知道自己是做梦的话,不应该马上就醒过来了吗? 孙香香依然在梦境中,她忽然看见了刘北,他似乎有些慌张地推门而入,就撞见了孙香香。 眼前的刘北穿着华丽而整齐的中式礼服,像是冠冕堂皇的年轻天子,又像是走上殿堂的青年才俊,清朗隽永,气质高洁,尤其是眉目间那浅浅的茫然,更让人心生喜爱。 原来穿着正装的刘北,是这般风味,和他平常大男孩的样子截然不同。 眼见着梦中的刘北差点跌倒,孙香香伸出白皙柔嫩的手搀扶住了他,他身上热烈的气息扑面而来,有点儿撩人,穿着柔软丝滑吊带裙的孙香香,反而嘤咛了一声。 “明明今天轮到我陪你了……结果婚事却定在这一天,也真是的,我不管,我要你陪我!” 这些话却是从孙香香口中吐露出来,孙香香大吃一惊,怎么梦境中的自己语气天真娇憨,哪里像艰难的独自拉扯两个女儿长大的单亲妈妈,倒是更像一个沉浸在幸福中,无忧无虑,满身心都是眼前男子的小女儿而已。 孙香香能够感觉到自己正沉浸在被宠溺的爱恋中,这种感觉竟然让她有点熟悉,整个人被情情爱爱包裹着,就像早上自己被他揽入怀中时,整个人柔软地贴服着他,身体好像都要和他融合了一样。 “孙姨……” “坏蛋……又这么叫我,不是和你说过要叫我姐姐的吗?你老是叫我孙姨,羞不羞,羞不羞嘛?” “孙姨……孙姨……” 刘北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是在耳边喊着,孙香香恍然惊醒,不对,刘北不是在梦里喊自己! 孙香香连忙睁开眼睛,只见刘北的脸庞就在眼前,两人前所未有的近,她一下子就想起了怎么回事……自己天蒙蒙亮就醒来,看到刘北睡姿不雅,就想帮他整理整理裤子,结果他一下子就把她抱住了。 对,是他主动的! “孙姨——你刚刚在说什么?”刘北一脸震惊地看着孙香香。 他从温热撩人的感觉中醒来,就听到孙香香在梦中呓语,而她说的那句“坏蛋……又这么叫我……”,赫然就是前天下午,他在孙香香的床上昏睡过去后,梦里孙香香和他说的话! 这怎么一回事?难道他和孙香香做了同一个梦,他做的梦是以他为主视角,而孙香香做的梦是以她为主视角,所以才会说那样的梦话? 这倒不像是一个梦,更像是一起陷入了某个预兆中一样。 刘北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未来绝大多数时候也许难以确定,但是一定会有那样一场至今不知道新娘是谁的婚礼出现! “我……我没有说什么……”孙香香支支吾吾,有些恍然地瞪大了眼睛。 在清醒的状态下两个人贴得如此之紧,这也是第二回了,而且比前天下午在床上时更加亲密一些,孙香香的感觉也更加强烈而特别,更有那种异性之间男欢女爱的感觉了,她的呼吸十分急促,却也顾不得害羞胸口贴着胸口,因为身子的哪一处不是对应地贴服着呢? “你再想想……刚刚是不是做梦了,做了什么梦?”刘北看到她有些慌慌张张的样子,美妇人的眼眸惊怯得好像被丢了一颗石子进去的平静池水,荡漾着水盈盈的,不禁心中生出些怜爱。 语气放轻松了,也温和了,一手轻轻地揽着她的肩膀,另一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她的后腰,她的后……没什么,又移上来规规矩矩地拍着她的腰背。 “没有……有也记不得了,哪有人醒来还记得自己做的梦,我就是迷迷糊糊的……”孙香香不肯承认,否则他要是追问细节,她怎么说得出口? 刘北看到她这么说,也不好多问了,很多人做梦确实是醒来很快就忘记,尤其是他还是把她吵醒的。 算了,梦就算是预兆,那也要自己一步步地走下去变成现实,过好自己的生活,把握自己的命运才是正道。 就像你知道彩票的中奖号码,真正去买的时候就会改变一样,你若是按照预兆去安排自己的生活,将来却未必会如同预兆那样出现,属于舍本逐末。 “好了,好了,我不问了。不是做噩梦就好,瞧你额头都出汗了。”刘北放开她的后背,帮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这时候他才感觉到整个人舒适无比,怀里有着温香软玉,真的是人生最美好享受的时刻,尤其是在早上,让人充满了干劲。 孙香香的脸颊红扑扑的,还是闭上了眼睛,等着他擦了擦汗水,这才嗔道:“还不放开我?” “不知道为什么……我手好像有点麻。可能是睡姿不太对,整个人都有点动弹不得。”刘北为难地说道。 同时动了动腰,动了动腿,磨蹭了几下,然后“哎呀呀”地叫唤了两声,表示确实起不来。 “你……呼呼……啊……”孙香香也连忙气呼呼的样子,无可奈何地瞪着他……她有时候睡醒来也会因为睡姿不对而不舒服,倒是可以理解。 就是他不要再乱动才好,给她的感觉很奇怪,好像她也跟着舒展和挪动身体几下才对劲。 这可不好,两个人一起在沙发上动来动去,本来就感觉身子潮润,有些黏糊糊的…… 咦? 孙香香惊恐地瞪了一眼刘北,连忙伸手在裙子下一摸,顿时放心了一大半,她昨天晚上穿的是比较普通的三角内裤,不至于发生误打误撞的什么行为。 可她也还是借此机会推开了刘北,忙不迭地爬起来,往卫生间跑去。 刘北看着她的裙摆飞起,美妇人圆润白洁的身子在晨间真是像荷包蛋一样香喷喷的。 呼呼……刘北长吐了一口气放松一下,今天早上他还是有点累的。 不是身体扛不住,而是紧张和兴奋,同时理智抑制住了自己的冲动,导致现在放松后,心理上产生了一种疲惫感,满足感和回味,混合在一起让人即便湿裤子穿着有些不舒服,但还是躺在沙发上不想动弹。 其实孙香香醒来的时候,他也醒来了,感觉到她走向自己,刘北也没有睁开眼睛,想看看她要干什么。 不知道她是好奇还是什么原因,在他裤子那里一阵乱摸乱抓,这谁受得了啊? 于是刘北佯作梦中伸手,把她搂进了怀里,那一刻只觉得浑身舒畅满足,根本不想放开,便像八爪鱼一样包裹住了她。 原本以为她会挣扎,然后他也配合着挣扎,在一阵欲拒还迎的推搪中,他享受够了就睁开眼睛装作醒来。 哪里知道她反倒就那么自然地睡着了!搞得刘北一直抱着她,在想要继续享受又觉得有点折磨的感觉中纠结,最后听到她说梦话才叫醒她。 哎,当时不应该叫醒她的,就能再多听听她会说什么,然后去对照自己的梦……可当时她动来动去,脸上的神情又妩媚动人,刘北再不叫醒她,他真的可能会坚持不住,做出些禽兽不如的错事来。 “你还躺着干什么!” 孙香香在卫生间里,发现情况和那天早上一样,他又留下了买路的金子,她只好赶紧把裤子洗得干干净净,准备回房间找一条新的穿上,却发现刘北还愣愣地躺在沙发上不动。 “哦——天亮了啊,孙姨不害怕了,过河拆桥,要赶我走了。”刘北站起来,唉声叹气地说道。 “你你你……我是那个意思吗?”孙香香白了他一眼,眼眸水盈盈地满是妩媚,脸颊粉粉润润,指了指他的裤子,“快点回去换裤子,羞不羞啊你!” 说着,她握着自己纯棉保护型下装的手背到身后,用力攥了攥。 “哦。下雨天的时候,没有带伞,走在大街上,这时候正确的做法是快点跑吗?当然不是,下雨天大家的视线受阻,雨湿路滑,快速奔跑反而更容易摔倒或者发生车祸,这时候就应该慢慢走回家。裤子湿了也是一样的道理,无须着急,说不定等会就干了。”刘北不以为意地说道。 看到他这副惫赖模样,孙香香又好笑又好气,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你不害臊就在这里呆着吧,我等会就去做早餐了……要吃你说的兰州牛肉面,还是青椒排骨粉,不过排骨要出去买新鲜的才行。” “我要吃青椒排骨粉,等下我和你一块儿去菜市场……咦,孙姨,你怎么还在滴水啊?”刘北忽然瞪大了眼睛,看着孙香香双腿之间的地面,有一片湿痕,正在滴滴答答。 孙香香低头看了一眼,羞愤地把握着纯棉保护型下装的手举起来,“是这个,你在想什么……你小小年纪,脑子里总是在想想……” 孙香香气得跺脚,冲过来握着拳头打了他好几下。 刘北照常笑嘻嘻的忍受着,孙香香打人的时候吧,她整个人都处于那种活泼律动的感觉,就像那一片整齐茂密的草原上吹过一阵风,便会有此起彼伏的草浪翻滚着。 “好了,好了,开个玩笑。”刘北轻轻揽住她的腰肢,温柔地抚慰着她的情绪。 “谁跟你开玩笑?”他的手有点烫人,一下子就让孙香香没有了力气似的,尽力凶他,可是自己都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语气软绵绵的,也许嘴角都还有些能够被他发现的笑意,只好嗔道:“放开我,别动手动脚养成习惯了……女人的腰是你能随便碰的吗,我还是你孙姨……” “嘻嘻,没有没有,出了这个门,孙姨还是孙姨,别人一看就知道我对你又敬又爱。”刘北笑嘻嘻地说道,但也把手从她那格外绵软的腰肢上放开了。 男女之间,一旦滋生暧昧,有时候真的有点管不住,就是喜欢挨挨蹭蹭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还有……你刚刚为什么说还在滴水,这个还是什么意思啊你!”孙香香听他有认错的意思,有点儿得意,本来想叉腰离开,但是又感觉有点不对,他刚刚说的话,好像误会了什么! 必须澄清,她……她这样的阿姨,还年轻着,又不是那种什么如狼似虎的,“还”什么“还”,还的前提是曾经发生过一次什么什么的状态,她根本没有……她是像沙漠一样的女人,是那种连绿洲都没有的沙漠,干枯得很。 “嗯?不然你为什么要我回去换裤子!”刘北疑惑地看着她,忽然想到她刚刚直接去卫生间洗,出来手里就攥着一条纯棉保护型下装,那她现在岂不是…… 刘北的心跳一瞬间加快了许多,这时候要是打开门,屋内屋外因为温度差形成气流,岂不是会让她裙摆飞扬? 大概就是玛丽梦露的经典场面了吧,而作为独享此情此景的刘北,又是何等幸福? “那是你自己……讨嫌,我打你!” 刘北佯装躲避,一边就去准备打开客厅门,却听到张观鱼的声音就在门外似的,孙香香连忙死死地按住门,不让刘北开门。 这时候他当然也不会再开门,只听到张观鱼嘴里呼呼喝喝的,是早早的就在练拳了,张观鱼的声音渐渐远处,大概是又换了地方。 孙香香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发现自己又和刘北紧紧地贴在一起,仰头娇嗔道:“从阳台那边爬回去,等会再过来吃早餐。” 话说完,孙香香脸颊滚烫,明明就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她自己这么说,倒好像是奸夫淫妇一夜春风后会说的话。 “好。”刘北连忙往卧室里走去,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她已经转过身来,自然没有可能看到什么玛丽梦露的经典场面,赶紧打开阳台门爬回了自己家那边。 刘北回到自家阳台,才发现他昨晚匆匆忙忙,甚至没有关阳台门,连忙进屋看了一眼,首先检查了一下父母的卧室,然后回到自己房间里,电脑和那一袋子钱都没有丢。 果然绝大多数小偷都不是做大事的人,他昨晚出声也露面了,那两个小偷应该就知道他们找错了屋子,同时也能够发现真正的行窃对象就是旁边哪一户。 结果他们被刘北吓跑了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果然是见小利而忘命,干大事而惜身,大点的风险就不敢搏一搏了,垃圾。 刘北感慨完,拿着手机看了看,发现白芸萱竟然给他发了条信息,说她今天上午会来刘北家,感谢他昨天救了她。 第七十二章 男人和女人的关系 晨间微凉的空气,再加上短信内容的疑惑,让刘北刚刚被孙香香撩起的燥热逐渐散去,他重复看了看短信,发现确实是白芸萱发过来的,而不是别的同学开什么玩笑。 以前确实有人拿他追求白芸萱的执着和热情来开玩笑,但是自从那人被秦雨浓打了以后,便再也没有人开这样的玩笑了啊! “昨天我救了白芸萱,可她应该也知道,她会被劫持,也是因为我。”刘北自言自语,然后看了一眼自己藏着钱的地方。 白芸萱这态度改变得有些奇怪和突兀吧? 按照他对白芸萱的了解,那天他强吻了她,在没有给到她足够的情绪价值之前,她根本不会原谅刘北,更遑论表现出主动。 对,这就是男女之间的那种主动,刘北十分肯定这一点…… 若是他真的只有十多岁年纪,大概还会患得患失的思虑,没有办法肯定,可是成年人看问题没那么纠结,迅速排除一切不可能,那么剩下唯一的可能,就是答案。 她是看上了他的一大兜子钱? 不至于,白芸萱的极品就在于,她不是来追求物质,也不是想为自己谋求阶级跃迁,她在众多男孩子之间若即若离,就是享受掌控别人的感觉。 否则的话,她早就选择了谢昭壁。 谢昭壁的家底跟秦家这种豪门巨富没法比,可那也是地方级别的大富豪了,白芸萱要是做谢昭壁的女朋友,以谢昭壁那李寻欢+沸羊羊+舔狗的属性,白芸萱都不用给他碰,就能够从他那里源源不断地套取好处。 等她把谢昭壁敲骨吸髓剥干净玩腻了,说不定她还是蔺相如,能玩一出完璧归赵。 算了,她来就来吧,反正就是一小女孩乱七八糟的心思,他难道还要严阵以待不成?刘北转念就没有当一回事,然后去了卫生间。 一小会儿,裤子已经干得差不多了,他琢磨了一下,这应该是孙香香帮他弄湿的。 这样显而易见的发现,再加上晨间的那些剐蹭和她凌乱衣裙的画面,让刘北在卫生间里呆的时间有点久。 等他出来以后,便已经神清气爽了,走出门去,看到张观鱼已经打完一套拳,正在收工,而张德伟也走了出来。 迎着晨光,刮掉胡子的张德伟似乎也有些精神抖擞,面色红润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这两天关茗月一直给他补的缘故。 “刘北,你很久没有练拳了,来和我过两招。”张德伟朝着刘北招手。 刘北走过去,一招就把张德伟放倒了。 “哎呀呀——不得了啊,等等,我刚刚大意了。”张德伟警惕起来,双手握拳佯攻了几下,然后盯着刘北,“等我喊开始……” 结果他话音未落,就偷袭刘北,刘北架住他的一拳,脚下缓慢但用力,抓住张德伟的肩膀,一点点地把他放倒。 “哪有你这样的……怎么练出了一身蛮力,关键是要用巧劲,四两拨千斤……” 张德伟倒在地上,兀自教育着刘北。 刘北又把他搀扶起来,张德伟绕着刘北转了一圈,装作要偷袭的样子,但是刘北纹丝不动,因为他完全有把握后发制人。 “怎么回事?刘北怎么一下子变厉害了?”张德伟感觉不对劲,便把在旁边看热闹的儿子抓了过来问。 “我怎么知道?他肯定偷偷努力了,就为了惊艳我们所有人。”张观鱼昨天和刘北一起去打赵江南那些烂崽的时候,就发现刘北今非昔比了。 张德伟莞尔一笑,“应该只是我老了,你们不要骄傲,年轻人要更加努力。” “你也知道自己老了啊,老胳膊老腿的,还和孩子们动手,等会儿一不小心,伤筋动骨一百天啊你……”关茗月坐在葡萄藤架子下面,一边择菜一边没好气地教训张德伟。 “你俩动动手。”张德伟不以为意,反而慎重地思考了一下,刘北也算自己的弟子,他变厉害了,自己也有功劳,于是指挥张观鱼和刘北练练。 张观鱼早已经热身完毕,冲上来就是虎虎生威的两拳,直取刘北中门,刘北照例迅速避开,然后又是一个扫堂腿,就把张观鱼带倒在地上。 张观鱼年轻,自然不用像对待张德伟那样,生怕把张德伟弄伤。 张观鱼一个鲤鱼打挺,继续追击刘北,刘北依然故技重施,还是扫腿把张观鱼放倒。 张观鱼平常下盘挺稳的,可就是防不住刘北,被刘北放倒几次后,有些气急败坏了,从葡萄藤架子旁边捡起一根棍子追着刘北打。 关茗月和张德伟在旁边看着笑,直到两兄弟都汗流浃背,才各自回去洗澡。 刘北洗完澡,就去找孙香香了,原来说早上吃排骨粉,他要和孙香香一起去菜市场。 孙柠柠和陆檬檬自然也要一起去的,两姐妹穿着黄色小鸭子花纹裙子,头上带着红色蝴蝶结的小礼帽,脚上是有水晶质感的透明凉鞋,小手牵在一起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 刘北的话给了孙香香一点勇气,可她还是不敢太过于打扮穿街走巷,依然是普通妇人的打扮——一身颜色朴素而保守的睡衣。 在整个湘南,有很多人一年四季日常家居出门走动,都穿着睡衣,后来睡衣还被称呼为“省服”。 尤其是在冬天,那些厚厚的棉睡衣,真是又实用又省事,对于纯粹的追求舒适懒散生活态度的人来说,根本没有理由换别的衣服。 “孙姨,你今天容光焕发的样子,面色红润,尤其是眼睛水盈盈得特别灵动。”刘北再次夸夸。 “你什么意思?”孙香香和刘北走得近,很方便地就掐了一下他的腰,这种话好像一般是说女人得到了滋润以后怎么怎么的。 她就是稍微感觉到过一点点愉快,可那终究是两回事,他又没有真的耕耘了她这片荒田,把她变成沃土……不,自己在想什么啊,总之她根本没有被滋润。 “没有别的意思啊,我就是觉得你保养得好,皮肤白皙细嫩,和竹姨差不多。”刘北嘻嘻笑,女人娇嗔时真的迷人,难怪男人和女人说话,有时候就是贱贱的,想要招惹她露出这样的神情,心里就好像痒痒时被挠挠了两下,浑身舒坦。 “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孙香香心里其实是有点高兴的,毕竟那可是竹格韵,当初一般来就直接拿到了“白果园巷巷花”的称号。 可竹格韵年龄也就比关茗月小一些,三十多岁的人了,孙香香可比她年轻多了! “绝对是夸……问题是,今天即便我装好了监控,孙姨你晚上还会害怕吗?”刘北说起了重要事情,他有点想霸占孙香香家客厅的沙发。 早上的经历,真是旖旎诱人,谁不会蠢蠢欲动地想着看有没有第二次的经历呢? 孙香香停住了脚步,嘴唇微微撅起来,目光斜斜地看着他,吸了吸鼻子以后,这才又抓住他的肩膀,把他身体压的低一点,在他耳边悄声说了一句:“我害怕……害怕你……” 说完,孙香香脸颊上泛起了柔媚的红晕,眼睛更是红晕晕的,这时候前方走来一个街坊,她的脸色瞬间变了,眉头都往中间挤,忿忿地瞪了一眼刘北,好像他刚刚又把她气的不想理人了一样。 女人真是……难怪男人喜欢女人,往往不只是沉迷于她的身子,还有她有趣的灵魂和各种各样的小心思。 她嘴里说着害怕他,可是刘北却感觉灵魂都在荡漾一样……只是不敢跟她说,其实街坊邻居说她是狐狸精,并非没有一点点道理,反而很形象。 前面孙柠柠和陆檬檬却在一颗枯树下面停住了脚步。 刘北和孙香香走过去,听见孙柠柠在那里说:“这棵树的叶子都掉光了,那我都看不见风了。” “可是风在你耳边呼呼,就是在跟你说它来了呀……”陆檬檬偏着头,然后朝孙柠柠的耳边吹气:“呼呼……” “原来是这样的呀!” “是的呀!” 两姐妹又高高兴兴地手拉着手往前走了。 刘北和孙香香不由得对视了一眼,两个人脸上都弥漫着笑意。 大人之间暧昧的语言撩拨人心,让人神思不属,有时热烈有时冷淡,琢磨不透还让人烦躁,而小朋友的话语,却是那么纯净,像滴咚滴咚的山泉,澄澈清凉,仿佛把刘北和孙香香刚才的暧昧不清都映照得更加美好,而不只是男人的躁动和女人成熟的欲望交织。 “小孩子说话真是有趣……”孙香香看着自己两个可爱的女儿,“前一阵子大家在葡萄架子下面乘凉,孙柠柠看到月亮从云里出来,就说原来月亮也会踢被子,陆檬檬就伸手抓了抓,刚好云又挡住了月亮,她就高兴地说她帮月亮盖了被子,月亮就不用打针了。” “孙姨你会踢被子吗?”刘北问道。 “我?有时候……”孙香香怀疑地看着刘北,结合语境,他是不是想说,他可以帮她盖被子之类的? 这可太危险了……今天早上她只是帮他去拉拉裤子,他就抱着她一阵折腾,他要是有机会帮她盖被子,说不定就会变成掀她的被子,然后和她一起盖被子了……晨间的风路过枯树看不到形状,却因为带走了她脸上的滚烫,让她知道风路过了。 到了肉铺,孙香香买了排骨,还有猪脆肠、猪天梯和猪肺管。 刘北有点流口水,他记得在郡沙成为网红城市后,许多火锅店里这些猪下水都变得非常昂贵,一盘子动不动就几十块钱,而现在孙香香买的这些才两块钱一斤,在刘北眼里就跟不要钱一样。 她又拉了拉衣衫的后背和裤子,这才蹲到蔬菜摊子面前挑了点辣椒,刘北想教孙柠柠和陆檬檬认蔬菜,结果很多他自己都不知道准确的名字,于是拿了孙香香付过钱的白菜心,和她们一人拿着一片嚼了起来。 “真是什么都吃!”孙香香打了他们三个一人一笑,又好气又好笑,孙柠柠和陆檬檬跟在刘北身边,刘北给她们什么都吃,平常孙香香想让她们多吃点蔬菜,那就是要求爷爷告奶奶一样的。 四个人正准备回去,一个眼睛细如黄豆,肩厚膀圆,胸前跟晃着两个水袋子一样的中年女人,满脸戏谑地跑了过来。 刘北想起一句话,穷男人的温柔,就和胖女人的胸围一样,一文不值。 呕,自己看到她居然能联想到“胸围”,大概也是过于欲求不满了?又或者只是孙香香在身旁,而这个词映照在她身上时,那真是无限美好。 中年女人叫庞秀华,刘北也认识。 看到她,孙香香不由自主地有些紧张,连忙试图加快脚步,却还是被跑起来感觉两边的店铺房屋都在颤抖的庞秀华拦住了。 “孙老师,昨天晚上我看到有个人从你家阳台上跑了出来……咋回事啊?”庞秀华努力睁大了眼睛,大概是想表达一些什么情绪,却变得挤眉弄眼,“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关心下你。” “小偷,昨天晚上来小偷了。”孙香香连忙回答。 庞秀华的眼神却变得审视起来,嘿嘿笑了两声,“不是吧……我们巷子可是文明街区,多少年来别说上门的小偷了,连扒手都不得见一个。当然了,那些迎奸卖俏的事情是难免的!” 孙香香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她知道庞秀华是什么意思了。 她也知道庞秀华对她一直有意见,背后没少说孙香香的坏话,而得罪庞秀华的起源则只是因为庞秀华的老公,开了一家修车店,曾经帮孙香香修了一下电动车没有收钱。 当时孙香香是坚持要付钱的,但是庞秀华老公说街坊邻居的,就是换个气门芯的事情,要什么钱?孙香香觉得要是自己一直坚持,倒是有些生分,便接受了他的好意。 结果被庞秀华知道了,庞秀华非得认为是孙香香勾搭他老公,否则凭什么不收钱?从前在巷子里聊天八卦,只要一谈起和孙香香有关的事情,庞秀华就阴阳怪气。 “孙老师,我们都是过来人……我看啊,你还是早点再找一个,这样大家也放心,发生这种事情,也没有别的想法了是不?我也都是为了你好……啊……” 一大盆水扑面而来,顿时把庞秀华淋成了一个落汤鸡。 “噗——噗——谁啊,哪个丧良心的,这么臭!”庞秀华大喊大叫起来,连忙擦着脸,然后才看清楚是刘北拿着一个大脸盆子,“好啊,好你个刘北!” 刚刚有一个邻居,端着盆子出来往沟渠里倒水,刘北抢了过来就泼在了庞秀华脸上。 也算庞秀华倒霉,不知道那盆子里是隔夜的洗脚水还是什么,臭不可闻。 “你还知道良心?都是街坊邻居的,昨晚看到小偷上门,你居然一声不吭的!大家伙儿评评理,要是都像她这样,小偷在我们白果园巷岂不是出入自如!”刘北指着庞秀华,义愤填膺地说道。 没有人直接响应他,但是看热闹的都暗暗点头,确实是这个道理,这种老街坊邻居之间,讲究的就是个守望相助。 一家有事,众邻互助,才有人情味,才是远亲不如近邻的底蕴,要是看到别人家出事,冷眼旁观,那要么就是两家有世仇,要么就是你不地道。 像小偷这种情况,就算你庞秀华和孙香香结怨,那也得出声啊,因为谁也不能保证这小偷只偷孙香香一家啊,偷完她家偷我家,当然是发现了就要贡献一份力量,看能不能抓到人啊! “谁说那是小偷,她说是就是啊!也许确实是小偷,只不过偷的什么就不知道了!”庞秀华看到街坊邻居的眼神,顿时有些脸热,也顾不得阴阳怪气了,差点直接说那是孙香香在偷人。 “昨天晚上我在玩电脑,很晚都没睡,听到阳台的动静出来看了一眼,才发现的小偷,我怕他有同伙已经进屋了,所以才没有去追,怕孙姨和柠柠檬檬两姐妹出事!你倒好,看见小偷不追也就算了,还一声不吭!” 刘北怒视着庞秀华,“你还是不是人!” “是啊……” “秀华,你这就过了吧。” “你怀的什么心思啊?” “秀华,将来你家进贼了,大家伙都说是你偷人,你怎么想?” 眼见街坊邻居评理都偏向孙香香和刘北,庞秀华一跺脚,转身就嚎啕大哭地跑回去了,嘴里还喊着:“挨千刀的啊,你这个没用的男人,他们都欺负我,你还躲起来一个不吱声,你是不是男人啊……” 刘北摇了摇头,转身拉着孙柠柠,孙柠柠则拉着陆檬檬一起往回走。 孙香香走在他旁边,不由自主地靠近他一些,手臂都挨挨蹭蹭的,时不时地感觉着他热乎乎的肌肤,烫得她心里也有了一股子暖意。 原来,他不止在晚上能够给她安全感,保护她,给她一些女人的感觉,白天也是一样的…… “妈妈,刚刚那个像大猪猪一样的阿姨,时不时让你嫁人的意思啊?”孙柠柠思考了半天,终于想明白了。 “妈妈只可以嫁给北哥哥,我们三个一起当他的媳妇儿。”陆檬檬更是做出了重大决定。 孙香香满脸通红,压低声音教训:“小孩子家家知道什么,胡说八道!” “哈哈哈……”刘北倒是坦然大笑,得意非凡。 孙香香白了他一眼,嫁给他当然是天方夜谭,只是自己现在和他,好像不单纯地是邻居阿姨和大男孩的关系了? 竟然有点男人和女人的感觉,这让孙香香不禁一阵心跳脸热,想什么啊! 第七十三章 白色敌情 孙香香察觉到了一种危险的信号,要是在这个暑假之前,孙柠柠和陆檬檬的童言无忌,孙香香即便稍稍有些不好意思,但也只会觉得有趣。 现在想得好像有点多,居然感觉到羞耻……若不是有一点点的当真,一点点的去思考和一点点的期待,怎么会感到羞耻?多半是太过于沉浸其中了。 好在理智还在,知道这是绝无可能的……这几天和刘北的一些暧昧,应该只是在他成长过程中无法避免的一些尴尬,就像当妈妈的发现青春期的儿子开始自渎,裤子上有可疑的痕迹之类的。 这都没什么啊,随着他自己的成长,心理上的成熟,慢慢地就应该把她这个孙姨视作平常,不再把他那青春期无处发泄的热情凝聚在她身上了。 那样……以后应该就是那样了吧。 孙香香松了一口气,只是心里却悄然生出一丝失落,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回到院子里,张德伟一家三口坐在葡萄藤架子下面吃早餐。 一大盆稀饭、一大盆肉包子、一大盆水果。 张观鱼端着一壶茶在喝,茶里边除了有水果,还有一根人参,他一边漫不经心地喝着,一边往刘北的裤裆上瞄。 张德伟拿了一个肉包子朝着刘北丢过来,刘北跳起来一口咬住,张德伟哪想到他有这一招,愣了一下,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这小子真逗。 张观鱼“噗”的一声,把刚刚咬在嘴里的人参都吐到了地上。 孙香香把菜都放到厨房里,然后走出来朝着关茗月招了招手。 关茗月端着稀饭过来,“啥事?” “你那个鸡汤的补药方子,是不是很有效?”孙香香压低声音问道。 关茗月吃吃发笑,微胖的脸颊上浮现出妇人那种微羞又得意的妩媚,“当然有效,跟重新洞房一样。” “厉害。”孙香香点了点头,她只是刚刚想到今早的事儿,刘北又在她的纯棉保护型下装上留下买路金了,多半就是昨天晚上也喝了鸡汤,才导致他这么激动。 “怎么了?你想给谁喝不成?”关茗月肉乎乎的肩膀挤了挤孙香香,揶揄地问道。 “我能给谁去喝啊?我先记着,以后总有用得着的时候。”关茗月和庞秀华那种人是截然不同的,姐妹间开这种带点荤腥味的玩笑太正常了,孙香香忍不住也吃吃发笑。 关茗月眯了眯眼睛,喝了一口粥,咱家香香啊,指不定是真的有人了,笑意中分明有些媚。 刘北已经在厨房里切菜了,他把辣椒、蒜叶、姜都切好,排骨放在水里浸泡。 “干活挺利索的啊……”孙香香回到厨房,夸赞道。 “我帮你打下手。” “好啊。” 孙香香很快就后悔了,因为刘北总是在她身后走来走去,时不时地撞一下她,让她总觉得除了自己的肉肉,还有一阵阵异样也颤抖起来,往她的身子里传递。 “你出克……烦人。”孙香香便把刘北推出了厨房,还反锁上了门,免得他又进来烦人。 人的阈值在逐步提高,她的内心其实是不怎么抵触的,可是作为女人,矜持总是会让她做出些口是心非的行为来,如果她默默地纵容他,谁知道他会不会更加过分? 例如在厨房里站在她身后,双手搂着她的腰肢,甜甜蜜蜜地把下巴磕在她肩膀上,时不时地在她耳边说两句话,时不时地亲一亲…… 又或者提出更过分的要求,让她穿着裙摆很短的睡裙,或者让她只穿着围裙之类的……简直不敢相信了,真是羞人。 孙香香胡思乱想着,等几碗青椒排骨粉做好走出了以后,孙柠柠说妈妈的脸被太阳公公一边亲了一口。 “快点吃——”孙香香打了一下陆檬檬,陆檬檬正试图把两根铅笔绑在一起,要尝试一次写两行作业什么的,“刘北,今天帮我带一下她们两个行吗?等会儿我和你关姨去上课了。” “没问题。”刘北大口嗦粉,孙香香做的早餐真是独一份的香,所以他才经常在她这里吃,而关茗月早餐只做包子馒头稀粥那些东西,刘北有些吃不惯。 孙香香的这个青椒排骨粉,最重要的就是排骨浸水去血水,然后冷水下锅一边去浮沫煮出一锅汤来泡粉。 “不许带她们吃垃圾食品了!”孙香香严重警告,她已经得到了街坊邻居们的线报,上一次就是她一出门,刘北就带着她们去小卖部了。 尽管现在还没有各种利用食品健康来传播的朋友圈文章,可是这时候才是各种谣言满天飞的高潮期,因为传谣简单,你想辟谣的话反而难上加难,根本没多少人能够看见。 呃,好像一直这样,辟谣都比传谣难,网民一个个积极主动地被利用和操控传播谣言,辟谣的时候就一点积极性都没有了。 在孙香香这里,基本上不是自己家里做的饭菜和食品,都属于垃圾食品。 重点防范的是麻辣食品和肯德基,听说肯德基的鸡都长出来八对翅膀了,那能吃吗! 小卖部里一大堆听都没有听过的食品牌子,也充满了危险! “我们才不吃垃圾呢!”孙柠柠仰头想了想,根本没有和刘北一起吃过垃圾。 “我们想在桌子底下捡别人不吃的东西,刘北都不准呢!”陆檬檬说的是昨天去吃日料时的事情。 “对了,她们的新衣服鞋子花了多少钱,我得拿给人家。”孙香香又问道,竹格韵是有钱,可也不是自己这边心安理得占便宜的理由啊。 “没事,我昨天本来就是去帮竹姨的忙,她帮柠柠檬檬买了衣服鞋子,不刚好抵过了吗?”刘北摆了摆手说道。 孙香香这才觉得没有必要计较了,又有点好奇竹格韵能找刘北帮什么忙。 转念一想,别人肯定也想不到刘北能怎么帮她孙香香吧,可孙香香真的有挺多时候需要刘北的。 希望竹格韵找刘北帮得忙,不会是和孙香香……没什么,孙香香连忙吃了一块排骨,打断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吃完粉,刘北照例主动去了厨房洗碗收拾,孙香香站在厨房门口看了一眼,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有些新婚燕尔,男人格外想表演和宠爱小妻子的感觉,顿时自唾一口,要不要脸啊你,孙香香,你虽然是充满勇气的孙香香,可这勇气难道是用来鼓起然后克服羞耻心的吗? 她连忙去换衣服,然后出门和关茗月一起去培训点上课去。 “哇哇哇——” “妈妈走了,我们想玩什么就玩什么!” “刘北,我们去围墙上坐一会,看有没有小虫子出来玩!” “北哥哥,花园那边的狗尾巴草长得好高了,我们可以埋伏在里面!” 孙柠柠和陆檬檬一人抱着刘北的一条腿,就要出去玩。 这又是要爬墙,又是要钻草,这不是小狗吗?刘北一边笑,一边把她们抱起来,往院子外走去。 刚出来,就看到大开的院门外站着白芸萱,还有一对中年男女。 张观鱼看了看白芸萱,又看了看刘北,他有点不想让白芸萱进来,但是人家身旁还跟着大人,似乎有正事,张观鱼当然也不能像那天挡着谢昭壁一群人那样一夫当关了。 “刘北。”白芸萱朝着刘北挥了挥手,笑意盈盈。 阳光落在她的发丝上,犹如镀上了一层金光发散开来,少女的笑意就像晨间沾着露水盛开的花儿一样清纯,眼眸更是水色盈盈。 她穿着白色蓬蓬袖衬衣,胸口有一个淡紫色的蝴蝶结,外套背带裙,一双白色小腿袜搭上蕾丝公主鞋,倒是和昨天偏性感的形象截然不同。 刘北有点感慨,女人啊女人,她这副样子露出来,要是曾经的他,哪里能够看得出她的真面目,哪里会认为她真实的内心其实是冷漠无情的,不管别人做什么都无法真正打动她。 “你路过啊……”刘北随口回道。 “我早上给你发了信息,你没看到吗?”说话间,白芸萱便已经走了进来。 她身后的中年男女也跟了进来,看了一眼刘北和张观鱼后,便四下打量起来。 “没有啊。”刘北摇了摇头,“什么事啊……我正打算带妹妹们出去玩呢。” 白芸萱你听得懂意思吧? “就是你昨天救了我,我爸妈说应该登门道谢的……因为如果不是你的话,他们的宝贝女儿可能会出事。”白芸萱连忙解释道,然后回头背对着刘北,朝父母挤了挤眼睛。 白芸萱的父亲叫白胜天,穿一身花衣衫,脖子上有一条颇为粗壮的金链子,看起来不是那种进浴池会浮起来的类型,留着两撇小胡子,头发打理得整整齐齐。 她的母亲温婉,却比白胜天出挑多了,风韵犹存,白芸萱的身材源自于她,她的身材也显得有些夸张,尤其是踩着一双十厘米的高跟鞋,走起路来颇有些像模特一样扭腰摆臀。 “是啊……现在人心不古,世风日下,社会治安混乱,像你这样见义勇为的少年越来越少了,所以伯伯觉得很有必要来表扬和谢谢你。”被女儿瞪眼,白胜天不得不拿出自己社会人的姿态,说起了场面话。 其实感谢也是有的,可他心中更多的是疑虑,因为在白芸萱的描述中,刘北不止是一个勇敢的少年,还是一个武林高手。 白芸萱说劫匪仗着有刀,就和刘北动手,刘北空手夺白刃不说,还追了上去,发现了劫匪和他的同伙,这时候他又机智地利用劫匪心虚的心理状态和他们周旋,最后打倒了对方三人,成功脱身。 这让白胜天有点难以相信,来表示感谢的时候,心中就难免有些犯嘀咕。 “你太客气了,我和白芸萱是同学,这是应该的。”刘北应付着,一边满眼疑惑地想和白芸萱对眼神,她打的什么主意? 说实在的,就算是他这样的讲究人,如果发现自己只是被殃及的池鱼,应该不会在第二天这样大张旗鼓,还发动自己父母一起来感谢。 “小伙子长得真帅啊,也是一表人才,和我们萱萱站在一起可以说是郎才女貌。”温婉作为妈妈,平常和女儿更加交心,感觉今天的事情有点不对劲,但是看到刘北的这一刻,便自觉有些明白了。 自己是女儿的这个年纪,看着这样的同班同学,还英雄救美,也会芳心大动啊! “你过奖了,谁都知道白芸萱的男朋友是谢昭壁啊,你这么说可太让人误会了。”发现白芸萱不和他对眼神,也不暗示她到底想搞什么,刘北自然也不客气了,直接造谣。 反正他可以肯定,白芸萱能鼓动她爸妈,肯定也没说实话,也是胡说八道。 “啊!” 白胜天和温婉一起回头,惊诧莫名地看着女儿,他们也知道以女儿的身材相貌,在学校里肯定有不少的追求者,可这却是第一次听说她有男朋友! “谢昭壁!这狗东西是谁!”白胜天顿时大怒,眼睛鼓起来,牙齿紧紧地咬在一起,呲牙的样子似乎到了牙龈红肿和萎缩的程度。 他辛辛苦苦养大,漂漂亮亮的,视作心肝宝贝的女儿,就这么被猪啃上了? 一瞬间白胜天就觉得,要是眼前的这个小伙子,看着还顺眼,有这么一个高高大大威猛的男朋友,他也就放心了,可是这谢昭壁他听都没有听说过,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啊! 谢昭壁谢昭壁,这名字一听就又装逼又傻逼! “谢昭壁……谢昭壁……是不是有一次我去家长会,那个帮我擦桌子和椅子的男孩子?我记得当时你就叫他谢什么来着,反正我觉得那名字挺讲究的,就有了些印象。” 温婉倒是没有那么激动,她对谢昭壁印象还不错,就是没有眼前这个高大……尤其是强壮,眼前这个刘北,抱着两个小女孩站了这么久,双臂依然保持自然用力的姿势,纹丝不动。 这臂弯,搂女孩子腰的时候,会自然地让女孩子想挤进他怀里吧? “刘北,你胡说八道什么,谢昭壁什么时候成了我男朋友?”白芸萱气得跺脚。 他为什么要在她的父母面前胡说八道?原本她觉得从昨天刘北的表现来看,他对她其实还是很关心的,哪里有人真的两三天就能够对他曾经那么喜欢的女孩子毫无牵挂? 白芸萱是绝不相信的,刘北再怎么装作对她平淡疏离,可是到了她性命攸关的时候,一样挺身而出了。 可是他如果真的还喜欢她的话,怎么能够说出这样的话,说她是谁谁谁的女朋友的时候,他的心不会痛吗? 还是说他通过这种近乎自虐的话,来让他的心感受到痛,从而更加坚定他要从她身边离开的决心? 这倒是有可能……白芸萱看的许多偶像剧里,那些深情的男子就会这么做。 “萱萱,到底怎么回事?”白胜天倒是一喜,又怕女儿是担心他的态度,所以矢口否认。 “张观鱼,白芸萱的男朋友不是谢昭壁吗?”刘北对张观鱼说道。 张观鱼心领神会,根本不在意和刘北一起冤枉白芸萱,他偏了偏头,歪着脖子,舌头好像是掉出来了一样撇在嘴边,然后才结结巴巴地说道:“是……是……是的!” “连傻子都说是,傻子是不会说谎的!”白胜天气的握住拳头走来走去,没有想到自己女儿有男朋友的事情,连他同学的傻子朋友都知道了,而他白胜天却一无所知! 白胜天有些心痛,小时候和爸爸亲密无间,什么事情都和他说,被妈妈教训了总是躲在爸爸身后寻求保护的女儿,现在已经和他疏远了…… 她连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和他说……甚至没有向他透露一丝一毫,连蛛丝马迹都没有露出来。 她这是多么的提防爸爸,她这是和他多么的疏远了啊,白胜天只觉得心绞痛都要犯了。 “他是个傻子?”温婉倒是有些愕然,刚刚进来的时候,她只觉得这个院子里的男孩子都是又高又帅,女儿在这里找男朋友,随便挑一个都行,哪里想到有一个是傻子! 对了,一家三口在门口时,这个傻子就一言不发,直愣愣地盯人,瞧着确实不正常。 “同学,你救了萱萱的事情,我们十分感激,这个红包你拿着。”白胜天按着自己的胸口,他情绪激动,完全无法接受事实,但是依然没有失去作为社会人的气场,抓住刘北的一只手掌摇了摇,然后要把红包塞给刘北。 “不,不,不用了。”刘北连连后退,红包当然不能收的。 “你别客气……好吧,今天家里有点事情要处理,我们改日再谢。”白胜天塞了几次,刘北都拒绝了,也没有心情再客套下去。 “爸,我真没有男朋友!”白芸萱气得想要跳起来,然后怒气冲冲地指着正在偷笑的张观鱼,“他也是胡说八道,他是我们同班同学,妈,你去家长会就对他没有一点印象吗?” 白芸萱觉得很难,张观鱼和刘北一样高,在班上跟两个铁塔似的,家长们参加家长会的时候,往往都会打量一下自己孩子班上出挑的同学。 张观鱼正在偷笑,发现白芸萱提到自己,连忙又把舌头从嘴角甩出来,一直傻笑。 温婉犹豫了一下,家长会一直是她去,也参加几回了,可是真对这个傻子没有印象……傻子能考上斗湖堤实验中学吗? “别说了,我们先回去,你把那个谢昭壁给我叫来!” 白胜天正伤心着呢,完全听不进去了,拉着白芸萱的手就出了门。 温婉有点儿怀疑,总觉得不对劲,可是别人也没有必要愿望白芸萱有女朋友啊,她想不明白,只好先赶紧跟着出去了。 刘北已经忍不住了,赶紧放下孙柠柠和陆檬檬,笑得肚子都要痛了,张观鱼这个人真是太搞了。 张观鱼依然在那里模仿,舌头伸得老长,然后一弯腰就朝着孙柠柠和陆檬檬扑过来,吓得两个小女孩又是惊叫又是咯咯笑躲到了刘北身后。 “真的,没有你这神来之笔,他爸妈真不一定轻易相信。”刘北朝着张观鱼拱了拱手,真亏他做得出来,还演得那么像。 张观鱼得意不已,早知道这么容易就摆平了,他倒没有必要给秦雨浓通风报信……白芸萱一家人注意力集中在刘北身上时,他背过身去给秦雨浓发了四个字:白色敌情。 第七十四章 大醋坛子 张观鱼一直觉得刘北和白芸萱之间藕断丝连,瞧瞧刚才刘北第一下看到白芸萱的眼神,难免有些“我曾经喜欢过你的”柔软。 兄弟嘛,可以一起走弯路,可以阻止他走弯路,但是绝对没有看着他走弯路的道理。 白芸萱就是一条歪路,路上还全是坑坑洼洼,这里一个陷阱,那里一坨狗屎,远远望去,又臭又长,看不见尽头。 所以,尽管张观鱼觉得秦雨浓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两相其害取其轻,以毒攻毒也是可以的嘛! 没想到的是,白芸萱这么容易就被机智过人的兄弟俩赶走了,不知道现在再给秦雨浓发信息让她别来了,她会不会乖乖打道回府? “我通知了秦雨浓,说白芸萱来了。你要是怕了秦雨浓,就跟我去游泳吧。”张观鱼对刘北说道。 “你真能帮我找事——不过,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怕了秦雨浓?是你怕了吧,你昨天看到秦雨浓那么凶残,用箭扎人。”刘北马上就想明白了。 “我怕她?”张观鱼不屑一顾,“你就说去不去吧。” “不去,我今天有事。”偶尔游泳健身还行,像张观鱼这样一泡一天,刘北可受不了,真不知道他为何如此热衷。 张观鱼摸了摸孙柠柠和陆檬檬的头,就离开了院子。 两个小女孩见院子里的大人都走光了,就剩下她们和刘北,就迫不及待地拉着刘北去小卖部了。 孙柠柠想吃酸梅粉和麻辣豆腐干,陆檬檬想吃烤红薯,两姐妹争了好一阵子,最后陆檬檬获得了胜利,刘北便带她们去巷子口买烤红薯,结果卖烤红薯的娭毑没起这么早,又回去小卖部买垃圾食品吃了。 吃完垃圾食品,刘北给两姐妹摘狗尾巴草做了两个圈圈戴在头上时,一脸表情仿佛被狗撵着的秦雨浓,心急火燎地赶到了。 “白芸萱呢!”看到刘北,秦雨浓双手叉腰,大声嚷嚷着。 “你这样子,不禁让人想起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刘北笑眯眯地看着秦雨浓。 只要不是自己女朋友,秦雨浓真是怎么看都觉得可爱,即便是她现在横眉怒目的样子。 “什么玩意?莫名其妙!”秦雨浓没心情和他插科打诨,依然瞪大眼睛,并且试图让眼睛凸出一点点,达到望远镜的效果,更方便搜寻那些什么白啊、芸啊、萱啊之类的小狐狸精。 “因为母老虎看到别人入了自己的虎穴来偷它的小老虎,就是你这样的表情。”刘北哈哈大笑起来。 秦雨浓做了个捶爆他的手势,他现在嘲笑她是母老虎,她都懒得和他计较。 “秦雨浓,你又来和我们抢刘北了啊?”孙柠柠从一大丛狗尾巴草里爬了起来,扶了扶头上的草圈,有点点警惕地看着秦雨浓。 陆檬檬则爬到刘北的后背上趴着,手里抓着一把狗尾巴草,一根根地朝着秦雨浓射。 “我懒得理你们!”秦雨浓还不至于和两个小女孩子计较,她们总觉得自己是刘北名正言顺的童养媳,认为青梅竹马就是来和她们抢老公的,也不知道是谁教她们这些乱七八糟的! “你来晚了,白芸萱已经走了。”刘北没有再逗她。 他心里其实是有些感动的,无论是张观鱼还是秦雨浓,他们都是担心他重新落入白芸萱的魔爪之中。 他们又不知道他已经重生了,对他那些和白芸萱一刀两断的宣言,不太相信也很正常。 “那她到底是来干嘛的?”秦雨浓愣了一下,就打算盘腿坐在刘北的对面。 可是想了想这个姿势有点不雅,从此以后她在刘北面前要尽量像个淑女,于是脑海里浮现出妈妈的一些动作姿态,先跪下去,然后按着裙摆让屁股坐下,再把双腿斜斜地伸到一侧,脚背绷得笔直,那些活蹦乱跳的小脚趾头也安静地靠在一起。 真是优雅,秦雨浓赞叹自己,难怪妈妈的一举一动都那么迷人,那些男人——甚至包括刘北,看妈妈的时候眼睛都色眯眯的。 “我昨天在火车站遇到她了……”刘北打算和她说清楚,免得她胡思乱想瞎惦记。 最重要的是,怕她到竹格韵面前胡说八道,说刘北和白芸萱藕断丝连,他旧情难忘什么的……然后竹格韵说不定会想,你才滋我一脸,紧接着又去和别人勾勾搭搭,是不是有点太花心了? 尽管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和竹格韵还没有到让她计较这些的份上。 “你为什么遇上她,我昨天也去火车站了,你为什么不遇上我?”刘北刚开始说,秦雨浓就生气地打断了他。 “这是巧遇。”刘北无奈。 “就是说缘分喽?” “你能不能别无理取闹。” “你说我无理取闹?” 刘北拿着一根狗尾巴草就来戳秦雨浓,秦雨浓感觉痒痒,就咯咯笑起来,然后打了个喷嚏,爬过来就把刘北推倒在草丛中间。 “不许你欺负刘北!”孙柠柠指挥着妹妹一起冲了过来。 秦雨浓对付刘北可以拳打脚踢,十八般武艺都用上,但是对付孙柠柠和陆檬檬可不能这样,于是就被两姐妹也扑倒在了草地上。 躺在地上的刘北就大饱眼福了,因为今天秦雨浓显然是急匆匆的赶过来,居然没有穿安全裤! 少女的双腿不似成熟妇人那般丰腴,却更加肌肤细腻而充满活力,犹如脆生生的剥壳春笋,还留着那种过冬迎春准备抽条生长的活力! 刘北怕长针眼,也没有多看,偏过头去闭上了眼睛,耳边听着两个小女孩和大女孩的嬉闹,嘴角微微翘起。 有围墙和树影挡住了阳光,即便是夏日,似乎也有能在这里躺上一整天的美好。 “我刚刚买完电脑,就遇上了来买MP4的白芸萱和何玥玥……”刘北自顾自地接着说下去。 “你买电脑,她就要买MP4,你想想看,她这是不是暗示你可以插……不对,是她要插到你身上去……” 秦雨浓这么一想,顿时气急败坏,只是她还没有坐起来,又被陆檬檬搬起小腿倒了下去,忍不住笑:“陆檬檬……哈哈,你别挠我腿……” 刘北没有理她打岔,继续简略地说完了事情的经过,他提着三十万的事儿暂且不提。 孙柠柠和陆檬檬被草丛里的一只蚂蚱吸引了注意力,暂且放过了秦雨浓,秦雨浓这才气喘吁吁的坐了起来,调整一下自己姿势。 “别费劲了,你自然点,装什么淑女。”刘北看到她扭扭捏捏的摆姿势,就怀疑她是在学竹格韵。 “我本来就是淑女!”秦雨浓大怒,伸脚过来踢刘北。 她正在思考刘北和白芸萱偶遇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白芸萱心机深沉地制造出来的,总觉得其中有阴谋的味道。 “好马不吃回头草,你记住了没有!”秦雨浓右脚的鞋子掉了,便伸出脚趾头夹刘北,在警告他的同时伴随着被夹的痛感,想必能让他更加铭记在心。 “严格意义上来说,我就没吃过她……何来回头再吃?” 刘北看到秦雨浓又瞪眼,连忙点头,“我知道你的意思,然后今天她和她爸妈一起过来,说什么谢谢我的救命之恩,我和张观鱼演了一出双簧,说谢昭壁是白芸萱的男朋友,她爸妈信了,然后就把他带了回去。” “哈哈哈……”一想到白芸萱肯定被气得头顶冒烟,秦雨浓就高兴起来,“你们两个总算做了一件人事,可惜我不在场,不然我一定作证说白芸萱还有二号男朋友赵平,三号和四号男朋友李明静李澄空之类的……气死她爹妈!” “她爹妈又没有惹你,你要气死他们干什么?”刘北有些不理解,秦雨浓的理由总是天马行空。 “她爹妈教出这样一个败类来,难道没有错吗?”秦雨浓理直气壮的说道。 刘北还是头一次听她用败类来形容白芸萱……上辈子她都没有这么骂过白芸萱。 败类……像白芸萱这种女孩子,说是败类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像什么“绿茶”、哪怕是“绿茶婊”似乎都稍显攻击力不足呢。 “她这种人,不值得救。你下次遇到了,直接报警就算仁至义尽了,你去救人,万一自己受伤了呢!”秦雨浓说着嘟起了嘴。 瞧着她明媚的眼眸水盈盈的,似乎是想到他会受伤时的感受,她也似乎忘记了昨天刘北以一敌众那么英勇,根本没那么容易受伤。 关心你的人,就是会格外患得患失,没有办法那么理智……一旦你有危险,她就会觉得你像玻璃一样脆弱,一旦你没有了消息,她就坐立不安,觉得这个世界那么危险,你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我错了,应该听你的。”尽管刘北再遇到需要他见义勇为、舍己为人的事情,还是会出手,但是他现在也不和秦雨浓犟嘴。 他点了点头,仔仔细细的帮她拉了拉裙子,然后一手捏着她像剥壳鸡蛋一样圆润滑腻的脚跟,一手提着掉在地上的凉鞋,帮他穿好了。 秦雨浓的脸颊红扑扑的,刘北握她脚跟,还有捏着她的脚趾头塞进鞋子里的动作,都那么细心和温柔,就像小时候他照顾她时的感觉一样。 只是小时候他有些笨拙,现在倒是有点熟能生巧的感觉……也不知道是用谁熟练练习出来的,秦雨浓心情软软绵绵的,暂时懒得和他计较了啦。 “回去吧。”刘北先站起来,然后拉了一把秦雨浓。 孙柠柠和陆檬檬已经快爬到了街边,刘北一手提着一个抓回去。 秦雨浓拍了拍裙子,然后回头看了看围墙边上的小土包。 上边也长满了狗尾巴草。 小时候秦雨浓和刘北一起养了一条小土狗,小土狗活蹦乱跳,每天跟在他们身后玩耍,有一天它突然死掉了。 妈妈说,它可能是吃了中毒的死老鼠,或者干脆就是一些灭鼠的毒药…… 秦雨浓哭得伤心极了,刘北默默地在巷口公园的围墙边上挖了个坑,堆上土把小土狗埋了。 “拜拜……”秦雨浓朝着小土包挥了挥手。 小土包上的狗尾巴草,摇曳得似乎更加欢快了一些。 秦雨浓追上了刘北,瞧着他一手提一个小女孩,不禁有些好奇,“刘北,你力气这么大,如果我再跳到你后背上,你扛得动我们三个吗?” “你看你的本质就不是淑女。你想想看,哪个淑女会说我跳到你后背去,这分明是猴子。”刘北无奈地摇了摇头,“淑女就算想让人背,也只会撒娇说你背背我嘛……” “呕——做作!你要把淑女和白芸萱那种见到个男人就撒娇的家伙区分开来!淑女更重要的是像我一样纯洁的心灵和高贵的灵魂,而不是装模作样!” 秦雨浓说完,为了表示她就是真正的淑女根本无所谓行动上的放肆和随性,伸手抓住他的肩膀就往他的后背上跳。 跳了几下秦雨浓就放弃了,因为不但跳不上去,而且胸口撞着他的后背好痛,这个混蛋刘北,后背这么结实! 她正准备找个理由说是刘北的错,然后捶她几下,但是眼睛一转,马上就想到了一个好点子——下学期晚自习后他不是要送她回家吗?她走着走着就说走不动了,要他背她回去! 嘿嘿!嘻嘻!哈哈! 听着背后传来一阵自以为是的得意笑容,刘北狐疑地回过头来,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笑得跟个阴谋算计别人,可脸上根本藏不住事的小狐狸一样! 回到家中,刘北把孙柠柠和陆檬檬放到沙发上,让秦雨浓和她们一起看电视,就去隔壁孙香香家里,准备把两姐妹的学前作业拿过来。 他得向孙香香证明,他带孩子不光只是会和她们一起吃喝玩闹,也能帮助她们学习。 一个男人展现自己带孩子的才能,是很加分的,尤其是在成熟女性眼里,这几乎是必杀技一样的才能。 至于为什么想对孙香香施展必杀技……当然是为了邻里和睦啊,所谓远亲不如近邻,说的就是他对孙香香做的各种事情啊! “我要看孙悟空!” “我要看乌龙山剿匪记嘛……” “孙悟空都看多少遍了?乌龙山剿匪记你看得懂?” 秦雨浓武断地否决了孙柠柠和陆檬檬的意见,拿了一盘《开国大典》的DVD放起来,让她们从小接受爱国主义教育! 她自己已经看过很多遍了,就不陪她们看了,先跑到刘北房间里把电脑打开,然后觉得有点热,又不想开空调,就去把阳台门打开。 咦? 阳台上方的铁丝架子上,孤零零地飘荡着一条男式睡裤。 秦雨浓一手捏着下巴,一手握住手肘,不禁有些奇怪。 从睡裤的湿润程度来看,这是他今天早上洗的,现在还半干不湿的样子。 他为什么只洗了一条睡裤,昨天的换洗衣物呢? 秦雨浓来到他家的卫生间看了一眼,果然! 他昨天穿过的衣服裤子,都放在脏衣篓里没有动。 他却一大早起来,单独把睡裤洗了! 桀桀桀桀桀……秦雨浓忍不住偷笑起来,作为一个学过初中高中生物和生理卫生、博闻广见的女孩子,她已经确定,昨天晚上刘北梦遗了! 发现了这一点,秦雨浓顿时像在和刘北的斗争中取得胜利了一样,得意洋洋地在阳台上走来走去。 咦?为什么隔壁阳台上,也只有一条纯棉保护型下装在飘来荡去? 难道昨晚刘北和孙姨都遗了? 不,男人才会遗,因为他们满了以后,兜兜都兜不住就会溢满而出……可能专家学者觉得“溢”太直白,不够含蓄,就改名叫“遗”。 同时其中也透露着一些封建的大男子主义的味道,因为“遗”一般值得是失去了珍贵的东西,大男子主义者自然认为他们溢满散落的那些东西非常珍贵,才嚷嚷着什么一滴精华,十滴血液之类的。 想远了,秦雨浓重新思考重点,孙姨不会遗,可是女人偶尔会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然后弄湿裤子……秦雨浓是纯洁的少女,根本不会做这样奇奇怪怪的梦,她只是博闻广见! 分析出两个人一大早洗裤子的不同原因后,秦雨浓心里稍稍舒服了一些,可还是看两个人的裤子颇有些一起迎风欢快地跳舞的样子,秦雨浓还是有点不高兴。 不能理解是吧?其实很平常,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看到他和别的女孩子说话隔得近一些,都会难过。 看到体育课上,他和别的女孩子的鞋子放在一起,都觉得那是一种伤害到了自己的亲昵。 收作业的时候,看到他和有暧昧传闻的女孩子的作业本,一上一下地叠在一起,都会别扭。 刘北的睡裤,还有孙香香的纯棉保护型下装,都是最接近私密位置的衣物,风吹过他的,又吹到了她的,这算不算间接性接触? 秦雨浓脑子里胡思乱想着,总之有些不高兴,干脆拿了撑衣杆,把刘北的裤子取下来挂在了他父母的卧室里,夏天的衣服随便挂在哪里都能干! 第七十五章 秦雨浓大战白芸萱 刘北拿了两只小朋友的学前作业过来,便看到秦雨浓站在他父母的卧室里,一手叉着腰,一手举着撑衣杆。 撑衣杆上飘荡着刘北的睡裤,她的表情却好像准备进攻的军队中,挥舞着旗帜的士兵,充满了战斗意志似的。 “你干什么?”刘北随口问道。 “呃——我感觉等会就要变天,帮你收下衣服。”秦雨浓连忙解释,反手指了指阳台外面刺辣辣的阳光,“你别看现在大太阳,但七月的天气,都是说变就变的。” “彳亍口巴!”刘北点了点头,“看来你还会做点家务活。” “那当然。”秦雨浓得意,然后把刘北的睡裤挂好。 “既然如此,你去帮我卫生间里的衣服洗了吧。”刘北笑着说道,他不知道秦雨浓为什么在那里举着他的睡裤,但显然不会是她说的那样。 “刘北,我帮你洗!” “我们还可以玩洗衣粉!” 孙柠柠和陆檬檬从沙发上爬起来,兴冲冲地就往卫生间里跑,刘北连忙把她俩给抓住。 锻炼小朋友做家务的能力,也不能让她们干这个,否则只需要三分钟,她们就能够把卫生间里弄得到处都是水,然后把所有的洗衣粉都用完,弄得一屋子肥皂水和泡泡。 “洗就洗,你以为我不会吗?”秦雨浓丢下撑衣杆,信心满满地走进卫生间,小时候和刘北过家家的时候,她还洗过尿布呢! 当然,只是拿了一些干净的布条,涂上一些泥巴,装作是她和刘北的孩子屙了粑粑在上面的脏尿布而已。 “来,做作业,孙老师留的英语作业,关老师留的数学作业,等下刘老师再给你们布置语文作业。”刘北随手就把电视关了,让两个小女孩跪在茶几面前,身前各自放着一个作业本。 “刘北,你也要变成坏人了吗?”孙柠柠大声说道,任何给小朋友布置作业的人,都是坏人。 “北哥哥,我们是那种什么作业都不会做的小媳妇,天天只会玩,不会学习的。”陆檬檬身体一点点往下滑,就要钻进茶几底下。 辅导小朋友做作业,每一个环节都能让家长脑溢血,不管是二十几还是三十几,乃至于四十几的家长都是如此,重生在这件事情上没有任何叽霸优势。 刘北哄着她们做作业,两个小女孩好不容易拿起了铅笔写写画画,又感觉到卫生间里的动静不对劲。 他连忙去看了一眼,只见洗衣机在近乎癫狂地咣当咣当乱转,肥皂泡堆满了周围,地上的肥皂水也流淌得非常任性。 秦雨浓双手上也沾满了泡泡,跟戴了一双泡沫护臂似的。 “我还没洗完呢,你现在就进来干什么!”看到刘北的神色急剧变化,秦雨浓决定先发制人。 “出克。”刘北平静地指了指卫生间外面。 “你这么凶干什么!”平静就是淡漠,淡漠就是压抑,压抑就是即将爆发,爆发就意味着他小题大做,秦雨浓的眼睛转了转,“你们家的这个洗衣机太古老了,我不大会用……” “我的错。”刘北长叹了一口气,秦雨浓从小在白果园巷长大,可以说是非常接地气了,但她终究是那种保姆佣人和保镖环绕长大的豪门千金,指望她会用洗衣机? “你看这个洗衣机,其实它已经在正常运转了……” “你出去辅导孙柠柠和陆檬檬做作业。”刘北交给她一个地狱级的任务,也折磨折磨她。 “去就去!”秦雨浓把手臂上的泡泡擦到刘北的手臂上,然后看着他的双手被弄脏了,她的手臂干干净净,抬起白白嫩嫩的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蹦蹦跳跳了几下。 秦雨浓有点得意,抬头看他,才发现站在洗衣机附近狭窄的空间里,她本来就离他很近,再加上蹦蹦跳跳的动作停下后,她还踮起了脚尖,他的呼吸都喷薄到了她脸上。 他也在看着她。 青梅竹马的他,已经是阳光而帅气的大男孩,澄澈的眼眸中带着一丝无奈,却也可以说是温柔,似乎她无论做了什么,他最多也就这样了,不会真正的生气。 感觉到他坚实的肩膀,秦雨浓的手掌一点点地握成了拳头,心脏似乎也随着握紧的力量怦怦跳动起来,空气中有着多余的水汽,就像悄然生出的暧昧有了味道,能够被呼吸到。 “走开!”秦雨浓娇嗔一声,推开了他。 他居然只是一直看着她,明明在这种时候……一般男孩子都会低头什么的,然后凑巧亲一下女孩子之类的…… 当然了,秦雨浓并不希望这样,只是他居然尝试都不尝试一下,充分说明了他一点想法都没有!要是白芸萱,他一定就表现得机智多了! 愚蠢的刘北! 看着她出去,刘北先把洗衣机关掉,然后把衣服都拿了出来。 等他洗完衣服出来,就看到秦雨浓根本没有在辅导作业,而是和两个小女孩一起玩起了跳棋! 刘北正打算扯她们三个的耳朵,却听到院子外面好像有人在喊自己。 “白芸萱!” 刘北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是谁在喊自己,秦雨浓的耳朵一动,像发现敌情的兔子一样蹦起来,然后就冲了出去。 孙柠柠和陆檬檬也学秦雨浓兔子跳,刘北连忙按住她们,然后跟了上去。 秦雨浓和白芸萱一个站在院子里,一个站在巷子街道上,两个人犹如两军对垒的大将,正在大眼瞪小眼地对峙。 今天对于白芸萱来说,是非常失败的一天,甚至超过了被刘北强吻,以及被人劫持的这两天。 白芸萱一大早的就带着爸妈来感谢刘北,很有诚意了吧? 也能够看得出来她不打算和他计较强吻的事情了,明明就是来和好的……即便不是低声下气,却也是做出了很大的让步,她那么骄傲的一个女孩子做到这种程度,他还要怎么样? 原本她觉得,自己用出这一招,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主动,刘北一定会和以前一样对自己的。 结果他竟然串通张观鱼,说谢昭壁是她男朋友! 说实在的,白芸萱现在真有点瞧不起谢昭壁——也不能说瞧不起吧,谢昭壁还是有很多优点的,在普通女孩子眼里,又温柔又专一还有钱,绝对是完美男朋友的候选人。 可白芸萱是普通女孩子吗?她当然不是,她从明华酒店的事情就看出来了,谢昭壁还达不到她的标准。 尤其是在刘北的衬托下。 可是现在的刘北—— 明明放暑假之前,他一天都能给她发好多条信息,结果这几天,他是一条也没有给她发过了。 难道真的是在明华酒店看到的那个女孩子的原因?白芸萱心中隐隐约约有些如临大敌的警惕,但是理智上又觉得刘北移情别恋也不可能这么快,更不可能这么决绝啊! “好久不见啊,秦雨浓。放暑假以后,就没见你和同学们一起玩了。”白芸萱收拾好乱七八糟的心事,好整以暇地看着秦雨浓。 一直以来,白芸萱面对秦雨浓,都有些优越感,秦雨浓虽然是如同霸道总裁小娇妻的小说里面,千金大小姐一样的存在,可在白芸萱眼里,也不过是豪门败犬罢了。 因为白芸萱知道,秦雨浓喜欢刘北,而刘北眼里只有白芸萱。 “你瞎啊,我天天和刘北玩,刘北不是同学吗?”秦雨浓没好气地说道。 今天的白芸萱,打扮得好似五十万年没有和男人接触过一样的纯洁少女,隐藏着五十万年没有得到过男人的饥渴与狂热,这根本瞒不了秦雨浓的火眼金睛。 “你说话这么冲干什么?”白芸萱板着脸,同时她也发现今天的秦雨浓有些不一样。 以前的秦雨浓碰到白芸萱,尽管也散发着敌意,但是大概自觉是只豪门败犬,也不会对白芸萱主动出击,只是装作毫不在意白芸萱的傲慢,和她擦肩而过。 今天……她有点狂,难道是她知道刘北和自己之间出了点问题,觉得她有机会了? 白芸萱冷笑着,她现在已经决定暂时把全部心思都放在刘北身上,一定要让刘北回到从前的样子,绝对没有秦雨浓什么事了! “你管我怎么说话,听不进去你就走啊,郡沙那么大,你非要跑到我跟前来,还管我怎么说话,你以为你是谁啊!”秦雨浓往前走了几步,踩着门槛,双手叉腰站在院门里。 摆明了就是不会让白芸萱进来的。 “我又不是来找你的!这里也不是你家,你又管得着我!”白芸萱这个气啊,秦雨浓算什么,她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 要是以前,白芸萱想来刘北家里玩,刘北肯定倒履相迎,然后攀辕扣马,恨不得她能够和他在一起多呆一分一秒都好。 轮得到秦雨浓在这里指手画脚,像看门狗一样朝她狂吠? 在古代这种不知好歹的看门狗惊扰到了贵宾,都会被打死。 白芸萱越想越恼火,胸口起伏着,连用来装扮清纯气质的衬衣和背带裙,都逐渐变得充满了情趣风格。 “呵呵,第一次来白果园巷找刘北吧?什么也不知道吧?我家就是在白果园巷的,我和刘北是邻居!作为邻居,就是要守望相助,我们白果园巷的人都是这样的,看到有可疑的,鬼鬼祟祟的人,就要帮邻居看家!” 秦雨浓已经逐渐察觉到了,刘北即便对白芸萱余情未了,但多半不会像以前那样在意白芸萱的情绪了,更不会因此而来和秦雨浓叽叽歪歪,让秦雨浓又是委屈又是恼火。 那秦雨浓自然能够火力全开,区区一只靠撩拨青春期荷尔蒙支配下脑子不大好使的男孩子来满足自己存在感和优越感的败类,凭什么和她这样优雅高贵温柔贤淑知书达理兼且才高八斗见识过人的美少女斗! 白芸萱愣了一下。 因为平常真没有人把秦雨浓当成白果园巷的人,学生中八卦的是秦雨浓的爷爷号称秦半城,就是说郡沙有一半的地方都属于她家里。 大家习惯上觉得秦雨浓家里就是斗湖堤的秦家大宅,连一些和秦雨浓一起上小学初中的同学,例如赵平,都逐渐遗忘了秦雨浓是在白果园巷长大,她在白果园巷还有个家。 现在秦雨浓拿出她是刘北邻居这个身份,白芸萱还真不好反驳了。 “我们是同学,你会觉得自己同学是鬼鬼祟祟的吗?”白芸萱生气地说道,她这样清纯的就像白果园巷随处可见的凌霄花一样的少女,即便光明正大地拿走别人家的东西,都没有人怀疑她是要做贼的! “同学——不得不防!”秦雨浓博闻广见,马上就举例:“孙膑和庞涓是同学吧,可是庞涓做了什么?是个文盲都知道的……不过你刚刚既然拿同学来说事,证明不应该怀疑同学,那就充分说明你连孙膑和庞涓的故事都不知道!” “你——”这个秦雨浓,居然暗示,不,明示白芸萱是个文盲。 “孙膑和庞涓的事情太久远了,就说现在吧,班上同学篡改别人的高考志愿,直接导致别人不得不复读,又或者连整个人生都毁了的事情还少吗?”秦雨浓说着说着就严肃起来,上下打量着白芸萱,似乎不防备白芸萱,她也可能做出这种事情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阳光太热烈,还是秦雨浓太能气人,白芸萱脸颊都烫红了似的,胸口的一粒扣子,终于承受不住她急促的呼吸,直接崩掉了,露出少女文胸的边沿,一抹镂空的蕾丝。 “马加爵你总不会不知道吧?连杀四人啊——马加爵当初很有可能就是嫖,被同学发现了,为了掩盖丑闻就对舍友痛下杀手,这充分说明男女关系混乱的人,杀人的动机更加强烈,你看看你身边总是环绕着一大群男孩子,可以说和马加爵一样男女关系混乱——” 秦雨浓又盯着白芸萱仔细看了看,肯定地说道:“你长得也像马加爵——” 她长得像马加爵?胸口的第二粒扣子又被绷掉了,白芸萱只觉得从小到大,受到的所有刺激都不如秦雨浓的这句话。 她正想反驳,抬手按了按胸口,就觉得一阵气闷眩晕,然后直接倒在了院门口。 “你还像马加爵一样狡猾——” 秦雨浓说着,便觉得不对劲,白芸萱虽然十分狡猾,但也不至于为了和秦雨浓斗智斗勇,直接躺在大太阳暴晒的石头地面上吧。 秦雨浓站在院门下面都有点浑身热气蒸腾的感觉呢。 “别看热闹了!”秦雨浓连忙招呼站在不远处听她大肆发挥、像诸葛亮气死周瑜一样舌战小狐狸精的刘北,“快救救她,等会儿她还没有像马加爵一样杀人,就先死翘翘了!” 以前秦雨浓曾经想过,要是白芸萱这种人出了事,她打个电话报警什么的就算仁至义尽了,可是……终究是心肠软了,秦雨浓十分不爽地喊来刘北,两个人一起来到白芸萱身边看看情况。 “应该是中暑了——顶着大太阳被你这么骂,是个人都受不了。”刘北都有些同情白芸萱了,对上火力全开的秦雨浓,一般人真顶不住。 “会不会死?”秦雨浓担心地说道,尽管她昨天那么凶残,可终究只是让人受了点皮外伤,现在要是直接把白芸萱骂了,秦雨浓还是会有点震惊于自己的凶残居然臻至化境! “不至于……这种情况下,应该快速把人转移到空气流通、凉爽、干燥的环境中,然后让她好好躺一躺……”刘北对秦雨浓说道。 “那你就快点转移她啊!”秦雨浓瞪大眼睛盯着刘北,他总不会指望她动手吧,她有洁癖! 至于他——他都已经被白芸萱玷污了快两年了,秦雨浓拿着钢丝球和花洒冲洗个一年半载都还是不干净的程度,也就不介意他再被弄脏一点点了! 刘北连忙把白芸萱抱了起来,眼睛瞄了一眼,就知道她的衬衣其实有些紧,为了搭配显得清纯,她又用小号的文胸束紧胸口,再加上这样的天气被秦雨浓骂了个狗血淋头,一时间真的绷不住了,直接出现中暑的状况。 “刘北,你杀了人啊!” “不是的,北哥哥把早上来找他的那个姐姐捡回来了——” “玩你们的跳棋。” 刘北把白芸萱放到父母的床上,然后去拿了一块冷毛巾过来覆在白芸萱脑袋上,打开了风扇。 他又打开一瓶做菜用的白酒,撒在了另一条毛巾上,然后交给秦雨浓,“她的衣服太紧了,你帮她解开,然后擦一擦身子,应该很快就好了。” 白芸萱的情况不严重,刘北根据常识就能够让她好转。 “我——你还不如让我去擦洗茅坑里的垫脚石。”秦雨浓嘟囔着,拿着毛巾走进了卧室。 本来就没有失去意识的白芸萱,听到秦雨浓这句话,又是一口气上不来,脑子里只转动着一个念头:秦雨浓,我一定要和你抢刘北! 第七十六章 我们不一样呢 白芸萱早上被父母拉走以后,她怎么解释都没人信,尤其是感觉要失去女儿甚至有些丧心病狂的白胜天,想要找人把谢昭壁打一顿以泄心头之恨。 温婉倒没有觉得有男朋友是多大的事,她更加在意那个张观鱼到底是不是真的傻子? 傻子没心没肺,确实可能长得十分健壮,可这个傻子也太帅了一点,要真是傻子,太可惜了啊,和那个刘北一样,这两个谁做她女婿,她都是岳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可惜,居然是那个什么谢昭壁。 最后白芸萱不得不打了电话把谢昭壁叫来,谢昭壁本来在医院里看望生病的奶奶,听说是白芸萱的父母要见他,手里的花胶燕窝粥都撒了一病床,马不停蹄地赶到了。 结果白胜天龇牙咧嘴的样子,就把他吓得战战兢兢,很有岳父对毛脚女婿天然克制的感觉。 这时候他可拿不出一点谢家少爷的气势了,即便白胜天嚷嚷他再缠着白芸萱就找人打他,他也不敢说“叔叔,郡沙黑道的人,哪个敢动我”之类的实话提醒提醒了。 好在白胜天看谢昭壁那怂包样,也相信了女儿说的,这种货色绝不会是白芸萱男朋友。 于是白芸萱顺利脱身,摆了摆手让谢昭壁回去照顾他奶奶,她自己又赶来了刘北家。 哪里想到自己离开这么一小会,秦雨浓就趁虚而入,鸠占鹊巢了? 白芸萱也是头一次领会秦雨浓的嘴炮功夫,直接就被轰晕。 “你——你——我不用你帮忙……”白芸萱气喘吁吁地说道。 刘北给她敷了湿毛巾,她就感觉好一些了,他终究还是在意的,一看到她出问题,还是犹如本能一样地照顾她。 就像昨天她被劫持了,他就毫不犹豫地把钱全丢了,在他心里,她比钱重要多了,对不对? “你以为我想帮你?我只是不想让你死在刘北家里,一来免得刘北家变成凶宅,二来免得你死后变成女鬼……嗯?难道这就是你的阴谋?” 秦雨浓一边解开白芸萱的背带裙,一边感觉自己发现了真相。 “什么……什么阴谋?”白芸萱一听到秦雨浓说话,就感觉自己会再次晕过去,可是她说的太气人了,白芸萱没有办法充耳不闻。 “你肯定看过《聊斋志异》对吧,你想学里面的故事,变成女鬼后就可以一直在刘北家里徘徊不去,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你就出现在他卧室里,跟他做不知羞耻的事情!” 秦雨浓说着就露出尤其警惕的神色,“长此以往,刘北就会被你吸干,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秦——秦雨浓——” “闭嘴,我逗你玩的,就你也想变成那种有道行的女鬼?你最多就是那种神志不清,随便飘飘荡荡几天就烟消云散的那种孤魂野鬼。” 说着秦雨浓把白芸萱本就少了两个扣子的衬衣解开,不禁皱起了眉头,这女人怎么长得如此下流? 作为高中生,正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努力在脑子里积攒科学知识,为将来报效祖国,建设小康社会做准备的时候,营养成分就应该进入脑子,让自己变得更聪明! 秦雨浓就是这么做的,就是这样优秀而积极向上的高中生! 白芸萱呢?她却让自己的营养都堆积在胸口,用来挑逗的班上的男孩子蠢蠢欲动,没有办法好好学习,长此以往甚至影响到了大家报效国家,如果将来实现小康社会的目标推迟,必然有白芸萱的责任! 为了减少她对国家的危害,自己应该拿把刀子切掉她的。 可是秦雨浓也不想把刘北家里弄得鲜血淋漓,便只是拿着毛巾乱揉乱按了几下,尽量压制这下流玩意的大小。 没用! 居然还摇摇晃晃地不停,简直就是在挑衅秦雨浓,气得秦雨浓拍打了几下。 “秦雨浓——我跟你有深仇大恨吗!”白芸萱没有力气反抗,只能任由秦雨浓玩耍,气得她胸口憋闷,鲜血往头上涌。 刘北是让秦雨浓照顾她,结果秦雨浓却是在这里折辱她,白芸萱知道自己是很多女孩子羡慕嫉妒恨的对象,却从没有想过自己会落在秦雨浓手里,任由她摆弄! “有啊。”秦雨浓漫不经心地说道,随便擦了擦,然后看着手里的毛巾,想到上边沾染了白芸萱的水、电解质、尿素、氯离子、乳酸等等,不由得露出嫌弃的表情来。 “什么?”毛巾里被刘北倒了高浓度的酒,酒精挥发的气味不好闻,却也让白芸萱感觉舒服了一些。 “呵呵,真是贵人多忘事。我带了小鳄鱼来学校玩,你装作很受到惊吓的样子,然后就娇滴滴地对刘北说:怎么有人会带小鳄鱼来学校?又试图向学校里举报我,小人!” 小鳄鱼多么可爱而乖巧,秦雨浓终于为无辜的它出了一口气。 “就这?你也太小气了吧!”白芸萱看着秦雨浓冷笑起来,古人为什么说穷胸极恶?这都是有道理的,看看秦雨浓,就是一个典型,“再说了,你家里有钱有势,学校又不会真的把你怎么样!” “这不就对了?我就喜欢你这种逻辑!”秦雨浓哈哈大笑起来。 “什么?”白芸萱感觉有点不妙。 秦雨浓拿出手机,装作给白芸萱拍照和视频的样子,嘴里发出“咔嚓”的声音配合着,吓得刚刚好受一点的白芸萱,连忙拉扯衣衫遮挡自己。 “你怕什么?我也只是随便拍拍,又不会真的把你怎么样!”秦雨浓收起了手机。 如果不是自己信任的,被人拍了这样的照片,对于女孩子来说其实是非常害怕的事情,因为一旦曝光,名誉受损,所到之处都是人指指点点,无地自容。 秦雨浓自己也是女孩子,当然不会用这样的手段去对付别人,可是白芸萱太卑鄙无耻低级下流了,秦雨浓必须这么吓唬她一下。 “你赶紧给我删掉!”白芸萱又是一阵头痛,今天真是出门没有看黄历,先是遇到张观鱼那个神经病捣乱,然后又是秦雨浓这个魔头。 “不是你说的吗?只要不会真的把你怎么样,就无所谓了啊。”秦雨浓收起手机,得意扬扬地走来走去,“你放心吧,我不会让照片泄露出去的。” “你——我是那个意思吗?更何况我向学校举报你,那也是遵守学校的规章制度。你这么做即便不会把我怎么样,也是违法犯罪,能是一回事吗!”白芸萱一口气说完,只觉得又是气短胸闷,连忙闭上眼睛休息一下下。 至于秦雨浓会这么小心眼,倒也不是太意外,白芸萱也是女孩子,非常清楚大家伙都一样,心眼是全身上下各个眼里,最小的那个。 就是指的眼睛啊、嗓子眼啊、耳朵眼啊,和这几个相比,没别的。 “你自己都说了,我家有钱有势学校不会把我怎么样,现在又扯什么违法犯罪?”在斗嘴这件事情上,秦雨浓根本不怕白芸萱,继续双手前后摇摆,小脚儿踢得高高的在床边走来走去,“昨天我还差点杀了几个人,今天没有让你出血,算是我大发慈悲!” 差点杀了几个人,就是昨天用弓箭射赵江南那些小混混,她可是神箭手,真要想杀人,必然是一箭一个,所以这么说也不算太夸张吧。 “秦雨浓——”白芸萱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忍耐着中暑后的虚弱,“你不就是觉得刘北喜欢我,所以看我不爽吗?我知道,你喜欢刘北,就针对我!你有没有出息,这样对我有什么用?有能耐让刘北喜欢你啊!” 秦雨浓高高举起的手和脚都停在了半空,两三秒钟后才僵硬地落地,就好像发条玩偶失去了动力一样。 她咬了咬牙,脸颊上有因为被白芸萱说中万分之一的心事而生出的红晕,可是像小公主一样骄傲的秦雨浓怎么会承认?于是她反而更加骄傲地昂起了头。 “你这种只会把男孩子当成玩物的人,就只知道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你对这些方面很在意,所以也很敏感,也只知道用这种思路去看待别人之间的感情。” 秦雨浓嘴角微翘,厌恶而不屑,“在你眼里,不喜欢你的人,你无可奈何,对你也没有价值,而喜欢你的人,你就肆意操纵和利用,无所顾忌。你这个败类!” “你——咳——咳——”白芸萱也被秦雨浓说中了一些心事,不由得脸颊发热,这秦雨浓简直像是神箭手一样,一箭一箭地往她心窝子里射,让白芸萱简直要呕出心头血来。 “你以为我讨厌你的理由,就是因为刘北喜欢你?呵呵,你懂得什么?我和刘北,首先是青梅竹马长大的好朋友,所以看到他被你操纵、利用、玩弄,很心疼!我越心疼刘北,就越讨厌你!” 秦雨浓冷冷地盯着白芸萱,双手抱在胸前,偏过头看着明亮的窗户,“你现在也能够明白,张观鱼为什么也讨厌你了吧?收起你那点自以为是,败类!” 讨厌你,甚至可以和你是什么人无关,只是在意另外一个人是否受到了伤害。 白芸萱本就发热的脸颊,这时候更是火辣辣的烫,她抓住盖在头顶上的湿毛巾,捂在了脸上,然后觉得这个动作好像是没脸见人一样,偏过头去避开秦雨浓的目光,抓着毛巾在脸上一言不发地擦拭着。 秦雨浓刚刚帮她擦身子的毛巾掉在了地上,她想了想,这条毛巾上沾着白芸萱的一些分泌物,如果刘北以后还用这条毛巾,岂不是等于和她间接缠绵悱恻? 毕竟电视里男人和女人缠绵悱恻的时候,也会出汗,然后大家的汗水就混合在一起了,刘北用这条毛巾擦他的身体,也就等于汗水混合在一起,就等于间接的缠绵悱恻。 对,就是这样! 于是秦雨浓走到阳台上,很不讲文明公德地把毛巾当垃圾丢到了路上。 秦雨浓也没有心情继续在这里陪着白芸萱,直接走出了卧室,却看到刘北就站在门口。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怕我欺负你的白芸萱啊!”秦雨浓略微有些心虚,担心刘北听到了她和白芸萱的对话。 最担心的是怕他听到最后一段话,现在看到他就觉得自己说的有些肉麻,顿时有点脸热了。 那就必须恶人先告状啊,做出一副不讲道理的样子,最适合掩饰情绪和心事。 “没有啊。”刘北笑意盈盈,温柔地看着秦雨浓。 “那你不进来跟我一起骂她!还有刚刚在院门口,你也只知道看戏!”秦雨浓瞪着眼睛生气,刘北真讨厌,跟他在一起玩,什么时候都能够找到生气的理由。 “因为我知道在打嘴炮这件事情上,你基本是无敌的,只要循环使用蛮不讲理、无中生有、曲解语意、罔顾事实、凭空捏造这些技巧,没有人说得过你。”刘北嘻嘻笑,在这方面,也就他能够和她过过招了,因为他太了解她,可以见招拆招,并且以己之道还施彼身。 别的人就没这本事了,只会被秦雨浓气得越来越上头,轻则丧失理智,重则走火入魔。 “我是这样的嘛!我打你!”尽管他在诬陷她,但是感觉自己有点无敌,秦雨浓还是有些得意的。 便紧抿着嘴唇,握着小拳头震慑他,并且用眼神示意他赶紧露出害怕的五体投地,向秦雨浓大王求饶(能够称王都是有封地的,秦雨浓的封地在刘北家院子门边围墙那一段)。 刘北看她挥舞小拳头的样子,实在可爱极了,抬起手来抱了抱她,瞧着她目瞪口呆,一瞬间后耳根子上的红晕就渲染开来,又连忙把她放开。 “你抱我干什么!”秦雨浓连忙扭头看卧室,他这样做,秦雨浓刚刚和白芸萱说的那些话里,是不是有些意味就显得虚伪了? 秦雨浓拳打脚踢地给他来了几下,让他随随便便就抱她,还是那种肯定不是蕴含着情意绵绵的拥抱,秦雨浓张开嘴就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听到他啊啊大叫才放开。 孙柠柠和陆檬檬本来玩跳棋好好的,看到自己的老公被欺负了,连忙张牙舞爪地冲过来,就和秦雨浓缠斗在一起,两人各自抱住秦雨浓一条腿要把她扳倒。 秦雨浓嘴里说着各种凶残的威胁,下手的力量和招式,却连把她们摆脱都做不到,只好大喊大叫如果刘北还看戏,等会儿她就要猛烈袭击刘北之类的…… 白芸萱倒是好了一些,现在她一刻也不想在刘北家里多呆,整理好衣服,从客厅中间穿过,直接离开了。 秦雨浓没有理她,刘北也没有理她,孙柠柠和陆檬檬更不会理她。 有时候当你以为你是在欲拒还迎,其实只是渐行渐远渐无书。 第七十七章 大厨秦雨浓 刘北看着秦雨浓和孙柠柠陆檬檬打架,两个小家伙的战斗力约等于五,可是秦雨浓嘴里嚷嚷着十分凶残的话,例如要把她们两个人丢到埃特纳火山里去烧了,又或者送到印度尼西亚给科目多巨蜥吃了之类的,她却依然被两个小女孩推倒在了沙发上。 刘北倒是想起了上辈子他和秦雨浓去意大利西西里岛玩,就是为了去看埃特纳火山的爆发,他记得从2007年开始,这座火山是隔一两年就喷发一次。 尽管给当地造成了许多灾难和人员伤亡,但是也带来了肥沃的土地和旅游资源,像刘北和秦雨浓这样的高端旅游消费者,每次都能够给当地带来大量的收入。 至于当地人认为自己是生活在“死神”旁边,谁在乎?就像别人也不会在意刘北和秦雨浓在意的灾难。 不会喷发的活火山根本不是好火山,例如富士山已经有三百年没有好好喷发一次了,就属于坏火山。 眼看着秦雨浓使出戳鼻孔神功,陆檬檬钻秦雨浓的裙底,而孙柠柠张嘴去咬秦雨浓的胸口,刘北也不想多看她春光乍泄的样子,把两只像缠着饲养员的小熊猫一样的小女孩抓走了。 “你真是和谁都能打一架。”刘北对秦雨浓也是服气,“你敢不敢和我打一架?” “来啊!”秦雨浓刚刚穿上凉鞋,就在刘北面前一蹦一蹦的跃跃欲试。 刘北抬手就按住她的头,秦雨浓手舞足蹈,根本够不着刘北,试了一会儿才发现刘北的身材高大,面对她就像大人压制小朋友一样。 “我不玩了!”秦雨浓气呼呼地后退一步,坐在沙发上,双手抱胸闷闷地生气,刘北真讨厌,就不会让着她吗? 当然了,秦雨浓这样强大而武力彪炳的少女,事实上是不需要别人让的,可是他作为她的小伙伴,有点让着她的自觉是必须的吧! 要是白芸萱这么和他打闹,说不定他早就一脸宠溺地任由她小拳拳捶他胸口了。 “好好,别生气了,我让你小拳拳来捶我胸口。”刘北蹲在秦雨浓面前,嬉皮笑脸。 秦雨浓抬手就捶了他一下,忍俊不禁,“讨厌!” 看到秦雨浓又打刘北,孙柠柠和陆檬檬又冲了过来,刘北连忙抓住她们,这时候安装监控的人过来了,刘北便和他们讲解起自己的要求和安装点。 秦雨浓带着两个小女孩跟在刘北后面,一会儿好奇地看别人开箱设备,一会儿试图提出自己的意见,一会儿又想试试安装师傅们带来的各种工具,一会儿又跑进跑出地给师傅们送饮料和水,倒是比刘北还积极地忙碌。 刘北笑着摇了摇头,现在他看秦雨浓,有时候真觉得和孙柠柠陆檬檬没有区别——都是带女儿的感觉。 所以啊,当这辈子重来以后,他真的很难再和现在的秦雨浓谈恋爱了——倒不只是因为她成为女朋友后,完全就是个磨人精和作精而已。 所以啊,他才会不由自主地被邻居阿姨吸引,才会不由自主地在夜色下欣赏穿着轻纱睡衣绽放身姿的廖老师,才会依然坚持着这辈子还是要和竹姨结婚。 即便是偶然邂逅的赵晓彤,因为比秦雨浓这样的小丫头片子成熟而对他更有吸引力,也因为赵晓彤又不够真正的成熟女性有魅力,没有进一步地去深入了解和接触。 至于秦雨浓认为是毕生之敌的白芸萱,刘北即便心中有一些少年情怀,却也会因为更加认识到她的本质,而让那点情怀逐渐消散。 不过必须承认的是,白芸萱的兔兔是真的可爱,少女而胸怀广阔,历来对男人有着最纯粹而深刻的力量压制。 安装好监控后,刘北就准备带着三只小女孩——秦雨浓都能和孙柠柠陆檬檬打架,她也算一只——去沃尔玛买零食。 “等等——你拿一条大裤衩给我!”秦雨浓眼睛一转,刚刚和孙柠柠陆檬檬打架,就是因为没有穿着安全裤,严重限制了秦雨浓肆意发挥武力和招式,要防止自己春光乍泄。 秦雨浓和妈妈对比过身材,总觉得妈妈的大月亮浑圆浑圆的,像养了好几年的大白兔一样肥肥美美的,双腿更是有一种她这样标准身材的少女所不及的饱满。 秦雨浓要是裙子扬起,被刘北看到了,认为她不如妈妈那样好看怎么办? 毕竟他只是个庸俗的男人,审美很低级而普通的,不懂得什么叫增之一分则肥,减之一分则瘦,只知道像人类基因本能地认为脂肪就是美味,脂肪就是美感。 “大裤衩?你刚刚晾在我爸妈卧室里的那条行不行?”刘北根本就不问她打算干什么,小女孩家家总是满脑子稀奇古怪的念头。 “不行!”秦雨浓双手背在身后,扭扭捏捏地想了想后就拒绝了,要是别的大裤衩也就算了,那一条肯定是他“遗”了“十滴血”在上面的,被她穿上了,总有那么一丁点担心…… 例如没有洗干净,还有倔强的活着的小蝌蝌,非得往她身体里钻什么的! 尽管这种可能性只有亿万分之一,但是像她这样纯洁的少女,就算是亿万分之一的玷污,都无法接受! “行吧,我给你找条新的。”刘北去卧室里翻了翻,想看看有没有没穿过的。 秦雨浓也跟了进去,随便找了一条。 “这条我穿过的啊。”刘北疑惑,这一条和那一条有什么区别吗? 秦雨浓不和他解释,拿着去卫生间里套在裙子下,然后就和他一起出发了。 孙柠柠和陆檬檬肯定是要一起去的。 两个小女孩手牵着手,整整齐齐地一跳一跳地走在前面。 她们也不知道沃尔玛在哪里,反正就是往前乱走,然后接受刘北指挥调整方向。 沃尔玛很近,穿过黄兴路步行街就好了,这条后来名气越来越大的步行街,现在却有点经营不善,让人怀疑很快就会清场的感觉。 门店三三两两的开着,尽管有天气太热的缘故,但也确实不景气,卖奶茶的没有,郡沙本地的茶饮店王牌《茶颜悦色》还要七八年才会面世呢。 刘北以前也挺喜欢这个奶茶的,但是后来发现它开始给顾客立规矩,刘北就不再去喝了,懒得去理解它的规矩。 小女孩倒是兴致高昂,她们只要不学习,就算是在大太阳下也高高兴兴。 很快就来到了沃尔玛,强烈的冷气抚身,让人神清气爽,还在门口刘北就看到了许许多多中老年人在闲逛,这都是蹭冷气的。 在入口处,秦雨浓推了一辆购物车放到刘北面前,身手十分灵活地爬了进去,然后命令刘北:“推着我!” 孙柠柠和陆檬檬看到了,马上有样学样,纷纷往别的购物车里爬,不过她俩是连小学都没上的小朋友,绕着购物车转圈,又是攀爬又是互相推搡,反正就是爬不上。 秦雨浓双手抱在胸前,得意扬扬。 “你几岁了啊?你要这样,她们也要这样,我一个人能推几辆购物车啊?”刘北现在知道她为什么要在裙子下面穿一条大裤衩了,原来就是防止这时候走光。 服气。 “刘北,我们爬不进去!” “北哥哥,帮帮我们嘛!” 孙柠柠和陆檬檬放弃了自力更生,还是来找刘北撒娇,一人抱着一条大腿,仰着头大声嚷嚷。 刘北把她们分别放在两辆购物车里,然后把要读高三了还和小朋友抢被推车待遇的秦雨浓,抱了出来,两个人各自推着一个小朋友进了超市。 刘北主要是买今天中午做饭用的食材,现在郡沙还没有什么精品超市,像沃尔玛里的许多进口肉制品,都是冰冻的,对于普通的郡沙人民来说就算高端食材了。 秦雨浓倒是无所谓,她小时候就经常在刘北家里吃饭,并没有养成豪门千金大小姐那种刁钻的口味,对于用餐环境更没有太多格调和仪式感的要求,只要最基本的干净卫生就可以。 刘北最后还是买了家常的排骨、猪蹄、牛肉,搭配一些姜蒜辣椒,准备做鲜香麻辣的本地湘菜口味,孙柠柠和陆檬檬也爱吃,至于孙香香也不会说不健康之类的。 刘北买的菜都放在孙柠柠坐着的购物车里,秦雨浓推着陆檬檬,则是她准备买的各种零食,下午还要在刘北家里玩,当然要把零食买够。 陆檬檬坐在零食堆里,一边咯咯笑,一边拆开一包薯片吃了起来,孙柠柠看到了,抬起头就张开嗓子嚎。 双胞胎就是这样,只要待遇有一点点不一样,她们就会觉得不公平。 这就是很多家长都会给双胞胎穿一模一样的衣服鞋子的原因,外人以为这样做是好玩,其实一点也不好玩,双胞胎哪怕是一样的玩具只是颜色不同,都会打生打死地抢对方的! 如果鸡腿只有一个,那最好就是家长自己偷偷吃掉,给谁吃最后都会酿成持续多年,甚至影响一生的碎碎念,觉得自己不被喜欢的心理阴影! 刘北只要把孙柠柠也放到秦雨浓的购物车里,两姐妹都被零食给埋得只剩下头和双手放在外面,她们不方便吃东西,但也不吵不闹了。 买完东西,秦雨浓要帮刘北提东西,刘北拒绝了,让她看着两个活蹦乱跳的小女孩就好。 尽管秦雨浓是孙柠柠和陆檬檬的敌人,但是只要她不把刘北抢走或者打刘北,孙柠柠和陆檬檬也不会什么时候都仇视秦雨浓,甚至走着走着就一左一右地牵住了秦雨浓的手,秦雨浓也跟着她们的节奏蹦蹦跳跳。 刘北不禁莞尔,今天白芸萱明显是打算到刘北家里来的,可是如果她真的一直在,估计也呆不了多久,因为她会有一种种硬生生地挤进别人的小圈子,还不被接纳也无法融入的感觉。 秦雨浓毕竟是在白果园巷里长大的,连孙柠柠和陆檬檬这样没几岁的小女孩,都不会把她当外人。 回到家里,刘北让孙柠柠和陆檬檬坐到沙发上,两个小女孩排排坐的姿势端正,刘北举起袋子把里面的零食都倒在她们身上,然后就去厨房。 秦雨浓已经站在厨房里了,满脸严肃。 “出克。”刘北防范于未然,没有等她说话,就直接指着厨房门口。 “今天中午,我来下厨,你来给我打下手!” 这都是秦雨浓走就想好了的,她拿了围裙系在身上,双手诧异,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地认真。 竹薖山房的厨房,秦雨浓也是常常去玩的,主厨巡视的时候,就是像秦雨浓这样的姿态和气势。 至于主厨是因为厨艺高超才有底气做出这样的姿态和气势,那和秦雨浓没有什么关系,她什么美味都吃过,想来做菜也只是小菜一碟,要说去做国宴,她可能会退位让贤,但是家常菜有手就行。 关键是,她辛辛苦苦做出来,难道刘北敢说不好吃吗?她看了很多小说,女主角胡乱扒拉,男主角最后都是要吃完的! 她肯定会比那些女主角做得好,这点无需怀疑,也不用刘北太勉强。 “你出去跟孙柠柠和陆檬檬玩,一边逗她们,一边吃零食,一边看电视,不好吗?”刘北指了指冰箱,“还有冷饮和雪糕吃,大夏天的这多享受啊?你一个美少女,没有必要和我挤在高温高热的厨房里,弄得满身大汗吧。” 秦雨浓犹豫了一下,忽然更加坚定了要下厨的决心,竹格韵那个女人——不,妈妈就是在刘北家里洗澡后,她和刘北间莫名滋生了一种暧昧的感觉。 秦雨浓没有想要和刘北滋生什么异样的感觉,但是既然竹格韵在这里洗了澡,她也要! 她不能无缘无故地就提出要在刘北家里洗澡,那样显得很骚,是白芸萱这种女人才会做的事情,秦雨浓要有正当理由。 那就是,在厨房里满身大汗! “我不,你出去玩吧,等着我叫你吃饭。今天中午,我就是要掌勺!” 秦雨浓说完,嘿嘿一笑,拿着一根辣椒摆放在砧板中央,提起菜刀就是用力一剁。 辣椒马上就被她劈成两半,显得自己刀工不错,秦雨浓得意洋洋地回头,却发现刘北面无表情,被她劈断飞溅的一截辣椒尖,正好插进了刘北的鼻孔里。 “哈哈哈——” 第七十八章 富婆的快乐 秦雨浓看着刘北的神情,怀疑他会报复她,也拿着辣椒插她鼻孔之类的,便先下手为强,赶紧用食指和中指堵住了自己的鼻孔。 “来啊,来啊,你来插我啊!”感觉刘北拿她没有办法,秦雨浓得意扬扬地偏着头,露出挑衅的神情,还一边嘻嘻笑着。 刘北确实想这么做,可是听她说的这话,顿时“噗”的一声笑了出来,鼻孔里的辣椒尖也掉了,摆了摆手,“别捣乱了,一边玩去。” “不,我要切菜。”秦雨浓要大显身手,现在的女孩子很少有像她这样动手能力强的了,像白芸萱那种女孩子,家境也很一般,却从小被溺爱,想必也不会做什么家务活。 秦雨浓今天帮他洗了衣服! 现在还要下厨! 他从此以后都能够懂得她和白芸萱的差距了吧,区别就像卡巴斯基和巴基斯坦那么大! “切你个头——”刘北叹了一口气,又不能真的把她当自己捣蛋的女儿下手打一顿,赶出厨房,只好讲道理:“有一句话叫拿人手软,吃人嘴短,今天你吃了我买的零食,就应该听我的话,一边呆着去吧。” “零食是我们一起去买的!” “我付的钱。” “我出一半。” “行,发两百块钱红包给我。” “发红包?”秦雨浓疑惑不解。 刘北说习惯了,这才想起来,现在还没有办法通过各种APP转账呢,用个网上银行在电脑上转账付款什么的,又是要杀毒开防护软件,又是要安装银行的各种插件,还要用到一些什么U盾什么的设备,严格得好像客户的每一笔交易都在被黑客盯着一样。 “不,我不出。”秦雨浓忽然想到了一个理由,顿时理直气壮起来,“我穿着你的大裤衩你看到了没有?” “回家就脱下来吧,这大热天的。”刘北下意识地想要去掀秦雨浓的裙子,刚刚捏到她的裙边,秦雨浓就蹦了一下。 他赶紧缩回双手,美少女的双腿笔直纤细,肌肤柔润泛着光,似乎在宣示着:这里是神圣不可侵犯的绝对领域! 秦雨浓倒是没有在意,她自己拉起了裙摆,露出刘北的那条大裤衩,“看到没有?有句古话,岂曰无衣,与子同袍。也就是说,我穿了你的大裤衩,我们就是兄弟姐妹,要同甘共苦,区区零食,你找我要钱?你都不能找我要钱,就更加无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我要听你得了。” 什么歪理?刘北疑惑地看着她,一时间没有理清她的逻辑,这纯粹是胡说八道吧。 “让开。”秦雨浓朝着刘北胸口挤了过来,用屁股撞开他,又占据了砧板前的位置,再摆放了一个辣椒,准备依样画葫芦。 如果能够再次把辣椒尖溅射到他鼻孔里,那就更好玩了。 刘北有点怀疑她到底有没有把她当男人,刚刚她这个动作有点过分了吧? 尽管她的个子比刘北矮,可是秦雨浓是那种手腕过档的美少女,腿长比上半身还要长十几个厘米,所以屁股的位置也比较高。 正正好。 刘北深吸了一口气,微微弯腰调整了一下应激反应,然后又看见她高高举起了菜刀,准备对辣椒下手。 “行行行——既然我给你打下手,这切菜的活就交给我吧。”刘北看她这架势,连忙阻止。 因为他买菜喜欢买刚刚够的份量,也不喜欢吃剩菜,辣椒不能让她在嚯嚯了。 “你承认这一点就好。”秦雨浓有点得意,她又赢了,刘北又屈服了,就站到旁边看刘北忙活。 辣椒洗都没洗。 刘北先把辣椒浸泡,再把猪蹄用钢丝球刷洗干净,秦雨浓看到钢丝球,琢磨着被白芸萱污染的刘北,有朝一日自己一定要用钢丝球把他擦干净,不知道他受不受得了? “这个叫富婆快乐球。”发现她认真地盯着钢丝球不知道在想什么,刘北不由得想逗她。 “我是秦家第三代长女,千金大小姐,也算是富婆。”秦雨浓眉头微皱,伸出手指头点了点钢丝球,“它能给我带来什么快乐呢?” 这是又主动往坑里跳啊,刘北忍着笑解释道:“就是说曾经有小伙子不想努力了,就去找富婆包养,结果富婆玩得很癫狂,用这个钢丝球去刷小伙子尿尿的地方——” “流氓!”秦雨浓不禁脸红,又有点想笑,连忙忍住,纯洁美丽的少女不能因为这种下流的段子哈哈大笑,不过想起她刚刚也在琢磨着用钢丝球擦刘北,刘北就讲了这么一个事情出来,算不算心有灵犀? 自己还要不要用钢丝球刷洗他呢?听了他讲的这个,好像有点下不去手了。 如果他和白芸萱一起睡过了,才有这个必要吧……目前看来是没有的,那就放弃富婆快乐——不,钢丝球。 辣椒洗好,刘北把辣椒剖开,一个个刮掉辣椒籽,再拿着一个大蒜,刀尖在底部转了一圈去掉结蒂,用力一拍大蒜顶部,然后用手一搓,一片片润白的蒜片就掉了下来。 刘北拿着两片蒜,怔了一下。 他忽然意识到,廖老师和孙香香都有着很好看的大月亮,但是形状其实是不一样,廖老师的像两片蒜瓣拼在一起,而孙香香的像一个大桃子。 自然界真是奇妙,处处都存在着相似的地方,刘北摇了摇头,眼睛不由自主地往秦雨浓瞄,然后想起了小排球。 “你在发什么愣?”秦雨浓怀疑地看着刘北。 “没什么。”刘北接着就准备做菜饿了。 “到我发挥的时候了!”秦雨浓无比积极。 她连他的大裤衩都能利用起来找理由,想要把她赶出去好像不大可能,刘北只好站在旁边,一步一步地指点她,关键是技巧和火候,不需要太多掌勺技术的青椒排骨。 排气扇呼呼作响,火炉子散发着的热力,让客厅里的空调几乎没有什么功效,秦雨浓蓬松疏离的刘海也压了下来,鬓角湿漉漉的,柔嫩的耳垂粉粉的,白皙的脖颈也有了一些汗水。 郡沙的七月,只要一小会就是满身大汗,秦雨浓的衣衫贴着身体,显露出肌肤的颜色,还有文胸的痕迹。 “我去给你拿风扇——秦大厨,我出去的时候千万别掀锅盖。”刘北指挥着她盖上锅盖后,才赶紧出去拿了个电风扇进来对着她吹。 “你说我现在把切好的牛肉都放进去,会不会更好吃?”秦雨浓认真地考虑。 “没这么做的!”刘北庆幸着刚才一进一出的动作十分迅速,他要是在外面耽搁一会儿,估计秦雨浓就付诸实践了。 “没这么做的就不能创新吗?你想想看,很多菜都是意外发明出来的,例如臭豆腐、臭鳜鱼什么的,大家要是不尝试新的组合,怎么能够创造出我们辉煌的饮食文化呢?”秦雨浓当然有自己的理论支持,而且感觉让刘北无可辩驳。 刘北抬手摸了摸她的头,他记得上辈子秦雨浓提出要在青椒煮排骨里放牛肉,还是两个人开始尝试同居过日子时的事情了——同居不同床,各睡一个房间。 尽管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现在想起来还是感觉有点甜蜜,而眼前的秦雨浓,充满稚气而喜欢胡闹的性子,让他的眼神都满是温柔……你啊,以后可千万别再去什么南极洲和鲸鱼、企鹅玩耍了。 “是不是被我说服了?”秦雨浓回头看了一眼刘北,就打算把刘北切好的牛肉往里倒。 只是没等刘北阻止,秦雨浓自己就放下了装牛肉的碗,因为她还是注意到了刘北的眼神,看着她满是包含着特别的意味,她有些看不懂,也说不清楚…… 似乎传递过来一种情绪,让这热气蒸腾的厨房里,散溢着淡淡的伤感,而总是比男孩子更加心思细腻一些的少女,在那匆匆一瞥中就捕捉到了。 “没,你就先好好把这个青椒煮排骨学会吧,先学基础,再做创新,哪里有没学会走就想着跑的道理?”刘北转过头去说话,掩饰着自己的情绪,顺便拿了一个碗准备让她装菜。 “你是想起了什么不高兴的事情吗?”秦雨浓转过身来,和刘北面对这面,抬起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认认真真地看着他,“还是又想起了白芸萱?没有关系,只要你能下定决心,她就没有第二次伤害你的机会。” “我怎么会想起她?有你在身旁啊,白芸萱就像孤魂野鬼,被你秦大小姐的正气一照射,她就烟消云散了。”刘北微微一笑,指了指锅盖,“开锅装盘吧。” “那当然!”秦雨浓无比得意,瞧着刘北胸前因为汗湿而显露出来的小点点,顺手捏了一下,然后才转过身去掀开了锅盖。 刘北真不知道怎么说她的好,又拿屁股撞他,关键还捏他,要是换了白芸萱那种女孩子,他一定以为她是在挑逗他,说不得要来一阵狂暴输出然后吃干抹净嘴提起裤子不认人! “你捏捏我就算了,别去捏别人的,你以为别人跟我一样了解你吗!”刘北赶紧警告她,她这么捏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其实男人这里和女人差别不大,一样分布着巨量的神经末梢! “知道啦!”秦雨浓哼了一声,娇滴滴地答应了,“帮我端碗,看我超一流的装盘。” 一个青椒煮排骨,你能装出花啊?刘北嘴角微翘,这时候的秦雨浓其实本质上是能讲得通道理,会在关键问题上表现乖巧的。 在刘北的保驾护航,尤其是掌握了放调料的大权辅佐下,秦雨浓满身大汗地把几个菜都做完了,让刘北都有些佩服,千金大小姐起点高,还能吃苦耐劳有韧性,自己选择做的事情坚持到底,难怪她能越来越优秀。 “怎么样?我厉害吧。”秦雨浓脸颊被热得红扑扑的,连喘气都急促了许多,但依然得意扬扬,气势高昂。 “对,对,你最厉害了。”刘北能不夸她吗,让她赶紧走出厨房,倒了常温的水给她喝,然后拿了毛巾帮她擦脸上、脖子啊还有手臂上的汗。 秦雨浓瞄着刘北手里的毛巾,如果他敢因为给她擦了汗,就嫌弃地丢到垃圾桶里,她就和他没完。 还好刘北只是去洗了洗,就把毛巾挂了起来。 秦雨浓得意地偏了偏头,自己的待遇和白芸萱果然不一样,给白芸萱那样的败类擦了身体的毛巾才要丢掉! 至于这种不同的待遇是她自己制造出来的,而不是刘北主动的选择,这倒是不用太在意的细节。 刘北家没有餐厅,人少的时候吃饭就在客厅旁边的桌子上,人多的时候就把桌子搬到客厅中间,现在四个人吃,也不用搬。 “秦雨浓,你刚刚在厨房里帮刘北做事情呀!”看着一桌子的菜,孙柠柠瞪大了眼睛。 “是的呀,我们什么也不会!”陆檬檬一直以来都很愿意承认自己是个没有用的小朋友,只会吃和玩还不爱学习。 “她想当刘北的老婆!”孙柠柠焦急地提醒妹妹,这个笨蛋,根本不像孙柠柠那样小心别人来抢刘北。 “那我们三个一起当刘北的媳妇啊!”今天是秦雨浓推着陆檬檬,还给陆檬檬拆了果冻吃,陆檬檬暂时愿意三个人一起当刘北的媳妇了。 “你原来不说让妈妈和我们一起当刘北的媳妇吗?”孙柠柠并不同意,她还是更喜欢和妈妈一起当刘北的媳妇些。 “是哦?”那怎么办呢?陆檬檬疑惑了一瞬间,然后就被刘北夹给她的一块猪脚吸引了注意力,暂时不想这个问题了。 刘北又给孙柠柠加了块排骨,堵住她的嘴。 “两个讨厌的小孩。”秦雨浓咯咯笑,只有一点点羞涩。 因为除了这两个小孩,巷子里的其他人也经常开她和刘北的玩笑,从小到大,早已经习惯了,不至于像白芸萱那种小妖精一样,明明心里发烧,脸上还要挂点红晕。 吃完午餐休息了一会儿,刘北让孙柠柠和陆檬檬去睡觉,小朋友怎么会屈服在午睡的折磨下?两姐妹各自抱着一些零食躺在刘北父母的床上,互相提醒对方要一直玩,坚决不睡觉。 秦雨浓说自己身上汗滋滋的,要洗个澡,这是必须而且正当的理由,和那种时刻想着发烧的败类会做的事情,可是截然不同的。 “去吧……要不我给你拿件上衣穿着,你下面穿我的大裤衩,上衣和裙子我给你洗洗?下午在外面晾晒一个小时候就差不多干了。”刘北提议道。 秦雨浓脸颊红扑扑地点了点头,尽管小时候也在刘北家里做过这些事情,但现在毕竟长大了,穿刘北的衣服这种很普通的事情,都很久没有发生了吧。 “我要穿长袖的衬衣!”秦雨浓跟在刘北身后拿衣服。 刘北原本还想拿自己的校服给她穿呢……不过也好,这件校服是竹格韵穿过的,他还没有洗。 原本是觉得没有必要,因为竹格韵就穿了一会儿,又不脏,现在才想起来,何止不脏,还很想,甚至让人想要埋脸细细嗅闻,这可是竹姨穿过的……算了,太猥琐了,刘北打断了自己的意淫。 秦雨浓拿着衣服就去卫生间里洗澡,刘北没有想到竹格韵和秦雨浓会先后在他家里洗澡……像她们这样的女人和女孩子,若非和他极其亲近和绝对信任,她们岂会随随便便在别人家里做这种最私密的事情? 反正这事儿就是在他家里把衣服全部脱光,以一个赤裸的状态出现在他家吧……即便只有一扇轻薄的门保护,却愈发说明她们对他的信任坚固难摧。 上一辈子年轻的时候,多多少少有些懵懂,现在却能够看到许多细节后面昭示的亲密关系,自己也会更早推动命运在正确的轨道上运转。 刘北感慨了一会儿,听到父母卧室里已经没有了声音,去看了一眼,只见刚刚还在大声嚷嚷小朋友中午绝对不午睡的两个小女孩,已经闭着眼睛呼呼大睡了。 刘北忍不住笑,给她们把小肚皮盖上了薄毯子。 秦雨浓很快就出来了,她把头发绑住,只洗了洗刘海,然后换上了刘北的衬衣,下面则是那条大裤衩,脚下依然踢着她自己的凉鞋。 依然是少女清清淡淡的感觉,秦雨浓没有把袖子卷起来,长了一截。 刘北要帮她把袖子卷起来,秦雨浓不乐意,扭着身子,“我喜欢甩——” 她在刘北身边走来走去,甩着袖子打刘北。 “调皮。” 听他说自己调皮,秦雨浓更得意了,一直甩。 刘北去卫生间里洗衣服,干脆把她关在外面,秦雨浓站在卫生间门口,忽然想到很多小说里,男主角都会偷闻女主角的衣服…… 刘北会不会? 他多半不会,因为自己脱下的只是上衣和裙子,又不是贴身衣物,男主角偷闻的都是那种。 不过秦雨浓也没有希望刘北偷闻她的衣物,倒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就依然甩着衣袖来到了刘北的房间,跳起来膝盖跪在床上,然后倒下去在刘北的床上滚来滚去。 “嗯?我上次藏起来的成人用品呢?”秦雨浓想起这个事,又跑到楼上看了看,果然已经不在原地了! 他找到以后,不会偷偷地用了吧? 他一定用了,而且没有给她看他是怎么用的!秦雨浓这个气啊,她好想看的! 秦雨浓也没有在刘北家里翻箱倒柜,这时候才发现长袖子的不方便,也不甩来甩去了,捋起衣袖然后坐在书桌前打开了刘北的电脑。 她又看了看监视器屏幕,却发现有两个人出现在院门口,朝着院门的摄像头张望。 随后他们又出现在后阳台的两个监视器屏幕中,同样的东张西望,给秦雨浓一种贼眉鼠眼的感觉。 “这绝对不是好人!”秦雨浓很想第一时间冲出去抓住他们,可是自己现在又没有保镖,又没有弓箭、刀枪棍棒等武器。 最主要的是自己现在的穿着打扮,就像霸总小说里的温柔小娇妻,她要娇滴滴的,才不想冲出去拳打脚踢。 “刘北,好像有人在盯梢踩点,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仇人?”秦雨浓忽然想到了,“会不会是那天巷子里的两只废物?” “什么巷子里的两只废物?”刘北说完就回忆起来,秦雨浓指的是被他踹飞的拉皮条、还有系爱马仕腰带的瓢虫,“不是——我洗完衣服再来看看。” 刘北把秦雨浓的衣服手洗干净,晾晒起来,再看了一眼监控屏幕。 “他们居然还没有走,他们是以为我们没有发现,还是肆无忌惮?”秦雨浓感觉受到了挑衅,要是她带了弓箭,现在就冲出去射死他们。 “果然是他们。”刘北已经认出来了,这两个人赫然就是昨晚爬孙香香阳台的家伙。 他们肯定是以为,昨晚月黑风高,和刘北一照面,他们就逃之夭夭,没有暴露容貌身形,就算是刘北见到也认不出来。 可他们哪里知道,刘北既然能够在阳台的月色下让廖老师的黑色睡衣视作无物,那么看他们的贼眉鼠眼自然也是清清楚楚。 刘北拨动了监控视频,往前调整了一会,发现他们已经在这里徘徊了有一阵子,而且通过他们的视线方向,刘北也知道他们摸准了真正要下手的目标——刘北家。 昨晚孙香香给他打了电话后,刘北马上出现在了阳台上,吓跑了他们,却也让他们知道爬错了阳台——今晚他们应该不会错了。 第七十九章 把她当女儿宠爱 果然是他们? 听到这句话,秦雨浓马上准备生气,因为刘北显然做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却根本没有告诉秦雨浓,如果不是刚刚她发现了一些端倪,他甚至不打算让秦雨浓参与进去! “他们是谁,是什么人?你是不是招惹了什么黑社会、地下组织之类的?张观鱼知不知道,还是只有我不知道?”秦雨浓伸出一只手箍住刘北的脖子,气呼呼地问道。 美少女沐浴后的气息十分好闻,似乎还有前调后调之分,初闻只觉清淡怡人,随后从她的肌肤上渗出稍稍浓郁一些的香味,让人仿佛看到一朵花儿绚烂绽放,花蕊上沾着露水和点点花粉,便忍不住凑过去仔细嗅闻,沉醉不已。 秦雨浓对待刘北总是十分随意,好像他是她的什么大玩具一样,因为她的个子比他矮上不少,箍住他的脖子以后,就好像大半个身子吊在他身上,柔软和阳刚的贴合碰撞,还有刘北稍稍低下头,眼睛便瞟到了她衬衣领口白皙如雪的肌肤,他的呼吸也有些热烈了。 感觉到胸口一阵热气喷薄,秦雨浓却是脸颊一热,眼眸流转,水盈盈地瞟了他一眼后,连忙推开,大声呵斥掩饰自己的羞涩:“快说,你做危险的事情一定要带上我为你出谋划策,就像马克思身边的恩格斯!” “嗯?一般人听到好朋友要做危险的事情,难道不是劝诫吗?你怎么还要出谋划策?”刘北一听就觉得不对劲,不愧是秦雨浓。 “你快说嘛!”秦雨浓用力跺脚,目光灼灼地看着监视器屏幕,生怕那些小贼不再徘徊踩点,而是跑路了。 “你先保证,不要告诉你妈妈。”刘北还是很信任秦雨浓的,小时候他和秦雨浓一起捣蛋,秦雨浓被抓了都绝对不会出卖刘北,尽管谁都知道跟她一起的肯定是他。 秦雨浓用力点头,这时候她还想不到刘北关心的是不想在她妈妈面前破坏形象。 刘北便把昨天打完五个小混混,他被竹清徽叫去帮忙,然后顺便打了个地下擂台赢了三十万的事情告诉了秦雨浓。 “啊——我没有去!” 秦雨浓的心情糟糕极了,大喊一声就倒在刘北的床上滚来滚去,又捶又打,然后抱着个枕头把脸压在上面生闷气。 “那也不是女孩子去的地方,全是地痞流氓混混道上人聚集在一起,女孩子也都穿得跟拉斯维加斯的舞女似的。”刘北继续瞄了一眼监控显示器,坐到了床边,轻轻拍着秦雨浓的后背。 真是一个小女孩,要是刘北去游乐园,没有带孙柠柠和陆檬檬,双胞胎姐妹的反应,大概就跟秦雨浓一模一样。 “那你还去!” “我也只是偶然去的,要是特意让我去,我肯定不去。”刘北哄着她说道,其实作为正常男人,这种地方怎么会不喜欢去? 只要有足够的钱,足够的实力,这种地方就能够给人带来最纯粹的享受、刺激和兴奋。 普通人还是在家里看电视、玩电脑好一点,否则很容易就在这种地方坠入万丈深渊,再也无法回到正常生活。 “找个时间,我们再一起去好不好?”秦雨浓眼睛一转,爬了起来,跪在刘北身旁,大眼睛里晃动着光晕,有点儿撒娇也有点恳求地问道。 说着她抓住了刘北的手臂摇摇晃晃,然后又拉又扯地,左边偏偏头右边偏偏头,似乎他不答应,她就能一直这样撒娇下去,不依不饶的。 因为她翻来滚去的原因,刘北那条对她来说本就宽松过分的裤子缩了上去,露出更多白皙的腿肌,几乎到了根部的位置,而那长长的衬衣更是把裤子给遮挡住,给人一种她似乎就穿了个衬衣的感觉。 美少女来到家中,洗完澡后只穿着他的衬衣,这是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场景啊。 更何况她浑然没有注意到,抱着刘北的手臂,胸口更是蹭来蹭去,即便里面还穿着文胸,还是让刘北感觉到了异样,不要这样啊,爸爸无法忍受。 “咦?”秦雨浓忽然看到刘北有了明显的反应,稍稍愣了一下后,博闻广见的美少女马上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连忙丢开了刘北的手臂,兴奋地指着。 刘北连忙抬手捂住,弯着腰挪到了旁边,真是尴尬……这身体太强壮了也不大好,稍稍受到点刺激,就会不受控制。 “你滋了没有?”秦雨浓大大的眼睛扑闪扑闪,眼睫毛翘起来好高,让眼眸显得更加明亮,水盈盈的,嘴唇说完话就抿起来,显得十分期待。 “啊?”刘北没懂,滋什么滋?什么意思? “就是噗哧噗哧——biubiu——滋滋——”秦雨浓尽量用声音来代指,毕竟直接说他有没有释放出人类遗传物质,又或者说前列腺、精囊腺、尿道球腺等附属腺体分泌的混合液,蕴含葡萄糖、水、果糖、蛋白质、多肽、酶类、无机盐等等……对于具备高中生物知识的他来说,会显得秦雨浓说得太直白。 刘北看着她那嘟嘟的小嘴唇,懂了。 “怎么会!我没那么弱鸡好吧!”刘北感觉到羞辱,这个人怎么回事?她难道觉得他是随便碰碰就能完事的脆弱敏感男吗? 秦雨浓双手抱在胸前,有点儿不高兴,难道是他觉得她没有魅力吗?按道理,像她这样的绝世美少女,给于他这样的刺激,他应该马上就滋了,而且还要滋个不停才行。 “那你怎么样才会啊?”秦雨浓眼睛一转,“是不是我给你买的东西,你使用了以后,得到了锻炼?” “你咋想的啊!我需要那种东西来锻炼!”刘北感觉更加屈辱了,她居然认为他需要这方面的锻炼,那岂不是说他这方面有障碍! 一般都是不怎么正常的人,才需要锻炼,普通人都是正常发挥就可以了。 “那你做给我看看,不然我不信!”秦雨浓指着刘北的裤子,大声嚷嚷起来。 “我要你信干什么!你——我懒得跟你说了,我这方面超强!”刘北也不由自主地太高了音调,男人在这方面必须据理力争! “你怎么知道自己超强?”秦雨浓不由得怀疑,“是不是你已经和谁做过了?我想起来了,那天我妈回家以后,看到锦鲤喷水,看到水管喷水,一度惊慌失措——我曾经怀疑,是你不小心尿尿到了她身上,难道事实的真相是你——” 刘北连忙抬手捂住她的嘴,不能让她再胡说八道下去了,这个秦雨浓真是满脑子浆糊! 其实更不正常的是他自己,上辈子先喜欢上了白芸萱这种家伙,后来居然又和秦雨浓走到了一起! “姑奶奶,我叫你姑奶奶,你脑子能正常一点吗?我带你去地下擂台,你别胡说八道了,行不行?”刘北向她告饶。 秦雨浓正在咬他的手,听到他终于妥协,这才推开他的手掌,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不过,你滋没滋竹格韵女士的事情,我还是会调查的!” “调查你个头,哪有这么怀疑自己妈妈和小伙伴的?你当看韩剧啊!”刘北略微有些心虚,但是声音很大,理不直气也壮。 “总之,你先带我去地下擂台玩再说。”秦雨浓觉得这才是重点,毕竟刘北滋没滋妈妈的事儿,一时半会也找不到证据,需要秦雨浓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忍气吞声兼且若无其事地暗中调查。 “行行。”只要她不继续在那里思考刘北是不是滋了她妈妈的事儿,都好说。 尽管他和竹格韵是迟早的事儿,但是也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时机是很重要的,现在就让秦雨浓发现了,然后她就去竹格韵面前大吵大闹,说不定会让竹格韵心生忌惮,将来即便对刘北生出一些逾越的情感,也会望而却步。 这才是他最担心的,而带秦雨浓出去玩耍,倒是刘北从小到大做惯了的,现在他更有能力了,地下擂台这种地方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危险的。 反而是打消秦雨浓的好奇心更重要,以免她自己一个闯进去瞎玩闹。 “那还差不多……你要去换裤子吗?”秦雨浓抬手捂住嘴发出吃吃的笑声,另一只手从袖子里伸出来,指了指刘北的裤裆。 “都跟你说了……不用!”刘北看着她那像偷鸡小狐狸一样的笑容,忍无可忍,“说不定你才要换!” “嗯?”秦雨浓眉头微皱,转瞬间就明白过来,她终究是大女孩了,有时候看到一些小说里特别的描写,少女羞涩之余难免有些异样,听到刘北的话,顿时脸颊红扑扑的,咬牙切齿地就要冲过来和刘北拼命。 “就许你说我啊!” “你你你侮辱我!” “是你先胡说八道!” 刘北照常想要按住她的头顶,可两个人都坐在床上,秦雨浓脑袋被按住了,手够不着,屁股就往前一挪,双腿就死死地夹住了刘北的腰肢,一个翻身就骑到了刘北身上,终于成功摆脱刘北的压制。 这下秦雨浓可就尽情发挥了,抓了几下他的头发,又扯他的耳朵,然后双手按住他的肩膀,接下来就是要让他发表投降宣言,于是秦雨浓一屁股坐下去想要镇压他…… 这是阴差阳错,这是误打误撞。 “啊……” 秦雨浓吃痛,瞬间从刘北身上滚了下去,一阵像是大姨妈来了偶尔会遇到的难受感觉袭来,秦雨浓下意识地想伸手捂住,却又觉得不雅,连忙夹住了刘北的枕头,这才稍稍好受了一点。 “怎么回事——”秦雨浓眼泪汪汪的,偏头去看刘北拿了什么东西怼她,可是他刚刚好像什么也没拿啊,难道是? 不可能吧! 秦雨浓震惊不已,这就是她看的小说里,很多女主角和男主角做那种事情时,都会喊痛的原因吗? 一开始秦雨浓还觉得她们只是装模作样呢,只是为了表示她们是和秦雨浓一样纯洁的少女才乱喊乱叫做出抗拒的样子——不然凭什么男孩子能感到愉悦而喜欢的事情,女孩子就要受不了呢? 现在秦雨浓知道了,原来那些书里面说女孩子会痛,并不是骗人的。 “你没事吧——应该过一会就好。”刘北看着她的样子,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他想起了上辈子秦雨浓偶尔会痛经,这时候她就特别的楚楚可怜也特别的粘人,也不胡闹也不作了,乖乖地让刘北照顾,给她摸小肚子,那副柔弱乖巧的样子,甚至让刘北觉得,她偶尔来大姨妈痛一痛也挺好的。 许多女孩子都是这样,来大姨妈和平常都是两个人。 现在刘北也不方便去给她揉揉什么的,毕竟她感受到疼痛的位置有点特殊。 秦雨浓细嫩的脸颊上,仿佛胭脂落入水中渲染开来似的,一片粉红弥漫,从耳根子直接攀爬到了脖子上,她感觉到剧痛的感觉很快消失,只残留着相对强烈的痛感,想必很快就能忍受了。 “你欺负我!”秦雨浓的眼泪忽然从眼角就流淌而出,“从小到大,你都没有这么欺负过我!” 看到她忽然哭了,刘北便不想笑了,美丽的少女容颜精致,豆大的眼泪真的好像掉在地上,会变成珍珠一样滚来滚去,整个人愈发散溢出纯净的气息,刘北赶紧轻轻地抱住她,“不哭了,不哭了,这只是个意外,我没想欺负你啊。” “哇——”秦雨浓被他这一抱,更加嚎啕大哭起来。 倒不是因为痛了,只是被他这么温柔地安慰,忽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又有些他终于回到了自己身边的感觉——他大概真的不会再抛开她,跑到白芸萱面前去摇尾乞怜了。 这么久以来,每每看到他和白芸萱在一起,秦雨浓又是愤懑又是心疼,还有许许多多的难过,总是忍不住想,难道小时候觉得会永远在一起的两个人,终究会随着长大而分开的吗? 小时候他总是说会一直照顾她,会一直在一起玩,她永远是他最亲密的小伙伴,都只是骗人的吗? 秦雨浓不愿意相信,只不过现实就是,他和秦雨浓见面总是匆匆忙忙,有时候遇到也只是随便打个招呼就擦身而过,偶尔聚在一起聊天也是心不在焉的,更关注白芸萱有没有给他发信息。 这样的日子,对于秦雨浓来说,就像郡沙的天空时刻密布着阴云,她只好把精力放在养更多的小动物,例如长得像刘北的小鳄鱼,长得像刘北的小猴子,长得像刘北的大王足具虫—— 大王足具虫不太好养,只好让妈妈的厨师把它做成了海鲜炒饭。 “我的大王足具虫……”秦雨浓趴在刘北的肩膀上哼哼了起来,鼻子一抽一抽的,然后顺便把眼泪鼻涕都擦在他的衣服上。 “我不会欺负你的,一辈子都会保护你。”刘北没有去思考她为什么突然说大王足具虫,只是依然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 他和她注定是两世纠缠了啊——都说什么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情人,那么既然秦雨浓上辈子是他的女朋友,那么这辈子把她当女儿来宠爱,岂不是理所当然? “真的吗?我不信。”秦雨浓委屈极了,被他欺负了的女孩子,现在可以任性,可以让他做点什么证明他说得是真的。 “真的啊。” “那你……那你滋给我看看……”秦雨浓说着,在他耳边大声抽泣,以表示这是他为了安抚她必须做到的事情。 “滋你个头。” “呜呜呜……呃呃……啊啊……呜……” 听到她哭的更大声了,刘北反而怀疑起来,抓住她的肩膀把她推开,“已经不痛了,开始假哭了对不对?” “没有……”秦雨浓说完,却忍不住“噗哧”笑出声,连忙抓着他摇晃着,“不嘛……你就做给我看看,要不你搞一搞我上次给你买的那个丑娃娃……” 刘北打开她的手就起身了,又哭又笑真是胡闹,刘北再怎么把她当女儿宠,也不可能做这种事情给她看啊! 就算是正常男女朋友的关系,特别做这种事情给她看,也都有些猥琐了吧! 秦雨浓又开始“呜呜”,刘北知道她是假哭,也不理会了,再次回到监控显示器面前察看。 那两个人踩完点,就离开了,没有再在周围徘徊,但是无法判断他们有没有人在附近盯梢。 “你现在明白了吧——事情串联起来,就是我昨天赚了三十万,在电脑城露财,别人才会劫持白芸萱,我自然不愿意伤及无辜,要救她。昨天晚上还有一拨人,想来我家投钱,结果找错了对象,把隔壁的孙老师吓得晚上睡不着觉……” 刘北回头对秦雨浓说道:“我怀疑这波人,今天晚上还会来。” “他们胆子这么大?”听到刘北讲正事,秦雨浓不再惦记他滋不滋给她看了,一边擦脸颊一边皱眉。 “自古财帛动人心,现在这个年代,几万块钱就能买一条人命。我怀疑他们今天一整天都会盯着,只要我没有去报警,没有去把钱存银行,他们还是会来的。” 刘北琢磨着这些鸡鸣狗盗之徒的思维,“不要指望他们会理性思维,在被欲望和金钱冲昏了头脑后,他们只会赌一把自己好运,在他们眼里,风险再大,也无法阻止他们狗急跳墙冒险。” 还是那句话,普通人冷静思考觉得毫无希望的事情,在这些人眼里未必不可赌一把,他们信奉的就是走偏门,风浪越大鱼越贵。 秦雨浓偏着头看刘北,这个时候他冷静而成熟,不像同龄的高中生,眉目间散发出让人安心的气质,尤其是眼睛,澄澈深沉,即便知道这事儿有一定的危险,却毫不慌乱。 看着他微微低头沉思的样子,秦雨浓心脏一跳,连忙转过头去,两只手握在一起,两个大拇指绕在一起转啊转的。 “今天晚上我不回去了,我陪着你。”秦雨浓嘟着嘴说道。 “不用。” “那你滋——” “滋你个头。” “不,反正我不回去。哪里有别人打上门,要杀了我的小伙伴,我去逃之夭夭的道理?”秦雨浓伸手指向院门围墙的方向,“你忘了,你已经向我效忠,是我的属下。作为大王,除了享受下属的报效和进贡,当然也有保护他的义务,古代都是这样的。” “你是个哭鼻涕大王。”刘北看着她脸上兀自残留这些眼泪的痕迹,忍不住笑起来,去拿了毛巾给她擦了擦脸,“你要留下也行,打个电话给你妈妈说一下。” 这个倒是没有问题,不回家还不打电话,秦雨浓可没这胆子,竹格韵女士在刘北面前温温柔柔的,可真发起脾气来,秦雨浓知道她的真面目! 秦雨浓便给妈妈打了个电话说今天晚上要住在白果园巷这边的秦公馆,说是很久没有在这个老家住了,有点怀念。 竹格韵正在和竹清徽说话。 竹格韵没有拿手机,让竹清徽按了免提,所以竹清徽有点担心地说道:“白果园巷那边的公馆,只有两个看房子的佣人吧?那么大,空荡荡的,我有点担心浓浓一个人住那里不安全,我派几个人过去盯着点。” “不用,她根本不会住进去,她是在刘北家里玩疯了,不想回家而已,晚上多半是住刘北家里。别管她了。”竹格韵对秦雨浓还是很了解的,单让她一个人住老公馆里,竹格韵也不放心。 竹清徽便也放心了,刘北能够在马未名的地盘上拿走三十万,照顾秦雨浓也没有问题。 现在治安不怎么好,但郡沙终究不是哥谭,总不至于大小姐在外面住一晚都不行。 尤其是赵晓彤还把刘北的功夫吹嘘得天花乱坠,竹清徽没有亲眼所见,有点怀疑,但是赵晓彤毕竟不是没有见识的人,她可能因为好感而夸大事实,却也不会毫无根据地乱说吧?刘北肯定是有不错的本事。 “哎——这天气,终日坐在房子里也不舒服。这两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有点喜欢吃酸的,晚熟杨梅还在上市,今天来了一批不错的,你带些回去给你爸吃。”竹格韵有些慵懒地伸展腰肢。 竹清徽点了点头,看着姑姑作为绝色美人,无意间散溢而出的妩媚,又想到刚刚姑姑接电话前,她正和姑姑谈起刘北时,姑姑那喜爱的表情,忍不住问道:“姑姑,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刘北啊?” …… …… 秦雨浓打完电话以后,就兴奋地和刘北商量起今天晚上捉贼的计划,提出了一二三四五六……数不清多少条的计策,都被她认为是绝世妙计。 刘北心中早有主意,只是让她有个凑热闹的机会而已,至于她的绝世妙计,那是一条都不能采用的。 例如,她打算在阳台上装那种高压电捕鼠器,这玩意刘北上哪里弄去?早就被禁用了。 要自制他倒是会,但绝对不用就是了,这种东西很容易弄出人命……那两个小贼死不足惜,可刘北不喜欢麻烦,更不愿意让人死在自己家里。 秦雨浓又想让人把她的弓箭送来,然后她蹲在衣柜上像冷酷无情的狙击手一下一个。 刘北觉得她冷酷无情还是可以做到的,但是狙击手的那种耐心她能有?昨天去对付赵江南几个小混混,她射了几箭就不耐烦了,直接拿箭去捅人家。 两个人闲聊了一会儿,孙香香就回来了,她还把廖瑜也叫过来。 原本刘北在家,廖瑜就不想过来,可是孙香香说昨晚遇到小偷,晚上十分害怕,廖瑜也只好硬着头皮来陪闺蜜了。 第八十章 廖怀玉作品:适合美少女 这个暑假开始时,廖瑜怎么都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自从7月5号意外撞到刘北和秦雨浓这两个捣蛋鬼从成人用品店里出来,她这个班主任的威严,就像落叶一样被刘北这股秋风扫去。 现在她对刘北这个学生感觉十分复杂,她已经无法在他面前保持班主任的矜持了,一是因为被他窥视到了诸多隐秘,二是他的言谈举止和成年人无异,尤其是对视的时候,总觉得那种略带戏谑的眼神中,隐藏着一种明悟人心的成熟。 当然,她也更要承认他的才华,在情趣衣饰的设计风格上,给了她很多启发,真的让她有一种武陵人见桃花源“豁然开朗”的感觉。 偏偏他设计的那一套衣饰的主题,还就叫《桃花源记》,给廖瑜一种说不出的奇妙感觉,甚至有那么一丢丢浪漫和美好的悸动。 没办法,女人就是这样,当她并非特别追求物质的时候,她就很容易被艺术啊、才华啊、浪漫啊、甜蜜啊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所吸引。 原本在见识到他的才华以后,廖瑜觉得自己对他刮目相看,以后或者可以保持着师生关系以外,类似于忘年交的一种朋友关系相处。 哪里知道那天晚上,在夜色的掩护下,隔着花花草草和两边的阳台,他像夜猫子一样两眼发光,居然能够看到她尾椎骨附近的一点红痣。 他居然能判断出“红”这种颜色,而廖怀玉身上可不止是痣是红色,还有其他的粉啊、红啊、嫩啊什么的——不,嫩不是一种颜色,是一种状态。 总之,当路过刘北家门口,他探头往外看到廖怀玉时,她柔润的脸颊上有一种粉粉嫩嫩的红,泛滥开来了。 “廖老师,你今晚在孙姨家里住吗?”刘北热情地问道。 “当然!”廖怀玉微微昂起头,压抑着一种羞耻的感觉,他这么问,难道是还敢提醒提醒她,上次住在孙香香家里发生的事情? “那晚上我们再到阳台上来聊聊天啊,增进师生感情。”刘北十分期待地说道。 原本只是涂抹到了耳根子的红晕,又蔓延到了脖子上,廖瑜按住了胸口,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自顾自地去孙香香家里了。 孙香香倒是没走,一边往刘北家里走,一边嗔怪道:“你上回是不是惹她生气了?一大早就气鼓鼓地走了,今天看到你还是气鼓鼓的,一定是你的原因。” “你怎么这么想?你难道没有发现,我不怎么惹人生气,反而擅长讨人喜欢?例如孙姨就很喜欢我。”刘北实事求是地说道。 孙香香白了他一眼,握着拳头作势要捶他,但是却没有真正落下去。 今天她又调整了一下心理,觉得不管刘北怎么样胡闹,她不去迎合他就好,现在她要是捶他,倒是好像和他在打情骂俏一样,那可不行。 “我今天找廖老师过来,让她晚上陪我。她说除非我答应她,不许你过来。你到底怎么招惹她了?”孙香香握着拳头收回来,放在自己胸口,手指头在衣领子上拨来拨去,太热了,“快点说,你要是做错了事情,就和她道个歉,廖老师很好说话的。” 孙香香有点好奇,她和廖瑜基本是无话不谈的状态,就像上次廖瑜诈了她一下,孙香香说漏了嘴,把刘北在她后面留下买路钱——不,买路金的事情讲了出来,这样涉及清白名誉的事情,被廖瑜知道了后,孙香香也没有觉得害怕或者担心什么的。 结果廖瑜却怎么不肯说刘北到底怎么得罪了她的原因,让孙香香难免想入非非。 她有一个非常靠谱的猜测,那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刘北也对廖瑜做了类似的事情——反正就是机缘巧合下发生的。 除此之外,廖瑜和刘北之间还能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告诉孙香香的呢? 有了这样的猜测后,孙香香反倒不着急让廖瑜说出真相了……哎,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就不难为廖瑜了吧。 对刘北,她也只是随便问问,不指望他承认了,毕竟他和她的关系有一点点特殊,就像男人在外面偷腥,回家一定说自己没吃到肉,只是不小心沾了一身骚之类的。 这个比喻有点不合适呀,孙香香醒悟过来,于是又白了他一眼,小小年纪真是花心,和她搞出意外就是了,又招惹了人家廖老师。 “哦,其实没啥事,就是那天晚上,我们在阳台上聊天,我夸她长得好看,身材也好,没有必要遮遮掩掩,她觉得我有些轻浮吧。”刘北记得就是这么一回事。 重点是廖瑜这种性子,必须得让她的情绪不断地冲击她自我封闭的桎梏,才能有效地消除她的心理障碍。 就是这样的原因吧,反正不是刘北控制不住的想要撩自己的老师,他根本不是那种见色起意,毫无底线的人啊! “就这样?我还以为——没,没什么。”孙香香摆了摆手,她刚刚忽然想到一种刘北和廖瑜发生了类似自己和刘北接触的情况。 【那天晚上,廖瑜去了阳台上,她翘着屁股在整理花花草草——刘北来到阳台上,忽然很想尿尿,于是他就脱掉裤子,结果脚下一滑——飞扑向了对面阳台,然后刚刚好——这就是所谓的无巧不成书啊!】 孙香香的这个推测概率很低很低,可她都能够想出来了,发生也不是不可能吧?有一条什么重大定理来着,就是说不管一件坏事的发生概率有多小,它都一定会发生。 “你以为什么?孙姨以为,我和廖老师也发生了我们之间的事情?”刘北看着孙香香的眼睛转来转去,不禁觉得可爱。 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这个成熟的妇人,内心其实有点点叛逆,越是在行为上保守、表现得胆小,她的内心就越容易放飞自我,胡思乱想。 “我没有!我和你之间也没有发生什么!”孙香香也顾不得有打情骂俏的嫌疑了,抬起两个小拳头在他胸口一阵捶。 刘北连忙咳嗽。 孙香香停下来,伸手就想帮他揉揉胸口,手指尖碰到衣领,就感觉到了他胸膛的热力和结实,孙香香好像被烫了一下,连忙收回了手,水盈盈的眼眸嗔恼地瞪了他一眼,就往刘北家里面走去,准备带孙柠柠和陆檬檬回去。 秦雨浓听到外面的动静也走了出来,和孙香香打招呼。 孙香香吓了一跳,正担心自己和刘北的对话有没有被秦雨浓听见,回忆一下又好像没讲什么离谱的话吧?她看了一眼秦雨浓的穿着,不禁“噗嗤”笑出声。 “孙姨,今天我也有帮忙照顾柠柠和檬檬,她们还打我!”秦雨浓穿着刘北的拖鞋,扭着身子把衬衫的衣袖甩来甩去。 孙香香即便不打扮,也是又漂亮又温柔,还有两个可爱美丽的女儿,简直就是最受欢迎的那种单身女性! 在秦雨浓眼里,廖瑜和孙香香有着天差地远的区别,廖瑜明显就是那种老巫婆,追着秦雨浓这样的小公主喂毒苹果! “你是不是衣服弄脏了啊?到孙姨那里去换一身吧,漂漂亮亮的一个小女孩,穿他的大裤衩,丑死了——” 孙香香也没有想秦雨浓这样的千金大小姐会不会嫌弃她拿出来的衣服,“我先去抱她们——” “好滴!”秦雨浓娇滴滴地跟在孙香香身后,有点遗憾地想,据说各个学校最喜欢打扮最潮流的都是英语老师,孙香香却明显不是,就像栀子花一样,清清淡淡的感觉,其他英语老师则都有些妖艳的感觉。 孙柠柠和陆檬檬其实已经醒来了,两个小家伙躺在床上互相看着对方一动不动,脸颊都是涨红的。 看到孙香香进来,两个人赶紧起来,直接冲进了刘北家的卫生间里,然后就传来嘘嘘的声音。 “她们早就醒来了,在憋尿,看谁先憋不住。”孙雪依然抬着手做要打她们屁股的姿势,然后和旁边的秦雨浓和刘北解释。 “真是调皮。”秦雨浓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和刘北玩,有时候也不愿意去上卫生间,就憋尿到实在憋不住。 不过这不是一个好习惯,尤其是女孩子憋尿容易引起一些病症。 她回头瞟了一眼刘北,因为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个场景:她一大早来找他玩,刘北刚刚起来,就站在二楼的阳台上,朝着下面撒尿,像骄傲的小公鸡一样! 那时候秦雨浓可羡慕了,但是也知道作为女孩子不能这样……没有想到的是,长大了以后,刘北这只小公鸡,居然在今天差点伤害到——或者可以说啄伤了她? “讨厌!”秦雨浓在刘北耳边小声说了一句,然后就跟在孙香香身后,一起驱赶着孙柠柠和陆檬檬回家去了。 我又哪里讨厌了?怎么个个都说讨厌?刘北稍微一沉思,便明白了,女人的话要反着来听,她们说“讨厌”就是“喜欢”。 那么今天又是人人都喜欢自己的一天啊,廖瑜没有说,但是她用态度表明了她也是讨厌他的,而且尤其强烈,那就可以理解为她是最喜欢他的。 嗯,就这样吧。 秦雨浓来到隔壁,首先看到了廖怀玉,面对班主任,秦雨浓早已经有了丰富的斗争经验,神色如常,好像浑然忘记了那天在成人用品店外面遇见她,然后被她追赶的事情。 “廖老师!”尽管秦雨浓不喜欢廖怀玉,甚至希望妈妈想点办法换个班主任,但真见面了,礼貌还是要讲的,这是千金大小姐的基本修养。 廖怀玉正仔细观察秦雨浓的表情,瞧着她还和在学校里见到廖怀玉是一模一样的样子,顿时心中大定,刘北果然信守承诺,没有把廖怀玉的隐私——也就是那黑色塑料袋子里装的是什么告诉秦雨浓。 那就更不可能把廖怀玉的兴趣爱好是设计和制作情趣服饰,也告诉秦雨浓。 廖怀玉心中大定,马上就拿捏好了班主任的威严和矜持。 “秦雨浓,暑假虽然才刚刚开始,但是你也要为如何充实地度过暑假做计划。整天和刘北一起捣蛋,是一个女孩子该做的事情吗?”廖怀玉一张口,就进入了状态。 “女孩子该做的事情是什么呢?学习三从四德,还是针线活,相夫教子?” 秦雨浓嗤之以鼻,“我和刘北在一起怎么就是捣蛋呢?今天我就在他家里学习电脑操作技术、家务劳动、照顾小朋友、辅导小朋友作业、还……嗯……还打算见义勇为,惩奸除恶,简直是德智体全面发展。” 廖怀玉皱起了眉头,这秦雨浓简直比刘北还能抬杠斗嘴。 不,完全不一样。 刘北说话,廖怀玉主要是受不了他那种不符合年龄的成熟感,尤其擅长撩她! 一个高中生,能够若无其事,甚至十分坦诚和热情地夸赞自己的班主任相貌身材,这你敢信? 另外就是刘北确实有才华,反而让廖怀玉心不甘情不愿地承认自己会欣赏他表现出来的才华。 她还会感觉到一点危险,怕刘北有朝一日按捺不住他内心对她的喜欢,而到时候廖怀玉又不知所措怎么办? 眼前的秦雨浓,就纯粹是个又熊又混的家伙了,满嘴歪理,去蜀道山抬杠,都能让棒棒们失业! “那你就玩吧……刘北可是向我保证过,开学考试他会让我大吃一惊,证明给我看。这事他没跟你说过吧?他一边和你胡闹,一边在努力学习呢,就你浑浑噩噩,一直不知所谓。” 廖怀玉为了班主任工作,也是没有办法,不得不用上一点反间计,只要能让秦雨浓把心思多放在学习上一点点都好。 秦雨浓很聪明,就是不把心思放在学习上,这也是老师面对许多孩子很无奈的一种普遍情况。 “是嘛?我原本还以为他是为了追白芸萱才说要好好学习之类的。”秦雨浓不以为意,廖怀玉的反间计太幼稚了,要说刘北其实有另外喜欢的人之类的,秦雨浓才可能稍稍关心则乱。 学习?秦雨浓压根不在乎,百分之九十九学习好的人,最终的目的不过是为了在妈妈的公司里找一份百万千万年薪的工作罢了。 “白芸萱?这个女孩子她高三要是继续这样,影响到了其他同学,我要和她父母谈谈。”秦雨浓和刘北,在廖怀玉眼里只是调皮捣蛋,那个白芸萱,廖怀玉甚至想把她归类到“老鼠屎”中间。 班主任其实暗中都会把自己的学生这样分类,每个班都会有“老鼠屎”这样定位的学生,一般老师出于职业道德和照顾学生脸面,很少真正指出来谁是罢了。 一般人很难把成绩很不错的白芸萱定位为老鼠屎,但廖怀玉偏偏是那种不只看学习成绩的班主任。 “今天……”秦雨浓欲言又止,想了想懒得说了。 “暑假就别老是摆着班主任的架子啦……”孙香香推开廖怀玉,笑眯眯地看了廖怀玉一眼,然后打开衣柜,从一个方格子里取出一套内衣和一套衣服裙子。 内衣上下都是系带式的,不算太情趣,蓝白条纹的花色,简约而纯净,似乎十分适合青春少女的年纪。 廖怀玉瞟了一眼秦雨浓,不得不说这一套确实更加适合高中阶段的少女,而且这种款式在一些少女漫画中也很常见啊,不能说是老师们带领学生走向莫可名状的领域。 衣服和裙子的原型则是所谓的日本高中生制服,在动漫中就更加常见了,几乎是打开任何一部日本背景的动漫,都能够见到,廖怀玉调查过,在沿海的一些大城市里,有些女孩子已经把这个当成日常穿着了。 当然了,日本高中生制服只是原型,这套衣服和裙子出自廖怀玉之手,她做出了一些改变,例如设计了斗湖堤实验中学的校徽,后背上加了最具有中国特色的学校拼音缩写! “这是这是……孙姨做的。”孙香香知道廖怀玉不想暴露,便干脆把蓝白条纹内衣和外衣裙子都算到自己头上好了,“做了以后就洗干净收起来了,好像挺适合你的。” 廖怀玉撅了噘嘴,随即恢复了满脸淡然的表情,这是她送给孙香香的,可是孙香香觉得不太适合她,因为她那身材穿着这些,有点太过火了,明明是可以穿着出门的类型,到她身上绝对会引得白果园巷那些泼妇追着她骂的程度。 “咦,衣服和裙子还挺有设计感的……内衣也还好,很性感,但是也很少女。”秦雨浓是懂得欣赏的,大大方方地接过来,“我去试试!” 说着她就接了过来,去卫生间里换衣服了,其实她还想穿着刘北的衬衣玩一会,可是下面毕竟是大裤衩,实在影响美少女的形象,若是只穿着衬衣,那就只能待在刘北的卧室里,被别人看到难免会有些想法和议论。 第八十一章 我给你拍照啊 瞧着秦雨浓一蹦一跳,背影轻快活泼地离开,孙香香和廖怀玉对望了一眼。 “这套衣服做工很好的,我缝啊缝啊的,缝纫机都踩冒烟了。”廖怀玉有些怨怪地说道。 尽管自己平常在学校穿得很保守,但廖怀玉还是觉得斗湖堤实验学校的校服太老气和传统了,毫无特色不说,还压制了少男少女的青春气息,让校园这样原本新鲜活泼的地方缺少活力和美好。 她就自主设计了这样的一套制服,她自己是十分满意的,但是做出样品以后,也没有勇气拿去跟校长说……哪个校领导会理会这种事情? 学校的管理最重要的就是稳定,学生平安无事,而不是标新立异。 开拓创新虽然能够吸引目光,有几率让上级欣赏,可是保守更加稳健,更能保住自己的位置,有机会升迁的话也不需要干那些标新立异的事儿。 廖怀玉便只好把这套衣服送给孙香香穿了——美妇人穿着高中少女制服,珠圆玉润的身段和青春活泼的衣饰,形成的反差想想都有着别样的诱惑。 意外地制造出了自己原本最擅长的情趣衣饰呢。 可是孙香香却不肯穿,因为她觉得太羞耻了……搞不懂。 要知道廖瑜原先设计的那种只有几条绳子、布料稀少、主要用上蕾丝、珍珠、亮片等材质的情趣衣饰,她却喜欢极了。 “你不是希望学校采用这种制服吗?你又不敢放到校长面前去——要是秦雨浓穿着这件衣服到学校里逛,不就能引起一些关注了吗?”孙香香略微有些得意地说道。 她不但是很有勇气的孙香香,还是聪明的孙香香,瞧瞧她这精明的思路! “这倒是!”廖怀玉真没有想过,“尤其是上衣背后写着我们学校名字的拼音首字母缩写。” 廖怀玉高兴地拍了拍孙香香的肩膀,秦雨浓一般情况下,在学校里其实还没有白芸萱那么高调,普通学生对秦雨浓的关注属于被美少女吸引的正常状况,可是学校领导却特别关注她。 毕竟她可是姓秦的,多少达官贵人都以能够拜访斗湖堤秦宅为荣?尤其是现在,听说秦雨浓的舅舅来了湘南,是湘南最大的官了。 廖怀玉原本不怎么关注学生家长和他们家里的情况,但是这位实在有点太特殊,校长仔细叮嘱了廖怀玉,把秦雨浓的背景情况好好跟她讲了讲,廖怀玉才知道的。 秦雨浓要是真穿上这套衣服去学校晃荡,校长看到了肯定会关注的,廖怀玉说不定可以试探试探口风。 尽管感觉还是没有什么希望,除非秦雨浓的妈妈竹格韵愿意推动——可是人家凭什么啊?廖怀玉现在也就随便高兴高兴,不指望真的实现。 “哎,这套衣服其实挺好看的,最主要的是我穿着吧,那后裙摆就顶起来了,一弯腰大半个屁股都露出来。你穿着呢也差不多,腰那块儿必须往上拉,裙子就变成超短的款式。”孙香香和廖怀玉也是试过的,这套衣服裙子还真的只适合少女的身材。 她们这种成熟妇人,只会让这套衣裙显得瑟瑟,孙香香愿意躲在家里试穿那些本就瑟瑟的情趣衣饰,但是让她穿着正经的少女衣裙,就不太愿意了,装嫩、羞耻。 “估计等下刘北看到了,能挺喜欢。”廖怀玉忽然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据说我们的校服那么传统,其实是为了防止学生早恋。现在我帮秦雨浓打扮,要是促使刘北和秦雨浓之间发生早恋行为,是不是不太合适?” 孙香香咬了咬自己的手指头,转身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明媚的眼眸在大大的眼眶里滚动着,像掉入水池的黑珍珠。 “嗯……应该没有本事,秦雨浓本来就很漂亮,她和刘北之间真的要早恋,也不是一件衣服的事情。”廖怀玉自言自语,然后通过镜子看到了孙香香的表情,有些惊愕,“你不高兴?你不会真的……我说,我不是不支持你,可你要真的想和刘北搞点什么,要三思而后行啊。” 廖怀玉既然已经诈出刘北和孙香香搞过那事儿了,自然要为她保守秘密,平常也不会再提,上次更是试探过孙香香的态度和想法,可是女人心啊,时刻都是在变化的! 要是普通的一夜风流,大家各奔东西,从此不再来往,那倒也没有什么后患,偏偏这两个人是邻居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近水楼台先得月不是没有道理的! 想想两个人各自压抑着对那件事情的回忆,即便平日里谈笑如常,只是偶尔也会出现一些情况:刘北逗孙香香笑了,孙香香的笑意有些羞涩,于是刘北便会想,这一刻她是否想起了那天两人的缠绵? 孙香香则可能会在看着刘北光着膀子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回忆起他的强健,他那荷尔蒙爆炸的身躯,曾经给她带来的冲击? 又或者两人坐在一起看电视,忽然出现了激情的场面,两人不经意地触碰到了对方的指尖,会不会就压抑不住那份火热的欲念,再次重蹈覆辙? 廖怀玉充满担忧,尽管刘北表露过他有一个碍于身份、年龄不敢表达爱意的人,廖怀玉也知道自己就是这个罪孽深重的女人,可是男人吧,他们是管不住自己的,刘北不会为了只能存在于精神上的爱恋,而放弃下半身能够实际谋求到的欲望满足。 最终,刘北还是会和孙香香一二三四,二二三四,再来一次…… “你胡说什么呢?”孙香香略微有些心虚,不过心虚的不是说她想和刘北搞什么的乱七八糟,而是今天早上她在刘北怀里睡着了,早上两个人又各自回去洗裤子的事情。 这个事情就不要再告诉廖怀玉了吧,太丢脸,她都不敢想象自己说出口以后,廖怀玉看着她的眼神会是什么样子。 “我觉得早恋也没有什么……他们也到了这个年纪。一般的学生阻止他们谈恋爱主要是怕影响学习成绩,进而影响到将来。可是秦雨浓怕什么?她还用担心将来吗,刘北更是那种……你看看他缠着白芸萱的时候,成绩一直那样。” 孙香香赶紧表示她是支持刘北和秦雨浓的,事实上作为英语老师,经常接触一些欧美的文学电影作品,没少看那些作品里少男少女恋爱的描写,长此以往难免就也对早恋的危害不以为然了。 “真的?”廖怀玉有些怀疑,压低声音说道:“我最近看了一本书,里边说老房子着火,烧得快,烧得完蛋,灰飞烟灭!” 孙香香臊得脸颊绯红,急得跺脚,埋怨道:“我怎么就成老房子了?我连三十都没有,连如狼似虎的狼都算不上,我至于灰飞烟灭吗?” 气的孙香香抬手打了廖怀玉好几下,可比打刘北的时候用力多了……倒不是怜惜刘北一些,而是刘北身上哪里都硬邦邦的,打他不疼,孙香香自己反而疼。 廖怀玉就好打多了,全身都软软的。 “你误会了,我的意思呢……其实就是说,食髓知味。就像一个人吃习惯了清汤寡水,忽然给他来一桌海鲜大餐,吃了之后再吃清淡的就总感觉少点味道,就总惦记海鲜大餐,知道吧?” 廖怀玉感觉人人都会遵守这样的定理,这是作为人的本性决定的。 “你这比喻就不对……一般啊,一般就是把女人比作海鲜,你知道不?男人,一般就是用肉什么的。”孙香香忍不住纠正廖怀玉。 “这是重点吗!”廖怀玉白了她一眼,自己这个闺蜜有时候就是脑子不大好,容易跑偏,“总之,你要早点拿定主意,不要犹犹豫豫的。要么和秦雨浓竞争一下,要么就收拢心思。” “我能和她竞争什么……我和刘北就那点点……那点点事情,早已经没人放在心上了。”孙香香打定主意不把今天早上她窝在刘北的怀里,睡得香喷喷,睡得前所未有的舒坦的事儿告诉廖怀玉了。 廖怀玉只是看了看孙香香,其实廖怀玉也有点纠结,感觉刘北要是真的能和孙香香继续搞下去,他对于那个身份、年龄相差巨大的女人也就不会那么念念不忘了,她也就不会再感觉那么罪孽深重了。 可她也不能为了这么点事儿,就去撮合刘北和孙香香啊?作为班主任,作为闺蜜,她啊,最合适的立场就是没有立场,不参与、不干预。 廖怀玉便打了一下孙香香的屁股,都是这湘南大腚惹的祸,别说刘北了,就是廖怀玉看着都馋! “呜——”孙香香不由得低鸣了一声,嗔恼地回击了一下廖怀玉的胸口。 两个成熟女子正嬉闹着,换好衣服的秦雨浓走了出来,走到孙香香和廖怀玉身前转了一圈,然后伸手压住裙摆,“怎么样?” “不愧是美少女,这也太好看了。”廖怀玉被自己的作品惊艳到了,忍不住先夸赞。 平常廖怀玉让孙香香穿她设计的情趣衣饰,也有类似的感觉,但那都是偷偷摸摸的,除了刘北可能欣赏到,再也没有别的人见过了。 这一套却是可以传出去让更多人看到的,廖怀玉偷偷当裁缝,惊艳所有人! 秦雨浓有些意外,看来廖老师只要不在学校,不谈工作,也不是那么讨厌……当然,主要还是自己的美貌和优雅,能够征服所有人,即便是廖老师也不例外。 “你也不用家里送衣服过来了,就穿着这一套吧,送给你了。”孙香香大大方方地帮廖怀玉做主了,看廖怀玉的神情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意见,作为隐姓埋名的设计师,自己的作品能够被展示和欣赏,就很高兴了。 “谢谢孙姨,我下次出去玩,也给你带衣服回来。”秦雨浓特别高兴,又踮起脚尖转了一圈,像美丽的小天鹅一样骄傲地昂着头。 孙香香和廖怀玉都有些羡慕,要是自己少女时期也能够像她一样自由自在地展示美丽就好了。 尤其是廖怀玉,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神情,她就是在中学阶段开始变得保守起来。 “好,好。”孙香香拍了拍秦雨浓的手,又帮她整理了一下裙摆和领口,笑着说道:“那套内衣也穿上了吧?” 秦雨浓点了点头,“有点像比基尼的感觉,不过这是棉质的,穿着舒服,浸水的话就不太合适了。我还没有穿过比基尼呢,私下里试试感觉还是不错的。” “确实,我们中国女人还是保守一点好,看到外国女人穿得那么开放就去学,本质上属于没有了个性,失去了自我。”廖怀玉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尽管感觉廖怀玉说得有些过了,但是廖怀玉这一套古板犹如老处女的打扮,却让她显得十分理直气壮。 “去给刘北看看吧。”孙香香看到秦雨浓一直往外面方向侧头,雀跃的样子就知道她想干什么,笑着让她赶紧去。 “嘻嘻!” 秦雨浓微微脸红,笑着跑了出去。 “青春真好。”秦雨浓感慨着,“当初在班上,刘北围着白芸萱转,我特别不喜欢,看着就不舒服,可是现在看着秦雨浓……感觉就截然不同,甚至有点青梅竹马就该如此画面的祝福。” 说着,她又留意着孙香香,看孙香香会不会有些酸的神情姿态。 孙香香却意识到了自己闺蜜的心思,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我也一样!你当我疯了,就因为那点子意外,就要去和秦雨浓争风吃醋还是怎样啊?我也祝福她们……怎么说呢,大概就跟看爱情剧一样,当男女主角演绎甜蜜的剧情时,自己也感觉美滋滋的。” “哦——这么一说,那我也明白了,当我们看到男女主角之间生出罅隙,他们和男二女二开始暧昧时,就觉得不舒服。这就是我看刘北和白芸萱搅合在一起时不舒服的原因?”廖怀玉笑着点了点头。 “尽管老师对学生应该一视同仁,不过白芸萱那样的孩子,真让人对她没法不生出偏见和意见啊。”孙香香也同意。 …… …… 秦雨浓跑到刘北家里,急急忙忙地就在他面前转了一圈。 刘北看得眼睛都直了,只见秦雨浓穿着一套学生制服裙,娇俏地转动着身子,裙摆下是白嫩细腻如羊奶凝脂般的肌肤,修长的双腿踩着精致的凉鞋,小脚儿微微弓起,小巧可爱的脚趾盖上涂抹着粉粉的指甲油,让刘北不由得想到了一个词“又纯又欲”。 尤其是她转圈的动作是一个芭蕾舞里的常见姿势,双手高高举起,让衣衫随着捋起,露出一小节细细的腰肢,平滑的小腹上点缀的肚脐眼犹如平原中的一汪湖泊。 “好看,这是廖老师给你的衣服吗?”刘北觉得这不像是孙香香会买的衣服,但是廖瑜完全有可能制作和设计这种款式。 别看廖瑜的兴趣爱好是制作情趣衣饰,可是在有心人那里,什么款式都可以设计成情趣款啊。 更何况孙香香和廖瑜那种身材,只要不是太保守太封闭的款式,怎么穿都会散溢出一些瑟瑟的感觉了。 更不用说这种类似女子高中生校服的制服款式。 “不是啊,是孙姨。”秦雨浓好久好久没有在刘北眼中看到被她惊艳的神采了,顿时有些得意,语气都带着些娇柔的味道。 她想起了小时候,刘北就经常会这么看她吧,因为那时候她可是白果园巷里最可爱,最精致的小女孩子,他以前都没有见过! 果然,只要他不再和白芸萱缠缠绵绵,一切就都回来了……都和以前一样了…… “就是后背上有一行拼音字母感觉有点搞笑,好像是什么印章弄上去的。”秦雨浓又转过身给刘北看。 “这些字母……好像是斗湖堤实验中学的缩写……咦,我们有这款校服?”刘北摸着下巴,感觉有点奇怪。 “是吗?我觉得这款衣服裙子,要是真作为我们学校的女生校服,还不赖哦。”秦雨浓又转了一个圈圈,然后眯着眼睛笑,“不过我也喜欢你的衬衣,可以甩袖子玩。” “甩袖子有什么好玩的,幼稚。”刘北抬手抓了抓秦雨浓的头,看着她的这一身打扮,想起了秦雨浓第一次尝试类似的JK制服,是在大学校园里,那种纯净的感觉,至今深深地印刻在了他的记忆中。 那时候女孩子穿JK制服,还没有那么普遍,这种制服也还没有成为后来败家女孩“汉服、lo装、JK”的三坑之一。 秦雨浓走在校园里,总是有人忍不住来搭讪,尤其是有一个学校社团里的师兄特别热情,拿着相机想要找秦雨浓约拍。 所谓的约拍,就是摄影师找拍摄对象出去,他通过取景器和镜头凝视着拍摄对象,看她朝他露出最美的姿容,而她也凝视着镜头,有一种隔着什么互相凝视,心照不宣的暧昧感。 秦雨浓当然是不愿意的,并没有给师兄面子,直接就拒绝了,但是她却送了刘北一部相机,希望他能够把她拍得美美的。 一开始刘北觉得拍照是很简单的事情,他又不是没有玩过那种傻瓜相机,出去玩的时候还帮竹格韵和秦雨浓拍过照呢。 可是他真正尝试准专业级别的单反相机,才意识到以前用胶片的傻瓜相机和用手机拍照,那是截然不同的要求。 最初他拍得很烂,构图就不说了,连光圈、快门、ISO这些基础调机都搞不明白,还把秦雨浓拍的像个黄脸婆,好在她确实漂亮身材好,乱拍一气也还是有些能看的。 反倒是秦雨浓有着丰富的小动物拍摄经验,能够指导刘北,似乎她也不是那么看重刘北能拍出多么漂亮的照片,她所喜欢的只是那种被他拍摄一颦一笑的感觉。 又或者说,她喜欢的是透过镜头和他对视,朝着他露出最美的笑容,还有她潜藏在心里的那种喜欢和温柔,才会在这种时候从眼眸中散溢出来? “浓浓,打个电话,让家里把相机送过来啊。”刘北回忆着往事,看着眼前清纯美丽的秦雨浓。 “干嘛?”秦雨浓依然扯着裙摆在扭来扭去,她真好看啊,傻瓜刘北还不多看看她,比白芸萱好看一百倍是不是? “我给你拍照啊。”刘北温柔地说道。 这一回绝对不会再让你指着那些照片说“刘北,你看看我要真长这样,你还会不会追我?” 第八十二章 十分可爱和十分讨厌 刘北需要秦雨浓从她家里拿来的相机,是这个时代尚且算比较高科技的数码单反相机,相比较秦雨浓的N93i的效果,自然会好很多,像素更高,上传到电脑上也更好看。 N93i的拍照能力其实也已经不错了,从2000年11月夏普推出全球首款可拍照的手机,各大厂商就开始在手机的拍照能力上开卷。 谁知道这一卷就是二十多年?甚至把一度非常流行的卡片相机直接给卷得近乎全行业消失。 数码单反相机则只是进化为无反、微单相机,其专业影像能力,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都不至于被手机所超越。 刘北在上辈子被秦雨浓培养成摄影师以后,就爱上了摄影,用相机,也用手机,而在他觉得更重要的场合,往往就会使用专业设备。 例如秦雨浓和竹格韵的生日啊,例如一起参加重大活动啊,例如一起旅游……手机的记录终究有点太平淡,往往无法准确还原当时的那种氛围,被拍摄对象微妙的神情等等。 “那你不能随便乱拍!”秦雨浓有点点警惕,像自己这样温柔漂亮的女孩子,一般人都不忍心故意把她拍得很丑,可是刘北就不一样了。 他专门拍过秦雨浓的鼻孔!他还趁着秦雨浓睡觉的时候,试图剪一些短头发放到她的鼻孔里,然后拍她鼻毛旺盛的照片! 这是不是人?是不是人! “保证把你拍得漂漂亮亮的!”刘北信心十足地说道。 “还有,拍鼻孔的照片,一张都不许出现!”秦雨浓抬起手挥了挥,表示她这是狗头铡,如果他不听话,就斩了他的狗头。 刘北忍不住笑出声,对于拍秦雨浓鼻孔的事儿,自然早已经印象模糊,可她一说却又全想起来了,和秦雨浓在一起总是那么欢乐。 秦雨浓白了他一眼,然后打电话让竹薖山房那边送两台相机、闪光灯、反光板等等过来,尽管她对于打灯也没有太多研究,但教刘北用肯定是有资格的! “我去下隔壁化妆。” 说着秦雨浓一手抓住她的长发,一手甩来甩去,白白嫩嫩的小脚儿踢着凉鞋,蹦蹦跳跳地走出了刘北家院子。 她说的隔壁当然不是孙香香家里,而是白果园巷的31号秦公馆。 秦雨浓和竹格韵确实偶尔会来这里小住,每次来都会有佣人先行打点,清扫和准备衣柜,而护肤品和化妆品则会留一些在这里备用。 刘北则站在原地,回忆了一阵子他给秦雨浓拍照的过往,然后回到父母的卧室里,整理了一下床单被铺,还好孙柠柠和陆檬檬没有尿床。 今天晚上秦雨浓不回去,肯定是睡他房间的,他总不可能和她一张床,他就只能睡父母的卧室了……小时候她还和他在一张床上睡过,不过现在毕竟是长大了。 考虑到晚上抓贼的计划,刘北检查了一下阳台门,然后来到阳台看看情况,就发现廖怀玉站在孙香香家的阳台上,正在抬头打量着监控摄像头。 刘北在自己家阳台的左手边,孙香香家阳台的右手边都安装了监控摄像头,保证两边都没有监控死角。 廖瑜依然戴着黑色的玳瑁镜框眼镜,厚厚的头发挡住两边的脸颊,遮掩住了所有的丽色,只是她手肘撑着围栏,身前鼓囊囊的,黑色长裤被绷得紧紧的,总让人担心她下蹲就会听到布料或者裤缝迸裂的声音……然后就可以看到那个夜晚一般明亮雪白的月色了。 “廖老师,今天晚上要锁好门啊,有什么动静也千万别开门。”刘北好意提醒道,语气如常。 他没有想到孙香香会把廖怀玉叫来陪她,也就是说今天晚上刘北没有昨晚那样的机会了……哎。 不过,有秦雨浓在,本来就没有什么机会……睡在他床上的美少女不但不适合去窃玉偷香,她还会妨碍他逾墙钻穴。 廖怀玉能够感觉到发丝尖扫过脸颊时,略微有些痛楚,原来是脸颊发烫了。 现在的情况和那天晚上在二楼阳台上何等相似,只不过那天晚上她穿着半透的睡衣,却被像夜猫子似的他看得清清楚楚。 今天她明明穿着整整齐齐毫不露肉的长衣长裤,但是他看过来的时候,廖怀玉依然有一种一丝不挂地暴露在他眼前的感觉,不由得局促地整理着衣衫。 尤其是她的左手,死死地抓住上衣的下摆,紧压在尾椎骨上,这回他总看不到她那颗红色的痣了吧! “小偷不可怕!我和你孙姨说了,要用撑衣杆抵住门,不管是小偷还是隔壁的什么小色狼,都进不来!”廖怀玉的眼睛在镜片下灼灼闪耀,意有所指地说道。 她是真的担心刘北会偷摸过来,这少年人面对孙香香这等尤物,食髓知味,也许天天都想搞一搞,半夜偷摸爬过来也是有可能的。 到时候自己和孙香香衣衫轻薄同床共枕,刘北从阳台爬进来,悄悄上床却弄错了人怎么办? 那种时候自己半睡半醒也许还以为是做梦呢,最终发现酿成大错为时已晚。 不对,自己还是处子之身,才不会像孙香香那样稀里糊涂还以为是做梦。 她肯定会痛得醒来,只是已然生米煮成熟饭,而刘北是男人,男人这种时候都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哪里还会管那么多,既然尊师重道进了门就肯定要三顾茅庐,把事儿办完再说的! 这么想着,廖怀玉拍了拍胸口,她来陪孙香香,真的是冒了很大的风险呀! “好的,我敲门你再来开门!”刘北点了点头,估计从此以后孙香香都会养成用撑衣杆抵门的习惯。 孙香香家的撑衣杆并非一般日用品店的塑料作品,而是用一根铁管在一端焊了个叉子做成的。 张德伟出品,他做了三根,院子里每家都送了一根。 这玩意十分笨重,谁也不想要,他非得送,还绞尽脑汁说了很多优点,于是大家便只好用起来。 关茗月不用,她是他老婆,就不给他面子。 现在倒是派上了用途,十分坚固结实,抵住门怎么都不会弯折,还能用来防身,一铁管下去一般人也受不了。 “你——”廖怀玉气得跺脚,这个人怎么这么没逼数,“就是用来防你的,大半夜的你敲我们两个女人的房门干什么?我说的小色狼指的是谁,你心里没数么?” “啊!”刘北看向廖怀玉,流露出震惊的表情,满眼的不可思议,澄澈的眼眸底部,还有直白流露的一点委屈,“廖老师,你这是什么意思?” 廖怀玉看着刘北的表情,那无辜的模样让廖怀玉不由得怀疑是不是自己误会他了。 可是从他的言行举止来判断,说他是小色狼也不为过啊,他甚至和隔壁邻居的阿姨乱搞……说起来那也是误打误撞怪不得他啦,可是在阳台上的事情他怎么解释? 他在夜色下透过朦胧的轻纱能够看到她尾椎骨位置的红痣,正人君子肯定是非礼勿视,早就避讳地离开了,他倒好,好整以暇地看了好久,最后才提醒——那已经不叫提醒了,那叫调戏。 “我明明是柳下惠啊,廖老师你穿着个轻纱睡衣站在阳台上,我离开也不是,留下也不是,只好按捺住心思和你谈天说地,这也有错?”刘北仔细想了想,肯定地点了点头,“以廖老师的美貌和身材,在那种情况下依然只是客观而礼貌地称赞廖老师:月色遥不可及,而更美的你就在讲台之上,这样的我就是正人君子。” 柳下惠?正人君子? 这人好厚的脸皮。 廖怀玉的脸皮不厚,所以都火辣辣地烫红了,她感觉很羞耻,也很想和他生气,更想骂他几句……可是他说她比月色更美啊! 女人真的经不起甜言蜜语,尤其还说得这么好听,那天晚上听着就觉得心脏被他撩得怦怦乱跳,现在再听到还是霞飞双颊。 廖怀玉这样的女人,原本应该天天都能够听到赞美,从而达到一定程度的免疫,可谁让她的打扮减消了她的这种境遇呢? 头一次听到一个俊朗阳光的大男孩如此赞美,廖怀玉那层层包裹之下的处子之心,哪里受得了呀。 “不是小色狼,那也是小流氓。”廖怀玉嗔恼地说道,给了他一个自认为严厉和毫不留情的白眼。 可是落在刘北眼里,那羞涩的红晕,水盈盈的眼眸,分明就是妩媚横飞啊,看得刘北心痒痒。 刘北忍不住问道:“色狼就是色狼,流氓就是流氓,你为什么要加个小字,内心是不是觉得就算是色狼和流氓,我也是很可爱的啊!” 廖怀玉再次被刘北的厚脸皮整得愣了一下,又好笑又好气,“自作多情,你也算可爱?秦雨浓都比你可爱一百倍,你还没有柠柠和檬檬一块脚趾头可爱。” 刘北沉思片刻,点了点头。 廖怀玉看到他默然的神情,不禁有些担心,自己这么说,是不是打击到他了? 转念廖怀玉又反省起来,自己对他是不是太容易心软了?这怎么回事,如果他一委屈、一沉默,自己就心软,以后还怎么做班主任工作! 她以前可不是这样,廖怀玉这么想着,连忙瞪大眼睛,显摆出了班主任的威严与倔强。 “我算了一下,秦雨浓、柠柠、檬檬的可爱是无穷大,而无穷大的百分之一依然是无比可爱,廖老师这样含蓄的说我可爱,我接受。” 刘北哈哈笑。 廖怀玉真的有点绷不住了,脸上的威严和倔强即将土崩瓦解,阳光斜斜扫落,由远及近,他的侧脸犹如雕刻,在天空、阳台、老巷和爬满墙壁的花草中,犹如氛围感拉满的一张艺术照。 她只好转过头去,嘴角就绽放了笑容,原本以为再次和他相见,定然是像仇人一样不拘言笑,内心里尴尬的脚趾头根根抓破鞋子,谁知道聊得几句,又被他逗得笑了起来。 这个厚脸皮的学生,真是让她没办法。 “其实廖老师也很可爱。”刘北面对着廖怀玉的侧影说道。 廖怀玉和孙香香的身材,都可以用莫言的一本书名来形容。 刘北已经领略过孙香香背影的无上销魂,而廖怀玉的侧影则突出一个让人血脉贲张。 这女人咋能长成这样?简直就是上帝按照男人的偏爱造物。 “我可不要你夸我可爱!我是你的班主任,哪有学生夸自己班主任可爱的?”廖怀玉若无其事地说道,手指头拨弄着脸颊旁边的头发,却把耳朵露了出来。 也许这样听得更加清楚一点?也许那些甜言蜜语更容易被一动一动的耳朵捕捉到?总之,反正现在心情也不坏,姑且听他说说吧。 “因为性感就是最高级别的可爱,像廖老师这样的女人,不管是走路时的风姿、站立时的曲线、蹲下时的饱满,跑动时的荡漾,又或者侧卧时的慵懒,手肘撑着脸颊时的妩媚,哪怕只是手指漫无目的在身体上点来点去,都让人的荷尔蒙爆棚,多巴胺激荡,只想惊叹:这个女人太可爱了!” 刘北其实没有什么邪念,他觉得廖怀玉一定是有些心理障碍造成她的打扮无比保守,这样的女人就是要让她自信起来,她才能肆无忌惮地展现她的魅力。 他有点怀疑,廖怀玉上辈子是因为事业成功,到了一般人难以企及的程度,她才真正自信起来,所以刘北在成人用品展上见到的她才那么光彩照人。 那么这辈子,何不让她早点散发出自信的魅力……刘北也没有什么野心和目的,就是顺势而为,花花轿子抬人又不花钱。 最主要的还是廖怀玉是个好人,好人就应该得到更好的境遇。 廖怀玉毫无遮掩的脸红了,那个保守的发型都挡不住,因为那种带着喜悦的羞赧都攀爬到了眼角、鼻尖和唇角。 这可是再保守的打扮和妆容都藏不住的地方。 她知道自己身材好,她其实也听到过学校的男老师议论她: “那个廖怀玉的身材其实很不错的吧?” “吐了,她那种老姑婆你还注意她的身材?” “是不是有病啊?她那打扮,出现在你脸面前十厘米,你就会以为自己做了噩梦!” “关了灯,不都一样吗?哈哈!” “看不见,就能够忘记她身上那股土气?” 廖怀玉常常听到这样的议论,以至于有时候听到男老师的话题涉及到学校女老师的身材和相貌,她就想赶紧跑开,以免牵扯到她身上来。 可是啊,刘北的夸赞……那么光明正大,那么坦诚,他甚至用上了“荡漾”这样容易让人想入非非又描述准确的词,她却一点也不反感。 “你……你别说了。”廖怀玉的呼吸都有些急促,她不得不继续背对着刘北,“你留着这些话讲给你的孙姨听吧。你要控制住自己,不要一见到我就这样胡说八道。” 廖怀玉真的感觉自己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本来被花露打湿,被晨光照耀,被微风抚摸着,轻轻颤抖就觉得很美好了,偏偏有个调皮的少年跑过来,指着花蕾说道:“你咋不开花啊!” 花蕾说道:“我不想开花啊,我就这样很好了!” “不,所有的花都要绽放才更好看。”少年大声宣布,然后不管不顾,伸出手指强硬地剥开花蕾那紧密的花瓣,把那沾着粉和蜜汁的花蕊露出来,让阳光和清风落在其中,他也不管花蕾此时的心情,高兴地说道:“看,我就说你绽放以后更美丽吧!” 花蕾能怎么办啊?它的花蕊——她的内心那么脆弱,还没有做好准备去迎接哪怕是温柔的阳光和清风啊。 刘北上次还有点含蓄,只是用“今晚月色很美”这样的话来表白,今天就更加直接和赤裸裸了,果然尽管他意识到年龄、身份的差距,但是谁让他感受到了她的魅力,便越来越无法理智的控制自己呢? 哎,他要再这样下去,她就越发感到自己罪孽深重了。 “我没有胡说八道啊,廖老师,你应该勇敢面对真实的自己,也要让藏在自己伪装下真实的自己,来勇敢地面对这个世界。你仔细想想,旁人的眼光和言语,真的那么可怕么?”刘北继续谆谆善诱地开导她。 廖怀玉的身形一滞,抓着自己脸侧头发的双手放了下来按住了腰肢,微微昂着头闭上眼睛,似乎陷入了过往的回忆中。 她好一会儿才再睁开眼睛,转头看向刘北,嘴角微微翘起,“刘北,老师谢谢你的开导,你似乎是希望老师能够做出一些改变?其实老师也想,可是长久以来的习惯,哪里是那么容易改变的?大人的世界,没有那么简单,也没有那么容易,不能靠热情和一厢情愿。” “廖老师,你能够和我说说吗?有些事情,不敢说出口的时候感觉是能让自己天塌下来,可是真说出来以后,也许就会发现,原来也没什么。” 刘北叹了一口气,侧头微笑,“就像你今天和孙姨来之前,心里肯定想着,哎呀呀,刘北那个小流氓小色狼,我再见到他心情一定怎么样怎么样……结果呢?你还是又气又笑,还觉得我十分可爱?” “你……”廖怀玉这下真是又气又笑,唯独不觉得他十分可爱,“你十分讨厌还差不多!” 她心中却还是生出了一种微妙的感觉,他说的好像有那么一点道理……她在走进这个院子之前,心里不就觉得再遇到刘北,绝对是她最难受也最难面对的情况,还超过了从前那些横亘在心中的荆棘刺拦。 “不,我觉得我继续努力努力,在开学之前,就能够取代宋桃桃成为你最喜欢的学生,绝对和讨厌无关。”刘北信心十足的说道。 “宋桃桃是谁?”廖怀玉愕然,班上没有这号人物啊,科任老师还有一点点可能记不住班上的学生,她可是班主任。 “哦……我说错了,我说的是何湘。”刘北连忙纠正过来。 何湘是典型的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好学生,担任班长,连张观鱼都有点服气的对象,这样的学生哪个班主任不喜欢?恨不得每天指着她让全班同学向她学习,都变成她的样子,何湘一号,何湘二号,何湘三号…… 至于宋桃桃,她是下个学期才转到刘北班上的,尽管她没有何湘那么完美,但是家境贫困,乖巧懂事,惹人怜爱,不但成为了廖怀玉最喜欢的学生,还成为了张观鱼喜欢的女孩子。 对的,这个宋桃桃就是后来张观鱼要求刘北喊嫂子,但是刘北坚持喊“弟妹”的人。 “你能有何湘一半,我都谢天谢地了。”尽管刘北让她开学看他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但是可信吗?秦雨浓真不是小看他,何湘那是斗湖堤实验中学重点关注的尖子生,是门面是招牌,是用来和郡沙四大名校那些学霸相提并论的人才。 刘北吧……廖怀玉只希望他高三消停点,和秦雨浓一起好好学习就行,别再搅得学校鸡犬不宁,天翻地覆。 “不说这个了,廖老师,你平常网购吗?”刘北问道。 他记得2007年网购爆发的一年,在阿里巴巴如日中天的时候,他对该公司各个年份的一些重大报告,其中《2007年中国网络购物报告》中提及今年全国网络购物市场总成交额达到了近600亿。 这个数字很快就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但是现在还是很振奋人心的,相比去年总额增长了百分之九十,这是何等惊人的成长率! 中国两亿网民中,有近六千万人参与了网络购物,平均年消费超过一千元,占2007年人均可支配收入的百分之七,这样的数据标志着网购已经成为了一种主流消费方式。 “会在网上买一些东西。”廖怀玉明显开朗了许多,指了指自己的衣服,自嘲的笑道:“我只是衣服穿的老土,思想上并不老土,我还开了一家网店……其实你那天看到的,我袋子里装的东西,有一部分就是要拿去发货的。” 刘北是真没有想到,廖怀玉在这时候已经成为了一名网店店主,而且她卖的居然还是成人用品之类的东西! 瞧着刘北的表情,廖怀玉连忙抬手捂住嘴。 已经晚了,说都说了,不过正如刘北刚刚说的那样,自己总觉得是不能泄露的秘密,真被别人知道了的时候,自己其实也没有那么难面对知情人。 尤其是刘北,廖怀玉很快就轻松下来,看着他笑,“没有想到吧,自己的班主任居然在网上卖那些……嗯,就是那些。” 毕竟相比较那天晚上的夜色下,他欣赏了她裙下的月色,又算得了什么? “确实没想到,我总以为你开店不会这么早……”刘北怀疑她现在开网店也只是兴趣使然,没有真正用心经营,鼓了鼓掌,“廖老师的商业王国,已经起步了啊!” “什么商业王国?就是跟风罢了,也是给家里的生意做一个展示平台,这比自己弄一个网站什么的方便多了。”廖怀玉看着刘北一如往常的表情,语气也没有刻意掩饰什么,也松了一口气 原来自己还有点在意他的看法,希望他不要对一个女人开着个成人用品网店有什么偏见。 不过,他本来就不会吧……莫名其妙的,自己对这个学生,竟然有点信任和在意的感觉。 第八十三章 清醒的廖怀玉 用商业帝国来形容廖怀玉的事业,确实有些夸张,但是在未来的那一场成人用品展会上,一些商业媒体,倒是称呼廖怀玉为该领域的“女王”。 可能这些媒体觉得“女王”是和成人领域的某些元素十分契合,廖怀玉却并不怎么喜欢。 刘北分析廖怀玉是从网购领域起家,毕竟成人用品销售要从线下开发经营,有着天然的劣势,而廖怀玉拥有海外上千万粉丝的账号,不可能放弃网络流量变现。 现在她还只是个尾有红痣而胸无大志的小网店店主,自己推一推她,她是否会真的拥有一个“商业帝国”? 投资“人”永远比投资其他更有前景、能够获得更加丰厚的回报,但是风险也更大,也更需要眼光和运气。 像刘北这样的重生者,其实就应该投资“人”,尤其是投资那些财运、气运俱佳的人,收获何止是一本万利? “廖老师,我们合作开网店怎么样?”刘北十分“看好”廖怀玉。 倒不是为了分一杯羹,毕竟整个成人用品市场,也就那么大,他只是想从背后推一推廖怀玉,让她原本就可以取得的成就提前一点实现,创造更大的产业。 “啊?”廖怀玉下意识地觉得这个提议很荒谬,让他知道这事儿已经挺尴尬的了,还和他合作? 她的店,卖的可不是课本、学习资料和文具啊! “我研究过相关数据,我十分看好中国的网购市场,现在切入并不算早,但也不算晚……看到一个风口,就去当风口上的猪,有点讨巧,但真的赚啊。”刘北信心十足地说道,“和我合作,保证你不会踩坑,也不会错过风口。” “那你自己开个网店吧,我个人是比较开明的,只要你不耽误学习,高中生创业也不是多么耸人听闻的事儿。”廖怀玉笑着摇了摇头,她对自己的网店都不是特别认真,和他一起搞,感觉更像过家家玩耍了。 其实和他玩耍也没有什么,刘北还是挺……挺好玩的,关键是吧,那经营的行业,哪有班主任和自己学生一起搞的? 要是和秦雨浓一起,那还差不多……可一来因为刘北的保密,秦雨浓对廖怀玉的事情还一无所知,二来秦雨浓那是什么家庭啊,被竹格韵知道她的班主任拉着她干这些,别说廖怀玉了,只怕是廖怀玉家里都吃不了兜着走。 竹格韵看起来温和恬静,优雅高贵,但廖怀玉有一种非常强烈的直觉,这个女人内心远没有她表现得那么美好,最好别让她认为应该给你点教训。 “我自己开不大合适,一个高三学生在家里开成人用品店,不是太耸人听闻了一些?说不定我在西北支教的爸妈听到了,都得带着满身风尘回来看看怎么回事。”刘北摇了摇头,“廖老师,你别忙着拒绝,我们多沟通,多探讨。” “你还知道耸人听闻?”廖怀玉觉得他完全没有自觉,换了一个没有什么把柄和秘密在他手中的班主任,已经让他提头来见了好吧! 不过……自己能够在他面前稳住心态,好像也不是真的认为被他握住把柄了,而是他真有那么一种气质,让廖怀玉能够接受他异于同龄人的言行举止。 “你是不是对网店、网购这些新鲜事物很感兴趣?”廖怀玉知道他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学生,这种学生很有创新能力,正是目前普遍认为中国学生所欠缺的。 遇到有这样难得品质的学生,廖怀玉觉得自己作为班主任最重要的就是保护他这种品质不被扼杀,同时引导他走上正道。 和他好好谈谈吧,教育教育他,廖怀玉时刻不忘自己作为班主任的职责。 “嗯,没有人对未来生活不感兴趣,而网络购物就是未来主流的生活方式,将来这方面的市场可能高达二十万亿,伴随着网购的发展,是一场财富盛宴的分割,只要上桌……不,哪怕只是在桌子旁边捡垃圾,都能赚个盆满钵满。” 刘北莞尔一笑,因为他想起了陆檬檬说可以在桌子下捡东西给刘北吃。 “二十万亿?”这个天文数字大到让人没有感觉,不过廖怀玉还是知道一些相关经济数据的,廖怀玉伸手指了指天空——代指这个欣欣向荣的国家,“我也很看好网络购物的发展,现在的淘宝网以后也必然发展成一个庞然大物,交易额远远超过沃尔玛这样的传统商超,可是二十万亿?今年我国的GDP也就二十多万亿!” “我国的GDP主要采用生产法,网络购物市场的二十多万亿交易额和GDP的总量并没有强相关,当然了,没有了足够多的生产,自然也没有足够大的网络交易市场。”刘北知道按照GDP来排位,中国在2007年还只是世界第四经济大国,甚至不被人称呼为经济强国。 这时候的人们连赶超日本都难以想象,更遑论预料到未来的中国经济规模。 “我说网络购物市场达到二十多万亿,我国的GDP当然也会达到一百多万亿的规模,在这样的体量下,加上基础建设、网络建设和终端平台的高度发达和普及,二十多万亿的网购市场,很正常。”刘北笃定地说道。 廖怀玉难以置信。 作为一个女人,对于这些经济数字天然就不太敏感,她甚至不会因为刘北描绘的美好蓝图而兴奋和期待。 她最大的感受是刘北这个学生太不寻常了,他的同龄人哪里会关注这些? 可是他侃侃而谈时语速平缓,语气从容,眼眸中有光,仿佛他阐述的宏大前景,终将实现,而他也会是这股潮流中随风而起的时代骄子。 刘北有一种蛊惑人心的能力,听他说话,总是不由地想,是不是应该听他的试试? 这可不只是刚刚听他讲网络购物发展而产生的,他讲廖怀玉的情趣衣饰和用品设计老土时,他在表达爱慕和赞美时,还有他想要让她绽放自我,语言中仿佛拥有一种实在的力量,在直接作用于她。 “这么看好网购市场,那你就一步一个脚印,先尝试下真正做事而不是停留在理论上。”廖怀玉鼓励道,“老师建议你先把网店开起来。” “我想和你合作啊……”刘北摇了摇头,他要做的事情其实很多,而开网店真的不是他想做的主业,归根到底他还是在投资“人”,他感兴趣的是廖怀玉,而不真的是成人用品的网络市场。 “为什么一定要和我合作?”廖怀玉有些不解,开网店其实是个很简单的事情,并不需要太多的经验和资本,难道是看上了她拥有货源? 以刘北这样的口才和交际能力,他开网店不难解决货源问题吧,而且他还可以把秦雨浓拉进去,竹格韵看到两个孩子玩得有意思,一高兴还能给他投资个百八十万就跟玩一样。 她廖怀玉可没有这样的优质资源提供给他,如果作为合作伙伴,她的实力非常薄弱。 “因为我想人财两得。”刘北一不小心就说了实话,然后哈哈大笑掩饰一下。 嗯……应该不是真的,就是面对廖怀玉这样的女子,男人很难说完全没有一点想法,刘北和其他人的区别就在于,其他人可能真的会处心积虑地实现这一点,他就是说着玩而已。 想逗一逗廖怀玉啊,谁让她总是试图摆出班主任的威严来呢? 人啊,就是喜欢挑衅威严的,就像神圣就是用来被亵渎的。 “要不是不方便——”廖怀玉做了个爬围栏的动作,放弃了翻到隔壁阳台来打刘北,她已经有点习惯刘北说话没大没小,肆无忌惮了,脸颊上残留着羞恼的愠怒,“我非得把孙香香的撑衣杆拿来,把你顶起来挂在那些铁丝上面。” 她确实有些生气,他完全没有把她当班主任吧,她做班主任以来,从来没人这么不把她的威严当回事! 可是她恼归恼,情绪中还有一丝丝的羞涩则是因为她竟然感觉到,心里萌发出了一点被认同的开心。 一个大男孩,看上了她,羞耻归羞耻,却也说明了她的魅力啊! 学校那些又蠢又猥琐的男老师,他们知不知道比他们帅气一百倍,阳光一百倍,更有魅力一百倍的男孩子,都想得到她? 被认同还有些扬眉吐气,能不高兴吗?可是作为一个正直而尽责的班主任,廖怀玉还是觉得自己的这种高兴要不得。 “人财两得,这种想法啊,你还是去针对秦雨浓吧。”廖怀玉板着脸,她可只是普通人,家里有点小生意,秦家指甲缝里漏一点,在她家的生意面前都是庞然大物了,“我这里啊,财是没有的,人倒是有,但是这个人啊,只会给你一千个一万个拳打脚踢。” 刘北嘴角微翘,笑眯眯地看着廖怀玉,然后扭头看向天空。 此时的光线已经没有中午那么浓烈了,对于摄影来说,是比较好的拍摄时期。 因为这时候的光影非常漂亮,会让人更有气质。 现在的廖怀玉,头发被她无意地拨开,露出半张脸,从刘北的角度看过去,镜片遮挡不住水盈盈的眼眸,睫毛下晃动的瞳孔更加明亮,手里要是有相机的话,一定很出片。 “你还好意思笑!”廖怀玉更加用力地瞪他,真是没脸没皮。 “廖老师,你没发现,你现在已经开朗和放松许多了吗?” 刘北倚靠着围栏,双手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看着廖怀玉,“要是以前,有人跟你说他对你是打着人财两得的主意,你要么理都不理,要么厌恶地走开,只会觉得嫌恶,对吧?” 廖怀玉愣了一下,确实是这样。 “可是现在,你只当是玩笑。一来,是因为你觉得我其实是个很可爱的学生,你对我有一定的信任和好感,并不想较真。二来,则是因为长年累月,无形中包裹住你的那种保守和古板的外壳,已经出现了裂痕,当然这也归根于我……” 刘北也不算自卖自夸吧,他信心十足地接着说道:“长此以往,你的这个外壳终究会被我剥开,你就会像这个年龄的其他女人一样,出门前自由自在地梳妆打扮,惬意地展现自己的美貌还有性感的身材,享受着男人恨不得掏心挖肺地献上殷勤,摘下那厚厚的眼镜,眉眼流转,就让无数追求者想要挖空家里的七个钱包,凑足百万彩礼、千万豪宅都要把你娶回家……” 刘北说完,忽然想起现在这个时代,天价彩礼好像不是什么主流。 至于男方准备房子,更不是什么传统……单位分配房子的制度才取消没几年呢。 他回过神来,发现廖怀玉好像没有什么动静,她好像在发愣。 廖怀玉作为语文老师,对于语言文字本就更加敏感,也会更加容易被带有情绪的描绘吸引,刘北说的话,真的打动了她。 谁不想成为这样的女人呢?廖怀玉感觉刘北说的这些,就像渗入血液中的蛇毒一样,让她浑身发热,心脏狂跳,一闭上眼睛就出现了许许多多的幻觉。 这些幻觉,就是他描述的那些场景……只是真有自己喜欢的人在追求她,哪里会需要什么七个钱包、百万彩礼、千万豪宅? 难道她就拧“走之一口田”入住吗?当然不行,两个人在一起,就是一个小家庭从无到有的建设过程,这才是婚姻最美好的地方之一。 不,自己要清醒过来,刘北口口声声说他在剥她的外壳,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对,什么剥她的外壳,从他对孙香香做的事情来看,他这句话的意思其实是:他要扒了她的衣服! 仔细想想,上次两个人在阳台上聊天,他是隐晦的暗示,后来在二楼的阳台上,他就是含蓄的表白,而今天就进行到了男人追求女人的终究目的,他要扒光他。 刘北真是懂得循序渐进啊,而自己却逐渐陷入了危机中,廖怀玉心如鼓捶,天哪,她差点就像孙香香一样被他搞了! “小流氓!”廖怀玉眼眸轻颤,水盈盈的,手指拨了拨头发,轻唾了一句。 她这么有职业道德和清醒的女性,才不会像孙香香那样的憨憨,和他整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出来。 第八十四章 他的眼睛里有她 尽管并非一般意义上的男女暧昧,但是刘北真的很擅长让人心花怒放,于是廖怀玉便感觉自己的心情有些飘飘荡荡的。 稳住,稳住,廖怀玉听到自己的声音里有些娇嗔的味道,连忙提醒自己。 向自己的学生发出带着鼻息和拖尾音的嗔骂声,是件很羞耻的事情,羞耻程度仅次于那天孙香香借着人工呼吸陷入和刘北的拥吻中而不自知。 “廖老师,我是认真的。”刘北开始实际琢磨他现在能够为廖怀玉的成人用品事业开疆拓土的操作,收敛起了嬉笑的神色。 瞧着他忽然变得沉稳,少年人的跳脱随性如清风一样消散,廖怀玉嘴唇嗫嚅着,心脏紧缩了一下,人财两得他是认真的? 尽管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她绝不会让他得逞,理智上十分拒绝他继续胡说八道,可是当刘北讲这些不着边际的话时,总让廖怀玉有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 威严满满的班主任其实是有点可怜的,天啊,从来没有人对她说甜言蜜语,才会导致她这样矛盾,心情复杂。 “我可以为你提供早期的资金支持,我还会为你提供更多的产品设计,起步阶段的网店运营和维护我也不在话下,当然,做大以后开始规模化运行,还是需要招聘专职人员……” 听着刘北侃侃而谈,廖怀玉才知道他说得认真的,原来不是……原来是说他要和她合作开网店的事情。 内心竟然有点失望,廖怀玉心中愤愤,这个人把人撩到半空,不上不下的就不继续了,哪有这样的! 尽管她也不是很想听……但是,但是反正现在有点讨厌他,网店的事情什么时候讲不行?打电话啊,发短信啊,QQ啊什么的都可以,而且她还会听得更认真,现在根本没有办法认真听。 不过,听着听着,即便是三心二意,廖怀玉还是感觉到了刘北竟然真的不是说说而已,他有经验、有想法、有计划,比她在这方面熟练、专业太多了! 渐渐入神,廖怀玉靠着围栏,撑着脸颊,一点点投入进去,时不时地轻轻点头表示认同他的想法,又或者眨眨眼睛,水盈盈的眼眸凝视着他俊朗的侧脸,一时间忘记了他才是学生,倒好像他是一个让人折服的专家学者,正在专程为她讲课。 认真的男人总是要帅气一些……廖怀玉脑海中浮现出这个念头时,才恍然发现他已经讲完了。 他微微皱眉,总在用一种不满的眼神看着她,似乎在责怪她不认真听课。 “我在听……你讲完了啊?”廖怀玉慌忙解释道。 “你要是在听,怎么会不知道我讲没讲完?”刘北觉得好笑,原来班主任听课是一样开小差,走神。 “啊?”廖怀玉顿时面红耳赤,随即醒悟过来,怎么就角色调转了,下意识地就要摆出班主任的威严满满,只是刚刚确实没有非常认真地在听,倒是有些心虚,轻咳一声:“平常上课,有些内容我还不是要一遍一遍地和你们重复?下次,你下次再给我讲讲……” 廖怀玉伸出手指,也没有黑板、试卷、课本什么的让她点几下,手指尖便只好在空中绕了几个圈圈,随意点了点头表示到此为止,禁止他再拿她没有认真听的表现来讲啊讲的。 老师是不接受学生批评的,反正在私下里廖怀玉就是这种老师。 “行吧,谁让我上杆子求着和你合作呢。”刘北没办法地点了点头,网店的运营和推广不是太复杂的事儿,但也不是这么草草地讲一会就能够教会她的。 廖怀玉微微挺胸,有些得意地偏头,上杆子求着和她合作,还不是打着“人财两得”的主意才这样? 这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呸,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廖怀玉一点也没有当真,他一定也是开玩笑的。 瞄了他一眼,也看不出来他有没有一点点的认真,不过他便是玩笑,只是撩着她好玩,却也比学校里那些猥琐的男老师好太多了,没有那么多恶意,廖怀玉也能够轻松地应对,而不至于难受和委屈地走开。 “你再设计几套……让我看看你的实力,我就考虑考虑。”廖怀玉趁机敲诈他,占占便宜。 来而不往非礼也,他都占了她那么多便宜,甚至知道她身上有几种颜色之类的,她反过来敲敲他的竹杠,没有问题的吧! “你也太贪心了,一个顶尖的时装设计师,身价往往超过十亿美元,我在这方面可是引领时代的,你怎么也得给我算个十亿八亿人民币吧?”刘北互吹大气,其实主要还是这个细分领域相对成衣领域还是太小了,普通的衣服是天天都要穿的,但情趣衣饰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尝试过。 有这方面需求和追求的人,也不会天天穿,毕竟穿了这些,往往就意味着要来点交流,可是夫妻、情侣之间,谁天天交流啊? 身体受不了……交流就要浪费口水和体液,整得口干舌燥的。 “不是要合伙吗?真的合伙了,你给自己开工资吧,想开多少就开多少。”廖怀玉莞尔一笑,开十亿八亿的年薪没有问题啊,至于发不出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已经有人财两得的感觉了。”刘北心满意足地说道。 廖怀玉俏脸生晕,连忙板着脸不给他好脸色看了,这人真是太擅长顺杆子往上爬了,不能和他随便一点点,否则下一刻他就胡说八道。 这人是不是完全不把她当班主任啊,廖怀玉有点郁闷,也不想说话,因为她已经说了很多,他都当耳边风,她班主任的威严和矜持还要不要的? 这时候那边传来孙香香的喊声,刘北摆了摆手,示意让她不要告诉孙香香他在这里和她说话,廖怀玉连忙点了点头,刘北就一副做贼心虚的表情,迅速跑掉了。 廖怀玉拍了拍胸口,然后觉得不对,自己和他在阳台上说话,他有必要做出这副样子吗? 他是故意的,故意做出一副他已经和她背着孙香香有些什么的样子! 廖怀玉又气又笑,这个刘北也太调皮了,她和刘北的父母也算熟悉,真不知道他们怎么就有这么一个儿子! “你在阳台上干嘛呢?”孙香香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没……没干嘛。”廖怀玉却忽然不想让孙香香知道她刚刚一直在和刘北说话了。 毕竟孙香香可能会问两个人聊了什么,复述起来也太复杂了,尤其是开网店之类的事情,孙香香又不懂,可能又会喜欢问,廖怀玉却和她解释不清。 “哦,对了,你说不准刘北过来,不是认真的吧?”孙香香再次试探下廖怀玉的态度。 廖怀玉有些狐疑地打量着孙香香,难道这就是男女之间有了那方面的交流以后所谓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不对,她又没有试图阻止孙香香过去见刘北。 “倒也没有,就是觉得他喜欢胡说八道,他不过来,我耳根子清净一些。”廖怀玉便说道。 “我就是觉得,如果今天晚上我们这边有什么动静,刘北听到了,然后他想起你说不准他过去,然后就没有管了,结果我们就被小偷摸进来抓住,人财两失怎么办?”孙香香认真地担心,廖怀玉毕竟是班主任,班主任说的话,刘北很有可能奉为圭臬。 也许刘北不是那么死板的人,但是事关重大,孙香香不得不考虑周全。 廖怀玉忍不住白了一眼孙香香,她和刘北还真是心有灵犀,刚刚刘北才在这里宣称他要人财两得,孙香香马上就送来了一个人财两失。 她担心的是,小偷还没有摸进来,刘北就先摸进来了,她和孙香香人财两失,刘北人财两得。 “刘北又不是笨蛋,他这种聪明的孩子,能像你一样不懂变通吗?你看看这些监控摄像头,就是他今天安装吧,我上次来都没有看到。”廖怀玉指了指两边。 孙香香这才看到,瞧着两边的监控摄像头一左一右,就好像刘北用它们代替他的眼睛,在照看着孙香香一家的安危一样。 一点点甜蜜不由得油然而生,她当然知道像他这样强壮的男孩子,根本不会像她那样缺乏安全感,他安装这个,就是想让她睡个好觉吧? 孙香香又回忆起今天早上意外窝在他怀里贪睡的情景,刘北尽管年纪不大,却已经像一个成熟的,有责任感的男人一样照顾女人了。 “他确实聪明,也懂事。”孙香香忍不住夸赞道,手指握住衣袖的边沿,身子晃了晃。 廖怀玉微微张嘴,女人啊,很多时候身体无意识地晃啊晃的,多半是她心里在荡啊荡的,自己只是随便夸了一句刘北,她就……她就荡漾起来了? 她连忙用大拇指按住自己的太阳穴,算了,这不是她能管的事情,毕竟孙香香和刘北已经搞过了,这种男女之间的经历和情感状态,超出了廖怀玉的认知和阅历。 她自己都不懂,也不知道能说孙香香些什么……也许自己有了这样的经历,比孙香香还浪……不,还沉浸一些。 …… …… 刘北进了屋,又开始考虑和廖怀玉合伙开网店的事情,他清楚自己这么做,肯定会让廖怀玉的人生轨迹出现变化。 这样的变化会导致廖怀玉再也无法实现上辈子的成就了吗? 刘北倒不这么认为,一个人走上人生巅峰如果是靠中奖、走狗屎运之类的,那么确实可能因为刘北的一些干涉,形成蝴蝶效应,他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机遇了。 可是靠自己能力,实打实做生意,做企业,最后成就一番事业的人,她的命运就没有那么容易被改变得面目全非。 最多就是一些时间节点提前或者延后罢了。 还有像竹格韵这种财富和背景太过于强大的人,刘北再怎么干涉,难道还能让她返贫? 他可没这本事……不过,他会让她比上辈子幸福,也更早向他吐露,她其实一直很喜欢刘北,她对他的感情很复杂,她最后和他走在一起,并不只是那一段艰难日子里相濡以沫才滋生出了异样的情感。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刘北把自己的卧室整理了一下,换了一下床单、被套和枕套。 招待秦雨浓嘛! 这时候秦雨浓和送摄影器材的人一起过来了,秦雨浓看到刘北在整理卧室,一屁股坐在床上用力压了压,然后疑惑地看着刘北。 “谢谢,放在沙发上就可以了……嗯,不用安装了,等会我自己弄。”刘北和送器材的人说着话,从冰箱里拿了饮料给他们喝,然后送他们出门。 刘北回来以后,秦雨浓还坐在床上。 “哇……不愧是斗湖堤实验中学第一美少女,因为美貌已经到了人类的极限,简单的化妆,根本没有办法让她变得更美,却是另外一种风格让人耳目一新,果然美少女就是美少女,无论怎么样都好看。”刘北看到她端端正正地坐着,连忙声情并茂地大声夸赞。 “你闭嘴!” 秦雨浓微微脸红,他这样夸人,根本就没有什么诚意,还用的播音腔,让秦雨浓想用剪刀脚夹爆他的头! “嗯?你必须承认自己是斗湖堤实验中学第一美少女。”刘北坚持到了倔强的程度,似乎谁也无法改变他的观点,哪怕是秦雨浓自己。 “我是天下第一美少女!”秦雨浓也大声宣布,然后不和他嘻嘻哈哈了,“你为什么要换床单被套和枕套,是不是嫌弃我睡你的床?” 她小时候就经常在他家里睡觉,甚至是到了青春期,在刘北家里也是很随便的,根本没有这些讲究。 他应该知道她不嫌弃,那么就只有可能是他嫌弃。 “神经病啊,我这是以礼相待,扫榻相迎。我要是嫌弃你睡我的床,那应该是等你睡过以后再换啊!”刘北伸出手指头戳秦雨浓的脑门,“果然人只要钻牛角尖,聪明的美少女都能够变成猪头美少女。” 好像是这个道理,秦雨浓偏了偏头,尽管还是觉得刘北的这种行为有些不对劲,但也不计较了,“快点给我拍照,要把我拍得美美的,你要是故意给我拍丑照,我就把你喂鳄鱼。” “女孩子家家的,说话总是那么凶残。”刘北招了招手,“先出来,我们到院子里去拍照,现在光线正好。” 在夏天,绝大多数摄影师都更喜欢早上十点以前、下午四点以后的阳光,中午的光线太强烈了,容易造成照片过曝,也就是那种白得发亮然后失去细节的状况。 秦雨浓哼了一声,双腿并拢,脚后跟靠在一起用力砸了砸地面,然后才双手按着裙子站起来。 刘北微微一笑,秦雨浓巴掌大的小脸上涂抹着淡淡的妆容,因为卷了眼睫毛,让本就有些桃花韵味的眼睛更多了一丝清清淡淡的媚态,微微眯着眼睛时,眼睛显得狭长,眼尾弯弯上翘,有着往日里少见的成熟。 下方挺直的鼻尖搭配上点点樱桃唇,长发仔仔细细地整理过,显露出整个白皙柔嫩的脖颈,颇有些高贵优雅的感觉,让刘北想起了竹格韵,她在少女时期大概就是秦雨浓这般模样吧。 不过,他也不会把秦雨浓当成竹格韵的替代片,她就是她,独一无二。 “你认真地夸夸我!”秦雨浓撅了撅嘴,强烈要求,不然感觉白白化妆了一样。 “那你认真地看看我的眼睛。”刘北站在她身前,温柔地看着她。 秦雨浓有些不解,双手背在身后,踮了踮脚尖,然后疑惑地注视着他的眼睛,这和她的要求有什么关系呢? 他的眼睛里,有一个美丽的少女。 这个少女好像在闪闪发光,让他的眼睛变得明亮起来,于是他的眼睛也闪闪发光,散溢出一种温柔的味道,这种味道开始传播,他吸了吸鼻子,嘴角也翘了起来,脸颊的肌肉自然地往旁边堆积,整张脸的表情就格外的生动,似乎在清清楚楚地传达一种意味:她太好看了,让他心醉。 秦雨浓抿了抿嘴唇,少女的心跳让羞涩自然的萌发,他这么看着她,真的比刚刚夸张的播音腔让人甜蜜一百倍——一万倍,这个讨厌的刘北,是因为他长大了,还是因为他终于看到了她的美丽,才会这么懂得让人开心? “你是表示自己的眼睛会说话吗?可惜,我听不懂……”尽管他还是没有认真地说夸她的话,但是秦雨浓也愿意走出去了,修长纤细的双腿脚步轻盈,压抑着蹦蹦跳跳的心情,却依然让脚后跟不沾地似的,少女的裙摆也随之飞舞,就像她心里那飘飘荡荡的甜蜜。 第八十五章 三个女人说刘北 美丽的女孩子面对镜头的时候,总是格外自信一些,因为她知道自己很好看,在高素质镜头的表达下,生成的照片也会充满艺术和唯美的气息,只要刘北不故意使坏,秦雨浓相信自己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 刘北拿着相机正在熟悉器材,随意拍几张找感觉的时候,孙柠柠和陆檬檬跑来捣乱,强烈要求给她们拍照,一会儿摆出剪刀手,一会儿凑到相机前面瞪大眼睛盯着镜头,一会儿还试图让刘北把摄影师的职责交给她们,让她们来拍。 好在孙香香很快就出现了,把两个小捣蛋抓走了,不过刘北还是答应等给秦雨浓拍完再给她们拍。 孙柠柠嚷嚷着刘北不要两个小媳妇了但是坚决不愿意离婚,陆檬檬则试图劝诫秦雨浓不要和别人抢老公,她应该另外去找自己的老公,例如有个收废品的老爷爷就没有老婆,他的塑料兜兜里还有几个大白兔奶糖可以给秦雨浓吃。 张观鱼这时候也回来了,看到刘北和秦雨浓拍照搞得场面很大的样子,坐在墙头上,咬着一枝凌霄花准备观望,结果被刘北抓来当工具人,帮忙打反光板之类的。 这事儿狗都能做,并不需要什么技巧和经验。 刘北朝着秦雨浓按了几下快门后,就逐渐进入了状态,而秦雨浓这时候更展现出了女孩子的天赋,面对镜头尽情表演出各种可爱的模样和迥异的气质,她知道无论是偏头、撅嘴、抬手、弯腰、提腿、嬉笑、佯怒、发嗔种种,她都是很好看的。 秦雨浓就是那种摄影师梦寐以求的全自动模特,几乎不需要指导她摆姿势,他只需要留意光线的变化和创意构图就行,哪怕实在没什么好想法的时候,朝着她的脸怼大头照,都好看得没话说。 “秦雨浓,你这么会演,学校的文艺汇演晚会什么的,你为什么从来不报名?”张观鱼的感觉就截然不同了,眼前各种各样的秦雨浓,以前根本没见过,不认识,像个假的秦雨浓。 “关你屁事,反光板打上来一点,脸部光线……手里拿个环闪灯,给我加点眼神光。”秦雨浓也指挥起了张观鱼。 张观鱼无所谓地听着,他反正只是看在刘北的面子上,指挥他的只要不是白芸萱就行。 刘北按快门按得高兴,拍着拍着总想给秦雨浓回放照片看看,结果这个时候的数码相机那显示屏像素太低,也看不出什么来,只好继续按快门。 秦雨浓背对着太阳,阳光为她的发丝增添了金色的光晕,张观鱼的反光板保证她的脸部光线和眼神光,刘北透过镜头,按下快门的时候就能够感觉到这张逆光人像能有多米,不由得放下相机,朝着秦雨浓感叹了一声:“哇哦——” 尽管他没有再甜言蜜语——不,花言巧语,也没有用形容词了,但是这简短的感慨,已经让秦雨浓明白,他终于被她的美貌所折服。 骄傲!昂着头,扭扭脖子,又黑又长又直的头发甩甩,美少女笔直修长犹如美玉雕琢的腿晃来晃去,迷死他! “拍得满头大汗了,先来吃点西瓜。”关茗月端着一脸盆西瓜,笑眯眯地来到葡萄藤架子下,招呼大家过来。 “谢谢大姨!” 孙柠柠和陆檬檬第一积极,只要关茗月不是在教她们数学,她就是慈眉善目的菩萨一样,总是有各种各样得好吃的。 孙香香和廖怀玉也出来了,她们刚刚就在围观刘北给秦雨浓拍照,心有灵犀的闺蜜对望了一眼,都知道对方羡慕极了…… 她们也知道其实只要自己化个妆,打扮一下,也是美美的,她们也喜欢拍照啊,也想听到摄影师从镜头看向自己,惊叹地“哇哦”一声,想必是一种得意非凡,满足的不得了的感觉。 可是她们却不好意思提出让刘北给自己拍照,一来耽误人家秦雨浓的时间,还要用人家的设备,二来,这个摄影师是刘北,当他透过镜头看自己,而自己又要面对着镜头搔首弄姿——不,摆姿势,总觉得有点不合适。 这时候张德伟回来了,他笑呵呵地走过来,先和秦雨浓打招呼,“浓浓,好久没来玩了啊,今晚在这边住吗?” “张叔叔,是的,你吃西瓜。”秦雨浓捏了一片最大的给张德伟。 “看看人家这孩子……”张德伟接过来吃了一一大口,然后踢了一脚蹲在一旁啃西瓜的张观鱼,“你爹回来,也不知道先送上一块。” 张观鱼蹲在角落,招谁惹谁了啊?忍不住埋怨,“我要是给你送一块,你又要怀疑我是不是想找你要钱。” “那当然了,无事献殷勤。”张德伟肯定地点了点头。 众人哈哈笑,张德伟吃完这一块西瓜,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关茗月说道:“你这不是用我给你做的那个切西瓜机切的吧?” 关茗月白了他一眼,张德伟空闲时间喜欢自己做一些小东西,像那个能防身的钢管撑衣杆就是了,至于那切西瓜机,更加没有什么用处,关茗月宁可用水果刀多切几下。 于是张德伟便回去拿了他的切西瓜机,让刘北跟着他去抱了一个大西瓜过来。 刘北看那所谓的切西瓜机就是一个圈圈,里边焊了八块刀片,圈圈上边还有两个把手方便用力。 “张哥,你啥时候做的啊?前几天晚上我总听到滋滋的电焊声,你就是在弄这个啊。”孙香香有些好奇,这东西看起来很方便的样子。 “对啊!” “张所长,你看关姐的表情,噗哧——”廖怀玉忍不住笑。 关茗月还拿着一片西瓜慢慢地啃,干脆转过身去眼不见为净,还好现在西瓜便宜,随他去了。 “柠柠、檬檬,伯伯考考你们,用这个切西瓜,一共能切出几片西瓜?”张德伟看着把脑袋搁在桌子边沿,瞪大着眼睛张望的孙柠柠陆檬檬。 “很多片!” “我们又没有上学,怎么知道!” 张德伟嘿嘿一笑,向周围的人展示了一下他的切西瓜机,然后用力压向摆在桌子上的西瓜。 西瓜顿时四分五裂,一片片地滚向周围,刘北手疾眼快,可也只有两只手,顺势捡起了两块,其他除了两片掉在桌上,剩下的全掉在地上了。 西瓜汁液流淌,众人一脸尴尬地看着张德伟。 “我都说了这是没用的东西!”关茗月早就知道这东西不靠谱,但是也没有想到大半个西瓜都浪费了,气得拿着手里的西瓜皮追着张德伟打。 “我……我改进……” “你还改进!” 关茗月追着张德伟进了屋,剩下吃瓜的众人一阵乐,秦雨浓忽然想到,等自己和刘北长大了,或者说是十几二十年后,会不会也是这样? 正想着,她发现刘北也望向了她,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刘北笑了笑,秦雨浓却不由得心虚地羞涩,他也想到了吗? “我突然想起,小时候秦雨浓吃西瓜,她吃完把西瓜皮丢在地上,然后自己一脚踩上去摔了个狗吃屎。”刘北哈哈大笑起来。 “你——” 秦雨浓顿时气急败坏,也拿着一块西瓜皮追着刘北打了起来。 她想的是多么温馨……也许还有一点点浪漫的场景,他想的居然是这个,岂不是说明她自作多情,只有她在期待两个人能一直好好地相处下去? 看到刘北和秦雨浓打闹起来,孙柠柠和陆檬檬连忙拿着剩下的西瓜皮参与进去,张观鱼把掉在桌上的两块西瓜捡起,在水龙头下冲了冲,大口地吃了起来,这秦雨浓的脾气真是太爆了,以后有刘北受得。 女人,都是没用的烦人东西,张观鱼摇了摇头,然后有些心虚地往自己家的方向瞅了一眼,还好关女士没有读心术……也不对,关女士有专门针对张所长的读心术。 孙香香留意跟着刘北和秦雨浓在院子里追赶嬉闹的孙柠柠和陆檬檬,廖怀玉却是嘴角微翘,也只有在院里的长辈都在场的时候,刘北才表现得像正常的大男孩吧,哎,估计关茗月和张德伟都不知道他的真面目,不知道张观鱼是不是也和刘北一样? 廖怀玉便瞄了一眼张观鱼,只见张观鱼正在狂啃那两块西瓜,满脸西瓜瓤瓤,顿时便不作多想。 刘北果然是个独一无二的异类。 吃完西瓜,秦雨浓又擦了擦脸,补了补唇妆,让刘北继续拍照,但是她没有拍多少了,让刘北给关茗月一家拍了全家福。 张德伟有些感慨,说自己小时候农村穷苦出身,那时候村里来个照相的师父,那可是能够让十里八乡都赶来看热闹的大事。 村里的老人拍照,都要沐浴更衣理发,穿上自己最好的衣服,十分的庄重恭敬,把这看作人生大事。 毕竟农村的老人,一辈子想要在这个世上留下自己痕迹的方法并不多,除了棺材坟墓,也就是这一张照片的留存,能让他的后人看到时,偶尔想起他曾经的样子。 “爸,那你也去沐浴更衣吧,让刘北给你拍张照片打印出来,我放书桌玻璃下压着。”张观鱼有些感慨的觉悟了。 张德伟给了他一巴掌。 晚上又要准备在葡萄藤架子下吃饭,关茗月叫孙香香和廖怀玉帮忙,一起择菜做饭,秦雨浓非得凑热闹,表示今天中午她已经在刘北家里证明她是做家务的一把好手,但是被关茗月送了出去,让她跟拿着塑料菜刀和砧板的双胞胎姐妹玩儿去。 “我听柠柠和檬檬说,刘北中午在家里做了饭菜,还很好吃呢。”孙香香手里拧着从刘北家冰箱里拿的大肘子,刘北在沃尔玛是买了一个带肘子的大猪脚,但是中午只把猪蹄的部分吃了。 “柠柠和檬檬好像只要你放盐放辣椒,做得鲜香麻辣的口味,她们就会说好吃。”廖怀玉有点点不信,他还会做菜? 那他可真是多才多艺,不过也只有这样的人,才敢说要人财两得吧?不然他凭什么人财两得?又或者说他学习这些才能,就是为了人财两得? 廖怀玉感觉自从听他说了以后,她现在满脑子都是人财两得。 “他家务活好像确实可以,估计是在认真学习,所以进步很快吧。”孙香香好像只是随口说着,但是她其实有想到,刘北积极地帮她做家务活,现在又积极地尝试厨艺,他以后会不会还来她家里帮他下厨? 这种可能性很大,因为廖瑜也说过,刘北做这些都是为了讨好她,这么想着孙香香抿了抿嘴,嘴角还是不由得微微翘起,眼眸流转不经意地散溢出些媚态,有点点期待。 男人总是喜欢幻想有个温柔漂亮的女人,系着围裙出现在他的厨房里,最后那围裙下面是吊带裙啊、吊带加短裤啊,干脆是真空围裙? 女人又何尝不会幻想?一个英俊的男人系着围裙在为她准备精美的餐食,这是何等的幸福?他刚刚在床上满足了她,现在又在厨房里满足她另一张嘴。 若是这个男人还很精壮,赤膊系着围裙,在热气蒸腾的厨房里流着汗,那就更性感了。 想着这些,孙香香的脸颊红扑扑的。 “是不是有点热?”关茗月看了一眼孙香香,把放在厨房门口的落地扇打开,然后接着说道:“你们没发现吗?绝大多数大厨,都是男人。其实男人都有下厨的天赋,只是他们懒而已,喜欢把事情丢给我们女人做,自己宁可吃得没有那么好口味,也不想动手。没结婚的时候,张德伟天天跑我家里来下厨——” 哎,往事不堪回首,自己终究是被他骗进家门,当起了黄脸婆。 “张哥是这样的吗?看不出来。”孙香香吃吃发笑,不过那也挺好啊,有时候有个男人还不如没有,但是张德伟绝对没有那么差,有这样的男人是比没有的好。 孙香香又想起了刘北,然后晃了晃头,自己总不能把刘北当成她的男人吧?那太荒唐了,他只是她隔壁的大男孩。 不过,这个大男孩最近总是让她感到安心和甜蜜,如果一直只是这样,倒也没有什么吧? “刘北将来肯定也是这样的。”廖怀玉十分笃定地说道。 孙香香和关茗月一起看了一眼刘怀玉,孙香香是觉得廖怀玉太针对刘北有偏见,关茗月却是不乐意了,嗔道:“怀玉,你是刘北的班主任,一定要公平对待他啊,刘北可是很有耐心和持之以恒的,他做事情绝对不是一时冲动,三分钟热度。” “啊?”廖怀玉给刘北当了两年班主任了,当然知道他有些优点,但是没有去总结和肯定过。 不是一时冲动,不是三分钟热度? “这倒是,刘北是喜欢开玩笑,偶尔胡说八道,但是他真想做什么事情,一定会努力的,就是执行力很强。”孙香香也点了点头,昨天晚上才闹小偷,他今天就把监控都装好了。 执行力很强?有多强?不会强到想要人财两得,都让他得逞吧! 我可不愿意……廖怀玉心脏砰砰直跳。 第八十六章 真命天女 吃完晚餐,关茗月提议打麻将,她和张德伟的夫妻档,加上孙香香和廖怀玉一起上场。 这种位置需要争夺的活动,自然没有刘北、秦雨浓和张观鱼的份,孙柠柠和陆檬檬认为这是大人的积木游戏,往桌边凑了凑就被孙香香赶走了,让刘北带她们去玩。 刘北便和秦雨浓、张观鱼一起,带着两个小女孩出门闲逛去了。 孙香香屁股坐得稳稳,手里摸到了麻将牌,顿时精神一振,兀自没有忘记大喊一声让刘北不要买麻辣给两个小女孩吃。 刘北今天已经买给她们吃过了,当然不会再买。 孙柠柠和陆檬檬手牵着手,十分同步的蹦蹦跳跳走在前面,只要刘北带着出去玩,就算不吃麻辣也很高兴啊。 “对了,今天我去找了下令狐小明看看情况,他跟我说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张观鱼眉头微皱地看着刘北。 “什么事?”秦雨浓积极地想知道。 “那些小混混不是受伤了吗?”张观鱼瞄了一眼秦雨浓,“其实我们都是拳脚,他们也没受什么外伤,外伤都是秦雨浓搞的。” 张观鱼坚信,女人不是必须娶的,但是娶妻要娶贤,这个秦雨浓跟“贤”是完全不沾边,十分的凶残,典型的惹祸精,以后有刘北受的……不过也比白芸萱强。 “你说正事,别东拉西扯的。”秦雨浓催促着,她根本没有把她弄得伤当回事,倒不是仗势欺人觉得自己可以无法无天,而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是执行正义制裁。 刘北没有说话,只是“嗯”了一声,秦雨浓确实凶残,不过远比那些看到只老鼠就大呼小叫恨不得跳进男同学怀抱里的女孩子真实而可爱。 “令狐小明发现,被你尿过的人,你的尿沾到的伤口,恢复得快一些,那些没有怎么被你尿到的,他们的伤口明显恢复迟缓。”张观鱼说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说这是童子尿的功效,于是那些人半信半疑,也让他尿了一身,结果没用。” 刘北也哈哈笑,只是笑了几声心思就转开了,会不会是他的尿,真有特别的功效? 这完全是有可能的,他的体质强化了,他的尿具备一些特别功效,也不是不可能啊。 如果尿液都有特别功效,那他的其他体液、组织液、组织间隙液什么的,也许同样强化出了特别功效。 要真是这样的话,他就要小心一点了。 体质强化,哪怕是骇人听闻,大家也只觉得此人天生神力什么的,当成奇人异事来看待,听过八卦过也就算了。 可要是他身上的某些东西真的有特殊功效,觊觎他的人那可就不一定是普通人了。 得小心些。 刘北打了个哈哈过去,心中决定晚上就做做实验。 “小时候刘北不常常给他家阳台上的花花草草施肥吗,连花花草草都没有长得特别旺盛一些,他的童子尿还能给人治伤?”秦雨浓压根不信,又双手叉腰提升一点气势:“对了,你还是童子鸡吗?” 这个问题问起来多多少少有些害羞,秦雨浓照常用凶巴巴的样子掩饰这些没有必要的情绪,作为青梅竹马的小伙伴,关心这个问题很正常,看看他脏没脏,再决定他需不需要用富婆快乐——不,钢丝球刷洗一遍两遍三四遍。 张观鱼也关心地望了过来,他在琢磨着,刘北也许不是二次发育导致坤之大一裤裆装不下,也有可能是和女人发生关系以后,就会这样……这是一个值得深思和慎重考虑的问题。 “秦雨浓,你能不能文雅点?这是女孩子问的问题吗?”刘北皱起了问题,这是一个当爸爸的态度,大凡有女儿的人都懂,听到自己女儿口中讲出这种东西,都会吹胡子瞪眼。 “不要顾左言右!”秦雨浓更加怀疑了,毕竟她已经怀疑过那天竹格韵女士和他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进一步的深入思考也很正常……会不会就是那天发生了什么事,导致刘北不再是童子鸡呢? “我当然是!”刘北理直气壮地说道,那天和孙香香挨挨蹭蹭的,最后虽然滋滋了,但那基本和梦遗没有区别吧。 没听说梦遗了以后就不算处男的事。 秦雨浓不是很相信,可是也没有什么办法证明他不是,顿时觉得自然界的进化极其不公平,为什么女孩子会留一层证明她没有那种经历的东西,而男孩子却没有呢? 他们应该也进化出一层覆盖其上,在和女孩子第一次做那种事情的时候会破坏掉并且感到疼痛,也许还流点血的东西。 可惜张观鱼这个讨人嫌的还在,不然秦雨浓就要和刘北探讨和激辩一番这个问题。 “是就是,这么大声干什么,很骄傲吗?”秦雨浓哼了一声,然后又压低声音,“你们说我们班上,有哪些同学不是了?” 刘北和张观鱼一起抬起头,一起捏着下巴思索了一会,一起摇了摇头。 刘北是没有什么印象了,张观鱼是没有关心过,上哪知道去? “我怀疑……” “你别造谣,你知道什么?”刘北阻止秦雨浓胡说八道,秦雨浓的个性和出身决定了她的普通女性朋友不多,她在班上关系还不错的就是那个校级优秀学霸何湘了,还有下学期要转到班上的宋桃桃。 那么她的怀疑对象还能是谁呢?无非就是白芸萱,秦雨浓从来不吝啬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摩白芸萱,反正白芸萱在她眼里都是败类了。 “你还要维护白芸萱!”秦雨浓捏着刘北腰上的肉,手指没动,手臂和身体连接着像海草一样扭动着,甩来甩去地表示气愤。 “嬲的,女人的思维真是莫名其妙。”张观鱼每次看到秦雨浓和刘北,都能够找到一条不应该谈恋爱的理由。 明明刘北什么都没有说,在秦雨浓眼里就是维护白芸萱了?莫名其妙,无法理解。 “张观鱼,你去找个人谈恋爱行不行?像何玥玥什么的。”何玥玥也姓何,据说和何湘还是亲戚关系,但是何玥玥比何湘讨厌一百倍。 如果说白芸萱就是妲己那样的狐狸精,那么何玥玥就是妲己身边的九尾雉鸡精、玉石琵琶精之类的。 “何玥玥?高中两年了,她都是把脑子放在家里的,我没见过她带在身上过。”张观鱼摇了摇头。 “好像是。”刘北是同意这一点的,尤其是昨天看到了何玥玥的一些表现以后……不过何玥玥也有优点,她遇到危险还是心系朋友,并没有把白芸萱弃之不管。 “女朋友要什么脑子?你们男人不都喜欢没有脑子的女人吗?”没有脑子的女人,一般发育得好,白芸萱不就是典型吗?刘北就喜欢这样式的,张观鱼作为刘北的好兄弟,物以类聚,审美应该也十分接近。 “你难道就是脑子太好,所以没有男朋友?”张观鱼一边看秦雨浓,一边眼神往刘北身上挪。 秦雨浓气得想踹飞张观鱼,可是她和刘北打架,刘北会让着她,她要是真踹张观鱼一脚,张观鱼绝对也会还她一脚。 她懒得和这种大傻子计较。 刘北还是想笑,他现在当然没有少年人那么强烈的胜负心,只是觉得朋友间日常互怼十分有趣。 “你笑屁!”秦雨浓又转移火力到刘北身上。 刘北不和她计较,抬手轻轻抚摸着她披在后背的长发。 秦雨浓抿着嘴看他,只见他的眼神格外温柔,满是包容和宠溺的感觉,似乎她只是一个在他面前胡闹的小女孩,就跟孙柠柠和陆檬檬一样。 孙柠柠和陆檬檬被路边摊上闪闪发光的小饰品吸引住了,大呼小叫:“好多宝石呀!” 那些哪里是宝石?就是旁边下河街小商品市场买的一些便宜小饰品,每一件加个几块钱到十几块钱放在这里卖。 家里有一堆宝石的秦雨浓热情满满地冲了过去,和孙柠柠陆檬檬一起挑选,互相给对方脑袋上插,摊主是个年龄不大的女孩子,笑眯眯地看着,还时不时地给出点意见,即便是面对孙柠柠和陆檬檬也一样热情。 “刘北,你暑假是不是有点太无所事事了?要不和我去打工吧。”张观鱼对那些东西自然是丝毫不感兴趣,站在一旁和刘北说话。 “你找到暑假工了?”刘北知道张观鱼做暑期工,主要就是体验生活、锻炼自己,和大多数普通学生一个目的,还能赚点零花钱。 自然不可能是为了补贴家用,这个年代老师补课是很赚钱的,尤其是斗湖堤实验中学怎么也位列郡沙高中名校前十,关茗月的工资加补课费家用绰绰有余,张德伟是坡子街治安署的副署长,工资福利待遇也都不错。 “对,我在游泳馆里认识一个阿姨,她是初学者,这几天都找我教她游泳,然后今天她说过意不去,想请我专职教她,她对武术也很感兴趣,让我上午教武术,下午教游泳。”张观鱼伸出两根手指,“一天两百块,怎么样?” 刘北愣住了。 2007年郡沙的职工收入年均不到叁万元,一天两百块,一个月就是六千,这绝对是高收入了啊! 学生兼职给这么高的价格? 刘北打量着自己英俊帅气的兄弟,他高高大大,胸肌腹肌腿肌肌肌动人,尤其是脸上总有一种刚直阳光的神态。 嗯,是某个年龄群体的女人所钟爱的那种。 “她多大了啊?”刘北谨慎地问道,没有马上下结论。 “我问这个干嘛?应该和我妈差不多年纪吧,可能还大那么一两岁?”张观鱼不确定地说道。 那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啊……刘北十分尊重关茗月,但是他作为成年人,客观地以事论事,也知道关茗月最近几天做的菜狂补张德伟,到底是为了什么。 关茗月作为良家妇女,尚且如此,更何况是那种整天在游泳馆里看张观鱼这种大肌肌的女人? 看得多了,难免想入非非,随即更加如狼似虎,夜不能寐,转头就想着占为己有,于是先以学习为诱,循序渐进,再行撩云拨雨之事。 刘北不由得警惕起来,他不能看到张观鱼被中年大妈算计啊……这中年大妈要是有竹女士那样的身姿也就罢了,可是竹女士那样的绝色美人,郡沙能找出第二个吗? 说不定是白果园巷里常见的那批姑嫂婆子的等级啊,到时候张观鱼被糟蹋了,作为好兄弟感到幸灾乐祸之余十分好笑,也还是会为他难过的。 “嗯……游泳馆里不有挺多专职教练的吗?她为什么不请那些教练啊。”刘北没有先入为主,决定先仔细询问一番。 作为兄弟,即便张观鱼年少,刘北也没有打算直接干涉和管教他,那不合适,也不尊重他。 多少感情上的缝隙,甚至对他人的伤害,都是打着“我是为你好”的旗号做出来的?刘北当然懂得这些道理。 这也是他跟在竹格韵身边,被她耳濡目染熏陶出待人接物的细节和技巧,竹格韵从来都是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讲道理,或者是能够让你感觉到她用心良苦地引导,不会反感和自尊受伤。 “她说那个游泳馆里的专职教练,一个个大腹便便的,身材走样比她还厉害,看着又油又腻,也没有什么技术,就会嘴花花地调戏人,她不放心啊。”张观鱼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他自己,骄傲地表示,他就是那种一看就让人放心的好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充满正义感的光辉。 “这么说倒也是……”刘北点了点头,女性把自己标榜为潜在的受害者,并且直接把其实什么都没有做的男性标榜为嫌疑人,什么时候都好使的啊。 “她说我毕竟还是个学生,肯定放心许多,正好可以让我勤工俭学,也是一种社会历练。”张观鱼接着说道。 刘北看着对勤工俭学充满期待的张观鱼,兄弟啊,你确定最后获得是社会历练,而不是身寸会历练? 过完这个暑假,你勤工俭学没有什么经验,床上功夫也许功力大涨,说不定连钢丝球都玩得花样百出了。 “她家也不远,就在游泳馆旁边的国府花园,自家的泳池。”张观鱼想了想,“国府花园……好像就是那个当年建成五年才卖出第一套房子,然后不到半年就全部卖光的楼盘,现在也是我们市最好的楼盘。” “意思是,不是在游泳馆教,到她家里?”刘北琢摸着莫非自己误会了。 他也知道国府花园,那里都是大别墅,这个阿姨真的想玩玩小鲜肉,也不会带回家里玩啊!中年女人虽然更容易为爱飞蛾扑火,抛家弃子什么的,但是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 更何况现在又是暑假,这个阿姨的子女多半也是和刘北张观鱼同龄的高中生或者大学生,大别墅里也许还住着父母公婆丈夫什么的。 “她还要学武呢,能在游泳馆学?再说了,有条件,谁不想在家里更轻松自在一些。”张观鱼不知道刘北问这么多干嘛,却也没有不耐烦,他想劝刘北跟他一起去,因为阿姨说这样的兼职很容易找到。 要是两人都在国府花园里找到了兼职,那多好啊,每天一块去上班,下午一块回来,天天都有收获,都很充实和满足,总比跟秦雨浓瞎胡闹无所事事强。 是兄弟,就要一起进步啊,每每看到刘北和秦雨浓一起,都觉得他是在浪费生命。 “好吧,有空我跟你一起到游泳馆看看。”刘北点了点头,阿姨应该是好阿姨,就算是坏阿姨,也没有这么快下手吧,张观鱼又不是那种不想努力的人,别人一伸出手指头,他就爬过去开舔。 “行,你抓紧点,我跟她说我还要考虑考虑,但也不好意思考虑太长时间,要尽早给人家答复啊,她今天还请我吃了脆皮五花肉。” 刘北摇了摇头,他可真好收卖,脆皮五花肉就让他觉得欠了别人人情,有点不好意思拒绝了。 两个人聊完,就看到秦雨浓在付钱,孙柠柠和陆檬檬的头发上插了不下四五对发饰,耳朵上有那种夹着的耳饰,脖子上挂了三条以上项链。 秦雨浓好一点,不过她只是没有戴那么多,大部分装在小包里。 摆摊的小姑娘算了算,只要九十八块钱,她要找零,秦雨浓摆了摆手,小姑娘只好又送了一对月牙形状的耳环给秦雨浓。 这一对耳环看起来倒不止两块钱,至少要四五块钱了。 刘北看着这小姑娘,越看越眼熟。 小姑娘是同龄人,在夜晚街边的灯光下,显得十分秀气,刘北的眼神很好,可以看出她实际上由于营养不良,造成肌肤有些苍白,尤其是深凹的锁骨,瘦弱的手臂,还有那细细的身板,都说明了她的家庭状况……或者至少是她个人的生活状况不太好。 她身前的摊子摆了许许多多闪闪发亮,琳琅满目的饰品,她那纤细的手指头上,却只有一个用彩线编织的指环,松松垮垮地套着。 刚刚做的这一笔生意,对于她来说毫无疑问是收获丰厚的一笔,她那小脸上的大眼睛,闪闪发光,似乎感受到了美好和希望。 宋桃桃——刘北一下子就认出来了,原本要下学期开学才能够见到的转学生宋桃桃。 也就是张观鱼的真命天女。 刘北看了看宋桃桃后,转身看向张观鱼,只见他正在装作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宋桃桃的摊子,实际上却是在偷瞄宋桃桃。 这就是天命?刘北不由得好笑,原来有些缘分真的就是这么深厚,跟不会被蝴蝶扇起的风暴所吹散。 刘北也有些感慨,原来会被蝴蝶效应改变的,可能本就不是很重要的因缘吧。 “我给我妈买点。”这一刻,张观鱼想起了自己含辛茹苦养育自己的母亲,想起了关茗月慈爱的模样,想起了自己作为儿子应该有的孝顺,想起了母慈子孝的传统,蹲了下去紧张地盯着摊上已经被秦雨浓搜刮过一次的饰品。 “啊……我这里不太多了,你看看那边还有一个女孩子也在卖,她哪里方便挑选一些。”宋桃桃露出清澈干净的笑容,真诚地对张观鱼说道。 “你要啊,我分你一些啊,我本来就给大家都买了。”秦雨浓就是买着玩,毫不介意给张观鱼一点拿去讨好他的母亲大人。 “没你事。”刘北连忙蹲下来,挤在张观鱼和秦雨浓中间,把秦雨浓隔开,免得她坏事。 “你也要买?”秦雨浓感觉莫名其妙,张观鱼也就算了,这刘北也有点不对劲。 两个长得像熊一样高大的男孩子,一起蹲在小姑娘的饰品摊前,宋桃桃不由得有些紧张了。 倒不是怕他们是坏人,可……可他们满脸严肃认真地蹲在她面前,近在咫尺啊,感觉他们随便一拳就能把她这样的女孩子打得爬都爬不起来,她能不紧张吗? 第八十七章 送礼 2007年的时候,日资的平和堂是郡沙最高端和最聚人气的场所,周围夜市繁盛,各种小摊小贩多不胜数,有的是专职以此为生,有的只是偶尔出来活动补贴家用。 宋桃桃营养不良,做兼职的可选择性不多,许多需要用人的店,看她一副瘦弱的样子,自然不肯用她。 她也能够理解,要是做着做着事情,忽然低血糖晕倒了怎么办? 发现一个员工干不了重体力活,病恹恹的样子,吃饭却特别能吃,那怎么办! 宋桃桃只好出来摆摊啦! 希望暑假摆摊,能够攒下一些钱,下学期的日子就好过多了,如果生意都像今天这么好,隔三岔五再在食堂打个荤菜吃,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她也知道,生意每天都像今天这么好是不可能的,像这个客人又漂亮又大方,很难遇到的。 至于旁边这两个拳头比她头大,胳膊比她腿粗的男孩子,宋桃桃不指望他们买东西,别找麻烦就可以了。 好在他们看起来也不像那些混混流氓,宋桃桃略微紧张,但是还没有到心脏怦怦跳的程度。 “刘北,你就给孙姨和廖老师买两件吧,礼轻情意重,她们都是十分照顾你的长辈和老师。”张观鱼目不转睛地盯着摊子上闪闪发光的小饰品,同时劝说刘北,以显示自己不同于寻常的行为正常且合理。 “你挑吧。”秦雨浓又大大方方地把她的小包打开,里边装着许许多多的小饰品,任君挑选。 “嗯……”刘北只好挑选了两件,感觉比较适合孙香香和廖怀玉。 这两个女人平常出门是不打扮的,可是又有哪个女人不喜欢打扮呢?这种小玩意儿,漂漂亮亮闪闪发光,她们也是喜欢玩的。 真要是价值昂贵的饰品,她们可能会觉得又戴不出去,自己拿着是浪费了。 “那你爹呢,就你爹没有,他表面哈哈笑,心里麻麻批。”刘北十分肯定地对说道,张德伟这样的大男人,当然不好明着计较就他没有礼品,但心里肯定委屈,说不定一转身就找个角落黯然伤神。 “这里有串珠子,男人戴也可以。”宋桃桃从不起眼的角落里拿出一串木头珠子递给刘北。 张观鱼连忙伸手接过,问道:“多少钱?” “你们是一起的吧?”宋桃桃看了看秦雨浓,笑眯眯地说道,“她买了这么多,这串就送给你们吧。” 张观鱼看着宋桃桃嘴角的笑涡,不禁有些出神,被旁边的刘北撞了一下,这才赶紧说道:“那怎么行,你也是小本生意。” “没关系,她都没有讲价,所以每一件我都能赚一到三块钱呢。”宋桃桃摆了摆手,心满意足地说道。 “啊,就这么点?”刘北都有些感慨,别人一般都提价十块钱以上吧,一般五块钱进价,喊价就是十五,讲讲价也会保证利润在五块以上。 “薄利多销啊!”宋桃桃很有生意理解地说道。 “我也要摆摊!”尽管觉得刘北并非喜欢上了这个摆摊的小姑娘,可是感觉到刘北有点儿关注别人做生意这个事情,秦雨浓便在意起来,大声提醒刘北,她也可以像别人一样摆摊做生意。 真是哪都有她,刘北有点好笑,站起身来扯了扯秦雨浓,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你别凑热闹,你没发现吗,张观鱼对那个女孩子一见钟情。” 秦雨浓顾不得耳朵痒痒,惊愕地瞪大了眼睛重新打量摆摊的小姑娘和张观鱼。 宋桃桃对旁人的目光和关注都比较敏感,抬起头和秦雨浓的视线对上,连忙笑了一笑,就又双手握在一起,低头看着自己的摊子。 张观鱼已经成功要求宋桃桃以两元的价格出售了那串木珠子。 “怎么可能?张观鱼是卖沟子的!”秦雨浓根本不信,她屡屡发现张观鱼试图破坏她和刘北玩耍的计划,总是一副看刘北和她在一起就不爽的样子,这人心理有问题。 “我还不了解他?百分之百,不信你暗中观察。”刘北记得上辈子宋桃桃和张观鱼的熟识是属于开学第一天,廖怀玉让宋桃桃选座位。 当时张观鱼打开了课桌里的饭盒,挑了一只小鲫鱼在吃。 小鲫鱼先用茶油煎,再加上紫苏姜蒜辣椒放在锅里蒸熟,这是关茗月的拿手好菜,做给张观鱼中午开小灶吃的。 宋桃桃走到张观鱼座位旁边,闻着香气就走不动道了,廖怀玉以为宋桃桃想坐那里,就让宋桃桃和张观鱼一起坐了——最主要的是在廖怀玉眼里,张观鱼算是比较有正义感不会欺负女孩子,而且也不像刘北那样热衷追女孩子。 哪里知道张观鱼就喜欢这种? “那你是说,现在张观鱼的这种行为,是想追人家?”秦雨浓偏头看了一眼,张观鱼果然还蹲在那里装模作样,顿时忍不住笑。 “嗯,你就别搅合了。”刘北怕秦雨浓坏张观鱼的事,连忙叮嘱道。 秦雨浓连忙又凑过去,蹲下去打量宋桃桃,宋桃桃确实比较瘦,如果能够胖一点,脸型应该就很好看,身材比例也十分匀称,这种瘦瘦的女孩子,往往双腿也会较为修长,总之未来可期。 只要不是刘北看上了宋桃桃,秦雨浓就有闲心八卦和看热闹。 “张观鱼,你怎么想着今天给你妈送礼物了?你妈生日的时候你送没送?”秦雨浓嘻嘻笑,揶揄张观鱼。 张观鱼连忙瞅了一眼宋桃桃的表情,瞪着秦雨浓,“关你屁事……不就,不就是生日没送,现在补上吗!” “哈哈哈——”秦雨浓哈哈笑,然后被刘北又揪到了一旁。 张观鱼还只挑选了给父亲张德伟的手串,给母亲关茗月的还没挑好。 这时候不远处的人群出现了一些骚动的情况。 路人见怪不怪,主动让开,然后一些摊主就开始收拾,有些早有准备的甚至已经开始狂奔。 “城管来了!”作为坡子街治安署副署长的儿子,张观鱼的反应比宋桃桃还快,连忙提醒。 宋桃桃慌忙抓住铺在地面的黑布四角,就把大部分饰品兜了起来,可还是有不少掉在地上。 张观鱼连忙帮忙捡起来,刘北让秦雨浓看住孙柠柠和陆檬檬,也一起帮忙,都装到宋桃桃的布兜里。 “你不用跑——”张观鱼拉住准备逃跑的宋桃桃,“他们只抓那些推着车占了机动车道的,像我们这些小摊子收起来就好,等他们走了再摆。” 张观鱼发现宋桃桃明显就没有摆摊的经验,太过于慌张,“九点以后,城管基本就不会再出现了。” “我第一次遇到。”宋桃桃感激地说道,尽管觉得张观鱼说“我们”有点奇怪,他又不是摆摊的。 “你不是经常在这里摆摊吗?” “最近这几天都在,如果生意好的话,我打算摆一个暑假呢……” “暑假?你也是学生啊。” “是的呀,我下学期高三。” “好巧,我也是……我是斗湖堤实验中学的。” “什么!我下学期会转到你们学校……” 秦雨浓牵着孙柠柠和陆檬檬,跟刘北站在旁边,像两个无关路人一样,听着张观鱼和宋桃桃聊天。 “他们好像聊得很投机,真是王八看绿豆,对眼了。”秦雨浓压低声音说道。 “你用王八还是绿豆之类的形容张观鱼,咱都没意见,人家小姑娘招你惹你了?”刘北瞟了过去,张观鱼聚精会神地和人家聊天,旁若无人。 “那倒没有。我们明天也来摆摊怎么样?”秦雨浓兴致勃勃地说道。 “看情况吧,不过你别在人家旁边摆摊。”刘北想了想,人家是谋生和改善生活,秦雨浓纯粹瞎玩闹,影响到别人就不好了。 更何况秦雨浓也不大可能去下河街批发小饰品,多半是把她自己的东西拿出来卖,到时候她把几千上万的东西,在这里卖个百八十的,她是好玩了,别人的生意就没法做了。 宋桃桃基本只赚个一块两块的,秦雨浓那是百亿补贴消费者,没法跟她竞争。 “我要跟她一起玩!”秦雨浓对宋桃桃第一印象不错,她就想明天跟宋桃桃一起摆摊,这样她可以向宋桃桃学习技巧。 “人家不是玩!” 刘北也不管张观鱼了,拉着秦雨浓和两个小女孩先走一步。 “刘北,你看我们像不像新娘子了?”孙柠柠左边偏偏头,右边偏偏头,让头上的发饰摇摇晃晃叮当作响,双手摆来摆去,双脚在原地蹬蹬蹬。 “北哥哥,这是我们结婚的时候要戴上的!”陆檬檬非常有计划,要是能拿妈妈的化妆品在脸上和嘴唇上涂来涂去,那就更漂亮了! 秦雨浓哼了一声,两个小笨蛋,等你们“老公”结婚的时候,你们最多给某个新娘当伴娘! 刘北和她们走到街道对面,沿着解放西路下去,拐弯进了坡子街,买了烤猪蹄喝了酸梅汤就回家去了。 “张观鱼呢?”关茗月瞟了一眼,发现儿子还没回来。 “我们走散了……”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刘北也不好说张观鱼去追女孩子了。 别看关茗月整天念叨张观鱼不像刘北那样会追女孩子,可是如果哪天张观鱼突然把宋桃桃领回家,只怕关茗月也不是笑得合不拢嘴。 婆媳关系难搞,有时候和双方的人品好不好、心地善良与否,根本没有关系,那就是两个女人在争宠而已。 争宠并不一定发生在男人的后宫中,就像孙柠柠和陆檬檬也会在孙香香和刘北面前争宠啊。 “这都能走散。八万——”张德伟打了一张。 “哈哈,胡了!”孙香香高高兴兴。 “可惜,我好不容易抓一把大牌。张署长,你放了一晚上炮,怎么就不给我一张牌?”廖怀玉郁闷地说道。 “今晚这手气!”张德伟起身第三次洗手去了。 孙香香笑眯眯地收钱,然后看了看自己两个“花枝招展”的女儿,噗哧笑出声,“这满头闪闪发亮的,都成苗族姑娘了啊。” “我们买了好多。张观鱼给张叔买了手串,给关老师也买了小礼物。刘北给孙姨和廖老师也买了。”秦雨浓又打开自己的小包炫耀,闪闪发亮的。 刘北把给孙香香和廖怀玉的小饰品拿了出来,都是耳环。 孙香香的是珍珠耳环,造型简约,不过很适合孙香香那珠圆玉润的感觉,尤其是夜色下光线过度自然,珍珠的颜色映照着孙香香的肌肤愈发明艳动人。 给廖怀玉的是则是一个月亮造型的耳环,一条银线吊着月亮,刚刚好能够从她那遮掩脸庞的头发下露出来,颇有点半遮半掩难藏秀丽的感觉,也很适合廖怀玉的性情与刘北对她的了解。 饰品很简单朴素,可是挑的很合适,孙香香和廖怀玉都满意。 这不是什么价格昂贵的东西,两个人收起来也没有负担,只觉得刘北真是会挑……也愈发奇怪了,这个偶尔都能让成熟女人心跳的男孩子,那白芸萱却一直若即若离,直到刘北都没有了耐心放弃和她继续拉扯,她到底咋想的啊? 孙香香和廖怀玉都有些认识到了,要是她们少女时期遇到刘北这种,真的有可能扛不住他那一套一套的追击。 “我没有吗?”关茗月不满地瞪着刘北。 “关姨,你的本来是张观鱼……嗳,这个家伙……”刘北笑着摇了摇头,只好从秦雨浓的小包里翻了翻,一边腆着脸解释,“我也都是从秦雨浓这里翻的,现在给关姨补上。” 说着他挑了一条项链,亲手给关茗月戴上。 项链是黑色的仿珍珠项链,十分适合身材丰腴的关茗月,显皮肤白,关茗月也很满意,“你是真会挑啊,这回就算了……你要记得啊,女人是不嫌礼物多的,张观鱼送的是他送的,你送的是你送的啊!” “知道,知道了。”刘北站着看了看,“今天晚上谁输的最多,要不要我来替一手?” 原本刘北是没有机会上桌的,可是廖怀玉今天晚上输最多,于是孙香香和关茗月便都看着廖怀玉,她要是想让刘北替一下转手气,别人也不好说什么了。 “你来帮我打一把。”廖怀玉看到刘北也望着自己,想着他刚刚才送了自己礼物,也不好拒绝吧,再者她今天手气确实有点背,输钱是小事,一直不胡牌是真的郁闷。 “好,看我为你扭转乾坤。”刘北直接坐在了廖怀玉身旁,眼眸含笑,却又信心十足。 两个人坐的长条凳子,他一屁股坐下来,廖怀玉就被他挤了一下,她那饱满的臀腿线条,就像皮球被碰到了一样,弹弹跳跳的,心脏也是跟着紧了一下。 第八十八章 一见钟情和见色起意 廖怀玉喜欢穿黑色的裤子,因为她觉得自己的屁股和大腿,都有些过于丰腴了,鼓鼓胀胀地撑起裤子紧绷,需要显瘦的打扮。 基本穿着打扮保守,那也不是完全不想打扮,没有女人愿意显胖。 刘北这么一屁股坐过来,倒好像是冲着她平常感觉有些过于肥沃的一些脂肉来的。 日常的挨挨蹭蹭原本也没有人注意,可是自从刘北说他要“人财两得”以后,廖怀玉就总觉得他别有用心了。 偏偏这事儿她还没法和别人说,就像她要是告诉关茗月和张德伟,他们作为刘北的长辈,肯定偏袒他而且绝对不会相信刘北会这么说,还会觉得廖怀玉是不是长期单身,产生了臆想,在意淫刘北这样看起来帅气阳光的大男孩。 那就太丢人了,以后都不好意思来这小院。 廖怀玉的人际交往范围很窄,她还很喜欢来这里玩的,自然不会轻易破坏和这里其他人相处的氛围。 没有办法啊,人是群居动物,人际交往的需求根植于灵魂中,在没有别的地方满足自己的这种需求时,当然会特别珍惜现在拥有的。 这大概就是自己忍受刘北的原因吧,廖怀玉想通了这个道理,顿时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自己生出了什么配合他“人财两得”的心理。 太好了。 “怎么这样啊!”孙香香娇嗔。 “哎哎哎,果然不能让刘北上。” “我这手白洗了,手气洗对面了。” 廖怀玉回过神来,发现刘北竟然已经自摸了一把,顿时大乐:“快点掏钱,孙香香你别拿一百地给我找!” “还要我帮打吗?”刘北偏头微微一笑。 白炽灯下,刘北的笑容中带着自信和一丝丝的得意,眉眼微微挑高,谈不上意气风发,但却真有一种“扭转乾坤”的感觉,男人在帮女人解决问题时,总会格外有魅力一些。 女人的本能就是依附强者,哪怕是打麻将这样的事情,也是如此。 廖怀玉心满意足地用力点头,感觉输了一晚上的郁闷散去了一小半了。 “才赢了一把,看你那样。”孙香香瞧着廖怀玉紧挨着刘北,突然感觉刘北赢了一把麻将,廖怀玉就要献身似的,然后忍不住为自己的这个想法噗哧笑出声。 “我怎么了嘛?让你赢得都吐出来。” 廖怀玉说完,才留意到从刘北坐下以后,她就没有挪开一点,再加上刚刚胡思乱想,几乎是紧挨着刘北都没有注意到,孙香香是不是指的这个? 可是自己现在要挪开远一点,岂不是太明显了?再说了,她作为班主任,坐的离自己的学生近一点也没什么吧。 更何况只要持身心正,心里没鬼就好。 她偷瞄了一眼关茗月和张德伟,这对夫妻正在聚精会神地争吵上一把对方哪里打错了、水平低下之类的,哪有功夫注意别人坐得近,坐得远啊。 孙香香则把刚刚刘北送的珍珠耳坠戴上了,一只手指头揉捏着那浑圆的假珍珠,一只手拨弄着她今天赢的钱,刚刚输的一把还算无足轻重。 于是廖怀玉也没有挪动了,做出和刘北齐心协力的姿态,“你优先抓孙香香放炮,让她给你当炮架子。” 刘北强忍着笑,点了点头……嗳,这样的炮架子,可太让人心动了,只怕拥有以后炮火连天,没多久就弹药不足了吧。 更让他心猿意马的是,他坐下来时确实有沾沾廖怀玉便宜的意思,所以挨得近,结果不知道什么原因,廖怀玉并没有避开。 反而施加了一些沉甸甸的压力给他。 例如她的胸口就会随着她说话和动作,时不时地蹭到刘北,让他感觉到雪山的压迫感。 她的身体微微倾斜,靠过来时腿也会挨到他,在这还有些热气的夜晚,她肌肤的热力也似乎透过了裤子,熨烫着他的皮肤。 好在大庭广众下,他也不至于控制不住自己,关注着牌局,心里算着牌,倒也没有什么。 这一把刘北单吊一张九条,抓了孙香香的炮,让张德伟和关茗月幸灾乐祸的是,他们手里也有张单九条马上要打。 “哪有人胡这个的!”孙香香抓着刘北的牌一阵划拉,十分怀疑地看着他,“你这牌原来可以胡很多张的,你偏偏就单吊九条,你是不是故意算计的我?” “你赢得多,平衡一下。”和四川、重庆那些地方一样,郡沙到处都是麻将馆,人人都会打,不过刘北的水平也远超普通的高中生了,轻松拿捏在场所有人。 他居然偏帮别人! 孙香香嗔恼地瞪了他一眼,不知什么原因,心里总感觉他应该帮她的,而不是去帮别人从她这里赢钱。 瞧着他还笑,尤其是转头和廖怀玉笑着对视一眼,廖怀玉好像还温温柔柔的样子,好像刘北帮她赢了几把麻将,她就要芳心暗许了一样。 趁着大家不注意,孙香香原本放在长凳上的脚就踢了出去,想踹他的屁股。 刘北却是手疾眼快,顺势就抓住了她的脚掌。 温软如绵,那细腻滑嫩的触感,让刘北差点以为是抓住了一个新鲜出锅的热馒头。 孙香香没有想到他居然敢抓住她的脚,赶紧瞪他,看他怕不怕她凶巴巴的眼神和表情! 刘北自然是不怕的,反而挠了挠她的脚底板,孙香香痒痒受不了,忽然就大笑起来然后趴在了桌子上。 “香香,你是不是输得太少了,这么得意?”关茗月问道。 “她才放了一个炮,刘北,再接再厉。”张德伟鼓励着,只要孙香香多放几个炮,张德伟的战绩就没有那么惹眼了。 廖怀玉坐在刘北旁边,多少察觉到孙香香有小动作,侧头去看,只见刘北居然捏着孙香香的几根脚趾头在玩,连忙用力打了一下刘北! 他在帮她打牌,她坐在他旁边笑语盈盈,原本就是齐心协力的状态,结果他却和孙香香在这里暗通曲款! 你们即便搞过了,大庭广众下还是要注意点影响的吧,廖怀玉这个气啊,又白了一眼刘北,脚有什么好玩的……能有,那个……能有麻将好玩吗! 刘北也连忙放开孙香香的脚趾头,感觉到旁边廖怀玉眼神不善,便开始专心玩牌了。 孙香香不依不饶地又用两个脚趾头夹了一下他的屁股,这才缩回脚来。 打到十点半,麻将结束,张观鱼才回来,然后给了张德伟手串,给关茗月的是发夹。 “今天我帮一个摆摊的同学卖货,她特地挑了一个送我。”张观鱼指着发夹,以表示它有特殊意义。 又看了看满脸嫌弃的父亲,张观鱼嘿嘿一笑,就准备和老爸调侃两句,然后就被关茗月抬手扯住耳朵抓了回来。 “长这么高干什么,扯耳朵都不方便了。”关茗月说完,有点怀疑地看着发夹,“哪位同学,男的女的?” “女的,你不认识。”张观鱼连忙说道。 “叫什么名字?”知子莫若母,关茗月就觉得不对劲。 “都说了你不认识。” 关茗月把正在算刘北给她赢了多少钱的廖怀玉叫过来,“张观鱼说他今天晚上在给你们班的一个同学帮忙摆摊卖货。” “谁啊?”廖怀玉笑盈盈地,刘北帮她从孙香香那里赢回了不少,她现在心情大好。 面对班主任,张观鱼不由地挠头,只好老实交代,“其实不一定是我们班的,她下学期才转到我们学校里来,也许会和我们一个班,也许不会,不过都是校友,乐于助人嘛。” “她怎么知道下学期一定能转到我们学校?手续都办好了?”关茗月好奇地问道。 廖怀玉是班主任,对这些事情知道得更清楚,“我们学校不是有一个对口帮扶的贫困地区中学吗?应该是从那个学校转来的优秀学生,成绩好,有潜力,就很容易办理转学。” “还会摆摊赚钱,看来是个好孩子。”一听是从贫困地区的中学转来的优秀学生,关茗月先入为主就生出了几分好感,“刘北,你和张观鱼也要向人家学习。” “我?好的。”在旁边看热闹的刘北连忙点头。 “要不要再吃个西瓜。”张德伟走了过来,“我发现了,我的切西瓜机其实没有问题,只要……” 关茗月一瞪眼,张德伟便不说话了,揽着张观鱼回去了。 刘北也回去了。 刘北坐在那里打麻将开始,秦雨浓便带着孙柠柠和陆檬檬在孙香香家里玩,因为孙香香家里有挺多的DVD看,而且都是海外大片,不像刘北家的都是一些老掉牙的武打片,像什么《黄河大侠》啊,充满着色彩浓郁的年代感。 她看到孙香香和廖怀玉回来,知道牌局解散,便又向两位老师炫耀她那一小包塑料饰品,然后又咨询她要是摆摊,应该卖一些什么才好。 “卖烧烤怎么样?”孙香香强烈建议,尽管理性上认为烧烤也是垃圾食品,可是作为女人,对于生理上的一些享受本就渴望追求,而其中一种生理享受已经被长久地遏制了,那么嘴巴上的享受,如果都没有一点点放纵,那活得也太痛苦了。 孙香香一般会管着孙柠柠和陆檬檬不准她们吃垃圾食品,但是她一个人的时候,偶尔也会偷偷吃点烧烤,尤其是油乎乎的烤猪蹄,一边觉得太油容易长胖,一边根本无法抗拒啊! “大姐,卖烧烤是需要烧烤技术的,烧烤的准备工作也不少,例如串串,你觉得秦雨浓会吗?”廖怀玉摆了摆手,如果秦雨浓愿意把她的那条小鳄鱼贡献出来做烤鳄鱼什么的,廖怀玉倒是愿意来帮她串串子。 “我会是会。”秦雨浓倒不觉得自己做不了,“我昨天还砍了好多竹子呢……问题是卖烧烤,要是我们卖得还没有自己吃得多呢?那不是闹着玩吗?” 这可是秦雨浓的事业! 孙香香和廖怀玉一起点了点头,秦雨浓肯定不会一个人在那里烤,总要带上刘北啊,还有孙柠柠和陆檬檬肯定会凑过去啊,到时候院子里的人去给她捧个场什么的,她的烧烤还剩多少? “卖衣服!”廖怀玉灵光一闪,她本来是想到了自己设计和制作的那些情趣衣饰,只是那些根本就摆不出来,然后就想到了秦雨浓这样的大小姐,最不缺的一种东西就是衣服了。 孩子摆摊体验生活,增长阅历,估计连竹格韵都会支持。 “对哦,隔壁虽然没有多少新衣服,但是我以前穿的衣服都放在那里!”秦雨浓说的隔壁便是秦公馆,她高兴地对廖怀玉说道,“看不出来,廖老师你也很有商业头脑,擅长寻找商机!” 这就算很有商业头脑了?要是你知道刘北还想和我一起开淘宝店,不知道你是不是要佩服的五体投地? 下意识的,廖怀玉就不想把这事告诉秦雨浓……倒也没有什么别的原因,就是……嗯……就是有可能,刘北就是开玩笑呢? “那祝你明天生意兴隆,早点过去睡觉吧。”孙香香笑眯眯地看着秦雨浓,当小女孩真好,天真、活泼、美丽,犹如童话一样梦幻啊。 秦雨浓便兴冲冲地跑去找刘北,准备和他商议明天要干的大事。 孙香香走到门口,看了一眼院子里,这才微笑着掩上门,回头却发现廖怀玉正在盯着她。 “看着我干什么?走,洗澡去,省点热水。”孙香香在楼顶安装了一个太阳能热水器,院里三户人家就她安装了,刘北家和张观鱼家都认为这东西不太靠谱,没有安装。 可是孙香香觉得很好用,尤其是夏秋两季。 “我都看见了!”廖怀玉语重心长地提醒孙香香,现在是闺蜜聊天的时间,她应该老实交代! “看见什么了?”孙香香楞了一下。 廖怀玉把她拉到卧室,避开孙柠柠和陆檬檬。 “你让刘北玩你的脚!”廖怀玉可是擅长情趣衣饰设计的人,所以她当然了解脚这个部位,在男女之间的某些意味深长。 尤其是最近她被刘北那套充满古典文化风情的《桃花源》情趣衣饰,勾起了对于把传统文化结合到现代情趣衣饰上的兴趣,也了解到了更多的古代闺房秘事,其中设计女人小脚儿的部分很多。 那么今天她看到的那一幕,对她的冲击力自然更强,她甚至觉得,刘北既然那么喜欢把传统文化和情趣衣饰结合起来,那多半也是和古人一样,对女人的小脚儿有着特别的喜爱! 否则他怎么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忍无可忍地去玩孙香香的脚? 他甚至可以忍受廖怀玉挨着他! 一如他在阳台上和她说的,他是柳下惠,是正人君子,绝不会趁机对廖怀玉揩油什么的……可是他偏偏就无法忍受住孙香香的蹄子! 这多多少少让廖怀玉有一点点挫败感……除非用他喜好特别来解释,是孙香香针对性地做出了撩拨,而廖怀玉没有,所以才会这样。 “我哪有!我就是踢他一脚而已!”孙香香连忙狡辩——不,她只是据理力争说出实际情况,脸颊羞红,“你怎么能这么想?” 孙香香感觉自己和刘北之间,主要还是大男孩和邻居阿姨这样纯洁的关系,即便有一丢丢的不纯洁,也是意外和可以理解的。 尤其是廖怀玉作为闺蜜,对前因后果清清楚楚,怎么能够如此误解她呢? 玩她的脚?简直让孙香香脸红了,小脚儿都跟着热乎乎的,好像还被刘北抓在手里一样害羞。 “呸,你敢说他没有玩?”廖怀玉又不瞎,本来这也不关她的事情,可是作为闺蜜实在看不下去啊,你就算是正如狼似虎,就算是老房子刚刚被点着,大庭广众下也要注意影响啊! 廖怀玉都怕自己和刘北的关系被关茗月和张德伟误会,会搞得没脸见人,她倒好,直接上脚送给他玩耍。 “那……那我的本意就是想踢他啊,他……他非得玩……不,他就是反击一下,挠我痒痒,这有什么啊?”孙香香抬手打了一下廖怀玉,“讨厌,我不跟你说了,我先给这两只洗完澡,你帮我给盆盆里放水。” 廖怀玉无可奈何,瞧着孙香香的背影,摇来晃去的,让影子也荡漾着,鼓鼓胀胀的臀线有着别样的肥美,顺着双腿往下,一双肉乎乎的小脚儿煞是好看,也难怪刘北蠢蠢欲动之心按捺不住。 她又低下头来看了看自己的双脚,好看吗?她倒是无法判断,反正平常也没有谁会夸赞她好看,评头论足的话……论足……嗯,好像只有刘北会大大方方地欣赏和夸赞。 因为这是唯一的一个,他的意见和看法对廖怀玉来说当然更加重要,自己要不要问问他,她的脚好不好看? 这个念头一起,廖怀玉便连连拍她的脸,这怎么可以,这怎么可以! 太羞耻了。 自己绝对不能因为刘北总是嘴花花,就习以为常,不但不以为耻,还主动去逢迎,去把他的这种指指点点视作寻常。 这么想着,廖怀玉赶紧进了卫生间去放水,用水龙头放出了最开始的一段水擦了擦脸。 …… …… 秦雨浓跑回刘北家,听到刘北正在和竹格韵打电话,刘北瞧了一眼竹格韵,说了一声“浓浓回来了”。 又聊了几句,电话便挂断了。 “为什么我一回来,你们就不聊了?”秦雨浓偏着头怀疑,是因为她在,就不方便说话了吗?很有可能。 例如他滋了她,他滋的时候是什么感受,有没有成就感……她被滋了以后,又有什么体会,心里多么甜蜜和幸福之类的。 这些话肯定是不适合当着秦雨浓说的,即便打暗号,也瞒不过机智的秦雨浓。 除非不说。 “竹姨问你还有没有什么需要送过来的……我觉得吧,这大半夜的也没有必要了,凑合睡一晚就好。”刘北随口解释道。 竹格韵确实问了这些,不过她主要是告诉刘北,汪轼很快就在医院后面的太平间被人发现了,抢救及时所以没有意外身亡,小小的报复在可控的范围内,无论汪轼或者汪教授背后站着什么人,都不会觉得有必要报复回去。 毕竟说到底,汪教授拥有的只是影响力,而不是直接的权力,他再怎么生气,再怎么心痛,想要直接对竹格韵做点什么,终究是需要倚靠别人手中的那种力量。 影响力和实际权力,终究是有很大区别的。 汪教授背后的人,也只是需要汪教授的影响力为他做事,而不是他为汪教授做事……或者一些顺水推舟的事情,举手之劳,可要对付竹格韵,那就是对付竹家。 随着竹家拿下湘南,竹家的势力进一步扩大,谁也不会真的为了一个白手套和棋子去得罪这样的豪门。 倒是很有可能去警告一下汪教授,让他管好自己的儿子,竹格韵要只是秦家的媳妇,那真没什么,可她姓竹啊,人家的老父亲还活得好好的,时不时地在新闻里露面,汪轼这么做真是不知死活,竹格韵的回击甚至可以说是手下留情。 这些背后的潮涌都在刘北的预料中,他只关心自己去打地下擂台的事情别被竹格韵知道就好……尽管有时候她气恼地责怪“胡闹”,那种微微愠怒中带着嗔意的神情,又让刘北神魂颠倒。 “你这是不把我当外人?什么凑合,女孩子的事情能凑合吗!”秦雨浓随便找了个理由和他较劲,然后换上了刘北的大拖鞋,踢着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发出“啪啪”拍打地板的声音。 刘北莞尔一笑,秦雨浓就是典型的心口不一,不要看她说什么,而是要看她怎么做。 真要计较她说的话,那根本没有什么人可以和她好好相处下去,那是恨不得每一句话都要把别人气得跳起来才好。 “快去洗澡吧,这套衣服等下我手洗晾干,明天就又能穿了,内衣裤自己洗了。睡衣的话……我给你件体恤当睡衣怎么样?”刘北温柔地看着她,在上辈子的高中阶段真的太忽视这个可爱的少女了,以后他要好好宠她。 像一个爸爸一样和她相处,她一定不会再那么作和折腾别人了。 刘北也知道,秦雨浓大学以后变化很大,一定和他高中三年的时间都花在白芸萱身上有关,现在他及时止损,还剩下一年时间来弥补,应该就不会有量变形成质变的可能出现。 他对她的忽视造成的伤害,也会一点点地被他重新治愈吧。 “你……你对我很好的样子……”秦雨浓脸颊红扑扑的,因为他语气中的温柔,眼眸里宠爱而有些心跳和骄傲,“是不是终于发现我特别漂亮?” “你确实特别漂亮……但,不至于让我见色起意吧,想多了。”刘北笑了笑,“我和张观鱼一样,都有一见钟情的对象。” “谁?”秦雨浓瞪大了眼睛,马上意识到他又是说的竹格韵女士,马上就扑了过来,箍住刘北的脖子,就想把他压倒在地上。 这个浑蛋,非得骑在他脖子上作威作福,让他完全臣服在秦雨浓大王的淫威——不,哪有女孩子说自己是淫威的,让他臣服在秦雨浓大王的美色之下不可! 秦雨浓折腾了刘北几分钟,又出汗了,感觉美少女要时时刻刻香喷喷的而不是汗淋淋的,这才放开了刘北,但依然把他推到了院子里。 第八十九章 钢丝球搓澡 2007年的郡沙夜空,已经不大能够看到星空了,明月的光辉也笼罩着一层昏灰的朦胧,落在地上不见皎白,只有一层水泥色。 门关上了,刘北还能够听见秦雨浓故意在里面大声哼哼,好像很了不起的样子。 刘北蹲下来,背靠着门,然后就坐在门外,仰头遥望夜空。 这夜空真是亘古不变啊,人类诞生以来,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像他现在这样仰望。 也许有人会说夜空是在变化的,一年四季的星相各不相同,可实际上变的只是我们观测的位置,太阳带着地球在围绕着银河中心的巨大黑洞旋转着,几亿年就转一圈吧。 转一圈后,新的恒星诞生、星系的碰撞、黑洞的吞噬,都是变化。 就像刘北现在的感觉,他这一辈子已经和从前截然不同了。 “怎么蹲在外面?”张观鱼走了过来,然后用一模一样的姿势坐在他旁边。 “你知道吗?银河系有许多条旋臂,这些旋臂环绕着中央的黑洞旋转,这种现象看起来,就像许多小蝌蚪往卵子里钻。”刘北有些感慨地指着头顶的天空。 张观鱼也抬头看了看头顶,不见星河,唯有皎月。 “你神经病啊!”张观鱼感到好笑,“那是不是每一次自渎,都像是一次万里星河的倾泻。” “是挺像的……我只是在感慨,宇宙从宏观到微观,好像都是造物主按照相同的模板,依样画葫芦地制造出来的。”刘北侧头看着张观鱼,抬手揽住他的肩膀,“人活着,好渺小啊,所以越发想做点什么事情证明自己没有白活,对吧。” 张观鱼就是佩服刘北这一点,明明是瞎扯淡,又给人很有深度的感觉。 “你有什么人生理想吗?”刘北觉得张观鱼从今天开始,应该有一点改变了,他遇见了宋桃桃,一见钟情。 刘北曾经觉得,一见钟情就是见色起意,可是随着他的成长,又不这么认为了。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就是恍然间觉得,自己一直在等待这个人。 就像张观鱼又不是没有见过美女,要是见色起意,他的一见钟情怎么轮得到宋桃桃? 宋桃桃很好看,可是比秦雨浓就差一些了,综合地说身材长相,也是不如白芸萱的,可张观鱼就是第一眼就觉得宋桃桃很特别。 “我的人生理想就是将来组建一个像我爸爸妈妈一样的家庭。”张观鱼压低声音,“别看他们天天吵架,实际上恩爱着呢,一把年纪了,还经常有性生活。” 刘北微微张嘴,然后扑哧笑出声。 曾经的他,在这个年纪,也觉得关茗月和张德伟这个年纪已经算是那种生活乏味、没有什么追求、大半辈子过完,就等着夕阳红了。 可是现在他当然知道,中年人的生活和朴实无华毫无关系,很多人都是到了这个年纪,才真正开始享受生活,才开始追求自己真正想要的。 那方面的亲密,激情,一点也不少,就是体力跟不上,没有那么折腾而已。 “你呢?” “我啊……我想追求一个从前想都不敢想的女人。”刘北可能有点花心,还有点管不住自己的坤和狂躁的荷尔蒙,但在这种时候,眼前还是清晰地浮现出了竹格韵的模样。 张观鱼警惕地看着刘北。 “你这什么眼神?”刘北松开了张观鱼的肩膀,从他今天装傻子糊弄白芸萱的父母就知道,张观鱼其实不是一个循规蹈矩,脑子正常的人。 “谁?”张观鱼反而靠了过来,压低声音问道。 两个人一起蹲在门口,脑袋靠得很近,倒是有些鬼鬼祟祟的感觉。 对面的关茗月出门看了一眼,就发现了刘北和张观鱼,他们这幅样子在关茗月眼里倒是再正常不过,也没有管他们,伸了个懒腰,带动着屁股摇动了两下,又回去了。 “不告诉你。”刘北看着对面的关茗月说道。 “是不是这院子里的女人?你可别对我妈动什么心思。”张观鱼伸手在刘北眼睛前摇了摇。 张观鱼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第一点,刘北父母去西北支教,缺少母爱,而关茗月女士又是一个母爱泛滥的女人,很喜欢小孩子,刘北逐渐把男孩子普遍存在的那种恋妈情节寄托在关茗月女士身上,是很有可能的。 第二点,刘北他连白芸萱这样的女人都喜欢,甚至能够接受秦雨浓这样土匪一样的女孩子,他喜欢上比她们更有魅力的关茗月女士不是很正常? “你胡说八道什么?”刘北直接给了张观鱼一拳。 尽管都是朋友的妈妈,但竹格韵和关茗月……反正不一样,太不一样了。 “不是就好。”张观鱼简单辨别了一下刘北的神色,就放下心来,“你要是喜欢孙姨或者廖老师,我是支持的。” 刘北瞪了瞪眼,他对孙香香和廖怀玉有些男欢女爱的意思,可那是因为他已经重生了,是个阅历丰富、成熟稳重的男人了,这张观鱼他支持个什么劲啊? 难道这就是他答应去给那个阿姨做教练的底层心理?他并不反感阿姨和大男孩? 刘北倒是有些警惕起来,他真得去看看那个阿姨……上辈子刘北和宋桃桃的关系还是挺好的,他得帮宋桃桃看着点。 自己这样是不是很双标?刘北略微反省了一下,然后并不打算改变自己的双标。 “你明天是不是还打算去给那位女同学摆摊帮忙?”刘北嘿嘿笑,不说自己的事情了。 “都是同学,帮帮忙是应该的。”张观鱼怀疑地看着刘北,刘北看他的眼神不对劲,好像觉得张观鱼别有所图似的。 难道他信不过自己的人品?张观鱼觉得自己的言行举止不是很符合一贯以来的形象吗? “好啊,明天秦雨浓也要去摆摊,你顺便帮帮秦雨浓吧。” “什么!” “什么什么?秦雨浓就不是同学了?” “秦雨浓……她的事,当然是你去帮。”张观鱼有点焦急地摆了摆手,“秦雨浓她摆什么摊?你让她离远点,我们在平和堂附近,你带她去杜甫江阁那块吧。” 这两个地方走路的话,都快两公里了! 果然在别人眼里,如果想要做点正事,就必须离秦雨浓远远的。 刘北和张观鱼又闲聊了几句,张观鱼便回去洗澡睡觉了,刘北隔着门听到客厅里有动静,便站起来,端端正正地站在门口。 秦雨浓打开门,看到刘北哪也没去,像门神一样站在外面,不由得有些喜欢。 “你一直站在这里吗?”秦雨浓双手背在身后,轻盈的腰肢微微晃动了一下。 “是啊。” “你不会到旁边走走,散散步?” 刘北对秦雨浓了如指掌,知道说什么她才会心情好,“不啊,你洗完澡,一开门就看见我在门外守着,肯定更高兴啊。” 秦雨浓确实高兴,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让开到一边,“进来吧。” “哎,感觉被反客为主了,这明明是我家。” “已经被我占领了!”秦雨浓骄傲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好像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洗完澡后的秦雨浓,没有再穿着刘北的沙滩裤,只穿着一件长体恤当睡衣,没有长袖让她喜欢地甩来甩去,但是感觉依然不错,体恤下摆遮掩住了腿根,双腿依然修长,白白嫩嫩的,在这炎炎夏日,晃荡的人感觉更加燥热了。 少女的双腿没有那种成熟的丰腴,也许在架起来的时候略显单薄,但何尝不是一种体贴人的减重呢? 重机枪尽管会让人向往更加凶猛的火力,但谁都知道轻机枪更适合长途奔袭啊……长夜漫漫什么的…… “你占领的不是院子的墙头吗?”刘北奇怪地问道,那是7月5号,他和秦雨浓被巷子里的瓢虫与皮条客、还有廖怀玉、谢昭壁和白芸萱三批人马追赶的那天,两个人翻墙进院子时,秦雨浓坐在墙头发表了占领宣言。 发现自己记得如此清楚,刘北都愣了一下,然后想起了这又是自己上辈子被秦雨浓折腾、调教后的本能。 秦雨浓要求刘北记得她和他在一起的所有事情,每一个细节! 她是时不时地会考一考刘北的,而且她很公平,她会先把她所记得的细节写出来,然后再考刘北,看他有没有公平对等地记得两个人在一起的大大小小的事情。 这样倒是养成了刘北超强的记忆力,尤其是对细节的把控,甚至提升了他的个人能力、在商场上的表现。 那是一种魔鬼般的能力——毕竟魔鬼总是隐藏在细节中,和他重生以后因为身体健康,大脑细胞更加活跃所带来的记忆增强是截然不同的。 “我……我占领了院子的墙头,当然当然要扩大战果啊。主席教育过我们: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我趁机就把你家的客厅也占领了。” 秦雨浓支吾了两声,马上就找到了理直气壮的说辞,更加得意的双手叉着腰,从客厅门口走到刘北卧室门口,以表示只要她愿意,她还可以进一步占领更多的地盘。 “你什么时候占领的?”刘北都没有和她交过手,这个土匪一样的大王,完全是单方面宣布。 “就是刚才……你被我推出去了,就是我占领了。”秦雨浓得意扬扬,同时看他会不会纵容她的这种得意。 “行行,被你占领了,那我申请洗个澡行不行?” “去吧。”秦雨浓大方地摆了摆手,然后想起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我帮你洗!” 刘北不禁黑人问号脸,眉头皱了起来,缓缓转过身来,双手抱在胸前,无法理解地看着秦雨浓,想干什么? 秦雨浓绝对不会是对他美丽迷人强壮阳刚的胴体感兴趣,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所以她这个要求就很迷惑,多半又是想胡闹。 瞧着刘北的眼神,秦雨浓微微羞涩后,随即大怒,也同样双手抱在胸前,瞪大了眼睛和他对视。 “又怎么了?”饶是以刘北对她的了解和熟悉,也不可能时时刻刻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她可是一瞬间思维可以跳到几亿光年外的人,孙悟空的筋斗云都跟不上。 “你听到一个女孩子说愿意帮你洗澡,你居然连一点点期待都没有?要是白芸萱呢,要是白芸萱扭扭捏捏,娇娇滴滴,像个暗藏心机准备吸取阳气的女鬼,在你耳边说她愿意帮你洗澡呢?” 看在两个人现在的关系已经逐渐恢复正常,可以不用那么骄傲、那么矜持的份上,秦雨浓也不和他比憋气了,大声地讲出了自己生气的原因。 “那你也没有扭捏,没有娇滴滴,没有暗藏心机,没有准备……我懒得理你,我要去洗澡了,你真想帮我洗澡,你就进来吧。”刘北不和她闹腾,直接走进了卫生间。 秦雨浓洗完澡,空气中还弥漫着一种混合洗发水、沐浴露还有她体香的味道,原本和水汽一起清清淡淡的,但是随着开门后里面的温度稍稍上升,又多了一丝微微温暖的撩人感。 美丽的少女,是多姿多彩的,她们就像昂贵而精致的香水,细细嗅闻,总会发现复杂而让人享受的多种香调。 秦雨浓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进来。 刘北抓了抓头发,“姑奶奶,你先出去玩,我洗完澡再来陪你。” 他想起来,小时候秦雨浓就特别粘她,这两年大概是他太缠白芸萱了,秦雨浓逐渐地没有那么跟紧了,现在她确定他不会再那么对白芸萱,所以故态萌发了? “你穿着裤衩子,嗯……就像泳装的效果,我帮你冲洗擦背。”秦雨浓意志十分坚定地说道。 “你帮你妈妈擦过背吗?”刘北十分怀疑地说道。 竹格韵是那种养尊处优,全身上下每一根毛发、每一个毛孔都被细心呵护的女人,根本用不着秦雨浓去做些照顾的事情,但这毕竟是做女儿的一份孝心,秦雨浓有没有这么做过呢?估计没有。 因为她一旦想这么做,竹格韵可能会怀疑秦雨浓有什么阴谋。 “这和我妈妈有什么关系!” “因为你对你妈妈都没有这么孝顺,我将来顶多算是个继父,不配你这么孝……” 刘北还没有说完,就被秦雨浓在他后背上咬了一口。 “呸——都是汗!你怎么出这么多汗!”秦雨浓只是一时冲动,没有考虑刘北不像她今天洗了两个澡还换了衣服,他这一身穿了一整天! 刘北忍不住笑,看到小朋友总是做蠢事,能不觉得好笑吗? “你等着!” 秦雨浓拿着刘北的漱口杯接了水,呸呸了好几口以后,就又跑了出去。 她要干嘛?刘北倒也没有趁机把卫生间的门关上。 因为区区一道卫生间的门根本挡不住秦雨浓大王,她可是短短几天时间就从院门墙头攻占到了刘北家客厅的人,武力值极高,刘北不和她正面作战。 秦雨浓很快就从厨房里拿了一个钢丝球过来,满脸期待地看着刘北。 “你是要用这玩意给我带来快乐……”刘北清清楚楚记得,跟她讲过富婆快乐球是干什么的,她这是终于疯了啊?还是觉得她自己也是富婆啊? 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秦雨浓再胡闹,在男女之防上也有底线,不至于玩到这种程度。 “你要用这个给我搓背搓澡?”刘北震惊地看着她。 “你让我帮你搓嘛……”秦雨浓也不是不会撒娇,尤其是觉得自己的要求可能有那么一点点过分的时候,语气也变得娇滴滴的,“这是一个仪式,代表着你被白芸萱弄脏了以后,我又把你搓洗干净了……” “你先拿钢丝球在自己手臂上搓一下试试。” 秦雨浓就毫不犹豫地就在她手臂上搓了一下。 刘北没有想到她真会这么做,都来不及阻止,只见她那细细嫩嫩的手臂上就出现了一条密密麻麻的红印子。 第九十章 给花花草草施肥 秦雨浓的肌肤柔润如玉,细嫩无比,被钢丝球刮擦出的痕迹十分醒目,她自己看了一眼,顿时感觉无比委屈,仰头“哇”的一声,就嚎啕大哭起来。 刘北看着她,真有一种看着孙柠柠和陆檬檬的感觉,跟调皮捣蛋的女儿似的,真拿她没有什么办法。 “你看看,你自己只是擦一下就受不了,还要拿这个给我搓澡?”刘北没好气地说道,把她牵出卫生间,在客厅的大灯下看了看。 还好,只是一小块红印,没有明显出血的痕迹,也不用特别处理。 这种极其轻微的皮肤损伤,很快就能自愈,要是擦一些药什么的,反而可能留下疤痕。 “谁让你……谁让你……”秦雨浓的肩膀一抽一抽的,潸然泪下,“被被白芸萱弄脏了……我原本以为可以不介意的,但但是,总是忍不住要……要把你搓干净才行。” “你认真的啊?”原来她不是开玩笑的,屡次三番地提到什么他被弄脏了,她居然真的这么认为! 哎,他最多就是和白芸萱舌吻了一下,还拥抱了一下,这就算弄脏了吗? 白芸萱即便被秦雨浓称呼为“败类”,但撇去情感上的偏向,她事实上还是一个未经人事的美少女啊,哪里脏了? “我当然是认真的!没,没想到这么痛……算了……”秦雨浓放弃了用钢丝球给刘北搓澡的计划,这件事另做打算吧,机智的秦雨浓总能够想到两全其美的办法,既不弄伤他,又把他清洗干净。 美丽的少女委屈的抽泣,尽管理由让人哭笑不得,但终究惹人怜惜,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大大的眼眸水盈盈的,好像这时候她提出任何要求,他都应该立刻马上答应。 刘北忽然意识到,秦雨浓的这种心态,他只要换位思考就能够理解了。 如果上辈子他没有追过白芸萱,而是他看着秦雨浓去和另外一个男孩子亲热暧昧,他会是什么想法? 大概也会很不舒服吧。 就像情侣之间,有一方出轨了,即便重归于好,再相处的时候还是会觉得别扭,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对方和第三者在一起时的种种,再看眼前的对方,要么觉得再也无法回到过去,要么就是想秦雨浓这样,恨不得用钢丝球把对方身上擦拭冲洗得干干净净,不要有第三者的任何一点痕迹。 这样的处理方式,其实也没有什么用,可是什么都不做,又不符合秦雨浓的个性。 刘北想明白了,抬起双臂,把秦雨浓轻轻地拥入怀中。 “你……你知道自己错了?”秦雨浓一偏头,就枕在他的肩膀上,朝着他的耳朵哼哼着抽泣,埋怨。 “我错了,错了,以前不该和白芸萱玩的,应该一直和你玩。”刘北抬手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感慨道:“我在想,如果我没有及时悬崖勒马,要是到高三结束才醒悟过来和白芸萱没有未来、没有结果,那时候你大概会觉得,即便用钢丝球把我搓洗一百遍也没有用了。” 他感觉自己完全抓住了上辈子秦雨浓性情大变的缘故,就是他和白芸萱纠缠了整个高中,让她觉得刘北已经被白芸萱彻底污染,必须好好折腾他,让他完全蜕变。 原来就是这样的原因,刘北心中微酸,这小姑娘的心思纵然有些极端和别扭,但又何尝不让人觉得珍贵? 人生在世,能有几个人如此在乎你? “那要……要搓洗一千遍才行。”秦雨浓抬起手来,软绵绵地搭在他的肩膀上,一点点地撅起嘴巴,他越是表现地认识到了错误,越是温柔地忏悔,秦雨浓就越想要表现的这件事情极其严重,让他继续保持这种让秦雨浓心中微酸又有些甜蜜的样子。 “一千遍?那我会被你搓掉只剩下骨头了。”刘北闻着她沐浴后的清香,有点想笑,少女娇俏而柔软的身子,扑在他怀里,暖得发热,似乎空调都没有一点点作用。 “没有关系,你就算只剩下骨头了,我也不会嫌弃你的。”秦雨浓慎重其事地说道,手掌顺着他的肩膀捏下去,一直捏到手臂上,“你怎么这么多肌肉,我的手上就没有肉,不过没有关系,你还是打不赢我!” 听她又开始自以为是,刘北知道她的心情好多了,不再抱着她,抓住她的手臂,然后在她被擦伤的皮肤上涂了一些口水。 等他涂完,秦雨浓似乎才反应过来,“好恶心!” “小时候你要是被虫子咬了,或者哪里擦破了皮,我都给你涂口水啊,现在才嫌恶心,太晚了一点吧。” 因为小时候两个人太过于顽皮,几乎是每天都会出现这种情况,刘北的口水可以说是涂遍了秦雨浓全身,连脚底板都没有幸免。 秦雨浓想起小时候的事情,不免有些甜蜜,骄傲地撅起嘴,拉着T恤的下摆晃动着身体,瞄向他的眼神温温柔柔的,白芸萱留下的污染和脏东西似乎又从他身上离开了一些,他离完全回到小时候的样子……或者说恢复成秦雨浓心目中的样子,又接近了许多。 迟早有一天会变回百分之百的吧!秦雨浓信心十足地想着,反正自己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傻乎乎地看着、等着,觉得他迟早会意识到白芸萱只是败类,他应该和优雅善良温柔体贴的秦雨浓玩,和其他小女孩少女中女老女一起玩都是浪费时间浪费人生! “那你去洗澡吧,我不用钢丝球了,我用花洒把你冲洗冲洗。”秦雨浓被哄好了,但她坚持认为自己心里还是有点点委屈的,以后还会“哇”的一声就哭起来,然后他还是要像刚才那样哄她才行。 秦雨浓先一步跑进卫生间,以免他把她关在门外,然后更是抢先把花洒拿在了手里。 刘北一进来,秦雨浓就拿起花洒把他淋了个通透,刘北站在原地叹气,哎,刚刚还是个小哭包一样,三分钟不到又变成了淘气包。 他有的她玩,脱掉了T恤后,干脆就在头上洒了洗发水,然后开始洗头。 刘北洗着洗着,就觉得不对劲,因为秦雨浓居然把花洒的水调到力道最强劲的档位,朝着他胸前的那两粒不停地冲击。 “滋——滋滋——” 她嘴里还发出这样的声音,搞得刘北胸前痒痒的,说不出的异样,又觉得她实在调皮,让他又好气又好笑。 她是秦雨浓,所以她做什么都正常,可是作为一个女孩子,她做的事情就没有几件是正常女孩子会做的! “你是不是很爽?”秦雨浓看到他满头泡沫,忍不住踮着脚抬手去抓了抓他的头皮,朝着他胸口滋滋自然是没停的。 她的声音里竟然有些媚态,刘北不得不承认,她即便并非有意撩拨和诱惑,但作为竹格韵的女儿,总有几分继承自她母亲的天生媚骨。 “那我也让你爽一爽!” 刘北趁其不备,夺过了花洒,朝着她也是一阵喷,同样嘴里也嚷嚷着:“滋——滋滋——” 连声音的频率都一样一样的。 “啊!刘北……咯咯,只许我滋你,不许你滋我……噗……”秦雨浓顿时来了和刘北大战一场的兴致,伸手就来抢花洒。 刘北高举着花洒,她怎么抢得到?继续把她淋了个通透。 只是这时候他注意到了,他光着膀子没什么,下身穿着大大的沙滩裤也没有什么,可秦雨浓就不一样了! 她本来就只穿着一条大体恤,完全打湿以后,紧贴在身上,少女肌肤的色泽和身体的线条,清清楚楚地显露出来了! 布料紧贴着,隐隐约约,水线流淌而下,勾勒出纤细的腰肢,少女逐渐变得饱满的下肢线条,水滴滴答答,急促的呼吸和雀跃的身姿,散溢出充满青春活力的魅惑。 “你里面穿的什么!”刘北吃了一惊,手中的花洒都掉在了地上。 秦雨浓兀自想去争夺重要的战争兵器——花洒,听到刘北的话这才反应过来,尖叫一声,满脸通红地走了出去。 “嘭……” 刘北只听到一声重重的关门声,随后是房门反锁的声音。 秦雨浓不是没有穿,但是比没有穿更过分……她把刘北上次在成人用品商店买的一套情趣款式给穿上了! 因为体恤被淋湿了,实在看得太清楚,所以刘北一眼就认了出来,他现在记忆力超强,那天他亲自挑选的,他能认不出来吗? 天哪! 这个秦雨浓,她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要是其他的女人,例如隔壁的廖怀玉或者孙香香,刘北一定认为,她们多多少少是有诱惑他的意思吧,可是秦雨浓呢? 绝对不能这么想她,她就是一个为所欲为的小女孩罢了,她可能只是觉得好玩,她可能就是好奇。 就像她小时候穿竹格韵的高跟鞋,用竹格韵的口红,有一次她还找到了竹格韵的文胸,先是套在身上走来走去,说是给刘北看模特表演,然后又把文胸戴在头上,说是飞行员的帽子! 她现在穿着那个,多半也就是觉得好玩,否则怎么会在被刘北发现以后,掩面而逃? 无奈,刘北摇了摇头,然后也关上了卫生间的门。 脱裤子。 咦,脱不下? 原来被撑住了,刘北连忙调整了一番,这才脱下裤子,然后闭上了眼睛。 好一会儿,刘北这才把心态、呼吸、状态都调整好,认认真真把澡洗完。 他系了一条浴巾走了出来,敲了敲自己的卧室门,“你总得把我的睡裤拿给我啊!” 没有动静。 刘北再敲了敲门。 “等会!” 又过了一分钟,房门才打开拳头宽的缝隙,秦雨浓红扑扑的脸蛋出现了,她在门后面侧着头,两只像镶嵌着猫眼石的大眼睛一上一下地打量刘北。 “你不准进来,不准推门,不准耍阴谋诡计!”秦雨浓严重警告,因为她现在真的害羞了,可以穿的内衣都被弄湿了,她现在只是又套了一件刘北的衬衫。 这回她可以拿衬衫袖子甩来甩去了,可是除了衬衫,她身上也没穿别的了。 “好好好,快点把睡裤给我。”刘北自己在家,裸睡也没有问题的,可现在不是有秦雨浓吗?他还想时不时地和隔壁的两个美人儿聊聊天什么的,不穿也不像话啊。 啪—— 一团布被丢了出来。 听声音,是湿漉漉的,还有水飞溅出来。 刘北捡起来,发现是一条情趣造型的下装,好像就是刚刚秦雨浓穿的那条? 刘北的喉结都在抖动,他的眼睛里有光。 是那种火焰熊熊燃烧,被淋上了荷尔蒙和睾酮素后,能把整个人都焚烧殆尽的那种无边之火。 这个秦雨浓,她到底在干什么?她知不知道他即便把她当女儿,可终究没有血缘关系,而且两个人还有复杂纠葛的前世情缘,她就不怕他现在失去理智失去控制? “你穿这个!”秦雨浓依然躲在门口边观察,只要刘北一不对劲,她就马上关门。 感觉十分安全,于是她又咯咯笑了起来,红扑扑的脸颊上弥漫出几分得意。 “秦雨浓!”刘北佯作冲过去。 秦雨浓惊叫一声,连忙关上门反锁,然后又在门后边大声笑。 刘北懒得理她了,秦雨浓就和小孩子一样,越是和她玩闹,她越是兴奋,越是兴致盎然地和他折腾。 他也无所谓了,反正她今天晚上应该是不好意思再出来玩,他系着浴巾有点不方便,但也没有什么,需要小心看到光屁股刘北的是秦雨浓,他反正不介意。 刘北今天晚上还有正事。 抓小偷。 他和小偷都是一样的心态:夜长梦多。 这些小偷一日不来,他就得小心警惕,而对于小偷来说,那些钱肯定是早点偷到手为好,否则刘北存银行,他们就没有机会了。 也正是知己知彼,刘北今天看监控发现他们鬼鬼祟祟地徘徊后,就知道他们十有八九会在今天冒险。 明知道刘北已然有了警惕,可是对于这种人来说,能指望他们理智地控制风险吗?他们只会赌一把,狗急跳墙。 不要指望社会渣滓懂得什么叫冷静、理智、自我控制。 刘北看了看时间,站在父母的卧室里,还能够听到巷子里各家各户的喧嚣,知道小偷们肯定会等到后半夜才动手,现在也没有必要太警戒。 他想起今天听到张观鱼的消息,令狐小明说被刘北尿到过伤口的人,好的快一些。 当时张观鱼和秦雨浓都没有在意,可是刘北却是上了心的,他打算做个实验。 他的尿液能够促进伤势愈合,多半是他的体液里含有一些超级能量或者营养之类的,这些东西发挥效果多半是作用于细胞,对人类有效,对植物也许照样有效。 于是他来到了二楼阳台上。 这里生长着父母离开前种下的花花草草,他自然也要把它们照顾好,今天晚上的最后一泡尿,就给它们当营养物质吧。 院子里已经清清静静了,对面的张观鱼家,都已经灯光熄灭了,张观鱼历来作息规律,到点就睡觉雷打不动,而关茗月和张德伟夫妻,最近热情似火,这个点大概正在夫妻夜话,也没有可能出现在他们家的二楼阳台。 刘北便随手扯下了自己的浴巾,然后先把自己家的花花草草淋了一遍,感觉膀胱中还有剩余,便朝着孙香香家的阳台扫射起来。 他不禁想起小时候,有时候他在二楼给自己家的花花草草施肥,隔壁的孙香香看到了,还会笑着让他把她家的也浇一点。 还是这时候的邻里关系真诚和睦,要是十几年后发现邻居家的小孩往自己家这边的花花草草撒尿,只怕会引发一场撕逼大战,天南海北的网友尽情参战,各阐立场,看不见的口水横飞,听得见的键盘声噼里啪啦。 想到这里,刘北挺了挺腰,浇的更高更广了,哗啦啦的—— “刘北!” 廖怀玉忍无可忍却又不敢高声,压抑着愤怒和羞耻的声音,在对面阳台的花丛后响起。 “廖老师?”刘北愣了一下,她怎么也在?连忙问道:“你也是来撒尿的吗?” “我撒你个头!”廖怀玉气得想要晕倒,然后从二楼阳台上栽倒下去,一脑门砸在地砖上,血要朝着他家门口那边飚! 刘北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按道理来说他现在耳清目明,一开始隔壁但凡多一点动静,他都会察觉。 可是他一上来就想迫不及待地做实验,谁还会在尿之前先低声喊几句“有人吗”? 廖怀玉这气急败坏的样子,难道是自己把她淋了个通透? “廖老师,你别生气,我这是童子尿,不脏的。”刘北连忙抚慰她的情绪。 他也不是故意的,可是他这样高情商的人,当然懂得换位思考,要是自己无缘无故被人尿了一身,只怕早已经暴跳如雷了。 终究是熟人,又是班主任老师,廖怀玉现在已经很克制了吧。 “我——”廖怀玉强忍着没有爆粗口,站起身来,怒气冲冲地说道:“你为什么半夜三更跑到……” 遮掩着月色的一抹乌云像被发现的小偷悄悄跑了,从小偷的背囊里洒下一大片被偷走的月光,落在了白果园巷里,落在了院子里,落在了二楼阳台上。 落在了刘北身上。 廖怀玉双手握成拳头,撑在自己脸颊旁边,眼睛瞪得大大的,微微弯着身体,无声地惊愕惶恐! 她明明是受惊了,却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像是失心疯了一样,刘北连忙一个跨越跳了过来,扶住了廖怀玉,“廖老师,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跳过来干什么!”廖怀玉挣扎了一下,可是刘北的身躯如此强健有力……不,他的手臂如此强健有力,廖怀玉根本挣脱不了。 他可能都没有发现她在挣扎?廖怀玉满脸通红,目光晃动着,赶紧让眼神从他鼓鼓胀胀的胸口,还有精壮的腰腹,还有……总之,赶紧挪开了。 她的心跳如雷,她不禁想起少女时期一个人疯癫的夜里,也曾经学着一些搞笑女主角大喊:老天啊,请赐我一个精壮的猛男! 没有想到,这样的场景终于出现了,刘北从对面跳过来,让廖怀玉想起了《终结者》里施瓦辛格的出场。 “我以为你受惊到发不出声,怕你出事啊!”刘北依然关心地搀扶着廖怀玉。 她今天没有穿着像上次那样透明的睡衣了,但依然很惹火,精壮的锁骨,柔润的肩膀,还有那隐隐约约可一窥半山半雪景的巅峰,尤其是下摆摇摇晃晃,将月色和女人的神秘藏起来,却又近在咫尺地散发着朦胧的美感。 尽管他只是扶着她,却不由得想起了那个美妙的早上,两个人隔得足够近,就会不知不觉地吸引着挨挨蹭蹭吧。 “我没事……你快点给我走!”廖怀玉看了一眼对面的浴巾,知道现在的刘北是一个什么状态,不由得脸热心跳,天哪,她需要的是精壮的猛男,不是精壮的班级学生,不是精壮的闺蜜家邻居大男孩,不是精壮的同事家的儿子! “你真没事?”刘北有些不放心,“要不要我给你检查下身体?” “你会检查什么身体!”廖怀玉一听就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要是以前……不,以前也不可能,谁会在这种情况下让他检查身体?更何况他还暴露出了他的狼子野心,想要人财两得什么的。 更何况他就算再怎么多才多艺,难道还能无师自通医学检查不成? “好吧。”刘北也没有什么借口一直和她挨挨蹭蹭了,尽管有点依依不舍,但刘北还是克制住了和廖怀玉多多交流的冲动,又跳了回去。 看着刘北回到隔壁阳台,拿着浴巾围上,廖怀玉顿时感觉威胁大减,而她也终于脱离了一点点脸热心跳的迷糊状态,冷静地意识到,她现在也不能回去啊,一身尿! 这要被孙香香看到了,那真是百口莫辩,她以后还有什么立场去指点孙香香正确地和刘北相处呢? 第九十一章 刘北开了女澡堂 廖怀玉喘了几口气,感觉胸肺有点不舒服,应该是刚刚明明被吓得想要大喊大叫,却强行遏制使得自己嗓子眼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造成的。 她想要深呼吸两口,喉咙里一阵痒痒,不由得咳嗽了两声。 顿时想起了自己看的霸总小说里,霸总常常很强硬地对小娇妻的嗓子造成伤害,小娇妻也会这样咳嗽。 恰恰好,刘北就拥有小说里霸总的硬件,刚刚廖怀玉看到了的! 真吓人!廖怀玉不由得又咳嗽了两声。 他将来要是真的人财两得,自己一定不会让他伤了喉咙……廖怀玉抬手按着自己的脸颊,只觉热得发烫,顿时清醒过来,想什么呢,他怎么可能人财两得。 最多真的和他合伙,让他分取自己淘宝店的利润——人,那是绝对不会让他得到的! 刘北又纵身跳了过来。 “廖老师,你一直咳嗽,是不是感冒了啊?”刘北这回是真的关心了,夏天经常吹空调的话,咳嗽感冒发烧都很常见。 保守的女人都有敏感的内心,廖怀玉感觉到他真挚的关怀,心中一暖,连忙摇了摇头,“大半夜的,你就系着个浴巾在阳台上跳来跳去的,要是让街坊邻居看到了,像什么样子?不,他们也看不清,只会觉得一片白布飘来荡去,跟闹鬼似的……咳,咳咳……” 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以免不停地在他身上瞟来瞟去,小说里总是描写女主角看到男主角的身材怎样怎样,以前廖怀玉都无法想象。 学校里很多男领导和老师,穿着衣服的身材都让人不忍直视,脱了岂不是让人眼瞎? 张观鱼的身材也很好,可是瞧着了也就是替关茗月高兴,她儿子长得真好,看到刘北却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他的胸肌好像在鼓胀,不由得吸引着她的眼神也直跳,他的手臂那么有力,偶尔的接触那种可以坚实地为她提供倚靠的感觉记忆犹新,他的腰腹精壮而邦硬,好像蒙古草原上最野的马,让人骑行时无论如何颠簸都能够轻而易举地支撑起她。 最让廖怀玉感觉挥之不去的画面,还是他刚刚裸身跳过来的那一幕,她怀疑今后很多很多年都无法忘记这个画面,哪怕她以后找了男朋友,找了老公,都会在亲热的时候,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这个画面,然后和身旁的人产生比较。 大概会索然无味吧,毕竟见识过了牛马的力量,谁会真的认为小公鸡伸长脖子喔喔叫很威风啊? “咳嗽了的话,我去煮个梨子给你吃,喝点热糖水会舒服些。”刘北想了想说道,“身体的一些轻微不适症状,能食疗就食疗,尽量不要吃药……吃药往往是用损伤身体来换取感受不到痛楚和不适,而不是真正治愈了病症。” 刘北也不是胡说,就像现代医学至今没有办法直接治疗感冒,所有的感冒药都是让人体感受不到感冒带来的身体不适而已。 “这倒不用——”廖怀玉说完,借着夜色掩饰着脸上的红晕,手指按了按脸颊右侧的头发,“我身上……你……你搞了那么多……这才是问题,我怎么回去啊?” 这话说的……让人想入非非啊,刘北吸了吸鼻子,“你肯定有些膈应,但是真的没有什么气味啊。” 为什么说童子尿干净?其实只是因为小孩子身体健康充满活力,尿液的组成成分就是水和无机盐而已,没有别的造成异味的东西。 人的年龄增长,身体出现健康问题,尿液中增加了蛋白质、脂肪这些很容易出现异味的东西,自然就难闻了。 刘北刚刚把廖怀玉当花浇了,想想这样的美人遇到这样的遭遇,她从一开始的惊愕到现在的平静,也算是心理素质强大了。 不过,她没有嫌弃地跳脚,是不是也有对他更有好感的原因在里面?就像男人看到他喜欢的女人,觉得她的脚都像冰激凌,而不是首先想她有没有脚气的问题。 “第一,孙香香的鼻子真的很灵,她肯定能闻出一点问题。第二,我要是回去就洗澡,她肯定会奇怪,追问我为什么刚刚洗完澡然后又要洗……” 廖怀玉不知道他懂不懂,一般像孙香香这样的成熟妇人,观念就是频繁的洗澡往往和频繁的男女之事相关,两次洗澡之间如果间隔时间很短,那么多半是中间发生了一次男女之事。 “没有关系,你可以去我家冲个凉。”刘北热情欢迎,他家都可以开澡堂子了,短短几天马上就要迎来第三个女客。 都是大美人,与有荣焉,大概会让他平常洗澡的时候,都增添一些愉悦。 廖怀玉不禁有些犹豫,去吧,感觉好像有些不妥,深更半夜的,她一个身体健康成熟正常,心里对男女间的种种充满幻想的黄花大闺女,跑到一个男孩子家里去洗澡,这算不算送上门? 到时候真要发生了些什么,她会不会半推半就? 就算她拼命挣扎,最后还是抵抗不了刘北吧?就算抵抗得了,把事情宣扬出去,别人也不会相信她是清白的吧……别人也不会相信她真的抵抗了吧,说不定还会说其实是她主动诱惑刘北。 很有这种可能,刘北在别人眼里可是人畜无害的,更何况他作为学生,天然受到保护和偏爱,她这个老师才会被千夫所指。 既然这样,那干脆就不抵抗不挣扎了,反正对她都不会有好结果! 不不,不,廖怀玉连忙清醒过来,自己在想什么?她去他家洗澡,最多就是有些不妥当的,刘北虽然打着人财两得的主意,但是要说他真的要强迫她,可能性几乎为零。 他追求白芸萱这么久,也没有用过强啊,刚刚对她生出人财两得的想法,就这么迫不及待,没有耐心吗? 不至于。 不去洗澡吧,自己确实有些膈应,被人浇了一身尿,站在这里忍受这么久已经很逆天了! 想了想,廖怀玉觉得她还是更担心被孙香香缠着问东问西,勉强点了点头,“那好吧,我就冲洗一下,几分钟就好。” 自己先说几分钟,就是表明了态度,她无意和他借着这样月上柳梢头的时候,发生些有利于他“人财两得”的接触。 “好的,没有问题。”刘北一抬腿就准备往回跳,然后退回原位,对廖怀玉说道,“廖老师,你穿着裙子,也不方便爬来爬去,我抱你跳过去吧。” 廖怀玉往前一探头,两家的阳台不是直接连在一起的,和一楼后面的阳台一样,中间都隔着短短的一段距离,但是这么一看过去,黑乎乎的,还是有点害怕。 廖怀玉小时候还是挺热爱运动的,跑跑跳跳也十分活泼,那时候面对这样的情况纵身一跃就是了,可她在初中以后,身体发育得太好,每次上体育课都有同学对她指指点点,甚至哄堂大笑,逐渐地廖怀玉就再也不爱运动了。 体育课能请假就请假,不能请假甚至逃课。 “好吧,那你小心点,要是我们两个摔出了什么大动静,真就解释不清楚了。”廖怀玉有点担心地叮嘱着。 说完她才发现,她居然没有怀疑刘北的能力……按道理来说,抱着她这样一个因为身材太好而比一般女人稍微重那么几斤的女人,要跳过去根本不可能的吧! 毕竟在阳台上又没有可能远距离助跑,看他刚刚跳来跳去,也就是原地起跳。 难道就因为最近他表现出了一点点的能力,她就对他多了许多信任?不可能吧,自己是这么容易被博取到好感度和信任度的女人? 这样的女人一定很好搞定,所以他才敢说“人财两得”? 廖怀玉决定自己一定不能当这样的女人……下次一定,下次再和他拉扯,再和他严词拒绝,今天没有办法,先由着他想怎么样就配合下吧。 “有什么解释不清楚的?孤男寡女阳台相会,当然是谈情说爱,大家都能够理解,无需多言。”刘北坦坦荡荡地说道。 “你——” 廖怀玉面红耳赤,刚想“呸”他一下,刘北却趁机将她横抱了起来。 “呀——” 刚刚看到他一丝不挂时,都能强忍着不惊叫的廖怀玉,现在却忍不住低低地“呀”了一声,感觉到腰腹下坠,她下意识地就伸手搂住了刘北的脖子。 廖怀玉和上次一样,都是反常态的洗完澡后给自己上了淡淡的妆容,没有那副黑色玳瑁眼镜的丑化和遮掩,美丽的容貌和极致夸张的身材,构成了一个祸水尤物。 刘北这么横抱着她,感觉着她绵软的身子紧靠着自己强壮的腰腹和胸膛,手掌抓着滑腻的肌肤,睡裙下摆滑落到了她腰间。 今晚的月色真美啊,映照着阳台上的花花草草,浅浅斑驳的影子,增添了许多神秘。 “你快点……快点跳……”廖怀玉看到他的眼神流转,顿时明白过来,连忙松开一只手抓住睡裙的下摆死死按住,羞不可遏地要求,他要来抱她也不先出个声,否则她肯定会警惕地按住睡裙下摆。 以刘北的自我感觉良好,说不定他还以为她是对他有好感,所以天然没有那么高的警戒心呢! “你抓紧——” 廖怀玉下意识地又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只是他话音刚落,就已经蹦了过去,她感觉自己不是在一个人类的怀里,而是被一只蚂蚱带着她蹦蹦跳跳似的! 这样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想笑,又有点惊奇,要说力气,果然还得是男人! “我已经有了人财两得的感觉。”刘北低下头来,借着月色,看着廖怀玉有着迷人红晕的脸颊,这样的姿势让她脸颊两侧的头发遮挡不住那张美丽的小脸蛋,成熟女人的妩媚和韵味,随着她的羞涩而氤氲地扩散。 温香软玉在怀,两个人的胸口挤在一起,刘北单方面地感受到了她剧烈的心跳,还有那明显加剧的呼吸和胸腹的起伏,都在说明她这个成熟健康的女人,雌性荷尔蒙和刘北的雄性荷尔蒙有了一些共鸣。 “放我下来!” 廖怀玉目光迷离了一瞬间,这才清醒,连忙挣脱他的怀抱,跳了下来。 无论男女,面对美色都容易迷失,廖怀玉刚才就是。 他低着头,月亮的光芒只落在他的半边脸上,五官轮廓分明,一只眼睛澄澈幽黑,仿佛要把人吸引住无法挪开眼神和他对视,让她心脏砰砰直跳,一只眼睛在阴影中,虚幻迷离,仿佛编制出了一些混杂着爱情、浪漫的环境,同样让人她沉醉其中。 这个大男孩太……太……廖怀玉不好形容,或者说不好意思形容,总之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廖怀玉都有点犯晕,她必须冷静,她今天的这个决定有点危险,她必须小心——财不财的就算了,她这个人至少今天绝对不能让他得了去啊! 廖怀玉啊廖怀玉啊,别把小说当现实,小说里的男女主角总是能够跨越阶级、背景、身份什么的,跨越千山万水,艰难阻碍,最终都在一起,可现实是刘北都知道,他因为身份、年龄的原因,他都不敢明目张胆地向她表白。 他对他流露出来的所有好感,让廖怀玉接受的信号,都是以含蓄的、暗示性的,或者是开玩笑的方式! 可是和刘北在一起聊天也好,被他撩得又羞又恼也好,自己为什么总是觉得那么有趣和被吸引,哪怕是偶尔气急败坏,随后都还是忍不住继续和他拉拉扯扯的! “这边的结构和你孙姨家完全一样是吧?”廖怀玉也不用刘北带路,直接就往楼下走去。 “是的……你脚步轻点,秦雨浓在我房间里睡觉。”刘北也认真警惕起来。 被秦雨浓发现了,那可真不是小事,秦雨浓可不会天真地认为廖怀玉是班主任,所以不会和刘北有什么,在秦雨浓眼里,是个女人都有可能把刘北弄脏。 孙柠柠和陆檬檬是例外,因为这两只真的太年幼了,完全是小动物的感觉! 廖怀玉不由得停了一下脚步,随即撞入了紧跟在她身后的刘北怀里。 她回头看了一眼刘北,这时候却也不计较什么了,反而因为他身上的气息,让她感觉到舒心和安心,连蹑手蹑脚都没有那么紧张了。 “那我冲凉的时候,水也放小一点。”廖怀玉说道,随即一手提着睡裙的下摆,继续往前走。 她忽然意识到,其实自己现在这身穿着打扮就很不妥当,甚至不应该这么穿着一直出现在他面前。 只是上次吧,他不是什么都看到了?连颜色都准确地辨认了。 她的脸颊热烫,还是忍不住想,他能够准确辨认颜色,至少就不会误会她是黑什么之类的,能够意识到她是一个保守而冰清玉洁,没有什么人类交流行为经验的处子。 刘北和廖怀玉一起下楼来到客厅,刘北先到自己卧室门口,附耳听了一下。 “她睡着了,不用太小心。你先去冲凉,我去给你煮个梨子。” “好,谢谢。” “客气啥,我俩啥关系?” 廖怀玉怔了一下,看着刘北走向厨房,她和他啥关系?她和他能是啥关系! 当然是班主任和学生的关系,他去煮个梨子给她吃,这是学生对认真负责、威严的班主任一片孺慕之心! 对,就是这样。 廖怀玉直接进了刘北家的卫生间,马上又走了出来,来到厨房问道,“你还没有给我浴巾啊,我等下要擦……” “你用这一条吧。” 刘北把围在自己腰间的浴巾递向廖怀玉。 厨房的灯光下,廖怀玉的脸颊血一样的红,刘北……这个刘北……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比他更加没羞没臊吗? 他怎么做得出来?看看他那一脸平静,一脸认真,仿佛他真的只是随便给她找了一条浴巾一样! 廖怀玉实在没有办法和他呆一起,直接抢走浴巾,就冲进了卫生间里。 天哪,他怎么这样? 更不可思议的是,她既没有尖叫,也没有逃跑,似乎一边觉得刘北这样很不对劲,一边又觉得没有必要跑掉,他只是不要脸,胡闹,想要气死她,但又不会真的违背她的意志,对她做一些坏到极点的事情。 廖怀玉按着自己的胸口,隔着厚厚的距离,感受着自己的心跳。 她的心跳……好像和平常有些不一样? 平常要是因为走得快,或者干了一些体力活,心跳加快的话,就是难受和剧烈地喘息,而现在的心跳,竟然好像伴随着分泌了一些奇妙的物质,竟然让她感觉有些甜蜜和细微的快感,心理和生理似乎都在悄然无息地享受着什么? 廖怀玉在卫生间里呆的时间,就冲凉来说,稍微有点久,或者是卫生间里还有其他女性的气味,让她更加安心,又或者是卫生间里终究还是有刘北的气息,让她有些感觉异样,总之这个时间不长也不短,是那种绝大多数女性,在偶尔为之的时候会耽误的时间。 她走出浴室,顺手把浴巾洗了洗拧干,然后按照在孙香香家的习惯,从撑衣杆支起浴巾,就来到了阳台上准备晾晒。 隔壁阳台上,孙香香瞪大眼睛发现了廖怀玉。 第九十二章 梨花香 孙香香点了点头。 她也不知道自己点头是什么意思,大概有那么一点对为什么会在刘北家的阳台上看到廖怀玉,了然于胸的意思? “香香——你怎么还没有睡?”廖怀玉举着撑衣杆上下晃动几下,最终才有些手抖地把浴巾挂了起来。 镇定——廖怀玉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自己的双腿有些发软。 可能是穿着短睡裙,风啊很容易钻进腿根的位置,吹得人敏感的肌肤生出了鸡皮疙瘩,于是浑身发颤。 总不会是因为心虚吧? 毕竟她行得端,坐得直,又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她承认自己这身睡衣,并不能算大尺度的情趣衣饰,尤其是相比较上次那个半透露背装——现在最多算有一点点骚而已。 一点点。 这就算过分了,逾越了吗?根本没有,这是女人在私密状态下的自我欣赏。 难道廖怀玉就会觉得她出现在刘北家里,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是她品行败坏,放浪形骸了吗? “搞了吧?”孙香香双手抓着围栏,身体微微往前晃动,屁股则往后翘,目光清澈而礼貌地打量着廖怀玉,“爽不爽?他是被迫的,还是你是主动的?戴了没?没戴吧?你好像是危险期。预产期是明年五月份吧,也许赶上五一劳动节,挺好的。孩子姓什么?谁带?我做孩子的干娘吧,过几年刘北到年龄了,你们可以一家三口举行婚礼什么的……” “孙香香!” 听到孙香香那种嫣红湿润的嘴像等待喂食的小鸟一样阿巴阿巴个不停,廖怀玉差点恼羞成怒,压低声音叫了一句。 这时候廖怀玉也顾不得再保守那令人难堪的事情经过了,“我不是跟你说我到二楼阳台上呆会吗!我听到隔壁刘北上来的动静,不想和他碰面,就躲了起来!” 月光洒满白果园巷,孙香香隐隐约约能够看到廖怀玉的姿态中,愤懑郁闷大于心虚,顿时反应过来,难道自己的闺蜜真的没有乱搞,老牛吃嫩草,没有尝到白果园巷第一……没什么。 总之,要是这样的话,孙香香就能平衡了许多,因为她只是和刘北有点点意外的接触,每每回味,都觉得甜蜜和无比满足,能够让成熟女性聊以慰藉。 廖怀玉要是直接实现了那方面的自由,作为闺蜜替她高兴,同时也会充满嫉妒,想要分一杯羹……不,孙香香连忙摇头,她才不是这样的坏女人。 刚刚的念头只是一时间的胡思乱想,不代表她的真实想法,于是孙香香笑了笑,“你就躲到他家里来了?” “你听我说完——他直接就在阳台上撒尿,浇那些花花草草,还帮你家的花花草草也浇了个遍,我躲在花后面,也被他浇了!” 廖怀玉压着嗓子,还东张西望看了看,这些内容要是被别人听到了,也是一样的丢人。 好在她已经掌握了孙香香和刘北打交道……嗯,交往之类的证据,孙香香做得比她过分十倍百倍,现在她这么一点点丢人的事情被孙香香知道了,也没有什么。 “哈哈——咳咳——哈哈……”孙香香哪里能够想到是这么一回事,笑了两声就岔气了,感觉肺管子一阵难受,连连咳嗽,还是忍不住在笑,捂住肚子蹲在了阳台上。 “你笑屁啊,有那么好笑吗!这……这就和孙柠柠和陆檬檬小时候尿床,就是我抱着她们的时候,她们尿到我身上,是一回事!一回事!”廖怀玉恼羞成怒地瞪着孙香香,“没有区别!” 真是气人,廖怀玉诈出孙香香和刘北搞过了的那天,都没有这么夸张的反应,不就是被他浇了一身吗,又没有什么味道,又不像成年人的味道那么强烈,那么恶心,那么让人反感…… 其实,回想一下,当时自己能够强忍着没有惊叫,还不就是因为其实主要是下意识地觉得倒霉和羞辱,而实际上并不难闻吗! 这个孙香香,看她那蹲着的姿势,就和刚刚廖怀玉在二楼阳台一样,真想让刘北也趁机浇她一头! “好,好,我不笑了……不过你被浇了以后,怎么还跑他家里去了,你干嘛啊?”尽管事情说清楚了,但孙香香还是有点无法理解,要是自己被浇了一头…… 嗯,要是自己的话……自己总不会想着也要浇他一身吧,毕竟女人嘘嘘都是蹲着的,要浇别人一身,除非居高临下,否则很困难。 咦——自己在想什么东西,要是自己肯定马上就跑回来洗澡了啊,这个廖怀玉,居然趁机跑刘北家里了。 为什么是趁机?孙香香连忙忏悔,自己怎么能恶意假设闺蜜呢,用这个词,好像是在怀疑廖怀玉本来就对刘北怀着什么心思一样。 “洗澡啊,被浇了一身,谁受得了啊!”廖怀玉没好气地说道,事情说清楚了,误会解除,她的气势也提起来,要压制住孙香香蠢蠢欲动试图继续戏谑和嘲讽她的心思。 “那你怎么不回来洗?”孙香香却觉得廖怀玉的这个操作好奇怪哦,怎么能够随随便便到男人——男孩子家里去洗澡呢? 刘北年纪虽小,可是能力突出啊,她在里面洗澡,肯定会诱使得他想入非非,说不定还会忍无可忍……嗯,那个把他的裤子弄脏。 “我不就是怕被你嘲笑吗?你这个没良心的孙香香,坏香香!”廖怀玉挥了挥手里的撑衣杆,呀,好重,怎么家家户户都是张德伟做的这种防身利器似的撑衣杆。 “好,好,我不嘲笑你了,你洗也洗完了,快过来吧。”孙香香看到廖怀玉要走,连忙招了招手,“你别走前面……穿着这一身到院子里逛怎么行?爬过来。” “爬?” 廖怀玉看了一眼,楼下的阳台自然没有楼上的那么危险和吓人,四肢健全的人都能够轻松做到。 她回头望了一眼,刘北还在厨房呢……他还在给她煮梨子吃。 廖怀玉心头生出些不知道是什么的滋味,有些遗憾又有些觉得对不起他,甚至觉得自己好像不喝他煮的梨子水,晚上一定会很惦记。 可是孙香香盯着呢,她又找不到什么理由说自己还要在这边呆一会。 于是廖怀玉只好爬上了围栏,然后在孙香香的接应下,成功回到了隔壁。 “还好是深更半夜,你看你穿个只有河蚌大小布料的,外面套个腰腹全是蕾丝的睡衣在外面跑来跑去,爬来爬去,要是被人看到了,多吃亏啊……说不定遇到很久没有搞过的,看到母猪也眉清目秀的,坐牢出来的,直接把你就地正法。” 孙香香这么说着,拍了拍自己穿着保守睡衣的胸口,心有余悸地说道。 “你说的这都是一种人,用得着重复吗!”廖怀玉羞红了脸,据理力争,“河蚌……河蚌很小吗!河蚌很大的好吧,有些大河蚌,一片贝壳就有巴掌大,巴掌大的布料,该遮挡的地方都遮挡住了!” 她也知道这套衣服是有点问题的,可她不是上次已经被刘北连颜色都看清楚了吗?自然就没有那么警戒和小心保守了。 人都是这样的。 可这个理由她又不能跟孙香香说,免得孙香香又胡说八道,她可是很清楚自己这个闺蜜的,小说里异想天开的剧情,都没有孙香香脑子里编制出来的那些东西离谱。 “行了,行了。”孙香香略微有些羡慕地打量着廖怀玉的身材,巴掌大的布料,又怎么遮挡得出秀丽山川,恢宏雪景? 她推了推廖怀玉,“帮我看着点柠柠和檬檬,我去去就回。” “你去哪?” 廖怀玉刚刚说完,就发现孙香香往对面爬了! “我去问问刘北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你还信不过我!” “不是,我问问他是不是故意的之类的,如果是故意的,我就帮你打他!” 孙香香说完,已经爬到了刘北家的阳台。 廖怀玉咬了咬牙,跺了跺脚,孙香香这么做,她能说什么? 人家可是搞过了的关系,看她爬围栏这么利索,被廖怀玉灵活了十倍百倍,说不定就是这几天练出来的! 是不是廖怀玉没有在的这两天,孙香香和刘北的是通过这种方式联络感情,互相交流的? 很有可能。 瞧着孙香香穿着长睡裤,看起来很保守,可是那布料被绷得紧紧的,束缚着下肢的曲线,这分明比她这睡裙还要更添了几丝让人遐想的诱惑吧! 再说了,她和他都是那种关系了,表面上穿得保守,但是只要内心荡漾,还不是一样会导致干枯的柴和热烈的火熊熊燃烧? 廖怀玉摇了摇头,按着胸口提醒自己,不关自己的事,不关自己的事,自己只能敲敲边鼓,要是横加干涉,说不定左右不是人……呼,呼……哎,手脚都好像没有力气,有点发酸,这种酸……酸…… 孙香香来到刘北家里,走进他家的卧室门以后,离开了廖怀玉的目光,脚步和身姿就放轻松自然了。 只有厨房里有声音,看来秦雨浓是早就睡着了,否则刚刚廖怀玉应该也不敢在刘北家里洗澡,秦雨浓可是个酸醋坛子,和孙柠柠陆檬檬都能争刘北,更遑论廖怀玉这种人间尤物。 孙香香很清楚,少女最警惕的就是廖怀玉这种单身又成熟的女性,少女的身材相比之下有些不够丰腴,心理就会有些欠缺底气的,难免就会表现得更有攻击性。 自己真是对成熟女性和少女的心理都把握清楚,所以先揶揄嘲讽了自己的闺蜜,又能够把握隔壁的美少女心思,从而避免争端,实现自己的目的。 可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好像也没有什么目的,孙香香发现自己只是想在睡觉前和刘北闲聊两句,就像昨天晚上一样,和他聊了聊,感受了一下他的存在,睡觉就很舒服很安逸。 大概就是这么一个理由驱使着自己过来吧,这是很正经很正常的理由。 “咦,廖老师呢……孙姨你怎么在这里?”刘北捧着一盅梨子水出来了。 他的做法是把梨子去皮去核以后,利用手劲把梨子肉揉成碎渣渣,充分破坏细胞壁,把汁液榨出来。 就是因为家里没有榨汁机,他自己成为了人肉榨汁机。 男人是可以当正经榨汁机的。 再把梨子汁和碎渣一起煮,最后用纱网把碎渣过滤,就得到了雪亮清甜的梨子水。 秦雨浓和竹格韵都喜欢喝,他以前就常常给她们做,只是那时候用的是真正的榨汁机,他的身体当时也算强壮,但还没有达到现在这种犹如异能的程度。 “你做了什么?好喝吗?”孙香香对刘北手里捧着的汤盅生出了兴趣。 “好喝的,孙姨你尝尝看。”既然廖瑜都走了,刘北也没有打算喝,这玩意好喝是好喝,就是有点甜腻。 孙香香伸手接了过来,不小心碰到了刘北热乎乎而有些粗大的手指头,只觉心头一颤,不禁想起了每次他这双手落在她身上,或者搂抱她时用力的感觉,脸颊上便生出了些红晕。 刘北反而愣了一下,只觉得孙香香眼波盈盈,媚眼如丝,美艳不可方物,哪怕是穿着保守的睡衣睡裤,那肉乎乎的身子依然在夏日里熨烫着他的心脏,撩人神思不属。 孙香香捧着喝了一口,有点烫,连忙吐了吐小舌尖,湿润润的嘴唇撅起来吹了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刘北一眼,“好好喝,就是有点烫。” “我帮你吹一吹。”刘北又接过来。 两个人的手指在这接啊递啊的时候,难免碰在一起,平常邻里隔壁的熟人,这种接触原本也没有人在意,偏偏在这静谧的客厅里,却好像每一次都带着电流一样。 似乎还能够听到滋滋的电流声呢,然后就把心脏跳动的声音放大了,刘北连忙认认真真地吹气,一边还摇晃着炖盅,自己尝了一口后感觉不烫再递还给孙香香。 孙香香正偏头看着他,瞧着一个男孩子这么认真而温柔地贴心,孙香香仿佛都回到了云英未嫁之时,她曾经也是有很多人惦记和追求的女孩子啊。 可惜,那时候碰不到刘……没什么,自己怎么又胡思乱想呢?明明现在碰到才好,这么一个可爱阳光的大男孩,这么一个照顾人的邻居,都挺好,嗯,就是这样的好,没别的意思。 温热而甜腻的梨子汁落入喉中,孙香香只觉得身体里都流动着一股热气,舒服得让她叹了一口气,忍不住说道:“真好喝……要是你能经常做给我喝就好了呀……” “这有什么?你喜欢啊,那我经常做给你喝。”刘北笑了起来,自从父母去了西北支教,他就是在院子里这边吃一口那边吃一口的,孙香香还不是每天都在做早餐给他吃? 他又不是那种自私的人,总觉得别人怎么对我都是应该的,我要付出就得谈谈条件争取更多利益什么的,有来有往便是邻里相处之道。 “好,那我先谢谢你了。” 孙香香甜甜一笑,咕噜咕噜地喝了一半,然后才想起来,“你还没喝吧,这一半给你。” “我们男人喝这种,容易身体发热,热乎劲很久才散。”女人体寒,容易吸收和平衡热量,即便是夏日喝点,晚上也不至于在体内积攒燥热。 “你做的,你多少喝点,不然我不好意思。”孙香香递过来,刘北不接,于是她微微踮脚,就来喂刘北了。 刘北只好张开嘴,被她喂了一些。 孙香香目光柔软,她忽然想到,刚刚自己要是把汤盅转过一边,用自己嘴唇碰过的地方喂他,他会不会嫌弃呢? 应该……应该不会吧,可是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啊,真是没羞没臊脑子里想什么呢? 两个人一起用一个汤盅,已经有些……不,邻里隔壁的,没有什么,孙柠柠和陆檬檬都还经常喂刘北吃米粉呢,用的就是她们自己的筷子和碗。 自己作为她们的母亲,母女一体,刘北不嫌弃她们,就等于不嫌弃,他能用她们的碗筷,现在用孙香香用过的汤盅,当然也不是问题。 对,就是这么个理。 这么想着,孙香香鬼使神差地一边瞟着刘北,一边把汤盅转过一边,然后把梨子汁都喝完了。 她的眼眸中有些暖暖媚意,知道自己这么做好像有点发疯,只是总压抑着自己,总是被周围的环境所束缚,总是警惕和担心着流言蜚语的女人,内心怎么可能没有一点疯劲? 人啊,压力太大了,就想释放情绪,就常常会这么胡来呢……孙香香低低地喘息了两口,把汤盅放在刘北的手里,然后迅速穿过刘北父母的卧室,从阳台上爬了过去。 “我要再洗个澡——”刘北只觉得浑身发热,一定是刚刚喝了梨子汁的缘故,浑身燥得慌。 来到浴室里,这里又增添了一些香气,刘北琢磨着刚刚孙香香最后把汤盅转过来喝的意味。 那是他喝过的地方啊……这在暧昧系的情境中,是不是叫间接接吻? 按道理来说,共用餐具就不卫生了,大家都是熟人,都知道对方身体健康,所以不怎么讲究也正常,就像在这个年代的大学宿舍里,抢方便面汤,一个宿舍里每人都喝几口的操作都常见。 可她那明显就是故意的一种操作,好像有些挑逗? 这么想着,刘北的喉结动了动,眼前浮动着孙香香刚刚转身跑掉时的背影,只穿着一条薄薄的睡裤,白果园巷第一美女的实力跃然荡漾在眼前啊。 可惜今天晚上廖怀玉在隔壁,否则的话,刘北今天非得在抓贼以后,借着孙香香可能被吓到的机会,好好和她谈一谈心,谈一谈诗歌、人生和理想之类的不可。 那她有没有可能只是逗他? 把他当小孩逗? 不太可能,她是清楚他的身体状况、发育程度的,哪有可能还把他当小孩? 刘北叹了一口气,感觉自己需要再次洗一个澡,而且要洗得长一点……对了,刚刚廖怀玉应该只要冲凉,可是她在这里呆的时间也比较长,难道是怀着和刘北现在差不多的一些心思,偶尔为之? 很有可能,毕竟刚刚在二楼阳台,刘北为了激发她的情绪,帮助她从保守的套子里走出来,也使用了一些过激的策略。 一个正常而成熟的女人,看到当时的情景,然后回到卫生间里做一些私人的事情,很正常。 刘北也很正常地洗完澡,然后知道已经足够晚了,那两个小偷多半已经开始准备行动了,自己也要和他们耐心地对峙。 他把卧室门半掩,有点担心他们进不来,但是想想他们如果连开锁都没有把握,大概昨天就不会来,昨天只是自己发现的早,迟一点他们真就破门进到孙香香的卧室了。 于是刘北放心地关上门,也没有再做什么机关之类的。 还好秦雨浓睡得早,自己可以安心地等着,否则秦雨浓陪在旁边,她一定出很多主意,还要让刘北担心节外生枝。 他先给孙香香打了个电话,问了问她那边有没有锁好门,有没有用撑衣杆抵在门后,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才爬到了父母的床上躺着,静待小偷上门。 过了一会儿,阳台上依然没有动静,刘北却生出了一些困意。 他身体健壮,若是去网吧通宵,肯定没有什么问题,可是这么干躺着就难受了。 他只能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一个普普通通的诺基亚,又没有秦雨浓的N93I那样功能丰富,只好玩起了最经典的贪吃蛇。 没玩几分钟,刘北便听到自己卧室的门有了动静,紧接着是蹑手蹑脚的脚步声,刘北知道是秦雨浓出来了,连忙收起手机,紧闭着眼睛装睡。 果然,秦雨浓知道今天晚上要抓贼,她没有可能真的睡死去,估计是刚刚不小心睡着了,心里惦记着抓贼,便又醒了过来。 秦雨浓没有开灯,窗外明亮的月光映照在地面上,秦雨浓摸到了床边,看见刘北竟然睡着了,顿时不满。 “这个家伙,这样重要的时刻居然睡着了?果然,做大事还是需要秦雨浓大王来领导,刘北天生就只适合当我的下属,让我指挥,任由我对他为所欲为。” 秦雨浓站在床边上,双手叉腰,得意洋洋地自言自语。 刘北强忍着笑,秦雨浓大王真是太可爱了,耀武扬威后就走吧,别耽误刘北做事了。 秦雨浓怎么会如他的意?刘北只感觉她在床边走来走去,也不知道在干嘛,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正好看到她手里一阵白光闪烁,竟然是握了一把菜刀! “秦雨浓!”刘北连忙低低地喊了一声,这个家伙拿着菜刀摸进来,着实有些吓人,不过他也知道她不是来砍她或者阉他的,而是用来对付小偷。 小偷进来被抓住,直接通知下张德伟,然后送治安署就可以了,刘北最多就是去做个口供,没有后续麻烦。 可要是伤人就要麻烦多了,尤其是把人砍死或者砍成了重伤,即便秦家和竹家能够搞定,那也很啰嗦……至少今天晚上肯定没有办法睡觉了。 这娘们真凶残。 第九十三章 悍匪 秦雨浓正在思考着今天晚上怎么凶残暴虐那些小偷的计划,听到刘北的声音,不由得吓了一跳,手中的菜刀咣当一下就掉在地上。 “小心一点,这时候小偷要在阳台上,还不被你吓跑?”刘北赶紧说道,然后看了一眼阳台外面,还好没有慌乱的人影在逃离。 “嗯?你是说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秦雨浓发现了刘北深层的含义是想骂她,或者还想借此机会打压秦雨浓大王的威信,然后造反什么的,不服她的管教。 “不错,你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刘北点了点头,他现在做事情愿意带着秦雨浓,主要还是他的个人能力增长,自信心自然也增长了,就像昨天在地下擂台,他身边跟着个赵晓彤其实也算拖油瓶,要是换做前世,他就不会在带着女孩子的情况下深涉险境。 “大胆,竟敢对秦雨浓大王不敬!”秦雨浓顺手把菜刀放在鞋架子上,然后就张开双臂朝着刘北扑了过来。 刘北赶紧一个翻滚避开,秦雨浓扑了个空,倒在床上就抬起修长的双腿,想要用两只脚夹住刘北的头。 这是她在电影里学到的招式,叫剪刀脚,可以夹爆别人的头。 如此凶残的招式,秦雨浓还没有实践和训练过,毕竟别人把头给她夹,她还不愿意呢! 自然就夹了个空,可是她的脚丫子一滑,就戳进了刘北的嘴里。 刘北趁机就咬住了秦雨浓的大脚趾头,秦雨浓只觉得脚尖落入湿滑的位置,本能地想要拔出来,却被刘北的牙齿卡住,奇怪的感觉传来,先是脚上一阵酸软,随即整个小腿肚酥酥麻麻的。 威风凛凛的秦雨浓大王一下就丧失了战斗力,软倒在床上,另外一只脚勉强抬起来压在刘北胸口,以表示她还没有服气,刘北依然被她镇压了。 “放……放开我的脚!”秦雨浓脸生红晕,热辣辣的,想握着拳头摆出点威胁的姿势,结果却只是喘了两口气,“你是鳄鳄啊,咬我的脚趾头——” 鳄鳄就是秦雨浓那条小鳄鱼的名字,鳄鱼需要很长时间才能长大,秦雨浓在幼年期已经把它养熟了,经常伸出脚趾头去逗它,它也不像人们认为的那样凶残和六亲不认,只会用牙齿轻轻地碰一碰秦雨浓的脚趾头。 更多的时候就是一甩尾巴就爬到水池子里去,避开秦雨浓的骚扰。 一般的小孩到了五六岁,说是猫狗都嫌的年纪,而秦雨浓现在是鳄鱼都嫌弃的年纪。 “呸——我以为是猪蹄。”想到这是鳄鱼咬过的脚趾头,顿时就不觉得香甜软糯像小珍珠丸子了,刘北连忙吐出来。 “你才是猪蹄,你是烤猪蹄,臭猪蹄……对了,今天摆摊,我卖衣服,你在旁边卖烧烤呗?”秦雨浓兴致盎然地爬了过来。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被他咬了一口,秦雨浓的力气都丧失了许多一样,刚刚爬一下就又感觉身体一软,趴了下去躺在刘北旁边。 “不,你回我房间里去,别在这里碍事。”刘北伸手,想要把秦雨浓推下床。 秦雨浓下意识地死死抓住刘北的手臂,并且压在身下,这么好玩的事情如果她不参与,那绝对会让她遗憾一整个暑假! 刘北却只感觉到了一阵柔软,秦雨浓的发育比不上白芸萱,可她有着强大的母系基因,绝对未来可期,现在已经表现出了一定的潜力,绝对不容忽视! 他想要抽出手,秦雨浓却警惕地抓紧,然后感觉到磨蹭得有些异样和痒痒,这才反应过来,一个激灵就甩开了刘北的手臂,坐直了身体,气喘吁吁满脸红晕地瞪着刘北:“你——” “我什么我?我什么也没有感觉到!”刘北看不太清楚,但是也能够感觉到她的眼眸里一定是水盈盈的。 这水啊,肯定不是满腔春意朦胧的春水,而是那种热气腾腾的开水,烧人的那种。 “我要杀了你!”秦雨浓原本只是有点点羞恼,想着作为青梅竹马的小伙伴,这样的接触难以避免……两个人刚刚踏入青春期的时候,互相发现了对方有些身体变化时,也曾经发生过意外而羞涩的触碰,谁会在意啊! 结果呢,她正想着这个意外接触和他刚刚咬她脚趾头扯平了,他却忽然说什么感觉也没有! 这远远比被占便宜更让人愤怒,什——么——也——没有!任何一个女孩子都无法接受。 “你生什么气啊,我也没有!”刘北说完,忍不住就想哈哈大笑,但是考虑到需要安静,只好伸出两根手指头,支撑起口腔,苦苦压抑住笑声。 “你这个奸臣,不仅对本大王不敬,还罔顾事实,指有为无,你就是新时代的大太监赵勾!”秦雨浓这个气啊,要不是她没有穿文胸,非得压紧衣服,勒出一个雄伟的外观证明自己不可! “正好我有刀,本大王决定亲自动手阉了你,让你成为真正的太监,这样不管女人有没有,都和你没有关系了。你即将成为世界上第一个由皇帝亲自下刀执行阉礼的太监,感动不感动,荣幸不荣幸!” 旁边虽然有菜刀,但是秦雨浓也不会去拿,她只是竖起手掌在那里劈来劈去吓唬刘北。 “不敢动,不敢动,荣幸也没有。”刘北感到疑惑,“哪有什么阉礼?没听说过,割礼我倒是知道,你想不想试试?” “刘北,你这个坏蛋,居然如此凶残,超出了本大王的想象,如果留你祸害人间,必然对千千万万的女性造成无法愈合的伤害!” 秦雨浓当然知道割礼,男性割礼就是皮包环切除术,她去非洲玩的时候听说过那边的女性割礼,那简直就是毫无人性的对女性的虐待。 刘北也就是说说而已,当然不可能真的认同这种东西,秦雨浓还是知道的,可是这毕竟是涉及少女隐秘之处的一些事情,他这就是调戏她,秦雨浓必须表明自己作为纯洁的少女,根本不接受这种调戏,她很害羞的! 于是秦雨浓又挥舞着手刀扑了过来,准备给刘北应该去做割礼的位置砍上一刀! 刘北见她来势熊熊,连忙翻滚避开,然后身后就抓住她,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免得她没完没了地连续攻击。 “坏蛋,放开我……”秦雨浓倒不是真的要砍中才行,她被抱住了,随便挣扎了几下表示自己的态度,然后吃吃笑着说道:“你是坏蛋,要割掉你坏掉的蛋才行,本大王不但精通阉礼,还会用煎蛋、煮蛋、烤蛋、炒蛋等等方法为你处理坏蛋。” 说完她双手缩在怀中,笑得更加厉害了,身体弓着,把脑袋埋在怀里,笑得妙曼修长的身子一抽一抽的。 刘北都不知道有这么好笑,不过还是被她传染了,也压着嗓子笑了起来,一手放在她脖子下让她枕着,另一只手轻轻按着她的肩膀……这种纯粹亲近的搂抱,好久好久没有了吧。 闻着她身上的清香,刘北并没有和孙香香廖怀玉在一块儿时被轻易撩拨起欲念,反而感觉到一种纯净的安宁,他可以确定,这辈子他也许不会再和她像上辈子一样虐恋缠绵,但他依然是爱她的。 这种爱,可以无关男女,只是两世纠缠,早已经把她视作自己人生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嘻嘻,你是不是被我迷惑了,此时此刻本大王要是真的对你发动突然袭击,你根本反应不过来。” 秦雨浓笑完,抬起头来,得意扬扬地看着刘北。 她却发现刘北也在看着他,他也没有警惕和防备她的突然袭击,只是满脸宠溺。 秦雨浓脸颊生出浅浅绯红,这个人抱着她的时候,干嘛是这样的表情?是不是会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就等着她眼眸微颤,然后他就低下头来? 才不要!秦雨浓张嘴就在刘北胸口咬了一下。 “你是鳄鳄啊?”刘北把这句话还给她。 秦雨浓正想反驳,却发现自己的口水濡湿了刘北的胸口,而自己咬的位置,好像就是女性退化了哺乳功能后男性能够进化出此功能的器官。 她甚至能够感觉到他心脏强健地跳动带着胸肌也扑通扑通的,对了,刘北现在只穿着一条睡裤! 秦雨浓只觉得身体发烧一样的滚烫,连忙一把推开刘北,呸呸呸,她刚刚这么做感觉就像女人发烧在勾引男人一样! 绝对不是,秦雨浓依然无比纯洁,绝不发烧! “闹完了吧?快回去睡觉!”刘北原本正心情纯净安宁呢,被她来了这么一下,真是不知道……不知道怎么说她好! “我不。” 睡觉是不可能回去睡觉的,秦雨浓已经睡了一会儿,醒来以后感觉自己无比精神,根本睡不着,要一直玩才行。 可也不能继续和刘北呆在一张床上,感觉有点羞耻。 于是秦雨浓离开床,来到鞋架旁边捡起那把菜刀,像站岗一样,一动不动地站在阳台门后面。 “姑奶奶,我求你别动刀子……”刘北连忙起身,走到她旁边把她手里的菜刀夺走,“你换个武器。你想想看,如果他们被你砍几刀,血飚得到处都是,还怎么睡觉?要是飚到你身上,恶不恶心?” 秦雨浓想想也是,刚刚她咬了刘北的肉,都没有觉得恶心,可是别人的血,想想就无法忍受。 刘北知道没法把她赶走,便把那根钢管撑衣杆交给她,这玩意很难打死人,却能够满足秦雨浓凶残的暴力需求。 “他们居然敢来偷你的钱,作为你的小伙伴,这就是我仗义出手的时候,我要让他们知道,打我朋友的主意,就等于打我的主意,全都得死!” 秦雨浓握着撑衣杆,仿佛握着金箍棒的齐天大圣,气势汹汹地说道。 “嗯嗯嗯。” 刘北点了点头,然后躺在了床上,任由秦雨浓站在门后边一副随时准备大打出手的样子。 秦雨浓站了三分钟,就看了看刘北,发现他竟然闭上了眼睛,一副睡着了的样子! 秦雨浓又站了三分钟,她就不干了! 他在床上躺着,自己躲在门后边,有点傻乎乎的! 她拿着撑衣杆往前,捅了捅刘北的脚底心,刘北只是缩了缩腿就避开。 秦雨浓彻底不乐意了,她走过来躺在床的另一边,气呼呼地抱着撑衣杆,这个刘北,一点也不重视今天晚上的行动,看来还是要全靠她,秦雨浓决定充分发挥斗志和精神,在接下来的…… 很快秦雨浓就睡着了。 刘北听着秦雨浓沉稳的呼吸声,就知道她睡着了,嘴角不由自主地翘起。 他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心里回忆着和秦雨浓在一起的画面,逐渐被那种温暖的感觉包围,侧头看了看她,坐起来然后在她的额头亲了一下。 他起身下床,绕到另外一边,把她手里抱着的钢管抽了出来放在地上,然后一手在她脖子下面伸过去,一手在她腿弯下面伸过去,把她横抱起来。 秦雨浓有些迷糊地睁了睁眼,看到是刘北,双手在空中一阵抓,刘北低下头让她搂住脖子,她便接着睡了过去,刘北这才将她放回了他卧室的床上。 秦雨浓挨着床,刘北把一个枕头塞到她怀里,她抱着枕头就往旁边一翻,一条腿压在被子上,一条腿蹬得笔直,依然睡得安安稳稳。 刘北看了看她的两条大白腿,帮她把衣服下摆拉了拉,遮住屁股。 他没有开灯,只是打开了监控系统看了看,然后把今天晚上廖怀玉和孙香香爬他家阳台的片段彻底删除了。 再看了看后面的监控,刘北发现那两个小偷原来已经来过他家阳台了,就在刚才! 大概是听到卧室里刘北和秦雨浓打闹,他们便没有动手,只是他们离开阳台后,依然在周围徘徊。 毫无疑问他们听不清楚刘北和秦雨浓打闹时的对话,只感觉里边的人没有很高的警惕心,反而增强了他们动手的决心和成功的信心! 刘北回到父母的卧室,这时候他已经完全没有了睡意,安安稳稳地躺着,没有发出一点点的声音。 莫约又过了一个小时,刘北才听到门锁传来一阵捅咕的声音。 刘北悄然无息地凑到门后边靠墙站着,门锁传来的声音并不像是瞎捅咕,而是非常专业的一种开锁声,每一下都伴随着门锁里机械转动合位的响动,一圈一圈地转动,一下一下地伸缩,有着一种专业的美感。 门很快就打开了。 一点门铰转动的声音也没有,只有一阵风钻了进来,刘北看到一只手紧紧地抓着门框边,似乎还在用力压住减少门可能晃动带来的声响。 “钱已经给你了,快走!” 门外忽然传来说话声。 “我看看……” “看你麻痹,信不信弄死你!” 两个声音说完,便似乎有人翻出围栏跑了。 刘北琢磨着,好像是这两小偷请人来开锁,然后那开锁的跑了? 现在这些开锁的怎么这样?有没有备案啊?明知道别人请他来开的不是自家门,也接活? 刘北倒是知道,有很多精通开锁的人,因为小偷小摸进去了,出来以后改过自新,还会得到治安署的帮助,备案后让他们干脆从事开锁行业,过上正正经经挣钱养家的日子。 可还是有小部分只是表面上改过自新,实际上依然不大遵纪守法,像这次来帮小偷开锁的人,他自己可能已经不干这行了,却依然在灰色地带浑水摸鱼。 可能他只是觉得,反正自己又不偷不抢,是别人找他来开锁,他只赚开锁钱。 刘北屏声静气,那两个小偷已经走进了门,月光从门外落入,洒满一地,他们轻手轻脚地摸进来,仔细打量着,刚刚松了一口气准备搜索,就觉得不对劲。 刘北抓住他们两个的头一撞,两个小偷只觉得脑袋剧痛,脑瓜子里嗡嗡作响,哀嚎一声就丧失了反抗能力,抽搐着倒在了地上。 这人力气怎么这么大,是要把他们的脑袋撞个粉碎吗?两个小偷在地上一边打滚,一边想着,他们甚至来不及拔出刀来和对方斗上一两个回合。 刘北打开了灯,看了一眼他们的身形,果然就是昨天晚上在孙香香阳台上捅咕的两个蟊贼。 “你们竟然真的敢上门!” 刘北又狠狠地踹了他们几脚,让他们短时间内丧失挣扎的能力。 只剩下哀嚎了,两个小偷鼻涕眼泪一起流淌而下,浑身抽搐。 “别叫,再叫把你们牙都给踹没!” 刘北可不想他们把秦雨浓吵醒,他从书桌下面找出绳子,把两个小偷捆得严严实实。 “小兄弟,好身手啊。” 刘北一扭头,不经倒吸一口凉气,一个蒙面人悄然无息地出现在了阳台门口,手中竟然拿着一把安装了消声器的枪! 刘北玩过枪,打过靶,但是被枪口指着,却还是头一回……这是怎么一回事?哪里来的悍匪? 第九十四章 人财两得 自从孙香香的婆家山炮村和隔壁镇上的人打仗,牵扯出化隆造枪炮被清扫,化隆人不得不满世界开兰州牛肉拉面以后,民间流通的枪支大大减少,郡沙犯罪案件中涉枪率也随之大幅度降低。 刘北毕竟是在世界上最安全的社会中生活良久的人,重返2007年,即便遭遇了好几次危险事件,也还是没有太过于小心警惕人身安全问题。 上次在马未名的办公室里,他就遭遇过枪支威胁,只是当时马未名并没有把枪拿出来,在赵晓彤和刘北“以德服人”的劝说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按照规矩办事了。 眼前可不一样,枪口就在脑门之前,这是前所未有的危险。 刘北简简单单测试过自己强化后的身体机能,但是他也没有想过自己能硬抗子弹之类的,甚至也没有拿把刀在自己身上划拉两下,看有没有金钟罩铁布衫之类的效果。 他更没有测试过,他闪避的极限,能够在对方扣下扳机之前,就闪躲开枪口,并且制服对方吗? 感觉背后微凉,似乎是出了冷汗。 这也正常,刘北重生只是身体素质得到了强化,并没有把他变成一个经历了什么战火纷飞,鲜血历练的特种兵兵王、黑道霸主、华夏战神之类的。 对于普通人来说,枪还是很有威慑力的,胆子小点的只怕现在已经双腿发颤,屎尿齐流了。 正这么想着,刘北忽然闻到了一股尿骚味,旁边的一个小偷竟然已经吓尿了! 兄弟? 就这点胆子,也出来偷鸡摸狗? 人家的枪指着我好不好!刘北真是无语至极。 “大哥,你哪里搞来的枪?太吓人了,你想要啥,尽管说,我全力配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刘北十分理智地选择先认怂。 说实在的,持枪抢劫一般都是想干票大的,金店啊,运钞车什么的这种目标。 就算不想搞太大,那也可以去找一些豪门富户啊,像郡沙本地的谢家什么的,他家有个儿子叫谢昭壁,就挺好绑架的。 或者绑架风险也太大的话,就抓了谢昭壁去他家里,这时候底子不是太干净的家庭,习惯在家里准备大量现金、名表,珠宝、美钞什么的,也很好搞啊。 为什么找上一个普通教师家庭啊!难道也是冲着那三十万来的? 三十万,也许让大哥心动了? 只是,绑架?刘北隐隐约约想起了张德伟的仕途受阻,似乎就是和一宗绑架案有关来着! “小弟弟,心理素质不错的嘛,我这把枪是哪里搞来的你想知道吗?不过我不会告诉你的,我只会让你脑袋里多一颗子弹,而不是多一些芝士——知识!”蒙面人阴阳怪气地说道。 刘北却是心中一跳,这家伙的口音一听就听出来了,他是台岛人! 他也想起了张德伟仕途受阻的原因,就是和这个台岛来的持枪悍匪有关! 上辈子的暑假发生了一件事儿,来自台岛秦家的秦幼珊,同时也是台岛著名的女明星,遭到了一男一女持枪刺杀。 尽管秦幼珊没事,但是这两个杀手逃离了郡沙,在湘南和南粤边界地才落网。 这件事情造成了重大影响,尤其是台岛秦家身份敏感,对于上层来说拥有特殊的影响力和作用,上层对这次事件非常重视,结果后来调查,发现这两个杀手,其实还和张德伟打过照面! 原本打过照面也没有什么,他们当时也没有犯案,只是到处盯梢踩点而已,他们言行举止很正常,像普通的游客一样拍照留念,在坡子街治安署旁边的小吃街闲逛,张德伟有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他怎么可能知道这两个人是危险分子? 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在张德伟和这两个杀手同时出现的监控画面中,张德伟在狂打哈欠,一副精力不济的样子! 平常也就算了,在这种特殊时刻,一点点过错都会无限放大,张德伟尽管没有被开除公职或者降级、渎职调查什么的,但是以后也没有升迁的机会,一直是个副署长。 刘北现在当然明白张德伟为什么狂打哈欠,精力不济了,就是因为这段时间,关茗月和他太恩爱了,夫妻两个不知道为啥重燃激情,张德伟即便有关茗月的食疗食补,可毕竟人到中年,夜夜交公粮,上班的时候难免有点支撑不住啊。 尘封的往事在刘北脑海中浮现出来,种种细节让他越发确定,现在这个台岛口音的悍匪,多半就是刺杀秦幼珊的那个杀手! 不过作为杀手,他有任务在身,持枪闯入民宅,这不是节外生枝吗? “好的,我知道了。”刘北乖巧地说道,自觉双手抱头地蹲下。 蒙面人很满意刘北的态度,拿着枪口敲了敲刘北的头,然后又对两个被绑在地上的小偷说道:“两位同仁,你们叫什么名字啊?” “蔡大毛。” “胡强。” 蔡大毛个子比较高,胡强就是刚刚被吓尿了的那位。 “你们是来偷什么的,是不是他家里有宝贝啊?”蒙面人颇为期待地问道。 宝贝?这就是台岛人吗,是不是还想着像几十年前一样,台岛人到大陆贫困乡村兜一圈,随便拿点什么就换走别人家里祖传或者意外收集的一些文物珍藏什么的? “他家里有三十万!”尽管心里在吐血,感觉对方也不可能和哥两个分赃,但是蔡大毛也没有丧失理智,知道现在保命要紧,马上就说了出来。 胡强倒是愣了一下,低低地“嗷”了一声,身体在他流出来的那滩尿上抽搐起来,又特么白干了。 “就三十万?”蒙面人一愣,这个数字在大陆不算少了,可他干的都是大买卖,像这次的主要任务,前期收到的定金换成人民币就是三百多万了。 “就?”胡强扭头看了一眼蒙面人,他也听出了蒙面人怪异的口音,哪里来的大佬,三十万都看不上? 要是真看不上,就给我们吧,胡强期待着。 蔡大毛心思灵动,马上说道:“大哥,最主要的是,隔壁住了两个绝色美人,那身段你在郡沙玩再多女人肯定都没见过这么好的。你要是喜欢年轻的,他家里还有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你这个人渣!十几岁的小姑娘也想祸害?”蒙面人抬起脚来,就连连踩了蔡大毛几脚。 蔡大毛不敢反抗,只好双手抱着脑袋,一偏头却发现旁边的刘北,目光森然,寒冷得让人打颤,不由自主地避开以后才醒悟过来,现在大家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瞅什么瞅? “不过,小姑娘被你们玩是被祸害,跟着我当然是享福啦!”蒙面人嘻嘻笑,“怎么的,你们是想和我合作?” 胡强连忙用力点头,“大哥,就算你身手再好,手里有枪,没人帮忙也难做到人财两得啊……我们哥俩帮你看着,你尽管玩个尽兴。” 胡强这么说着,只觉得刚刚被吓尿的那根坤,现在都热乎乎的了。 他们两个白天就在旁边盯梢,严格来说,真正的绝色只有刘北家里的这个小姑娘。 那两个年龄大点的,有一个确实很好看,穿着保守也能够看出身材很好,另外一个长相老气,跟个老姑婆一样,可是那身材依然没得说。 蔡大毛和胡强平常也就是在那些小巷子里玩玩的,这种良家妇女,即便打扮保守,对他们依然有着特别强烈的吸引力。 现在姑且把她们吹成人间绝色吧,反正什么叫人间绝色也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 再说了,她们身材那么好,完全可以让人不在意好看不好看的问题,关了灯还不一样? 见机行事,走一步看一步。 蒙面人沉默着,看了看刘北,又看了看两个蟊贼,略一犹豫就决定了,“你,去把三十万拿出来。” 三十万不多,可是贼不够空啊,他枪都掏出来了,哪里有嫌少不拿的道理? 更何况能拿出三十万的家庭,敲敲打打,凑个五十万其实也没有问题的,只是想着还有三个女人,他对这点钱的兴趣倒不大了。 要知道在台湾的时候他从不缺女人,可是来到大陆这边以后,为了养精蓄锐,再加上老婆和自己基本形影不离,他已经很久没有开荤。 两个没有什么见识的小蟊贼,可能根本不知道什么叫人间绝色——像这次动手的目标秦幼珊,号称台岛第一美人,谁不垂涎三尺? 那腰细的,那腿长的,那胸长的,是个男人见着了都会蠢蠢欲动,可惜这样的女人原本就不是他能够玩到的,一枪毙了还能换回高额酬劳,倒也不会让人觉得遗憾——他玩不到,别人也玩不到,多好。 “我已经花掉一些了。”刘北一边往前走,一边实事求是地说道。 “让你去拿就拿,哪那么多废话?” 蒙面人回过神来,拿着枪柄就敲刘北的头。 刘北等的就是这一刻,他正好走过鞋架,顺手就拿起了秦雨浓放在鞋架子上的菜刀,回头就挡在了蒙面人的枪前。 蒙面人反应也不慢,直接开枪,正好一枪就击中了刘北的菜刀。 还好这把菜刀是刘北家的砍骨刀,也是张德伟用特殊材料制成的,他曾经神神秘秘地提醒,说材料是他通过战友搞来的,是炮弹钢什么的,异常坚固。 是不是炮弹钢,刘北无从得知,但是这玩意确实异常坚固,平常不说削铁如泥,剁排骨啊,剁猪蹄啊,剁猪脑壳,那都是轻轻松松。 这种菜刀,关茗月都不排斥,接受了张德伟带着爱意的赠送,然后就是院子里三家都用上了。 蒙面人的子弹,没有对刘北的砍骨刀造成什么损伤,他马上就想开第二枪,却已经被刘北用刀面顶住了枪口。 给了刘北足够反应和动手的时间,这时候的蒙面人没有了枪械的优势,自然不是刘北的对手,也毫无机会,刘北另一只手硬生生地抢走蒙面人手里的枪,随即一脚把他踹飞。 阳台门没有关,蒙面人的后背撞到门框上,脑袋也随之发出“嘭”的一声,整个人就直接栽倒在了地上。 蔡大毛和胡强一看两人动手,就呜呜喳喳地互相催促叫嚷,像蛆虫一样扭动身体,试图逃跑。 刘北放下自己手里的菜刀,把枪也放到一旁,这才好整以暇地来到蔡大毛和胡强身后,毫不犹豫地朝着他们胯下狠狠地踹了两脚。 他没有听到鸡蛋破裂的声音,但是听到了他们凄惨的哀嚎。 “绝色美人?既然知道是绝色美人,那是你们能惦记的?”刘北这个气啊,他原本以为这两个王八蛋只是冲着他的那三十万而来的,没有想到他们还想打秦雨浓、孙香香和廖怀玉的主意! 别说秦雨浓是他尚未正式过继的亲女儿,别说多少年来互助互爱的邻居阿姨孙香香、有过股骨之交的孙香香了,就是仅仅有阳台赏月、浇花抱月的廖怀玉,也都是他心心念好,十分关爱的美人儿,岂容蟊贼觊觎? 要不是怕血溅得满屋都是,又会让屋子变成凶杀现场,刘北拿起张德伟这把特殊材料的砍骨刀,直接就把蔡大毛和胡强大卸八块! “啊——啊——” 蔡大毛和胡强依然在惨叫着,这蛋碎之痛基本等同于女人分娩,女人临盆之痛会让人无法忍受,蛋碎之痛也一样,现在刘北给他们真砍上两刀,他们都没有太多的感觉了。 只是这里的动静,终于把隔壁都惊动了,孙香香和廖怀玉连忙来到阳台上焦急地大喊:“刘北,刘北!” 刘北也连忙出现在阳台上,发现她们两个正准备往阳台上爬,阻止了她们:“我抓了三个小贼……你们穿成这样,我看到也就算了,要是被别人看到了,我感觉很吃亏啊。” 孙香香脱掉了长衣长裤的睡衣睡裤,换上了和廖怀玉差不多的短裙睡衣,两个人朝着这边往栏杆上爬,裙下风光自然被刘北一览无遗地欣赏。 两人顿时羞红了脸,想着这时候他还有心情胡说八道,自然没有什么大事,连忙心急火燎地回去换衣服,准备再过来参与一下白果园巷难得一见的大事件。 第九十五章 大难不死的刘北 月色依旧,处于精神振奋状态下的刘北,双眼闪闪发光,他看着廖怀玉和孙香香的睡裙下摆飞扬,不禁血脉贲张。 毫无疑问,刘北装好了监控摄像头,再加上她们互相陪伴,还加固了房门,她们已经能够安安心心睡觉了,所以才又迫不及待地换上她们的情趣款睡衣,互相欣赏对方撇弃保守外壳下的妖娆。 刘北不禁想,她们原本这么漂亮和性感,被迫伪装出保守古板的形态,也许还有一点点好处——至少让觊觎她们的人减少了太多。 她们要是尽情打扮得花枝招展,妖娆魅惑,只怕早已经让人垂涎三尺,想尽办法要把她们占为己有了。 刘北调节着呼吸,消除她们肌肤那眩目的白带来的血气起伏,他想起了古代的士兵从战场上下来,往往纵情酒色,就是为了宣泄那种死里逃生后、大起大落的情绪。 可惜,刘北没有办法找人宣泄下,他只是深呼吸几次后,就回到了卧室里。 蔡大毛和胡强还在凄惨地哀嚎着,刘北拿了袜子塞到他们嘴里,便只剩下短促的呜咽声,胸膛急剧的起伏,身体依然在抽搐。 古代的太监被阉割,存活率很低,可是被踢碎了蛋没有大出血就性命无忧,而且现代人体质强很多,即便也是阉割,存活率都要高太多太多了,除非是术后不小心感染发炎什么的,否则想死都难。 至于那个蒙面人,也有些清醒了的样子,迷瞪迷瞪地睁开眼睛,刘北朝着他的胯下也是一脚。 毫无疑问他也张着嘴就要凄厉嚎叫,刘北早有预备,同样把袜子塞进了他嘴里,然后手疾眼快地抓住蒙面人的双手捆绑起来。 对方没有枪,他就拥有力量上的绝对压制,即便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在力量对抗上也和弱鸡无异,任由他随便抓来捏去。 “没有想到自己会阴沟里翻船吧?”刘北踩着蒙面人,忽然有点怀疑,“你是不是想在这里搞出点事情,吸引郡沙的警力,然后方便你们执行真正的刺杀计划什么的?” 蒙面人的体质和精神韧性终究远远强于蔡大毛和胡强,听到刘北的话,愕然地停止了抽搐,眼睛里闪过一丝寒光。 “你眼里还闪过一丝寒光是吧?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干点什么不成?闪你妈去。”刘北说着又踩了蒙面人的脸一脚。 这一脚直踩得他眼球压裂似的,蒙面人又在地上抽搐得像蛆一样。 刘北想了想,知道发生这样的大事,前因后果都瞒不住了,而且秦雨浓也在,需要报个平安,他必须通报给竹格韵。 他拿起电话,是佣人接通,他没有说什么,只是让佣人去叫醒竹格韵,好一会儿才听到佣人说了一句:“夫人,是刘北的电话。” “好,你睡去吧。”竹格韵对佣人说道,等着佣人离开,她才换个一个舒服而慵懒的姿势躺下,闭着眼睛有些迷糊地轻声道:“刘北,这大半夜的……你干什么呀?” 刘北听着她的声音,好像就在耳边呢喃,那温柔而妩媚的风情铺面而来,话语像柔丝一样钻入耳中,附在耳膜上,回响在他胸腔之中,让人不由自主呼吸都放轻了。 廖怀玉和孙香香确实是让人想入非非的妖娆尤物,可是竹格韵才真正让人销魂荡魄,会被她迷得七荤八素,浑然忘我。 刘北可以肯定,如果面对廖怀玉和孙香香,他一定可以掌控主动和节奏,但是面对竹格韵,却会难以自已,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控制不住,做出绝非理智和适当的举动。 不过他现在还是冷静的,马上说道:“竹姨,我刚刚抓住了一个带台岛口音的杀手。” “什么!”竹格韵呆滞了一瞬后,马上坐直了身体,有些难以置信的惊愕,随即所有的睡意和困倦消失得无影无踪。 好在刘北说话正常,语气沉稳和平静,那么就说明他肯定没有受伤,而秦雨浓也平安无事。 一大晚上接到一个电话,说他抓了一个杀手,竹格韵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让自己彻底清楚地认识到她是清醒着的,刘北好像也不是在说梦话。 “他还有枪,我琢磨着我也没有这么大的仇人,派杀手来对付我,我在想是不是针对浓浓的,涉及豪门恩怨什么的事情。”刘北没有直接说他认为杀手就是冲着台岛秦家的大小姐秦幼珊来的。 因为现在的他最多最多也就是在一些娱乐新闻里听过秦幼珊的名字,还不知道秦幼珊的真实身份以及目前的行踪。 “我知道了,我马上派人过来保护你们。你先通知你张叔,他也会调动治安署的人处置现场,你和浓浓呆在家里,不要出去。”竹格韵有条不紊地吩咐着。 她深呼吸了两口气,这才心有余悸地问道,“你连杀手都敢抓,我真不知道是该夸你机智勇敢,还是批评你胆大包天,初生牛犊不怕虎。” “嘻嘻,我和浓浓都没事……我们原来是想抓小偷来着,没有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个杀手不知道有什么图谋,没头没脑地就冲了进来。”刘北知道竹格韵已经清楚他和秦雨浓都没事,但终究还是主动报个平安,她才会更轻松。 他马上就听到,竹格韵长吁了一口气,随即便又有一阵急促到放松的呼吸声。 竹格韵抿湿了嘴唇,“都是我的错,昨天清徽想派人来保护浓浓,我还说她在家玩肯定没事……没有想到你也遇到这样的危险,不过你果然保护好了浓浓,也保护好了自己,竹姨……很高兴。” 她是由衷的欣慰,不愧是向来让她放心的男孩子,他在明华酒店的酒宴上保护了她,也在今晚保护好了秦雨浓。 哪怕是面对着杀手和枪口……竹格韵想想还是一阵后怕,他才多大啊,居然要经历这些,尤其是现在他的语气依然那么沉稳,还用轻松的嬉笑声来试图安抚她,让她放下心来。 好体贴的孩子啊,竹格韵眼前浮现出刘北的模样,刚刚被提起来的紧张情绪,也确实舒缓了许多。 “我现在换衣服过来,你先别挂断电话,和我说说你刚才讲的抓小偷是什么意思?”竹格韵说完就按了免提,让佣人进来,一个帮她拿着电话跟在旁边,另外两个来帮忙穿衣服。 刘北尤其佩服竹格韵,她对细节总是那么关注,并没有因为关心则乱就忽略了刘北说的“抓小偷”。 杀手都出现了,事情太大,刘北也不能在隐瞒,于是就把他和竹清徽去处理汪轼,他和赵晓彤顺便在地下擂台玩了玩的事情说了出来。 当然,他和赵晓彤的小小暧昧之类的事情就不提了。 因为这三十万,于是在电脑城被人盯上,随后引来蔡大毛和胡强,还有黄雀在后的蒙面人杀手。 竹格韵在认真听着,刘北也能够听到佣人挑选衣物时询问她的意见,想到此时此刻电话对面的竹格韵一丝不挂,他却也没有生出太多旖旎之心。 毕竟她还在他家里洗过澡呢,那可更加暧昧而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竹格韵在沉默。 刘北感觉到了压力,此时的竹格韵虽然年轻,却也比刘北上辈子重生前,在参加那场婚礼时成熟多了,他对她依然怀着非常孺慕的敬重,只听到她逐渐变得平和缓慢的呼吸,刘北慢慢地不说话了。 “等会儿我把清徽叫来,我先骂她居然和你串通一气……等我过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你,太胡闹了!”竹格韵说完,从佣人手里拿过电话用力按断然后丢到了地上,气得刚刚挑选,觉得十分合适的文胸都有点小了,连忙让佣人再换一件。 一般情况下,竹格韵喜欢穿前扣式的文胸,穿戴和解开都很方便,但是这种文胸因为前面只有一个扣环,往往承重能力不够,其实不太适合她这样胸怀犹如雪山巍峨,又似山谷深邃的女士。 更何况是在生气的时候,扣环的压力就更大了,讲究款式漂亮设计精致的一些文胸本就容易崩裂,竹格韵刚刚换上一件,便又出现了问题,再加上实在没耐心挑选了,干脆不穿只在外面加一件薄外套。 她揉了揉太阳穴,刚刚才在心里好好夸了他,结果他居然瞒着她去打什么地下擂台。 竹格韵这个气啊,伸手按着胸口,感觉呼吸自然,果然不穿文胸才是明智的决定。 该夸的地方夸,该批评的地方就要批评,孩子就是这样才能三观正常地成长,不至于极端和心理扭曲。 竹格韵更庆幸他没事,否则她怎么向刘北父母交代? 不过她也有些明白刘北的心态了,他想要在她面前维持更加完美的形象,不想让她生气,不想让她对他不放心,不想失去她的信任。 不过,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去做打擂台这样的事情呢? 竹格韵的眼眸在明亮的房间里有着盈盈光彩,意识到他那么在意她的感受,她是很高兴的。 瞧着刚刚换上的裙子,遮掩住健康而匀称的双腿,成熟女性的丰腴和柔润犹如绝佳的风景总是潜藏在重重叠嶂之后,竹格韵忽然有点明白,他也许不止是一个好孩子,还是一个想要证明他能力和强大的男人。 对啊,自己不能总把他当应该听大人话的小男孩,他可是……竹格韵柔美的脸颊上浮现出浅浅晕红,他可是在她面前证明过,他已经发育得很成熟,对于女性有着侵略和威胁性的男人了呢。 哎,男人啊,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在危险的时候,他可以豁出命来保护你,可是在安全的时候,他又喜欢做点危险的事情让人来担心他。 竹格韵也不多想了,抬手打了一个电话,接通的是秦幼珊的助理,竹格韵也没有让助理把电话转交,只是说了一句台岛那边派了杀手过来,已经抓住一个,让秦幼珊小心行事。 随后竹格韵再通知了竹清徽,叫上另外一个助理,乘坐赵岗安排的车,带着人赶往白果园巷。 …… …… 嘭嘭嘭—— 拍门声响起,刘北去开门,是廖怀玉和孙香香,她们换好衣服以后,没有再从阳台上翻过来了。 “你没事吧?”尽管一眼看过去他也没有少胳膊少腿的,孙香香依然焦急地抓住刘北的手,然后在他身上摸来摸去,心脏砰砰直跳。 “没事,我抓住了两个小偷,一个杀手。”刘北知道平静地说道。 “杀……杀手……”孙香香难以置信地看着刘北,随即吓得一哆嗦,双腿一软就要倒地。 刘北手疾眼快,赶紧抱住了她,作为一个平安喜乐,只想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平常被街坊邻居各种明里暗里嘲讽都不愿意还嘴结怨的小女人,哪里遇到过这种事情? 什么杀手,只在电影里听说过,结果居然来找自己隔壁的男孩子了,太……太吓人了! 孙香香没有被吓晕,就是感觉浑身发软,被刘北抱在怀里,兀自瞪大着闪闪发亮的眼睛,“啊……真的是杀手,那你……你没事吧?” “他好好的。”廖怀玉也一直在打量刘北,他确实不像是受了伤在强撑,例如地面也没有滴血,在孙香香的屁股一蹭到他的瞬间,他依然正常而迅捷地有了男性反应,这充分说明他没什么毛病。 要是平常,廖怀玉少不得揶揄和嘲讽他一下,简直就是迎风就扯旗,太瑟瑟了一点,可是现在经历这样的危险,廖怀玉觉得,就算他同时也蹭她一下,也来一次这样迅速而果断的反应,她也不会责怪他,反而会欣慰于他平安。 作为传统而保守的女人,都分得清什么时候可以计较,什么时候不应该计较。 “一共有三个,那你是双拳敌六手?还是秦雨浓帮了忙?她没事吧?”廖怀玉伸手到刘北和孙香香中间,把孙香香接过来搀扶住。 毕竟这时候刘北可能没有受伤,但是经过激烈的打斗,消耗了很多力气,而且孙香香也挺重的,光那湘南大腚倚靠着刘北,就让他有点吃不消吧,廖怀玉当然会帮刘北分担一下。 “她还在呼呼大睡呢。秦雨浓就是那种一睡着,除非她自己醒来,否则你在她耳边敲锣打鼓,她都听不见的。”刘北可是比竹格韵都更熟悉和更了解秦雨浓,她的日常习惯,生活上的大小事情都清清楚楚。 “没心没肺真好。”孙香香喘息了两口气,有些庆幸地拍了拍胸口,然后站直了身体,兀自感慨:“太吓人了,怎么还有杀手?天啊,我是不是在做梦,我肯定是没睡醒……小玉儿,你打我一下……啊……好痛,你神经病啊!” 廖怀玉按照孙香香的要求,在她脸上拍了一下,大概是本身也有些紧张,廖怀玉这一下拍得孙香香有点痛,孙香香大叫一声后,也给了廖怀玉一下。 两个人都被痛觉刺激得更清醒了一下,然后一起不可思议地盯着刘北。 这个住在她们隔壁的男孩子,赤手空拳制服了两个小偷,一个杀手! 她们心里倒是生出了满满的安全感,好像就算是世界末日,但是只要刘北在隔壁,都能化险为夷,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啊? “那个杀手还带着枪,他开了两枪,都被我用菜刀挡住了。”刘北继续炫耀道。 廖怀玉和孙香香被吓得呆若木鸡,她们这样平安喜乐的小老百姓,什么时候想过,这种只在电影电视剧里见过的事儿,就出现在自己身边! 刘北借机把她们拥入怀里,两个温润饱满的美人,正是所谓的温香软玉,顿时让刘北感慨,难怪古往今来的男人那么喜欢左拥右抱,原来1+1真的是大于2的啊! 这时候廖怀玉和孙香香哪能发现他在占她们便宜,只觉得他人没事就好,庆幸着菩萨保佑,刘北气运爆棚,多半有六丁六甲、五方揭谛、四值功曹、护教伽蓝在保护。 好一会儿,廖怀玉感觉到一些异样,她和孙香香好像热狗的两边似的,顿时面红耳赤,用力推开了刘北,这个坏家伙,都什么时候了! 不过她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任何人在这种时候,都能够得到更多的安慰和鼓励。 她用力瞪着刘北,也就今天给他尝到一点点甜头好了,以后他要再这样,非得给他重重一锤,让他三年难以恢复! 他最好也不要以为这是他能够人财两得的信号,她刚刚只是反应慢了一点,估计他能够理解,也不至于误会? 至于孙香香那边,她就管不着了,孙香香和刘北都已经搞过了,搂搂抱抱的不是很正常?瞧瞧孙香香的眼神,对廖怀玉推开刘北,似乎只有一点点迷茫,还没有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妥。 这时候刘北去主动放开了孙香香,关心地问道:“柠柠和檬檬没有醒来吧,刚刚那杀手开了两枪,声音不大,应该没有吓醒她们。” “我们听到了一些动静,她们肯定没有,打雷她们都不会醒来。”孙香香有些甜蜜的温柔,这种时候他还惦记着柠柠和檬檬呢,难怪她们总是想给刘北当小媳妇。 谁不想……没,没什么,孙香香赶紧站直了身体,拍了拍刘北的肩膀,“你快点打电话给你张叔吧,让他来抓人。” 尽管张德伟现在是下班时间,但是国人下意识的就是有困难找治安署,不分昼夜随时随地都找,而张德伟就是治安署的。 “不打电话了,我去喊一下。” 刘北跑过去,把张德伟叫醒,关茗月和张观鱼也起来了。 听刘北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张德伟头发都竖了起来,作为坡子街治安署的副署长,他可太清楚这种事件的严重性了,而且这还是在他们坡子街治安署的辖区里。 要是今天晚上出了点什么事情,他怎么向刘北的父母交代?他作为一个副署长,结果连自己院子里的孩子都保护不了! 张德伟只穿着一件背心,在这已然凉爽的夜晚里,身上汗水淋漓而下! “哇——”关茗月却嚎了起来,“北北,还好你没事啊……吓死人了啊,都怪你张叔,都怪你张叔……” 关茗月一把就抱住了刘北,刘北连忙扶住她,感动而又惊讶,“不是,这关张叔什么事,怎么也怪不得他头上啊。” “当然……当然怪他,他住在这里,别人都敢拿枪上门……不就是说明他没用吗!”关茗月摇了摇头,心有余悸地摸着自己的额头。 “这……你……”张德伟无话可说,也懒得因为这些事情和自己媳妇争执,直接冲到刘北家里去了。 张观鱼也是胆颤心惊,强行把妈妈关茗月挤开,重重地抱了抱刘北,在他后背上摸来摸去,然后念念有词:“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山穷水尽疑无路,一路平安……” “你瞎念的什么啊,成语接龙不像成语接龙。”刘北只觉得好笑,然后对关茗月说道:“关姨,你搁家里好好休息,今天晚上估计要闹腾很久。” “那我能睡得着吗?”关茗月跟上了刘北和张观鱼,一起到他家里去。 张德伟赶过来的时候,廖怀玉和孙香香已经来到了卧室里,地上躺着三个五花大绑的人,一开始吓了她们一跳,但是很快就发现他们已经被绑死了。 想到他们都是坏人,廖怀玉拿着那根钢管撑衣杆没头没脑地狠砸,孙香香没那么大胆子,只拿着那把砍骨刀在旁边吓唬人,时不时地用刀背去敲人,却又因为手抖而抓不稳刀柄,她这样反而更加吓人,他们宁可挨廖怀玉的钢管,也不想孙香香失手把刀子砍到他们身上。 张德伟连忙阻止她们继续打人,自己狠狠地踹了几脚以后,拿起电话通知自己署里派人过来,他知道自己辖区里出了这事,虽然还有署长顶着,但是自己这个副署长要是处理不好,也容易担上事。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刘北没事,让整个院子里的人都松了一口气,想着刘北可能也受到了惊吓,只是强自镇定,张德伟先连声夸赞刘北机智勇敢,没有追问他其他相关细节和发生经过等等。 “我认为,刘北你很快就会得到市里、区里、学校里的表彰。这分明就是传奇英雄少年,你很有可能上电视,上报纸,还会成为学校贴吧的红人。” 张观鱼拍着刘北肩膀,然后颇为期待地说道,“到时候我肯定也会顺带被采访,我就讲你从小到大的各种英勇事迹,把你推广成为网络红人……” “我谢谢你了,可千万别,要不干脆就说我其实在你家里睡觉,今天晚上以一敌三的是你,正好和张叔形成虎父无犬子组合,你和张叔一起接受采访,张叔说不定还会因此高升,让你晋级成衙内……”刘北摆了摆手,他可不想当什么网络红人。 这时候网络上的红人,还没有那么多,“网红”这个称呼还没有那么大众和泛滥,当然影响力和流量变现能力也远不如十多年后了。 即便是十多年后的头部网络红人,拥有普通人难以企及的巨额财富,可是相比较各个领域的商业大佬来说,无论是财富还是社会地位都相差甚远。 张德伟却听着直乐,“那感情好,说不定我在退休之前,还能够穿一穿白衬衫。” 白衬衫是治安系统内高级官员的标志,一般只有市一级的治安局里才有,像普通的基层治安署署长想穿上白衬衫,那是难上加难,现在全国都没有几个。 不过根据刘北的了解,到了十多年后,为了让基层署员更有动力,治安系统内部升迁系统改革,基层治安署署长中一部分优秀人才,也是很有希望穿上白衬衫的。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了,你们还在胡说八道,跟没事人一样!”关茗月正心有余悸,看他们太过于轻松,一点也不紧张严肃,抬手一个人打了一下。 打刘北和张观鱼比较轻,打张德伟最重。 “今天还是得感谢张叔制作的砍骨刀,挡住了子弹。关姨,你以后不要老是打击张叔的发明创造了,关键时刻真能救命。”刘北去拿了那把砍骨刀给大家看。 瞧着砍骨刀上的弹痕,大家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鸦雀无声。 杀手啊、枪啊,刚刚都只是在话语中存在,弹痕最直接地说明了危险性。 眼见着关茗月又要开始嚎,廖怀玉和孙香香先拉着她出去了,三个女人站在院子里唏嘘感慨,压低声音讨论着。 张德伟则让刘北和张观鱼也先出去,以免破坏现场,尤其是砍骨刀和手枪要用来提取指纹,不能让人摸来摸去。 刘北在院子里再次接受三个女人的观察和慰问,随后就看到治安署一行人和竹格韵一行人,一块儿来了。 第九十六章 她的儿子和她的弟弟 两个穿着白衬衫的高大汉子率先走入院内,他们左右看了看,目光警惕,随后一个站在了刘北家门口,一个站在葡萄藤架子旁边。 刘北家门口可以直接看到阳台了,葡萄藤架子那边的墙比较矮,毫无疑问在专业人士眼里,守住这两个位置,能够更好地确保竹格韵的位置。 随后又有几个人陆续进来分散站立,赵岗和竹清徽才护卫着竹格韵走进了院子。 看到这阵仗,张德伟有些汗颜,毫无疑问是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让这位老邻居没有安全感。 他只是没有想到刘北早已经通知了竹格韵,这会让坡子街治安署有点被动,不过竹格韵的女儿就在刘北家里,刘北这么做也很正常。 竹格韵不仅仅代表秦家,她还是如今湘南各位官老爷们最大主子的亲妹妹,她的到来很快就会让市里都压力倍增。 张德伟仔细想了想,他就是个基层治安署的二把手,就算要拿下几个人来安抚竹格韵,那也轮不到他,因为份量太轻,会让人觉得没诚意,反而起不到请罪的效果,上面的人办事可能马马虎虎,揣摩上意那是个顶个的人精。 他便很轻松,没想着自己还是坡子街治安署的二把手,只当是老邻居见面,直接迎上去笑着说道:“大半夜的,把您都惊扰了过来,好在没有出现伤亡,刘北和浓浓都是一根头发都没掉。” 竹格韵自然已经知道情况,但是听张德伟态度端正而谦恭的汇报,还是又宽心了一些,她知道张德伟的人品,还是很认真负责的一个人。 以前只觉得白果园巷有一个坡子街治安署的副署长,就能让人安心很多,处置一些日常的治安问题也很方便,现在看来还是得让张德伟再升一升。 她觉得自己穿衣服叫人坐车从更远的斗湖堤秦宅赶过来,而治安署的人更近却和她同时到达,可以说是有点怠慢,很有可能就是因为张德伟调派和差遣,对底下人来说不需要那么着紧。 “那就好,你也辛苦了。”竹格韵笑着和他点了点头,随后就走向刘北。 “竹姨。”刘北看到笑语盈盈的竹格韵,有点头皮发麻,他知道她肯定还生气着呢。 尽管眼眸中的神采充满了关切,但竹格韵的眼神可是能够做一个圆形数据分析图来研究的,若只看到关切看不到其他的,那就难以正确揣摩她的意图,不好临机应变。 竹格韵轻轻抱了抱刘北,顺势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那三十万,就说是我拿给你和浓浓暑假做生意玩的。” 刘北点头表示明白,小偷和蒙面人都落网了,他有三十万的事情是瞒不住的,一个高中生手里有三十万肯定会令人生疑,追溯上去不是得把什么事情都交代清楚?那当然不可能,竹格韵给他一个借口应付调查。 这时候他感觉到竹格韵的手指在他后背掐掐捏捏了好几下,最后找到一块适合下手的位置,用力掐了一下! 刘北其实一点都不痛,可是他能无动于衷吗?于是苦着脸呲了一下牙,满足竹格韵。 竹格韵看着他的表情有点夸张,但也有些满意了,这才松开他,轻声说了一句:“以后再和你算账。” “好的,我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刘北端正态度。 “你这态度就不对!”竹格韵又不满意了,可现在也不是多说的时候,她也不着急去看秦雨浓,那丫头多半还睡得跟她的鳄鱼一样。 竹格韵也经常看到秦雨浓的鳄鱼飘在水面上睡觉,跟烂木头似的。 她又和关茗月、孙香香、廖怀玉聊了起来,站在一旁似乎并不打算干扰治安署的人现场调查。 治安署的其他人看竹格韵排场惊人,看向他们的眼神冷冽,气势慑人,不由得心中敲起了小鼓,赶紧向张德伟打听起来。 竹清徽和赵岗其实也是专业人士,他们的经验和能力,肯定超过治安署的普通署员,可他们也不会越俎代庖,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却让人感觉很有压力。 张观鱼东张西望了一会儿,就爬到围墙上蹲着,他又想看热闹,又想回去睡觉,因为今天还有兼职要做——昨晚遇到宋桃桃以后,他就决心向她学习,自立自强。 “今天晚上把你们也吓坏了吧。”竹格韵对院子里剩下的女人说道。 她知道院子里的女人,除了关茗月有丈夫和儿子保护,孙香香和廖怀玉都是单身。 单身女人独居时,常常会因为自己吓自己都睡不着,更何况遇到这种事儿。 她有许多佣人陪伴,也有许多保镖保护,都受到了一点点惊吓,廖怀玉和孙香香想必是很惶恐的。 “我们其实还好。刘北帮我们家也安装了监控摄像头,就安心了许多,他睡觉前还提醒我们锁好门窗,用钢管抵住门,要不是听到隔壁的动静太大,我们能一觉睡到天亮。”孙香香的手指头按着胸口说道,然后长吐了一口气。 廖怀玉忍不住掐了一下她,孙香香不解地回头,干嘛啊,好痛。 廖怀玉是从孙香香的话中听出了一些格外娇柔和满足的味道,这是正常说起隔壁邻居家小孩的语气吗? 她又看了一眼关茗月,关茗月倒是没有留意到异常的样子,想想关茗月偶尔也这么娇憨温柔地说话,而且又不知道孙香香和刘北的事儿,无心之下无法察觉异样也很正常。 竹格韵呢? 竹格韵好像只是浅浅地瞟了一眼孙香香,有点漫不经心的疑惑,似乎察觉到了一点什么。 廖怀玉就紧张起来,不得不掐一下孙香香提醒。 “刘北素来细心,我和浓浓一直都知道,倒是没有想到他对隔壁邻居也都是悉心照顾,挺好的孩子。”竹格韵也不知道为啥,心里有些不舒服。 这孙香香挺好一个女人,竹格韵向来对她没有恶感,还颇为同情,相比较竹格韵搬来白果园巷的时间,孙香香属于后来者,但是因为和刘北家住同一个院子,又都是同事,自然亲近如一家人。 刘北照顾照顾他,把她纳入他的监控摄像头范围内,也很正常,就像男人的手臂如果伸得够长,他能揽住两个女人的腰肢,就绝不会只揽住一个? 想什么呢?竹格韵连忙驱散了这些念头,目光有意无意地打量着孙香香,身材真好。 “都是我家老张太老实了,要是像他们署长那样,总是叫署员到他家附近巡逻,我们白果园巷的治安也不至于到这种程度。”关茗月埋怨了一句,然后偷瞧竹格韵的神情。 大家都是街坊邻居,竹格韵平常再怎么低调亲和,关茗月也看出来了竹格韵的身份背景不凡,关茗月趁机说点那个署长的坏话,说不定有用呢? 坡子街治安署的署长在关茗月眼里可不是好东西,还常常打压张德伟,关茗月心里一直憋着气。 竹格韵不动声色,她也不管关茗月是有意还是无意,但她早在家里就想过张德伟的升迁问题……高级官员的住址附近治安问题总是更好一些,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张德伟即使当上署长,也算不得高级,可是那些署员却也会更加热衷来白果园巷附近转悠,对治安也有好处。 这一次除了蒙面杀手这种意外,那两个小偷可不就是说明附近治安问题的明证吗? “其实不止今天晚上,昨天晚上小偷就来过,他们以为香香家是刘北家,把香香吓坏了,我就是过来陪她的,这些小偷也太胆大包天了。”廖怀玉也拍了拍胸口表示后怕,“突然就感觉治安差了很多。” “这个问题还是要向辖区反应。”竹格韵当然也不会直接说这种问题她能够帮忙什么的,“这件事也可以说是我连累到了你们,希望你们不要怪罪。” “啊,你怎么这么说?”关茗月不解地问道,邻里隔壁的没有人计较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可竹格韵毕竟已经搬走了,只是偶尔回来住在31号的秦公馆,怎么会是受她连累呢? “我给了刘北三十万,让他和秦雨浓暑假做点小生意。这笔钱也不知道怎么就让那些人看见了,就打上了主意。”竹格韵叹了一口气说道。 孙香香和关茗月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两个女人同时抬起头,眼神中有些怨怪,直勾勾地瞄着竹格韵。 竹格韵有些难堪和惭愧,倒像是做错事的小女人一样,收敛了优雅高贵的气场,垂眉顺目地低下头。 “三十万——”廖怀玉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以前就知道竹格韵给学校捐了不少钱,是学校领导都要捧香脚的人物,但是她作为班主任,竹格韵对她向来是以礼相待,慈眉善目的样子,廖怀玉也没有直观地感受竹格韵的财大气粗。 结果她一出手,给这些小孩玩闹的钱就是三十万,倒是把廖怀玉吓了一跳,不说自己的工资了,自己那个还算有发展和前景的淘宝店,干多少年才能赚够三十万? 同时她也想到了,难怪刘北要和她合伙开店,原来他真的拉来了投资! 不行,不能和他合作,他有这么大的资本了,等会儿吞并了她的淘宝店倒是小事,要是他越干越大,越干越显得能力突出,直接征服了廖怀玉,让她对他心服口服怎么办? 女人可是一种愿意被征服甚至主动去让人征服的生物,一旦对一个男人心服口服,就容易让他不知不觉地主导自己,对他言听计从,最后甚至连三观啊、情绪啊、精神和灵魂都依附于他,这种时候要她失身,也就是他想不想的问题了。 难怪他那么自信说要“人财两得”!廖怀玉连忙警惕自己,即便抵挡不住刘北的才气,被他各种新颖的设计吸引,不得不和他合伙,自己也要保持自己的人格独立、思想独立、精神独立,绝对不会依附于他,更不会被他征服。 廖怀玉斗志昂扬地紧握着拳头,她一定能够做到。 “三十万,对你确实是洒洒水,手指间漏一点,但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都不是个小叔子,这确实是你考虑不周了。”张德伟是体制内的人,尤其明白竹格韵的身份背景对他们这些体制里的人充满压迫感和威慑,关茗月就不会在意这么多,有话就说了,“你要想办法把这些动歪心思的人都挖出来,我主要是怕他们等会儿又盯上浓浓。” 秦雨浓刚刚学会走路,颠儿颠儿地在巷子里跟着刘北跑,都是关茗月看着长大的孩子,当然不希望她有事了。 不管秦雨浓的身份背景,甚至有保镖暗中保护,主观上总是觉得她就是个小女孩,不是刘北和张观鱼这样人高马大的男孩子,就是更让人担心一些。 “那是当然。不过接下来,辖区里应该会再次掀起整治工作,相当长一段时间里,治安还是会好一些的,你们也不用太担心,这毕竟是小概率事件。”竹格韵自然会对当地治安署施加压力。 除非是涉及上层博弈,对方已经动用了上层人脉力量,竹格韵要反击,不得不动用竹家的力量,她才会去找自己的大哥,像整顿当地治安这种小事,她当然不会去开口。 可是她的身份摆在这里,只需要她一个眼神不对,自然有人会揣摩出她的用意,然后就认为获得了讨好她的机会,风风火火地去折腾。 “今天晚上这几个人,能把他们枪毙了吗?”孙香香有些期待地问道。 竹格韵不禁莞尔,枪毙倒也不至于,她发现孙香香作为一个成熟妇女,眼睛里却有些闪闪发亮的娇憨和天真。 这样的女人心理上不成熟,却往往容易让人生出保护欲,而刘北向来就是个有责任心的男孩子,他不会在长期相处之中,觉得他应该像主动保护竹格韵和秦雨浓那样,也把孙香香纳入他的保护人名单里吧? 嗯呢,有点点不舒服……难道是因为自己是个小气的女人?竹格韵不认同这一点,只是浅浅微笑之后,没有理会孙香香这个愚蠢的问题。 “可能会判得很重,但是先没那么容易判死刑了,早去二十年,像我们小时候扫黑除恶的行动中,那就差不多。”关茗月偶尔也给人头发长见识短的感觉,但毕竟比孙香香大十多岁,还是阅历更多一些。 “哎,要是古代,杀了以后挂在巷子口就很有威慑力。现在只能安装摄像头,不过说真的,我感觉刘北会被当成优秀典型来宣传,那么有他在,会来这里犯事的家伙也会少很多。”廖怀玉安心地说道,她不住这里,可也希望孙香香平平安安的。 关键是如果这里总出事,孙香香就总会把她叫过来陪,那么廖怀玉岂不是总要见到那个试图“人财两得”的家伙?廖怀玉可是不太愿意的。 “刘北是本来就优秀,和被当成优秀典型,还是有些区别的。”在和刘北相关的事情上,竹格韵就像一个当妈妈的一样,愿意咬文嚼字,斤斤计较到极致,她笑着对廖怀玉说道:“这一点,廖老师你应该很清楚,他以前在学校里有些调皮捣蛋,但本身素质和品格都是相当不错的。” 廖怀玉有些惊讶,她这番话真的没有任何指责刘北的意思,仅仅是“被当成”这个词,竹格韵咋就计较起来了呢? 这的是多宠溺刘北这家伙啊,哪有这么当长辈的?难怪秦雨浓是那种为所欲为的性格,原来根子在这里。 可是现在吧,竹格韵的人站满了院子,气势和排场都有点吓人,廖怀玉也懒得和她争什么,反正她作为班主任,有的是机会在学校里尽力正确教育刘北和秦雨浓,在这里和竹格韵争这些字眼没有什么意义。 “我去看下刘北。” 竹清徽附耳过来,和竹格韵说了一声。 竹格韵点了点头。 竹清徽来到刘北家里,先看了一眼刘北的卧室,依然紧闭着,知道没有人去打扰秦雨浓睡觉,还是悄悄打开一条缝隙,看到秦雨浓果然是抱着个枕头在呼呼大睡。 竹清徽又关上门,朝着已经接受了治安署询问,暂时退到了外围的刘北招了招手。 “哎,这事儿真的是……都怪我,我就不应该让你和赵晓彤去那里玩。”竹清徽拍了拍刘北的肩膀。 竹清徽的容貌和竹格韵、秦雨浓非常相像,三个人的身高也都超过了一米七零,但是竹清徽尤其的高,刘北目测她已经到了一米八零左右,这样的女孩子还有一身英姿飒爽的气势,非常瞩目。 她一进来,那些治安署的署员,就有点分心了,忍不住往她身上瞟。 刘北便把她拉到一旁,压低声音说道:“清徽姐,这个蒙面杀手的口音好像是台岛人,这家伙会不会是那边的间谍、特务什么的?我这算不算立功?” 刘北当然知道这个蒙面杀手是冲着秦幼珊来的,可他总不能表现得什么都知道吧! 竹清徽忍不住好笑,这家伙真是心大! 她刚刚凑过去可是看到那把挡枪的砍骨刀了,用刀挡子弹,她只在抗日神剧里见到过,只能说刘北不止是命大,心大,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很强! 这种强是竹清徽这种执行过秘密任务,经历过战火的前特殊部队成员才能够感受得到的,一般人就算身体素质超强,练了一些格斗,反应超快,但是真正面对持枪的专业杀手时,一身功夫又能发挥出几成? 能够抵挡对方的枪械,还能反杀,需要的是超强的综合素质,尤其是心理素质,他还只是个高中生,他怎么做到的? 竹清徽现在甚至想把他拉到自己原来呆过的部队里,让她的前队友和上级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天才,这个刘北完全就是为了执行那些特殊任务而生的天才。 他要是经过系统的训练,那还得了?只怕真的要成为那些具备传说色彩的特战兵王了。 “你这肯定算立功,但不是你想的那种保家卫国的立功。刚刚在路上,我们已经怀疑过,这个人很有可能是台岛那边派来的杀手,针对的是台岛秦家的秦幼珊。”竹清徽说完,补充道:“当然了,这也只是我们的猜测,一切还需要经过治安署的调查才有定论。” “秦幼珊?好像挺有名的,我还是她的歌迷呢,没有想到她还是台岛秦家的人,那岂不是说她和浓浓可能还是远房姐妹什么的?”刘北心口胡诌,实际上他觉得秦幼珊的演唱水平相当一般。 她在大陆这边能火起来,一是靠容貌,二是靠身材,三就是她出身豪门,港台那边对这些豪门出身的大小姐非常关注,狗崽最爱追逐她们的一举一动,更何况还是一个豪门出身的歌手,更具有话题度,炒作得热火朝天。 “歌迷?你品味这么差?我不信。”竹清徽似笑非笑,“喜欢美少女没什么的,找这种借口干什么。” “不,美少女太常见了,没有那么多心思去喜欢。我觉得就个人魅力来说,清徽姐你比秦幼珊强多了,她那种吧即便有人喜欢也只是一种男女诱惑,不像清徽姐你是因为自己的能力、气质和品格,得到别人的尊重、欣赏甚至崇拜。”刘北由衷地说道。 刘北的偶像就是子弟兵啊,竹格韵也曾经隶属于其中,现在只是退了下来,而且按照她原本的人生轨迹,甚至会为国牺牲,刘北说一句“崇拜”,她是受得起的。 竹清徽微微讶异,以为他是像调戏赵晓彤一样,对她嘴花花,只是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却是一片赤诚,甚至还有些火热,大男孩的眼眸晃动,清澈得似乎能够映照出他内心的真实。 真诚总是更能打动人,竹清徽只觉得脸颊微热,有点儿不好意思,原本英姿飒爽的气质中便多了一丝妩媚,有些高兴,也有些欣慰,终于有人觉得她的内在远比她的外在闪闪发光,引人注目。 竹清徽又拍了拍刘北的肩膀,五根手指稍稍用力,她想起了昨天刘北给姑姑打电话后,竹清徽问姑姑,为什么那么喜欢刘北。 当时姑姑说的是:从小看着他长大,就觉得自己如果生个儿子,应该就是他这模样。 现在竹清徽觉得,如果自己有个弟弟,最好的模样应该就是他吧。 第九十七章 欺骗感情的女明星 尽管秦雨浓一直在呼呼大睡,但她也算被卷入其中,再加上竹格韵亲临现场,很快得到消息的各路人马纷纷赶到了白果园巷。 这样的阵仗,院子里的人还真没有经历过。 毕竟竹格韵先前虽然在31号的秦公馆住了十多年,但那时候竹家的势力还没有直接掌控湘南甚至说是郡沙,大小官员各有码头,若非亲竹系的体制中人,只需要保持一个友好或者说不得罪的态度即可,并不用太殷勤。 人都是势利的嘛,理所当然,就像民间拜菩萨,都是有用的就拜,没用的理都不理,管你是哪路大神仙! 现在可不一样了,竹格韵的大哥天降湘南,成为了封疆大吏,有机会凑到竹格韵面前,那也是一条熙熙攘攘、上面人头攒动的门路。 一般情况下竹格韵也不想理会这些人,但是大哥新官上任,正是用人之际,除了原本就关系亲密的赵家,还需要招揽更多人才,竹格韵也会帮他留意一下,她才愿意在这里耗着,跟大大小小的各路人物聊上几句。 附带着张德伟也频频在上级领导面前露面了,以前见都没有机会见到的人,一个个亲切地握着张德伟的手喊“老张”,好像真的是多年故交一样,热情得让张德伟甚至怀疑,难道自己真和这位领导有过一段深厚的交情? 至于坡子街治安署的署长何厚明,却是满头大汗,因为他几次试图想要向竹格韵表示愿意戴罪立功,整顿白果园巷附近的治安,一定还白果园巷的居民们一个朗朗乾坤,让大家能够安心生活,结果竹格韵神色冷淡,根本不给他搭话的机会。 这样的姿态,以及竹格韵对张德伟的温和对比,很多人都明白了竹格韵的意思:这事儿她不怪张德伟的。 不怪张德伟,那谁来背锅呢?这倒不用明说,负责分锅的人自然心里清楚。 “老张啊,今天晚上你可是风光了,钱局刚刚说话了,白果园巷作为文化老街,将会被打造成郡沙的旅游名片,这里的治安是重中之重,既然你家就在这片,理所当然要给你加加担子。” 何厚明跟竹格韵搭不上话,但他要找到机会把张德伟拉到一边还是可以的。 张德伟也至于现在就给人脸色看,那也太小人得志了,他哪里做得出来? “工作还得是何署长你来安排,我是你手底下的兵,你指哪我打哪。”张德伟憨笑一声,心中暗叹这就是人情世故啊。 “是,说是这么个说法,不过工作还是讲究沟通和协调,我们两个要齐心协力,为上级领导解忧,为百姓办事,你看要不就这两天,我再来你家坐坐,好好聊聊……”说着何厚明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张德伟,嘴角抿出笑容,心领神会地悄声:“我知道你平常是喜欢喝两杯的,不过弟妹不让,我带一瓶好酒,她总不至于这个面子都不给吧……哈哈……” “哈哈……是,是……”张德伟是馋酒,可也要看是和谁一起喝啊,这一起喝酒的人不对,那真是喝的没滋没味。 张德伟想起了去年,何厚明家过火,坡子街治安署上下自然都是要过去喝喜酒的,张德伟也随了份子钱,正好那时候他的炮弹钢砍骨刀做好了,何厚明也知道,就问张德伟要了一把。 结果后来张德伟问何厚明,那把砍骨刀用的怎么样,何厚明却说道,他一开始觉得“送菜刀”,寓意着“送财到”,但张德伟的是砍骨刀,太过于凶煞,于是就扔了。 张德伟有点难受,一来何厚明明显是没有把张德伟看在眼里,二来他做那把刀真的不容易啊,谁愿意看到自己费心尽力做出来的东西被这样对待? 只是成年人的世界,没有那么多计较和报复,别人不拿你当回事,难道你真的就能证明自己是个人物,让别人悔不当初,在你面前磕头认错吗? 能,当然很爽,不能,却也只能调节自己的心态。 张德伟平静地看着何厚明的作态。 他其实什么也没有做,只是恰逢其会,占了地利的因素,成为了治安系统里第一个赶到现场的人。 体制里的事很多时候都是这样,总会找一个人论功行赏,哪怕你只是碰巧及时出现,也总会找一个背锅,谁让你不是第一个出现,只要想安排,都有理由。 今天主要是刘北应对得当,面对危机沉着冷静,机智勇敢,堪称优秀少年的典范,连张德伟都有些佩服,像治安系统里的绝大多数人都不可能做得比他更好。 自己年轻时也做了几件见义勇为,惩恶扬善的好事,可是和刘北相比较起来,就不算什么了,一般的半大孩子被枪顶着,只怕早已经吓得屁滚尿流,哪里还能做到反制? 难怪刘北父母当初能够安心远赴西北,让他自己独立生活,张观鱼已经是很优秀的儿子了,但是和刘北相比较,还是有些逊色。 巷子里的街坊陆陆续续有起来看热闹的,聚集在院子外面议论纷纷,只是他们还没有得到消息,也不敢挤进来打听,于是外面的风声便是五花八门,有说是江洋大盗失手,有说是通缉犯出现了,也有人悄悄地造谣说是孙香香的姘头马上风死在这里,还是个大官。 莫衷一是。 关茗月先让孙香香和廖怀玉去睡觉,她自己也迷瞪迷瞪地困地流眼泪了,可张德伟还在应付着各路大小领导,关茗月坚持强撑着陪他。 平常老是嫌弃他这个那个,可她也知道现在是丈夫十分关键的时刻,她怎么能没心没肺地去睡大觉呢?只是瞧着张观鱼居然一直蹲在墙头,精神头十足地看热闹,就觉得来气,捡起个石头丢过去,正好打中张观鱼的胳膊,让他赶紧下来回去睡觉! 等刘北在现场做完笔录,各路人马撤走,已经快天亮了,刘北也终于能够抽身了。 他来到竹格韵身边说道:“竹姨,我送你去隔壁睡觉吧。” 隔壁就是秦公馆,竹格韵和秦雨浓没住的时候,也有人打理,昨天拍照前秦雨浓还去那边化妆来着。 竹格韵养尊处优惯了,稍稍熬夜和耗费心力,就比一般人更明显,刘北瞧着她神色中有些许疲惫,就觉得一阵心疼。 “不用了……浓浓不还在睡觉吗?我陪她躺一会就好。”竹格韵指了指刘北的卧室,然后对竹清徽和赵岗说道:“你们先回去吧,好好睡一觉,醒了再来接我。” 竹清徽看了一眼刘北,便和赵岗走了出去。 “赵哥,今晚的事儿,你怎么看?”竹清徽的牛皮铆钉鞋敲打着白果园巷的麻石街道,看热闹的人群指指点点,依然在议论纷纷,只是竹清徽的气场太强,神色冷峻,倒没有人冲上来找她打听。 赵岗的经历也不普通,看着这些吃饱了没事干的闲人们,倒是有些羡慕他们,听着竹清徽的话,略一思索就知道她想说的是刘北,“那个蒙面人若真是冲着秦幼珊小姐的杀手,一般人被他用枪指着,根本没有机会反制。换了我在那种情况下,三成希望都多。” 人家能干杀手,接这种跨地域的大单子,绝对不是什么偷鸡摸狗的三脚猫,必定大有来头,说不定还能牵扯出许多悬案、要案出来。 “刘北是不是有什么奇遇?”竹清徽依然觉得不可思议,她好像重新认识了刘北一样,再对比以前对他的印象,越发难以置信,好像除了奇遇这种荒诞而充满浪漫、奇幻色彩的解释,没可能是因为别的。 赵岗哑然失笑,随即又抓了抓自己的头,竹清徽的话初听会下意识地觉得荒诞,可是除此以外,又怎么解释一个原本看似普通的男孩子,竟然能够用一把菜刀挡住子弹反制持枪杀手呢? 以前倒是听说过什么小女孩反手把人贩子卖了的事儿,差不多的荒诞感。 “奇遇就奇遇吧?反正这也不是重点,只要他是夫人信任和准备培养的人,他越有本事越好啊。”赵岗懒得去想太复杂的歪歪绕绕,好奇人家为什么那么厉害干什么? 他是个成熟男人,不是好奇宝宝,他的职业只是保镖和司机,并不是什么天才科学家,旺盛的好奇心只会有碍他的职业生涯而不是带来帮助。 “你说的也是。”竹清徽点了点头,她原本只是把刘北当成姑妈非得让她带着玩的“熊”孩子——这个熊,指的是他像熊一样强壮。 现在他却向她证明了,他的心理素质同样优秀,这才是竹清徽最看重的一点。 以后竹清徽不在郡沙,远赴海外执行任务,也有个人能替代她的作用,挺好的,自己以后有机会也可以训练训练他,让他变得更强更优秀。 院子里。 其他人都散去了,刘北将竹格韵迎进客厅,然后关上了门。 在大家的眼里,即便秦雨浓从头到尾都在呼呼大睡,但是作为当妈妈的,这时候只想陪在女儿身边也很正常。 可刘北还是有些激动,他只要一和竹格韵单独相处,就会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兴奋,更遑论还是这样的夜半无人私语时。 “这孩子,有你在身边,她真的就跟躺在袋鼠妈妈肚兜里的袋鼠宝宝一样,懵懵懂懂,浑浑噩噩,无知无觉。”竹格韵不禁莞尔,一连用了三个成语来形容现在秦雨浓的状态。 刘北也想起了自己抱她去睡觉,她挥舞着双手找刘北要搂住他脖子的样子……我的继女真是可爱。 他目光回转到竹格韵身上,匆匆赶来的她,并没有仔细妆扮,却是别有风情,除却发髻后散开青丝三千,薄薄的连体长裙,连脚背都遮住了,看似保守却在侧面有一条直达膝盖上十公分的开衩,在犹如蝉翼的布料遮遮掩掩下,白花花的美丽肌肤时隐时现,诱人却不失优雅,美妇人养尊处优沉淀下来的贵气更是被那双镶满钻珍珠挂坠高跟鞋,渲染得淋漓尽致。 “她既然这么信任和依赖我,那我这辈子都会尽心竭力,让她能够一直这样无忧无虑。”刘北是在告诉竹格韵,也是在告诉他自己,他总觉得上辈子秦雨浓最后出事,和他有很大的关系。 听着这样的话,竹格韵很安心也很欢喜,她坐在沙发上翘起了腿,裙摆分叉后摇摇晃晃,更显露一截丰腴长腿,“既然你这么说,我就勉勉强强原谅你差点让浓浓也深涉险境。” 理智上竹格韵觉得刘北去打地下擂台有点太胡闹,可是主观上她其实喜欢这样的男人……不,男孩子,有足够的勇气,也敢于挑战,带着彪悍气质的叛逆,甚至有点迷人。 当然,这些话不能跟他说,免得他受了激励,做出更加惊掉别人眼球的事情出来。 她很清楚自己在刘北心中的份量,所以她的鼓励更是要慎重,否则很容易就让他误入歧途。 “你来这里坐下。”竹格韵手掌伸的平平整整,压了压她臀线边沿的位置,示意他挨着自己坐下。 刘北连忙高高兴兴地过来了。 竹格韵却在他坐下后,一边嗔恼地瞪着他,一边用力揪他腰间的软肉,“不过你还是让我担心了,你说你该不该挨这几下——嗯?该不该?” “该,该。”刘北一边呲牙咧嘴表示受到了痛苦的教训,一边用力点头,这样的惩罚他完全能够接受。 他最怕的是竹格韵生气的不理他,这才是你喜欢一个人时,最不愿意接受的。 情侣之间,一方不理另外一方,后来常常被解读为什么冷暴力,好像都没有资格生闷气,否则就成了过错…… 可现在竹格韵是“长辈”这么一个身份,她要是不理刘北了,算冷暴力吗?好像不算吧,生气不理人的竹格韵是很难哄的,刘北领教过。 他现在也就是沾了双方是长辈和晚辈的关系,竹格韵反而不会用长辈的身份对他“冷暴力”。 两个人真产生了那种情侣间的暧昧,竹格韵生气就不是揪揪两下腰间的肉就完事了。 后来刘北也知道当竹格韵生闷气时要怎么对付她了,暂且不提。 瞧着刘北装模作样地认错认怂,竹格韵差点眉开眼笑,长辈是很容易溺爱晚辈的,因为在她眼里刘北随便做点什么都觉得可爱,懒得和他计较。 “你要真接受教训才行,这些事儿,等你爸妈回来了,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说才好。”竹格韵马上收敛笑意,板着脸说道,“还有就是,台岛那边确实有消息,说派了杀手来追杀秦幼珊,这个蒙面杀手一口台岛口音,看来就是那个杀手,否则没有那么巧合,一个郡沙还能出现两个台岛杀手。” “这个秦幼珊做了什么,让人派了杀手追到大陆?这不是一般的仇怨了吧。”刘北印象中秦幼珊就是个明星啊,女明星各种各样的遭遇都有,最多的当然是那啥……被人派杀手追杀应该是最少的。 除非骗钱还骗感情,搞得别人家破人亡财散什么的。 可秦幼珊是台岛秦家的大小姐,骗钱不大可能,多半是欺骗……或者说玩弄别人的感情? 能让秦幼珊玩弄感情的,只怕也不是一般人,气急败坏之下想出一口恶气也正常。 这么想着,刘北对原本印象中清纯性感的秦幼珊顿时感觉大坏。 不过他也很快反省了,这么恶意预设,分明是脑子有毛病……看来今天还是受到了一点影响,平常应该不会这样。 “她玩弄别人的感情。”竹格韵轻叹了一口气。 刘北还正反省着呢,听到这话差点嗓子眼都堵住了,愕然之下拍了拍胸口,原来自己的直觉分析这么强的吗,这秦幼珊果然不是什么好果汁。 “台岛有个秋林帮,势力很大,在整个东南亚这片的地下势力中,就相当于台岛秦家在东南亚华人富豪中的地位。”竹格韵看到刘北拍胸口,下意识地就放开了他腰上的那一点点肉,连忙帮他拍了拍后背顺气。 “竹姨还是心疼我,一看到我好像身体不舒服,看着我的眼神都变了。”刘北其实不关心什么台岛豪门千金的感情问题,感觉到竹格韵的关怀,心中就格外温暖。 “是吗?那是你的幻觉。”竹格韵马上就收回了手,略带羞涩地瞪了他一眼,真能顺杆子往上爬。 可是真要说顺杆子往上爬,还得是刚刚才送走的那批大小官员,他们顺杆子爬的能力等于一百个刘北,时刻提着心思,仔细琢磨着每一个字眼,期待着能够找到和竹格韵搭话的切入点。 可是刘北爬的时候,竹格韵是愿意和喜欢的,不像那些人面目可憎。 “幻觉也不错啊,贾宝玉就是在幻觉里学到了一些东西……” “你……”竹格韵这个气啊,也不多说什么,再次迅速而准确地捏住了刘北腰间的肉,非要掐得他大喊“竹姨饶命”不可。 “我错了,我错了,竹姨,你还是讲讲秦幼珊的事儿吧,我感觉今天晚上我立了大功,是不是成了她的救命恩人?”刘北反手轻轻地抓住竹格韵的手。 表面上当然是挣扎和拉扯,实际上是摸摸捏捏,竹格韵的小手真的绵软柔嫩得不像话。 竹格韵轻哼了一声,感觉他的手也不老实,但是又觉得他应该没有那么大胆子,便放开了。 刘北也只好顺势揉了揉自己的腰,愁眉苦脸地看着她,好像真的被她掐坏了这一块的肉。 竹格韵强忍着扭头去看的冲动,他才没这么容易被掐坏呢,难道她还能比得下擂台,比蒙面杀手更凶恶、更凶险?反正他面对那些玩意的时候,都没破半点皮。 “这秦幼珊,原本也是该受点教训。”竹格韵接着说道,“那个秋林帮的少主,原本已经订下了一门亲事,结果见到秦幼珊以后就惊为天人,为她神魂颠倒,开始追求秦幼珊……” 第九十八章 雪山迎来大雨滂沱 竹格韵简单讲了一讲秦幼珊的事儿,也是为了让年轻人吸取教训,获得一些体会和感悟。 毕竟像刘北这样的男孩子,别说主动去撩拨了,就是守身如玉也难免有些浪蹄子自己蹭上来,到时候多多少少会有些麻烦。 他以后也会遇到一些感情问题,秦幼珊的情况对他也是一种警醒。 刘北倒是对秦幼珊刮目相看了。 他上辈子只知道她是大明星,算得上是台岛那边最后一批在大陆打出了名声和娱乐圈地位的女明星,自秦幼珊以后,港台再也没有诞生足够分量和流量的明星了。 后来和秦幼珊的交集,就是在他和竹格韵的婚礼上。 最近刘北预知到了一场未来发生了变化,新娘一直不知道是谁的婚礼,秦幼珊也有出现。 这就说明了刘北的重生,对秦幼珊基本没有影响,她的人生轨迹可能也没有什么变化,今天晚上刘北有没有抓到这个蒙面杀手,她都会安然无恙。 是个命大的人。 在竹格韵口中,秦幼珊性格恶劣,为所欲为,自以为是,放在偶像剧里那绝对就是个反派女二号之类的,用来衬托女主角是多么善良,多么值得去爱的一朵白莲花。 这次她招惹秋林帮的少主,就是因为少主的未婚妻,曾经是秦幼珊初中时期的死敌,秦幼珊一直念念不忘两人曾经的一些龃龉,在等待机会想要报复回去。 结果这位少主就把机会送上门来,他对秦幼珊一见钟情,情根深种,甚至心甘情愿为了秦幼珊悔婚,而秦幼珊在知道他的未婚妻就是她的那个死敌以后,便让少主先悔婚再说。 这位少主自然理解为只要他悔婚,秦幼珊就会和他在一起。 少主便和自己老爹商量了一下,老爹原本不想悔婚,但终究拗不过儿子寻死觅活的,再加上台岛秦家啊,那可是真正的豪门啊,在大陆都有相当大的影响力。 别看整个东南亚,都有许多人对大陆各种看不上,但是要有人能够在大陆拥有势力和影响,他们又会觉得这人非同一般,必须高看一眼,所以秋林帮的帮主也愿意承担一点悔婚带来的损失,能够和秦家结亲更为风光,也有更多现实的好处。 结果少主悔婚的事情闹得轰轰烈烈,他未婚妻家里自觉脸面大损,还放下狠话,表示两家世交之谊从此恩断义绝。 这时候秦幼珊却对少主坦言,她是让他悔婚再说,再说的结果就是:她对他毫无兴趣,他只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如回家照照镜子。 这还是开始,随后秦幼珊的一系列操作,终于让秋林帮觉得颜面扫地,不搞出点狠活来,以后都没有办法再在整个东南亚话事了,便派人来暗杀秦幼珊。 其实暗杀的任务有没有成功倒不是太重要,关键是要闹得轰轰烈烈,让大家都知道秋林帮不是好惹的,是真的对秦家都敢下手。 “就像九七年之前臭港黑帮拼命洗白一样,其他地方的黑帮对于大陆有着本能的畏惧,秋林帮敢派出杀手来郡沙,对他们来说是很有面子的一件事情,在一定程度上能够挽回他们失去的脸面和威风。” 竹格韵说完,右边嘴角不由自主地翘起细微的程度,感觉这种嗤笑的表情有损她的优雅和恬静,很快就收敛。 侧头看了一眼刘北,觉得他大概没有发现自己这种不是很好看的神情,便微微挺直身躯,白嫩的手臂往前伸按住膝盖,整个人的气质更显高贵。 这样的姿势和动作,自然也让一直披在肩膀上的小礼服顺着后背掉落,露出整个肩膀和一片白净柔润的背肌。 尽管感觉有些性感和随意了,但是在刘北家里,竹格韵倒也没有要刻意再捡起小礼服再披上。 刚刚那么多人进进出出的,让客厅里的空调几乎没有什么效果,并不觉得太凉快,刘北还打开了风扇,正在呼呼扇风。 “杀手的搭档很快也会落网。”刘北很清楚,这个等级的案件,大陆治安署绝对会全面发动起来,没有不可抗力的干涉,破案指日可待。 “这两天我也要低调和小心一点,免得杀手的搭档想要报仇什么的来找上我。”刘北这么说着,神情和心态都很放松。 经过这样的事情,是个人都会更加自信。 “小心一点总不会错,重点是你少惹事。”竹格韵白了刘北一眼,“秦幼珊就是个典型案例。” “她?”刘北露出受伤的表情,难过地看着竹格韵,“竹姨,你就算对我再不放心,也不至于认为我会像她那样吧……她这属于典型的大小姐病,自我感觉良好,以自我为中心,认为世界是围着她转的,否则干不出这种事来。我是普通人家的小孩,最多坏,肯定不会因为傲慢而愚蠢。” “因为傲慢而愚蠢……”竹格韵依然板着脸,但是这句话倒是很有哲理。 很多精英人才,并不缺少阅历,智商没有问题,脑子没问题,但也常常做出一些愚蠢的事情来,毫无疑问就是因为傲慢。 傲慢的危害就在于,它甚至不容易被发觉,傲慢的人往往意识不到自己的傲慢已经在影响判断能力,在做出愚蠢的选择和判断时,依然觉得自己的思维没有问题。 刘北在这个年纪,能够领悟到“因为傲慢而愚蠢”是一种精英症状,实在有点出乎竹格韵的意料。 他能认识到这一点,感觉比他那么强壮那么能打架,更让竹格韵惊喜。 “那你好好记住这句话,任何时候都不要因为傲慢而愚蠢。”竹格韵赶紧叮嘱他,生怕他只是灵光一闪说出一些蕴含哲理的句子,事后马上就忘记,“今天那个蒙面人,何尝不是因为傲慢而愚蠢?他自认为自己能够掌控一切,于是放松了警惕,愚蠢地给了你反制他的时机。” “对的——如果他本来就打着在这里闹一点事吸引警力,然后方便他对秦幼珊下手,那么他就应该一进门就给我一枪,还想抢钱劫色,这就是横生枝节。”刘北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劫色……竹格韵想起了刚刚在院子里,那些头头脑脑们聚集在她周围,不敢仔细打量她的身材,倒是没有少往廖怀玉和孙香香身上瞟。 这两位年轻的女老师穿着保守的睡衣,除了脚背和手掌几乎什么都没有露,但依然能够看得出来身材相当不错。 不知道在刘北眼里,自己和她们比——竹格韵连忙轻拍了一下脸颊,想什么呢?有什么好比的,和她们相比,自己就是个老女人,也就比关茗月年轻一点。 关茗月其实也不差,人家也是有老公疼的,而自己……自己和秦雨浓呢,身边有个体贴疼人的刘北,都还老是担心他被人迷得七荤八素,转而去伺候和狂舔别人了。 “伺候”和“狂舔”这样的词,竹格韵这样优雅高贵的女人,原本也是不会用来形容别人的,这都是秦雨浓说的,刘北一直贴着白芸萱的那段时间,秦雨浓没少用这两个词来说刘北。 “不过呢……终究还是你机智勇敢,反应迅速,能够沉着冷静地应对,个人综合素质高,容错率也更高。”竹格韵是有事说事,并不推崇打击教育,该表扬的地方还是要表扬。 只是说着说着,她都能够感觉自己的表情和语气太温柔和喜爱了,说不定会让他过于得意,连忙轻咳一声,“这都是你应该做到的。” 刘北也这么觉得,他要是连一个杀手都搞不定,怎么对得起重生的机会和超级加强的身体能力。 这么想着,他觉得有必要向竹格韵透露更多的能力,好让她对他更加有信心。 女人总是会因为认识到男人的能力,而生出更多好感和依赖来。 “竹姨,你说个人综合素质高,容错率也更高,我简直不能太同意。这个杀手,本身的身体素质应该也不错,可是他有枪以后,太倚重枪支,反而丧失了一些身体素质。”刘北说着,站起来走到竹格韵身前,“你看看我的身体素质。” 他想起了一些健美比赛中,参赛者会摆的各种姿势,于是就依样画葫芦,在客厅里走动、摆弄起来。 他做得也不标准,可是线条明朗,肌肉发达,身材健硕,依然十分好看,让竹格韵觉得赏心悦目。 “你真是的……不去参加健美比赛可惜了。”竹格韵忍不住笑得花枝乱颤。 刘北的摆弄并不可笑,竹格韵只是在遮掩。 她也没有想到,当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小男孩,开始拥有如此强健阳光的身体时,她这个邻居阿姨,刚刚居然心跳加速,随即那些在心脏中澎湃的血液,涌到了脸颊上,让红晕从她耳根子渲染开来,在眼眸中都浸染出了盈盈水色。 尤其是他的胸肌居然会跳动,要腰腹在扭动时展现出的力量感,更是充满着一种雄性在寻找配偶时的原始诱惑似的。 他怎么……竹格韵按了按脸颊,想要喊住他别弄了,又觉得这样有些刻意,说不定会让他看出来她有点不好意思,那岂不是更丢脸? 作为隔壁的阿姨,这种时候应该大大方方地欣赏,然后若无其事地夸赞他吧? 可是同样作为隔壁的阿姨,孙香香和关茗月,还有今天在场的廖怀玉,又会怎么看,怎么想? 关茗月大概会鼓掌,甚至去抱一抱刘北,然后手拿把掐地给别人展示刘北的肌肉多么好看。 至于孙香香和廖怀玉,应该就不一样了……根据竹格韵的调查,廖怀玉其实还是个黄花闺女,她肯定会有点害羞,这是本能反应。 再加上她是刘北的班主任老师,估计还会矜持地点点头,表达一些赞扬。 可是孙香香呢?孙香香会不会和自己的感觉差不多? 不不不……自己没有什么感觉,竹格韵连连否认,她只是很清楚孙香香作为久旷之身,看到刘北这种身材,哪怕他只是邻居家的小男孩,一定也会脸红心跳。 对,不止自己……不不不,竹格韵的意思就是,面对这样的身材,大家都会脸红的,并不是针对刘北想入非非。 呼,松了一口气,竹格韵也笑完了,一只手挡住脸,装出没眼看他的样子,一只手招了招,“别臭显摆了,去去去,给我拿一瓶冰可乐来。” 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特别想和冰冰凉凉的饮料,哪怕是拿在手里也舒服啊,然后等手掌也冰冰凉凉湿乎乎的时候,再去摸摸脸和耳朵什么的,也会舒服很多吧。 刘北自从洗完澡后,就一直只穿着睡裤,听竹格韵说,才觉得空调制冷能力确实不行,他都有点热,拿了两瓶冰可乐,一人一瓶。 竹格韵接过来,并没有马上喝,只是觉得握在手里,那发热的掌心舒服了很多,也让颇有些躁动的身子冷静了一些,斜眼看了一眼刘北,想的更多了。 那天……自己意外地让他那啥,释放了一次,可以看出来他在男女之事这些上边已经足够成熟了,那么他刚刚在她面前展现身材,会不会是有意的? 什么!自己竟然在想刘北有意勾引?这么想实在过于羞耻,手里的冰可乐一下子变得不那么冰了,竹格韵连忙放下翘着的腿,丰腴的双腿紧靠在一起,她顺势把冰可乐放在腿间。 冰冰凉凉的感觉距离所有燥热最终归宿之地更近了,却也更有效了,竹格韵感觉到他的目光瞟过来,不禁有些心虚,连忙又捡起可乐罐子举到耳边,偏头倔强地和他对视:看什么,阿姨感觉很热有什么问题吗? “竹姨,要不要我帮你打开?”刘北都已经喝完了大半罐,突然想起竹格韵习惯了被伺候,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被人侍奉周到,哪怕是在外面喝这种平价饮料都很少自己开盖放吸管什么的。 “不用,我也是经常自己打开易拉罐的。”竹格韵知道秦雨浓不像她那么养尊处优,吃喝玩闹和巷子里的其他孩子没有什么区别,没有什么千金大小姐的特征和习惯,刘北应该就喜欢这么接地气的——他刚才也批评了秦幼珊就是太以自我为中心,认为世界是围着她转的。 如果自己连易拉罐都要他来拉,是不是也有点这样的感觉?竹格韵头一次反思自己养尊处优的生活。 她的手指甲并不太长,稍稍调整了几个方位,通过几段用力,终于一点点地拉开了。 竹格韵马上有些得意地瞅了他一眼,证明了自己可不是那种离开别人伺候就什么事情都做不了的女人,希望他知道这一点。 于是她朝着刘北就举了举手里的易拉罐——嗤,可乐一下子就喷了出来,竹格韵连忙一松手,喷涌而出的液体都洒在了她的胸口。 “哎呀,都怪你——”竹格韵娇嗔一样,扭头就看刘北,想知道他认识到了错误没有。 哪里想到,他却好像又被枪口指着了一样,一动不动的。 他在看什么呢? 竹格韵顺着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胸口,她今天没有穿文胸来着,而且这洁白的布料一沾水打湿…… 第九十九章 给竹格韵做牛做马的刘北 刘北有一次近距离观赏雪山,是和秦雨浓一起去丽江,两个人住在丽江金茂璞修雪山酒店……或者那时候还是叫金茂君悦酒店。 酒店就在玉龙雪山附近,当时第一天入住时,大雨淋漓,啥也没看见,好不容易等到雨停,依然是云雾缭绕,基本只能看到玉龙雪山的山脚和一点山坡。 等到第三天云开雾散时,阳光把雪山照耀得金光璀璨,犹如神境,亲眼目睹的时候,刘北才明白,为什么古代先民会把这些山奉为神山。 面对皑皑雪山,那巍峨耸立的雄姿,只想顶礼膜拜……就如同此时此刻。 那么他一动也不动,眼睛也不眨,完全是可以理解的,面对神圣,大家都是这样严肃认真。 “你看什么——”竹格韵羞恼不已,连忙抬手就去挡,手里的可乐洒出来更多,落在轻薄的夏日长裙上,映衬出更多肌肤的雪色,她丢掉手中的可乐罐子,双手抱在胸前挡住,气呼呼地瞪着刘北。 都是他的错,这时候他不应该赶紧帮她挡住春光乍泄吗?怎么能够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 呆呆的,一点也不机智了……刚刚她还跨过他机智勇敢,反应迅速,应对得当的。 可乐真是个好东西……刘北心中感慨,它不但像水一样会把裙子弄湿,造成满园春光遮不住的效果,还会黏糊糊的,让人只想赶紧把衣服脱下来,去洗个澡。 “我刚才一刹那间突然失明,什么也没有看到。”刘北连忙摆了摆手,微微弯腰,双手佯装自然地挡在前边,然后转过身去走开了。 竹格韵赶紧给自己进行一番心灵引导。 刚才这种情况属于意外,一般女人在男人面前把自己淋湿,那绝对是有意为之,想要勾引别人,但竹格韵不是那样的女人,这一点想必他也是认同的。 那就好,竹格韵松了一口气,自从那天被他滋滋滋的事情发生以后,她就有点儿担心他产生误会,同时对她产生逾越的想法,自己第一时间要确定他不会误解,也是基于此种原因。 尽管有点不甘心地认定自己是吃亏了的,但是那天她也用手碰到过他的一些地方,大家就算真正扯平了吧! 竹格韵自我开导以后,脸颊上还是红扑扑的,因为感觉自己刚才想的这些东西,并不能完全平复她的心境,更别说自然地揭过刚才的事情,当成无事发生。 奇怪的是……他刚才好像也在遮遮掩掩什么,然后还弯着点腰收着腹转身走开。 竹格韵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她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随即她错愕地张开小嘴,三根手指轻轻地挡住嫣红湿润的唇瓣,不会吧……他只是匆匆瞟了一眼,就就……就那么激动地有了一些下流的反应吧? 真是的……他这也太不合适了,怎么能对她有这种反应? 他会不会一直记着刚刚的画面? 听说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已经会开始幻想着自己最冲动的对象,做一些自我解决问题的活动。 那他会不会想着刚刚的画面,亵渎她? 竹格韵把嘴巴前的三根手指放到了额头上,轻轻地按住,同时也挡住了脸。 她没有办法确定,她很想相信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可是又深知自己的魅力,像汪轼那样万花丛中过的老男人都会在她面前丧失理智,更何况是刘北这样的初生牛犊?他只怕更加难以控制他自己吧。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竹格韵想了想,这事儿还没有办法咨询,偏偏她也是第一次当大男孩的阿姨,并没有充足的经验去应对这种和青春期的晚辈相处时的尴尬情景。 竹格韵看着刘北走进了他的卧室,从里面拿出来了一件长衬衫。 “你干什么?”竹格韵双手回到胸前的位置继续遮遮掩掩,坐直了身体,尽量平静而若无其事地看着他。 刘北瞧着竹格韵,她的眼眸中有清亮的水色,映照着头顶的光,轻颤出迷离的光晕,脸颊红扑扑的,小嘴儿微微撅起一点点做出生气的样子,唇色嫣红湿润,两瓣分开一线露出瓷白的牙齿,美艳不可方物。 他倒也没有乱瞟,至于她还把可乐撒到了裙子上,让湿漉漉的布料陷入了双腿中,当然也不能多看的情景。 “竹姨,你去洗个澡吧,不然湿淋淋的又黏糊糊的不舒服。”刘北由衷地建议。 这就要达成竹格韵在他家第二次洗澡的成就了。 有了第二次,那第三次还远吗? 一个女人经常在他家里洗澡,意味着什么,还用说吗?这会让她逐渐不那么矜持,不那么警惕,也更容易放开内心啊。 这可不是刘北瞎编乱造,而是从心理学上分析就是如此,古往今来多少女人都是因为家里没气没水没法洗澡,不得不到邻居老王家洗澡,发生了无数传奇的、离奇的、变色的故事。 “我还没跟你算账呢。”竹格韵依然板着脸,她觉得不能就这么揭过,否则他就不会在意,觉得她并不介意被他看到不合适的地方,那么说不定下次他就故意把她弄湿之类的。 这么想着,她又偷瞄了一眼,他依然只穿着睡裤,倒没有那些下流的反应了。 这么快就消停了? 竹格韵有点不满意,他这也太不尊重她了,既然已经看到,那他就应该一直处于那种激动的情况下,久久不能自已。 现在这么快就完事,岂不是说明他对她的感觉也就一般般? 算了,算了,自己在想什么呢,他对她的感觉是难以自已还是一般般,这是自己需要在意的事情吗! “我要罚你做十个、二十个俯卧撑。”竹格韵一时间想不到怎么跟他算账,但是他刚刚在那里摆弄姿势给了她启发,就让他努力锻炼锻炼身体吧,以后身体更强健了,摆弄的姿势也更好看了,可以去逗弄逗弄别的女孩子。 竹格韵不是女孩子,她不吃这一套,就想让他吃点苦头。 “好。”这算什么惩罚?如果这样的惩罚就可以看到刚刚那样的美色,刘北可以一直做下去。 他把衬衣交给竹格韵,竹格韵没接,示意他放到一旁,然后努了努嘴,让他拿起掉在沙发上的小礼服外套给她披上。 竹格韵这才松开遮挡在身前的双手,拉了拉外套的系带,这下好了,他什么也看不见了。 她也能好整以暇地看他被处罚的样子。 刘北迅捷无比地做完二十个。 “一……二三四五六——这么快?”竹格韵有些讶异地掩着要错愕张开的小嘴儿。 刘北这二十个俯卧撑,就像一根弹簧掉在地上蹦蹦蹦弹弹弹的就完事了。 她数都来不及数,只觉得眼花缭乱。 “竹姨心疼我,只让我做二十个,我当然要好好表现。”刘北依然双手撑着地面,扭头看向竹格韵笑嘻嘻。 他知道竹格韵心疼他,也知道竹格韵只让他做二十个却不是因为心疼他。 竹格韵注重保养和护理,但是对于运动锻炼就有些本能的抗拒,平常连女健身教练和瑜伽老师的课程都坚持不下去,而二十个俯卧撑对于竹格韵来说,那属于根本无法完成的艰苦任务。 曾经有一段时间,刘北陪着她锻炼,俯卧撑只做五个她就会放弃。 她倒是很喜欢玩一个和俯卧撑有关的小游戏。 “我心疼你!哼!”竹格韵看他没脸没皮地,气得加重处罚,“那就做五十个吧!” 五十个,你怕了吧?他刚刚那么做完二十个,绝对是强撑、逞强、透支体力!竹格韵捏了捏自己软软的小胳膊,又看了看刘北那粗壮的手臂,不禁又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五十个,哪怕是五百个都简单。”刘北想了想,缓缓做了两个俯卧撑,“要不我们做个小游戏吧,竹姨,你坐到我后背上,你看我能做几个?” 尽管还在生气,但是刘北这个建议却让竹格韵“噗哧”笑出声来,连连摆手,这不是让他做牛做马了吗?女人怎么能够去骑男人?太不合适了,又不是秦雨浓和刘北小时候玩骑马马的游戏。 “来试试吧,否则你就是根本不想惩罚我,只是心疼我。”刘北又单手做了几个俯卧撑,这对于他现在的体质来说太简单了。 他也知道竹格韵对于和关系亲密的人做这种小游戏,没有什么抗拒力,她就是喜欢这么玩。 要知道女人无论多大年纪,她的内心永远藏着一个小女孩,只是不同的女人,内心的这个小女孩各自不同。 竹格韵内心潜藏的是一个不安分的小公主,就跟秦雨浓一样样的,只是她平常外在的表现那么高贵,那么优雅,很难让人想到她的内心深处也喜欢玩闹嬉戏。 “心疼你个头!你又不是马,能驼得动吗?”竹格韵走了过来,打量着刘北的后背。 平常倒是很少注意到男人后背的肌肉,这时候看看还有些新鲜的,最好看的还是腰这一块,肩膀也很快,为什么男人胳肢窝附近的肌肉也很发达,这些肌肉有什么作用吗?竹格韵就感觉不到自己这个位置有什么肌肉,都是软软的,皮下好像就是脂肪和骨头,哪有这么多肌肉啊? “一般都能驼得动,秦雨浓就肯定没有问题。除非你太重了。”刘北对竹格韵的性格太清楚,说完嘴角就微微翘起来,因为他知道竹格韵面对这种说辞很容易受激。 “我知道你这是激将法!”竹格韵马上就提了提裙子,伸出一只脚,用脚尖蹭了蹭刘北的腰,“我是绝对不重的,我不吃你这一套,不过我要惩罚你。” 说着,她又补充了一句,警惕:“你要是装作驼不动我的样子,那我绝对和你没完。” 竹格韵说完白了他一眼,他那么喜欢秦雨浓,还说要一生一世照顾秦雨浓,那说明在他心里秦雨浓的分量肯定比她这个邻居阿姨重啊,说不定就是会帮着秦雨浓打击一下她,嘲笑一下人到中年身姿难免丰腴的无奈和现实。 “不会的,你别磨蹭了,玩完快去洗澡,身上黏黏的也不舒服。”刘北催促着,她还在用脚尖蹭他,让刘北感觉痒痒的又有些情绪上的异样,她可能浑然未觉这对于心理成熟,在男女之事上博闻广见的刘北,其实是一种撩拨,一种挑逗。 “谁跟你玩了,我是惩罚你,你态度严肃点。”竹格韵教训道,然后提了提裙子。 是跨坐呢,还是侧坐? 跨坐好像有点不雅,侧坐又觉得更危险压力更大,毕竟不太方便支撑起自己的体重。 坐屁股上,还是坐腰上?又或者坐肩膀那块他能轻松点? 竹格韵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她跨坐在他后颈下一点的位置,双腿能够夹住他的头,倒有点像骑着他的感觉了……噗,太好笑了,不能这样,而且姿势太羞耻和暧昧。 “竹姨,你在想什么?”刘北扭头看着竹格韵笑意盈盈,眼眸流转,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真就跟秦雨浓似的。 这时候刘北不禁怀疑,难道竹格韵真的就是成熟了以后的秦雨浓?这对母女真是互为影子一样,她是她年轻的影子,她是她成熟的影子。 “没,我来了……你撑住啊,不过也别强撑,更不许吓我,或者故意整我……” 竹格韵啰啰嗦嗦地叮嘱着,最后还是决定跨坐,这样姿势不大好看但是比较安全,她也有更多掌控的感觉。 一手提起裙摆,抬腿跨过去,竹格韵缓缓坐在了刘北的后腰上。 她不敢太用力,可以说只是用屁股挨着他,其实是半蹲着的。 竹格韵没有想到的是,她的裙子十分轻薄透气,而刘北的后腰却热乎乎的,那种肌体的热力直接透过了裙子,熨烫着她,倒是让她在一瞬间不由自主地发出“呀”的一声轻吟,连忙双腿用力,一左一右紧挨着刘北的腰肋。 刘北的感受却是截然不同,甚至有些激动,没有想到自己意外的提议,让两个人有了一些肌肤相亲的感觉。 不知道她是不是这样想的?刘北却不能让她多想,以免她太快觉得不妥,于是赶紧问了一声,“竹姨,坐好了没有?” 竹格韵已经感觉到了好像不合适,但是坐都坐了,而且甚至坐得有点舒服,他也是纹丝不动,十分安稳,不由自主地又从鼻腔中发出声音:“嗯啊……” 刘北便让她这么坐着,开始做起了俯卧撑,上上下下的。 “啊……你慢点,小心点。”竹格韵忍不住笑,既觉得刘北胡闹,又觉得自己也太配合他,简直是在放纵他胡闹,只是这时候心情却很不错。 似乎她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让人不敢直视和亵渎的贵妇人,而是一个和自己小伙伴嬉闹玩耍,无忧无虑的小姑娘。 她心里的那个小公主,跑了出来啦,迫不及待地和他玩耍似的……竹格韵想起自己曾经看着刘北和秦雨浓,就是特别羡慕两个人两小无猜、无忧无虑亲近地玩闹。 那种羡慕,是不是让她今天这么配合他的根源?竹格韵不去多想,只是笑意不止,原来他们两个小时候玩闹的那么开心,并不只是因为年纪小容易开心,而是真的有点好玩。 “你干嘛头还要一伸一伸的……” “像乌龟探头!” “你慢点,我都想起了平常骑马时——嗳——” “你不要颠我啊,我都坐到你屁股上去了。” “竹姨,你趴下来一点,我有话要和你说。”刘北一边继续做着俯卧撑,一边说道。 竹格韵已经适应了这样被刘北颠着一弹一跳的,知道他不会真的把她抛出去,也不再让双脚支撑保持住蹲着的姿态,而是放心地坐着。 她便很轻松地俯下身去,手指拨开脸颊旁边的长发,凑到了刘北的肩侧。 “竹姨,我这辈子要给你做牛做马。”刘北柔声说道。 刘北的语气很温柔,眼神却很认真,说完便转过头去,留给竹格韵一张大男孩阳光明朗的侧脸,继续认认真真,倔强而坚持地坐着俯卧撑,好像他现在就是在给她做牛做马一样。 他在胡说八道,竹格韵却没来由的心中一跳,眼眸明媚,好像有盈盈春水在流淌,呼吸忽然停滞了一瞬,似乎是心脏从胸腔里跳了出来,随着刘北强劲的后腰落下又抬起,竹格韵的身子也起伏着,心脏才回到原位,而那激荡的血液已经让竹格韵的身子微微发热,脸颊上渲染的桃色,犹如三月的春风带来的满园花开绽放。 “谁要你做牛做马?”竹格韵再次俯下身来,双手温柔地握着他的肩膀,轻轻用力抓了一下,在他耳边轻声说道:“竹姨只想看着你好好长大,把你做牛做马的力气啊,都用在自己的人生上,成为让竹姨都觉得可以倚靠的男子汉,好吗?” “好。”刘北连忙点头,他紧抿着嘴唇,只觉得眼眶都有些湿意。 真是的,其实已经不是小男孩了,却还是这么容易感动和热泪盈眶,刘北越发觉得自己重生的意义,很大一部分就是让竹格韵这样的好女人,不要白白耗费大好年华,更早地回归到有男人照顾她,疼爱她,怜惜她的幸福中去。 他真的很想马上就把她拥入怀中,可是此时此刻,他只能用更夸张的俯卧撑姿势和技巧,逗得她笑得更加欢快而肆意。 好一会儿,刘北都还感觉不到累,竹格韵就站了起来,笑意弥漫地让她眼角都湿润了,唇齿间时断时续地发出笑声,她弯腰抓住刘北的手臂拉他起来,“好好,知道你厉害了……再做下去,我怕你明天腰酸背痛都起不来了。” “起不来?这倒是正常……”刘北刚想说和她这样的女人在一起,要么她起不来,要么他起不来,还是及时打住,话头转开,“还好,竹姨,见识到我的厉害了吧?” 瞧着他得意卖弄的样子,竹格韵心中微甜,这孩子就是可爱,怎能不让人宠溺?清徽还问她为什么喜欢刘北,竹格韵只能说刘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就像她想象中、理想中完美的儿子形象。 可事实上也不完全是这样,很简单很纯粹的一点就是,谁看到那种活蹦乱跳、活泼开朗又乖巧懂事的人类幼崽不喜欢啊? 他慢慢长大,依然是这样的可爱,一点也没有变的叛逆桀骜、无礼自闭,尽管在青春期被生理支配着有一段时间远离了自己,让竹格韵有点伤心,但他现在不又回到她身边了吗? 那自然有一种曾经失去,现在更想珍稀的感觉,哪能不对他更加宠溺? “知道你厉害,看你这一身汗出的。”竹格韵抬手在刘北胸前抹了一把,结果满手掌都是水,同时也感受到了他澎湃的躯体力量和男子气息,顿时察觉到这个动作的不妥当,佯作无事发生地甩了甩手,转过身去才握紧了拳头。 呀——烫得人手心都发热了,这男孩子的身体怎么跟炭火一样灼人呢。 “我先去洗澡。”竹格韵赶紧背对着刘北说道,“你要擦擦汗,等身体没那么热了再洗澡,否则容易着凉,知道了吗?” “我知道了。”刘北乖巧点头,看着竹格韵腰肢摇曳,背影婀娜,走进了卫生间。 竹格韵转身半关上门,瞅了他一眼,嘴角翘起温柔的弧度,等着他有些愣神地和她对上视线,这才又完全关上门——反锁。 她就是要让他明确知道她反锁了。 不是防备他,而是表现出一种姿态让他知道,他竹姨可不是个随便的人,即便是在他家洗澡,也规规矩矩的反锁门,是一个保守传统的大家闺秀——不,豪门贵妇。 嗳,人家眼里的大家闺秀肯定是秦雨浓这个小淘气鬼。 竹格韵也当然不是吃醋,她就是客观点评一下而已。 脱掉了小礼服和裙子,挂在了门后,她依然穿着高跟鞋,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身姿挺拔犹如少女,丝毫也没有妇人常见的松垮崩塌姿态。 肌肤依然雪白紧绷,看起来和秦雨浓也没有太大区别,竹格韵不由得想起刚才看到的刘北的身材,心头一颤,咬了咬嘴唇……客观地点评一下,算了不点评了。 不点评又有点不甘心。 竹格韵只是觉得,那天在明华酒店,瞧着那个白芸萱来,刘北让她假扮一个和他关系暧昧不清的对象,却只让她用背影来表演。 是不是觉得她有些老气了?别人一眼就能够看出来她只是个长辈? 竹格韵看了看镜子,然后不由得退后了一步,镜子里的自己眼神朦胧,肌肤潮红,肩膀圆润而锁骨深凹,分明多了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少女感。 好像也不是变年轻了,似乎就是心态影响了神态?就像有些女人被滋润了就显得容光焕发,年轻好多岁一样。 竹格韵当然没有被滋润,可是她的心情被刘北带到了一种年轻的状态中……或者就是这样? 想到了这一点,竹格韵浅浅微笑,难怪都说和年轻人玩在一起,中老年人都会老得慢一些……自己刚才和他玩得那么幼稚,好像效果更好。 看着恍如重返青春的自己,竹格韵也知道等睡一觉后,这种美妙的状态应该也会消失了,真是可惜……不过,以后和刘北也可以像今天晚上这样相处,毕竟哪个女人能够抗拒让自己变得更青春一些的方法? 竹格韵又忍不住做了模仿秦雨浓的动作,是越看越像,最后都有些恍惚,似乎觉得镜子外面的是自己,镜子里的是秦雨浓了一样。 有点诡异,竹格韵连忙从这种恍惚中清醒过来,想了想许多和镜子有关的传闻,赶紧换了鞋子去洗澡。 今天晚上太胡闹了,竹格韵抱住头发,嘴角翘起漫烂的弧度。 外面刘北擦干净身上的汗水,摆弄了一会空调遥控器,确定自家的老式空调应该是要加氟,制冷效果一天比一天差。 明天打个电话就行,刘北喝了几口水,就来到了院子里,在葡萄藤架旁边的水龙头下洗了个澡。 月光下,刘北湿淋淋的身体好像披上了一层银光,璀璨生辉,他随意抖了抖身体,便又穿上了睡裤,然后就准备回去在客厅里守着等竹格韵出来。 他就是觉得,要在睡觉前再和她说句晚安,哪怕是再见一面都好。 院子门没有关。 好像是因为赵岗留下了人巡逻值守,怕院子里有情况翻墙耽误事,就没有关门。 刘北走过去看了一眼,只见两个身材高大的保镖正像门神一样,一左一右地站在院门旁边。 台阶下则丢着一个被捆绑了手脚,捂住嘴巴的人。 “怎么回事?”刘北连忙问道,心中恼火,这是没完没了啊! 才抓住两个小偷和一个蒙面杀手,郡沙治安署的大小头头倾巢出动来白果园巷报到,结果还有不知死活的来自投罗网? “呜——嗷——呜——嗷——” 被绑在地上的人挣扎着,看着刘北,便拼命地扭动身躯和呼喊,想要引起刘北的注意。 “这家伙鬼鬼祟祟,探头探脑,也不知道想干什么。” “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好人,先抓起来再说。” 两个保镖连忙说明情况,他们不是秦家派过来的保镖,而是竹格韵自己招揽的人,自然认识刘北。 刘北低头仔细一看,这不是赵平吗! “放开他,这是我同学,就住在旁边,也算是我们白果园巷的街坊邻居。”刘北哭笑不得,这家伙是要干嘛? 两个保镖这才赶紧把人放开,却也没有什么愧色和歉疚之意,这种非常时期,没有把他打得他妈都不认识,就算十分克制了。 他们也肯定,要是被治安署的人看到,只怕打得更狠,直接就抓进治安署了。 现在治安署就派了人在巷子巷尾巡逻,只是没有料到会有巷子里的人在这里犯嫌。 第一百章 她去洗澡她去睡觉了 刘北没有第一时间认出赵平,主要是赵平在高三的时候去读文科了,对他的印象就更加模糊一些。 记得赵平在围绕着白芸萱的舔狗队伍中,属于资深狗了,他的下场和其他人没有什么区别,反正就是舔得越久,受伤越深。 像谢昭壁之类的,刘北还听说过最终结局,赵平呢?他是默默地离开了白芸萱身边,还是一直在坚守,连同学群里都没有什么议论。 嗯——赵平努力打造的人设,好像是内心细腻的温柔才子来着,总喜欢写一些诗词文章什么的,在斗湖堤实验中学也算有一定人气,学校广播和板报上经常刊登他的“大作”。 赵平要是在八九十年代,那绝对就是备受追捧的文学青年,如果接触到一些特殊组织,说不定还能推动他成为觉醒领袖什么的,最后混进大学当文科类的教授啊,进一些作协之类的组织啊,当上公知指日可待。 可惜现在已经2007年了,热爱文学的青年可能还没有游戏打得好的网吧混子受欢迎,别说追求白芸萱这种顶级绿茶了,就是普通长得好看的女孩子都瞧不上。 毕竟现在《霸道总裁爱上我》之类的小说正火热,肆虐校园,很多女孩子都虚空提升了眼界,文学青年哪里有霸道总裁的魅力? 想到这里,刘北不禁唏嘘感慨,这一代女孩子也真是被资本肆意玩弄,少女时期看这种小说虚空提升眼界,随后口米蒙教她们打拳,眼见开始婚姻焦虑,还有《三十而已》这样的作品教育她们,年轻有为的副处配不上商场柜姐。 等到四十岁了,还有资本推送小鲜肉爱上朋友妈妈这样的剧来告诉她们,别急别急,你的真命天子现在也许刚刚大学毕业。 至于五十岁了等到沙特王子,埋下几年以后遇到仙帝复活,直接飞天成仙的……估计也有人信?总之刘北也不会高估小仙女们的智商。 “刘北!” 赵平恢复自由,看到刘北不知道瞅着哪里出神,总之没有再多看他一眼,顿时感觉到被无视的愤怒,大喝了一声。 他本来想冲着那两个保镖骂几句,但是毫无疑问刘北的态度更让人心中来气。 再加上刘北自从强吻了白芸萱以后,就没有再在赵平面前露面,赵平心中本就积攒着许多的愤懑。 他也想像过许多场景,对刘北进行精彩绝伦的还击,锋利的言辞挫败刘北的自尊心,让他怅然悔悟,不得不向白芸萱跪下认错,而他赵平作为挽回白芸萱骄傲的功臣,自然就能够得到白芸萱的刮目相看,成功挤掉谢昭壁之流,在白芸萱心中占据更加重要的地位。 到时候自己一定每天都要写一首诗念给白芸萱听,看着她被他的才气折服,充满崇拜的眼神,便此生无憾了吧。 “叫这么大声干什么!”保镖压低声音斥道,要是惊扰到了大老板睡觉怎么办? “我还没和你们算账!你们这是绑架、非法拘禁,危害我的人身安全,侵犯了我的人身自由权利!” 上次跟着白芸萱、谢昭壁、李澄空、李明静等人来找刘北,遇到张观鱼的时候,赵平机智地选择了隐忍,是因为他更喜欢智取而非诉诸暴力,但不代表他没有男子汉的自尊与火气。 被人绑住像死猪一样丢在一旁,他早已经顾不得什么隐忍了,怒气冲冲地瞪着两个保镖,要是他们还是不知好歹,赵平说什么也要拼上一把,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另一个保镖捡起了刚刚捂住赵平嘴巴的布条挥了挥,瞅了他一眼后也不说话,但威胁之意十分明显。 “你过来,来这边说话。”刘北已经回过神来,知道赵平现在肯定像火药桶一样,一点就着。 他揽住赵平的肩膀,赵平倔强的耿直脖子,腰杆挺直,双腿稳稳当当。 可是因为刘北力气实在太大,赵平还是被平移到了一旁,但是他保持着姿势不动,稳住了自己最后的倔强和尊严,并没有显得任由刘北摆布。 “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我家门外探头探脑干什么?”刘北其实也不是在意赵平想干什么,他就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难道还真的走火入魔,为了白芸萱来刺杀他不成? 主要是这个赵平也是可怜人啊,刘北有一种心有戚戚焉的感觉,曾经同病相怜,现在他觉醒了,不得尝试拯救下这些昔日舔狗同僚? 说到同僚就想起了同事,想起了打工人,当打工人遇到那种画大饼终日PUA员工的老板,可不就像现在大家被白芸萱耍得团团转? 呜呼哀哉——原来男人也应该早早觉醒,不然自始至终都是在接受不同的PUA啊! “我家也在这里,这条巷子那么长,我想干什么你管得着吗?”赵平不服气地说道,他已经懒得用温文尔雅的态度来讲话,反正刘北和张观鱼一样蛮横不讲理,他太讲究语言的艺术,怕刘北听不懂,也不吃那一套。 “我家刚刚抓了三个小偷和劫匪,治安署的人都来了,要是他们问你,你说他们管不着,你看他们抓不抓你?”刘北毫不介意赵平的态度,微微一笑。 赵平不由得愣了一下,作为文学青年,向来对暴力机构敬不屑一顾,它只适合出现在赵平充满批评的诗歌文章中,常常和压迫、窒息、暴政、镇压、走狗等字眼联系在一起,被他肆意辱骂和呵斥,但是真要面对治安署的人,赵平……赵平只是个高中生,如果被吓得尿裤子,也没有人责怪的吧? “我就是随便看看,也要抓我?”赵平勉勉强强地保持着无所谓的态度。 话是这么说,语气和气势已经弱了许多。 “你是想打探一些消息,然后好去告诉白芸萱吧。”刘北对于这种小男孩的心思了如指掌——毕竟也经历过啊,所以瞧着赵平这副样子,也没有立场嘲笑他啊。 看到自己的心思被揭穿,赵平脸一热,支吾着不说什么。 “其实也发现了吧,白芸萱最近对我的关注,远远超过了对谢昭壁,更遑论你了。”刘北字字诛心,“如果不是和我相关的话题,她是不是都懒得理你,懒得回你?” 月光下,赵平削瘦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他的脸涨红,眼睛鼓得大大的,嘴唇嗫喏着颤抖,好一会儿才说道:“怎么会!我……我最近没怎么和她聊天,发信息的时候也不凑巧……一般都是她要去洗澡,或者准备睡觉了。” “你等一下。” 刘北说完,回到家里,看了一眼卫生间,竹格韵还在洗澡,水声淅淅沥沥的。 他家的自来水淋在竹格韵的身体上,算不算他间接地抚慰了她的身子? 刘北刚刚生出这个念头,他就给了自己一巴掌,要多么欲求不得的心思,才会生出这样荒诞和牛马不及的念头啊? “竹姨,我有点事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你等会我。” 刘北拿着自己的手机,走出院子,赵平依然站在原地怔怔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来是自己刚才的一番话,已经让他有所触动。 “你看看白芸萱给我发信息的时间,对照下你给她发信息,她说去洗澡了要睡觉了的时间。” 刘北决定让他认识到无情的现实,这是一种残忍,更是一种温柔,刘北轻轻地拍了拍赵平的肩膀,愚蠢的老同学啊,大家一起觉醒吧! 赵平的手有些发抖,点开了刘北的手机信息。 好多条白芸萱发送来的信息。 若是在自己手机上看到信息发送人的名字是“白芸萱”,赵平会在一瞬间心跳加速,那种欣喜和甜蜜几乎是按捺不住的,会让无聊的一天都充满了期待和愉悦,哪怕只是简简单单的几个字,他都会翻来覆去看好几遍。 可是白芸萱很少很少会给他发信息,一般都是他发了好多条,她才会回复一下,她说她很少看信息的,不喜欢发信息。 赵平也会给她打电话,她也很少接,她说因为静音了。 白芸萱为什么给刘北发这么多条信息?她是不是在质问他,毕竟那天发生了刘北强吻的事件,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多发几条信息给刘北质问或者骂他,也是能够理解的吧? 赵平点开那些消息,最早的确实是白芸萱问刘北为什么要那么做,可是好像也并不是赵平想象中的斥责和喝骂,而是带着一点委屈的感觉,赵平眼前浮现的是白芸萱眼泪汪汪,委委屈屈地扯着刘北的衣袖,偏着头楚楚可怜的样子。 最让赵平感到恼火的是,刘北竟然一条信息都没有回白芸萱! 在刘北这里,白芸萱似乎就成了赵平……不,赵平还能收到白芸萱几条信息,而白芸萱发给刘北的信息,刘北一条也没有回! 一直到昨天晚上都是如此……赵平心头一颤,看了看昨天晚上白芸萱给刘北发信息的时间,正好是她跟赵平说要去洗澡之后了。 她一边洗澡一边给刘北发信息吗?那这和果聊有什么区别? 白芸萱懒得回赵平的信息,她却在和刘北果聊! 赵平一松手,刘北的手机掉在地上弹跳了几下滚在一旁。 刘北毫不介意地捡起了手机,这个时候的手机啊,砸核桃都没有问题的,哪有那么娇贵?当然厂商也没有发明出什么碎屏险、手机意外保险之类的玩意。 赵平却蹲了下去,双手抱着头,一声声地抽泣起来,肩膀和后背都耸动着,膝盖并拢又分开,小腿和脚掌颤动了几下,随即一屁股坐在地上,终于发出了一声哀嚎。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刘北想起了这句话,但也不适合赵平,因为这个年龄的“男儿”,哭哭啼啼的也不少见,还算不到“不轻弹”。 “知道了吧,在她眼里,你啥也不是,她宁可给一个绝不会回她信息的人不停地发,也不愿意回一个一直在等待着她回复的你。”矫枉必须过正,不让他痛到心碎,就不能真正地拯救他。 这就是菩萨心肠,行霹雳手段吧,刘北对自己很满意。 “她——她和你果聊——”赵平只觉得自己胸腔里已经积满了血液,这时候只要一张嘴就会吐出满口鲜血。 “呕——” 没吐出来,只有口水,赵平眼眶湿润,原来伤心到极致,不止有欲哭无泪,还有呕泣无血啊。 “什么?你伤心归伤心,造谣可不对了啊!”单纯的从生理上来讲,刘北对于白芸萱这种少女而丰腴的身段确实感兴趣,果聊也确实有点诱惑力,可他没有过啊! 他甚至不需要去确认下白芸萱有没有给他发送过视频请求——他这手机就没这功能。 “她洗澡的时候……洗澡的时候给你发信息,不不就是在和你果聊吗?”赵平作为一个文学青年,具备优秀的思维散发能力,把一件事情扩展来看,从底层逻辑上来看待,不是很正常吗? “你怎么就无法理解?当知道自己喜欢的人,在浴室里一丝不挂地给别的男孩子发信息,她用她那刚刚把满头青丝上的泡沫洗去的双手,她用她那刚刚在全身打满沐浴露的双手,她用她那双刚刚擦拭着每一寸娇嫩肌肤的双手,敲出了一行行字,充满期待地发送给别人……” 这和果聊有什么区别? 赵平说完,看着刘北那呆若木鸡的表情,更加愤慨和恼怒了,为什么自己这么心思细腻而温柔的男孩子白芸萱不喜欢,却偏偏对迟钝呆板的刘北那么主动! “总之,白芸萱就是耍你,她就是宁可和我果聊也不回你信息,你以后放聪明点,别吊死在她这棵绿茶树上。” 刘北拍了拍赵平的肩膀,就急急忙忙跑了回去。 还好竹格韵并没有那么快洗完澡,她似乎比上次在这里洗得还慢一些,可能是做了一些别的事情,例如按摩什么的耽搁了些时间。 “竹姨,我刚刚遇到了一个同学……”刘北借花献佛,把赵平关于“果聊”的一番解释说给了竹格韵听。 “咯咯咯——” 竹格韵忍俊不禁,但是旋即觉得不对,嗔恼羞怒,这个刘北! 第一百零一章 果——果然是聊天 今天确实有点热,脑海中总是浮现出刘北扑哧扑哧做俯卧撑的情景,坐在他的后背上起伏颠簸,总让人有些莫名脸热。 尽管当时觉得有点好玩,但是当开来到卫生间后,看着自己成熟的身体,再想想他当时仅仅穿着一条睡裤,肌肉鼓起,肌肤上就躺着汗水,精壮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便觉得那么玩闹确实不合适。 可是内心中积累的异样却没有办法马上消散,反而在花洒淋漓而下,水声哗哗的时,莫名地生出无法按捺的冲动,竹格韵很久好久没有在洗澡的时候用指尖舒缓情绪了。 于是,她耽搁了一些时间,然后就听到了他胡说八道什么“果聊”,他大概就是在暗示,她在卫生间里也是一丝不挂,她也是在和他“果聊”。 真是又好笑又好气,更觉羞耻,毕竟她刚刚也在他的卫生间里做了一些不太能见人的事情,心中种种情绪交织,望了一眼薄薄的门,忽然觉得他同学对“果聊”的重新定义似乎也有一定的道理? 反正她现在就有那么一点点好像和他在“果聊”的感觉。 不不不,竹格韵连连摇头,自己大概是疯了吧! 果聊是把身体暴露在别人面前才叫果聊,自己可不能被这个小混蛋带偏了! “等会我出来揍你一顿!”竹格韵脸上的羞红未散,好在他也看不见,怒斥一句应该是威严满满的。 刘北只觉得她声音比平常提高了一些调子,嗔意十足,不禁心中痒痒,却也知道适可而止,不打算继续撩拨竹格韵了。 他很清楚,女人其实并不怎么喜欢太不正经的男人,她们喜欢的是那种正经中带着一点不正经的,这一点不正经又不会影响他的正经,却让他更有味道。 凡事有度。 “竹姨,水温还可以吗?”刘北没话找话。 “你你……你什么意思!”竹格韵不禁有点心虚,他是在暗示水温不合适了,是因为她在卫生间里呆得太久,而她呆太久是因为做了一些羞耻的事情吗? 这他都能猜到?不可能吧……不过现在的小孩有什么不懂的?他们最喜欢胡思乱想了,在网络上看到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拿来用在熟悉和亲密的人身上。 这么想着,竹格韵都屏住了呼吸,要是他敢说他猜到了竹格韵在卫生间里做了什么,她就……她就一辈子都待在这里面不出去了! “啊……没什么意思啊,我家是电热水器,所以我怕热水不够。”刘北莫名其妙,她忽然紧张什么? “哦……还好,我已经洗完了。我刚刚主要是在思考浓浓他大舅关于准备在湘南打造电动汽车产业基地的建议,这和我不谋而合,但是目前国内只有比亚迪要进军电动汽车的声量比较大,传统老牌车企都在观望……” 竹格韵随口说了几句,其实涉及湘南老大对产业布局的发言,都属于机密信息了,很多人为什么喜欢往权力中心凑?当然就是想要更快更准确地获取信息。 自古以来,这种信息都意味着惊人的利润前景。 不过在竹格韵心中,刘北还只是个孩子,和他说一说也没有什么,要是在秦仲樵这些人面前,竹格韵绝对守口如瓶。 因为竹格韵在分享竹家势力和影响力上十分严格,秦仲樵没有少向秦老爷子埋怨,说别人都以为秦家和竹家联姻占了多大的便宜,其实只是白白给了竹家渗透进来的机会,许多人还以为秦家成了竹家的白手套! “浓浓大舅高瞻远瞩,竹姨你应该鼎力支持,其他国家在传统燃油车和以电动汽车为代表的新能源汽车选择中,可进可退,但是我国只有发展新能源汽车一条路可以走。”刘北十分肯定地说道。 他嘴里在恭维,但是并没有真的认为浓浓大舅的前瞻思路很惊人,因为早在上个世纪钱学森等顶级大佬早已经向中央进言,必须发展新能源汽车,这是关系亿万民生和国家未来的国策。 到了2007年,浓浓大舅这种封疆大吏,自然早已经摸准了中央的方向,甚至可以说就是推动这一基本国策的有力人士之一。 “看来你还十分关注这一层面上的事件?”竹格韵觉得有点好笑,明明是个喜欢胡闹的小男孩,忽然一本正经起来,这种反差真让人感觉可爱。 不过想想那天秦仲樵来竹薖山房,刘北在他走后也贡献了一些有用的策略,给了竹格韵启发,现在竹格韵倒是想听听他有没有更深入的见解。 培养后辈,不必苛责他说得都对,让他表达本身就是一种锻炼,他要是能够讲出一些亮点,那就更值得鼓励了,哪怕是她早已经知道的东西。 “当然,竹姨都说喜欢我成长为能够让你依靠的男人,那我当然要好好学习了!”刘北看着卫生间的门说道,她似乎在里面走来走去,偶尔有影子落在磨砂玻璃上,都让刘北想入非非,神魂晃荡。 “这是我刚刚才说的!”竹格韵嘴角微微翘起,其实谁不喜欢自己说一句话,对方都认认真真地记着呢? 要是不止记着,还认真地执行和为之努力,那就更好了啊……刘北似乎就是想表达他心里记着,也有行动,可是邀功也太不迫不及待了一些! “因为在竹姨说这句话之前,我就已经暗暗立下了这样的目标,努力也是早就开始了,我和竹姨是双向奔赴呢。”刘北温柔地说道。 他可以确定,竹格韵会对他产生“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的念头,因为这是上辈子她亲口承认的,只是具体是什么时候,她却不肯说。 刘北猜测,绝对不是在秦雨浓出事以后,因为如果是那之后的话,她就没有必要隐瞒了,也不用觉得羞耻说不出口。 可他也不至于认为就是现在——那也自我感觉太良好了,上辈子他这个时候还在犯蠢追求白芸萱呢,即便是现在,他各种表现自己,竹格韵最多也就是觉得她和他做的某些事情稍稍有些暧昧——是“事情”本身,而不是她和他之间的感情。 “双向奔赴?”竹格韵低低地重复着这个词,这倒好像不是什么流行词,可是听着却让人莫名地陷入一种微甜的感觉,闭上眼睛似乎还能够感觉到有风在她耳边呢喃,有神奇的力量在推动着她,似乎都在期待着她往前,往前,一步步地走过去——因为那一边也有一个人是同样的感受,是同样的期待,在和她做同样的事情。 至于他说得早已经暗暗立下这样的目标……还真是想让人为他鼓掌,或者还应该抱一抱他鼓励,竹格韵忍不住猜测,他立下这个目标,该不会就是那天在烈士公园,他在那里大声赞美她,大声表白的时候吧? 竹格韵关掉了水龙头,擦拭着有些湿润的脖颈,能够感觉到那里的大动脉似乎跳动得有些快。 “那你再说说你的看法?”如果是这样的话,竹格韵可得好好考考他,看他是不是真的努力了,她严肃地想着,嘴角却似乎怎么也收不住。 “因为我国对于能源进口越来越倚重,随着经济发展,迟早会成为世界第一的能源进口大国,其中最重要的石油,消费占比最大的就是交通用的汽油还柴油。如果能够尽量减少交通用油,用新能源取代,对于国家减少对外能源进口,至关重要。”刘北知道现在也不是详尽解释的时候,只能捡大方向上的原因简单说说。 “没错——我听老爷子说过,能源不自由,经济发展就不自由,所以美国才那么看重中东。控制中东和马六甲海峡,搅乱南海,所有的目的都是为了利用能源通道影响我国的经济发展。”竹格韵点了点头后觉得有点好笑,自己居然在一边洗澡一边和他聊这些国家大事、世界局势。 她想起了嫂子曾经埋怨过,浓浓大舅忙得和嫂子说话的时间都没有,嫂子便只好在他洗澡的时候,跟他说说话,讲一讲家庭上的事情。 嗯……竹格韵偏着头,感觉这个类比不对劲,连连摇头,她什么时候都可以听刘北讲事情来着——不,也不是这个地方不对劲,人家那是夫妻关系,完全不是一回事,瞎比较! “是啊,老一代革命家看得很清楚,丝毫没有被麻痹,时刻警惕着美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刘北知道竹格韵的优秀也离不开竹老爷子的培养,他是很佩服这些枪林弹雨中走出来的老人,“交通用油大幅度减少以后,就能够让进口能源的种类比重分布更受控制,掌握主动权。同时最重要的一点是,国外目前在新能源汽车的赛道上,并没有什么领先优势。” 竹格韵没有想到刘北还真看得清清楚楚,看来他还真的是努力了,否则一般的高中生哪里会去关注这些? 就算这些信息内容、分析资料,他是从网上搜集的,那也相当了不起了,秦雨浓打开电脑就是要看电影电视剧动画片什么的。 尤其是他那笃定的语气,充满自信的感觉,让竹格韵都有点想快点看看他侃侃而谈时展现的气质,想必会有些迷人——不,有些可爱。 “我相信,任何产业领域,只要我们国家是别的国家是同时开始竞争,我们没有任何落后的理由。新能源汽车领域,欧美日这些国家在燃油发动机和转速箱等等积累的技术优势和专业壁垒就会荡然无存,到时候我国主宰新能源汽车赛道,以中国标准取代欧美日的标准,也不是不可能。” 刘北很清楚,来自旁人的鼓励和信心,其实也很重要,哪怕是对竹格韵这样阅历丰富,经验老到,内心成熟的决策者也是一样。 上辈子竹格韵进入新能源汽车领域,已经是一六年以后的事情了,其实也不算晚,最后旗下新能源汽车品牌也做出了很好的成绩,但是对于掌握大量资源,几乎要什么有什么的她来说这样的成绩显然是不够的。 究其根本,还是进入得稍微晚了一点,早期布局稍显保守,等到产业百花齐放的时候,有些重要部件需求受制于人,而在营销上又放不下身段,单纯地想靠口碑传播来提振销量见效很慢。 他没有指望说服竹格韵马上就撇弃诸多忧虑,大张旗鼓现在就进入这个赛道,但是能稍稍推动一下,让她潜意识里产生有很多人支持的感觉也是好的。 人是很容易被暗示支配的,只是很多时候明明是被暗示做出的决定,都会以为是自己独立思考。 “日本九十年代就开始在氢能源上布局,他们好像已经取得了许多氢能源汽车专利,倒也不能说完全是在一根起跑线上。”竹格韵不再胡思乱想,认真地向刘北讲述了影响自己决策的重要信息。 “日本总是在赌国运,他们今天的发展完全就是承接美国专业的产业,所以美国才会死死地扼住他们的命脉。真要凭他们自己,他们能有什么出息?”刘北轻蔑地说道,“日本人天生没有格局,目光狭隘。我们中国人做生意,讲究的是大家一起把蛋糕做大,大家都有蛋糕吃。日本人呢?试图垄断蛋糕的做法,想吃蛋糕的人,都要向它买,或者它可以教你做蛋糕,但你要交几个亿给它,还不能再用它教你的方法去教别人。” “你要是和浓浓大舅聊天,肯定能聊到一块儿去,他也是这么说的。”竹格韵忍俊不禁,刘北这段话几乎就是她上次和浓浓大舅聊天时的翻版,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高中生,能够和一个封疆大吏,产生奇妙的共鸣。 “那我可不敢献丑了,我和竹姨亲,乱说也没有什么。”刘北连忙谦虚起来。 谈话中对方开始频频提及一个能一锤定音的重要人物,往往就意味着她已经非常重视你的话了,已经对她产生重要影响了。 刘北精神振奋。 “还有你不敢的?”竹格韵仔细想想,刘北简直就是胆大包天,奇怪的是自己居然不跟他生气,真是有点纵容他了。 “不敢惹竹姨生气,不敢让她失望……嗯,也不敢欺负她……” “难道你还想欺负我?”竹格韵佯怒地反问。 转念一想,这个男人欺负女人,好像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哦? 不过刘北只是小男孩,他说的欺负,应该就是和秦雨浓打架之类的事情吧? 竹格韵又说不准,毕竟刘北乱七八糟的,经常没大没小乱说话。 她已经擦干净了身体,踢上拖鞋,穿上了刘北给她当睡衣的长衬衫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嗔恼地给了刘北一个白眼。 刘北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谁不想?除非他不是男人,又或者是圣人。 他的目光完全集中在她身上,从水汽弥漫的卫生间里走出来,她仿佛从云雾中来到他面前的仙子。 一件衬衣硬生生地让她穿出了时装秀的感觉,身姿妙曼,步履优雅,腰间空荡荡更显纤细,宽松的下摆晃晃荡荡隐约可见侧边臀线,鼓鼓的、涨涨的,修长的双腿笔直并拢,紧贴着没有一丝的缝隙。 上次她穿着刘北的校服,有着完美的少女感,而今天却是那种纯欲的感觉? 不是阿姨,是大姐姐,成熟的大姐姐款款走来,按道理应该有个伸出一根手指头,把他戳倒在沙发,然后她再抓着他的肩膀,分开双腿跪坐下来的动作。 刘北吸了吸鼻子,好在他的血管壁足够厚,并没有出现流鼻血之类的尴尬事情,只是能够感觉到心脏狂跳,让血液冲击的感觉。 “发什么呆?”竹格韵伸出一根手指头,轻轻戳了戳他的胸口。 不是那种撩人的感觉,单纯就是觉得他太呆了,就像戳一戳什么可爱的小动物啊,小东西什么的。 第一百零二章 天上地下最贤惠的秦雨浓 刘北原来还想和竹格韵继续聊一聊新能源市场中的细分领域,看着她走出来犹如一滩祸水掀起了惊天波澜,让人神魂颠倒,一时间有些呆呆的。 “我哪里敢欺负竹姨?喜欢都来不及。”刘北忍不住脱口而出。 夜色中早已经有些凉意,刚刚沐浴完的竹格韵,却觉得身上仅有的这件衬衫,都穿着有些热,眼前的少年体格精壮,眼眸中是澄澈情深,竹格韵只觉他就像熊熊燃烧的一把火,烫着她了。 人面对火焰的烧灼,本能的就是逃离,竹格韵羞嗔着挡住脸,随即觉得这个动作太小儿女态,连忙拨了拔耳边的头发丝,说道:“又胡说八道,我罚你把自己对于新能源汽车的一些想法好好整理,做成文字资料交上来。” 说完,她也不管刘北了,直接往他卧室里走,准备趁着天亮前再睡一会儿。 “竹姨——” “嗯?”竹格韵握着门把手,没有回头。 “晚安。” 竹格韵下意识地想回头,但是眼前浮现出他眼睛里有火焰,肌肉一块块地鼓起的样子,咬了咬嘴唇,直接走进了房间里关上门。 刘北听到“喀嚓”一声,似是反锁了,又看着门思量了一会,要到什么时候,她才会给他留门? 想必那时候,他得激动的哆嗦吧? 他打了一个哈欠,身体撑得住,困意来袭,检查了一下前后门,然后躺到床上,一沾被子就睡着了。 等他醒来时,是感觉到有两个小动物一样、柔软的小东西爬到了床上,一左一右躺在他的胳膊上。 “刘北,我们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早上醒来就忘记了!” “北哥哥,你知道我们做了什么梦吗?” 刘北上哪知道去?依然闭着眼睛,不禁思考起来,这么小的小朋友做梦,她们的梦境和对梦的感知,与成年人是一样的原理和感受吗? 难说。 孙柠柠和陆檬檬也没有在意刘北没有回答,自顾自地说话,商量今天要玩什么的问题,孙柠柠想去挖蚯蚓,陆檬檬担心有龙卷风,两个人各说各的,又好像是在和对方聊天。 刘北认真听了一会儿,晨间的心情变得不错,并没有因为睡眠不足而受到影响,感受着身体里充满活力的血脉流动,抬手搂了搂两个小朋友。 “刘北,你饿醒了啊——” “我们没有抬米粉来呢,你要不要吃我的花生啊!” 说着陆檬檬就拿了一个花生米往刘北的嘴里塞。 刘北轻咬了一口,感觉不对,有肥皂水的味道,连忙吐了出来。 “这花生米哪里来的?”刘北问道,怕她们已经吃了不少。 “檬檬的口袋里的,她刚刚摸到的,就给你吃了。”孙柠柠表示妹妹好喜欢刘北哦,刚刚发现好吃的就给刘北了。 孙柠柠也摸了摸兜兜,可是她的兜兜里没有花生米。 刘北这才放心,多半是孙香香洗衣服的时候没有仔细掏口袋留在里面的。 “你不吃花生米啊——竹阿姨和亲姐姐在给你做好吃的!” …… …… 秦雨浓一觉睡到天亮,能够听到鸟鸣啾啾,白果园巷里有几棵大树是秦雨浓和刘北儿时玩耍的乐园,爬树,摘榆钱和槐房,看树顶鸟窝里孵化的小鸟,甚至还在树根下挖了洞藏宝。 文夕大火把古树烧得干干净净,这几棵大树是从烧成木桩的古树根成长起来的,如今郁郁葱葱,冠叶繁茂,依然为白果园巷提供了一方荫凉。 秦雨浓听到外面孙柠柠和陆檬檬在叫喳喳,说什么小鸟来找她们玩了之类的蠢话,一般来说只有两三岁的小朋友才这么天真,她们马上就要上一年级了,看起来还是脑子不大好的样子。 整个白果园巷我最机智,秦雨浓砸了砸嘴唇,十分确定这一点。 扭头看了一眼。 妈妈躺在旁边。 秦雨浓顿时迷糊了,怎么回事?这是刘北家里啊……秦雨浓逐渐回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她昨天晚上在刘北家睡,是准备抓小偷的! 结果现在天都亮了。 秦雨浓懊恼不已,反正不管昨晚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她都一点也不知道,一点也没有参与! 秦雨浓踢了几下腿,气得想打滚,然后在床上蹦来跳去。 她把被子踢开了,便看到旁边的妈妈只穿着一件衬衣,衬衣领口的扣子解开,露出让秦雨浓最为羡慕的雪嫩肌肤,犹如羊脂美玉堆积成的山峦,衬衣的下摆捋在了腰间,结构简单的轻薄型下装和修长的双腿,落在晨光下,和秦雨浓充满少女感的双腿不分轩轾。 衬衣? 这是刘北的衬衣!她居然穿着刘北的衬衣!她怎么可以穿着刘北的衬衣! 她为什么穿着刘北的衬衣? 她不知道女人穿着男人的衬衣,是多么暧昧的事情吗?衬衣的暧昧程度甚至比T恤还要高一个档次,尤其是她下面还没有穿着大裤衩,用一种宽松和休闲的感觉抵消掉衬衣带来的过多性感! 秦雨浓昨天就选择了穿着刘北的沙滩裤来抵消,以免她的绝世魅力让刘北蠢蠢欲动,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结果妈妈居然毫不考虑这些问题,她作为一个成熟女性,秦雨浓能够想到的问题,她会想不到吗? 所以,她是故意的。 秦雨浓不禁紧绷着双腿,手指有些颤抖,着急忙慌地拨开竹格韵的衬衣,仔细看了看她的脖子和肩膀附近。 呼……还好,没有激动而急促的情况下,留下的一粒粒草莓印。 可是这也不能说明什么! 否则她为什么在一个男孩子家里,穿成这样,一定有所图谋。 秦雨浓可是很清楚的,像妈妈这样的女人,她心机深沉、谋定而后动,一举一动都有所计划,绝不会无的放矢! 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秦雨浓东张西望,看了看监控显示屏,可惜刘北只在外面安装了监控。 秦雨浓决定先问问妈妈,趁着他们可能还没有串供之前审问一下他们到底做了什么! 不过,也有可能他们在做完以后就串供了,然后妈妈才上床睡觉的。 这里的“做完”,指的是做完一些事情,倒不是特指某些事情。 “妈——”秦雨浓推了推竹格韵。 竹格韵睡下有一段时间了,正好进入深度睡眠,她的睡眠质量一向很好。 “竹总!” “竹老板!” “竹三小姐——”竹格韵少女时期常常被人这么喊,据说在一些上层的中年男人圈子里,这个名字是他们心底的白月光、朱砂痣,只要听到这个名字,就会涌上一股柔情。 秦雨浓会知道这些,当然是她偷听一些人和妈妈说话时知道的,那些人看起来位高权重,人模狗样,估计在外面也是一脸严肃和正经,可是面对妈妈时,总是情深款款得足够演偶像剧了。 “干什么?”竹格韵终于被她弄得进入了迷迷糊糊的状态,还没有彻底清醒,眉头紧皱地转身背对着秦雨浓。 果然只有喊竹三小姐,她才会醒来,多半是因为在她潜意识里,她还是个少女。 正因为她潜意识里认为自己是少女,所以她在面对刘北时,才没有长辈的负担?于是她做出穿着刘北的衬衫这种事情,也那么轻松自然?一点也不觉得羞耻! “妈!”秦雨浓大喊,居然人在这种迷糊的状态下,很容易接受信息传输和心理暗示。 秦雨浓大喊了好几声,让妈妈谨记她的身份和辈分! 竹格韵食指按着额头,大拇指揉着太阳穴,勉勉强强睁开了一只眼睛,就看到秦雨浓坐在自己旁边大喊大叫,眼神还有些狐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个时候当妈妈的往往都只会感慨,作孽,为什么要生出这么个玩意儿来折腾自己! “一大早的,你叫什么叫!” “你难道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秦雨浓挪了挪身子,盘腿坐好,然后双手抱胸,目光锐利地施加压力。 在自己这样的火眼金睛之下,妈妈只要稍微心虚,都会被秦雨浓识破! “没有。”竹格韵懒得理秦雨浓,她现在只想睡觉,反正在她这里得不到答案,秦雨浓就会去烦刘北,让刘北和她讲好了。 刘北连自己这样的长辈都哄得很好,更遑论秦雨浓这样的小女孩? 总之,也不需要叮嘱什么,昨晚自己骑他的事儿——不,昨晚自己和他一起做俯卧撑的事儿,他总不会告诉秦雨浓吧。 “没有?妈,你是不是健忘,你看看你穿成什么样子!”秦雨浓瞪大了眼睛,明亮的眼眸中映照着一个玉体横陈的美妇人,她真想拿相机拍下这一幕,让妈妈看一看她现在是什么样子! 尽管在竹薖山房也见过妈妈穿一些轻薄好看的睡衣,可那只是孤芳自赏,秦雨浓也认同妈妈这样的女人就应该好好打扮,肆意装扮自己美好的面容和身体。 这里是刘北家啊! 性质完全不一样,作为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这个道理都不懂吗! “我穿成什么样了啊!”竹格韵听她的语气就来气,好像竹格韵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被她抓包了一样,抬手就用力打了秦雨浓几下。 “啊——好痛——啊,别打了!”秦雨浓细胳膊细腿的,抵挡冲击的脂肪自然比不得老女人,秦雨浓总觉得妈妈打人特别痛,一巴掌一巴掌跟直接拍在她骨头上一样。 明明妈妈在别人面前都是弱不禁风的样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唯独在打秦雨浓这件事情上力拔山兮气盖世,跟西楚霸王追着刘邦揍一样勇猛! “你真是烦人!”竹格韵心想,她昨晚赶过来,多多少少有一点是因为秦雨浓也在这里。 也正是因为秦雨浓也在这里,她才能够名正言顺地给郡沙治安系统的那班人施压,否则还真不好说什么,做什么。 体制内的事儿,也不是说拥有权力和背景就能为所欲为,那样显得太霸道也太低能,凡事都要师出有名,名正言顺才能够更好地推动人和事的发展,在事后也不容易被人抓住痛脚或者翻案。 “据说你昨晚留在这里,其实是想和刘北一起抓小偷的吧?”竹格韵反正也睡不着了,便只是闭着眼睛和秦雨浓说话。 她也不迷糊了,昨晚本来已经睡了一段时间,然后被吵醒,刚刚补觉了一会儿,身体的疲惫感已然消失殆尽。 或者说主要是因为入睡之前心情前所未有的愉悦,身体里好像回荡着某种让人轻松舒展的感觉,才会在被吵醒后并没有睡眠不足的头昏脑涨身乏的状态。 “唔……唔……” “唔你个头,真是胆大包天。刘北是因为身强力壮,还和张副署长学了一些拳脚功夫,才有能力有自信做这种事情。你呢?”竹格韵没好气地说道,秦雨浓真的是被保护得太好,才总以为什么事情都能当成好玩的事情来做。 刘北……确实是身强力壮,嗯,身强力壮,让她骑在他后腰上,他都能做俯卧撑,竹格韵眼前又浮现出昨晚她观察他肌肉的许多画面,放在小腹上的手掌挪开,按住了腰肢,身体舒展换成了更加自然而慵懒的躺姿。 呼——郡沙的夏天,晨间依然有些热呢。 “我也身强力壮,也会拳脚功夫。”说着秦雨浓有些骄傲,还有甜蜜的得意,偏着头哼哼:“刘北都打不赢我,被我压着打。” 被你压着打能说明什么?昨晚他还被我骑着做俯卧撑呢,难道就说明我能压制住他了?那只能更加说明他厉害,跟你有毛线关系! 可惜这事儿不能说,不能为了打击秦雨浓卖弄她和刘北多么亲密无间,就暴露了自己……其实也没什么,主要是秦雨浓喜欢胡思乱想,竹格韵和刘北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就像自己骑着刘北,他还能做很多俯卧撑的小游戏,她也可以告诉廖怀玉和孙香香啊,让她们也试试啊,只不过竹格韵心疼刘北,不想让他背负肯定更重一些的那两个女人,所以最终还是决定不跟别人说,根本不是见不见的人的问题。 很正常的玩闹、小游戏罢了。 “你就是个拖油瓶。否则刘北昨晚怎么不叫醒你?还不是就是怕抓小偷的时候,你被对方制住成为人质,他反而束手束脚?”竹格韵也哼了一声,“你知不知道,昨晚出了意外,有个蒙面人拿枪顶着刘北!” “什么!” 秦雨浓心急如焚地蹦了起来,只是她盘腿的姿势导致双脚交差,把她自己绊倒又摔在了床上,爬了好几下却都因为太过于焦急,上半身和下半身都不协调,反而连摔了好几下。 眼看着她急的跟天塌下来一样,竹格韵赶紧拉住她,“你看你一急就跟脑子都没了一样,担心刘北有没有事,你问我不比你冲出去看更快知道?” 秦雨浓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又蹦了一下,这才赶紧坐下,抓住竹格韵的肩膀。 “他当然没事了,他要有事,我还能和你在这里睡觉?”竹格韵抓住了秦雨浓的手,发现女儿那纤细柔嫩的手竟然冰冰凉凉的。 要是自己出事了?她有没有这么记挂,这么心急如焚?竹格韵都表示怀疑。 不过她也不可能去吃刘北的醋,秦雨浓其实也见识过一些枪支泛滥的国家的治安情况,可她终究是在国内长大,被枪顶着的事情还是在电视里看得多,忽然听到刘北也有这样的遭遇,难免被吓得应激。 “呵呵——呵呵——” 看到秦雨浓失神之后开始傻笑,竹格韵在她脸上抽了两下,一来帮助她回过神来,二来报复她刚刚大吵大闹打扰竹格韵睡觉。 “妈!你打我干什么!”知道刘北没事,秦雨浓也放松下来,摸着脸颊怒气冲冲地瞪着竹格韵。 “看到你就想打你!”竹格韵神情威严地和她对视,同时伸出素白如皓月的双手系胸前的扣子。 这两粒扣子,是她昨晚在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就没有扣好,还是睡觉以后无意识地解开的? 竹格韵真记不清楚了,感觉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大,如果是前者,那简直和公开诱惑别人差不多。 她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呵呵,竹格韵心中自嘲地笑了两声,然后又有些心虚的不确定,以昨晚那种异样的心境和混乱的情绪,做出这种事情……好像,好像也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吧? 又不好去问刘北…… “我要去看看他!”秦雨浓实在没心情再呆床上了,就要起身。 竹格韵连忙又拉住她,“你让他好好睡一会。” 刚刚想让秦雨浓去烦刘北,只是因为她还不怎么清醒,现在自然不想让秦雨浓打扰刘北休息了。 “你该不会是在拖延时间吧?其实他已经被送去火……火化了……对不对……”说着秦雨浓就准备嚎啕大哭,抬起双手挡住眼睛,从手指缝里看竹格韵的表情。 竹格韵没有什么表情,拿起枕头就揍她,然后嘴里喊着:“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呸呸,收回去收回去——” 秦雨浓挨着打,这才彻底放心了,对的,妈妈昨天晚上穿得这么骚,那就肯定有个发马叉虫的对象,这个对象只有可能是刘北。 那就说明刘北好好的,不然她这身穿给谁看? 这么想着,秦雨浓的心思又回到了正事上,妈妈昨晚穿成这样,到底和刘北干了什么! “那个持枪的蒙面人,也被刘北抓住了?”秦雨浓保持怀疑,目光平静不让竹格韵发现自己心中狐疑,“他是不是和持枪的蒙面人激斗了一番,双方互相争斗枪械对射,最终刘北成功获胜,但是也经历了生死之间的大恐怖?” 秦雨浓是在高明地套话,如果真的是这样,刘北的情绪很快起伏激荡,他需要发泄,需要排除恐惧带来的颤栗感,他需要有人能包容他,让他回到充满安全感的氛围中…… 就像很多电影里,男主角都是在一番生死厮杀后,就和女主角搞了起来,而昨晚刘北就是在这之后,他的目光望向了他的卧室,秦雨浓就躺在里面。 他逐渐控制不住自己,双手颤抖着,脚步却一直在挪动,他的脑海里正在激烈的斗争,一方面是情绪发泄的需要,一方面想着秦雨浓是自己青梅竹马的小伙伴,他这么做简直是禽兽不如。 可是他刚刚经历了生死之间的大恐怖,他差一点就和秦雨浓天人永隔,在这时候他必须直面真正的情感,他已经大彻大悟了,他要对秦雨浓做出一些彻底改变两个人关系的事情。 结果就在这时候,有个更加适合吸收他的冲动,平复他的颤栗,让他埋头以后更有安全感的那个女人出现了。 她就是——竹格韵。 这也就能够解释,为什么她现在穿着衬衣、妖娆妩媚的样子。 “没有,刘北抓住时机,一招就收拾了蒙面人。”竹格韵平静地说道,她不打算和秦雨浓详细讲述电光火石之间的凶险,以免秦雨浓又过于激动要去找刘北。 竹格韵现在只想让刘北好好休息,再睡一会……尽管已经听到了院子里孙柠柠和陆檬檬说话的事情,这两个小淘气起床了,很快就会来找刘北。 “这么简单?没有互相比拼枪斗术什么的?”秦雨浓愣了一下。 “枪斗术?”竹格韵不懂这是什么东西。 “算了,既然他没事,我也就不计较他没有叫醒我,导致他差点被火化的危机。”秦雨浓大大方方地站了起来,“妈,你也起床吧,我们既然住在人家家里,就要有做客人的样子。” 竹格韵怒视着秦雨浓,小王八蛋。 “今天就不要叫醒刘北来给我们做早餐了,我们要给予他精神上的支持和亲人般的温暖关怀,我们去菜市场买菜,然后给他做早餐吃。”秦雨浓建议道,她昨天就帮刘北做过午餐,做过家务,她这样温柔贤淑的女人,自不是妈妈这样养尊处优的贵妇人所能够比的。 在居家生活这方面,完全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底。 第一百零三章 厨艺大比拼 竹格韵觉得这个主意还不错,刘北昨晚的表现十分优秀,机智勇敢的少年实在让人心生欢喜,他不但保护了他和秦雨浓,还做到了惩恶除奸,连秦家都要承情。 毕竟那个蒙面杀手涉及秦幼珊,她在郡沙出点什么事,这边真不好向台岛那边交代,而且她作为流行女星,太受关注,到时候造成巨大的恶劣影响,会让郡沙乃至湘南方面都备受压力,连秦雨浓大舅都可能被问责。 没有办法,这时候对体制内的很多人和部门来说,台岛那边就是高人一等啊,还有专门负责伺候台岛的部门机构呢。 这种情况下,对刘北鼓励和奖赏也就是必须的——尽管竹格韵觉得,她昨天晚上已经奖励过他了。 奖励了什么呢?嗯……有点有点不好说,好像……好像也没有吧,竹格韵脑海里浮现出她答应和他玩游戏时,他那高兴的神情。 “不过,你去下厨,确定是给予他支持和关怀,而不是对他造成伤害?等下他拉肚子、甚至中毒了怎么办?”竹格韵又坐了回来,懒洋洋地靠在床头,怀疑地看着秦雨浓。 学校里总喜欢搞一些感恩教育什么的,例如让学生回家为父母做一顿饭菜什么的,所以竹格韵领教过秦雨浓的厨艺。 有一次秦雨浓在路过菜市场的时候,看到有人在卖所谓的“陈猪肉”,据说是把猪杀了以后悬挂在房梁上,每天烧火做饭烟熏死猪,熏了三十年。 秦雨浓就把那条陈年老尸的死猪买了回来,亲自下厨,然后把整个厨房都搞得臭不可闻,最终不得不用专业手段清洗去味。 她还言之凿凿表示只有最专业的老饕才会利用这样的顶级食材,可是她做好了以后也不吃,一定要喂竹格韵。 竹格韵尝了一口,照例后悔为什么生了这么一个小王八蛋出来,她一定是来报仇的,大抵是竹格韵上辈子抢了她的老公什么一类的仇怨。 “我的厨艺你没有资格质疑!”秦雨浓大怒,哪里有这样的妈妈,她对刘北都是鼓励和指导,对秦雨浓分明就是最落伍最封建的打击教育,并且罔顾事实。 如果自己是普通的孩子,没有一颗坚强的内心,在她长期的打击教育下,一定十分自卑,做什么事情都没有自信,怯怯懦懦的总是给人一种抬不起头来的感觉。 还好自己天生心灵强悍,百折不挠,她这样的打击完全无法扭曲秦雨浓的心灵,秦雨浓对自己多么优秀依然有着正确的认知。 “你那就是过家家的水平。”竹格韵才不会通过亲妈滤镜来看秦雨浓,长叹了一口气,“我不能让你折磨刘北,还是我亲自下厨吧。” “哈哈哈——”秦雨浓站在床上,双手叉腰狂笑起来。 竹格韵朝着她横眉怒目,终究是自己的亲女儿,要是其他人看到她现在这副表情,早已经瑟瑟发抖,噤若寒蝉。 “这就是长期生活在阿谀奉承、拍马逢迎的环境中,对自我认知形成了茧房效应,无法正确认识自己的典型。”秦雨浓微微昂着头,颇为怜悯地提醒妈妈,“你上次说亲自下厨,都被刘北揭穿只是去厨房看看……关键是一年四季,你连去厨房看看的次数都相当有限。” “呵呵,我只是没有必要去厨房,所以很少去,不代表我真的不会做菜下厨。”竹格韵冷冷地看着狂妄到不把她放在眼里的秦雨浓,“要不我们比一比如何?” “我最喜欢打击那些没有自知之明的人,看着她们在冷酷的现实面前原形毕露,难以置信地面对她们的真实水平,露出败犬的模样。”秦雨浓兴奋起来,尽管妈妈在无数人眼里都是完美无缺的,但是秦雨浓知道在厨艺这方面,她啥也不是! 秦雨浓才是厨神——参加厨艺大赛都能够获奖的那种级别。 否则昨天刘北、孙柠柠和陆檬檬,怎么会吃得那么香? “行啊你。”面对秦雨浓大放厥词,竹格韵也不以为意,这不是巧了?她也喜欢让秦雨浓露出败犬的模样,让秦雨浓充分认识到残酷的现实,“我们各做一种吃的,让刘北来评判,看谁做得更好吃一些。” 这么评判?秦雨浓不禁露出狐疑的神色来,让刘北来评判,怎么她就这么自信? 难道就是昨晚发生了一些什么,让妈妈觉得刘北无论如何都会偏帮她? 女人都是这样的,常常会因为和男人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而恃宠而骄,甚至觉得自己可以在他面前为所欲为,无论她做了什么,他都应该支持她,宠着她,顺着她。 妈妈现在很有可能就是这种心态? 秦雨浓也无法确定,心里很不舒服,决定在今天的比赛中尽力而为,从刘北的姿态,他和妈妈的互动中寻找蛛丝马迹,最终剥丝抽茧发现真相。 “可以——刘北只要舌头没有坏掉,良心没有黑掉,想必能够做出公正的评判。更何况院子里也不是只有他,其他人也是可以成为陪审团的嘛!”秦雨浓想了想,暂时压抑住种种疑团,信心十足地说道。 竹格韵白了她一眼,这小女孩趾高气扬的态度真是气人,难怪她的朋友那么少,也就刘北受得了她。 母女两个一起起床,秦雨浓先走出卧室,她去看了一眼刘北,他果然没有缺胳膊断腿,这才彻底放下心来,然后把他睡觉的房间门关上,免得等下她和妈妈进行激烈的比拼时,吵到他。 我真温柔,秦雨浓称赞自己。 随后打开门,等待已久的管家带着两个佣人,提着化妆包和衣服箱子进来。 秦雨浓自己穿衣服,也不化妆,美少女青春无敌素面朝天,养尊处优的中年妇女在洗漱后,才需要人帮忙穿衣打扮,秦雨浓在旁边走来走去,时不时地和竹格韵一起照镜子,竹格韵觉得她过于烦人,甚至想拿着凳子砸她几下。 母女两个一起离开了院子,佣人帮竹格韵撑着伞,秦雨浓踮着脚,挨着围墙边浅浅的阴影走,过膝短裙下修长的双腿就探到了阴影之外,被晨间的阳光照射得好像在发光一样,刺目的白。 竹格韵依然走的优雅风格,浅绿色的中式半身裙,搭配宽松的立领上衣,衣裙质地精良,却不会过分华贵,皓白的手腕上戴着一只绿意喜人的镯子,佣人帮忙打着伞,她笑意盈盈地和街坊邻居打着招呼,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即便互相来往不是很多,但都叫得上名字。 “高叔,你腿脚好些了吧?” “好些了,好些了,托你的福,你捎给我的那些药,特别好使啊——” “文家大姐,你们家老三好像是今年高考吧,成绩怎么样?” “嗳,刚过重本线,愁死了……” “钱老爷子……一大早的就出来写字啊,你这拖把用得越来越好,还顺便给麻石街洒水降温了。” “我听人说,你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要不露一手?” “好咧——” 秦雨浓双手抱在胸前,皱着眉头看妈妈和街坊邻居说话打招呼,很想催促她快点,能不能认真对待今天的评比啊,这才是头等大事! 做菜第一重要就是挑选食材,耽搁了时间,没有好的食材,导致秦雨浓遭遇不可抗力败北,那怎么办? 她在这里磨磨蹭蹭,说不定就是一种奸计,想让秦雨浓买不到好菜。 于是等着竹格韵拿着拖把在地上写了几个字以后,秦雨浓就拉着她快点走去菜市场,佣人举着伞都有点追不上了。 还有喜欢看热闹和八卦的街坊,想找竹格韵问问昨天晚上鸡飞狗跳的是怎么回事都来不及了。 来到菜市场,竹格韵闻着这过分接地气的味道,黑色污水横流,看不清原色的地板,还有光着膀子油光水滑的屠夫,满身鱼鳞的卖鱼佬,不禁有些踌躇不前。 她原本以为秦雨浓会和她去超市买菜,哪里想到秦雨浓一头就扎了进这地方。 当年这个菜市场开业的时候,竹格韵可是来过的! 感觉没过太久啊,怎么就变成这副样子了? “夫人,要不我帮你去买菜?”佣人看出来竹格韵有点为难,体贴地问道。 其实作为竹薖山房的佣人,日常生活也早已经脱离了市民阶层,但好在也不是像贵妇人一样真正的养尊处优,这样的环境还是可以忍受的。 “不,等会儿又得被她嘲笑。”竹格韵摆了摆手,提了提本来就离地面有好几寸的裙子,神色如常地走进了菜市场。 成年人的不容易,就是在于“忍”啊,哪怕是竹格韵也不会肆意表达情绪,该忍的时候忍,该装的时候装,她在街坊邻居面前,一直都是既优雅又接地气的。 “老板,给我一副猪肠子!”瞧着妈妈磨磨蹭蹭的终于来到了自己旁边,秦雨浓决定给她一点下马威,气势惊人地指着一副大猪肠子。 这一副大猪肠子着实有点大,所以到现在都还没有卖出去,老板一听高兴地给秦雨浓套了两个袋子包上,交给了她。 “你想做什么?”竹格韵却是吓了一跳,虽说久入鲍鱼之肆不闻其臭,但是她才刚进来啊,猪肠浓烈的气味在菜市场其他味道的加持下,竹格韵几欲作呕。 等会儿她还要和秦雨浓共用一个厨房的,秦雨浓要是在厨房里做这玩意,她怎么呆得下去? “你是想用这个东西,把我臭到受不了,然后甘拜下风吧?”竹格韵不得不怀疑秦雨浓别有用心,否则怎么会有人做个早餐买这玩意! 即便是广东人早茶吃的肠粉,它跟猪肠也没有一毛钱关系啊! 秦雨浓得意洋洋,正有此意,但嘴上是不肯承认的,“我准备给刘北做个名副其实的肠粉!” “你是不是傻?肠粉跟猪肠有什么关系!”晶莹滑口的肠粉竹格韵也爱吃,尤其是放了藏红花调味,再搭配一些其他小吃,厨房送上这么一份简单的早餐,她也不会挑剔什么。 “你说的肠粉是假肠粉。我要用猪肠做名副其实的肠粉,刘北就爱吃这些重口味的东西。”秦雨浓说完,在眼神里加了一些挑衅和暗示,希望妈妈能够明白,其实美妇人再美,如果落到少年的口中,那也是重口味啊! 不过这也正是秦雨浓所担忧的,因为美食其实也是生理上的追求,通过一个人的饮食品味,也可以判断出他对女色的品味。 饮食偏重口味的人,往往对于女人的需求也是来者不拒,什么样的女人都啃得下去……更遑论虽然算得上重口味,但绝对又香又美的贵妇人。 “你——不行,厨房都给你弄臭了!” “你可以认输啊。”秦雨浓傲慢地提起红色塑料袋包着的猪大肠。 竹格韵也可以说是一生要强,更何况作为母亲,面对女儿的挑衅怎能退缩?那以后还怎么教育她?没有了威严,这个秦雨浓绝对不会把她放在眼里,三天上房揭瓦,五天就能拆家,一个星期后她就上天了! 竹格韵当下就东张西望起来,她决定以毒攻毒,喜欢重口味是吧?那她就挑选更加厉害的。 可是还有嘛玩意能够比猪大肠更重口味啊?竹格韵甚至有点想问问刘北了,她看来看去,走到一个卖牛肉的摊子面前,神情疑惑地看着一大堆好像是内脏的什么玩意。 这是啥?竹格韵对牛的内脏不太了解,可是这种常见的哺乳类动物,内脏器官和人的应该也差不了多少,可能就是胃相对来说有点不同……眼前这白白的、长长的好像有半米多,还带着两个鸵鸟蛋一样的东西,到底是啥? “美女,来一副牛鞭牛蛋蛋啊?”老板连忙推销,“今天的这一副,来自一头贼猛的公牛,它把人家小母牛都给日死了,农家气得把它给杀了,结果你看看这一副,去了肥油,都足足有五六斤,可以说是牛中嫪毐。给你家男人吃了,他能一宿不睡觉,床板都给你弄塌了。” 老板信誓旦旦,满脸严肃,绝对不是为了调戏眼前的美女,仿佛只是在阐述客观事实。 竹格韵终于明白这是什么了!她倒是知道,像秦家的厨房里,就常常会做什么三鞭汤给男人进补,这三鞭就是牛鞭、鹿鞭、虎鞭! 只是有时候牛鞭会换成马鞭、驴鞭什么的! 总之就是那下三路的玩意。 竹格韵满脸通红,这个老板真是胡说八道,她能有什么男人?还一宿不睡觉,把床板都弄塌了,她的床那可是定制进口,比现在郡沙的十套房都贵,怎么弄的塌,是金刚看上了她吗? 不过刘北倒真像是那种能……嗯,竹格韵的意思是,刘北将来要是和秦雨浓结婚了,倒是要提醒他爱惜点秦雨浓,秦雨浓这小体格怎么受得了他那牛一样精壮的身体? 看眼前的这一副牛鞭牛蛋蛋,它的主人不就是把人家小母牛给弄没了? “你好好做生意,乱说话干什么!”竹格韵眼眸中满是羞意,轻唾一口,直接走开了。 佣人却停住了脚步。 老板被竹格韵那满脸羞红的样子,吸引的愣愣出神,正想着做她的男人一定要大补特补才行,毕竟哪个男人有这样的媳妇,不每天来个七上八下的?别看公牛把小母牛弄没了,可男人真没这等威能啊,俗话说的是只有累死的牛,没有犁坏的田啊。 “包起来。”佣人摆了摆手,提醒老板回过神来,她常年跟在竹格韵面前,她还没有这点眼力见? “这……真的就是牛的那个……那个东西?”秦雨浓跟在旁边,终于弄懂了妈妈买了什么给刘北吃。 秦雨浓一瞬间都觉得自己的大猪肠子没有威力了! 她在看到大猪肠子的一瞬间,就觉得自己找到了炸弹一样的武器,投掷出去,就能够把妈妈炸得大败,哪里想到妈妈终究是妈妈,她吃过的盐比秦雨浓吃过的饭还多,一出手就堪称核武器! 上了年纪的女人就是能够舍得脸面啊,这种东西都买,要是秦雨浓平常看到这种东西,知道它是什么的话,看都不会看第二眼! 她却装模作样扭捏离开,随即心领神会的佣人出手拿下,回去以后昨晚不知道和她干了什么导致精力憔悴的刘北,发现她如此体贴为他进补食疗,两个人之间不得继续擦出激情的火花? 看来自己只能利用精湛的厨艺来击败她了!秦雨浓晃了晃头,从先入为主的臆想中暂时回过神来,她并没有被挫败,反而更加斗志昂扬,成熟女人的奸诈狡猾,终究无法匹敌秦雨浓的硬实力——厨艺水平! 第一百零四章 自作主张的佣人 面对秦雨浓的询问,佣人犹豫了一下,然后决定如实以告。 毕竟大小姐已经不是一个小孩了,整天和刘北玩在一起,有意无意间都可能见过男人的真品了,眼前区区一件食材,有什么不可以说的呢? “对啊,牛那么大体型,所以它这一套系统,也就是男人中比较厉害的等比例放大吧。” 佣人暗示着,如果大小姐见过刘北的,将刘北的等比例放大,就知道刘北厉不厉害了,这也有助于大小姐在做出某些决定时,有更多的信息可以参考。 “第一次见到!”秦雨浓惊叹着,其实去动物园之类的地方,也见过一些动物把它们的这套系统的外部装备露出来,挂在腹下或者腿间明晃晃地摇摆,但是这样全套取下来放在眼前,还是很有冲击感。 她想起了小时候曾经要求刘北把他的送给她,那么大概就是把刘北的那套系统也如此处理了? 这样对他也太残忍了,秦雨浓略微生出些歉疚感……为什么是略微?当然是因为没有真的让他这么做,而且她也只是随便玩玩,就把他的差点玩坏了,她也受到了妈妈的严厉警告。 “一整副是比较少见,但是零碎的就挺常见。”佣人提醒秦雨浓,“斗湖堤实验中学旁边有一家东北人开的枪炮店,就是这一副整成零碎。” “刘北还去那里吃过烧烤!”秦雨浓有一次见到刘北请白芸萱去吃烧烤,就是去的那家枪炮店,当时秦雨浓以为只是普通的烧烤店,随随便便路过,看到刘北和白芸萱正在交头接耳,随随便便盯了两眼就走了。 两个人去这样不正经的烧烤店,是不是有点暧昧的感觉?秦雨浓心中很不舒服,决定有朝一日也要和刘北去那家烧烤店,而且要点得比他和白芸萱吃的那次多得多才行! “像这个叫枪皮。”佣人拿着塑料袋子捋了捋,露出牛鞭前方被软皮子包住的一截来,“这就叫枪头口感脆脆的……这里是懒弦子,有些筋道,这是蛋皮也挺好吃的,这就是牛蛋,要先过水煮熟再烤,直接切开就是浆汁糊糊的……” 佣人如数家珍,毫无疑问是经常吃东北烧烤、沈阳烧烤、锦州烧烤之类的…… 佣人介绍完,付了钱,在老板佩服的眼神中,提着塑料袋子追上了竹格韵,她很清楚别看竹格韵似乎在煞有介事地挑选和观察,实际上这位夫人根本不会买菜,说不定还会被宰。 可以买贵的,但是谁想买贵了啊?尤其是夫人今天还想展现一下她适合居家生活的优秀特质,结果被宰说不定心情都坏了。 秦雨浓的目光在牛肉摊上扫来扫去,还有一个牛头、一条牛腿、一些牛百叶和牛肚,再也没有能够和牛鞭牛蛋蛋相媲美的食材! 牛百叶和牛肚的话,清洗是不是特别麻烦?要是刘北今天愿意摆烧烤摊的话,她倒是愿意买一些回去让他来整。 “既然有公牛的,那母牛的有没有?”秦雨浓思考了一会儿,神情严肃地盯着老板,想到了一个牛逼极了的食材! “那没有,需要预定,我们这里很少有人吃那玩意……不过炒酸菜好吃。”牛欢喜?老板摇了摇头,那玩意只有极少口味独特的老饕会来预定,也没有人经常吃,主要是清洗起来比较麻烦。 秦雨浓闷闷不乐地跟上了妈妈。 “柴米油盐酱醋茶,浓浓,你知道开门七件事里,为什么柴排在第一吗?”竹格韵感觉自己在居家日常生活的小细节上表现得不是那么完美,便一边打量着各种蔬菜水果食材,一边考究一下秦雨浓。 大人感觉没有面子的时候,都是通过这样的方法来挽回。 “柴在这里代表的是燃料、能源。别说古代了,就是现代,能源也是第一等大事,上到国际政治局势,下到普通人日常生活安排,煤气、燃气、汽油,乃至于手机需要充电,都受到能源需求的支配。”秦雨浓骄傲地回答,她就是那种家长说考一考,她总能侃侃而谈地回答的优秀小孩。 像孙柠柠和陆檬檬就是那种一脸茫然,满脸懵逼,盯着出题人,然后眼睛慢慢转开,两个人就开始东拉西扯,讲一些和考题根本没有关系的蠢小孩。 “嗯,不错。”竹格韵满意地点了点头,感觉自己又掌握了对话和单一事件中的主导权,通过考究对方,对错都是自己说来形成对场面的掌控氛围。 这原本是各种谈判中比较低级的手段,可用来对付自己家小孩,那还不是正好? 竹格韵又用向她普及和教育知识的口吻说道:“我们现在可以看到许多晚清、民国时期的老照片,尤其是一些有自然环境的照片,里面的山坡都是光秃秃的,就是因为百姓用不起煤,只能把树木都砍光当成柴火……” “妈,刘北家有的是液化气可以用,还有电磁炉。你别东拉西扯了,快点买完我们回家去吧,等会刘北都起床了!”秦雨浓一眼就看穿了妈妈的险恶用心,她罗里巴嗦浪费时间,其实是想让秦雨浓的大猪肠子发臭。 这样的天气,在外面耽搁太久,大猪肠子产生更多的异味也很容易,成熟女人的阴险无处不在,秦雨浓即即便同样胸有城府,精明能干,也不得不防备别人的阴谋诡计啊。 “好吧,我再买点姜蒜辣椒什么的。”竹格韵瞄了一眼,佣人居然把牛鞭和牛蛋蛋买了回来,那就没有办法了,竹格韵只好勉为其难地用这些东西给刘北补一补。 作为在居家日常生活中也有着贤淑特质的女人,她当然知道这么大一团不可能就做一个菜,刘北在餐桌上嗷嗷能吃,也没道理一顿吃掉这么多啊。 所以,这个东西应该可以一部分用来炖煮,一部分用来清炒什么的。 这么想着,她又瞄了一眼佣人。 佣人也不知道这位夫人瞄一眼具体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反正就是竹格韵负责装模作样的东张西望,她负责把实际需要的配菜材料买好。 “我昨天和刘北买了好多,姜蒜辣椒不用买了。”秦雨浓摆了摆手,同时提醒竹格韵,像一起逛菜市场这种生活事件,是她和刘北的日常。 妈妈只是十年八年的来一次,而且不是和刘北一起来的,她这种行为并不能够作为她和刘北有什么亲密日常关系的注解。 “那不是昨天买的吗?”竹格韵微微张着嘴,讶异地看着秦雨浓。 旁边的摊贩看到竹格韵这副娇气微憨的样子,不由得失神,谁家的老婆啊,这么好看又这么单纯天然,不要放出来害人啊! 谁看到不迷糊,谁看到不想对她做些坏事,把她诱拐走之类的。 “妈,就算是我们家的厨房,也会短期储存姜蒜辣椒这些东西,它们并不像肉食之类的每天都要新鲜的!”秦雨浓皱起了眉头,就这种女人,居然也敢和秦雨浓在厨房里较量,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她哪里来的勇气! 梁静茹吗?梁静茹2000年8月2日发行了第二张个人专辑《勇气》。 旁边的小贩更是惊愕,这么年轻的女人,居然有个这么大的女儿了?开玩笑吧……只是似乎没有减轻她的魅力啊,懵懵懂懂的人妻,可远比潘金莲那种更让人心动啊! “是这样啊……我的意思是说,昨天你们应该用了一部分了,未必够,今天做的菜,不都是重口味的吗?必须用大量的姜蒜辣椒来掩盖它们本身的膻味——”竹格韵嫌弃地看了看秦雨浓手里的塑料袋子,“还有臭味……” 秦雨浓哼了一声,这明显就是嘴硬,然而没有真功夫,光靠嘴硬是没用的,最后还是手底下见真章! 趁着母女二人斗嘴,佣人已经把炖料和姜蒜辣椒买全了,有一点竹格韵说的没错,都是重口味食材,不能保证昨天剩下的姜蒜辣椒足够,这两样东西不搭配足够多辛辣酸咸的配料根本没法吃,牛鞭牛蛋蛋炖煮的话,也是需要一些八角料来增香调味。 竹格韵又发表了一些早餐其实可以清淡一点更利于养生健康的观点,不实际操作而是阐述理论,那可正是三十多岁女人最擅长的。 没有办法,年龄一天天地增长,即便镜子里的自己好像青春永驻,危机感却还是会迫使她关注更多涉及生命医学、传统养生保健方面的知识。 佣人双手提满东西,秦雨浓又给人臭臭的感觉,竹格韵自己打着伞走了回去。 一大早的辛劳,为自己喜欢的……喜欢的小男孩准备早餐,还真有一点特别的感觉,每个女人都有自己这么贤惠吗?竹格韵真不信。 回到院子里,张观鱼在墙头上做深蹲,他和秦雨浓、竹格韵打了招呼就继续,竹格韵忍不住笑,这个张观鱼真是傻乎乎的,哪有人爬到围墙上去做运动锻炼的? 有点奇怪的是,张观鱼其实也是肌肉发达,但是竹格韵看他,就像是一些懵懂顽童似的晚辈而已,昨天晚上看到刘北那一身肌肉却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甚至会脸热心跳……可能……嗯,可能只是刘北更可爱和机灵一些的原因。 秦雨浓和佣人去刘北家厨房放东西,竹格韵依然打着伞站在院子里,和出来晒衣服的孙香香说话。 院子里的女人习惯把外衣外裤什么的直接晒在院子里,而内衣裤一般都晾在自家阳台上。 孙香香今天晾晒得比较多,因为还有廖怀玉的衣物,她看到竹格韵走过来,连忙放下盆子,笑着打招呼:“早啊,昨晚忙到很晚吧?一大早又过来,真亏你撑得住,要是我根本起不来。” 孙香香的眼神里满是羡慕,竹格韵的状态保持得太好了,尤其是这精力更是充沛,要知道很多女人表面上保养的很好,肌肤细嫩什么的,可是精力和体力上的衰减就没有办法了。 像孙香香就感觉,自己生完孙柠柠和陆檬檬以后,依然漂漂亮亮的,身材也饱满结实,就是精力大不如前……略微奇怪的是,好像是从那天早上开始,她的精力好了很多。 那天早上,当然指的是刘北在她屁股上留下买路金的早上,孙香香有点儿怀疑,自己真的就是被他滋润了。 这也不是她无的放矢,不都说女人被滋润了会容光焕发吗?既然她现在容光焕发,那就可以反证她是被滋润了啊! 另外她也没有和别的男人有什么亲密接触,能够滋润她的除了刘北还能是谁? 要说是别人,孙香香可是要生气的,那岂不是等于她水性杨花,不止和刘北挨挨蹭蹭了,还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 和刘北有些这样的接触,虽然也不妥,但是可以用意外来解释,所以得出的结论时,孙香香虽然被滋润了,但她依然是个冰清玉洁的女人。 这个竹格韵,名声很好,不像是乱搞的那种人,她能够保持这样的状态,大概就是有钱而已。 有钱真好,孙香香也喜欢钱。 “我昨晚没回去,在刘北家住下了。刚刚是去的菜市场……”竹格韵在“菜市场”这三个字上稍稍加重了音调,以表示她和孙香香一样,都是那种居家贤惠的女人,希望孙香香不要总是用一种看着什么养尊处优的贵妇人的眼神来看她。 女人都是敏感的,都很擅长看其他女人的眼神和脸色,孙香香对竹格韵无疑是友好的,可是竹格韵也能够感觉到,在孙香香眼里,她是另外一个世界的女人。 “那你还没吃早餐吧?我觉得刘北应该起得晚,所以打算晚一点做早餐,他平常都在我这里吃早餐,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和浓浓一起过来吃吧?”孙香香提起一件衣服理了理,脸上的笑容和夏日的阳光一样真诚热烈,“我的手艺还是可以的,平常刘北都是连粉汤都喝干净。” “有机会一定尝尝。不过今天我也是准备做早餐,才特意去的菜市场。”竹格韵笑着摆了摆手,“我打算让刘北也尝尝我的手艺。” 竹格韵暗觉不妙,今天自己做的早餐,刘北会不会也吃干喝完? 如果他没有的话,岂不是说明她的厨艺不如孙香香? 都说要留住男人首先要留住男人的胃,竹格韵倒不是想把刘北当成男人来留住,关键是如果他觉得孙香香做的早餐更好吃,更能满足他的胃,那么他和孙香香更亲近岂不是理所当然? 这就是让竹格韵有点不高兴的地方,不管怎么说,刘北最亲近的长辈应该是竹格韵啊,毕竟她都和他玩过那种胡闹的小游戏了,他总不会也驼过……或者说让孙香香也骑过了吧? 只是自己这么计较……作为长辈,是不是有点问题?嗯……仔细想想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就像有些父母总喜欢问孩子喜欢爸爸还是喜欢妈妈,这说明长辈也喜欢计较自己在钟爱的晚辈心里的份量。 就是这样而已。 “他真是有福气,能够让你亲自下厨,整个郡沙都没有几个人有这口福吧。”孙香香由衷地说道,她很乐意看到竹格韵对刘北青眼有加,毕竟竹格韵这种人就是真正的“贵人”,普通人获得她的垂青,都是能够改变命运的。 将来刘北出息了,孙香香也能沾点光啊,例如……倒也没有什么要沾光的,总之就是替他高兴。 “是不是口福还不好说,我确实不常下厨。”竹格韵不打算在孙香香面前逞强了,这时候她已经有点担心,要是自己做得不怎么好吃,岂不是破坏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 因为一直感觉,自己在他心中是完美的,竹格韵也愿意努力维持这种形象,不想被破坏……就像他不想让她知道,他居然淘气到去打什么地下擂台。 互相这么在意着,竹格韵心中微甜,于是更加有些后悔,和秦雨浓比赛什么?真是闲的。 “其实他也不挑,你只要多放姜蒜辣椒,做得香香辣辣的,他就爱吃。”孙香香透露出一个小技巧,平常一起吃饭她也注意到了,“他口味重。” 竹格韵恍然大悟,原本以为秦雨浓买大猪肠子是为了臭竹格韵来着,现在看来终究是青梅竹马的小伙伴,对于刘北的了解,竹格韵也稍有不如。 “谢了,佣人自作主张买了牛鞭和牛蛋蛋,我正不知道怎么做呢。”竹格韵马上有了信心,炒菜反正简单,就是切片,然后各种食材放锅里一阵炒,只要调料放齐,都不会难吃。 “这个他确实爱吃,前几天关姐做了牛鞭甲鱼鸡,他就吃得挺开心。”孙香香莞尔一笑,男人哪里有不爱吃这些的?尤其是刘北这种最近频频精力外泄的男人……他抱着她睡觉,就有两次了。 这么想着,她的脸颊微红,倒好像是她成了他的什么发泄工具一样,其实根本不是,都是意外。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根本没有进入,这才是孙香香和刘北依然只是纯洁的邻居阿姨和大男孩关系的根本原因。 “妈——”秦雨浓出来喊了一声。 为了公平起见,秦雨浓已经把佣人赶走,免得等会儿向妈妈支招什么的,现在秦雨浓正摩拳擦掌,准备让妈妈见识她的实力,有些迫不及待了。 竹格韵朝着孙香香比了个“ok”的手势,孙香香抿嘴一笑,看着竹格韵丝毫不亚于自己和廖怀玉这种年轻女人的婀娜身段,忽然生出了一些狐疑。 前两天孙香香还问了关茗月那个补药方子,就是为刘北准备的。 她会想让刘北补补,当然是因为她知道刘北最近元阳外泄啊! 竹格韵给刘北买牛鞭牛蛋蛋补,又是因为什么原因? 要知道一般人的认知里,青春少年血气鲜活,哪里需要补这种东西?除非是知道他最近外泄了一些精血元阳。 难道——孙香香吃惊地抬起头来,看着竹格韵走进了刘北家门。 刚刚竹格韵说是佣人自作主张买的,可是这种人家里的佣人,哪里真的会自作主张?基本只是揣摩上意罢了! 听说这种豪门里的佣人,如果是心腹的话,很可能知道一些主人的隐秘……这个佣人,是不是知道刘北元阳外泄,所以特意买了这些补品来让竹格韵做给他吃? 这个佣人肯定也不是因为她关心刘北,还是对竹格韵投其所好! 那么佣人也肯定知道是谁让刘北元阳外泄—— 假如,假如佣人知道是孙香香让刘北元阳外泄过两次,她会因此去买补品给刘北吃吗?当然不会,这和她一毛钱关系也没有。 真相就在孙香香循着蛛丝马迹,一点点剥丝抽茧真相大白了——这个让刘北必须进补的女人就是竹格韵! 只有竹格韵,才会让这个佣人“自作主张”买来食材给刘北进补,并且交给竹格韵去做! 孙香香不由得捂住嘴,满脸惊愕,难怪刚才就觉得竹格韵语气神态还有说话的内容,都有些莫名的不对劲。 刚刚自己还觉得竹格韵精力特别好,是因为她有钱保养,现在看来是和孙香香一样的原因,都是被滋润了而已! 看看廖怀玉,她就没有被刘北滋润,明显精力不如孙香香,孙香香早起洗了衣服,她还在呼呼大睡。 孙香香摸着墙壁往前面走了几步,忍不住想竹格韵如果也被滋润了,她也是意外的吗?还是说,她和刘北是那种……真枪实弹的? 这个没有办法下定论,孙香香还是偏向于竹格韵也是意外,毕竟和竹格韵也算熟,大家都是寡居的妇人,同是天涯沦落人,她没有必要怀着恶意去揣摩人家的人品和私生活。 可是意外真的这么多吗?多吧,总不能只准你孙香香和刘北发生意外,别人就不准了啊! 孙香香琢磨来琢磨去,也没琢磨出个准信来,她决定在恰当的时机试探下刘北,她可是又聪明又机灵的孙香香,而刘北只是个大男孩而已,要从他口里套话还不简单! 第一百零五章 终究是刘北承担了所有 竹格韵回到厨房后,看了看摆放在厨台上的牛鞭、牛蛋蛋、猪肠以后,和同样有些呆呆的秦雨浓面面相觑。 两个人在菜市场的时候意气风发,指点江山,可那终究是纸上谈兵,现在要实际操作,难免有些无从下手的感觉。 要知道就在昨天,秦雨浓对辣椒都是选择劈砍的方式,这猪肠吧,好像劈砍是对付不了的,怎么清洗它都费劲。 “妈,你去哪?” 秦雨浓扭头一看,发现妈妈竟然一点点地后退,双手抓住门槛基本上要离开厨房的架势。 就知道!这个养尊处优的妈妈,根本没有秦雨浓这样接地气,这样懂得普通人的生活中充满种种难以面对的情况! 这么一对比,秦雨浓顿时又充满了信心,勾了勾手指,“你别跑,要么就认输,从此以后别再装作很关心刘北的样子了,毕竟你连为了他做一次早餐的勇气都没有!” 竹格韵马上就走了回来,怒视着秦雨浓,“什么叫装作很关心刘北的样子?他五岁的时候,爸爸妈妈不在家,31号的厨师和佣人恰巧都去参加居委会的联防工作学习了,是我亲手给你们泡了面吃,不记得了?” “确实不记得了,别的妈妈也不会记得自己十多年前给女儿泡过一碗面,而且还在这种时候郑重其事地拿来说。” 秦雨浓皱了皱眉,“我忽然想起来,有一段时间我特别不喜欢吃面,总觉得面有一种烂软糊糊还带着焦味的感觉,大概就是源自于你的作品吧。” 竹格韵的眼睛中顿时多了一圈水色,原本黑珍珠似的瞳孔,好像被水洗过了一样,晃晃荡荡的犹如黑珍珠在白玉盘子里滚动。 秦雨浓对妈妈这副伤心后惊颤伤神,楚楚可怜的样子自然是免疫的。 “你这个没良心的,要是刘北,根本不会像你这样忘恩负义,我做的烂软糊糊带着焦味的面,他也会吃的碗底都舔干净,因为他知道相比较口味,更重要的是来自长辈的关怀和照顾。”竹格韵不想理会秦雨浓,又走回了厨台前,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衣袖,决定认真对付眼前的牛鞭和牛蛋蛋。 她可是一个温柔贤淑,适合居家过日子的优雅妇人,跟那种完全就是养着来当玩物,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贵夫人完全不同。 只不过是下厨,也要保持优雅的仪态,不能把自己弄得满身油烟和荤腥气味。 “好,那就你先来,做一个烂软乎乎带着焦味的牛宝汤,看他吃不吃吧。”秦雨浓趁机后退,把整个厨台都让给妈妈,她可以在旁边争取更多时间思考怎么对付猪大肠。 竹格韵则也在凝神思考。 一时间厨房里鸦雀无声,母女两个各怀心思,却没有一个真正动手的。 “早餐要吃好,而不是吃多,所以只需要取部分食材。”竹格韵说着提起了刀子,左看右看,发现有一个牛蛋蛋仅仅只有一点点筋膜和牛鞭根部相连,顿时大喜,连忙握着菜刀,小心翼翼地划拉了一下。 哈哈,成功分离,无比精确,老主刀医生的感觉也不错如此吧。 牛蛋蛋毕竟不是鸡蛋之类的可以整个煮,应该要切开才行,它这么大,像个大土豆,适合劈砍。 于是竹格韵把牛蛋蛋端端正正地摆放在砧板上,然后一刀砍了下去。 秦雨浓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果然是亲妈,这姿势这气势这勇猛的感觉,和昨天秦雨浓劈辣椒是一样一样的。 嗤—— 一声好像什么袋子被划破以后,水流激射而出的声音在空气中带着膻味响起。 一道道浓浆飞溅,有的射在秦雨浓的额头上,有的射在竹格韵的眼睛上。 咣当! 竹格韵的菜刀掉在砧板上,秦雨浓擦着额头,看到妈妈的眼睛被糊上了,正准备大声嘲笑,忽然觉得不对,“妈,既然这是牛蛋蛋,那这些液体是什么玩意?” 竹格韵都睁不开眼,勉强摸到水龙头打开,听到秦雨浓的话,顿时愣住了,任由水哗哗地流。 “当当……当当然不……不是牛尿……”竹格韵心惊胆战,怎么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她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玩意,雄性用来传承的物质。 上次被刘北滋了一脸雄性传承物质,那也就算了,毕竟是童子的元阳,充满纯净的天地精华之气,而且传说那东西能够养颜美容,竹格韵最后也不怎么介意就是了。 刚刚的可是牛啊,而且是一头色牛,一头把人家小母牛弄死的公牛,既不是元阳也谈不上天地精华之气,更不用说养颜美容了,她想想都觉得恶心至极! “妈,我被牛滋了——”秦雨浓忍不住觉得委屈,凭什么啊! 上次妈妈从刘北家里回来,种种可疑的症状让秦雨浓分析出,妈妈肯定是被刘北滋了。 结果现在自己在刘北家里,秦雨浓却是被牛滋。 “滋什么滋,女孩子家家,少用这种乱七八糟,莫名其妙的词。”竹格韵以前也不觉得“滋”是有个有什么特殊内涵,可是她现在有点怀疑,秦雨浓说的“滋”,特指女人被这种雄性传承物质泼到脸上的情况。 她连忙洗了洗眼睛。 没有佣人在身旁,真的做什么都不方便,秦雨浓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委屈,竹格韵只好自己出去拿了毛巾擦脸,然后又让秦雨浓洗了洗额头,再擦干净。 好在没有滋到……没有被溅到衣服上,不然又要去洗澡换衣服了。 本来要是在竹薖山房,竹格韵还是要去洗澡的,但是在刘北家终究没有那么方便,还是算了,今天的重点是做早餐。 “你你是不是故意的?”秦雨浓吸了吸鼻子,这玩意味道真是太难闻了,根本受不了! 她都有一点点被玷污,不再那么完美无缺地纯净的感觉了。 “我自己也被溅到了。”竹格韵没好气地说道,然后又看着砧板上一劈两半,却没有完全分开,外皮还连在一起的牛蛋蛋。 “你连切菜都不会,算了,我也不和你比赛,你出去吧,别在这里捣乱了。”秦雨浓只觉得妈妈无比烦人,真是什么也不会,等会儿她继续磨磨蹭蹭,刘北都起来了。 到时候刘北一定会像昨天指导秦雨浓那样,和妈妈亲密地交流厨艺,在这狭隘的厨房里,说不定还会挨挨蹭蹭的,而每次她不小心挤到刘北怀里,她还会低低地“呀”的一声,回眸给刘北一个娇嗔的眼神。 想想就受不了,既然妈妈已经被刘北滋过了,两个人在厨房里可以做的事情,基本上没有下限——这是秦雨浓博览群书,主要是爱情小说中得到的经验见解。 竹格韵把打湿了的一缕发丝拨到耳后,也略微有些尴尬。 她错估了牛蛋蛋的质地,不应该劈砍的,更表现出对牛蛋蛋里的物质毫不知情,不符合她是适合居家生活贤淑妇人的人设。 “不比赛也行,要不我们齐心合力,先把这个牛蛋蛋整好……它用来做米粉炒码,足够了吧。”竹格韵也打算摒弃前嫌,母女两个齐心合力,先伺候好刘北的嘴再说,让他能够吃到一顿美味的早餐,给他的胃留下专属于竹格韵和秦雨浓的印记。 孙香香刚刚的那些话,竹格韵还是有点点在意的,不能让别人在他心目中留下的印象比竹格韵更好更完美。 “行吧,你给我打下手……” “我才有主厨的资格!” “你哪里来的资格?新东方考的吗?” “我是你妈!” “能者为师,你看看你刚刚那一刀,有让别人给你打下手的资格吗!” 两个人吵了一会儿,都没有注意到孙柠柠和陆檬檬冲了近来,很快就把刘北给弄醒来了。 刘北和孙柠柠陆檬檬聊了一会天,就来到厨房门口,听着厨房里叮叮当当各种声音,还有母女两个时不时地互怼,然后一股奇异的味道就冲入了鼻腔,刘北差点呕了出来。 “你们在干什么?”闻着这股味道,刘北大惊失色,感觉就像以前看到孙柠柠和陆檬檬一起掉进公沟里,捞出来就是两个臭坨坨。 公沟是郡沙仅存的古排水沟渠,是清代郡沙第七公沟遗址,已然废弃不用,即便周围有石雕围栏,也拦不住这种浑浑噩噩的小朋友淘气。 可你们两个多大了啊,怎么把厨房弄的跟臭水沟一样难闻的味道出来? “给你做早餐呢。”竹格韵温柔回眸。 “你就等着吃吧!”秦雨浓也是干劲十足。 竹格韵依然有着美人最动人的身姿,只不过脸上都是汗,头发丝湿淋淋地贴着脸颊,身前的围裙上飞溅着许多不明物料,手臂上还缠着一条毛巾,浑然不见往日的优雅。 秦雨浓就更离谱了,她把头发缠在头顶像一团便便的形状,眼睛瞪得大大的,拿着一双筷子正在锅里飞速搅拌,煮熟的面条紧贴着锅内壁高速旋转,锅底几乎都露出来了,筷子敲打着锅底咣咣作响十分激烈,让人不禁怀疑这是什么厨神争霸里的特殊技巧。 她的身体也跟着一抖一抖的,尤其是腰和屁股还想要跟上她搅拌的节奏一样,短裙摇曳,一弹一弹的屁股,就好像有人正在高频拍打着弹弹跳跳的小排球。 她们两个已经让厨房乱成一团,刘北也不适合挤进去,东张西望看了看,原来气味的来源是那没有清洗处理的猪大肠,还有失去了一个蛋蛋的一副牛鞭。 原来她们真的是一大早就去菜市场买菜,准备给他做早餐? 刘北又是感动又是好笑,秦雨浓昨天接受了刘北的指导,还稍稍有一些厨房经验了,至于竹格韵?她下面都做不好,要么就是清汤寡水淡然无味,要么就是太咸太糊,她上次说亲自下厨给刘北准备了大甲鱼吃,其实就是吩咐厨房做一个甲鱼而已,这样的女人能有什么厨艺? “还是我来吧。”刘北发现自己还真是一个细腻多情的男人,她们在这里乱来,他却很感动了。 还是这些女人太可爱,谁见了不迷糊,不蠢蠢欲动?就像隔壁的廖怀玉和孙香香,也是如此,可能也不能怪他吧,天生心思细腻,就特别能够感觉到那些女子的可爱,所以多情。 前辈贾宝玉不就是这样? “不行,你再去睡个回笼觉吧,做好了喊你。”竹格韵可没有半途而废的习惯,尤其是作为长辈,更要时时刻刻起到表率作用。 “等会儿让你馋得全部吃光光!”秦雨浓有些骄傲地说道,现在轮到她来照顾他了! 从小到大,都是刘北照顾秦雨浓,甚至有点理所当然的感觉,当他转移了关注目标,秦雨浓才醒悟过来,原来爱不会消失,只是会转移!秦雨浓必须做点什么,以起到逆转乾坤的作用,让一切都回到原点。 秦雨浓的这句话,却顿时让刘北醒悟过来,他可不能在这里看热闹! 他要是不参与的话,这两个人做出来的东西,他要是不吃,难免伤了她们的心,尤其是竹格韵,她可真是几年难得下一次厨,他要是吃的话,那毫无疑问就是虐待自己,看看秦雨浓一边得意扬扬一边炫耀手法,一看就是没有怎么把“味道”放在心上,她只是想让她自己看起来很厉害! “你们有心了,我也不能袖手旁观。这样我也参与参与,提供一些小小建议,你们参考下。”刘北连忙非常有技巧的说道。 “好,那你就站门口吧,别进来了,说说你的口味什么的,放多少油盐啊!”竹格韵倒是松了一口气,油盐放多放少都不好吃,正好可以用照顾他口味的借口,问他放多少为好。 更重要的一点是,哪怕是一大早的,夏天下厨还是折磨人,她感觉衣衫都已经湿透了,他要是站得太近,都能隔着衣衫看到她的肌肤了……就像昨天晚上那样。 想到这里,竹格韵略带羞意瞄了他一眼,果然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了她湿漉漉的后背,这家伙——真的是长大了,连阿姨都喜欢看。 竹格韵不由得拉了拉围裙的系带,却也没有什么办法,她又没有证据,总不能直接说他小心别长针眼,那多尴尬。 孙柠柠和陆檬檬在床上躺着商量好今天要玩什么以后,就来到厨房门口,一左一右地抱着刘北的大腿,看竹格韵和秦雨浓在里面忙活。 在刘北的指导下,忙碌了一早上终于出了成果,竹格韵和秦雨浓端着一大盆面条出来了,份量之多仿佛是为了喂猪。 应该能吃吧?刘北这么琢磨着,牛蛋蛋可是好东西,不能糟踏了,而且男人过了二十五以后就可以为了那方面的能力推迟衰竭而进补,所以刘北上辈子也算半个男性养生爱好者了。 按照现代医学的研究分析,像这种鞭那种鞭,这个宝那个宝的,其实根本没有蕴含什么营养和能量能够提升男性哪方便的能力,可是根据实践来说,这些东西吃了确实是有效的。 爱信不信吧,刘北反正爱吃这个,尤其羡慕张德伟的就是这一点,关茗月就喜欢整这些东西给他吃。 “两位大厨辛苦了,竹大厨的炒码色香味俱全,秦大厨的煮面功夫炉火纯青,二位合作得天衣无缝,出品的炒码汤粉堪称美味佳肴,让人忍不住垂涎三尺。”刘北还是喜欢鼓励。 他倒不是说非得引导这两个女人变成家庭主妇,最主要的是希望她们能够多掌握一些厨艺,这门技术最容易给人成就感,因为它的提升也是最直观的——尝一口就知道了! 这样刘北以后下厨,她们就更愿意来厨房和他交流了,而厨房就是最能够让暧昧和热恋时期的男男女女生出更多甜蜜的地方。 “嘴真甜,那你多吃。”竹格韵眉眼弯弯,眼角都微微翘起来,挂不住满满的笑意,尽管感觉刘北有点把她当成渴望夸奖的小孩子,夸的有点夸张了。 她看了看旁边真正的渴望夸奖的小孩子,秦雨浓果然已经是一副骄傲自满的样子了,好像刘北的夸赞只是恰如其分地反应客观事实,她的厨艺就是这么高超! 大家围着桌子坐下,孙柠柠和陆檬檬也爬上了凳子,双手抓着桌子边沿,伸长脖子打量着这一个大盆。 尽管妈妈说让她们回去吃早餐,但是刘北哥哥家里有吃的,也是可以先吃一点的。 刘北拿着筷子给大家分。 孙柠柠和陆檬檬尝了一口后,两姐妹愣愣地看着对方,然后砸了咂嘴,随即都是眉头簇拢,鼻子皱起来,红润润的小舌尖伸出来,像舔了一口柠檬的狗子。 竹格韵和秦雨浓顿时感觉不妙,这什么表情,太夸张了吧! “刘北,我们吃别人做的东西,是不是都要说好吃呀!”妈妈平常就是这么教育孙柠柠的,孙柠柠十分为难,现在“好吃”两个字感觉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啊! “妈妈也说小朋友要诚实,不能说谎——除了妈妈问我们有没有吃麻辣的时候。”陆檬檬吸了吸鼻子,提醒孙柠柠不能说谎。 不能说不好吃,又不能说谎,两姐妹对望了一眼,放下筷子,从凳子上爬下来,蹬蹬蹬地跑了出去。 “她们什么意思!”秦雨浓站起来,用力指着房门,孙柠柠和陆檬檬果然是白果园巷最讨厌的小孩! 竹格韵倒不会和小朋友计较,勉强尝了一口。 因为有心理准备,再加上作为成年人,最擅长的就是隐忍,所以竹格韵尝到味道以后就没有再咀嚼,而是直接吞咽,随即神色轻松地摇了摇头,似乎只是对于小朋友的反应表示无奈。 秦雨浓本来就对自己的厨艺充满信心,她下面能不好吃吗?妈妈的表情更是佐证了这一点,秦雨浓为了表示肯定好吃,直接夹了一大筷子塞进嘴里。 “噗——” 秦雨浓一口就喷了出来,还好她及时转头,只是喷到了地板上。 竹格韵终于笑了起来,自己要下厨,她非得凑热闹,遭罪当然也要两个人一起。 “妈,你太阴险了!”秦雨浓不可思议地看着妈妈,别人的妈妈生怕自己的小孩吃亏吃苦,自己的妈妈处心积虑陷害女儿! 刚刚妈妈要是表情真实地反应面的味道,秦雨浓绝不会来上这么一大口! “哪有?这是你自己下的面,太夸张了吧,我也没有觉得很难吃啊。”竹格韵抬起手,掩嘴笑了起来。 刘北轻轻摇头,这才是真性情的竹格韵,毫无伪装,平日里那个端庄优雅的好像不容亵渎的夫人,只有在刘北和秦雨浓面前,才会卸下面具,露出她更真实也更可爱的一面。 此时此刻的她,就像一只狡猾的小狐狸,因为偷到了鸡而得意扬扬。 “不至于这么难吃吧?”刘北难以置信,毕竟是他指导的,而且监督着她们放调料的量,都在合理范围内,像盐什么的也没有达到致死量啊! 他尝了一口,马上僵硬地扭转脖子看向竹格韵,竹姨还是你竹姨,刚才她那么若无其事是怎么做到的! 看到两个小孩都被自己骗到,竹格韵抿嘴一笑,然后也不说话,只是一手撑着脸颊,眼睛往天花板上瞄,另一只手在肚子上轻轻地揉着打转。 刘北喝了口水漱口,就自觉往厨房里走去,人家都摸肚子了,他还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饿了,要吃饭饭、面面、粉粉,都可以。 秦雨浓也漱口,看了一眼妈妈,又看了一眼刘北,顿时醒悟过来,原来刚刚妈妈又支配了刘北,她甚至不需要说话,男人就自动做了她的牛马,去满足她的小嘴巴了! 为什么平常自己要刘北做点事情,需要耗费许许多多的口水和他讲道理,强词夺理,有时候甚至需要羞耻地去撒娇……即便只有一点点,那也羞耻,秦雨浓这样的女孩子,居然要撒娇才能支配得动刘北。 妈妈和白芸萱,却都是一句话也不用说的,难道当白芸萱成为了过去式,新一任刘北的支配者,就是妈妈吗? 想想如果刘北像从前围着白芸萱转那样围着妈妈转,秦雨浓就无法接受,甚至想要在地上打滚。 “妈,你在这里坐着,我去指导一下刘北的厨艺。”秦雨浓眼睛一转,就冲进了厨房反锁上门,免得妈妈又来凑热闹,从现在开始秦雨浓要拿出警惕白芸萱的力度来警惕这位竹格韵女士了。 第一百零六章 张观鱼和马阿姨 嘴里说是指导,可是关上厨房门以后,秦雨浓就一言不发了,双手垫在屁股后面,靠住了门,一只脚抬起来竖踩着门板,紧抿着嘴唇,眼睛转来转去。 刘北回头看了她一眼,秦雨浓要是一直都是眼前少女的感觉多好,充满着鲜活天真的感觉。 头发拨在粉粉嫩嫩的耳朵后面,脖颈因为出过汗而稍微有些粉红,美丽的少女流露出认真思考而头脑机敏的感觉,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乱七八糟的心事。 她那眼眸仿佛星空映照湖水般清澈而幽静,刘北朝着她微微一笑,先把那一滩稍显恶心的猪大肠从水池子里捞出来。 “我刚进来,妈妈肯定就会打电话让送衣服过来,然后她就去卫生间洗澡去了…… 哪怕秦公馆31号就在隔壁,她也要在这里洗完澡,你知道为什么吗?”秦雨浓紧盯着刘北观察。 她要看在涉及妈妈的问题上,刘北会不会表现得特别机智……他以前追白芸萱的时候,就总是特别机智的样子。 “汗淋淋的不舒服呗……你也是,出去和她一起洗澡去吧,美少女都变成了臭少女。”刘北头也不抬地说道。 他也发现了,7月5日那天,他向竹格韵表白,秦雨浓还没有当回事,但是现在好像逐渐在意起来了,时不时地就要观察下刘北和竹格韵之间的互动。 “我什么时候都是美少女!”秦雨浓得意的生气。 他能够承认她是美少女是极好的,但美少女最不喜欢别人说她臭,哪怕是刘北都不行! 对于女孩子来说,说她臭,比说她丑要严重得多。 “哪里有玩猪大肠的美少女?就算原本是,玩着玩着猪大肠,也变成了臭少女。” 刘北是真佩服秦雨浓,她也太接地气了。 别说她这样的豪门千金了,许多独生子女家庭的孩子,看到猪大肠都是敬而远之,吃一吃还可以,抓到手里玩耍是绝无可能。 秦雨浓可能自认为是在清洗猪大肠吧,但是在刘北眼里,她就是在玩它。 “别转移话题!”秦雨浓回归正题,“她依然要在这里洗澡,是因为刚刚出汗和脏兮兮的样子,毁坏了她在你心目中的形象, 所以她要把形象扭转过来,等下你做完早餐,她就又美美地出现在你面前。” 秦雨浓一眼看破,当然是因为她也是这样子的!她等下也会去洗澡换衣服! 刘北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如果是这样,那就说明自己在竹格韵心中还是很有分量的。 一般只有很在意对方,尤其是有男女之间的那种暧昧和情愫以后,才会这么做。 可是秦雨浓的分析吧,听听就好,她经常随意编排,或者夸张放大。 “那你也快点去洗澡吧。”刘北挥了挥手,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晚上做俯卧撑消耗太多,他现在真的有点饿,只想好好做一顿早餐,不希望秦雨浓在厨房里捣乱。 “我不,说了我什么时候都是美少女!我要来主厨!”秦雨浓倔强地说道。 她坚持认为,刚刚的早餐做得那么失败,并不是她的厨艺不行,而是搭档太无能太逆天。 现在换了刘北,她一定能够做出绝世佳肴,这样就可以和刚才形成鲜明对比,严重打击到竹格韵女士。 “好吧,那等下你妈妈洗完澡,你又是更加汗津津的了,你们两个一起出现在我面前,这对比……” 刘北摇了摇头,把剩下的那个牛蛋蛋递向她,“喏,来帮我把这个切了。” “我……我去洗澡了。”秦雨浓乖乖地离开了厨房。 等刘北做好早餐,果然是母女两个都香香美美的样子,一个是优雅的美妇人,一个是骄傲的千金大小姐,尽管坐在刘北家简单普通的餐桌前,却依然有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培养出来的贵气,眉眼嘴角处都透露着精致。 吃完早餐,陆陆续续又有大小领导官员借着昨天晚上的事情上门。 有的是说工作没做好来做检讨,有的则是自我批评之类的,哪怕他是园林管理处的,跟治安问题八竿子打不着。 如果是昨天晚上,竹格韵大概会神情平淡地应付,但是今天早上心情不错,眉眼间总是蕴藏着一种浅浅的温柔,让许多人都觉得自己的表现好像不错,这位贵妇人看着自己好像特别欣赏啊! 秦雨浓看在眼里,却是不屑一顾,这些蠢蛋根本不了解,妈妈属于典型的桃花眼,这样的女人只要一高兴,她的眼睛就会放电, 就跟那些戏剧出身的女演员一样,明目善睐,巧笑嫣然,动不动就娇羞,时不时就掩嘴,把别人迷得神魂颠倒。 秦雨浓不会这些,她只擅长眼睛一横用力瞪着别人。 竹格韵要回竹薖山房,把秦雨浓也带了回去,由于妈妈同意自己晚上过来和刘北一起去摆摊,她也不是太抗拒。 只是念叨了几句白果园巷难得热闹,本应该有她这样在白果园巷颇有排面的人物主持现场之类的话。 其实真正主持现场的是张德伟,昨天晚上市里紧急成立专项调查小组,赵局长亲自挂帅,还有几位市领导加入以表重视。 真正负责调查的是张德伟,却也是上面要给他加担子的表现,毕竟体制内都是如此,只有负责一些事情,才有名义提拔。 刘北原本要留在家里配合,可是他昨晚要说的也都说清楚了,今天他要和张观鱼一起去游泳馆,张德伟便让他带上手机,方便联络,也没有非得让他呆在家中。 走出白果园巷,没有泼水后湿漉漉发绿的麻石街道,也没有那几棵白果树郁郁葱葱的树荫,便也没有了阴凉,城市喧嚣的炙热感扑面而来。 刘北和张观鱼上了公交车,坐到了最后排。 “竹阿姨不是给了你和秦雨浓三十万,让你们去做生意吗?你还要跟我去做兼职?” 张观鱼压低声音说道,同时打量了一下车厢看有没有可疑人物。 刘北昨天晚上就是露财才招来了小偷,前车之鉴啊。 “那毕竟是竹姨给的,主要是陪秦雨浓过家家,我也不能拿来随便用啊?再说了,做兼职主要是为了锻炼,也不是真的缺零花钱。”刘北找了个借口。 他总不能直接说:兄弟,我怀疑找你当私教的富婆是想让你当小白脸。 那太伤张观鱼的自尊心了。 昨天张观鱼还只是说要再考虑考虑,今天露出的口风就是他已经决定答应做富婆的教练了,刘北怀疑是和昨天晚上遇到宋桃桃有关。 宋桃桃在艰难的生活中独立自强的品质,打动了张观鱼。 张观鱼厌恶把男孩子耍得团团转的白芸萱,对于浑浑噩噩的千金大小姐秦雨浓也颇为不屑。 唯独对宋桃桃这样犹如风雨中的杂草,拼命汲取养分,渴望着自己的那一点阳光倔强成长起来的女孩子,根本没有抵抗力。 那他自然也想向宋桃桃学习,他会觉得只有当自己也拥有了和宋桃桃相似的品质,才有资格和她当朋友,然后再进一步什么的。 刘北对自己的兄弟实在太了解了,他要真的被富婆给睡了,对他的打击可能比缺胳膊少腿还要严重一些。 “哼——三十万,秦雨浓做生意三天就能亏完。”张观鱼对秦雨浓的能力很有信心——败家的能力。 “不至于,不至于。”刘北笑了起来,“还有我呢,竹姨让我参与,一来是为了锻炼我,二来也是让我起到一个监管的作用,让她不至于亏得太快。” 竹格韵昨晚都这么说了,刘北也只好真的拿出一部分资金和秦雨浓去玩耍。 好在他原来的用钱计划,也只是投入廖怀玉的淘宝店,并没有在早期就投入大量资金的打算,有个十万八万就足够。 “你白天做兼职,晚上还要去和昨天认识的女同学一起摆摊?”刘北又问道。 “我不是闲的没事吗?她也不容易,作为校友……说不定可能还是同学,昨晚你们走了以后,我问了下,她也是理科的,转入过来分到我们班的可能性很大。” 张观鱼一边说话,一边若无其事地东张西望,好似并不是十分关注,只是随便聊聊。 真是青涩啊,刘北嘴角微翘。 少年少女,谁没有过这样的心情呢?总是喜欢讲和某个人有关的话题,又怕被人窥破自己的心事,紧张而甜蜜,说话的声音都无法控制,时而大声,时而支支吾吾,整个人看起来又兴奋又跳脱。 当初发现自己喜欢上白芸萱的时候,觉得这就是自己的初恋,心情也是如此吧?刘北倒是记不太清楚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心情难以忘怀,所以初恋才那么容易成为男人心中的白月光、朱砂痣吧? 可惜的……或者说并不可惜的是,刘北追求白芸萱的这段时光,并不怎么愉快还显得愚蠢,白芸萱最终也没有成为刘北的难以忘怀。 否则自己的白玉光、朱砂痣若是白芸萱,多多少少有点羞耻吧?那简直是对曾经愚蠢的自己,最难以承受的嘲讽。 “我们打个赌吧。” “赌什么?” “就赌宋桃桃会不会和我们一个班。”刘北微微笑,“我赌她一定会和我们一个班,我赢了,你请我和秦雨浓去学校小卖部任意消费,三次!” “为什么要带上秦雨浓!”张观鱼说完,又觉得自己乐于接受刘北赢,便梗着脖子说道:“没那么巧,我跟了!你输了的话,请上网,至少六次!” “公平合理。” 两个人碰了碰拳,女孩子才拉钩。 来到游泳馆,人满为患。 郡沙的夏日,让人恨不得时刻呆在空调房里,然而空调吹久了终究不舒服甚至会生病,游泳馆就成了消暑好去处。 很多人根本不会游泳,也不想学,抱着个游泳圈就干泡着。 戴泳帽的也没几个,一眼看去乌泱乌泱的都是人头,让刘北不禁怀疑,这到底是游泳馆,还是水上乐园? 对于很多人来说,这二者没有区别,都是玩水。 “等会儿标准池就开放了,只有真正锻炼的人才能去,老人小孩什么的不让进,我们可以好好玩。”张观鱼指了指前方一片封闭的区域。 “好久没来了啊……这地方以后真的会变成水上乐园。”刘北小学和初中还经常和张观鱼来这里。 高中就少来了,毕业以后这地方开始改造,先是成为水上乐园,然后经营不善倒闭,最后好像在房地产最癫狂的那几年,变成了一个小区。 看着眼前一片火热的游泳馆,脑海里浮现出的却是推土机、挖掘机、搅拌车、塔吊和忙忙碌碌的工人们,把这里填平推倒的画面,感觉有些奇妙。 “来了啊!” 一个穿着泳裤,稍微有些肚腩的中年男子,走过来眉开眼笑地和张观鱼打招呼。 “彭教练,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张观鱼和彭教练也熟,彭教练专业水平不错,平常有点不苟言笑,表情这么丰富的时候倒是少见。 “马姐决定给我们游泳馆投资,共同开发水上乐园项目,我们这单位啊,也算是开源成功了,以后日子好过不少。”游泳馆其实是个穷单位,可是穷单位也是有资源的,关键是能开发出来。 游泳馆原本还有一个二期规划要打造成水上运动基地,结果因为缺少资金停了下来。 湘南并非传统的水上体育项目强省,无论是市里还是省里对于这个水上体育运动基地的计划都不感兴趣,就一直没有进展。 现在游泳馆的拨款也少了,主要靠自力更生,而上级既然不管了,坏处是资金少了,好处却是自主权力更大了,因为上面总不能不给钱又不准下面谋活路吧? 把二期规划更改为水上乐园,也符合目前一切以经济发展为中心的形势,这个马姐也是手眼通天的人物,有钱有背景,游泳馆有前途了啊,在这里工作多年的彭教练,怎么会不高兴? “变成水上乐园,那不是没地方游了?”张观鱼倒是吃了一惊。 “那倒不至于,游泳馆只会变得更专业更规范,就是把这些……”彭教练指了指玩水的男女老少,“给他们一个更适合的场所玩耍。” 这样就不错,张观鱼也高兴起来,对旁边的刘北说道:“彭教练叫马姐,我叫马阿姨,就是她想请我做教练。” 彭教练闻言,收敛了喜悦,讪笑了两声……因为这个马姐在同意投资时曾经说过,她愿意投资,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很高兴在这里认识了张观鱼。 这里边的意思吧……有点说不出来的味道,但是彭教练也不敢肯定,毕竟这话也是游泳馆的领导那里再传过来的,彭教练并没有亲耳听到过。 仔细想想平常马姐也不搭理别的教练,就喜欢找张观鱼指导和陪练……马姐会不会真的看上了张观鱼? 马姐虽然长得漂亮,身材也好,风韵犹存,可毕竟年纪搁那里,最适合的还是彭教练这样年龄合适又丧偶的中年男人吧,要真的把张观鱼这样的大男孩给睡了,那才是造孽啊! 第一百零七章 刘北和马姐 彭教练年少时也是十里八乡出名的水性好,后来在学校、乡镇的一些游泳比赛中也取得过成绩,获得了“游泳健将”这一优秀却也平凡的称号。 可那时候彭教练意气风发,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平凡,他的眼里有着对未来充满期待的光芒。 当时国家经济落后,国民过国家荣誉的渴望便过于集中在体育赛事上,代表着国家在国际赛场上拼搏,让国歌奏响,国旗升起,满眼热泪盈眶的骄傲,是无数“健将”的梦想。 可是“健将”终究太多,能够完成梦想的少之又少,甚至没几个人能够走到国际赛场。 彭教练甚至没有参加过国家级的比赛,就在流过汗,流过血,逐渐发现和接受自己的平庸后,黯然退场。 能够有一个单位,稳稳当当的工作,已经比很多人强了,很多时候彭教练站在泳池旁边,看着起伏涌动的水浪这么想着。 很多父母在接受自己的平庸后,寄希望在孩子身上,严厉而苛刻,因为孩子身上有他们的不甘心。 彭教练在看到一些天赋杰出的学员时,也同样会发现自己终究不甘心。 他在发现张观鱼时,甚至有些激动和热血沸腾的感觉,那是多少年不复存在的心情,他觉得自己既然无法在游泳项目上出人头地,要是能够培养出一个优秀选手,何尝不是另外一种成功? 可惜的是,张观鱼对于彭教练的热情既不回应,也没有共鸣,他只是想在游泳池里游来游去,游来游去,像自由的鱼儿在水中穿梭,同时把那些不服气的杂鱼都甩在身后。 彭教练隔三岔五就劝说张观鱼进行正规的训练,往专业游泳运动员的路子走,至今没有打动张观鱼。 后来彭教练了解到,张观鱼的父亲是坡子街治安署的副署长,就更加积极地撺掇了,因为很多像游泳一样的运动项目,就是要富裕家庭的孩子多多参与才有希望,也是随着国家经济发展,这些项目才会有更多的优秀人才如雨后春笋般涌现。 坡子街治安署辖区是郡沙民营经济,微小经济最活跃的地区,辖区内很多像酒吧夜店之类的场所,这种地方常常需要治安服务,治安署早一分钟或者晚一分钟,造成的后果往往天壤之别。 所以别看一个小小的地方治安署副署长,依然有的是人巴结,人脉也广,油水真的是只要你想捞—— 有这样的爹,当然要搞体育啊,游泳啊、击剑啊、马术啊、滑雪啊、帆船啊什么的,都搞起来! 结果张观鱼什么都不搞,每天就在彭教练的眼皮子底下游来游去,让彭教练简直痛心疾首,这孩子完全就是在浪费天赋。 直到马姐看上了张观鱼的传闻进入彭教练的耳朵,他才醒悟过来,原来张观鱼最强的天赋不是游泳,而是长得帅、身材好。 可年纪太小了啊。 彭教练自觉只要瘦下来,恢复年轻时的身材,好好捯饬捯饬,也能入马姐的眼,他最近就开始不动神色地做减肥运动了。 “这个是……好像有点眼熟啊,你兄弟吗?”彭教练留意到了张观鱼身旁的刘北。 “是啊,他以前也来过,不过最近两年来的少了。”张观鱼介绍道,“刘北,彭高明教练。” “彭教练,你好。”刘北和彭高明握了握手,“我听张观鱼说起过你,你是我们市里最优秀的游泳教练之一。” “不敢当,不敢当,刘北也热爱游泳吗?”彭教练看到刘北,顿时一声叹息。 看来马姐是轮不到自己了,原本以为张观鱼已经能够斩尽中年妇女了,哪里知道还有个更逆天的刘北,这身材、这肌肉、这精壮的腰身、这发达饱满的臀肌,这漂亮修长的双腿,这强壮有力的胳膊,哪个中年妇女……哪个女人看了不迷糊啊? 彭教练也意识到了,其实从自己小时候开始,就注定了他平凡的运动生涯,真正顶尖的游泳运动员,在年少时就都是这样的身材天赋,基本都是又高又帅,犹如行走的荷尔蒙。 年少的自己,要是在池塘里狗刨时,周围不是好心夸赞的村民,而是刘北和张观鱼这样的少年,他大概就会清醒过来,不会走上这条歪路了吧。 “谈不上,只有和张观鱼比赛时才热爱。”男人追求的就是让自己的兄弟服气,最好是跪下后用五体投地的姿势,热泪盈眶地喊“爸爸”。 这甚至比女朋友喊“爸爸”时更爽。 张观鱼给了他两拳。 “那也是旗鼓相当的水平?”彭教练试探。 “五五开吧。”刘北说的是重生前两兄弟的水平,现在他自然是那种能够在水里连游三天三夜,生吃鱼虾,人称浪里小白龙的水平,但他是高情商的人。 “你和我,最多三七开,你三我七!”张观鱼轻蔑地斜视刘北,初中的时候差不多五五开,可是刘北后来把时间都消耗在白芸萱身上,现在又整天和秦雨浓玩闹。 没有理由张观鱼天天游,还只能和刘北五五开,如果是那样,努力的意义何在,人类社会中还存在公平吗?世界都不美好了,毁灭吧。 “信不信两百米我甩开你五十米?” “那我把一池子水——还是这边很多小孩在这里拉屎拉尿的,喝完。”张观鱼指着人头攒动的大泳池,气势惊人地说道。 “哈哈哈——”刘北想象了一下张观鱼浸泡在池子里,咕噜咕噜不停地喝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 他感觉自己真能做到甩开张观鱼五十米,但还是算了吧,一来太惊世骇俗,二来张观鱼这人有点犟,真有可能去喝,到时候刘北还得去劝他。 今天有外人在,以后再和他打赌,输了喊爸爸之类的。 “走,去那边标准池,比一场。”彭教练收敛起中年男人的种种遗憾、喟叹和小心思,颇为期待的邀请。 他终究是热爱游泳的,难免见猎心喜。 刘北和张观鱼去换了泳裤泳帽,再来到标准池旁边,彭教练看到刘北那鼓鼓胀胀的泳裤,顿时有些发愣,怎么来游泳,还在裤子里塞瓶可乐呢? 至于那犹如导弹垂直发射系统的两排腹肌,反而显得稀疏平常了,毕竟很多游泳运动员都是这么让女人垂涎三尺的身材。 咦? 彭教练突然有点担心,在马姐那里,他固然没有希望了,可是马姐看到刘北,会不会和他一样见猎心喜? 就是两个人心喜的方向不同罢了。 真是愁人,到时候在马姐的糖衣炮弹和一身白肉的诱惑下,刘北哪里还有兴趣接受彭教练的邀请,进行专业的游泳训练? 要知道多少体育运动员,都是被这样酒色财气的腐蚀,丧失了大好前程啊——以前还只是运动员小有名气,接触到了一些上流圈子里的富婆名媛以后才发生,现在啊,她们可是从体校开始挑选了。 看着刘北和张观鱼走过来,彭教练抓了抓裤裆,尽管这样拉扯呈现三角形的裤裆显得松松垮垮的,但在年轻人面前也不至于完全是萎缩崩塌的状态。 “刘北是很久没有来了吧,基本技巧还记得吗?”彭教练也逐渐回忆起来了,刘北和张观鱼都是参加过他的培训课的,都是优秀的苗子,只是刘北没有张观鱼那么认真,又来得少,对他的印象才逐渐模糊。 “没有问题,关键是手脚并用,力大飞砖。”刘北信心十足地说道,这就是所谓的一力破万法。 当然了,他也会注意收敛,毕竟彭教练也算半个专业人士,要是被看出来刘北体质超常,一不小心就打破了孙杨、宁泽涛、覃海洋、潘展乐、董志豪等人的纪录就不好了。 哦,这些人现在都还没出名呢,孙杨才刚刚加入国家队,宁泽涛才刚刚进入海军游泳队,后边的覃海洋是湘南游泳项目的未来之星,现在才上小学?至于潘展乐和董志豪,才学会走路还没有学会游泳。 彭教练微微皱眉,这刘北是完全忘记了游泳的基本技巧啊,还力大飞砖,你当街头卖艺,表演手劈红砖,胸口碎大石呢? 就是街头卖艺表演,那也是技巧比蛮力多啊! 好苗子是好苗子,但还是要重锤啊,否则他是比不过张观鱼的。 张观鱼规规矩矩地热身,刘北绕着泳池跑了一圈,他在靠近大水池那边时,更引起了一些妇女嫂嫂们吃吃发笑,刘北顺势摆了几个展现肌肉的姿势,引得她们一阵发笑,然后往刘北身上泼水,大概是在暗示她们已经爱如潮水了。 彭教练看到这一幕,不禁摇头,这刘北心性也不如张观鱼沉稳,真要在游泳运动上有所建树,必须得好好捶打一番才行。 “来,开始了。”张观鱼倒是能够理解,刘北确实放下了白芸萱,所以也放飞了自我,不再在一棵树上吊死后,发现满世界都是花花草草,自然就像牛马一样到处乱啃乱嚼,来者不拒。 彭教练要求当裁判,没有发令枪也没有口哨,直接喊1,2,3,两人就一起跳入了水中,简简单单比赛个200米。 张观鱼潇洒自然地入水,浮出头的时候就领先了刘北半个身位,彭教练不禁点头。 看来刘北说和张观鱼五五开纯粹是吹牛,张观鱼既勤奋认真,又有天赋,只可惜不愿意当职业游泳运动员,又被马姐看中了,而运动员再强健的身体和力量,都能够被富婆消耗得一干二净啊! 反观刘北,落水的姿势更像是拍在水面上,然后咕噜咕噜下沉,浮上来就真的是手脚并用,一点余力都不留一样! 优秀的游泳运动员,都讲究个力量分配,前半程只用手划,保持不掉队就行,后半程才用脚加速,所以在游泳比赛上常常能够看到在前半程泳池里比较平静,而到了后半程才是水花飞溅,波浪滔滔,也更加激情,常常因为冲刺阶段的你追我赶而让人热血沸腾。 嗯?追了上去? 彭教练发现刘北很快就赶上了张观鱼,不过也正常,张观鱼只用了手划,还没用腿呢,到了后半程发力,这个刘北就要被远远抛下。 也好,让刘北遭受点打击,看清楚现实,知道不能凭着优越的身体条件就得意忘形,挫折才是成长的第一步! 果然不出所料,刘北即便很快追上了张观鱼,但是在第一个回头后,依然只是和张观鱼保持齐头并进,并没有能够超越张观鱼。 这就说明,张观鱼基本是赢定了,彭教练看了看刘北,不由得又皱起了眉头,因为刘北的姿势太难看了,像一只急急逃窜的水雉,手臂划得跟风火轮一样,但是因为姿势不对,受到的阻力更大,看似在进一步发力,实际上却在做无用功。 反观张观鱼,尽管看不清楚他的神态,但是姿势却非常优雅灵动,气定神闲,甚至有顶级游泳运动员的风范! 哎,张观鱼不但有冲击力,还有持久力,难怪马姐喜欢……富婆都是过来人,都懂得看货,不会光看脸的。 很快到了下半程,张观鱼开始用腿,身后浪花激起,瞧着他劈涛斩浪,彭教练不禁觉得赏心悦目,刘北啊刘北,你就吃张观鱼的洗脚水吧。 这么想着,彭教练漫不经心地往旁边的水道瞅了一眼,却发现刘北居然还是和张观鱼齐头并进。 刚刚张观鱼只有手划就能够和狂暴发力的刘北同步,现在张观鱼发力,刘北依然能够跟上? 这什么鬼?这家伙的体力是没有衰竭的吗?彭教授难以置信地收了收肚子,凝神盯着刘北眼睛都不眨一下。 很快两个人又是一个回头,张观鱼开始冲刺,彭教练只见他心无旁骛,在水中犹如伴随着巨轮船鼻艏踏浪飞跃的海豚,享受着自己的速度和激情,彭教练一转头,却看到刘北依然在用极其难看的,乱刨乱蹬的姿势,紧追不舍! 在彭教练无法理解的注视下,刘北和张观鱼同时触碰到了终点,肉眼可见下根本无法分出胜负。 “张观鱼,你是不是放水了?”彭教练觉得只有这种可能。 否则刘北就太逆天了! 别看两个人是同时到达,表面上不分胜负,可是在教练眼里,刘北这就是天赋惊人的表现。 游泳除了多游多练,在水中的姿态和发力技巧也非常重要,尤其是对刘北这种,让他调整好姿态,掌握发力技巧,成绩的提升将极其惊人! 也就是说,如果刘北拥有和张观鱼同样的技术,保守估计能够领先张观鱼两个身位。 他要是再勤奋一点呢,充分绽放自己的天赋呢?这是中国游泳界的一颗新星,这是中国的菲尔普斯啊! 这样的人物,就出现在自己眼前,就出现在郡沙一个混编的游泳馆里? 彭教练不信,不敢信啊! “我还想让他喝我的洗脚水呢!”游泳时常常戏称落后就是喝前边人的洗脚水,张观鱼郁闷地看着旁边嬉皮笑脸的刘北。 张观鱼抵达终点时,第一时刻就拨开游泳眼镜瞅向旁边,竟然真的看到了刘北,他的惊讶程度丝毫不亚于彭教练。 彭教练毕竟不怎么了解刘北,而张观鱼和刘北是天天见面的,刘北每天都在做些什么蠢事张观鱼一清二楚。 刘北天天犯蠢,浪费生命,只知道和女孩子玩,结果他游得和张观鱼一样快,那张观鱼每天都泡在游泳馆里练什么?练叽霸! “等我好好练练,拉下你五十米,到时候你去旁边喝姑嫂婆婆们的洗澡水,嘻嘻。”刘北大笑。 张观鱼钻到水下面,从刘北双腿间钻过,直接把他的两条腿扛在肩膀上。 “你干什么?啊……”刘北连忙拍打着水面保持漂浮状态。 “我看你腿上是不是装了螺旋桨之类的,不然就是手上装了马达。”张观鱼丢掉刘北的两条毛腿,“不然这不科学。” “装螺旋桨和马达就科学了吗!” 刘北又用他那极其难看的姿势乱刨乱划,激荡的泳池水浪拍岸,又游了一个来回后爬上了岸。 他发现彭教练正在用一种无比激动而复杂的眼神看着他,就像发生危险性行为后,及时得到了艾滋阻断药。 那是能拯救一生希望的光芒在彭教练眼中。 “刘北,你也是高中生吧,暑假在这里好好学好好练,我帮你联系湘大游泳队的教练,招你做体育特长生。”湘大游泳队的教练,是彭教练的老熟人,他很有信心,刘北的潜力有目共睹,谁也不会放过这样优秀的苗子。 “啊?谢谢彭教练的好意,我文化成绩很好,不打算当体育特长生。”刘北连连摆手,在白果园巷的传统观念中,脑子不好读不进书才去当体育特长生,属于没有办法的办法,不怎么光彩。 张观鱼给了他一个白眼,文化成绩很好?亏他说得出来。 老彭这个人啊……张观鱼摇了摇头,就像刘北了解他,他也很了解刘北,刘北是绝对不会去做体育特长生的,除非有一个身高腿长屁股像小排球的漂亮女同学也是体育特长生。 咦?说起来秦雨浓倒是很符合条件啊,身材相貌不说了,也有体育特长,那就是射箭——前两天她还用箭扎别人来着,极其凶残。 看看人家宋桃桃,多温柔啊,笑起来还有酒窝,眼神清澈动人,这才是女孩子。 秦雨浓最多算是母的。 张观鱼在想宋桃桃,刘北已经和彭教练掰扯了一阵子,这时候一个笑吟吟的声音传来,“老彭,你在干什么呢?” 未语先笑,人未到,香气已然扑鼻。 刘北转过去,只见一个身材丰腴的中年妇人走了过来,瞧那富贵的气质,雍容的身姿,还有走起路来微颤的饱满感,尤其是白皙细嫩的肌肤,让刘北判断她就是富婆马姐。 女人生活过得好不好,真是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家境贫苦的女人怎么装,都装不出来真正富家太太的气质。 “没什么,这是张观鱼的朋友,我新发现的一个游泳苗子。”彭教练介绍道,同时留意着马姐的眼神。 这里有三个男人,其他两个虽然年轻又帅气,但终究是小孩啊,马姐你别作孽了,这里边有最适合你的,又专情又体贴,身材练练也不差,游泳的腿都有劲。 男人腿有劲意味着什么,马姐你不会不懂吧?彭教练看着眼前的贵妇,也暂时放弃了攻坚刘北。 “老彭你还没死心呢?看人家也不愿意啊,别缠着人家做些没有什么前途的工作了,那是害人。” 马姐笑吟吟地打击了一下彭教练,然后打量着刘北,却对旁边的张观鱼说道,“观鱼,我听你说过有这么一个兄弟,可能也想找兼职,就是他?” 说完,马姐的眼神再次不经意地扫过刘北的泳裤,顿时心跳如雷,随即白皙的皮肤下似乎血液加速,都让她成熟的身子有点发热了。 这什么牛马家伙?原本以为张观鱼已经天下无敌了,没有想到有人比他更勇猛。 马姐隐藏得很好,可是瞒不过刘北的眼神。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马姐那看似漫不经心实际上有些拉丝的眼神在关注什么。 就像男人第一时间会关注女人的第二性征,而女人也会被男子气质显著的一些地方所吸引,这没有什么。 可是马姐的这种眼神,也让刘北灵机一动,想到了解决张观鱼被寂寞富婆盯上的方法。 他嘴角微翘,眼泛桃花,朝着马姐就飞了一个媚眼过去。 马姐愣了一下,她刚才是不是看错了,又或者是出现了幻觉,怎么觉得张观鱼那朋友,好像给自己抛了个媚眼? 男人也是能抛媚眼的,像有些帅气的男演员邪魅一笑就可以理解为抛媚眼。 “是啊,也不知道他现在还想不想,他最近有点忙。”张观鱼也不把话说死,毕竟刘北这家伙是琢磨不透的,而且刘北很容易被秦雨浓使唤走,就是院子里的孙姨,班主任廖怀玉,还有竹阿姨这些长辈,他也愿意为她们做牛做马。 总之,刘北就是个离不开女人的坏东西,兼职这种事情在他眼里没有优先级。 “忙着玩呢。马姐你好,我叫刘北。”刘北走过来和马姐握了握手。 第一百零八章 逆天的刘北 听到刘北跟着彭教练叫“马姐”,马莉媛竟然发出了少女般“咯咯咯”的笑声,显得十分的开心,顿时身姿摇曳,花枝乱颤。 让彭教练都看得有些发呆,只觉马姐马莉媛风情万种,可惜却看不上自己这样最适合她的男子。 她还是要作孽啊! 马莉媛眼里确实没有彭教练,她现在正关注着刘北。 不管他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个少年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比张观鱼更机灵和跳脱。 当然,印象更深刻的是他这牛马一般的雄性特征,本就紧绷着的泳裤更是遮掩不住,让马莉媛不禁生出些喟叹来,天哪,在这炎炎夏日,真是更热了,让中年妇女怎么受得了啊? “你这孩子,不是占你朋友便宜吗?他管我叫阿姨,你管我叫姐。”马莉媛和刘北握了握手,能够感受到刘北的手非常有力量。 尤其是握手的时候,能够仔细体会到他的食指和中指都很修长,而这两根手指头的长度对于男人来说非常重要,这是无需多言的。 指骨也给人坚实犹如钢筋的感觉,手指肚略微粗糙,带着一些磨砂的质感,磨蹭过马莉媛依然柔嫩的手部肌肤,竟然让人十分舒服,仿佛微微触电似的让人酥酥。 彭教练还认为这个少年有游泳天赋? 可是刘北的天赋何至如此,马莉媛也发现了他有按摩天赋,拥有这样的手指,按摩时才能力透皮肉,直达深层穴位,激活人体能量,让人欲死欲仙。 相较而言,游泳又算得了什么重要天赋?就算是奥运冠军又能挣几个钱。 马莉媛有些戏谑地想,她有一家会所,正需要这样的人才,她是不是也可以和彭教练抢一下“好苗子”? 开个玩笑,张观鱼的朋友大概也是高中生,哪能送到那种地方?他愿意去,马莉媛还不愿意送呢,暴殄天物。 马莉媛笑眯眯地看着刘北,一时间心潮澎湃,甚至有些想入非非的感觉,就像男人永远喜欢十八岁的少女,女人又何尝不是永远喜欢少年? “那是他眼睛有问题,我能跟他一样吗?”刘北的手掌逐渐从马莉媛的手指间滑落,略带着些磨蹭。 他对这样很有可能背景过于复杂,经历也过于复杂的女人不感兴趣,却也会承认她保养得很好,皮肤细嫩,像汁液饱满的水蜜桃。 马莉媛又笑,不由地看了一眼张观鱼。 马莉媛看上张观鱼,其实和彭教练、刘北揣摩的不太一样,不只是为了男色。 张观鱼长得很像马莉媛的初恋,一样的高大帅气,一样的正直天真,还带着些呆呆的憨劲。 谁心中还没有一个白月光呢? 马莉媛也可以肯定,如果她真的试图把张观鱼培养成自己的小男人,那绝对非常费劲。 靠正常相处增进感情发展,让他对自己生出爱慕之意几乎不可能,只有发生一些“意外”的深度接触,才能够让他醒悟过来,才能让他知道阿姨的好。 “你跟他确实不一样。”马莉媛略带深意地点了点头,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似嗔似喜地重新打量着刘北,尤其让他能够感受到,她在欣赏他的身材。 马莉媛在试探,这个男孩子在性心理上可能成熟得比较早,也许他比张观鱼更适合来填补马莉媛某些空虚的心理和生活。 “我跟你除了都是男的,就没一样的。”张观鱼没好气地说道,刘北真是神经病,他怎么对一个中年妇女也嬉皮笑脸的。 就好像对那些同龄的少女一样,能不能尊重一下人家是长辈啊?张观鱼和马莉媛说话,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的。 “刚刚游泳技术不是一样的吗?” “我和你一样?你那是狗刨加蛤蟆蹬腿。” “哈哈哈,你这么一说还挺形象的。” “你你你——气死我了,好不容易把你带来游泳馆,你就不能认真一点!”张观鱼的暑假计划就是要带刘北好好锻炼好好学习,原本以为今天会是个良好开端,哪里想到他还是这样嘻嘻哈哈不认真。 “好了,好了,我好好练还不行吗?马姐,你和张观鱼练吧,我在旁边自己摸索摸索,不打扰你们。”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刘北也没有想要马上让马莉媛把兴趣转移到他身上。 这种中年妇女,其实是最喜欢玩情调,最喜欢欲拒还迎的,要是太直接太主动暴露目的,反而可能让她们看低了,富婆身边可从不缺少那些处心积虑要吃软饭,而对他们百般逢迎,热情如火的男人。 “马姐——不,马阿姨,你别理他了,他现在算是重新起步,真要说游泳技巧,只有你教他的份。”张观鱼以退为进,接着说道:“不过要只是当陪练,他还是可以的,毕竟他速度快,反应也快,也懂得溺水急救,应对水上项目的紧急情况也没有问题。” 他还惦记着刘北也有意找兼职,对于这个兄弟,张观鱼也是操碎了心。 “好,我们等会儿好好聊聊。”马莉媛咯咯笑,张观鱼都被刘北带偏了。 她也不会马上就转变心意,刘北确实很诱人,可是张观鱼也有他的可爱……年轻女人或者会左右为难,而富婆当然可以选择全都要! 她嘴角微翘地看着张观鱼,对这种憨直的少年调教和培养的过程,也会充满成就感啊,谁不喜欢自己一手带大的男孩子呢? “刘北,不管你愿不愿意当体育生,今天游泳还是要认真对待的,我来教你,尽快熟练起来没有坏处。”彭教练总算找到了机会。 “好,谢谢彭教练。” 刘北不会好好和长辈说话?这不就会了吗? 他也知道自己会辜负彭教练的一番好意,可是他总不能因为别人是好意,就去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吧。 讨好型人格才会这么干,他可不是。 对于成年人来说,拒绝并不意味着真正的冷漠,也不是心中缺少温情和柔软,而是一种舒服的生活态度罢了。 “老彭,我和张观鱼在这边练行不行?”马莉媛还是问了一句。 “瞧你说的,能有什么不行的?”彭教练笑呵呵地说道,等水上乐园项目真正开始筹备以后,游泳馆这边的人,能在新项目里谋个好差事,马莉媛能够决定绝大部分。 马莉媛可以说是半个老板了,要用下标准池,彭教练哪能说个“不”字? 二十年前可能会坚持原则,让马莉媛到一边的水池子里玩去。 张观鱼依然从热身运动开始带马莉媛,他游泳那么多年,和馆里的教练都熟,要指导马莉媛这样的新手完全没有问题,甚至比一些老教练更有耐心和细致一些。 马莉媛的学习进度则奇慢无比,目前依然做不到自主漂浮,只要张观鱼不在旁边,她就只敢玩水不敢尝试漂浮,张观鱼一松手,她就像死鱼一样往水底沉。 大概她就是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吧,所以才更加努力,甚至愿意请张观鱼当教练。 哎,要是刘北也和马阿姨一样上进,那该多好。 过了一会儿,张观鱼发现马莉媛也有些心不在焉,似乎是受到了刘北的干扰。 彭教练不知道去哪里了,刘北一个人呆在泳池边。 刘北一会儿做俯卧撑,一会儿仰卧起坐,这还算正常的锻炼。 可是他为什么又缠上了一根钢管? 真的是字面意义上的“缠”。 他缠着那根钢管,像蛇一样灵活,一会上一会下,一会高速旋转,就跟那些钢管舞者一样,只是他表演的动作更加充满力量感。 放开钢管后,他又趴在泳池边上,随后用两根手指头把他的身体支撑起来。 连双腿都浮空了! 这怎么可能?张观鱼揉了揉眼睛,才发现原来他的腰腹下还有第三个支点,那就是刘北的坤! “嬲!”张观鱼被震惊得脱口而出,眼睛瞪得比牛还大了,刘北绝对是变异了! 没有其他解释,哪怕是传说中能够用坤拉磨的嫪毐,也做不到这样吧! 难怪马莉媛心不在焉,看到这样杂耍兼奇闻怪谈一般的表演,谁还有心情练习游泳啊?就连张观鱼都忘记了继续托住马莉媛。 马莉媛也忘记了下沉,目瞪口呆地漂浮在水面上,微微仰头看着刘北。 这时候她眼里没有张观鱼了。 张观鱼确实可爱,可是女人终究更崇拜力量,尤其是雄性荷尔蒙充沛的强壮表现。 只有累坏的牛,没有耕坏的田,这句话绝对不适合刘北!马莉媛深信这一点。 “张观鱼,你这兄弟,是不是在表演杂技,或者是街头魔术什么的?”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解释? 马莉媛正是“三十如狼,四十似虎”中的虎,但也不是虎逼啊! 她再怎么按捺不住心中的蠢动,也不至于没脑子地相信有人能够用两根手指头加上坤支撑起身体。 “是吧……我以前看过街头表演,有人握着一根棍子就能让身体浮空,最后揭秘其实是那根棍子还连接着一个L型的座椅,只是用衣袍遮住了,看起来就像他只握着棍子一样。”张观鱼说完,摸了摸自己的头,“刘北裤子里应该也有这样的机关。” 尽管院子里动手能力最强的是张德伟,可是刘北做这种逆天的事情也是执行力非凡,就像他把学校里的空教室改造成女厕所和洗浴间一样惊人。 正在马莉媛和张观鱼议论的时候,刘北做出了更逆天的动作,他抬起了一只手,只用一只手和他藏在裤子里的机关把身体支撑起来了。 “绝对是机关!”看到刘北越来越离谱,张观鱼反而笑了起来,“他就是能整活……他要是当陪练,至少不会让人觉得闷。” 张观鱼担心刘北这样整活,会影响马莉媛对他的观感,不愿意给刘北介绍兼职工作了。 毕竟马莉媛要介绍工作,也是把刘北介绍给她的朋友什么的,她的朋友想必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她也要考虑刘北会不会影响到她的人际交往啊……刘北太捣蛋,别人难免对马莉媛连带腹诽不满。 哎,真是为他操碎了心,张观鱼知道自己再怎么费心费劲也做不到改变刘北的性格,那就只好多帮他说话,擦擦屁股什么的,没别的办法了。 “这倒是……张观鱼,你知道我为什么想要找你当教练吗?”马莉媛目光没有办法离开刘北,抬手拍了拍张观鱼的肩膀。 张观鱼转过身来。 “就是因为我在家里一个人练,真的太无聊,而要来游泳馆,一来麻烦,二来其实也不干净卫生。” 马莉媛笑着说道,她已经打定主意,刘北和张观鱼她都要,有这么两个男孩子陪着自己,一个严肃认真,一个搞怪活泼,想想都美,这才是有钱女人的神仙日子。 “马阿姨,你能漂浮起来了!”张观鱼却惊喜地说道,天哪,让一个人学会漂浮,居然都让他有种泪流满面的成就感,多不容易啊! 这么长时间以来,张观鱼差点以为马莉媛是属秤砣的,铁了心遇水就沉! “啊!”马莉媛连忙看了看自己,眼睛一转就惊叫起来,然后马上就往水里沉。 白皙的身体穿着斑点印满的泳衣,就跟一条死掉的老鼠斑一样飘飘荡荡。 张观鱼连忙伸手把她抄起来,马莉媛惊慌失措,顾不得擦拭头脸上的水,就死死地搂住了张观鱼的脖子,紧紧地依偎着他,“我都……我都没有想到我刚才漂了起来……你一说我就慌了!” “没事了,就像小孩子学走路是变摔变学会,游泳也是一个理儿,要是始终不肯松手,始终不肯让自己喝点泳池水,也很难学会。”张观鱼却很高兴,“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对,你说的没错——”马莉媛附和着,心中却在琢磨,自己也该学会了,一直往水里沉也不是个事,最近她都感觉耳朵里总是湿漉漉的不舒服了。 不远处的刘北却在看到这一幕后,嘴角露出了浅浅的微笑,女人果然都是天生的演员。 第一百零九章 你有情我有意 刘北成功引起马莉媛的注意以后,就不再继续搔首弄姿了,没有哪个成熟妇人能够抵挡擎天柱和千斤顶的魅力,就像没有哪个男人能拒绝童颜巨大。 刘北当年就是被白芸萱的童颜巨大所深深地吸引,把青春期旺盛的荷尔蒙带来的冲动,都凝聚在对她的幻想中,被支配得浑浑噩噩,丧失自我。 虽然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但现在刘北也没有办法,只能向白芸萱学习,先把马莉媛对张观鱼的欲望转移到他身上再说。 张观鱼终究年少,阅历还远不如刘北,面对这种如狼似虎的美妇人,往往会陷入她的圈套而不自知,说不定就是某天早上醒来,发现自己胳膊上枕着个哭哭啼啼的富婆了。 到时候富婆满脸羞耻和痛苦,死去活来地喊“我怎么见人”,张观鱼肯定会陷入深深的自责中,说不定还会硬气而坚强地说“我会负责的”。 他可能还不知道有事后避孕药,而富婆肯定装作不知道,过得一阵子那就有更加炸裂的剧情。 从此以后,张观鱼就被一个和他妈差不多的富婆牢牢绑死,早早当上了爹,被迫一直犁着一块肥沃的黑土地。 像张德伟和关茗月发现儿子娶了这么一个富婆,肯定觉得没脸见人,在白果园巷都生活不下去,光是想象一下街坊邻居的议论,都会羞臊地想钻进郡沙那自清代流传下来的公沟里! 要是张观鱼自愿和马莉媛在一起,他们两人之间还是真爱,那么刘北肯定不会干涉,甚至会帮助他们,因为他也有一个美妇人竹格韵,同是天涯沦落人。 能够理解,心有戚戚。 可现在是这么一回事吗?张观鱼的天命是宋桃桃,并不是马莉媛,而马莉媛更多的也只是垂涎张观鱼美好的肉身。 刘北就不一样了! 他可以和马莉媛玩一玩,他脸皮厚,他也不那么纯真,马莉媛不管用什么招式,在他这里都讨不到好。 就算最极端的情况出现,他某天醒来以后,胳膊上枕着个富婆,只要这个富婆不是他的白月光竹格韵,他都可以穿上裤子就走人——并且买了事后避孕药让她当面吃下去。 马莉媛和张观鱼正想把刘北喊过来,这时候彭教练又回来了。 继续劝说刘北当体育生。 “彭教练,你有没有考虑过辞职?”只要对方抱着善意,刘北一般情况下都很有耐心,笑眯眯地看着彭教练。 彭教练愣了一下,刘北的态度,说话的语气……嗯,怎么说呢?感觉有点像领导找他谈话似的:老彭啊,你别干了…… 一刹那间有点让人心惊,他可不想辞职。 “现在沿海很多私立学校,都比较重视培养学生的一些运动爱好,马术、击剑、高尔夫、滑冰、游泳这些项目的老师收入很高,年薪动不动就十几二十万。”刘北没有诓骗彭教练,随着国家经济发展,国民收入增加,有钱人的数量也大幅度增加。 这些先富起来的人,在接下来的很多年里,狂热的追求让自己看起来就像小时候看的欧美电影电视剧里的富裕阶层一样。 只要能够给自己打上“欧美范”的标签,他们就会不惜一切代价地追求和模仿。 像马术什么的,包括游泳这些欧美传统强项,自然也就非常受追捧。 刘北把这些分析跟彭教练说了一遍,“你可以去打听打听,我说的都是实话。你当运动员的时候,可能没有赶上好时代,可是你当老师的时候,就能够发挥自己的才能了,你是想在这个游泳馆里看着自己日渐增长的腰围黯然伤神,还是想在贵族学校的高标准泳池里获得现在十倍二十倍的年薪?” “真的这么高的工资?”彭教练嗫喏着,伸手拍打着肚皮,难以置信。 一时间也忘记继续劝说刘北当体育生。 “当然,资深游泳教练的工资很高,过去的荣誉、经验和在游泳界的人脉,都能决定薪资。现在是暑假,正是那些贵族学校想要通过扩充师资来打出名气,以便更好地招生的关键时候。” 刘北一摊手,“你请几天假,去那些学校里试试又何妨?反正现在的游泳馆,大家都是混日子,你又不是不可或缺的人物,离开几天没事,就是离开几年——也没有影响。” 刘北实话实说,然后面带笑容,平和地看着彭教练。 彭教练真的被他说得有点动心。 十几二十倍的收入,更好的工作环境,谁能不动心啊! 可是他也不能贸然决定,中年人的成熟和稳重,背后其实是更多的患得患失,没有了冒险的资本,没有了容错的后路,他要考虑的不止是自己,更重要的是这么做对家庭的影响。 更让他震惊的是,他有点没有办法再开口劝刘北当体育生了。 他原本是站在专业人士的角度,为刘北提供人生指导,为他指明一条新的道路。 结果呢? 现在变成了刘北在为他提供新的人生建议,让他看到了更广阔的道路。 体制和编制里的人,很多时候都只关注着自己的领导和下属,自己负责的一亩三分地,很少去关注外面的世界。 只有当世界变得面目全非,压迫到他眼前时,他才会茫然:这个世界怎么变成这样子了? 彭教练也听说过有的老队友去私立学校当老师了,但是没有人跟他说过工资有这么高,而在之前想起那些老队友的时候,彭教练甚至还有些优越感,因为他这可是端的铁饭碗。 刘北的话,似乎真的让他看到了一条不一样的人生道理,那他又还有什么底气来指导刘北选择人生道路呢? “你说的也有道理,我去打听打听。”彭教练有点按捺不住,自己好像存了那个去私立学校的老队友的电话? “去吧。”刘北摆了摆手。 瞧着彭教练敦实的背影,刘北双手抱胸微笑,上辈子他接触了多少商业精英啊?参加了多少谈判?哪一个对手不是鬼精鬼精的? 谈判的核心无非就是试探对方的底线和底牌,而像彭教练这样的中年男人,他们的命门更是赤裸裸的,那就是——收入。 呼——终于不再来劝他当体育生了。 马莉媛有点累了,爬上岸休息,她坐在躺椅上倒下去,饱满的身姿让人想起了在坦泰尼克号上一丝不挂躺在沙发上的那谁。 马莉媛还要更丰腴一些,毕竟人到中年了,腹部和大腿都有些岁月沉淀的成熟风韵。 张观鱼走到了刘北面前。 “干嘛?”刘北觉得张观鱼的眼神有些问题,一直盯着他的裤子干什么?难道还想玩小时候突然扒别人裤子的游戏? 现在刘北可不会觉得羞耻而丢脸了,要是张观鱼真扒他裤子,他一定双手叉腰,走来走去得意扬扬地展示他的特长,然后让张观鱼自取其辱。 “机关呢?拿出来。”张观鱼伸了伸手,十分笃定地说道。 上次刘北往那几个混混身上尿的时候,他见识过刘北的惊人之处,可再怎么惊人刘北也是肉体凡胎啊,他还能够把海绵物质变成钢筋不成? “什么机关?那是实力。”刘北明白过来,原来自己刚刚表演了一下千斤顶的功夫,被张观鱼以为是机关。 马莉媛呢? 刘北看了一眼马莉媛,她正慵懒地躺着,眼眸似睁似闭,双腿紧靠在一起,一只手意味暧昧地在腿侧划来划去。 她也在留意着刘北。 她是不是也以为刘北是机关?那岂不是说明刘北的诱惑没有发挥效果? 这可不行。 “实力你个头。”张观鱼忍不住笑出声,“尽整些没用的,难不成你想去街头表演?这也不错,秦雨浓肯定喜欢,你俩一丘之貉,都不喜欢做正儿八经的工作。” 刘北若含深意地啧啧了两声,张观鱼啊张观鱼,你以为你要做的兼职就正经?马莉媛正打算把你吃干净呢,兄弟我是在救你于水火中。 “刚刚我一直在你们眼皮底下,哪里去弄机关?你自己看看吧。”刘北说完,在张观鱼眼底下拉开了裤子,大大方方地给他看到。 “我眼睛都要瞎了!”张观鱼毫不犹豫地就给了刘北重重一拳,都多大人了,动不动就把自己的坤露出来,变态不变态啊? 刘北嘿嘿笑了两声。 那边的马莉媛却是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体,目不转睛地看着这边。 她听不清楚刘北和张观鱼在说什么,但能够猜到,无非就是张观鱼怀疑是机关,结果根本不是! 刘北真有那实力! 他真的能够只用身体上的三个支点——甚至是两个支点,让他撑起来,这简直比那些街头魔术还要神奇得多! 这样的实力,别说耕田了,就是一片沙漠——不,就是海底的烂泥,或者说海底的宝藏都能够被他搅动翻滚暴露出来吧! 明明刚刚从水中出来,肌肤微凉,而现在马莉媛却觉得很热。 如果自己能够获得张观鱼的视角就好了,马莉媛这么想着,朝刘北和张观鱼招了招手。 张观鱼怕刘北又犯浑站着不动,连忙去拉他,却意外地发现刘北比自己还积极,大踏步地就走了过去。 看来他真的想找兼职,张观鱼高兴地想,刘北终于成长了一些,积极了一些,进步了一些。 让他稍稍有些忌惮的是,以后如果和刘北一起去卫生间,他和刘北至少要隔着三个位置。 就算将来童心大发,再比赛谁尿得更远什么的,张观鱼也是拒绝的,谁还玩那个啊! 刘北他到底是怎么做到让自己的发育突飞猛进的?张观鱼百思不得其解,只是这种事儿不好问,问就是承认自己在这方面不如他了,那怎么拉得下面子?看来以后只能悄悄鼓动妈妈多做一些食补的菜了。 看到刘北和张观鱼站在自己面前,马莉媛只觉得赏心悦目。 这才是雄性啊,这才是男人啊,精壮、强健、帅气、浑身散发着让人按捺不住的荷尔蒙,鼓鼓的肌肉和鼓鼓的裤子,都在宣示着他们是最适合让女人发挥本职能力的对象——传承和繁衍。 咳——马莉媛让自己回复理智,“张观鱼,你从今天开始就专门给我当教练吧?阿姨不占你便宜,以前你带着我练,我也给你结工资。” 马莉媛很清楚,少年人是最不讲究现实和斤斤计较的,你若是慷慨三分,他便会更加退让三分,还对你生出更多的好感。 她不吝啬于钱财,只想获得这两个少年对她的好感。 只要是好感,都可以在适当时机转换为爱意的嘛。 “那怎么行!”张观鱼连忙摆手,马莉媛是讲究人,张观鱼肯定也要讲究,“就从今天开始。以前大家是一起在这里练,互相帮助本来就是应该的,怎么还能算钱?使不得。” 刘北暗暗点头,这就是张观鱼啊,绝不占人便宜……他现在肯定还对马莉媛印象极好,觉得马莉媛是个讲究人。 刘北要是说马莉媛只是想骑他,让他给她做牛做马,负重起伏,张观鱼肯定不行,然后还会给刘北梆梆两拳。 马莉媛也不坚持,只是笑着拍了拍张观鱼的肩膀表示赞赏。 刘北却看到马莉媛的手拍了一下后,略微停顿,分明是感受了一下张观鱼的肌肉,然后才移开。 真好色,就跟刘北有时候和竹格韵姿态亲密时,偶尔也会吃下豆腐一样。 “刘北,你想找什么兼职呢?”马莉媛当然做成年人的选择,全都要的,但是她也不能急冲冲地就暴露出来,少年人只是纯真直率,又不是真的没脑子缺心眼,她还是要利用自己成年人的心机城府,才能够把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能赚钱能锻炼和增加生活体验的工作就行,最好是能够和张观鱼顺路,我们一起出门一起回去,家里也比较放心,要是包一顿饭就更好了,我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得也多……至于干什么,真的无所谓,我什么都肯干,不挑。”刘北想了想,简单说了下自己的要求。 张观鱼握了握拳头,不过没有再锤刘北了,这还叫“不挑”?简直是既要又要全部都要好吧! 马莉媛却点了点头,越挑剔能够满足刘北条件的雇主当然就越少了,只剩下一个全部都能给他的阿姨了啊。 什么都肯干,不挑?更是让人想入非非啊。 第一百一十章 小宝贝 马莉媛佯作思考,在张观鱼充满期待的注视下,从躺椅旁边的葆蝶家包包中掏出了威图定制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她一边打电话,一边往旁边走,脸上有着配合谈话内容的表情。 微微无奈和啼笑皆非的妥协,还有皱眉和撅嘴的动作。 张观鱼看在眼里,这分明就是因为刘北太挑剔,让马阿姨有点为难,但是又觉得还是可以帮帮他,最后那些表情则有可能是因为电话那边拒绝而让她觉得被拂了面子,有些不高兴。 他瞅了一眼旁边的刘北,这家伙显然看不懂这些细节,兀自一脸笑容,浑浑噩噩的样子,果然兄弟两个的职业生涯,全靠张观鱼带飞。 马莉媛很快就打完了电话,走了回来。 “刘北,你也到阿姨这里来做事吧。”马莉媛说完,眼波流转,温和地看了一眼张观鱼,然后把手机放进了包里。 张观鱼一眼就看出来了,马莉媛是看在他的面子上啊,阿姨真好,可是这样好像不妥吧,一个人完全就可以胜任马莉媛的教练,两个人一起上,不是占她便宜吗? “其实也行……马姐你也知道,我们是高中生,暑假的时间也不是能够完全自主支配,有时候要学习,有时候要帮邻居家里做事、带小孩,还有同学召集的一些活动。” 刘北想了想就表示同意,“当张观鱼有事的时候,我就能替他。我要是不方便,他也能够顶我。当然了,主要还是看马姐你的时间,我们两个随你安排。” 张观鱼双手抱在胸前,目光斜斜地瞅着刘北,他什么时候要学习了?至于帮邻居家,指的只是孙姨吧,然后带着孙柠柠和陆檬檬做一些蠢事之类的,而同学召集多半就是秦雨浓了,又或者谢昭壁带着同学来找他为白芸萱报仇雪恨,算不算同学活动? 马莉媛却差点笑出声,这样的安排当然是最好的,要是每天刘北和张观鱼都一起来陪她,固然是有齐人之福的感觉,人间极致享受,可是她却也不好下手……嗯,指的是不好对他们进行心灵上的指导和开解,不方便让他们领略什么才叫真正的女人。 马莉媛毕竟也是个有底线的女人,这三——三人扑来,终究有些太乱了吧?马莉媛矜持地想着,就算真有那样的机会,也得大家都分别搞过了,很熟悉了,想进一步发掘新的乐趣再考虑。 “刘北考虑得周到,这样的安排大家的需求都能够照顾得到。” 马莉媛抬手按了按自己的脸颊,以免自己的嘴笑得跟恐怖电影里的裂口女一样,她按着腰肢,扭动臀线走来走去, “至于吃饭什么的更不用担心,就怕你们吃撑了。平常我一个人吃得精细,但也是带过半大孩子的女人,知道你们的饭量,让厨房注意营养搭配,保准你们一个暑假吃得白白胖胖。” 马莉媛背着他们,嘴角终于可以荡漾出笑意,白白胖胖?当然不存在的,又不是变态,谁喜欢白白胖胖的小男孩啊,他们那么年轻,运动量大,新陈代谢旺盛,怎么可能胖得起来? 更何况过的一阵子,他们被开发出新的锻炼方式,每天和她一起消耗大量的卡路里,还发胖?到时候只怕需要马莉媛为他们好好进补,才不至于削瘦下去。 据说接吻一分钟,相当于跑步三十分钟消耗的热量?不知道做那种事情,每个人能让她消耗多少热量? 这才是绝佳的减肥方式啊,估计暑假结束,大家都瘦了也说不定。 “马阿姨,我们也一定尽心竭力,你随叫随到。”张观鱼十分感激,萍水相逢,却愿意倾力相助,他心中还有些惭愧,毕竟是他把刘北叫来的,却让马伊琍为难了,在日后的教学过程中,她有什么需求,张观鱼都会全力满足。 “张观鱼你也别这么客气,其实平常在游泳馆里,我总是找你学习,已经引起一些非议了,有些人大概真的把你当免费教练,觉得我是挤占了她们向你学习的时间。” 马莉媛往旁边的水池里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转过头来便依然是作为长辈的温和笑容,“以后啊,你们就真的只要教我一个了。” 张观鱼愕然,他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些,他乐于助人,可是把他当免费教练,觉得他有义务,必须为她们提供服务,他可不愿意。 “既然这样,我也会拿出我的绝招,才能对得起马姐你这位伯乐,让你不至于觉得白费心思。”刘北语气从缓,充满自信地说道,眼神里闪耀着的光芒,让人不由自主地期待他的绝招。 “你有什么绝招?”张观鱼压低声音问道,他有点担心刘北把用来对付白芸萱和秦雨浓这种小女孩的招式,用在了马莉媛身上。 人家这种成功人士、女老板和小女孩能一样吗?人家追求的是健康、积极的生活方式,可不是觉得胡闹就很好玩。 “点穴按摩!” 刘北伸出食指和中指并拢,做出陈浩民版本《天龙八部》里六脉神剑的招式,在张观鱼眼前晃了一下,又在马莉媛面前用力晃了一下。 他的手指头很有力量的感觉,手指头里可是有骨头的,估计在海边沙滩挖洞什么的,别人要用铲子,他都不用,挖啊挖啊的…… “你会点穴?来,点我一下。”张观鱼气急,能不闹吗? 他留意着马莉媛,却发现马莉媛咯咯笑了起来,明显是被刘北逗的,倒不像是给张观鱼面子而故意表现的不计较和高兴。 难道老女人——不,阿姨也吃这一套?张观鱼有些迷茫。 刘北却趁机用手指头点了一下张观鱼的肋骨。 张观鱼痛得哇哇大叫,抬腿就想把刘北踹进水池里,可是刘北早有防备,灵活地一扭腰闪避,哈哈大笑就跑了。 马莉媛看着刘北扭腰时,裤子也是一阵晃荡,明显地显露出本钱的痕迹,不由得咬了咬嘴唇。 谈好了两个陪练,马莉媛自然没有必要再呆在游泳馆里,就以熟悉门路为理由,带他们回去。 三人分别换了衣服,刘北和张观鱼两个大男孩一左一右陪伴,马莉媛显得容光焕发,倒是好像提前得到了滋润似的。 几个平常就有些嫉恨马莉媛的中年妇女,看到此情此景,更是气得用力拍水,恨不得把马莉媛拉进水池里淹了,然后抢占刘北和张观鱼。 至于嫉恨的缘由,一来是她们以前也时不时地找张观鱼学习,张观鱼是来者不拒,大家都可以围在张观鱼身边,一边欣赏他的身材,一边浮浮沉沉喝点张观鱼的洗澡水也算望梅止渴。 可是自从马莉媛来了以后,就常常霸占张观鱼,又嗲又骚,她们几个中年妇女哪里这么没有节操,这么不要脸?她们都是发乎情,止乎礼好不好! 二来当然是女人对女人天然的恶意,girl help girl的前提是你长得够丑,没有威胁,也不会更引人瞩目,所以大家都愿意露出些和善与温柔来,但你一个身材比大家都好的富婆,嫉妒你不是理所当然?恶语相向也只是你又好看又有钱必须遭受的对待! 马莉媛当然也知道这些女人们背后说她想老牛吃嫩草,此时更是不以为意,老娘不但要吃嫩草,还一吃吃两个! 这么想着,马莉媛轻飘飘地看了一眼水池子里一个个自带好几个游泳圈的中年妇女们,嘴角斜斜翘起。 “嗷——” 旁边传来一声嚎叫,一个身高一六零,体重大概也是小六零的微胖小可爱,佯装嬉水,向着泳池奔跑,经过马莉媛身边时,毫不犹豫地伸手一带,就想把换好衣服的马莉媛推进水池里! 嫉妒真的会让人失去理智,马莉媛都没有想到她们真的会做出这么愚蠢的挑衅行为,已经来不及闪避,心中怒火中烧,让她在刘北和张观鱼面前出糗,她就要让她们在所有人面前出糗,等会儿就找人守着游泳馆,把她们一个个当街扒光绑在路灯上,马莉媛才能出这口恶气! “小宝贝,别乱跑。” 刘北手疾眼快,连忙揽住马莉媛肉感十足的腰肢,另一只手顺势一推,就把那个一六零小可爱推到了一边。 小可爱也没有直接掉入水中,而是摔倒在地上,滚动了几圈,这才掉进水池里咕噜咕噜沉底。 脂肪的密度比水低,她拥有足够充沛的脂肪当游泳圈,几乎是马上就浮了上来,正准备破口大骂,迎面而来是刘北冷峻的眼神,抬了抬手就骂不出口了。 刚刚他好像是叫自己“小宝贝”来着?她嗫喏着,有些脸红地又沉进了水池里,不敢再和他对视。 马莉媛却是心有余悸。 她能够感受到刘北的臂弯是那么强健有力,手掌稳稳地握住她的腰肢,几根坚实的手指头微微陷入腰间的脂肉中,正如她所想的那样,他的几根手指头就能够掌控一个女人的安全……或者还有快乐。 她抬起头来,正好刘北也收回了目光,两人迎面对视。 马莉媛知道自己心跳是因为受到了惊吓,但是这时候她却想起了一句话:很多时候女人常常把受到惊吓时的心跳当成心动。 这就是男人喜欢带女人去看恐怖电影的缘故之一,受到惊吓而心跳,却因为旁边有男人的陪伴而安心,便会误会他是能够让自己安心又心动的男人。 可如果男人是刘北这样的……误会又怎么样? “马阿姨,你没事吧!”张观鱼说完,怒视着水池子里眼神躲闪的女人们,他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他让她们误会自己是免费教练,然后却把得不到指点的怨气发泄在了马莉媛身上。 马阿姨是多好的一个人啊,你们怎么能这样!张观鱼暗暗下定决心,他一定要把马莉媛培养成居委会这个级别的游泳冠军,还要教她防身术,也要达到这个级别的格斗冠军,再遇到刚才的情况,完全可以扎稳马步对抗,或者一个过肩摔……嗯,一百六的可能不行,一百左右的轻轻松松。 “我没事,还好刘北刚刚离得近。”马莉媛站直了身体,微微张着嘴满脸惊愕,似乎只把刚才的情况当成危险,手掌一扇一扇地拍着胸口,在避开刘北和张观鱼的一面,嘴角却翘起了一丝冷意,神情中更有几丝狠辣,用力盯了水池里几个女人一眼。 她没事,那是因为刘北救了她,可是她们对她的恶意,她却是感受到了,岂有不报复回去的道理? “不过,刚才你好像叫那个女人小宝贝?”马莉媛感到一丝荒诞,有些难以置信,所以现在才回过神来问刘北。 张观鱼忍不住笑,有时候刘北真是让人拿他没有一点办法,无法接受,也无法理解,只能发笑。 “嗯。”刘北点了点头,“她肯定没有听过,有人会叫她小宝贝。忽然听到,难免诧异而分神,速度和动作都慢了,只想着他为什么叫我小宝贝,而忘记了继续针对你,我就能趁机做出反应。” “你真是机灵。”马莉媛觉得他纯粹就是胡闹,但他这么说也说得过去,更是觉得这大男孩确实比张观鱼有趣。 要知道平常张观鱼都是正正经经的,绝对不会和马莉媛开玩笑,要不是张观鱼那张帅脸和身材,马莉媛也没有办法坚持每天都去游泳馆找他。 “可是,我也没有听人叫过我小宝贝。”马莉媛有些遗憾地叹了一口气,刚刚那个女人明明坏得很,居然得到了被刘北叫小宝贝的待遇,真让人有点嫉恨。 听到马莉媛这句话,张观鱼却是脸色一变,连忙望向刘北。 “小宝贝。”刘北压着嗓门,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温柔地喊了一句。 张观鱼抬手按住了脸,他就知道!刘北在这种时候总是不会出人意料! 他不这么喊,才是出人意料。 “咯咯咯——”马莉媛大笑起来,花枝乱颤。 这时候马莉媛穿着的裙子,正是后世被称呼为后妈裙的款式,一步一步摇曳生姿自是风情万种,站在原地笑的身材的曲线起伏跌宕,也是性感妖娆,让游泳馆里的人分不清楚是该羡慕马莉媛有刘北和张观鱼两人相伴,还是该羡慕刘北和张观鱼有美同行。 至于一些见多识广,或者说心思龌龊之人,更是浮想联翩。 张观鱼也从周围的目光中感觉到一些不对劲,可他终究青涩些,而且内心坦诚,人品干净纯正,也联想不到。 刘北却是微微一笑,对于旁人这种意味怪异的目光,他早已经习惯了,上辈子他陪着竹格韵和秦雨浓时,一些人在知道竹格韵和秦雨浓是母女时,看向刘北的眼神便又是羡慕又是猥琐和龌龊。 “走吧。”刘北抬了抬手,落在马莉媛的后背上又马上放开,风度翩翩,脚步紧跟,附和着马莉媛走路的节奏。 马莉媛却是真的心中一跳了,这个大男孩一会儿搞怪,一会儿机灵,一会儿又是这样潇洒从容,真是……极品。 马莉媛每天来游泳馆的座驾是一辆奔驰R级车,尽管这种车型在后来停车了,但在这时候还是很受一些富裕阶层欢迎的。 尤其是对于一些有多用途需求,又觉得没有必要分别配置旅行、MPV和SUV车款的家庭来说更是如此,马莉媛在非正式场合和日用,都喜欢开这辆车。 来到国府花园,马莉媛给刘北和张观鱼介绍着,“我这是整个楼盘面积第三大的一套别墅,第一第二的两套,据说属于身份异常神秘的两个大富豪,但是我搬进来几年了,从来没有见那两套别墅的主人出现过,倒是时不时地有人打扫维护。” 她的语气中不无炫耀,在2007年的郡沙,能够住别墅的都没有几个人,更遑论是国府花园的大别墅,这里大概就相当于郡沙的汤臣一品,一直是郡沙成功人士最向往的住宅……当然,像斗湖堤秦宅那样的地方除外。 “既然是异常神秘,怎么知道是两个,而不是一个人呢?”刘北奇怪地问道。 “因为这套楼盘,曾经是郡沙地产的最高价,好几年一套都没有卖出去,结果在有一天,一个人来买了以后,另外一个人就把剩下的别墅全买下来了,一时轰动整个郡沙。”马莉媛也是啧啧称奇,“那个把别墅全买下来的人,也是个有眼光的,随后几年郡沙房价上涨,她就陆陆续续出手,赚大了。” 刘北倒觉得,未必是有眼光,这种忽然出手的行径,更像是冲动之下的选择……又或者本身就是资金充裕,一些随意的投资行为,伴随着不错的运气,就产生了良好的回报。 有钱人更能够承担风险,自然也更有机会获得高回报,而穷人更容易患得患失,谨小慎微的投资行为也会趋向保守和稳健,也很难获得高收益。 “这里怎么还有那么多台挖掘机、救火车?”张观鱼一眼望去,就看见很多庞然大物一般的工程车辆、消防车辆停在那栋最大的别墅旁边,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第一百一十一章 瑜伽大师 马莉媛看到张观鱼不关注国府花园里多姿多彩的花草林木,也不关注园林风格的山石楼台水榭,只看到了挖掘机等工程车辆,不禁莞尔。 男孩子幼年时往往喜欢幻想自己是超级英雄,拥有强大的力量,能够移山倒海,破裂山河什么的。 长大了不再这么异想天开,却不能说那些幻想完全消失,对他们完全没有影响。 例如,他们对于这些拥有强大动力的机械、特种车辆的兴趣,多半就是儿时幻想的延伸,操纵着它们爆发出强大的力量,一铲子下去挖出大洞,推倒墙壁,将房屋摧枯拉朽,可不就像极了他们小时候幻想的场景? 马莉媛的手掌摸索着车档,这些小男孩,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最适合他们来操作的,其实是女孩子的双马尾和双腿呢? “这些好像不是为了后续施工和安全防火布置在这里的。”刘北也感觉很奇怪,一个消防队都未必有这么多的消防车,这些庞然大物可不便宜。 其实一直到十多年后,中国汽车世界称雄的年代,中国依然需要大量进口消防车,更遑论是2007年。 眼前的这些就都是进口货,动则几百万的单价,没有哪个物业会天价采购……真没有必要,国府花园都是别墅,楼层不高,国产普通的十几万、几十万的消防车就能够起到消防保障了。 马莉媛看他们都感兴趣,开车从那些消防车、挖掘机旁边驶过,努了努嘴,“你们看那里有一块牌子:机甲大阵。” “机甲大阵?”刘北和张观鱼一脸懵,这些玩意也不是机甲啊? 马莉媛琢磨着,要不要安排去工地什么地方,让他们玩玩这些工程车辆,说不定还能增进感情?女人泡男人,当然也要投其所好的啊,这就跟男人追女人的时候,带她们去高档商场一样能够博得好感吧? 她接着解释道:“这就是那个最有钱的业主留在这里的玩具。现实哪有什么机甲?她就买了这些来当机甲玩……以前这整个楼盘,就两户人家,还不是随她怎么折腾?她就是拆房子,都没有人管,因为都是她的房子。” 刘北和张观鱼长见识了,不过没有太过于诧异,因为他们都想起了秦雨浓……秦雨浓没有这么离谱,但是绝对有这个实力,而且如果有必要的话,她能够做得更让人瞠目结舌。 马莉媛倒是有些意外,刘北和张观鱼的表情有点平静了,原本还以为他们会表现得咋咋呼呼的呢,毕竟看到了顶级富豪丧心病狂的花钱方式,这是普通人家里难以接触到的情景,甚至难以想象吧。 也许是他们根本意识不到这些挖掘机、消防车的价格? 马莉媛也没有多想了,车子开到大门口,把车钥匙交给迎上了的佣人,带着两个大男孩走进了富丽堂皇的别墅。 豪是真豪,土也是真土,刘北看着大厅那个施华洛世奇水晶吊灯,不出意外地点了点头。 现在的有钱人,都喜欢模仿那种欧式宫廷风格的华丽,巴洛克风格?洛可可风格?最好在门外竖起一根根罗马柱,整得跟斗兽场似的。 从这些方面就能够看出同样是富婆,竹格韵和马莉媛的高下之分。 竹格韵就绝不会把住所整成这副模样,竹薖山房的风格在十多年以后都能够成为优质家居风格的典范,住宅名字、植被环境、装修材料、建筑设计都遵循同一主题,甚至契合了主人的气质和兴趣爱好,蕴藏风雅和底蕴于其中。 其实一般也没有人称竹格韵为富婆,马莉媛才是,带着点暴发户气质的美妇。 只要不和竹格韵比,马莉媛其实还是有些派头和气势的,刘北甚至怀疑,竹格韵可能也认识马莉媛,或者说会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毕竟马莉媛在郡沙的别墅楼盘里拿下第三号的房子,实力在整个郡沙应该也排得上号,而且看马莉媛的言行谈吐,不像纯粹的生意人。 姓马?会不会和马未名那个马家有关系?这种在地方盘根错节的家族,本来就会是利用权势谋求财富的利益集团,马莉媛真和马未名有什么亲戚关系,一点也不奇怪。 现在倒也不好打听,再说了刘北也不会正义感过剩地去谋求解决这种地方家族组成的利益集团。 人性中自私自利和对欲望的渴求不消失,这种家族也永远不会消失。 “你们先坐,我去换下衣服。”富婆往贵妇的晋升之路上,就是要学会一天换它十套八套的衣服,才叫体面,才叫讲究,这是马莉媛最近和上海那边的贵妇人学习到的知识。 刘北和张观鱼一起坐下,张观鱼觉得马莉媛这套衣服挺好看的,也没有脏,干嘛要换衣服呢?不过他也见过竹格韵和秦雨浓一天能换好多套衣服,不理解,但也不觉得奇怪,只是有点想感慨女人真麻烦。 佣人端来水果和糖,还有汽水,显然是把刘北和张观鱼当成小男孩来对待了,只是这个佣人看上去有五十来岁年纪,刘北和张观鱼便也接受了这样的礼节。 马莉媛在更衣室里脱掉裙子,镜子里风韵犹存的妇人,有着足够动人的身体,尤其是那轻薄内衣装点下,若是有大男孩突然闯进来看到,多半是控制不住他自己的。 他们什么时候会闯进来呢?马莉媛看了一眼更衣室的门,明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却依然有些蠢蠢欲动的念头。 她现在有点兴奋,因为有一种把他们拐回来的感觉,就像狼外婆面对着小红帽,他们多么的青春,多么的纯洁,多么的美好啊,真让人想要把他们一口吃掉。 当然,她也知道,狼外婆都会哄小红帽,自己自然不能马上就暴露,而是要徐徐图之,可千万不能因为如狼似虎的年龄下,被积累在体内的欲望支配的操之过急。 小红帽会被吓坏,他们也一样啊。 她换上了一套新的内衣,这是她最近迷上了网络购物以后,在一家郡沙本地的淘宝店上买的,店家好像不是专业做淘宝店的,但是东西又特别齐全,都是女人私密状态下需要的衣服啊,玩具什么的。 马莉媛换上了运动背心和运动短裤,再加上洁白的棉袜和运动鞋,整个人就焕发出了截然不同的气韵,肉肉的柔润感十足,随意跑动了几下,身上的美好之处便更显吸睛状态。 “这个糖挺好吃的,我也爱吃。” 马莉媛走出来,看到张观鱼在剥一个巧克力糖吃,不禁有些好笑,这么大人了还爱吃糖,真是可爱。 至于刘北,则拿着一根香蕉在看来看去,他会不会是在想,这香蕉和他比起来,有点太小了? 马莉媛眼眸流转,随即轻咳一声。 “确实好吃。马阿姨,你的房子真大,就你一个人住吗?”张观鱼随口问道。 “我有个侄子,偶尔会来住上几天,主要就是陪陪我。”马莉媛没有坐下,依然是站在刘北和张观鱼面前,像她这个年龄段的女人,站姿远比坐姿诱人。 坐下的话,就要特别注意腰腹臀腿等位置不能太受力,毕竟身姿丰腴,并不是那种连弯腰都不见腹部堆积脂肪的美少女了。 “走吧,我先带你们参观下房子,熟悉熟悉。”马莉媛也不想多说自己的家事,朝着刘北和张观鱼招了招手。 这一套别墅不愧是整个国府花园第三大的,各种设施配套齐全,有一个跨度贯穿整个二楼的无边际泳池,也有器材丰富的健身房,一个阁楼里悬着沙袋,马莉媛说那是她侄子整的,她侄子在这里的时候偶尔会练练拳,但他没有兴趣教她格斗什么的,还要张观鱼指点。 张观鱼自然是满口允诺,按照张德伟的点评,张观鱼缺少实战经验,也不太会挨打,但是只要不去碰那些专业选手,在普通人中间也算佼佼者了。 刘北倒是知道,其实张观鱼比张德伟印象中要厉害得多,主要是当爹的怕儿子太膨胀,估计得有些保守。 反正教马莉媛一些防身的格斗技巧是绰绰有余了。 “今天我们就不练游泳了,你们两个陪我健身怎么样?”转了一圈,回到健身房,马莉媛兴致勃勃地说道。 她做了几个跑跑跳跳的动作,搭配这身运动服装,倒不觉得违和,反而更显肉感。 刘北心中明了,这个女人非常清楚她是有资格的,而且也很清楚男人喜欢什么。 “好的,我们已经是马阿姨你的人了,你让我们干什么就干什么。”张观鱼兴奋地说道。 他平常都是在院子里练,院子里能有什么器材?无非就是张德伟焊接制造的一些质朴简单的东西罢了,他也没有去过专业的健身房……游泳馆对张观鱼来说就是最专业的场地了。 倒不是张德伟和关茗月不愿意在儿子的健身爱好上投钱,而是这时候很多普通人家里对于强身健体的理解就是跑跑步,做做俯卧撑、引体向上什么的就够了。 花钱去健身房锻炼?没这个消费观念。 张观鱼自己也没有,可是作为年轻人,忽然看到自己爱好的领域里有更专业的器材,当然会新鲜感十足,跃跃欲试地想要尝试。 “那你先看看这些器材说明。”马莉媛也看得出来张观鱼就像是一个得到新玩具的孩子,莞尔一笑,打开墙壁上的一个柜子,里边放着各种器材的使用说明书。 “好的,我很快学会。”张观鱼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哪有当教练的还不会使用器材?不过好在马莉媛主要就是想让他们当陪练,否则的话真要专业教练,以她的财力那还不是随随便便找? “刘北,你接触过瑜伽吗?”马莉媛便把聚精会神地看说明书的张观鱼撇在一旁,笑语吟吟地看着刘北。 马莉媛总觉得,自己虽然喜欢张观鱼,但是多多少少有点移情别恋了,她和张观鱼说话都很正常,面对刘北时,却总觉得自己的语气和声调里,有点控制不住的暧昧味道,似有似无的撩拨。 刘北没有这么认为,在他眼里,马莉媛的眼神都拉丝了,说话都带着湿润的潮气。 可不止是简简单单的暧昧和似有似无的撩拨了,她在释放求偶的信号,就像孔雀开屏,乌鸦找来宝石,企鹅献上鹅卵石。 “我算是瑜伽大师吧。”刘北十分肯定地说道。 上辈子他会接触瑜伽,也是因为秦雨浓,她对什么感兴趣,就会让刘北也掌握,并且作为考验,一定要他达成专业水平才行。 刘北当然通过了考验。 根据他重生后各种技能都会被强化的经验来看,那他现在说自己是瑜伽大师也不算过分,不说精神上的修炼,做一些匪夷所思的姿势,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马莉媛忍不住又笑,要是一般的年轻人总是吹牛,马莉媛难免觉得轻浮和厌恶,可是这个刘北总是一本正经的吹牛,而且深以为然,就有种……嗯……有一种严肃的幽默感在里面。 “我看得出来,马姐你是初学者。瑜伽这东西,其实不如学八段锦,只是八段锦的练习带来的成就感,一般人都觉得不如瑜伽,毕竟瑜伽是完成了一个分段动作,都能够让人感受到进步的。” 刘北却认认真真地像开始上课了一样,其实他很清楚,马莉媛是真把刘北当成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小男孩了,一上来就放大招。 瑜伽和其他传统体育运动不一样,它的诞生原本就和性以及一些宗教中的双修秘法之类的东西相关,女性在练习时,很多动作会充分展现她的妙曼身姿,还会让男人想入非非。 尤其是她的这一身打扮。 她穿的是运动背心和短裤啊。 她不可能连瑜伽裤都没有吧……现在这个时代,瑜伽裤也不是能够穿着在外面逛荡的服饰,在练习瑜伽的过程中,一些动作会因为瑜伽裤紧绷贴身而导致身体部位原形毕露。 她这运动短裤比瑜伽裤还过分,因为瑜伽裤只是包裹出形状,而运动短裤很容易直接走光。 “啊,我的教练——我是说我的一个闺蜜,她就是这么跟我说的,我算是被她带进门的。” 马莉媛一听刘北这话,就知道他未必是大师,却绝对不是马莉媛原来想的那样没有见识,等会儿真练习瑜伽,她好像也不能随便指使他来帮助她做一些动作,接着挨挨蹭蹭的机会让他逐渐迷失在阿姨的魅力中。 第一百一十二章 刘北的点穴功夫 刘北很清楚,男人的魅力其实不应该只是相貌、身材和那方面的能力。 如果只有这些东西,往往只会被有能力的女人当成玩具,而不会被你所深深地吸引。 就像很多女孩子,没有脑子,也没有有趣的灵魂,在男人眼里就和真人玩偶没有什么区别,无聊了随便玩玩,不感兴趣就了随手抛弃。 男人也是一样的,他若只是一味地展示自己在那方面的能力,那么马莉媛就会觉得,他只是用来满足她那方面空虚的玩具。 玩具嘛,玩玩牛腻了,然后喜新厌旧,她还是会去试图玩玩张观鱼的,那么刘北就白忙活了。 他要做的就是尽情展现自己多方面的魅力,最终让马莉媛完全放弃去玩弄张观鱼的想法。 至于最后刘北也不会给马莉媛真正的回应,这也没有什么,想要玩别人,就要做好被别人玩的准备。 “有基础那挺好的,我们现在就开始吧。”刘北看到角落有两条瑜伽垫,便拿了过来,“马姐,哪条是你的?” 马莉媛都已经习惯被他叫马姐了,瞧他这么认真的姿态,也不由得收敛起了一些别的心思,指了指一条粉色的。 刘北神色如常地给她铺开,原来除了猛男喜欢粉色,中年妇女也喜欢,二者的内心都有一个喜欢粉色的小女孩。 “我们先来做热身运动,就用入门级的瑜伽体式——拜日式来热身吧。”刘北侧头问道,“拜日式会吗?” 马莉媛当然不会了,她以前确实有一个瑜伽教练,可自从她迷上了去游泳馆勾搭张观鱼以后,就再也没有找过那个瑜伽教练了,本来学的就不多,什么拜日式,听都没有听过。 “拜日式很简单,由12个姿势组成,做完一套大概5到10分钟,很适合用来热身,难度小,锻炼到的肌肉群也多。”刘北说完,摆出了起手式,“我先示范一次。” 刘北主要是示范,所以做得比较快,在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做完。 马莉媛自然是目不转睛,这12个姿势被刘北做出来充满了阳刚之气,有几个姿势更是充分展现出了他发达的肌肉,让人忍不住想要上手。 马莉媛忍住了。 她是真没有想到,刘北真的会瑜伽,不是夸夸其谈,每一个姿势都标准而充满美感,尤其是脸上的表情,蕴含着一种充满能量的感觉,似乎就是瑜伽大师们追求的境界。 原本以为刘北只是跟着张观鱼来玩的,算是让张观鱼来做兼职的附赠品,结果现在看来他才是自己以后要跟着学习的主力。 马莉媛也注意到了,张观鱼做任何事情都特别认真,他现在一心一意地看说明书,对于这边的情况瞟都没有瞟一眼。 也就是说,等下时机恰当了,自己完全可以肆意发挥下阿姨的魅力,和刘北来点互动,张观鱼都不会知道。 “厉害。”马莉媛鼓了鼓掌,充满赞赏地看着刘北,“第一个姿势简单,第二个好像也不难。” “看起来当然不难。”刘北微微一笑,“你先保持第一个姿势……嗯,然后保持双腿伸直不要弯曲,深长缓慢地吸气,将双手上举过头顶,伸直手肘,脊柱往后缓慢弯曲到自己的极限。” 刘北说着,马莉媛照做,只是她很快就一个踉跄,身体直接往后倒。 她还来不及惊叫,刘北已经一手握住了她的肩膀,一手扶住她的腰肢。 他又保护了自己! 马莉媛没有办法深长缓慢地吸气啊,这时候哪个女人不是呼吸急促,心跳加速? “第二个比你想象的难吧?”刘北的态度很好,符合收钱办事的职业风范,把马莉媛扶直身体就放手,规规矩矩,没有多蹭一下。 马莉媛倒是有些疑惑了,在游泳馆的时候,明明感觉他是那种天生就喜欢和女人挨挨蹭蹭的男孩子……简单来说就是天生风流种。 现在怎么如此规矩?难道自己看错了?按照马莉媛原本的设想,他不会错过任何机会的啊! 刚刚她并不是有意的,这种很自然的就可以把她搂进怀里,感受一下美妇格外温润身体的机会,就这么放过了? 反倒是马莉媛有点后悔,刚才自己应该借机有所动作,例如手在他身上撑一下,或者身子一软,用屁股在他身上顶一下之类的。 “确实。我们女人的重心和你们男人有些差别,尤其是……你看——”马莉媛扭腰反身,指了指自己引以为傲的臀部,“这人年龄大了,肉都积累在这,重心是不是就往这里移,后仰的动作就有些困难了,对吧?” 说着,马莉媛有些无奈地拍了拍屁股,顿时有些激荡的跃动。 她原本不想这么露骨,可是她感觉如果自己不主动的话,这个大男孩可能真的会一直认认真真地教她练习瑜伽。 练习瑜伽是她的真实意图吗?当然不是啊。 瑜伽这玩意,据说诞生于南亚,而南亚那地方,古往今来诞生过什么正经的东西吗? 那地方可是连排气筒和蜥蜴,都能和那些事儿扯上关系的。 瑜伽能在那里流行,成为一种国民运动,本质上就是它和那些事儿就是一体的。 马莉媛借瑜伽,想要和刘北搞点那些事儿,完全属于顺其自然,理所应当! 据说女人演示瑜伽,就是展示自己的身材,而男人演示瑜伽动作,就是展示自己的能力。 他已经展示过他的能力了,马莉媛接下来就要充分展示自己的身材! “积累在这里,总比积累在肚子上好。按照马姐的意思,很多中年男人就应该是往前趴倒了。”刘北说完,佯作不自然地移开了眼神。 马莉媛看到他的眼神闪躲,不禁窃喜,果然不管是男人还是男孩,都无法抗拒大腚! 这也让她心中生出一些成就感,自己这个年纪,还能够让少年心跳害羞! “你用手托住我的后腰,我再试试这第二个姿势。”马莉媛再接再厉。 既然是陪练,身体接触肯定少不了,他也能够光明正大地触碰她的后腰,感受美妇人的柔软与丰腴吧。 腰这个位置看似寻常,其实在男女之间往往充满暧昧,因为它是一个可上可下的位置,一个女人愿意向男人开放的腰肢,其实就蕴含着另外一种意味:已经接近她最后的防线了哦。 男人感受到这种意味,自然就会更加想入非非,那种探索更多区域的念头根本按捺不住! 刘北依然规规矩矩,但是在感觉马莉媛做这个动作还是有些吃力时,便主动伸出手按住她的腹部,以帮助她稳住重心。 同时不动声色地屏住呼吸,让脸颊涨红。 马莉媛感觉到他手掌的热力,似乎能够透过她腹部的皮下脂肪,直达体内似的,马莉媛咬了咬嘴唇,眼神都有些迷离了,这种感觉太好了……难怪有些姐妹明明不爱运动,却特别喜欢去健身房,报了私教课程的,更是一节都不拉下,要多少钱都愿意交。 想想刘北的专业程度,自己至少应该按照那些健身房私教的收费标准给他开薪水吧?等会儿倒是可以打听下,只能给更高,不能给低了。 马莉媛侧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满脸通红,分明就是感受到了阿姨的魅力,已经有些害羞了吧? 太好玩了,马莉媛心中窃喜,自己果然没有看错,这就是刘北比张观鱼更让马莉媛想入非非的原因,他有回馈的!他不会像张观鱼那样过于认真而显得严肃呆板。 马莉媛大受激励,干脆装作脚下不稳,再次往后摔倒。 这次她要顺势搂住他的脖子,然后侧身投入他怀里,用力往他胸口挤,让他有更好的感受。 他会不会一激动,干脆就…… 嗯,真有可能,这种年纪的男孩子,那血气鲜活,精气神满溢,真的是一点点刺激都受不住的吧。 马莉媛这么想着,然后就感觉到尾椎的位置传来一阵剧痛。 她直接摔倒了! 刘北根本没有抱住她! 尽管有瑜伽垫的缓冲,可是摔到的位置也不是屁股,而是尾椎那里,少了大腚上满满脂肪的缓冲,痛得马莉媛不由得叫出了声,更是难以置信地瞪着刘北! 刚刚才在心里夸他夸得飞上天了,现在马莉媛只想给刘北一脚! 可是她现在站都站不起来,刘北依然是神思不属的样子再加满脸通红! “刘北!”马莉媛忍不住大喊了一声,这家伙怎么一下子就不机灵,一下子就比张观鱼还呆了! 就是张观鱼都不至于反应这么慢吧! 这么想着,她瞅了一眼不远处的张观鱼,他竟然完全没有留意到这边已经有个一百多斤的人摔在地上,依然在认认真真地研究器材。 真不愧是好兄弟,简直一样样的!亏得马莉媛刚刚还把两个人做了区别,现在看来本质都一样,就是刘北偶尔会有些让人误会的言行举止罢了! “啊,对不起,马姐!”刘北连忙道歉。 “别叫我马姐。”马莉媛这个气啊,反手按住屁股上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这么摔一下特别痛。 按道理不至于啊? 难不成终究是年纪大了,随便磕磕碰碰都受不了?体力不行,体质也不行,感受着尾椎上的剧痛,马莉媛哎呀哎呀的,眼眶都湿润润的了。 刘北把马莉媛的表现看在眼里,心想果然不出自己所料,马莉媛这种富婆,表面上和蔼可亲,没事的时候温柔慈爱的模样,都是一种伪装。 实际上她是那种自己一点亏都不能吃的人,很容易翻脸,不管你曾经和她关系多好,只要你让她不舒服了,让她吃亏了,她很有可能因为屁大点事就和你翻脸不认人。 刘北刚刚确实是故意不扶她的,就是为了测试下她的人品和反应,她要真的是那种心善温柔之人,刘北也会心善温柔一点对待,最终和张观鱼一起抽身离开,也不会让她太难受。 可是现在嘛……他愿意陪她好好玩这个男女拉扯的小游戏。 “马姐,刚刚在游泳馆,我不是跟你说过,我的绝招是点穴按摩吗?”刘北不管她怎么说,依然叫马姐,语气也十分温柔,不骄不躁,似乎从被她诱惑的脸红心跳状态中回过神来。 “你——你能靠谱点吗?”马莉媛一下子就有些暴躁了,当陪练连扶她都扶不住,还说什么点穴按摩,他到底有哪句话是靠谱的? 要不是看在这张帅脸的份上,马莉媛都有点想赶他走人了。 “我当然靠谱。快点,翻个身。” 马莉媛正侧躺在瑜伽垫上,刘北顺势就在她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这……至少这一巴掌,还挺舒服的,让马莉媛的痛感分散了一些,她一边怒视着刘北,一边任由刘北再次伸手按住她的腰肢,让她趴在了瑜伽垫上。 马莉媛暗暗发誓,要是他让她的伤势加重,马上就把他赶走……至于以后还要不要他,就看自己心情了,马莉媛终究有点犹豫,这个刘北脑子不大好,可是他别的地方真的太好,没有染指过就容易让人念念不忘。 正琢磨着,马莉媛只觉得尾椎的位置忽然又是一阵剧痛传来,原来是刘北无声无息地就伸出一根手指点中了尾椎! 马莉媛痛得差点要跳起来,扭头就想怒骂刘北,只是一刹那后,她就发现那种痛感像是冰面的皲裂一样,四面八方延伸,随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种痛感消失的轻松感,让人整个都舒畅下来,随之而来的则是他的手指有一股力道透过皮肉,直接传递在她的尾椎上。 这时候就不是轻松或者压力了,而是一种微微带着酥麻的感觉,让她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自然地趴在瑜伽垫上,软软的,舒服地喘着气。 这家伙真的会点穴按摩!马莉媛感觉无比惊奇,这个刘北到底是个什么奇才啊? 她闭着眼睛,却觉得刘北给她无比新鲜的感觉,她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种家伙,一会儿糟糕得让她想翻脸,一会儿又让人觉得他简直有趣极了,甚至让人对他的身体之外产生了兴趣,想要更多的了解他。 只是现在马莉媛也顾不得想太多,因为她感觉自己已经被刘北那点穴按摩的功夫操纵了似的。 “马姐,你屁股也摔痛了吧?要不也按按?” “嗯——”马莉媛声如蚊吟,如游丝,哼哼着。 第一百一十三章 又见马总 现代人类许多根植于基因中的偏爱和向往,其实都来自于远古时代人类艰难求生时的深刻记忆与发现。 例如对“蛇”的本能恐惧,看到这种生物感到毛骨悚然。 例如看到一些像人而又不是人的东西所谓的“恐怖谷效应”,其实就是远古时代有一种生物能够模仿人类,从而偷偷虐杀人类,对远古人类造成了重大伤亡。 当然,也有一些美好的记忆,例如感受到了脂肪能够大大帮助人类生存和繁衍,它美味,储存能量,抵抗寒冷。 否则没有办法解释,现在很多人对屁股这个原本只是支撑身体、保持身体平衡和正确站姿坐姿的位置,产生过多的向往和欣赏。 刘北就是对这个位置充满向往和欣赏的人。 这个位置更决定了女性背影的魅力,一个再怎么美丽的女人,一个看上去身高腿长甚至还胸线饱满的女人,却没有一个足够沉淀风韵的大腚,肯定会大为减分。 刘北最近常常喜欢挨挨蹭蹭的女性,例如竹格韵、孙香香和廖怀玉,在这方面都足够的优秀,让人很喜欢感慨“今晚月色真美”。 像白芸萱和秦雨浓这样的少女,乃至于赵晓彤,就都有所不如了,毕竟年轻,新陈代谢快,很难积攒下脂肪来塑造身材。 大概也就是这样的审美改变,关注点改变,也是他不再对白芸萱感兴趣的原因之一。 他亲身体验过的有孙香香,接着朦胧夜色欣赏过的有廖怀玉,而现在要上手的则是马莉媛。 马莉媛这个年龄段,就算平常装模作样地去游泳馆,在家里健身,保持了一定的运动量,身体还是会自然而然地沉淀岁月蕴藏的风韵,那种饱熟的风情就在运动短裤的紧绷下绽放。 刘北松开她已经感受不到疼痛的尾椎,从健身房的休憩区拿了一条毛巾过来。 马莉媛从那种舒畅而放松的感觉中回过神来,才想起刚刚迷迷糊糊中刘北说的什么。 她答应了? 这时候马莉媛不禁期待起来,心跳和呼吸一起急促,让她不由得身体后仰,上半身翘起来一些。 本来是她就打算循序渐进地诱惑刘北,哪里知道他先手进攻了? 他到底是不是那个意思?马莉媛还真没有把握,这个刘北的一系列操作,把她搞得有些迷糊。 反正现在自己是可以享受一会的了,马莉媛刚刚感受过他对尾椎的指压,更深度的按摩自然会让他充满期待。 刘北把毛巾放在了马莉媛的脸颊旁边,马莉媛愣了一下,这是干什么?是让她擦擦手、擦擦脸吗?可他似乎也没有让她起身的意思啊,他又直接坐在了她旁边。 呜—— 马莉媛马上明白了,她赶紧拿起毛巾咬住,原来刚刚的指压还只是开胃菜,他现在才是让她感受到什么叫欲死欲仙。 她可不想惊醒了张观鱼……张观鱼你就认认真真研究健身器材吧,不要来打扰她享受刘北的按摩。 …… …… 马莉媛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刘北起身又拿了一条毛巾过来,丢在她后背上盖着以后,她长吐了一口气,嘴里的毛巾才掉落下来。 原本干燥的毛巾,现在已经完全被口水浸湿,似乎稍稍一拧,就会滴滴答答流淌出一滩。 马莉媛很清楚,变成这样子的,不止是毛巾。 她侧头看了一眼刘北,眼眸中的媚意已经也已经要荡漾出来了。 女人和男人有一点很不一样。 男人常常七老八十了都有那方面的欲望,而女人在绝经以后基本没有了。 这大概就是她们约接近绝经的年龄,在那方面的需求就越发凶猛的缘故? 她凶猛的需求能够被满足,那种凶猛就会变成更加极致的温柔,可以说在被那种舒畅的余韵支配的时间里,百依百顺都很正常。 现在马莉媛就想对刘北百依百顺,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人只凭着正常的按摩手法,就能够让她体会到毕生从未体会过的感觉。 以前真是白活了,马莉媛这么想着,又有点悲伤,真的是白活了啊! 眼前的少年怎么那么帅气可爱,阳刚俊朗,即便那个随意丢一条毛巾的动作不那么温柔,却也让人感觉肆意潇洒的风度。 马莉媛抓着做工精致的新疆棉毛毯,紧裹着身体,慵懒而妩媚地躺着,鼻息咻咻,大腿紧绷而小腿错开,腰肢时不时地扭动几下,肩膀微微往前收,目光迷离地瞟向刘北的腰下。 他果然也是想的。 这种时候,如果他想进一步做点什么的话,马莉媛于情于理都不会拒绝。 他提出任何要求,都是可以商量的,没有女人会在这时候冷漠的拒绝,理智地算计。 “马姐,你流了挺多……嗯,挺多汗的,去擦一擦身子。这时候洗澡容易感染风寒,积攒湿气,那么刚刚的按摩保健效果就白搭了。”刘北嘴角微翘,他知道自己已经取得了一定成功。 效果比他想象的要好,这个女人竟然是那种比较特别的体质,对于穴道按压的感应和反馈,远远高于一般人,难怪她刚刚摔倒尾椎,也比一般人更觉痛楚。 这样的女人,按道理来说,在那方面的事情上,只要普通的男性能力就可以应付,可是这马莉媛却似乎有更高的要求和特别的爱好,她甚至盯上了张观鱼。 怎么回事?刘北暂时也搞不清楚,但是他现在可以确定的一点是,只要刘北注意拉扯,收收放放地钓着她,她再去打张观鱼主意的可能性大大降低。 等到开学以后,宋桃桃成了同班同学,张观鱼就会像从天刘北关注白芸萱一样,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宋桃桃身上。 他和马莉媛就没有什么来往了,到时候刘北也就可以不用理会马莉媛,大家一拍两散。 自己还是喜欢这样机智而和平的解决办法,像令狐小明遇到的那种事儿,只能暴力处置,那也不符合他的本来风格啊,偶尔为之罢了。 “那好,你扶我一下。”马莉媛此时就像“侍儿扶起娇无力”的杨贵妃,整个人都沉浸在那种“新承恩泽”的感觉。 刘北助人为乐,直接将大毛巾裹住她,然后把她横抱起来。 “你——干嘛?”马莉媛低低的惊呼一声,两只手缩在胸前,终究没有好意思在这种状态下去搂住他的脖子,只是一手微微抬起扯住他的衣领,另一只手按在她起伏的胸口。 她娇柔的嗔呼,仿佛小女孩似的,让刘北差点起了鸡皮疙瘩,好在她长得确实可以,保养的也不错,身体玲珑有致,刘北也不至于多么反感,倒是愿意逢场作戏。 “我看你好像没有什么力气,我抱你过去吧……你指一下路。”刘北也没有咨询她的意见。 男人不要问女人太多问题,直接做决定就好,若是小心翼翼地看她脸色,温柔地考虑她的感受,只会被她当成没有主见。 “那边——”马莉媛伸出白净柔润的手指头指了指,倒不虞被家里的佣人看到,没有召唤她们都会呆在应该在的位置,不会到处闲逛。 大户人家里肮脏事情很多,电视剧里蝇营狗苟之事还常常被佣人撞见,其实纯属编剧没有什么见识。 就像中世纪的欧洲,什么国王、王后,都经常在王宫里随地便溺,就是因为一般不会被宫女侍从撞见。 马莉媛指的是自己卧室的方向,她被刘北抱在怀里,眼眸中满是媚态,忍不住想一男一女这个时候进入卧室,如果发生点什么,也是顺理成章的吧? 是不是有点太快了?这个念头一起,她就觉得自己有点可笑,又不是谈恋爱。 可是……如果不是谈恋爱,刚刚在生理上的那种需求,她已经基本满足了啊?现在倒是觉得,要是和刘北来一段暧昧的嬉戏,有些情感上的拉扯,似乎也挺有趣的吧? 女人总是不会真正满足的,她们习惯既要又要。 其实她的年龄,根本不适合和刘北谈恋爱,但是哪个女人内心没有一个小女孩呢?让她内心的那个小女孩和他谈恋爱,不就妥当了吗? 马莉媛这么想着,还是觉得要是像小女孩一样和他玩耍,还是有些扭捏作态,她应该对现在的自己也有信心。 悄悄他刚才的反应,能说自己对他没有魅力吗?他这个年龄段,身边多得是那种没几两肉的小丫头片子吧,现在的自己对他才是更富有吸引力! 这么想着,刘北已经把她抱进了卧室,放在了床上。 “啊——” 马莉媛低呼一声,自己用力压住床垫然后又松开,在上边弹弹跳跳了几下。 “马姐,记住我的话,别着急洗澡。”刘北佯作帮她把毛巾拉开,腰腹在她的手臂上靠了一下。 马莉媛身体一颤……对啊,自己怎么能就因为他的按摩就满足,她对刘北动心,不就是源于在游泳馆里他表现的那种超能力吗? 下次得想办法支开张观鱼,让他单独展示给自己看看……或者到时候真实感受一下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她看着刘北离开,就去浴室把衣服脱了,瞧着镜子里的自己,愈发信心十足,其实也没有必要两个都要,这个刘北绝对就堪使用。 刘北回到健身房,张观鱼正好把说明书什么的都研究完了,正在一件件的体验。 “你们去哪了?马阿姨又带你去参观别的地方了吗?”张观鱼看到刘北,压低了声音,“其实你不觉得她一个人住这么大地方,冷冷清清,其实也挺可怜的吗?” 刘北可不觉得,“嗯?我们这些住政府分配老房子的人,同情她一个亿万富婆住大别墅太冷清?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刘北觉得张观鱼确实是脑子有问题,可谁让他是自己兄弟呢,必须得多照顾他,让他倔强健康地成长啊。 听刘北这么一说,张观鱼略一思索,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啊,自己在这里同情个啥?人家这一屋子健身器材,不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吗?可是这些器材,自己能够买得起的,就是一对哑铃? 也许都买不起。 “这些器材我都掌握了基本使用方法,尤其是使用注意安全事项,我们要是操作不当,伤到马阿姨了,她不会怪我们,我们也不好意思啊。”张观鱼认真地说道,“我来给你介绍一遍。” 刘北摇了摇头,马莉媛在张观鱼眼里就是那种和他妈妈一样的形象,端正慈祥的长辈模样。 可刘北没有忘记,刚才他摔了一下马莉媛,马莉媛一瞬间暴露出来的那种戾气,这女人不说凶残暴虐,但是内心绝对没有真正的柔软与温和。 张观鱼要是真的在旁边陪练,还让器材砸到了马莉媛,这女人绝对会把张观鱼踹走,而不是“不会怪”。 “不用了,我是天才,在你看说明书的时候,我就通过冥想沟通你的大脑,都学会了。”刘北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 “你能不能正经点?”张观鱼拿刘北真是没有办法,好不容易找到一份两个人一起做的兼职,当然要认真对待啊。 “我是认真的,你看这台多功能综合训练器,也叫史密斯架,可以训练到的肌群非常全面,卧推、肩推、深蹲,练肱二头肌和股四头肌,都能包办……啧啧,真是差生文具多,马莉媛估计自己都没有怎么用过……” 刘北拍了拍旁边这台多功能训练器,感觉集成功能太多,初学者要掌握肯定要实操一阵子才行,好在这种高端产品在安全性也有重点设计,倒不虞会出现张观鱼拿杠铃把马莉媛压断脖子的情况出现吧? “你真了解啊?”张观鱼有些意外地佩服刘北,然后又马上认为自己找到了原因,“竹阿姨家里更有钱,肯定也有这样的健身房,秦雨浓上次不还练什么箭术吗?她是不是还有个靶场?” “竹姨平常是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咳,没有。她唯一喜欢的运动锻炼,大概就是踩公园里的小鸭子船。”刘北不禁莞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喜欢所以偏爱,不管竹格韵做什么,他都觉得有点特别的感觉。 例如她喜欢小鸭子船,这一点就让人觉得可爱,有一种不属于中年女性的娇憨感。 “原来是遗传。”张观鱼知道秦雨浓去公园划船只坐小天鹅船,因为秦雨浓认为她像天鹅一样美丽而骄傲,张观鱼一向不认同,他现在知道了,原来在自己心里,宋桃桃那样的女孩子才像天鹅。 秦雨浓像白头鹰,美国国徽上的那玩意,凶残极了。 “趁马阿姨不在,我们先熟悉基础的器材,等会儿就能够好好陪她练习了,我们不能干混,一点职业能力都没有。”张观鱼连忙又回到正题。 “其实中年女人锻炼身体,主要是为了身材,马姐的身材已经很好了,她只要每天游游泳就能够消耗掉多余的热量,器材锻炼倒不是重点。”刘北觉得马莉媛其实也没有多么积极热情,以后重点肯定还是张观鱼要负责的游泳陪练。 刘北只要时不时地给她按按摩,缓解下肌肉酸痛就算尽职尽责了吧! “你在背后议论谁呢!” 两个人正聊着天,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略微有些耳熟……刘北回过头来,便看到了马未名。 他原来就想过,马家在郡沙本地也算地头蛇,家族关系网千丝万缕,马莉媛多半就是马家的人。 现在看来果然是,至于马莉媛说的那个时不时会来国府花园陪她,还在阁楼里挂了个沙袋的,就是马未名了? 大热天的,马未名依然西装革履,领带系的紧紧的,衬衫是精致讲究的纪梵希,黄金镶钻的袖扣也十分炫目,定制皮鞋花纹略显浮夸,搭配他那副Lotos眼镜,倒是勾勒出了贵公子范。 好在马莉媛家里体感温度保持在二十四五度左右,他这一身到也能够穿的下去。 刘北有把握,他只要把健身房的窗户都打开,不出十分钟,这里就能热气蒸腾的把马未名赶走。 “没议论谁,我夸马姐呢。”刘北微微一笑,和善而友好,他上次从马未名那里拿走了三十万,面对金主,谁都是这种态度吧! “你怎么在这里?”马未名的目光从张观鱼身上匆匆扫过,随即紧盯着刘北,他对这个从自己地下擂台潇洒拿走三十万,狠狠削了他脸面的家伙,印象十分深刻。 那天有赵晓彤在,马未名不想闹得太僵,给赵晓彤面子趁机下台,让刘北拿走了钱,可是事后他肯定会调查的。 随便一查,就从谭茂云那里知道,刘北和赵晓彤,都是竹清徽带来的。 查到这里,马未名就收手了,他早些年是纨绔子弟,现在也还是,但终究成熟了许多,知道郡沙是赵家的地盘,郡沙的天却不是赵家能遮得住的。 能够在郡沙乃至于整个湘南一手遮天的,那得姓“竹”。 第一百一十四章 我和马姐一见如故 竹清徽的父亲竹文律,是湘南绝对的老大,有自家山头全力支持的空降派,那便是真正的强龙,眼里根本没有所谓的地头蛇。 更何况竹清徽的爷爷依然健在,每逢重大节日和活动,总是会出现在电视上的人物,那是真正的领导人。 调查竹清徽,那就叫针对领导人家属,你想干什么?指不定马未名才刚刚开始搜集下涉及竹清徽的相关资料,有关部门就找上门来了。 马未名只好从赵晓彤那边下手调查,但是一打听,和赵家那边相熟的人,没有听说过赵晓彤和那么一个高高大大的年轻人来往。 也就是说,那个来打地下擂台的,确确实实是竹清徽的关系,马未名便也放弃了再追究。 哪里想到今天居然在这里遇到?尤其是对方居然在背后色眯眯、下流、猥琐、不怀好意地议论马莉媛的身材,顿时让马未名心头火起。 “我是马姐请的健身陪练。”刘北张开双臂,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肌肉。 马未名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那天刘北离开以后,他和自己的四大金刚又仔细研究了一下刘北在擂台上表现的视频。 四大金刚一致认为,刘北这种体能就是只存在于古代的猛将,手撕狼豹,生擒熊虎那样的存在,四个人一起上也不是刘北的对手,马未名再遇到他一定要小心。 “陪练?我怎么没有听说过。”马未名沉着脸,又看向旁边的张观鱼,“难道你也是?” 眼前的刘北和张观鱼,两个大男人都只穿着短裤和背心,把大腿和胳膊都露在外面,至于那背心就跟没穿一样,空荡荡的感觉,在旁边一眼就能够瞅到胸肌和腹肌。 知不知道这是一个单身女士的家中?穿成这样礼貌吗? 或者说这样的穿着,完全就是色情、放荡、妖艳贱货! “嗯,我是游泳教练兼健身陪练。”张观鱼表示自己比刘北更加专业一点,同时上下打量着马未名。 他从马未名身上感受到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气质。 好像是在谢昭壁、赵平、李澄空、李明静、刘北身上都感受过的那种…… 这些人都是因为过于在意他们喜欢的人,所以眼神里总是闪烁着患得患失的光芒,一会儿紧张兮兮,一会儿兴奋莫名,显得思维混乱,不可理喻。 “你们一起来的?”马未名不由自主地又退后了两步。 感觉到自己的这种动作有点露怯,于是他佯作走近墙壁,随意按了按几个开关,又走回去一点。 他现在最担心的是,这两个人师出同门什么的……一个刘北已经很恐怖了,另外一个要是和刘北差不多水平,哪怕是差上一截,依然会让马未名感到充满威胁。 出门在外,他一般是不带枪的,现在郡沙对于枪支的管制越来越严,即便是马未名也不想招惹没有必要的麻烦。 可要知道会遇上这么两个人,他只想再多带一把。 “我们是兄弟。”张观鱼回答以后,就有些不满了,往前走两步靠近马未名打量着,“你谁啊,突然跑进来问东问西的。” 张观鱼高高大大,也是身强体壮,夜夜笙歌的马总在他面前有点过于瘦弱和气虚的感觉了。 马未名脸色一变,“你别过来——站那里说话。这是我姑姑家里,也就是我家里,我不欢迎你们,你们马上走。” “马总,你真是莫名其妙。姑姑虽然亲,可也没有听说过大侄子能做姑姑家里的主。说得不好听点,大家都是做客的,我们要是做了什么不合适的事情,你出口赶人还有点道理,现在你凭什么啊?”刘北微微一笑,心中却是略微有些奇怪。 上次见到马未名,他虽然有些嚣张和不讲究,但总体上来说,在纨绔子弟中算是有些心机和城府的。 不说进退有据,至少也是能够明辨形势。 现在在他姑姑家里,怎么就像一个生怕别人抢他玩具的小男孩?那么警惕着陌生人来靠近他心爱的宝贝,只想着赶紧把人赶走,他的宝贝就安全了。 “你们没做什么不合适的事情吗?我亲耳听见你在议论我姑姑的身材!”马未名说着,提高了音调,目光在刘北惊人夸张的身材上扫来扫去,心中充满了嫉恨。 要是自己也有这样的身材…… 刘北目光斜斜地瞅了一眼马未名,他是不是故意来找茬的啊?刘北只是说了一句马莉媛的身材很好而已,马未名的反应,有点过于激烈了吧。 现在是2007年了啊,就算是1997年,1987年都没有这么保守的吧。 早去一百年,1907年的时候女人虽然还裹着小脚,可是像那些平常必须抛头露面的女人,被男人议论一句盘儿靓什么的,也没人会觉得被严重羞辱,是耍流氓啊。 马家也不是封建大家庭吧!看马莉媛的作风就知道,她是一个比较开放的女人,咋有这么一个大侄子呢? “什么议论?两个人针对性的描述,各自阐述自己的观点,那才叫议论。刚刚只是刘北发表了一下他的看法,我没有参与,所以绝对不是议论。”张观鱼严肃地看着马未名,纠正他,是不是没读过书啊? 马未名眼角跳动了一下,是不是有病啊?重点是这个吗? 他懒得理会杠精一样的张观鱼,继续对刘北说道,“看在赵晓彤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不过你也别想在这里做了,做陪练才几个钱,你敢说你不是别有用心?” 能够和赵晓彤、竹清徽一起玩儿的人,哪怕是上次打地下擂台赢得那三十万,对他都不算什么吧? 更何况他是在刚刚拿到手三十万的情况下,又来做什么陪练,正常人谁会这样?要说没有别的心思,谁信啊! 他马未名又不是傻子。 让马未名暗暗庆幸的是,还好他今天临时起意过来看看姑姑,否则让这个别有用心的家伙一直在这里做陪练,谁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事情出来! “赵晓彤是谁?”张观鱼连忙问道,这个名字听起来比较正经,估计是和宋桃桃一样的好女孩,刘北可千万别再认识白芸萱那种人了。 “大学城治安署的女署员。”刘北和张观鱼说了声,才慢悠悠地接着说道,“马总,做陪练是没有几个钱。可是你那地下擂台又能赚几个钱?你还不是照样玩得很开心?我给马姐做陪练,主要是因为和她一起锻炼、运动、哪怕是玩水,都很开心啊,我欣赏她的个性,被她的魅力所折服,所以愿意接受这份工作。” “什么!”马未名不由得拉了拉领带,果然,这就直接暴露了他是别有用心,什么个性,什么魅力,其实根本就是色胆包天吧! 马未名很清楚,以姑姑的容貌和身材,尤其是背景和财产,一直引人觊觎。 别说那些试图和马家结亲,相对来说门当户对,有一定家产或者权势的中年男人,对着姑姑垂涎三尺,就是那些年轻人,梦想着走捷径少奋斗几十年,排起队来对能够从她家门口一直排到五一广场去。 马未名摸不清楚刘北的底细,可是看他和赵晓彤、竹清徽这样的年轻女子来往,如果只是为了走捷径,显然有更适合的对象。 他却选择在这里给姑姑做陪练,那可能就是更简单直接的目的——冲着姑姑的人。 马未名经营那个地下会所,自然是见多识广,招待一些年轻的二代时,也有人偏爱徐娘半老的成熟妇人,还让马未名帮忙找一找,最好是良家妇女什么的。 这家伙也是此类人? 不稀奇,哪怕是比较正常的年轻人,看到姑姑那相貌身材,真有机会不也是一样把持不住? “好啊你——我现在警告你,马上给我走,我看在赵晓彤和竹……竹家那位的面子上,不再追究,你以后也不要再出现在国府花园,否则真闹起来,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马未名至今摸不清楚刘北的门路,在郡沙的二代圈子里,完全没有人知道刘北这号人物,可是要说是空降派又不像。 这家伙普通话说的很标准,可是有些字词那种郡沙塑普的味道还是能够听出来的,绝对是本地人。 马未名估摸着的就是,刘北的父亲是因为竹文律坐镇湘南以后才得势的。 这刘北虽然现在可以跟着竹清徽玩儿,但是以前家里还没有什么权势或者影响力,所以混不进郡沙的二代核心圈子里,马未名自然就不认识了。 这样的新晋势力,马家当然不用忌惮,可是没有必要的话,也不想发生什么龃龉。 尤其是以姑姑的年纪,和这么一个年轻小伙扯出了丑闻,天然就对马莉媛更加不利,大部分的流言蜚语都会针对她,而马未名的父亲到时候也会大发雷霆。 有这些忌惮,马未名现在才决定息事宁人,只要刘北还没有和姑姑发生什么,马未名也就忍了。 “不好意思,我只听马姐的……我和马姐虽然刚刚才认识,但是已经感觉到了灵魂上的契合,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刘北走到窗户旁边,把三扇窗户都打开。 原本就窗明几净的健身房里,有斑驳的树影,有几道没有被玻璃削减过的阳光,地板的色调温暖,墙壁雪白,刘北双手抱胸依靠在墙壁上。 少年人的眼眸清澈纯净,他的语气却有些仿佛过来人的唏嘘,于是让人感觉这是少年人在真实经历后发自肺腑的感慨,“人生最难的就是一见如故,这种感觉你懂吗?我不知道你为何愤慨,然而今天对于我和马姐来说,却是愉快的一天,希望你少点戾气,不如脱掉你那束缚自己的西装皮鞋,和我们一起锻炼运动,开阔心胸如何?” “你多大?我姑姑多大?你还一口一个马姐,你是故意占我便宜是吧!你要是见到我爹,是不是要称兄道弟啊?” 窗户打开这么一下,屋外的热浪铺面而来,西装革履的马未名可没有办法像刘北那样老神在在,只觉得一下子就热得憋闷,连忙把领带继续往下拉,解开两粒扣子才舒服一点,然而刘北的话却更是气人。 装模作样,矫情得让马未名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又热又起鸡皮疙瘩,胸口憋闷,马未名难受极了。 “倒没有这个意思……” “你说没有——” 马未名正准备破口大骂,却看见马莉媛从另外一边的玻璃门后面走了过来。 姑姑穿着白色的网球裙和运动背心,头发束在脑后,柔美的脸庞上有着似有似无的羞涩,眼眸流转水盈盈的,往窗户旁边一瞅,却映照着刘北高大的身影。 你看他干什么?马未名对刘北越发嫉恨,如果自己不来,姑姑就打算穿着这一身和他们在这里健身? 有必要吗?在恒温的健身房里长衣长裤也是可以运动锻炼的吧。 你知不知道刚刚他已经把狼子野心都暴露了出来,还是小心为上啊,你穿成这幅样子,和送羊入虎口有什么区别? 马未名心中转过许多念头,却只觉得有一段时间没见,姑姑似乎又变漂亮了,身材也更好了,连皮肤都更加白皙了一样。 也难怪这些人按捺不住啊,马未名想起了那天陪着刘北的赵晓彤,根据在场的一些人描述,刘北和赵晓彤非常亲密,而赵晓彤和姑妈比起来,还是欠缺了一些女人味吧? “你怎么过来了?”马莉媛在浴室里没有耽搁太长时间,总觉得刘北身上有一股特别的感觉在吸引着她,让她想要在这美好的下午,再享受一下和他接近时那若有若无的暧昧和余韵。 哪里想到大侄子忽然跑过来了?有马未名在,马莉媛可真是一句稍显亲密的话都不好说,至于那些男女之间拉扯的小手段和勾勾搭搭,更是没办法使出来啊。 于是她便有些没好气了,而随后目光转向刘北时,眼眸中却闪闪发亮,水色荡漾,映着和她“一见如故”的少年模样。 没错,刚刚刘北说的话,她都听见了……女人嘛,总是既要又要,在身体上得到了一些以后,心理上当然也是有需求的。 不单纯只是一些身体上的满足,他的话又在事后抚慰了她那颗许久未曾感受过男女暧昧之美妙的心,更让马莉媛情怀荡漾。 要是马未名没来,马莉媛这时候就应该和刘北一起握着红酒杯,说说话,聊聊天,好让他更深入地了解她,这才是“一见如故”后的正常程序。 现在当然不行了……可是如果马未名没来,自己倒是未必能够听到刘北自剖心迹的话了。 哎,真的只要刘北就够了,马莉媛这时候也看到了张观鱼,这个傻子正目瞪口呆地看着刘北,好像刘北说了什么荒诞不经的话一样,明明人家只是感情更加丰富,也更加文艺和浪漫一些。 “姑姑,我来看看你。”马未名刚刚看到姑姑瞅向刘北的眼神,便感觉自己嗓子眼被堵住了一样,有些艰难地说道,“我一来,就听到这个混蛋在背后议论你的身材。” 马莉媛微微昂着头,嘴角微翘,背后议论她的身材不是很正常吗?刚刚刘北已经感受过了吧,大概就是在回味吧,结果不小心被马未名听到了。 这又没什么,马莉媛并不介意,摆了摆手,“好了,你看也看了,早点回去吧。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时间和精力应该专注于自己的事业上,别总是往我这里跑。” 窗外的热浪依然在涌入,刘北、马莉媛和张观鱼都穿得少,倒还无所谓,也没有人去关窗户。 马未名又拉了拉领带,低下头一言不发。 张观鱼却是眼前一亮。 刚刚见到马未名时,张观鱼就感觉到马未名身上有一种熟悉的感觉……瞧瞧这表情,张观鱼不就常常在白芸萱身边那些家伙的脸上见到吗? 哈哈……原来这个看上去精英贵公子的家伙也一样……不,不对啊,这马莉媛是他的姑姑啊! 呃,看来只是错觉,张观鱼马上就反省了,他有一个优点就是一发现自己的认知出现了偏差,马上就会承认错误,而不会像有些人只会再东拉西扯地找理由,非得证明自己是对的不可。 “我现在不走,刚刚他不是说一起运动锻炼吗?那就一起练练吧。”马未名终于抬起头来,下定决心地说道,纵然姑姑不喜欢,他也不会让这些穿得跟暴露狂似的野男人和她单独相处。 第一百一十五章 你喜欢马莉媛? 马未名和马莉媛的姑侄关系和一般人家里的不太一样,要亲近太多太多,马莉媛对于马未名来说,和母亲没有什么区别。 马未名六岁的生日宴那天晚上,亲朋戚友酒足饭饱后散场,到了快十点,才发现喝得酩酊大醉踉踉跄跄从客房里出来。 当时姑妈以为姑父是先离开了,于是她回去的时候就把车开走了。 父亲和母亲留姑父过夜,可是姑父坚持要回去,母亲也懒得把刚刚离开的司机叫回来,想着自己开车送一段路就是了。 结果就出了车祸,被两辆大货车前后夹击,两人的死状惨不忍睹。 马未名没有了母亲,马莉媛没有了丈夫,也没有了家庭。 马莉媛其实也不怎么伤心,家里安排的亲事,本来就没有太多感情,但是她觉得马未名没有了母亲,却实在太可怜。 于是当姑姑的便承担起了母亲的责任,马未名跟在马莉媛身边的时间,反倒是比他在父亲家里还要多一些。 姑侄关系当然也不一般了。 后来马未名父亲续弦,又给他生了个弟弟,马莉媛和新嫂子与小侄子倒是没有那么亲近,这让马未名松了一口气……他已经没有了母亲,自然不想姑姑对自己的关爱又被人分走一部分。 可是千防万防,最难防备的就是打入内部的贼子,尤其还是马莉媛亲自引入的。 看到这两个年轻阳刚的男孩子,马未名想起了弟弟刚出生,姑姑来看弟弟时,他紧张的心情,他死死地盯着姑姑逗弟弟时的一颦一笑。 当他的目光落在弟弟那懵懂无知的脸上时,马未名一瞬间甚至想把弟弟丢出窗户。 现在那种危机感、不安和紧张的心情再次出现,可惜和小时候的懦弱表现一样,他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开始吧,长期坐在办公室里,年纪轻轻就感觉有些腰椎颈椎问题,要多多锻炼才行。”马未名抬起头来,露出了平和的笑容。 他一边脱掉鞋子和价值不菲的定制西装,随意撇在地上,然后扯掉领带,走到刘北身旁,把窗户关上。 一瞬间,他想明白了许多道理。 在马未名十八岁的时候,马莉媛和他说过:人最难地看清楚自己,可是如果你能够看清楚并且接受自己的平庸,就超过了百分之九十几的人。 作为马家的人,一出生就已经超越了绝大多数人毕生追求的终点,所以你即便什么都不做,便已经拥有了成功的人生。 这时候最为忌惮的反而是想要超越自己现在拥有的,想要证明自己,你的每一次努力都可能只是在消耗自己的资源而不是积累。 马未名对姑姑的这番教导深以为然,也一直信奉这一套人生哲学,他现在就是躺在马家的家业上,坐享其成,反倒比那些去下海经商,进体制打磨的家伙,活得更好。 例如他的一个发小,以前看《大时代》入魔,去香港炒股,亏得裤衩子都不剩,家里攒下的基业被他败了个七七八八。 还有一个朋友,原本年纪轻轻就是实职副处了,结果有一天喝多了酒,三更半夜跑到一个女下属家里,硬是要人家跟他出去唱歌,当丈夫的一怒之下把他打进了医院。 前程自然也没了。 马未名现在也想通了,姑姑本来就是他的。 现在的情况和他的人生是一样的,他不需要努力,他越是努力,反而越是可能弄巧成拙,把姑姑推向别人。 “我早就和你说过了,现在才考虑这个问题,是不是有点晚了?”马莉媛没好气地说道,“你先自己玩,注意安全。” 瞧着马未名没有再针对刘北和张观鱼的意思,马莉媛便也不赶他了,这个侄子从小在她身边长大,有点黏她,她也是知道的。 小时候还好,现在都是成家立业的年纪,还总是对姑姑黏黏糊糊的,马莉媛感觉有点不对劲,也有些别扭。 姑姑再怎么亲近,再怎么像母亲一样,那也只是像,和真正的母亲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知道了,小时候你不就常常自己看书,拿玩具打发我一边玩去吗?”马未名背过身去,现在是不是反过来了?姑姑想玩玩具了,让马未名自己安安静静的。 玩具,当然就是这两个男孩子了,无论他们是什么来头和背景,一旦陷入美妇人的魅力中无法自拔,不就会成为玩具吗? 马未名有时候想,他会不会也是姑姑的玩具?她现在腻味了,就把他撇开,想要他呆在角落里别再出现? 玩具在角落里会被蛛丝爬满,就像马未名的心脏上有着密密麻麻,一丝一丝的伤感。 他很快就振作起来,不至于,不至于,她一手带大的侄子难道还不如两个外人?马未名自我开解后,又让自己笑了起来。 马莉媛摇了摇头,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过身来看着刘北的眼神却有些温柔和欢喜的感觉了。 刚刚刘北和马未名的对话,她偷偷躲在门外,基本都听得清楚。 尤其透过门缝,可以看到刘北靠着窗说话时的脸,他的神情,他的语气,都让马莉媛怦然心动。 她感觉自己当时有点呆呆的,就像少女时期,在教室里的前排坐着,望着门口是多么自然的姿态,可那个少年走进来时,她却慌乱地避开眼神,心跳得浑身绷紧,双手抓住了桌子,双脚在鞋子里用力地抠的。 等到她又大了一两岁,知道那个少年也喜欢自己以后,便平静了许多,能够悄悄地在背后注视着他,当两个人对视时,也不会一味地目光闪躲,而只是稍稍流露出些羞涩,然后掩嘴轻笑转头。 这种感觉,这种模糊的记忆,都被她刚刚躲起来看刘北时的心情勾了起来。 她有点难以置信,人到中年了,居然还会有这种恍如初恋般的感觉,就因为这个大男孩吗? 他倒是很符合自己对完美恋人的想象。 强壮的身躯,硕大的……嗯,硕大的肌肉,让人欲仙欲死的小技巧,还有一张好看的脸和衣架子身材,最重要的是——文艺范的浪漫。 这样的男孩子,哪个女人抵挡得住?他或者在学校里也是引人注目,有很多女孩子躲起来偷看,每天浑浑噩噩地寻找着他的身影,只为了和他对视一瞬,感受那种呼吸和心跳都停滞了一瞬,慌乱而甜蜜。 可惜啊,可惜啊,这个大男孩好像就喜欢马莉媛这样的美妇人,刚刚刘北从卧室里出去,不小心蹭了一下她,马莉媛可是感受到了。 男人很容易从生理上的渴求,转变为心理上的追求,只要自己让他有感觉,年龄差距就不是问题。 “我想练练推举,你在旁边看着点我。”马莉媛柔声对刘北说道。 她已经决定了,不能操之过急,少年的身体确实美好,可如果他把心也献上来,到时候一起吃了才是最美味的吧。 旁边的马未名眼不见心不烦,背对着这边,只是声音却依然传了过来。 姑姑从未这么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过话。 …… …… 中午在马莉媛家里吃完饭,刘北和张观鱼就离开了国府花园。 马莉媛要午休,而马未名又神色不善,刘北和张观鱼总不可能在那里干坐着等马莉媛醒,约好下次再来,两兄弟就高高兴兴地回家了。 刘北有高兴的理由,张观鱼也有。 “以前我觉得用我爸制作的土器材,也一样能锻炼,效果不会比那些用专业器材的差,今天长见识,才知道自己以前太狭隘了。”张观鱼兴奋地说道,“虽然是当陪练,但是自己也可以练的,你说这一个暑假过去,我能壮成什么样?” “壮成土鳖。”刘北哈哈笑,“这话你可别跟你爸说,不然他就难受了。男人其实在自己得意和骄傲的事情上,心思也很细腻敏感的。” “会吗?”张观鱼微微皱眉,爸爸会因为他更喜欢专业的器材而有些受伤吗?不过他还是决定听刘北的。 刘北这个人在很多方面都不靠谱,但在讨大人喜欢这方面是专家级的,他肯定也是更懂得大人的心思。 “你不觉得那个马未名不对劲吗?”刘北想着还是要提醒一下张观鱼,“以后再遇到那个马未名,他要是问你家里哪的,家里人干什么的,都别理他。” “有点不对劲……像是个混社会的谢昭壁。”张观鱼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刘北在担心什么,但是刘北既然这么叮嘱,肯定有他的道理,张观鱼对马未名的观感一般,没有结交的兴趣,自然也不会回答这些私人的问题。 “什么意思?” “我原本想说像以前缠着白芸萱的你,不过你改邪归正,我也就不嘲讽你了。”张观鱼很欣慰地说道,“所以换了谢昭壁。” “你是说他缠着马莉媛,就像我……不,就像谢昭壁缠着白芸萱?”刘北恍然明悟过来的样子,点了点头,“马未名对他的姑姑有非分之想。” “你怎么说得如此自然,如此平淡,好像这是很平常的事情一样?”张观鱼瞪眼说道,“主要是马未名给我的感觉,太像谢昭壁那种人了,可是一想到人家是姑侄关系……你咋能这样揣摩人家呢?马阿姨多好的一个人啊,你别这么说。” 张观鱼要坚持马莉媛是个好人,刘北也没有办法,只是他已经从张观鱼这里得到了启发,有了一些模糊的答案。 马未名对马莉媛可能有些俄狄浦斯情节,大概是和某些特殊经历有关?马莉媛对马未名倒是很正常。 反正这也不管自己的事情,刘北倒也没有兴趣去深挖和研究了。 除非将来马未名没事找事来针对他,他就可以利用下马未名这种隐晦的私密心理。 “其实真的很平常啊,你知道俄狄浦斯情节和伊莱克特情节吗?”刘北津津有味地和张观鱼讲起了俄狄浦斯王子杀父娶母的故事。 张观鱼听完,却是不屑一顾,“瞎扯淡——这是西方人一贯以来的手段,把他们自己做的龌龊事情,寻找根源定义为这是人类普遍的心理,其实就是他们以前太野蛮、未开化,做了太多肮脏的事情,然后就把他们在家里乱搞的丑闻,描述成什么什么情结,搞得好像全人类都像他们一样。” “你怎么有这样的觉悟?”刘北有些吃惊,要知道2007年崇洋媚外,把国外的一切都当成金科玉律的情况可不少见,像张观鱼这种言论真的很少见。 看到刘北吃惊的表情,张观鱼有些得意,“西方人以前还喜欢搞羊呢,被发现了就说他是被魅魔诱惑了,所以魅魔的形象总是有两个羊角,就是源于此。他们一向就这样,肮脏下贱的事情做得太多,现在想要洗白……你可别信了他们的邪,什么俄狄浦斯,什么伊莱克特,就是禽兽不如而已。” “没有想到你还挺博学的。”刘北揽着张观鱼的肩膀,兄弟就是要三观相近才处得下去啊,他其实也是这么想的,没有想到张观鱼也有类似的观点,也不知道他是受到了谁的启发,又或者说有些人就是天生更加清醒,意志坚定,难以被洗脑。 “那当然,你要是每天都花三个小时和我一起学习,也会变得博学。”张观鱼趁机劝导刘北上进。 谈到学习的问题,刘北就不搭理他了,打了个哈哈,“对了,马未名要是对马莉媛有非分之想,算是禽兽不如。要是一个男孩子对没有血缘关系的阿姨有非分之想,算禽兽不如吗?” 张观鱼扭过头来,怀疑地看着刘北。 “男孩子不是我,阿姨也不是指的你妈。”刘北明白他在想什么。 张观鱼松了一口气,说实在的,他觉得没有什么大问题……没有血缘关系,这就和马未名那种龌龊心理是截然不同的。 不对,马未名那个也只是刘北在自由心证,根本没有实证,自己不能就这么认定了。 “阿姨不是指的我妈就好。至于男孩子吗,我觉得肯定就是你。你喜欢上了马阿姨?”张观鱼恍然大悟,难怪刘北这么介意马未名对待马莉媛的态度。 第一百一十六章 巷子里的那对男女 2007年的郡沙,还没有成为网红城市,无论是苏家巷,还是白果园巷,这些寂静的老巷子都没有探头探脑的游客。 炎热的午后,只有精力旺盛的孩童与少年,才会在好奇心或者荷尔蒙的驱动下,活跃奔走,刘北路过一个凉粉摊,他曾经不知道多少次,在中午时分顶着大太阳在这里买一份加了蜜饯和蜂蜜的冰凉粉送到学校,因为白芸萱最喜欢吃这家的。 “你怎么想到马莉媛身上去了?”刘北哑然失笑,他只是觉得张观鱼的一些直觉可能比较敏锐,想试探下在张观鱼眼里,自己现在只喜欢阿姨的感觉是不是很明显。 昨天晚上张观鱼有看到自己和竹格韵在一起的吧,刘北还以为自己会不小心流露出一些对竹格韵特别的情绪,然后落到旁人眼里什么的。 看来并没有……所谓的灯下黑就是,院子里都是熟人,都认为都刘北比较了解,所以即便看到一些异常情况,也不会东想西想。 “难道不是?我忽然要跟我一起到马阿姨家做兼职,又那么热情地陪练,还很在意马未名对马阿姨的态度。”张观鱼大为恼火地说道。 他原本以为刘北在摆脱白芸萱的影响以后,开始积极上进,努力积攒生活经验,提升自我,结果还是为了女人! 以前还是只是为了少女,现在看上了阿姨! 尽管摆脱白芸萱是好事,可现在算是往好的方向发展,还是更加堕落了?张观鱼真无法判断了。 “少扯淡了,我的要求很高。马阿姨的身份背景太复杂,年纪也偏大,身材很好,却也不至于让我奋不顾身。”刘北否认了,随后压低声音,“我就是随便问问,我喜欢的女人啊……像竹阿姨那种。” 刘北脸上嘻嘻笑,也算是打个预防针,以免将来张观鱼发现自己和竹格韵的事情,太过于惊诧莫名。 他将来和竹格韵的事情,迟早会被人知道的……上辈子第一个站出来表示支持,并且替他劝导父母的就是张观鱼。 “哈哈哈——”张观鱼忽然仰天大笑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刘北皱起眉头,喜欢竹格韵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这天底下哪有不喜欢她的男人?在绝对的美丽、性感和可爱面前,年龄根本不是差距,没有人能够抗拒和竹格韵双向奔赴。 “你会被秦雨浓杀死。就像她对付那些小混混一样,先把你射得跟诸葛亮借箭的草船一样,随后再把你一把火烧了,挫骨扬灰。” 张观鱼继续哈哈,“这事儿你跟我说说没有关系,到秦雨浓面前,一旦她当真,院子里第一条人命就是你。” 从小巷子里的大人就把刘北和秦雨浓当成青梅竹马的一对,哪里知道进入高中以后,刘北就失心疯迷上了白芸萱?可是张观鱼也知道,秦雨浓是没有变心的。 秦雨浓肯定还喜欢刘北,这在张观鱼过往的认知里,是刘北的不幸,因为张观鱼认为,秦雨浓太过于凶残,毫无作为女孩子的温柔,她不算女孩子,她最多算个母的,算雌性动物——豺狼虎豹那些类型。 现在吧,有白芸萱那种作为对比,张观鱼觉得秦雨浓也凑合,可能秦雨浓将来会有些改变呢?听爸爸妈妈说过去的故事里,妈妈似乎也很凶的,现在她也时不时地吼爸爸,但是在某些夜晚,似乎也能够听到妈妈嗲嗲地朝爸爸撒娇啊。 “唉,这事儿的徐徐图之,通过耳濡目染和心理暗示,让她觉得我和竹阿姨是天作之合……”刘北用半真半假的语气讲着心里话。 重生之后,他当然已经不是那个少年,但是依然喜欢和张观鱼倾诉自己最真实的内心隐秘,张观鱼就像一个树洞,装满刘北的秘密,他也不会向外吐露半个字。 “你应该像我一样——”张观鱼觉得刘北太异想天开,根本就不是在正经说事,也没有当真,张观鱼说了半句,然后就戛然而止。 “像你一样什么?”刘北嘿嘿笑。 张观鱼微微脸热,他刚刚想说的是,像他一样,喜欢一个正常的女孩子,可是等下刘北追问他喜欢谁呢? 他倒不是怕刘北知道,关键是他和宋桃桃八字没一撇呢,高中阶段还是学习为主,大家当个好朋友就可以了,等高中毕业再说吧。 现在告诉刘北,这家伙肯定会拔苗助长,自作主张地去想要凑合自己和宋桃桃,说不定会让宋桃桃反感或者别扭。 刘北这添乱的事情可是没少干。 看到张观鱼不说,刘北猜了个十之八九,继续嘿嘿地笑。 张观鱼抬手就给了他一拳,刘北握掌抓住,张观鱼看他反应迅猛,戏谑了一声“不愧是昨晚抓贼机智勇敢的少女”又从一个刁钻的角度朝刘北的腰拍了一掌,刘北依然格挡,两个人便在巷子里打起来。 “你们在干什么呢……别打了——” 孙香香打着一把白色碎花太阳伞出现了,笑盈盈地看着打闹的两人。 在这炎炎夏日,再怎么顾忌巷子里的姑嫂婆婆们的闲话,孙香香也没有办法穿上长衣长裤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今天是七分的长裙,下摆上有些小心机,裁剪出了一尺的开衩,更加清凉,走动间会有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性感的小腿十分吸睛。 上半身则只是简洁的文艺风T恤,柔润的白胳膊夹着包,另一只手举着伞,知性而温润的年轻妇人,让人觉得若不是这炎热的天气,而是绵绵雨线的春季,便是戴望舒《雨巷》中的情景吧。 “孙姨,你上完课了啊,我妈没和你一道回来吗?”张观鱼打招呼问道。 刘北却没有停下手,趁机给了张观鱼屁股一脚,张观鱼没有想到刘北还会偷袭,顿时大怒,却也没有再追击了,他在白果园巷名声还是比刘北好得多,就是因为他更尊重长辈,不习惯在长辈面前打打闹闹。 孙香香如果没结婚,刘北和张观鱼叫一声“孙姐”很合适,可谁让她已经结婚还生了小孩,叫他们的父母都是“哥、姐”,刘北和张观鱼当然就只能矮一辈了。 “你妈好像是去你小叔家有点事吧。”孙香香解释了一句,随即眼眸回转望着刘北,“刘北,刚刚张观鱼说你喜欢什么马阿姨是怎么回事?” 孙香香其实早就发现了刘北和张观鱼,听到一个关键词“阿姨”,就起了好奇心,悄悄摸摸地跟上,也听得不是很清楚。 后来两个人没有再讲阿姨的事情,反而打闹起来,孙香香知道偷听也听不到更多关键内容,便直接现身了。 昨天晚上孙香香从一些蛛丝马迹发现竹格韵也被滋润了,消耗了刘北的一些元阳,所以还想给他补一补,孙香香本来就想找机会试探一下,没有想到现在还出现了一个什么马阿姨? 本来就已经够乱的了……孙香香知道自己和刘北只是意外,一而再也就算了,绝对不能再而三。 其他人也一样啊! 别的女人又未必像孙香香这样洁身自好,是个守身如玉的好女人,万一她们迷恋上刘北,总是要求刘北滋润她们怎么办? 刘北终究年少,元阳未固,连自渎频繁都会伤到身体,更何况是被那些老女人采阳补阴? 等到刘北父母回来,发现刘北已经瘦骨嶙峋,双目无神,体虚气亏,那孙香香怎么交代啊? 孙香香有足够的理由,把这个叫马阿姨的女人揪出来! “啊?没没……没什么……”张观鱼试图辩解。 “张观鱼你就别说了,你一试图说谎就结结巴巴,你先走,我问问刘北。”孙香香神情威严地说道,她毕竟是个当老师的,只要摆出老师的姿态,还是很有威慑力的,对于这一点孙香香一直很清楚。 张观鱼叹了一口气,面对长辈,果然还是要靠刘北自己,他连今天才刚认识的马阿姨,都能哄得团团转,对付孙香香肯定也没有问题。 于是张观鱼转身就跑掉了。 “你——”刘北指了指张观鱼,玛德,跑得真快。 不过也没有什么,他正好自由发挥,再抬起头来看着孙香香,脸上就已经是灿烂而温柔的笑容了。 看到刘北这种笑容,孙香香裙子下的双腿便不由自主地动了动,似乎一下子就从阿姨和邻居家孩子的关系、谈话氛围,进入到了另外一种状态中了一样。 不该让张观鱼走的,应该喊住他,感觉如果张观鱼在,刘北应该不会朝她露出这种不合适,却又让人有些心跳和紧张的暧昧笑容。 自己和他有暧昧吗?孙香香想否认,可是许多和刘北相处时特殊的心情浮现出来,她便哼了一声,面对他这张好看但又有点讨厌的脸,给了一个白眼。 至于为什么有点讨厌……当然和他喜欢姓马的阿姨,又涉嫌滋润竹格韵无关了,单纯就是……天气太热,孙香香看巷子里的墙壁、花花草草、麻石街道,还有自以为阴凉实际走过去依然很热的树荫,还有伫在这里的刘北,都不怎么顺眼。 “马阿姨就是张观鱼做兼职教练的对象,她到底多大我不知道,不过她大侄子好像和香香……嗯,香香老师差不多大。”刘北感觉孙香香有点在意这个,心中生出一些微妙的感觉。 他不敢说孙香香现在就已经喜欢上他了什么的,可多多少少有点在意吧。 否则怎么会感觉到在这午后风儿都懒洋洋,不肯去撩拔美妇人诱人裙摆的氛围中,有一丝丝悄悄的,让人闻之心喜的暧昧感? “你不要乱叫!没大没小的。”孙香香的手腕软了软,伞面斜斜落下,挡在自己和刘北中间,也正好挡住了自己微微翘起的嘴角,这个孩子,真是大胆,居然叫她“香香”,即便是“香香老师”也很不合适! 可是他也说清楚了那个什么马阿姨的身份,这就好,自己也不用太替刘北的父母担心,这样的阿姨,对刘北应该没有什么吸引力,只有像……没什么,孙香香连忙打住想要拿自己或者廖怀玉啊、竹格韵啊之类的举例的冲动。 “那为什么张观鱼说你喜欢她呢?”孙香香调整好脸部表情,又举起了伞,兀自有些不放心地问道,脸上的神情依然是老师的那种严肃认真。 “开玩笑的……刚刚我问他,如果一个男孩子喜欢上了没有血缘关系,可平常叫阿姨的女人,有没有问题,算不算正常?他就开始怀疑我喜欢的是不是那个马阿姨。”刘北哈哈笑起来,“怎么可能?” 孙香香抿了抿嘴唇,回家之前刚刚喝了水,这时候嘴唇就似乎有些干燥,而牙齿似乎也不再洁润,咬得嘴唇都有些生疼,她才惊醒过来,发现耳膜似乎在鼓动,耳朵里和脑海里都在回荡着一种怦怦的声音,仔细一分辨,似乎是一颗潜藏在她心脏里的种子,感觉到了春风的暖和,春雨的温柔,在悄悄地发芽,一下一下地顶着她的心脏。 小学的课文里就学过了,石头下的种子发芽,会一点点地把石头顶开,那么孙香香心里的这颗种子,会不会也成为萌芽? 这个刘北,真是好大的胆子! 原本人家张观鱼平常看到你和香香老师——不,香香阿姨——也不对,你和孙姨挨挨蹭蹭的,也不一定会多想,可你现在这么说,人家下次看到了,指不定就有疑心! 以后一定要小心,孙香香握了握拳头表示自己已经在警惕,绝对不会让人发现刘北因为喜欢她,而忍不住亲近她。 不不不,自己在想什么?倒好像是自己已经接受了和刘北有什么关系一样,孙香香脸颊烫红。 “真是的,你们还在读书,不要老是讲喜欢谁之类的问题。谈恋爱还是不要发生在最应该努力的年纪,等考上大学了再说,那时候有更多时间,也开阔了眼界。”孙香香赶紧摆出教书育人的姿态。 平常讲这些话的,应该是廖怀玉,可孙香香毕竟也是老师,随便发挥一下还是可以的。 “你说得对,尤其是同龄的女孩子,她们也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纪,两个人在一起浑浑噩噩,除了玩也没有什么追求,更没有什么成长,一不小心还会闹出人命。”刘北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当年他可不就是浑浑噩噩才会被白芸萱迷得七荤八素?最终对他没有任何好处,反而埋下了隐患,导致秦雨浓性情大变。 “闹出人命?”孙香香迟钝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顿时也有点警醒,自己可正是最容易受孕的年纪,如果他下次——不,没有下次了,没有给他戴上安全套的那种情况会发生了。 “你正经点。”孙香香嗔道,然后招了招手,把伞举高一点,示意和他一起打。 天气太热,紫外线超强,孙香香自己一个人打着伞,让他在大太阳底下走也不是个事。 “我是说正经的啊,我就喜欢和成熟的女性在一起……她们更加善解人意,也更加温柔体贴,更不会整天让你猜她们为什么生气,你哪里做错了之类的。”刘北说着说着,太有感悟了,别说白芸萱,就是秦雨浓也是如此,和她谈恋爱,有时候真的是憋气大赛,一直要等到她说那句“你知道你错哪了吗?”才算是她打算和解。 有时候几分钟这句话就出来了,有时候则是几天,最长的一次有一个星期。 还好……刘北听说过最极端的是三年,女方才给男方发了一条信息“你知道你错哪了吗?”,结果这位前男友都已经结婚孩子快两岁了。 孙香香听着他的喟叹,感觉他大概是在反思前两年喜欢白芸萱的事儿……刘北追求白芸萱的动静比别人大,很多老师都知道。 其实有些老师并不会一味地反对早恋,尤其是像孙香香这样的英语老师,总是喜欢显得自己更开明一些,思想也更接近国外那种,比国内保守固执的传统老师更开放包容。 还有一点原因就是,就像看偶像剧里男女主角的互动,感觉像吃了糖一样的甜,看到一些优秀的男女生有一些稚嫩青涩的暧昧,也会是同样的感觉。 刘北和白芸萱就没给人这样的感觉,那个白芸萱在很多女老师眼里真是糟糕透顶,可是她的成绩又很不错……呃,那就能够忍受。 这刘北也是个极端,从不喜欢美少女转变成了喜欢阿姨……同在一把伞下面,刘北滚烫的手臂肌肤蹭了一下孙香香,孙香香顿时肌肉一紧,原本炎热的天气下肌肤触碰会很不舒服,这时候孙香香却想起了被他抱在怀里时,两个人的肌肤何等亲近…… 于是她连忙说道:“是的啊,像你那天早上,还有那天下午,你抱着我是又亲又摸的,我都没跟你算账——” 说完,孙香香脸颊烫红,自己应该是在心里感慨,怎么又说出口了?这种事情不是应该装作没有发生过,大家默契地闭口不谈吗? 现在自己又说,倒好像在提醒他两个人的关系不一般似的。 孙香香按着胸口,偷瞄了他一眼。 他也在看她,而且又是那种神情温柔,眼眸中有热烈光芒的姿态。 “我记着呢,就等你跟我算账。” 刘北说完,握了握孙香香的小手。 孙香香忘记挣脱,慌慌张张地前后左右看看,下午的白果园巷空空荡荡,只有她的脚步声和怦怦的心跳声,她松了一口气,这才赶紧挣脱了她的手。 她似嗔似怒地瞪着刘北,却又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少女时期,在粉粉嫩嫩的年纪里,青涩的暧昧,让人眼眸朦胧。 第一百一十七章 孙姨的表演 孙香香觉得刘北可能是疯了,居然在巷子里拉她的小手手。 尽管四下无人,可万一有人在门缝里偷瞧呢?有些上了年纪的女人最喜欢这样,听到一些她怀疑可能是见不得人、或者是可以搜集来八卦的动静,她就会不动声色凑近门板,悄咪咪地从缝隙里观望,以免打草惊蛇,破坏了精彩场景。 可是呢,他握着她的手时,孙香香感觉自己心里油然生出一股甜蜜,好像在这样炎热的夏日舔了舔白糖冰棒,不是那么的腻味,却生出解渴的感觉,那清清凉凉的滋味,让人忍不住想闭上眼睛,细细体味这一刻的美好。 尽管她也有点慌,她感觉自己也疯了,居然对隔壁邻居家的儿子,产生了这样男女爱恋的感觉。 可是这能怪自己吗? 她一个长期守寡的女人,怎么经得起……嗯,一般男人肯定不行,怎么经得起长得这么好看,这么帅气高大的男孩子的撩拨? 最关键的是,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她一个电话,他就马上勇敢而决绝地面对坏人,不顾自己的安危来保护她了。 女人啊,一辈子追求的就是个安全感,一个让她感受到他能保护她的男人——哪怕只是男孩子,也会让她不由自主地生出依赖和信任。 至于那些意外的挨挨蹭蹭,他留下买路金,让她得到了一种被滋润了的感觉,属于意外……倒不是重点。 嗳,她原本也想做个安分守己的女人,让街坊邻居都无话可说,甚至在几十年后,突然有人想起应该效仿古代,给她立个贞洁牌坊什么的,呜呜呜…… 现在变成这样的状态,他摸摸她的小手手,她就脸红心跳,真的能怪她吗? 孙香香现在的心情十分复杂,又是羞耻,又是纠结,又是紧张,更有几分期待和怦怦心跳的欢喜。 “你还敢动手动脚,我又给你记上一笔。”孙香香决定露出些凶恶的神色来,让他知道千万别以为可以得寸进尺,她可是会发脾气的。 她依然打着遮阳伞,挡住了灼烧的阳光,挥舞着一个小拳头,眼睛瞪得大大的,把脸颊鼓起来,想起两个女儿生气时的样子,又把自己短短的小虎牙露了出来。 自己这样子是不是有点太凶了?说不定他真的会害怕,那他以后就不会做太过逾越的事情吧。 可如果真的吓到他,他都不来她家里玩了怎么办?那可不好,孙香香连忙偷看他的表情。 他在笑。 孙香香顿时抿了抿嘴唇,扭过头去,哪有这么没脸没皮的人,她都这么凶他了,他还在笑。 “孙姨,你好可爱。”刘北忍不住哈哈大笑,他经常和孙柠柠陆檬檬一起玩,双胞胎有时候被他逗得胡蹦乱跳,那受不了他的表情,就跟她们的妈妈一模一样。 “你又胡说八道!”孙香香压低了声音,干脆板着脸,“你平常只能夸孙柠柠和陆檬檬可爱,哪里有夸一个阿姨可爱的?没大没小,等会儿……等会儿……我打你了!” 说着孙香香就把遮阳伞收起来,在肩膀上打了一下,感觉太阳的炙热实在让人受不了,又赶紧撑开,继续给自己和刘北打伞。 “我来吧。”刘北从孙香香手里拿过伞,他个子太高,孙香香给他撑伞真有点费劲。 孙香香也没有坚持,只是点了点头,她都打他了,他还主动帮她撑伞,还算是个好孩子,知道她教训他的理由也很充分,没有生出逆反和怨气来就好。 她抬起手来摸了摸脸颊,明明是一个有着和老师的职业身份相匹配的威严的长辈,他居然还觉得她可爱……哪里有人会觉得她这样看上去保守而传统的女人可爱? 这会不会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想起这个俗语就让孙香香脸热,好羞耻啊,自己怎么能把这种俗语用到她和刘北的关系上? 大概吧……大概就是他终究在她身上感受到了成熟女人的美好,所以客观上难免生出一些近似“情人”的感觉,看她的眼光就不一样了。 就像他刚刚看她的时候,眼眸里的温柔和热情,若不是觉得她特别些,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 这么想着,孙香香偷看了他一眼,又赶紧扭过头去避开他的眼神。 果然不一样!若没有觉得特别,谁会这么看别人啊!就像院子里的其他男人,张德伟,张观鱼啊,他们就根本不会这么看别人的。 “孙姨,廖老师是不是要在这里住几天?”刘北问道。 孙香香叫廖怀玉来陪她,就是害怕小偷。 现在刘北把小偷抓了是事实,可是对于女人来说,心理上受到的惊吓,那种油然而生的危险感,大概不会立竿见影地就消失。 廖怀玉倒是有空……刘北感觉她真的有点闲,一般家里有小厂子的女儿,不都是会在家里帮忙的吗?她倒好,自己的淘宝店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自己家里的厂子也不去帮忙,有的是时间在闺蜜家里玩耍。 当然了,廖怀玉过来,他是欢迎的,甚至有点期待,和廖怀玉一起交流服装设计,也是一件美事啊。 “是啊,正好她晚上可以陪我,白天还能帮我带一下柠柠和檬檬,她们两个在廖怀玉面前还是比较乖巧的。” 孙香香没有打伞了,两只手握着包包放在小腹前,步伐轻柔,腰肢摇曳,即便是刻意控制自己的身姿,可是瞧着地面上的影子,依然有些轻快雀跃的感觉……和刘北走在一起,有这么高兴吗? 只是他为什么突然讲廖怀玉?是不是他觉得廖怀玉在她家里,他就不方便做些什么事情……例如,像早上躺在她家的沙发上装睡,然后趁她走近的时候,把她拉入怀中。 这……这确实是有些不方便,廖怀玉虽然知道了刘北和孙香香挨挨蹭蹭的一些细节,甚至还试探过孙香香有没有打算和刘北进一步发展什么的,但不代表孙香香就能不要脸,光明正大地和刘北在廖怀玉眼皮子底下卿卿我我,那算什么事啊! 孙香香可是传统而保守的女人,最多就是脑子里偶尔想一些乱七八糟的,现实里很理智的呢! “她们大概没有把你和关姨当成真正的老师,只有廖怀玉在她们眼里才有老师的威严。”刘北还是很懂小孩的,随即语气平和地问道,“这次廖老师又带了重新设计的衣服款式过来,和你一起欣赏吗?” 他并不觉得这样的兴趣爱好有什么问题,这两个女人一个可能曾经遭受一些特殊经历,在心中留下了阴影,平常把自己装在一个保守老处女的套子里,不敢展现自己真正的美丽和诱人的身材。 另外一个则害怕流言蜚语,小心翼翼地穿着打扮,生怕街坊邻居传来闲话。 她们两个只有聚在一起时,才会打开心扉,展示自己的美丽,依然只是孤芳自赏,无法让别人感受到她们真正的魅力。 这对于女人来说,和枷锁无异,和酷刑无异吧,刘北甚至是有些同情她们,所以才屡屡试图帮助她们走出来。 “关你什么事!”孙香香小声嗫喏着,嘴唇嘟起来又收敛,让隔壁邻居家的儿子开始关注到阿姨穿上了那么大尺度的内衣裤,真的有点过于羞耻了。 好在和刘北之间羞耻的事儿太多,而且他也不像那些街坊邻居,会用异样的眼神看待她,又或者是在背后议论和戏谑,孙香香倒不至于心慌和紧张。 “上次那条倒是挺好看的,十分适合孙姨你的臀型,而且颜色和皮肤也很搭,有点儿大胆,可是藏在裙子下,又让人觉得心痒痒,在情趣这方面的效果非常棒。”刘北客观地点评了一番。 上辈子太年轻,被发育良好的白芸萱吸引,直接忽视了女人真正的美妙之处,现在作为成熟男人才会点评。 原本他若和孙香香依然保持邻居阿姨和隔壁小男孩,简单的邻里关系,他倒也不会去特别关注和点评。 关键是现在两人的关系很不一般了啊……刘北经历过许多,对男女间的情愫和暧昧诞生有过切身体会,知道像他和孙香香这种情况,已经处于一种随时捅破窗户纸的状态了。 除非遭遇不可抗力,又或者两个人都警惕地开始保持距离,默契地把这事儿真正遗忘,那才可能平静下去。 可这可能吗?刘北已经被深深吸引,而孙香香似乎也有点蠢蠢欲动? 刘北并不认为孙香香这样的心绪有什么问题,她是一个正常女人啊,面对他这样的男人有意无意的撩拨,心里没有一点点春风荡漾才怪。 “你——你还点评上了!”孙香香只觉得脸颊臊得慌,那一条真的很大胆,她也是在廖怀玉催促下,让她给点穿着使用体验心得后,才不得不穿上试了试。 哪里知道就是这一条遮挡不严的款式,现在都让人担心是否让刘北突破了防线,留下一些什么的隐患。 “可是真的很好看啊,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人皆向往之。”刘北诚恳地说道。 他知道自己其实就是个lsp,可是他现在必须用这样的方式打开孙香香的心扉,让她更加愿意展现自己,哪怕这种私密性质的美,有他这么一个观众,都能够给她带来更多心理上的正反馈。 久而久之,这种私密情况下的正反馈,也会积累在她心中,让她在面对其他情况时,也更加自信和开放一些。 “你还向往之,这是你能向往的吗?”孙香香脸颊都鼓起来了,可是害羞归害羞,却没有觉得他是在羞辱自己,在不怀好意地戏谑。 因为他的眼神真的很干净,似乎就是在客观地点评事实情况,而不是怀着什么猥琐和下流的眼光来看待。 “如果我说我不向往,你信吗?孙姨,我是正常男性,面对这么完美的女性身材,还有这种点缀物,不想仔细欣赏才怪。”刘北理直气壮地说道,“再说了,你不觉得你帮廖老师试穿,就相当于内衣模特吗?” 原来自己在他心里是“完美”,这么一个级别……孙香香一直觉得自己身材比廖怀玉差那么一丢丢呢。 毕竟吧,她的背影有点太丰满了,廖怀玉还给她起了一个外号,叫什么湘南第一大腚,难听死了。 如果说是白果园巷第一,那还差不多比较符合实际,没有那么夸张……当然了,不能和那种体重超过一百五六,几乎是圆形的妇女比。 “对,我就是给廖怀玉当内衣模特。我平常就不穿的……”孙香香连忙说明问题,像她这样保守而传统的女人,里面却穿着这样,即便刘北不说,她自己还是有点羞耻感的。 “内衣模特,哪里有不给人看的?”刘北反手指了指市中心的方向,“平和堂啊、王府井商场、巴黎春天那些地方,不都是时不时举行内衣模特表演吗?我和张观鱼还一起去看过。” “什么!你们去看这种东西?”孙香香大吃一惊,原本在她眼里,刘北和张观鱼不应该会去喜欢看这种东西的啊,刘北除了追白芸萱有点蠢,其他时候基本和张观鱼一样,两个人都很听话乖巧,是长辈眼里的优秀晚辈啊。 “这有什么?她们既然公开表演,我们当然也能公开欣赏……不过吧,大多数内衣模特,身材都没有孙姨你好,差的不是一丁半点。”刘北其实已经没有印象了,但这也是事实。 别看网络上到处都是性感美女,可现实里不可能随处可见,更遑论孙香香这种身材了。 这种身材的美女,一直都是稀缺资源,而稀缺资源的特点,第一就是少,第二就是很难发现,谁能够想到白果园巷这样的一个千年老巷里,藏着孙香香这样的美人? “你们以后不准去了。”孙香香听不进去,还是习惯性地叮嘱,“以前就算了,有什么好看的。” “嗯嗯,我以后看孙姨的表演。”刘北点了点头,瞧着孙香香露出羞臊焦急的表情,忍不住好笑,“我总得有点什么好看的吧……我这个年纪,精力旺盛,荷尔蒙爆炸,不去关注美女是不可能的啊。” “我表演你个头,你偷看到也就算了,得了便宜还卖乖。”孙香香嗔恼地捶打了他好几下,可是脑海里却忍不住在想象。 她穿着漂亮的内衣,模仿着模特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大大方方地让坐在沙发上的刘北欣赏……啊,自己怎么能想这些! 可是刘北的话就像有魔力一样,容易让人想入非非,让人觉得想要尝试尝试。 最主要的一点是,刘北是第一个给了点评的异性! 平常孙香香和廖怀玉一起合作制作那些内衣款式,都是互相点评优缺点,真的完全就是闭门造车,她们不可能去找个男人来看看的啊! 可是你要说作为女人,只管自己穿得好看,完全不在意异性眼光,那也是不可能的。 现在刘北却意外地能够给出评价了,还是非常诚恳的好评,这让孙香香有点雀跃,想要回去和廖怀玉分享,告诉她,她的作品不止是孙香香喜欢,连刘北也喜欢。 “你也可以模仿一些内衣模特,她们在展示布料较少,更加情趣化的衣饰时,她们会先穿一条肉色的打底裤,再在外面套上那些更性感的。”刘北依然在认真地和孙香香交流,“这样当你和廖老师有新作出来的时候,用这样的方式表演给我看,也没有什么吧……毕竟我又不是没有看过更好看的。” 说着,刘北淡然地耸了耸肩,尽管还是被孙香香不依不饶地捶了好几下,但是他能够感觉到,孙香香有点心动。 是啊,人的阈值都是逐步提高的,曾经孙香香在刘北面前,可能裙摆飞起,都会觉得不好意思,而现在还是这样的情况,她大概只是会关注下刘北有没有在偷看。 如果他偷看到了,现在也只会给他一个白眼? “尽想好事。”孙香香还是不愿意的样子,可是语气有些软绵绵的,因为她其实有很多款式都喜欢,但是不确定适不适合自己,而廖怀玉作为设计者、制造者,肯定更偏向廖怀玉的作品,点评和意见都不大客观。 刘北的意见当然也不会很客观,他是男的,审美和女性不大一样,但是对于女人来说,一个男人都说好看,那绝对是有可取之处的。 嗯,以后那些正常的衣服,最多就是普通睡衣这个级别,好不好看倒是可以找他问问意见,毕竟自己身边也没有第二个适合询问的异性了,女人哪里有不想问男人意见的? “嘿嘿。”刘北笑了笑。 “你笑什么?”孙香香又有点警惕,随即自己噗哧笑出声,自己怎么连他笑都想管一管?不过,和刘北在一起说话聊天,就算他时不时惹人生气害羞,最后心情还是很轻松的。 嘿嘿——孙香香也在心里发出了这样随性而轻快的笑声。 两个人闲聊着,很快就回到了院子里,张观鱼先回来,得到妈妈回来消息的孙柠柠和陆檬檬守在门口等着,然后一个牵着孙香香,一个牵着刘北进去,嘴里还唱着儿歌,小朋友就是随随便便什么事情都可以很快乐的。 刘北两手空空,家里没人,便不回去了,直接来孙香香家里坐一坐。 “刘北你昨天晚上没有睡多少,今天精神还这么好?”廖怀玉提醒刘北,他应该回去补补觉。 上学期的时候,廖怀玉就注意到刘北是最不喜欢午睡的,老是喜欢往白芸萱身上瞄,作为班主任看在眼里可是很不满的,每天都要监督他,以至于她现在都是习惯性地想催促刘北去睡午觉。 “没关系,男人就是要能熬夜,否则怎么有一日一夜的传说?”刘北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 廖怀玉愣了一下,什么一日一夜的传说?她随即想到了自己最近看的小说里,似乎也有这样的调侃,旋即明白刘北在吹什么牛了! 她看了一眼孙香香进卧室了,这才红着脸压低声音,“你现在怎么跟我说话了?你以为暑假我就不是你的班主任,还是下学期我就不是班主任,管不了你还是怎么的!” “我们是朋友兼合伙人啊,说话当然随便点。现在这个年代,男人和女性朋友这么说话,还不会被定义为油腻、性骚扰、普信,我要趁机享受下说话自由的年代。”刘北伸了个懒腰。 他忽然发现这个年代的网络不是那么的快,资源也不是那么的丰富,可是真的更加自由而具有分享精神。 例如,现在上传一张自己拍摄的图片,然后自己使用,还不至于出现一个叫什么《XX中国》的机构发函,说你侵犯了他们的图片版权。 至于言论嘛,当然更加随意而自由了,许多明星公众人物在网络上的发言,也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也没有小心翼翼,因为也没有那么多闲人追着别人的只言片语就上纲上线,说错一句话甚至一个字,就跟你十恶不赦一样。 现在没有这种风气,刘北决定等会儿去上上网,去看看此时正火热的各大论坛贴吧什么的。 感受一下颇有些古早气息的网络氛围。 “我看这么定义你就不错。”廖怀玉看着刘北一如往常,似乎真的一点都没有受到昨天晚上的影响,这才放下心来。 她还担心他会像别的学生遇到什么事情留下心理阴影,她作为班主任就要开导和抚慰他一番呢。 他终究是不一样的。 “不行。”刘北皱起眉头,双手抱胸严肃地看着廖怀玉,“我是你的合作伙伴,你如果这么看你的合作伙伴,心中有芥蒂,合作起来也不愉快,怎么把淘宝店做大做强?” “谁要跟你当合作伙伴!”廖怀玉一屁股就坐在刘北身旁,伸手拍了拍茶几以表示自己是严肃认真的,“原来你那三十万是竹总提供的,她是让你和秦雨浓拿去玩。你投到我这里怎么行!” 廖怀玉今天已经考虑清楚了,作为班主任和学生家长有经济往来绝对是大忌,不但可能影响自己的工作,更可能损坏自己的名声,有违教育工作条例。 有机会把自己的店铺做大做强,廖怀玉当然愿意抓住这样的机会,可是不能违反做人原则啊!她要是接受刘北的投资,真的有涉嫌利用班主任职权谋取私利,如果捅出去了,这可不是清者自清的问题,她必须去向学校说清楚。 说得清楚吗?谁信啊。 “这笔资金给我,当然是我来决定投资目标,否则干嘛给我?竹姨说是这么说,实际上她只是想看看我的能力,至于秦雨浓……她自己的压岁钱、零花钱,银行账户里何止三十万?”刘北摆了摆手,“我也不会全部投给你的淘宝店,你放心吧,小数目。” “你好大的口气,你还只是个高中生!”廖怀玉皱起眉头,“就算是几千块,对于高中生也不算小数目了,你不要从小就培养出大手大脚的习惯,我对竹总这样的操作保持态度。” 作为班主任,廖怀玉习惯就是对学生学习和生活上的事情都要操心,因为学习和生活是密不可分,相辅相成的,生活上的遭遇一定会影响学习! “是啊?我的身份是高中生,难道我给你的感觉,也是高中生?” 刘北站起来,俯身下去,双手按在廖怀玉左右两边的沙发背靠上,嘴角微翘地看着她,“昨晚我在你面前综合展示了一番,还没有取得你的信任吗?” “你综合展示了什么?”廖怀玉有些心慌,这样的刘北给人压迫感十足,扑面而来的男子气息,尤其是那种雄性强大而充满力量的感觉,让她不自觉地就感觉自己有些柔弱,没有办法再坚持把他当小男孩看待。 “我先是浇花,让你看到了什么叫真正的男人,这是生理上的一种诱惑,你不用否认,雌性看到这样的雄性,会从基因层面上认可。随后我抱着你跳来跳去,更是展示了强健的体魄,你也不能否认这样的男人更让人有安全感,而最后我还为你熬了梨子汤,这种男人的居家生活特质,更会让人觉得成熟。” 刘北客观点评了一下自己,“你想一想,一个这样的合作伙伴,是不是堪称完美?” 廖怀玉闭口不言,直到他再次站直身体,才瞄了一眼他的脸庞,眼睛自然往下扫,目光平直的方向正好是他腹下了,感觉有些脸热,廖怀玉连忙按着脖子转过头去。 第一百一十八章 刘北的新作品 刘北提醒了廖怀玉,撇去班主任和学生的身份不谈,客观地点评一下刘北,她心中其实是很佩服的。 仔细想想,从小到大接触的异性,无论是少女时期的男同学,还是上班以后的男同事,拿他们和刘北比,真的是埋汰刘北了。 论身体力量,刘北一个人就能够把斗湖堤实验中学的男老师,都打趴下吧。 廖怀玉承认这种判断有点夸张,但是她不准备客观理性的权衡,因为刘北昨天晚上就在隔壁,制服了两个小偷一个持枪大盗,学校里那些只会聚在一起议论女老师身材的家伙,能够做到吗? 不尿裤子就不错了。 论才华,刘北也不缺,年纪轻轻创意非凡,灵感犹如泉涌,轻而易举地就设计出了让廖怀玉心动不已的主题情趣套装,还指点廖怀玉要走出一条自己的设计道路。 他甚至在没有什么接触的情况下,就能把网店的运营讲述得条理清楚,让廖怀玉眼界大开,要知道她虽然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毕竟也是有实际经验的,刘北是不是纸上谈兵,她也能够判断出来。 至于最重要的一点……也不是那么重要啦,刘北帅气的脸蛋和性感的身材,更是加分项。 正如他所说的,这样的刘北,她没有任何条件拒绝他成为合伙人。 可问题就在这里。 刘北太优秀,和她成为合伙人,她一定会被他在接下来合作过程中的优秀表现折服。 女人一旦对一个男人的才华十分欣赏,对他的能力十分信任,他甚至还能够给她带来安全感、浪漫的感觉,别说廖怀玉这种母胎单身的女人,就是那些已婚少妇可能都会被诱惑出轨吧。 更别提孙香香这种熟到榨汁的成熟妇人了,廖怀玉顺便替闺蜜担心了一下。 廖怀玉最终扛不住,真的被他“人财两得”怎么办?这才是他的目的啊! 如果他原来不说什么“人财两得”,而是把这样的目的潜藏起来,廖怀玉肯定已经同意他当合伙人了! 差点中招,廖怀玉清澈微颤的眼眸晃晃荡荡着柔媚的春意,似羞似嗔地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刘北。 怎么让自己遇到这样的男孩子?他还是自己的学生,廖怀玉心中百味杂陈。 “走,去我们那边,我给你看点东西。”刘北知道孙香香随时会出来,压低声音对廖怀玉说道。 昨天晚上的事情对刘北百利而无一害,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在众人眼中颠覆了他是晚辈,他是需要保护的孩子这样的形象。 以前无论是竹格韵、廖怀玉还是孙香香,在感受到他作为男性那种强壮和帅气的魅力之余,终究还是会把他当晚辈看待。 晚辈就意味着年幼,还需要成长,需要被她指引和保护,而女性对男性的爱慕,则往往是从她被指引和保护开始的。 这样下去,刘北还怎么征服这些成熟女子? 好在昨天晚上就是出现了一个好机会,他的表现已经能让她们不那么在意年龄了,而意识到在危险情况下,他是一个能力突出,能够给她们带来安全感的男人。 这时候他当时就要趁热打铁,早早开发出廖怀玉的潜能,让她更早地成为商业上的女强人,或者她还会找到更加广阔的领域可以一展拳脚,而不是仅仅局限于成人用品方面。 “看什么?”听着他低沉的嗓音,廖怀玉感觉到自己被诱惑,不由自主地瞄了一眼卧室的方向,孙香香大概是在衣柜里挑挑拣拣,准备换衣服。 “你看看就知道了,保证让你大开眼界。”刘北信心十足地说道。 他重生回到2007年,这是一个并不算久远的时代,然而这十几年中国的发展,实现的跨越却极其惊人,一年一个变化让人目不暇接,甚至作为中国人都觉得隔几年国家就变得面目全非似的,在方方面面实现台阶式的进步。 刘北看到了太多琳琅满目、精彩纷呈的传奇,随便拿一点出来,都可以让这个时代的人瞠目结舌。 当然,现在他也不可能全部呈现在廖怀玉面前,那样不至于吓坏她,却会让她觉得刘北太过于异想天开——2007年的人们,根本无法想象十多年后的中国多么精彩。 他只需要拿出一点小玩具给她看看就够了。 “你先过去吧。”廖怀玉坐直了身体,习惯性地露出班主任的矜持来。 她心动了。 能不心动吗?她犹自记得上次刘北当着她的面设计出那套“桃花源”时,带给她的惊艳感。 现在他又要展示,廖怀玉发现自己无比期待和雀跃,这种感觉只出现在小时候,坐在电视机面前等待没完没了的广告结束,自己最爱的电视剧即将开播! “好。”刘北点了点头,抬手摸了摸廖怀玉的头顶表示期待。 廖怀玉连忙抬手,却按在了他的手背上,只觉得他那温热而坚固的指头都给人容易胡思乱想的感觉。 刘北却没有让她多占便宜,马上就抽出了手,然后又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这才离开。 “你……”廖怀玉嗔呼一声,这个人真是的,他这样的动作是把她当小孩吗? 她倒是注意到,刘北喜欢拍拍摸摸孙柠柠和陆檬檬的头,就是那种怜爱小女孩的样子。 现在他居然对她这么做,真是让人又好笑又好气,她可是他的班主任,希望他别以为昨天晚上表现得那么机智勇敢,那么英雄,就能够骑到班主任的脖子上来。 不过吧……也不知道为什么,被人拍拍头的感觉好像还很不错,让她想起了小时候得到父母表扬的感觉。 自己多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好像是初中开始吧,廖怀玉开始发育和长个子,一下子变成了个成熟的大女孩,而身高原因,让父母想要再拍拍头都有点不费劲,不那么自然,也就逐渐不再这样表示对她的鼓励和表扬了。 这么想着,廖怀玉嘴角微微翘起。 听着他走出去,和张观鱼在院子里聊天,说的好像是什么网络小说的话题,廖怀玉不禁摇了摇头,自己刚才差点被他唬住了,乱心跳什么呢? 他毕竟还是一个孩子,才会喜欢看网络小说这种东西…… 认识到这一点,廖怀玉沉默着抿住嘴,也不知道是因为清楚地认识到了而欣慰,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遗憾…… 人总是喜欢自欺欺人,女人尤其喜欢这一点,谁愿意接受真相,并且根据真相做出其实不并怎么开心的选择? 哪怕这才是正确的。 对了,她好像也听到过,办公室里的男老师最近似乎在讨论一本叫《鬼吹灯》的小说,每天聊得热火朝天,什么摸金符,什么搬山卸岭,什么倒斗诸如此类的,廖怀玉挺有听不懂,偏偏还觉得挺有意思,也生出了想要看看的感觉。 那不也是网络小说吗? 原来并不只是小孩子喜欢看这些,大人也一样,那么…… 廖怀玉站起身来,走进了卧室,发现孙香香正在脱裤子。 “你怎么门都不关!”廖怀玉看着孙香香那被她认为冠绝整个湘南的大腚,连忙反手把通往客厅的门给关上了。 她明知道刘北就在客厅来着,她都未必知道刘北已经走了。 竟然毫不防备地就在卧室里换衣服……以前的孙香香有这样随意吗?当然没有。 “啊,怎么了?除了你,谁会突然跑进我的卧室啊。”孙香香不以为意地说道,因为刘北每次来她的卧室,好像都不是冒冒失失、不讲礼貌,他都是跟她说想玩玩电脑,又或者是被她喊进来的。 “对,对,我知道了,是我多管闲事,刘北跑进来是没有关系的。”廖怀玉哼了一声,然后抬手敲了敲自己的头,自己还是没有能够自然地接受刘北和孙香香的特殊关系啊! 他们都搞过了! 那么刘北在客厅里,孙香香在卧室里换衣服又有什么问题呢?刘北什么没见过? 果然,女人只有在她失过身的男人面前,才会这么随意。 “刘北还在吗?”孙香香倒是忽然紧张了一下,连忙背过身去,屁股朝着柜子,拿着一件衣服挡在下面,露出些紧张的笑容,“我以为他早就走了!” 孙香香想起了回来的路上,刘北和他讲的东西,什么内衣模特之类的,刚刚孙香香就是脱了裤子以后,一直在镜子面前摆姿势,看她的身材符不符合刘北说的那么完美,又模仿了一下内衣模特的步伐什么的。 嘻嘻,感觉还真不错,也不知道刘北看到了会是什么反应。 尽管在这种时候真的想这样的问题,还是会有些羞耻,还是会让她觉得有些不要脸,却也觉得自己就是想想,能有什么? 她又不会真的那么做! 现实她已经足够保守和传统,内心还不能放肆一下?反正她也只是想刘北,而刘北又不会介意,怎么得了嘛? “他刚刚才走。”廖怀玉的目光扫过孙香香的脸,发现她神情不似作伪,也知道自己这个闺蜜其实还是要脸的,即便真的和刘北搞过几次,也不至于马上就开放的没羞没臊,换衣服这种私人的事情,依然会有点害羞和保护隐私的。 “咦,你穿的这条,我记得后面还有一个蝴蝶饰品的,怎么没有了?”孙香香转过身来,廖怀玉觉得有点不对劲。 这一条轻薄型下装,也是廖怀玉设计的,曾经也是她非常得意的作品,那个小蝴蝶是会一颤一颤的,想想看,如果穿着这件,随意拍拍,小蝴蝶轻轻颤抖犹如飞翔,似要去花丛中嬉戏,这种隐晦的寓意,多么有设计感啊? 当然,她现在只是觉得还行,不再那么得意,毕竟看过刘北的设计以后,她就有些反省,自己这些引以为傲的设计,有点太低俗、太直白,哪里算什么隐晦? 人家桃花源的主题,才叫优雅而动人,用陶渊明的千古名作来作注解,比她的什么蝴蝶去花中嬉戏要高雅得多。 比较合适的比喻,就是刘北的是带一些唯美男女亲密场景的文艺片,廖怀玉的大概就是那种……嗯,那种而已。 “那个不是本来就可以取下来的吗?我今天穿的这个裙子,如果不取下来,会很显眼呢。”孙香香说着,心里悄然生出一些遗憾。 廖怀玉设计的这一条,孙香香真的很喜欢,感觉这就是那种能够去T台上展示和表演的款式,也不知道刘北要是看到了,会说些什么让孙香香又是害羞又是觉得被夸赞了而得意的话来。 说不定他要是真看到了,还会忍不住拍打一下她,然后让这蝴蝶颤动翅膀,他又会乱七八糟地点评一番。 孙香香又开始好奇,他会怎么点评和解读蝴蝶振翅的设计。 “没什么……等会你看一下柠柠和檬檬,我去刘北谈话,感觉暑假我要把他定为重点家访对象,以确保他在下学期开学有一个更加稳定和积极的学习状态。”廖怀玉抬起手指按着太阳穴,表示她其实也觉得麻烦,但是又没有办法,必须去面对这个让人头痛的学生。 “刘北也和我们一样不喜欢学习啊!”孙柠柠高兴地说道。 刘北不喜欢学习,他的两个媳妇儿也不喜欢学习,真好。 “那我们也不上学了,我们天天在一起玩。”陆檬檬也充满期待。 “嗯?你们都在一起玩,那谁去赚钱养家啊?你们就在家里喝西北风吗?”廖怀玉习惯性地叉腰,小朋友就是要从小教育她们要独立生活的思想才行。 “去去,你快点去和刘北谈话吧,她们两个懂什么。”孙香香挥了挥手。 廖怀玉这才自然地走出了孙香香家中,感受着门外炙热的午后气息,廖怀玉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慎重了? 不对,不是慎重,而是心虚……自己作为班主任,去找刘北,本来根本不用这么多借口和理由,还表演了一番。 终究是对刘北有了一些荒唐的感觉? 廖怀玉发现,自己除了好奇刘北会拿什么东西给她以外,还有一点就是对于和他单独相处,有着一点点特别的期待。 尤其是他和自己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她一面抗拒和谴责,而内心却是忍不住感受到一些细微的异样,说不清楚是什么。 这就是母胎单身的悲哀啊,没有被人正正经经地追求过,也没有感受过恋爱中的酸甜苦辣,偏偏又让她遇到了一个“非常会”的刘北! 廖怀玉瞄了一眼正在院子里做引体向上的张观鱼,感慨着这个年龄的男孩子真是精力过人,也不怕中暑! 张观鱼和刘北都是她的学生,可是廖怀玉却没有去管张观鱼的意思,这一位可是品学兼优,根本不像刘北那样乱来! 廖怀玉走进刘北的家中,又通过门缝瞄了一眼张观鱼,琢磨着张观鱼应该不会突然跑进来,但还是把门给关上了。 “刘北?” 廖怀玉没有直接进刘北的卧室——刚刚孙香香才说了,除了廖怀玉,没有人会贸贸然进她的卧室,现在如果自己直接闯进刘北的卧室找他,岂不是说明自己和他的关系,已经亲密无间了吗? 没,绝对没有到这种程度,目前来说,也就是她昨天意外地看到他尿尿浇花,还被他浇了一声,而上一次她被他看到尾椎骨上的红痣罢了……这这都都不算,不算什么! “廖老师,快过来!” 刘北在卧室里说道。 廖怀玉双手背在身后,保持着矜持而从容的步伐,一步步地走向刘北的卧室。 她有些心跳加速的感觉,因为她在担心,如果刘北又拿出了和上次一样惊艳的作品,甚至是更加让她折服的东西,她内心对他的感觉,会不会变得更加钦佩,从而生出那么一丢丢爱慕——不,应该是欣赏和赞叹。 “你看看这个。”刘北在桌上画了一张草图。 廖怀玉低头去看,却只见大张的白纸上,画着一只小鸟。 只是看起来像小鸟,应该是个玩具什么的? “这是什么?”廖怀玉疑惑不解,但并没有失望,心中依然有着期待。 她可是语文老师,给学生们教过一篇老木匠雕凤凰个故事,一开始老木匠雕得十分粗糙,围观者们纷纷嘲笑,等到老木匠完工后,却惊艳了所有人。 “吮豆鸟。”刘北微微一笑,这个东西在后来逐渐会成为私密用品中好评如潮的类型,而现在应该还没有出现。 “什么意思?有这种鸟吗?”廖怀玉疑惑地问道,她对鸟类没有什么了解……前不久和孙香香一起带着孙柠柠和陆檬檬去过郡沙野生动物园,里边多种多样的鸟类,也没有这种啊! “这是女性用品。”刘北提点了一下。 廖怀玉表面上是老师,暗地里终究是这方面的从业者和爱好者,刘北这么一暗示,顿时面如赤潮涌上,羞恼不已地瞪着刘北。 第一百一十九章老祖宗的才华 无论是文字记载,还是出土实物,都说明了中国历史上女性私密用品的使用,源远流长。 曾经的2012年,刘北在陪着秦雨浓泡图书馆的时候,她推荐给了刘北一本叫《闺房秘史》的书,厚厚的大部头,比他手头上彼得·弗兰科潘五百多页的中译本《丝绸之路——一部全新的世界史》,还要厚重。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中国文化中随意摘出一点小浪花,都比世界其他地区故事要精彩纷呈,要更加丰富多彩,要更加厚重。 毕竟中国的东西,原本就有详尽的记录,还时不时地能够从土里挖出实物啊、文字啊、绘画之类的辅助证明,这些相关资料汇总起来,都是犹如星空般浩瀚的内容,编撰成书,基本是只能缩减和摘取精华部分。 至于国外嘛——动不动就是据说、传说、神话之类的,这些东西能把主线描述得清楚,不存在明显漏洞就不容易了,哪来那么多相关记载给你?所谓的资料都是孤立的、散落的,没有一条真实的脉络联系起来。 刘北放下《丝绸之路》,开始看那本《闺房秘史》逐渐入迷,让他了解到,在有些时代,中国历史上的女性,并不是人们所想象的那么保守,不但放开自己的身体,也非常享受自己取悦自己,因此诞生了琳琅满目的私密用品。 最著名的当然就是几乎人尽皆知的“角先生”,这玩意即便是现在,也被广泛使用,只是材质更好了。 以前有用玉石的、木头的、兽角的,甚至有用瓜果蔬菜的,物尽其用,自己玩得开心就好。 现在嘛,随着时代的进步,自然使用了更加类肤质,真实模拟的材料,刘北上次在廖怀玉的黑色塑料袋里就见到过。 “这个叫吮豆鸟,最早的实物出土,是在战国时期,据考证,它可能是鲁班发明的。”刘北看着廖怀玉的神情,就知道她已经猜到了这玩意的用途。 不愧是成人用品业界的大佬,即便现在还是个未经人事的黄花闺女,却已然一点就透,马上就往那方面想,知道了这玩意的真实用途。 刘北可以肯定,如果是孙香香肯定猜不到,别看香香老师都已经是孩子妈妈,但是在这些事儿上的博闻广记,肯定远远不如怀玉老师。 也不止是孙香香吧,一般人听到这名字,基本只会认为是喜欢吃豆子的小鸟,不会往那方面想,例如秦雨浓这种野生动物爱好者,就会缠着刘北讲这只小鸟的相关自然科学知识。 野生动物爱好者——这个“野生”,指的是秦雨浓。 “胡说八道!你说的实物出土,它是在哪里出土的?现藏哪个博物馆啊!”廖怀玉面红耳赤地后退了两步,根本就没眼看。 尽管廖怀玉家里就是生产这些东西的,早已经习以为常,可那终究属于她不为人知的一面,学校里没有人知道她家里干这个,一脱离家中那个环境,在其他人面前,谈及这种东西,她和普通女性一样羞涩而脸热。 尤其还是一个和她有些暧昧关系的异性,在她面前侃侃而谈,他就不考虑考虑她的感受? 一般男的,即便对这些感兴趣,也会收敛一点吧!尤其是他还表露出了要“人财两得”的心思,多次向她表白,他就不怕她觉得他太猥琐,太下流了吗! 上次设计的“桃花源”主题衣饰,性感中透着古典的优雅,眼前这个呢?是纯粹的坏东西了吧。 难不成就是因为如此,他就扯上战国时期,扯上鲁班,要把它升级成高大上的东西吗? 真是狡猾多端!廖怀玉瞄了他一眼,又脸红红地避免和他对视,如果真如她所想的这样,他倒也算在用心博她喜欢了。 “我没有骗你,就在我们湘南省博物馆,有空我们可以一起去看看。它在八十年代曾经被盗,窃取它的是一个初中生,最终在父母的押解下归还,博物馆方面也没有追究……那个年代的执法总是很随意的。” 刘北轻咳一声,按捺住了讲述八十年代多么混乱的冲动,他还年轻,不太想多讲那些问题,会显得人老气。 他确确实实不是糊弄廖怀玉,湘南省博物馆就在烈士公园旁边,秦雨浓又喜欢去烈士公园的湖里划船,每次刘北和她划完船,还不想回家的时候就到博物馆里闲逛。 去的次数多了,馆里的人都认识刘北和秦雨浓了,刘北对里边馆藏的文物如数家珍,有时候甚至可以客串下讲解什么的……就是博物馆并不会给他发工资。 那个吮豆鸟,秦雨浓没有见过,因为每次路过它旁边时,刘北都会想办法引开她的注意力,以免她问东问西的尴尬。 如果是现在,刘北倒是不会这么做了,她问就回答她呗,性方面的东西,没有必要遮遮掩掩,他又不是什么传统而保守的老学究,翻到生理卫生课本都一脸为难。 “真的?我不信。”廖怀玉这么说着,语气却不是那么坚定,毕竟老祖宗真的什么奇淫技巧都可能发明出来啊。 可他既然说了是博物馆都有的东西,廖怀玉就没有刻意的避讳,略微走近了一点点,瞄了一眼图纸,眼睛又转开。 因为她忍不住有些好奇。 作为成熟女性,家里又是生产相关物件的,廖怀玉耳濡目染之下,确实不排斥这些东西,内心里也不会像现在很多女性一样有着浓重的性羞耻观念,她是有一定的相关物件使用经验的。 当然了,那些可能会破坏她作为黄花闺女这一标签的物件,她是不会使用的。 她作为不那么保守的女性内心里相对保守的一点就是,她觉得还是只能让自己喜欢的人进入,而不是一个什么东西之类的。 至于这个吮豆鸟,属于外用产品,就像刘北要是看到漂亮而做工精致的人偶娃娃,难免好奇它的使用感受,廖怀玉也一样啊。 她双腿紧紧靠拢在一起,双手挡在小腹前。 “有空我们可以一起去看看,古人的智慧并不过时,总会给我们启发。尤其是我们从事设计工作的时候,更应该多从古今中外的宝藏中提取灵感。”刘北知道她已经有些相信了,她的眼睛躲躲闪闪,想看又不敢看,心中满是疑惑又不好意思发问的样子,真的很可爱。 人家是语文老师,讲过“不耻下问”的典故,可是真的要对自己的学生问这个东西的相关问题,却是有些难以开口。 刘北微微一笑,房间里没有外面那么热,却也谈不上清凉,站在旁边的廖怀玉,身上散发着的香气,也比平常热烈一些。 她又换了香水,一种平淡而悠远的气息,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起“温香软玉”这个词。 廖老师的身材真好——刘北看着那轻薄贴身的衣衫布料,想起了那天晚上的夜色与月色,真是赏心目悦,那一点红痣,惊艳了少年的夏天。 “我才不跟你去看。有时间我去证实一下,不过不是我很感兴趣什么的,就是想知道你是不是胡说八道,你要是敢随便糊弄老师,开学了看我不罚你。”廖怀玉板着脸说道。 可是她也知道自己的语气好像并不严厉,也许脸色都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严肃,班主任的威严在刘北面前不太管用了,不然哪里还需要等到开学?别的班主任一年四季,什么时候碰到学生在捣蛋,都是马上就制裁。 谁让她和他的关系已经有点危险了呢,当一个班主任没有办法在学生面前保持威严时,就意味着失控了吧? 她甚至有点怀疑,自己这么说话,在刘北眼里可能有点像撒娇——当然,这只是他这么想,是他误会,和廖怀玉可没有什么关系,她也管不着呢! “认打认罚。”刘北忽然有些期待起开学了,在学校里和廖怀玉相处,她又是什么样子呢? 在院子里,她没有刻意花枝招展,但也是正常女性的打扮,散发着的魅力就自然而然地吸引刘北,等到了学校里她恢复那古板保守的穿着打扮,而刘北看到她却总会想起阳台上看到过的那一幕,到时候会不会有更加强烈的冲动,想要让她显露出真实的一面? 就像那些年轻貌美的小尼姑和修女什么的,她们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打扮,总是能够吸引大施主对庵寺教堂什么的一掷千金啊! 这些大施主也没有什么坏心思,就是觉得连这么年轻貌美的女子都皈依了,足以见神佛的光辉让人虔诚膜拜,所以才一掷千金,倒不是别的什么意思。 就像刘北想要让廖怀玉绽放她最真实的一面,也绝对不是觊觎她那犹如一滩祸水想让人淹没其中的妖娆身姿。 廖怀玉先打了他一下,既然已经开始讨论这个东西,那就当做是她的专长领域来和刘北探讨。 专业就要有专业的态度,廖怀玉不脸红了,大大方方地挪过眼神,落在稿纸上,“这个东西……它既然带吮字,那就是模仿人嘴吧,需要有腔体收缩制造低压区然后制造压力刺激,鲁班那个时代怎么实现?” “不愧是廖老师,直接就找到了产品制造的核心技术要点。”刘北微微有些惊讶,他原本就前世的印象,对她的能力和潜力都十分认可,但现在看来,还是小觑了她,廖老师开淘宝店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并不意味着她在产品制造和设计方面也是如此啊! “别以为拍马屁,我就不会追究,别转移话题,快说。”廖怀玉微微有些得意,甚至有点满足感。 以前都是他在卖弄,一套一套的,唬得她一愣一愣的,现在终于知道老师毕竟是老师了吧? 廖怀玉又有点信心了,她毕竟浸淫这个行业有些年头,怎么老是被他一个外行给唬住呢?廖怀玉平常在佩服刘北之余,难免有些郁闷,总想着要找机会扳回来一点。 现在就是机会,廖怀玉决定等下再接再厉,和他深入认真地讨论。 “好吧,那你先坐下。哪里有老师站着,听学生坐着讲东西的道理?”刘北站起来,拉了拉椅子,示意廖怀玉坐下。 廖怀玉有点儿意外,总觉得从刘北口里说出这话,有点不对劲。 他还把她当老师呢?还知道尊师重道?还知道让座?简直就像说从前的刘北不是刘北,现在的他才是她的好学生刘北。 廖怀玉脑中忽然闪过一个不详的预感,是不是他已经醒悟过来,和班主任这样不清不楚的暧昧不太好,所以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暗示她,他打算结束这样的游戏,回归正常了。 这个念头让廖怀玉的情绪忽然有些晃晃悠悠,随后便像秋千的绳子断了,一屁股地坐在地上,敦敦实实的冲击感让人昏昏沉沉。 按道理来说这是……这是好事,可自己为什么一点轻松和解脱的感觉都没有? 廖怀玉抿了抿嘴唇,舌头在口腔里似乎感觉不到滋味。 自己……是不是想得有点多?廖怀玉作为语文老师,马上就想到了“患得患失”这个词语。 她和刘北的相处中,她竟然开始患得患失?根据她看的小说中描述,女人和男人相处时开始患得患失,意味着她喜欢上了他,她开始对和他在一起有了期待。 天啊!绝不是这样,廖怀玉连忙打住胡思乱想,真的一屁股就坐在椅子上,不再为自己和刘北的关系而焦虑,要继续用专业的态度审视他,批判他接下来的胡说八道。 “我把内部结构画给你看。” 出乎廖怀玉的意料,刘北并没有站在旁边侃侃而谈,他站在椅子背后,俯下身来,双手从廖怀玉白萝卜般的双臂擦过,把她怀在胸前,拿起桌子上的笔,开始画鲁班战国版本吮豆鸟的内部结构。 廖怀玉身体僵在原地,他只是环住她,并没有太过分地把她搂抱在怀里,他似乎还刻意地让他的胸口不要挨着她,亏得他的手臂有这么长,制造出一个环把她圈住,还能够握着笔写写画画。 可是不管怎么样,他的脸就在旁边啊,他的气息近在咫尺,廖怀玉屏住呼吸,心跳如雷。 第一百二十章 流量和营销 按道理来说,他这样擅自靠近,最多就是让廖怀玉觉得不太合适,然后弯下腰从他的怀抱中钻出去,再好整以暇地说道:“你这么高的水平,站着画给我看,我担当不起,还是你坐着吧。” 语气一定要云淡风轻,手指头拨开脸颊的头发,脸色如常,没有一点红晕,这才是成熟女性面对习以为常调戏她的男子时,游刃有余的姿态。 她感觉自己是能做到的,毕竟相比较眼前的状况,他昨天晚上朝她浇水,后来又在只系着一条大毛巾的情况下,把也只穿着睡衣的她抱下了楼,这些状况都比现在要更加逾越得多。 可是现在,廖怀玉却是截然不同的感觉,她微微低下头,细细的发丝从热烫的耳根上划过,都想让她从喉间发出呜咽声。 他平稳的呼吸声近在咫尺,有一种温柔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小猫咪一样,被主人揽入怀中,用他的下巴顶着小猫咪的头,让小猫咪只想闭着眼睛喵呜喵呜。 她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更能够感觉到他坚实的胸口,澎湃的血肉力量,她变得柔弱,她忘记了自己作为班主任的威严和矜持,甚至忘记了两个人的身份问题,安安静静而温柔地坐在这里。 就像被司马相如用《凤求凰》引诱的卓文君,就像在一起做金石研究的李清照和赵明诚,就像一起请人绘月下老人图祈求来生仍结姻缘的沈复与陈芸。 女子陷入这种心情中,只怕就跑不了,要落入他的圈套了吧,廖怀玉不由得微微收肩,提了提裙子,和自己无处安放的双手一起夹在了腿间。 她这样是想让自己显得更加小鸟依人,印象中她刚刚想起的卓文君、李清照和陈芸,都是这样娇弱温柔的样子吧? 和古代女人相比,她终究丰腴太多,身材更像唐明皇钟爱的杨贵妃,可杨贵妃被太多男人搞过,廖怀玉可是黄花闺女呢。 “你看,就是这么一个结构。你小时候玩过用竹筒做的水枪没有?抽拉之间就会交替产生吸力和压力,所以这种结构自古有之,并不是什么新鲜玩意。” 刘北似乎专心在他做的事情上,他要让廖怀玉觉得,这样亲密的状态很平常,很自然,慢慢地习惯,而不是陷入紧张和不安中。 就像笑声会感染人,本质就是态度会感染,他不在意,她就会觉得如果自己太紧张了,是不是不太好?是不是不如他淡然沉稳。 “嗯,这倒是。”廖怀玉点了点头,也努力表现的现在两个人的状态并没有什么问题,又不是真的抱在一起,他又没有利用这种状态在她身上揩油,甚至还不如昨天晚上的那种状况。 自己要是太在意,说不定他还会觉得她矫情做作,她尾椎骨的红痣他都看过了。 “你觉得我们把这个申请专利,然后作为新品推出,在你的淘宝店上架怎么样?”刘北画完最后结构,却没有停笔,继续环抱着她在纸上这里一笔那里一笔地画着。 刘北有一种预感,廖怀玉在他的推动下,真的会提早很多成为成人用品领域的巨头。 这就是他重生以后更主动投资“人”的范例,他也不是完全在做慈善,深度介入她成功的人生后,他自然也能收获投资上的成功。 投资“人”最重要的还是对投资对象的人品能把控风险,人品越好,风险越低,而廖怀玉的人品,在刘北看来没有什么问题,不至于在将来成功以后,出现廖怀玉和他展开宫斗大戏,把他踢出局的情况。 其实就算真的把他踢出局也没有什么,因为他本来就是来占便宜的一方,当他被踢出局时肯定已经收获了足够多的利润,不用一门心思觉得占便宜没够。 “这东西还能申请专利?”廖怀玉完全没有想过,因为她家里的工厂,无论是衣服还是玩具,都是模仿和复制,既没有在意别人的专利,也没有考虑过自己发明创造出来什么去申请专利。 总觉得申请专利是大品牌和大公司做的事情,小作坊式的工厂,申请什么专利?尤其还是这种私密,并不适合广而告之的东西。 她更在意的一点就是,他明明已经画完了,却还是在纸上装模作样地东画西画,不就是想多和她这样相处一段时间吗? 廖怀玉也不揭穿他,反正又没有比昨天晚上更过分,她还是能够接受——不,忍受的。 内心里甚至有一点点微羞的得意,原来自己真的有一些魅力,至少从他的表现来看是如此。 否则的话,他要只是逗她玩,觉得她只是一般的女人,在逗弄她的过程中,也不会有太多耐心去忍受和一个没有魅力的女人,保持长久的亲密状态吧。 “当然能够申请专利啊,就是一个外观设计专利,我们要把吮豆鸟这个名字也申请商标,成为我们的主打产品,在推广的过程中,结合鲁班的故事,把品牌往传统和古典文化上去靠。”刘北颇为期待地说道。 他以前从未想过做这种产业,可是现在感觉他作为一个时间有限,以学业为主的高中生,联合自己的班主任做这个产业,还真是方便而有趣。 他要真的利用前瞻信息,去引导某些涉及国民经济发展的行业,那可就没那么轻松和好玩了。 最重要的一点是,国家的发展是无可抵挡的历史车轮,向全世界碾压过去是一种必然的趋势。 在这种趋势中,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无法改变、无法阻止,任何人都只是历史车轮旁边的看客或者上边的乘客,做舵手和引路者?那是人民的重任。 重生者也没有这个资格。 “鲁班有什么故事?鲁班可不是一般人,你把这玩意和他联系起来,不怕被人骂吗?”廖怀玉没有想到他是认真的。 她实际上是有些心动的,连她都好奇使用感受,想必会被吸引的用户众多。 可她出生在这个年代,底线还是比较保守和传统的,不像后来的许多人,一门心思毫无底线地追求流量,只要有关注,不管是夸还是骂,做出些灭绝人性和无视法律法规的事情来博眼球都很常见了。 “嗯……鲁班发明了雨伞,送给他的老婆,从此伞就成了定情信物,白娘子给许仙送了一把伞,便是最著名的定情篇章。我们据此发挥,就说鲁班因为经常出远门,怕老婆孤单寂寞,就做了这个吮豆鸟给她。”刘北想了想,其实很多历史典故真的没有办法仔细考证,可是只要能够借题发挥,便能够起到吸引关注的功效了。 这也是中国人的传统,在这片历史悠久的广袤大地上,几乎每一个地方,都在铆足劲把自己的历史和名人典故牵扯起来。 就以苏东坡为例,他呆过的每一个地方,都往他身上蹭,只要有特产或者景点能够沾上他,那就都是能够造福一方,让一方水土兴旺,让一方百姓增加收入的好事。 刘北其实也不算造谣,湘南博物馆还有出土实证能够牵扯上鲁班,古人很多时候自己也会造谣,例如柳宗元就是地图炮兼造谣宗师。 “你……能这样的吗?两千多年前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思想!”尽管现在两个人的氛围和感觉都相当好,廖怀玉还是想唾他一脸,哪有这么编排古人的啊! “你以为两千多年前的人就必然是封建保守的?我们历史上女性地位大幅度下降,社会风气保守,那都是南宋以后的事儿了,在那之前女性可不是你那刻板印象。”刘北摆了摆手。 廖怀玉只是语文老师,并不是历史老师,在这些方面的造诣她肯定是不如刘北的,他接着说道,“西周东周春秋战国时期,多少女性的风流事迹在《诗经》中传唱,这不用我说吧。能够发明吮豆鸟的时代,思想当然也是开放而性感的!” 廖怀玉无言以对,他说得有道理,可真是让人难以接受,刘北真是乱来!不过,这对于他来说肯定没什么,看看他现在在对他的班主任做什么?相比较而言,编排一个古人,根本不算什么了! “我们的产品要做高端,一定要往传统文化上去靠。过得十年八年,国民自信心上去,传统文化更受欢迎,到时候再布局,在蜂拥而上就有点晚了,我们要做开创者,而不是跟风者,明白吗?”刘北指点着廖怀玉。 刘北记得清清楚楚,2020年以后,大家逐渐看清楚了自己国家的优势,也看清楚了国外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随着海外一些平台看到中国的热度和流量,开始让更多的外国人了解中国,而中国人也因此生出更多的自信,人们终于开始反思,自己曾经多么可耻地忽视甚至轻视了一个伟大国度的伟大历史中伟大的文化魅力。 现在开始做汉服的一批人,可以说就是较早被古典文化魅力吸引的先行者,刘北当然也要做先行者,而不是等到后来跟风。 “你说的确实有道理,你要把我们做的产品,往传统文化上靠,确实是我没有想到的,我原本以为《桃花源》主题只是你灵机一动的作品。”廖怀玉感受着他几乎贴着自己的脸颊所散发的热度,心中生出几丝欣赏赞叹,“原来你早就有全套产品的构思和计划了吧?” 这个少年确实思维跳脱,不拘一格,大概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让她如此惊艳吧?若是自己真的把重心放在家里的工厂上,招来自己的设计师为工厂打造系列产品,能有这样让她赞叹的设计吗?廖怀玉可不太相信这样的人才能被她家的小工厂招徕。 现在有个送上门的,自己真的还要因为班主任的身份,而拒绝和他合作吗? “嗯……你其实不用太在意我们利用古人,古人也不是那么古板的。我们只要充分利用他们的影响力就好……古人也喜欢胡编乱造,例如柳宗元,他写的《捕蛇者说》就纯粹是污蔑永州,那地方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异蛇和以此为生的捕蛇者,现在永州倒是利用柳宗元的名气卖起了蛇酒,也不在意自己这地方被柳宗元黑了。” 刘北说着轻笑了一声,“我们只要正确经营,把鲁班和他妻子的形象描绘得美好和浪漫,就不存在亵渎老祖宗的问题了。” 廖怀玉有点被他说服,轻轻点了点头……尽管觉得不是很妥当,还是有点和自己既有的观念冲突,但是又觉得他这样好的点子,这样有创意的规划,若是不能让他一展拳脚,有点可惜了。 她终究是他的老师,看到自己学生这么有才华,总想要为他提供一个舞台,去惊艳那些看客,而她作为老师自然有着见之心喜的满足。 “你再看看这个。”刘北放下笔,指了指他在纸上画的完整图示。 廖怀玉刚刚还想着他是为了能够继续这样抱着她说话,才装模作样地在纸上继续写写画画,刚刚又在思考他的计划,没有关注他到底画的什么。 现在定睛一看,却见那吮豆鸟站在枝头上。 树枝是桃树枝,枝头开满了桃花,吮豆鸟在桃花之中。 桃花树下桃花瓣,落英缤纷,溪水潺潺,远处可见山崖峭壁,溪水流淌之处有狭隘的山口,一个女子慵懒而妩媚地横卧在草地上。 她身上穿的正是刘北设计的那一套《桃花源》主题的衣饰! “原来这才是全套!”廖怀玉被惊艳到了,他这样的搭配和设计,让炎炎夏日心跳脸热的廖怀玉,如饮冰水般激灵了一下,她侧过头来,眼眸轻颤,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学生。 “你的眼神,让我觉得人财两得是迟早的事。”刘北微微一笑,这次他没有让自己胸怀和手臂和她保持距离了。 他微微低头,双手轻轻地拥抱着她,下巴磕在她肩膀上,有些得意,也有些邀功的意思,偏头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庞。 他吹了一口气,让她的发丝飘动,露出那张其实很漂亮的脸蛋。 廖怀玉取下了自己的眼镜,因为在这种时候,她不想以伪装的样子出现在他眼前,想要让他看到自己的真容。 大概是觉得,只有这样的自己,才配得上他的才华,才配得上这样的他对她的表白和好感吧…… 也许……让他人财两得,也没有什么吧,不然让那些只会耍嘴皮子,实际上根本没有什么能力的人人财两得吗? 廖怀玉紧咬着嘴唇,天哪,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被刘北下了迷魂药,竟然真的开始思考让他人财两得的问题了! “人财两得,你是想得美。”廖怀玉又把他的图纸收起来,微微抬起下巴,用霸蛮的语气掩饰自己的心慌,“这次……这次也要把你乱写乱画的东西没收掉!” 说着,她便小心翼翼地把刘北的图纸给卷起来,握在手中。 刘北毫不介意地笑了笑,既然抱着她画出来,当然就是要送给她的意思,否则岂不是白占人家便宜? 他也不觉得吃亏,他的设计和营销思路固然不错,可是人家也是有着妖娆祸水一般身材的绝美身姿啊。 最主要的,即便是现在,即便是她在卷图纸的时候,都没有打算过河拆桥,依然任由他无比暧昧和亲密地抱着,感受着她那温香软玉的肌体。 “不过,我也不是白白没收你的,投钱就没有必要了,以你的设计入股,我们一起合伙。”廖怀玉已经没有办法再拒绝刘北了。 “好。”刘北用下巴磕了磕廖怀玉的肩膀。 廖怀玉这时候才觉得和他太过于亲密无间了,扭头想瞪他一眼,却发现他正认真地打量着她的侧脸,廖怀玉不由得脸颊一红,微微撅嘴,希望取下眼镜后,仅仅有淡妆点缀的这张脸,不会让他失望才好。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不同的月色 窗外似乎有虫鸣,在这炎炎夏日中,显得格外聒噪,带着一种有气无力的孤寂,也不知道它还在叫唤什么,廖怀玉想起了十七年蝉,它在土中蛰伏十七年,爬了出来以后就撕心裂肺地叫个不停,直到生命结束。 它这么叫,当然是为了寻求交配,留下后代。 此时此刻的自己,心中的种种情绪,似乎就像聒噪的蝉鸣,她是不是迷恋上他了,为了那啥那啥,所以也不管不顾地陪他胡闹? 不至于吧……分明就是他的才华、他的经验和规划,都让廖怀玉觉得未来可期。 是两个人的事业未来可期,还是两个人之间心跳的感觉,让她开始期待? “既然是做生意,那就一切都按规矩来,我会起草一项合同,写明大家的权利和义务,各自占比。”廖怀玉轻咳一声,这样正式的做法不是为了防备什么,而是为了表示这只是一次合作而已,和别的事儿,尤其是和什么“人财两得”没有一毛钱关系。 “好的,如果你在起草过程中遇到什么问题,尽管向我咨询。”刘北依然保持着无比亲近暧昧的姿势。 他发现越是近距离,越是能够发现廖怀玉的皮肤很好,细腻软白,兼且透着一股撩人的香气,飘飘荡荡的钻入鼻子里。 她那耳根和脸颊的连接,脖子和肩膀,还有下巴和嘴唇,各种连接处的线条都柔润自然,明明就拥有美人的一切特征,为什么只是一个古板的发型,一副老气的眼镜,还有黑白灰三色的日常穿着,就能够让学校那些私下里聊天话题总往下三路跑的单身男老师,对她视而不见呢? 果然在日常的生活中,从来就不缺少美,只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刘北甚至有些期待,有朝一日廖怀玉完全抹除心理阴影,正常打扮时,那些人看着她的目光会多么惊艳……或者还有些后悔和期待了? 现在她就在自己的怀里,却让刘北有一种在沙滩中寻着了一粒珍珠的感觉,那么晶莹剔透,让人见之心喜。 “我这点事儿还需要向你咨询?”廖怀玉可不想表现得全部都要靠他,而自己一无是处。 她毕竟是他的班主任呢,哼哼。 “现在画也画完了,你要说的我也都认认真真听了,你可以放开我了吧?”廖怀玉语气普普通通,好像没有什么波澜,并且暗示她刚才之所以没有反抗和挣扎什么的,绝对不是因为对他有些心动,而只是为了看他画画,认真听他讲东西而已。 完事了,当然就没有特殊待遇,就像男人穿上裤子,就把之前的承诺也忘得一干二净一样。 刘北并没有贪得无厌,他感觉今天的进展已经足够大,他还没有直接打开包裹住廖怀玉的套子,却也踩了半只脚到她心房中去。 于是他有些依依不舍的最后按了按她软软的肩膀,然后就放开双手,往后退了两步,规规矩矩地站在她身后。 廖怀玉一瞬间甚至有些失落,要是他坚持还要抱一会,看在他今天的优秀表现份上,廖怀玉也不是不能接受。 人家毕竟是老师嘛,老师除了批评学生,在他表现优秀的时候,自然也会奖励的。 就是这种奖励,他大概会很享受,而她内心里也有一点点喜欢。 “开学以后,你在学校里可别这样,给我严肃点,再乱来,被别的老师和学生看到,我真就没法做人,只能辞职一心一意去开网店。”廖怀玉真的有些担心,便神情严肃起来。 “我是来帮你的,不是要害你。”刘北意味深长地说道。 他必须承认,那次在上海成人用品展上见到廖怀玉,给他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 当时是和竹格韵一起闲逛闯进去的,认出来她就是自己的高中班主任,带来的冲击感不亚于目睹一个环卫工人下班后,开着自己的库里南离开……这种事儿在广东其实还挺常见的。 开库里南的少一些,可迈巴赫、卡宴、揽胜、卫士什么的还真挺常见。 当时的展台上,有一些对她个人的采访资料也挺有意思,其中有一个记者提问:你作为一名单身女性,为什么反而会进入这个领域?我们都知道这些产品,往往是共同使用,或者是为伴侣提供服务和情绪价值的。 廖怀玉的回答却是:正是因为我自己是一名单身女性,我更加清楚女性自身需要什么。 很有意思的回答。 “希望吧。”廖怀玉说着倒是有一点点心里没底了,“那你说说,在学校里见到我,你会怎么做?” “从远远地看到你开始,我就满脸笑容,眼睛里闪烁着尊师重道的光芒,姿态热情洋溢,身躯端正挺拔,双腿并拢,双手紧贴裤缝,等你走近,大声地打招呼高喊:老师好,然后发自内心尊敬地目视你离开。”刘北现在就挺热情洋溢的。 他走到一旁,表演了一遍。 “你神经病啊——”廖怀玉本来想着这是个严肃认真的话题,不能笑不能笑,结果越是忍越是憋不住,终于“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抬手就捂住了小肚子,嗔恼地瞪着刘北,“你要是敢这样,我跟你没完……首先就把你踢出合伙人的行列,独占我们的店铺。” “开个玩笑。”刘北嘴角微翘,很喜欢她说“我们的店铺”,这代表着廖怀玉对他的高度认可,已经真正把他当成合作伙伴,这家店铺目前来说还没有太高的实际价值,但她也投入了不少心血,从“她的”变成“我们的”如此自然,若非发自内心地接纳他,很难这样转变。 “说到在学校里,我真的有些奇怪……为什么没有男老师追你和孙姨呢?他们是不是瞎啊?”刘北真觉得奇怪,毕竟现实又不是电视剧,电视剧里明明是大美女,随便改装一下就成了丑女人人嫌弃,那是剧情需要啊。 刚刚他只是稍稍比平常更仔细观察了一下,就能够发现廖怀玉的底子非常好,平常素面朝天就比一般的所谓美女强多了。 “你总关心这些问题干什么?”廖怀玉心中不忿地哼了一声,他总是把对她的表白和赞美挂在嘴边,那不应该庆幸没有人追她吗?否则他不是凭空多出许多竞争对手? 只是想一想自己平常接触到的那些男人……把他们视作刘北的竞争对手,好像有点侮辱刘北了哈? “我本来就长得一般,眼镜又老气,只有你这样胡闹的家伙……”廖怀玉脸颊一红,连忙打住,把话题转移到孙香香身上去,“你只是不知道罢了,毕竟学生的社交没有办法深入到老师的圈子里。这些老师平常聚会喝酒,还是会谈到你孙姨的,他们都说孙姨可惜了,其实都有些蠢蠢欲动。” 刘北知道廖怀玉短时间内还不会向他完全敞开心扉,从孙香香这边切入也是可以的,便问道,“光说不练?就在背后里说些荤话,沾点口头便宜什么的?” 廖怀玉用力点头,因为通常情况下,她在学校里的存在感不高,有时候男老师们聚在一起讲一些下流猥琐的话题,都忘记避开她,所以廖怀玉偷听到了不少。 “他们第一个是认为你孙姨有两个孩子,如果沾上她,最后脱不开身的话会很麻烦。第二个原因就是,她婆家是山炮村的,这地方的人异常彪悍而保守,她婆家没有点头让她分家出去,她就还是婆家的人,这时候有什么情情爱爱的事情发生,在山炮村看来就是不守妇道,不但会惩罚你孙姨,对和她发生关系的男方,也会抓起来……” 廖怀玉有些匪夷所思地摇了摇头,“你听你孙姨说过吗?就在九十年代,山炮村都还发生过浸猪笼的事情,那地方跟解放前似的。” 刘北长吁了一口气,这些地方简直就跟现代文明脱节一样,非得再经历一次解放,这些人也得再进行改造和思想教育才行,封建糟粕的残留简直荼毒无穷。 “你啊……你也得小心点!”廖怀玉压低声音说道。 她感觉自己刚才好像有意无意地忽视了刘北和孙香香的关系,这两个人都那个过了! 结果刘北一转身就来追求她,她还心动了,这到底算怎么一回事啊! 她一方面觉得对不起孙香香,另一方面又觉得刘北本来就不应该再和孙香香这样不清不楚,而孙香香也表示她会慎重考虑的。 孙香香现在考虑得怎么样了?廖怀玉不得而知,倒是她也好像要慎重考虑考虑了。 “你们两个关起门来怎么样,谁都管不着,可千万别传出风言风语,这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说不准哪个街坊邻居就和山炮村那边有来往,一知道你和她的事情,转身就给那边通风报信。” 廖怀玉发现心里有些泛酸,却也只好强忍着,郑重其事地提醒道。 “我和孙姨的事情?”刘北打量着廖怀玉,他忽然有点怀疑,廖怀玉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上次廖怀玉来找他套话,刘北以为孙香香把他那天早上和她挨挨蹭蹭最后满而溢出的事情和廖怀玉说了,还感慨过两闺蜜之间真是无话不谈。 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毕竟这明显是意外状况,廖怀玉再怎么保守,也不至于认为这样的事情,就等同于他和孙香香会被浸猪笼的级别吧? 真的有奸情,才会被浸猪笼啊,自己和孙香香这个程度,在那些人眼里也不会是死罪吧?再封建也有个度啊! 刘北越想越觉得,可能是廖怀玉误会他和孙香香搞过了,才有这么一脸酸酸的表情来提醒他好自为之,不要被浸猪笼。 “你们什么事情,还用我说吗?”廖怀玉忍不住双手叉腰,现在越发觉得气恼,这个刘北,真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要把她们这一对闺蜜都搞上手吗? 她可不会像傻乎乎的孙香香那样,被他随便搞搞就到手,还对他试图再搞自己的闺蜜一无所知。 “我们……你是不是误会了,觉得我和孙姨,发生过关系?”刘北没有再遮遮掩掩,想直接和廖怀玉把误会解释清楚。 天啊,这种事儿应该第一天就说清楚的,拖这么多天已经是一笔糊涂账了。 “误会?”廖怀玉稍稍有些泄气,感觉没有那么理直气壮地批评两人了,不过这不是坏事,甚至让人有些高兴。 当然了,这种高兴的情绪并不是因为期待她和刘北之间的暧昧有更多的正当性,只是觉得这样对刘北和孙香香都好……他们被山炮村的人抓去浸猪笼的危机解除。 “你可别骗我,等会我可以找她去对质的,我们两个无话不说。”廖怀玉放下双手,目光灼灼地看着刘北。 如果是这样,那么她再回忆刚才刘北抱着她画画的情景和感觉时,就没有什么负罪感和偷情的味道了,只剩下更纯粹的……一点点的甜蜜。 她是女人啊,成熟女人,被这样的男孩子用这样的手法撩拨,因此产生出一点点的甜蜜,也是情有可原的,不用觉得羞耻的吧! “你肯定是误会了。我和孙姨之间发生的事情,就是那一天晚上我们一起在沙发上看电视睡着了,早上醒来,我青春而鲜活的身体,因为爆炸的旺盛气血,爆棚的荷尔蒙,做出了生理反应,溢散出来的一些人类遗传物质,落在了她身上……身后。” 刘北瞄了瞄廖怀玉同样好看,只是和孙香香形状不同的位置,伸手拍了拍示意,“就是这里。” 廖怀玉身子一颤,止不住从口中发出一声呜咽,眼眸中轻颤着水盈盈的光彩,又羞又恼,好啊好啊,现在都还没有人财两得,就直接上手了! 他这算不算透支?廖怀玉一脸羞愤地瞪着他,还好他流露出来的表情有些色授魂与的样子,十分满意十分享受十分愉悦……他要是因为感受过孙香香的,从而对她的失望,那才是奇耻大辱,廖怀玉和他没完! 第一百二十二章 情怀和一见钟情 下午炙热的阳光,把郡沙的一切都烤得发烫,也没有漏掉白果园巷里的一间卧房,廖怀玉原本就觉得心啊、胸口啊、各处都有些燥热,现在更觉得屁股上火辣辣的。 他明明打得不重。 却让空气中的暧昧,有了些荡漾的味道,随着她身子的轻颤,还有她喉间的呜咽声,撩拨得两个人的心跳都鼓点一样,而呼吸更像是老式的风箱一样粗重。 两个人对视着,对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异样,那是一种互相生出了好感后,被彼此诱惑后生出的冲动。 他是一个血气鲜活,很容易被荷尔蒙支配的少年,如果说男人最容易用下半身来思考的时候,那就是他这个年纪。 至于廖怀玉,她很欣赏刘北的才华,也知道自己已经被他吸引,但是也绝对没有到能够让她克服心理障碍,克服社会压力,勇敢地和他发生点什么。 可是为什么内心里有那么一种冲动呢,似乎他要真的试图发生点什么,她也不会太过于挣扎和难过,或者会半推半就,或者会试图逃离,却也不会生气? 没有发生的事情,廖怀玉也不确定,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只是反手摸着自己屁股,似嗔似恼地瞪着刘北。 “我说那天孙香香给你做人工呼吸,你怎么就抓着她……她那儿……原来是情怀所在,还惦记着她的。”廖怀玉试图控制着自己的呼吸,让她看起来似乎能轻松娴熟地应对刘北的调戏。 就像在某些国家里,高中生还是处子就会被嘲笑,廖怀玉也有类似的心理……她作为一个成熟女人,应该能够游刃有余地应付各种男人的调戏,如果让人知道她根本没有这种经历,根本没有人调戏过她,对于这个年龄段的女人来说,会不会有点羞耻? 她知道自己和刘北之间已经有些不清不楚了,那在这样无奈的局面里,她最好还是要占据主导地位。 她可是班主任,班主任哪怕是和刘北谈恋爱什么的,也要高屋建瓴地指导他,掌控局面! 至于刘北会惦记孙香香的湘南第一大腚,很正常,是个男人都会惦记,廖怀玉有时候都会感慨,这个女人,怎么腚比脸都长得好看呢! “其实那天晚上我们在阳台上一起赏月说话,我就惦记上你得了。”女人喜欢听谎话,也不介意被欺骗,可是真情实感的赞美,终究更动人心,刘北深谙这一点,承认得实话实说,“所以刚刚才有点控制不住出手了……以后,我连你的一起惦记。” 古往今来,圆月皎皎,被多少文人墨客惦记着,留下了无数脍炙人口的诗词,不是没有原因的。 廖怀玉却气得脸颊都鼓起来,看看他这说的是人话吗?先是惦记上她,随后又要一起惦记……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他还想享受齐人之美不成? 现在的小孩子真是什么都敢想!廖怀玉恨不得磨牙,然后咬伤他几口才好。 不过她也知道,那是绝对不行的,她要真的用上嘴,说不定他就会趁机反咬她一口。 她咬他是为了出气,想要咬痛他,他来咬她,那就说不定是个什么咬法,会咬出什么问题来了。 “你还是惦记她的去吧,毕竟是你的情怀,她即便不算你的第一个女人,也能算半个……或者三分之一个吧,你们男人不是对初恋初夜什么的都特别惦记吗?”廖怀玉哼了一声,她的语气十分平静,一点也不酸,希望他不要误会她是在介意。 “哪有人的情怀是……还有什么半个和三分之一个,没有这么算的。”刘北仔细想了想,收敛了刚刚略显戏谑的姿态,神色温柔地看着廖怀玉,“廖老师,真说起来……我对你才是有一点点那么,嗯……半个,或者三分之一的一见钟情。” 上辈子在上海成人展会见到廖怀玉,确实让他非常惊艳,从她的采访和过往的资料上看,他重新认识了自己高中阶段的班主任老师,当时他的看待她的目光,已经不再是莘莘学子面对威严的班主任,而是以一种成年男性的目光,去欣赏一个优秀的成熟女性。 大概也就是这种惊艳,让他重生后对廖怀玉的感觉截然不同,潜藏在内心里就是对优秀女性的欣赏和本能的追逐,才会一次又一次地在言语和行动上做出了逾越之举。 可是这种理由能说出口吗?更何况现在的重点已经不是他为什么会这样对她,而是怎么样把两个人的关系往更深层次发展。 “一见钟情——你也敢说!”廖怀玉露出浑然不信的表情来,甚至后退了一点儿,轻颤的眼眸难以置信地打量着,说话已经有些支支吾吾的感觉了,“还……还有,一见钟情哪里会有半个,或者……或者三分之一的,这种话,听都……听都没有听过!” 可是啊,她的心跳如雷,从来没有人和她说过,她也会让人一见钟情。 小时候她一直是个漂亮的女孩子,天真活泼,惹人喜爱,可是到了初中以后,她才变得沉默寡言,也没有什么朋友,天天形单影只,哪里还有人喜欢她,甚至说什么对她一见钟情? 她一直觉得自己不至于嫁不出去,但也最多就是等年纪大了,在父母的安排下,嫁给一个同样沉默寡言,古板老实的中年男人这样。 直到刘北出现,她才感受到有人夸赞,有人欣赏,有人没完没了地和她说甜言蜜语,作为女人能够感受到的种种被追求的快乐和满足,都是刘北给的! 现在他竟然又扯到了一见钟情,感觉他又在糊弄她,可是内心的羞喜却是按捺不住的! 没有哪个女人能够抵挡住刘北这样的男孩子说他对她一见钟情,哪怕只是半个或者三分之一之类的。 这都不重要,“一见钟情”这样女人认为最浪漫最美好的词,现在也有人用到她身上,廖怀玉死死地控制住呼吸,因为她怕自己太欢喜,以至于呼吸急促,然后把上衣给蹦开。 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不过都是在她自己一个人,或者和孙香香打闹时发生的。 “你现在听到了啊,至于我为什么会对你一见钟情……也许以后我会告诉你,也许永远都不会说,谁知道呢?”刘北双手插兜,倒退坐在床边,打量着眼前的廖怀玉,都不敢想他要是真的能够和她发生些什么,会有多享受。 他承认,除了被她的灵魂吸引,还有很大一部分是被她那堪称人间美好的身子所诱惑。 可这有什么?很正常,很合理,甚至很符合自然规律和人类发展和生存的需要。 至于廖怀玉,她的兴趣爱好和专业是什么? 这样的女人,当然也不会是那种时不时地想要测试下男朋友是冲着她这个人还是冲着她身体的小仙女。 从刘北坦言被她的大月亮吸引,她都有些窃喜的反应来看,刘北认为她是很正常的女性,能够让正常男性正常地欣赏,本就是她内心的一种期待。 毕竟她就算外表再怎么保守,内心深处肯定也知道她这样的身材真的堪称尤物,对男女之事没有正确正常的认知,怎么会暗地里从事成人用品这个行业? “我连信都不信……至于你会不会说,那是你的事情。”廖怀玉撅了撅嘴说道,然后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娇柔绵软,与其说是在和他斗嘴,不如说是撒娇。 这样的发现,让她羞得扭过头去,自己怎么能用这样的姿态面对刘北? 那还怎么维持班主任的威严和矜持?刚刚被他抱着的时候暂时忘记了这事儿,那不是因为要看他画什么吗? 现在当然要冷静地恢复平常的姿态。 “你过来。” 刘北略一思索,偏头看着地板,朝廖怀玉招了招手。 他要和自己说了吗? 廖怀玉这么想着,藏在长裙下修长而丰腴的双腿,就跟管不住似的埋了过去,她好想知道他对她一见钟情的理由…… 她甚至猜了几个原因,其中最荒唐的一个便是,刘北不是在学校把一个空教室改造成卫浴间了吗?尽管学校里勒令刘北复原,可是在复原之前,学校的女老师和女学生用得还挺开心的,会不会就是那段时间……自己去洗澡,被尝试着复原的刘北,不经意地看到了她洗澡? 如果是这样的话,确实可以惊艳到他,然后让他一见钟情吧?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廖怀玉根本想不到是什么情况了……按照某某某说的那句话,排除掉一切不可能,那么剩下来的,再怎么荒诞也是真相。 廖怀玉刚刚走过去,刘北就拉住了她的手,廖怀玉只觉得男人霸道而强横,直接就把她拉了过去,廖怀玉娇呼一声,脚下一个踉跄,坐在了他腿上,双手微微一抬就被他的一只手束缚住,整个人被拥入怀中。 “廖老师,你肯定不会对我一见钟情,可是你敢说,你对我没有心动?”堪称祸水一般的女人,就在他怀中流淌,软软绵绵的,似乎要贴着他的身体滑下去,让他不得不伸手往下,贴着她的腿把她搂紧。 男人在这时候总是显得格外自信和强势,或者说这本来就是男人作为猎手的一种本能表现,对自己的猎物展示控制能力,让它们放弃挣扎坐等待俘虏。 “你又抱我!”廖怀玉坚持着扭动了几下身体,以表示她根本没有心甘情愿地被他抱着,只是身体真的发软到没有力气,挣扎实在太费劲,暂时消停一下,积蓄点力气等会儿再拼命——拼一半或者拼三分之一的命,这么想着,廖怀玉差点笑出声。 “快放开我,这成什么样子,我还以为你有正事和我说呢。”廖怀玉抿住嘴唇,也按捺住了笑意,心却慌慌的,因为她坐在他怀里,能够感受到他有了正常的反应。 那也是廖怀玉从未感受过的。 原来……原来他说的他和孙香香的真相,就是差不多现在这种情况?难怪孙香香似乎也有点怀念,这种感觉廖怀玉还是无所谓的啦,但是孙香香这样的成熟妇人肯定食髓知味啊。 廖怀玉低下头去,一只手死死地抓住裙子压在自己的双腿和小肚子之间,紧咬着自己的嘴唇,一边能够感受到他鼓动的胸膛和心跳,一边感觉着自己的心脏在拼命挤压,把她的血液送往头顶,让人头晕目眩。 “我确实是有正事和你说。”刘北也偏偏头,要和她对上眼神,她这样柔软地靠在他怀里,让刘北的声音也变得格外温柔,“廖老师,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体特别强壮,基本属于超能力那种程度了。” 廖怀玉依然低着头,只是眼睛往旁边瞟的时候,差点和他对上眼神,连忙把视线往旁边挪开,刚好落在他强健的胸肌上。 他穿着短袖,短袖下沿被她坐住拉得特别紧,所以把胸肌的形状完美地突显出来,廖怀玉脸颊发热,她觉得他色色的,可是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廖怀玉也发现了,她有时候也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刘北……刘北他太性感了! “是的,特别性感。”廖怀玉忍不住脱口而出。 随后,她的脸红得像要渗出血来,她在说什么啊!这下真的没脸见人,刘北……刘北会趁机怎么反过来调戏她,他会不会认为这是她在暗示什么,会不会认为这就是要把她剥成白白净净的小羊羔子,开始肆意玩弄她的信号? “我也这么认为。同时,我认为在性感这方面,我和廖老师不分轩轾,我们的灵魂契合,身体也非常登对。” 刘北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廖怀玉的说法。 廖怀玉有些意外,不过也随之放松下来,尽管还是有些汗颜自己管不住嘴,透露出了内心的真实想法,可是刘北这时候的平淡反应,却让廖怀玉整个人都感觉轻快随意了一些,原来在他面前,她真的是可以随意暴露出一些真实,可以暴露出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 “不过我有一点特别的,就是视力特别好,在黑暗中看东西,也和猫一样,看得清清楚楚,那天晚上我们在阳台上聊天,廖老师你觉得黑夜可以很好地掩饰,而实际上你那件通透的睡衣在我眼里几若无物。”刘北轻轻地搂着本能地又要挣扎几下的廖怀玉,语气有点像哄小孩了,“我们都互相看光了对方,以后可以更加坦诚相对一些。” 廖怀玉红着脸,转头瞪了他一眼,这张帅脸就和刚刚一起坐在书桌前一样近在咫尺,让她想要说点虚伪的场面话都说不出口,至少没有办法再坚持威严和矜持了。 “你以为我想看你?还不是你自己跟个暴露狂似的……这种事儿,我们女人更吃亏一些,你别说的好像大家互相占对方便宜就扯平了一样。”廖怀玉说着说着,语气终于强硬了一些,毕竟他肯定更想看看她的身材,而廖怀玉之前真对他没有这方面的觊觎和贪念。 “我也没有要和你扯平啊。作为语文老师,你应该懂得更加坦诚相对,和扯平没有什么关系吧。”刘北看她坐在他怀里也不挣扎了,终究开始有些恋人一样的乖巧,心中痒痒,手也没有再规规矩矩,但也没有太过于明显,只是不太引人注意地挪动了几下。 廖怀玉身子微颤,原本不知所措好像无处安放的双手,终于找到地方了似的,一左一右地搭在他肩膀上。 刘北心中大定,果然正如他所说的,这是两个身材极好的男女,本能地互相吸引了。 “我的意思便是,这样很方便我们接下来要干的事业。”刘北十分期待地说道。 “什么?”廖怀玉十分疑惑,被迫和刘北保持这样亲密的姿态,她终究有些抗拒和不适应,但是要说起工作问题,她倒是能够安心许多。 就像刚才他画画时那样亲密,她也因为有“工作需要”这个理由,可以在那种状态下坚持更长时间。 “难道你是想我们两个亲自担任产品模特?”廖怀玉想不到别的了,除了这种情况下,还能在别的事情上提供什么方便吗? 廖怀玉也看过一些同行的店铺,除了一些穿着产品正常拍摄的图片,还有一些男女模特是有互动的! 那些互动当然不是太直接的,会被封,就是一些眼神和动作的暧昧感。 可光是这样,就已经让廖怀玉觉得害羞了,更何况还要发到店铺上去供人浏览,那怎么行! 说实在的,如果只是两个人一起试用产品和互相欣赏,就像和孙香香那样,廖怀玉还是有百分之一能够接受,展示到店铺上那就绝对不行,她以前拍的店铺产品,都是塑料模特! “不,不,我的意思是产品制作出来以后,总要看上身效果吧,总要看试用效果吧,对不对?”刘北觉得廖怀玉的反应不是太抗拒,甚至比孙香香还要积极一点? 对哦,廖怀玉毕竟自己就是店主,她就是做这一块的,不会像普通人那样难以接受,刘北接着说道,“例如吮豆鸟,鲁班就会问他老婆的使用感受,然后再加以改进,所以才有了湘南博物馆的最终完美版本藏品。” “你还敢想吮豆鸟!”廖怀玉搭在他肩膀上的手都滑落下来。 用力捶了他的胸口好几下……好结实,不,重点是要发泄自己的不满和表示反对,这软绵绵的拳头会让他误会自己的决心,廖怀玉这么想着,逐渐把拳头转移到他的手臂上,毕竟胸口下面是肺和心脏,别把他锤坏了。 廖怀玉作为一个负责任的人,自己和刘北主打的第一套产品,她肯定会试穿试用的,可是这个吮豆鸟,他还想观摩她使用? 这绝对不可能,没有哪一个黄花闺女会大胆开放到这种程度,除非……没,没有,没有除非,廖怀玉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 “咳……你好像想得有些太深入,我没那个意思,我都还没人财两得,怎么会想那个?循序渐进的道理我是懂的。”刘北好整以暇地说道。 廖怀玉目光斜斜地瞅他,想分辨他是不是真这个意思。 还循序渐进呢,他是不是承认,他就是在一点一点地套路她? 可问题是,明明知道他是抱着这样的目的接近她、引导她,偏偏自己现在依然坐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天啊,一定是今天太热了,等出去吹会空调,她一定就能冷静下来,脱离他色诱的陷阱! “我现在只是想说,我设计了《桃花源》主题的衣饰,你做出来以后,我当然要看看效果,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啊。”刘北没有再用手指给她不停地量尺寸,慎重地提出要求。 他已经想到了廖怀玉和孙香香一起穿着“桃花源”主题衣饰,在他面前走来走去展示的情景。 第一百二十三章 牛魔王和铁扇公主 谁说过来着?青年才子的创作动力是性苦闷,这一点毫无疑问也适合刘北,尤其是他现在身体太过于强健,血气旺盛,各种脑垂体作用下分泌的激素,在他体内制造着蠢蠢欲动的冲动。 就像人控制不了饥饿,刘北也控制不住了自己的激素分泌,每每看到孙香香和廖怀玉那膏脂肥美的样子,真是可谓秀色可餐,让他恨不得大朵快颐。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的创作灵感激发,无论是“桃花源”主题的衣饰,又或者吮豆鸟这类玩具,都寄托着他的期待。 于是他提出要求以后,目光中满是真诚和热烈。 廖怀玉明白他的意思,他就是想看她穿上他设计的服装。 他那个眼神,让廖怀玉想起了可爱的小狗,毛茸茸的小东西,昂着头,黑黑的大大的眼眸纯净而天真,敦敦实实地趴在她身前,尾巴还晃来晃去,似乎只要她稍微回应一下,它就会扑过来撒娇求抱抱求摸摸。 女人拒绝不了这样可爱的小动物……刘北和小狗。 “也不是不可以。”廖怀玉轻咳一声,却似乎是风带动了花枝颤动,抖落了一地粉粉的花瓣,她的脸颊一片细嫩绯红,“我能够理解,你设计出来这样漂亮的衣饰,肯定是想看上身效果的。” 廖怀玉自己也是情趣衣饰的设计爱好者,她也有很多作品,每次制作出来以后,她除了自己试穿,更多的是让孙香香当她的模特。 自己照着镜子看,和穿在别人身上看,确实是截然不同的感觉,视角也不一样,更能够发现问题,准确判断优缺点。 最重要的一点是,她觉得孙香香的身材更好更出众,更能够体现出情趣衣饰应该拥有的那种诱惑力,而廖怀玉自认为她还是个黄花闺女,因为欠缺真正的实际经验而略显青涩,尤其没有那种自然熟媚的风情。 刘北设计的款式,既适合某些有伴侣的女子买去实战,也适合她这样青涩的女子孤芳自赏。 真的很好看啊,这种主题风格,女人即便不是为了取悦另一半,自己穿着也会感觉很好。 “可是……你也可以请专业模特啊?这笔钱,就由我这个合伙人出了,我帮你找人。”廖怀玉露出调皮的笑容。 她刚刚那么说,他明显露出了意外而惊喜的神情,结果她话锋一转,他就马上变脸,忿忿不平地瞪眼。 这种变化真的很好笑,还这么明显,装都不装一样,他就是想看她穿! 廖怀玉倒是不反感他色色的这么直接,因为很显然他并不是单纯地想看女人穿性感内衣,而只是想看特定的人穿。 她对他真的就这么有诱惑力?廖怀玉有些不相信自己的魅力,明明她也就是比一般女人丰满一点点,高一点点,腿长一点点,腰细一点点,胸前堆积的脂肪多一点点,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嘛! 她甚至不懂风情,从来没有和男人亲密的经历,现在坐在他怀里都很不好意思,羞涩而僵硬,真要穿着那样的服饰,只怕根本无法演绎出来他设计中最美的亮点。 是的,廖怀玉现在没法答应穿给他看,其实不是怕自己吃亏之类的问题,而是怕他失望。 “廖老师,这样很不合适吧?本来就是因为你是语文老师,才从你身上得到启发,创作了《桃花源》这套作品,可以说是专门为你设计的。”刘北也知道廖怀玉没有可能真的马上答应,继续苦口婆心地劝说。 “你原来……你原来根本没说是专门为我设计的。”廖怀玉吃了一惊,只觉得手臂和身子都忽然软了一下。 看来他说他对她一见钟情,并不是随口乱说,廖怀玉回忆了一下,他那天创作的时候她也在场,既然是当着她的面创作,要说是从她身上得到启发,专门为她设计,也完全有可能。 这就像古人看到美人,吟诗一首是差不多的。 有多少美人,就是被才子这样即兴为她创作的一首诗、一幅画、一首琴曲骗走了身子呢? 现在她会不会也被他用这样的方式,人财两得?果然古往今来男人们的手段都是差不多的,而女人们明明知道都是套路,可是此时此刻那种雀跃而满足的甜蜜心情,却又让人不管不顾! “那时候我要直说我为你专门设计了一套内衣,还是情趣款式,你不得跳起来打我?”刘北理由十分充分,“现在我们彼此都坦诚相待过了,你见识过我的兵器,我也见识过你的军火,这时候再说这个话题,不就自然很多?你也不至于羞不可遏,不听我叨叨就奋不顾身地跑掉啊!” 廖怀玉这时候真的羞不可遏,说得好像她已经和他有什么了一样……尤其是他用的那些词,坦诚相待这个词已经被他扭曲了,作为语文老师,感觉有点不能忍受。 想想看,他对扭曲这些成语都已经习以为常,高考考试的时候也这样怎么办?作为他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完全无法接受这样的情况发生! 再者,还有什么军火、什么兵器,廖怀玉非常羞耻的是,她居然马上就猜到了他指的是什么,谁让她的兴趣爱好是设计成人用品那方面呢,这些词她很难不联想到代指什么! 廖怀玉连忙挣扎了几下,以表示她根本没有和他习以为常的亲密,可是刘北的双手那么有力,只是轻轻搂住她的腰肢,她就挣扎不得,只好在他怀里继续磨蹭了几下便无奈地放弃逃跑。 只是自己刚刚无意识的磨蹭,他脸上的表情又有点不对,廖怀玉能够感觉到原因,但是作为成年人,当然懂得佯作不知,佯作无事发生,只在脸上留下一点点羞涩的红晕,按捺不住地暴露出来她对男人的种种,终究是有些了解的。 要是她看的某些青春校园小说里,真正青涩的少女主角,都是会很奇怪地伸手去试探下呢。 刘北看到她在自己怀里扭动几下就不挣扎了,脸颊绯红,眼眸中媚眼如丝,知道她已经被说动了一点,再接再厉地说道:“你再想想看,我为你设计的主题衣饰,你自己不穿,却请人来穿。这是不是有点牛头人的感觉?” “牛头人是什么意思?”廖怀玉不是很懂,她脑海里倒是浮现出了牛魔王的形象,但刘北应该不是说的这个意思。 “NTR,流行词。日文里寝取(NE TO RA RE的罗马拼音缩写,是指他人抢占配偶、对象,因为汉语拼音就叫牛头人了。”刘北解释了一下。 这个词在网络上流行应该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在ACGN作品中比较常见,但是廖怀玉的网络社交圈子,估计也比较封闭保守,她不知道很正常。 别看现在很多人打开电脑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上QQ挂着,似乎网络社交便是上网的第一大事一样,但是实际上大家并没有以前那么热衷接触陌生群体,去探索新鲜东西了。 很多小圈子里的文化,也没有那么容易破圈,不像十多年后,各种圈子之间的梗、黑话都逐渐破圈,只要红起来,有了流量,八竿子打不着的两群人,可能都会知道对方那边的一些热词。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又不是你对象!”廖怀玉忍不住想笑,牛头人,这个词听起来就憨憨蠢蠢的,而且她刚刚想到了牛魔王,牛魔王不是有个老婆铁扇公主吗? 孙悟空曾经钻进过铁扇公主的肚子,这个算不算孙悟空NTR了牛魔王? 廖怀玉想起他对一些古典名著还有不一样的解读,脱口而出地问道:“我以前看《西游记》的时候,一直在想牛魔王和铁扇公主,怎么会生出一个会吐三昧真火的红孩儿?这个红孩儿,一看就十分上火,跟炼丹炉那种东西有关。你说会不会是孙悟空当年在炼丹炉里偷走了三昧真火,然后和铁扇公主生下的红孩儿?” 刘北不由得愣了愣,这就是语文老师吗?这就是语文老师的解读吗?这就是语文老师常常做出的让原作者都无法想象的内涵吗? 本来好好的逐渐暧昧而迷离的气氛,一下子让廖怀玉这个解读给破坏得干干净净,刘北刚刚被她屁股扭来扭去勾起的一些变化,都消散得无影无踪了。 她真的是语文老师,刘北只能这么感慨。 可是她现在再认真地看着他,刘北很清楚,这是因为他前两次在涉及一些古典文学的话题时表现出了一定的深度见解,现在他要是一问三不知,或者无法给她一个眼前一亮的答案,多多少少是要扣分的。 他也只要和她继续讲这个话题,“你说的这个,我其实也想到过……” 先让她觉得自己的想法得到符合,两个人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感觉。 刘北接着说道,“我还嘲笑过牛魔王,什么也不知道,还和孙悟空结拜,给猴子养了那么多年的孩子。可是看着看着,我又觉得不对劲了,如果红孩儿是孙悟空的孩子,孙悟空不会这么对红孩儿。红孩儿啊,多半是太上老君的……三昧真火,太上老君才是主人啊。也因为红孩儿有这来头,最后观音菩萨才迫不及待地出手,把红孩儿抓走,算是把道家太子一样的存在,当成了人质押在佛教这边。” 廖怀玉一开始还是一边点头,觉得刘北只是印证了她的想法,可是刘北从佛道之争来解释,却让廖怀玉又是心中犹如劈过一道闪电,她从没有想过这种可能! “对哦,整本《西游记》里,佛道的争斗无处不在,应该从这个角度考虑问题,四大名著不愧是四大名著,《西游记》位列其中,绝对不是很多人想的那样是儿童文学!”廖怀玉佩服地看着刘北,“老师都没有想到过,你真让老师刮目相看。” 只是说完,她就脸红,因为刚刚在讲一些涉及文学的话题,她作为语文老师,自然而然地就回到了老师面对学生一起探讨的心态。 结果就发现,她坐在刘北怀里呢,还一口一个老师自称,能不感觉羞耻吗? 即便如此,廖怀玉还是有些赞叹,刘北不止是有才华,洞察力、逻辑推理、思维角度方方面面的表现,都让她感到欣赏和佩服,他除了年纪小点,怎能让人不心动? 廖怀玉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心动了,否则怎么会一直任由他胡作非为? 他时不时的颠腿,或者双手移动几下,别以为她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这也不怪他,他要真的规规矩矩,廖怀玉还要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想“人财两得”了,原来那些赞美和表白的话,是不是骗她的了。 “好吧,我穿给你看就是了。”廖怀玉心中一片柔情蜜意,情不自禁地想满足他的要求。 啊?刘北却是意外而高兴,真是女人心海底针,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苦口婆心准备的说辞没用上,结果和她讲了讲《西游记》里的隐喻和故事,她就同意穿给他看了? 这明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种东西啊,同学们,你们看《西游记》的时候,能发现里面有让美女愿意穿漂亮内衣给你看的秘诀吗?刘北反正是没有发现。 “不过我上次拿走了图纸以后,还只是初步观察了一下,真要做出实物,可能还需要点时间。”廖怀玉知道他终究是少年人,性子急,从他追求她的过程就可以看出来,一上来就表白,紧接着就上手,很快就提出更加过分的要求,真是没有太多耐心。 这和廖怀玉以前想象的爱情、暧昧的男女互动截然不同,可是什么样的追求她都没有享受过啊,刘北这种简单粗暴直接的方式,依然让她心跳甜蜜,并没有什么不满的,反而有一种原来这种方式更适合我,那些小说里写的都太虚假做作的感觉。 她愿意答应还有一点,确实是不愿意刘北为自己设计的衣饰,首先让别人去穿,他讲解了NTR的意思后,廖怀玉还有点这样的感觉呢! 她可不想当憨憨蠢蠢的牛头人。 第一百二十四章 初吻和狗啃的区别 有时候上网,总能够看到一些并非严重修图,充满生活气息,让人感觉真实的超级美女,她们身材妖娆,性感诱人,尤其是线条夸张,常常让人心生艳慕,情不自禁地感慨一句:她们都是被什么样的男人享用啊? 且不去讨论这句话是否会被重拳出击,这样的感慨对于男人来说真的是会心生无奈和失落的,想想自己家的黄脸婆,想想这些超级美女背后的男人,对比和差距让人觉得白活一辈子也很正常。 廖怀玉就是会让人发生这样羡慕感慨的女人,她的三围都是极致夸张的比例,明明是未生育过的女人,却身姿丰腴,充满了成熟风情,那种肉肉的感觉,丝毫不下于孙香香。 这样的女人就抱在怀里,换个男人,早已经无心和她正经聊天,冷静得像猎人一样,一点点地收拾这只肥肥美美的大兔子。 刘北能够做到最小幅度的揩油,而不至于太明显地惊动她,让她感觉面子上挂不住,必须阻止他的程度,主要是来自他无比强大的自控能力。 这种能力并非他与生俱来,而是上辈子被秦雨浓调教出来的,不管秦雨浓原本出于什么目的,反正她是把刘北调教成那种拿出去炫耀绝对会在任何事情上都表现一番的极品男人、花花公子、风流才子的类型。 而纵观男女战场和历史,这样调教男人的女人,没有一个能终生享用自己的教导和调教成功,最终这样的男人都会对这个女人敬而远之,然后便宜了别人。 刘北也不例外,上辈子秦雨浓已经让刘北修炼到了男人极致的程度,结果她就在南极了无踪迹……刘北至今依然不会用香消玉殒来形容她,说不定她也只是重生了……重生到另外一个时间点,或者另外一个空间维度吧。 反正现在的秦雨浓,不会是重生的,依旧是那个懵懵懂懂的少女,适合做自己最宠爱的女儿,而不是女朋友。 刘北现在怀里抱着廖怀玉,他心里想的是,原来这种让对方一步步地接受自己,为自己而改变,从心理上到生理上都做出改变的过程,是那么的愉悦和满足,难怪上辈子秦雨浓从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折腾他,是那么的乐此不疲。 就像刘北雕琢廖怀玉一样,也十分满足,充满着期待,想要看到她为他做出以前绝对不会考虑的事情,不止是能够让他有视觉上的享受,更有心理上至高无上的成就感。 “啊,我倒也不是着急这一天两天的。”刘北欣喜地说道,那套“桃花源”主题的衣饰,尽管古典而优雅,可终究是情趣款,她能穿上这一套展示给他看,除了心理上的信任,更意味着两个人的关系进一步突破,到了她愿意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拿来满足他。 这也意味着她非常愿意用自己的魅力来巩固两人之间现在的关系,就像男人一旦对一个女人有了好感以后,总会有意无意地展示自己的财力、才华,以期让对方全方位地了解自己的实力。 女人也一样,就像马莉媛今天在刘北和张观鱼面前,就是在展示财力,让他们知道年少当知阿姨后,后来让刘北给她穴道按摩,更是赤裸裸地让他体会一番她的身材。 廖怀玉倒不是主动和刻意,她终究是应刘北的要求而做出的回应,可是“愿意”本身就代表着她自己也有一些“意愿”。 这种意愿当然就是一种魅力的展示,尤其是在她先提出找模特来展示以后,她又在刘北的劝解下明白了,如果她真的喜欢刘北,她就应该自己来。 她喜欢上了刘北,可能她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可是基于好感而做的事情是不会骗人的,如果是别的什么男人,别人再怎么巧舌如簧,或者威逼利诱,她会愿意吗? 刘北非常清楚这背后的意味,所以欣喜若狂,目光落在廖怀玉胸口的衣衫上。 “不急着一天两天的,如果是三天四天就急了吧。”廖怀玉心中明镜似的,他急得很呢,回去倒是要尽快抽时间完成,免得他真等的急了,然后心急火燎的,指不定又会想出什么招数来对付她,廖怀玉还是有点点担心的。 这男人就是这样,在这些事情上迫不及待,一点耐心也没有。 说完,她又觉得这么和他说话,有点打情骂俏的感觉,然而心里真的是甜蜜,她甚至有百万分之一的感觉是在谈恋爱一样。 难怪古往今来那么多女人,一旦尝到这种滋味以后,舍生赴死也要和男人在一起,廖怀玉一边无法抗拒一边又理智地担心,她现在这样,算不算是做好了要和刘北往地下恋情的方面发展了? 廖老师在个性和心理上,因为少女时期的一些经历留下阴影,和一般人不太一样,所以才会在少年刘北的追求下很快沉沦,但也不意味着她没有成年人的理智和对现实的了解,想要两个人的关系公之于众?那基本就是社会性死亡了。 公职肯定会丢,这是毋庸置疑的,父母亲人朋友也无法理解,甚至可能耻与为伍,到时候她除了离开郡沙,几乎没有第二条路,否则就是没完没了的白眼、千夫所指。 这么一想,就连坐在他怀里都胆战心惊,然而她又并不愿意离开。 长这么大,才第一次品尝到男女爱恋的滋味,这对于廖怀玉来说,太上瘾了,比三十年的老烟枪、五十年的老酒鬼戒烟戒酒还难? “反正我会尽快的……你别催,好饭不怕晚的道理你总懂吧?让我好好做准备。”廖怀玉深呼吸了一口气,她也意识到了,自己和刘北的这段荒唐岁月,也许延续不了多久,倒是自己应该更加珍惜一些。 面对可能的压力和麻烦,廖怀玉没有打算后退,反而有一种飞蛾扑火的觉悟……不管她以后会和刘北怎么样,也许以后也不会真的成为恋人什么的,至少让她现在好好地感受一下男女之间的这种欢愉吧。 廖怀玉不动声色地想着。 刘北却看着她眼眸轻颤,直到这个女人其实在内心做着非常复杂和纠结的心里建设,他情商很高,所以很能理解,所以越发怜惜。 他也知道,她是个没有享受过被男人追求的女人,才会这么迅速地落入他这个火坑,只是刘北真没有打算烧得她遍体鳞伤,而是在他的火焰中,让她淬炼得更加完美。 他那个对于未来的新梦境中都有廖怀玉,这就意味着两个人是有未来的。 “我不会催啊,就是你在制作过程中如果有什么改进,我们可以一起商量。正好我也准备安装宽带,以后文字聊天和视频聊天都会方便一些。”刘北在“视频”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可惜现在的网络条件,要实现4K以上的高清视频聊天几乎是不可能的。 现在好的高清摄像头那效果也就一般,真正能让后来的高清直播打下基础的原因,还是2008年以后,海康威视等国内企业的发展,让佳能这种日本企业在相关行业的垄断优势被打破和逐渐丧失,行业内的技术才突飞猛进的。 日本人在某些行业内取得优势,他们是真的只想固守专业壁垒,在进一步发展技术上没有太多渴望的,一个行业要真获得突飞猛进的发展,还真的是中国企业进入以后,否则多半是一潭死水。 “你为什么要在视频上加重音。”作为语文老师,对于语言文字上的细节本来就比较关注,尤其是对这个满脑子坏点子的刘北,现在网络上很多涉及视频聊天的话题,可都不怎么正经呢! 万一他让她在视频里给他展示呢?廖怀玉一定像贞子一样,从他的显示器里爬出去,吓死他。 “我有吗?没有啊!”刘北笑着否认。 他的笑声就暴露了。 廖怀玉发现他真的意图不轨,满脸通红,抬起小拳头就锤他的肩膀,反正他的肩膀结实,就当给他按摩了。 刘北看着她娇嗔不依的样子,忽然心动不已,扭过头去,轻轻地吻住了廖怀玉的嘴唇。 女人的嘴唇温润柔软,散溢着一股温香,就像她的体香一样撩人。 廖怀玉呜咽一声,眼睛瞪得大大的,有点不可思议地僵滞了一瞬间,整个灵魂和身体都清晰地感受到了她生命中最独特的一刻,原来嘴唇的触碰,给她带来的冲击感,甚至远远超过了两个人身体上的挨挨蹭蹭。 接吻竟然是这样的滋味,廖怀玉唇齿微颤,香香软软的小舌头在一瞬间就抵住了牙齿,随后又缩了回去,她的眼眸湿润润的,身子在短暂的僵滞后又格外地鲜活激烈起来,呼吸比平常快一点,心跳比平常更有力一些,连腰肢都比平常软一点,至于双手双脚都在无意识地用力,却又不知道是想要干什么一样。 “廖老师,我这辈子的初吻,就给你了。”刘北认真而心甘情愿地说道。 谁说只有女人重视初吻?男人也一样,所以才否认和白芸萱那一下子算他这辈子的初吻。 那个算吗?当然不算,那只是舔狗的最后一啃。 他吻过很多女人,可都是上辈子的事情,这辈子啊,他照样要吻很多女人,就从廖老师开始吧,她实在太可爱。 “谁要啊?”廖怀玉却声如蚊吟,她忽然想起了最近看的动画片,一只调皮捣蛋的小熊,在午后的森林里狂奔,有树荫,也有斑驳的阳光,它发现了一个蜂巢,一爪子伸进去掏到了蜂蜜,那蜂蜜在阳光的照耀下,犹如金色在流动,它尝了一口,哪怕被无穷无尽的蜂群围攻,脸上依然流露出陶醉和满足。 廖怀玉感觉自己就是那只小熊,这一刻的滋味,让她觉得以前真的是白活了,只有遇到刘北,他才让她感受到原来女人可以品尝到这么美好的滋味。 她有点不相信他是初吻,例如隔壁的邻居阿姨,可能和他在挨挨蹭蹭的过程中,两个人在睡梦中就亲吻过,还有那天的人工呼吸! 这也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他觉得和她嘴唇的触碰,才是初吻,好甜啊,她有些眩晕。 她偏头看了一眼刘北,眼神中满满都是期待。 刘北领会到她的意思,嘴里说着“谁要”,眼神里却是“不够”。 她害羞,不好意思主动,刘北这么高的情商,自然领悟得到,伸手就帮她抚平胸口,按捺住激动的起伏,让她平复一下心情。 “你——”廖怀玉又羞又恼,终究还是守不住他这样简单直接的手段,直接从他怀里跳了起来。 刘北却又把她拉回了怀中,这一回真的如她的意,吻住了她的嘴唇。 …… …… 砰砰砰—— 敲门声响起,轻缓从容,似乎还有略带怀疑的慎重,充分说明这是一个优雅而不缺心机的妇人,孙香香敲完门后,感觉自己这敲门都很有水平。 为什么?因为平常她来刘北家,都是直接进来的,一般情况下也不怎么敲门,而今天她忽然生出了一种预感,万一廖怀玉不只是在刘北家里做家访,怎么办? 毕竟廖怀玉刚刚说找刘北谈话,时间有点久,而刘北又总是色色的,平常喜欢追着孙香香的背影看也就算了,有时候也会被廖怀玉的正面所吸引,这分别是闺蜜两个最突出的优点。 孙香香已经有些确定,刘北真的喜欢比他年龄大的阿姨——不,大姐姐,刚刚好她和廖怀玉都是。 别看他中午才向孙香香表达过一些意思,这并不妨碍他会继续对廖怀玉下手,这一点孙香香是很确定的,因为他还很有可能在前一天对竹格韵做了某些事情呢! 这个坏家伙! 孙香香敲完门,就把耳朵贴在门口,然后就听到了里边有开门声,然后稍显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低低的惊呼,似乎是廖怀玉走得急,撞到了什么地方? 于是她马上就站直了身体,然后郑重其事地退后两三步,就看到刘北来开门了。 他的嘴唇格外鲜艳而湿润。 第一百二十五章 我真是个罪孽深重的女人 听到敲门声的时候,廖怀玉逐渐投入,她搂紧了刘北的脖子,像在干旱的岸上苦苦挣扎许久,终于跳进水里的,嘴唇吧唧吧唧,大口大口地感受着水的滋润,还有体内油然滋生的活力。 似乎获得了新的生命。 有点烦人的时候,刘北不让她专心致志感受第一次接吻,他的手很不老实,让廖怀玉不得不分心,把他的手从她身上各个位置抓回来。 她就搞不懂了,男孩子怎么如此心急,就像他等不及看她穿“桃花源”一样,他的手就不能规矩一分钟? 循序渐进懂不懂啊!廖怀玉看过一本校园小说,男女主角是初三的少男少女,人家从表白到摸摸小手,再到亲亲小嘴,再到能够接触到一些隐私地方,每一个阶段都是好几十万字好吗! 不过她也并不反感,刘北明明已经感受过孙香香的美好,可是对她依然充满热情和兴趣,似乎她和孙香香截然不同,又或者他更喜欢廖怀玉一些?她不敢肯定,但是对于他这份热情,心中确实十分开心。 从她懂事开始好奇男女之间的那点事情开始,他是头一个表现出对她心向往之的男人。 最主要的是,他那种向往和被魅惑的程度,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喜爱,似乎他对她真的是一见钟情,早已经在心里想了无数次,要把她怎样怎样。 他真的十分认可她的魅力,这让廖怀玉一边理智地想要和他放缓进步,一边又很有成就感、满足感地享受他的这种进攻性。 未知人事的女人,哪怕身体已经熟透,在刚刚接触这些事情的时候,她最沉迷的还是接吻,廖怀玉想着有的没的,把刘北的嘴唇也亲得红艳艳湿润润。 这时候敲门声就响起,廖怀玉一瞬间回想起来,她和孙香香说是来隔壁对刘北进行教育指导的。 结果……好像是被刘北教育指导了,还是生理那方面的,明明课堂上不方便讲的生理卫生课,他似乎已经了如指掌,不但懂他自己,更懂女人。 糟糕极了,廖怀玉气喘吁吁地推开刘北,面红耳赤,“放开……放开我,是你孙姨,孙老师来了。” 这时候的廖怀玉娇艳无比,就像一朵刚刚把花瓣层层叠叠地绽放,迎着阳光雨露,花蕊散发出第一缕香气,从成熟到盛开的那一瞬间。 又香又美,却还没有被那些闻着花香就要来嗡嗡嗡的蜜蜂蝴蝶玷污,甚至还有一种纯净的感觉。 刘北嘿嘿一笑,嘴里说着放开她,可是刚刚她可是十分投入,十分主动。 看到他这种略带戏谑的笑容,廖怀玉挥了挥拳头,嗔恼地瞪了他一眼,赶紧整理自己的衣裙,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对她的衣服拉拉扯扯的,又不能做什么……她才不信就这样的时间点,他把她扒光了,还真能做点什么,他还真敢做点什么不成?除非他想和她一样,被隔壁的孙香香或者孙柠柠陆檬檬两个小家伙抓……抓那啥在床。 还好今天的衣服裙子材质是不容易起褶皱的,饶是如此,不用想都知道,屁股上的布料依然会有些痕迹,不像是坐在凳子上会留出来的。 廖怀玉感觉屁股上可能有些异常,但也没有回头去观察,琢磨着只要自己背对孙香香,她总不会刻意来观察,更何况孙香香有些憨憨的,不一定会东想西想什么。 倒是自己不能心虚。 “等会儿就说我批评了你一会,你就画了一个产品图给我看,所以耽误了比较长的时间。”廖怀玉压低声音说道。 “你看看你,着急忙慌的,一看就是刚刚偷完情,整理下头发。”刘北倒是镇定,用手指帮她梳理了一下被他弄乱了的头发。 廖怀玉的头发不长,刚刚遮住脖子,这样的发型在女强人头上英姿飒爽,搭配她那副黑色玳瑁眼镜却也可以显得呆板。 现在她没有戴眼镜,搭配她那羞涩迷离的眼神,慌乱的姿态,却有一种青涩感,成熟大姐姐的滋味中多了一些鲜活灵动。 “谁像你啊?一看就很有经验一样。”廖怀玉娇嗔道,不过她也就随便说说,刘北才多大啊,他高中也一直在她眼皮子底下,哪里来的偷情的经验?只能够理解为,他这种人就是天生的风流种,否则怎么会在和孙香香不清不楚的时候,又非得来对她说要“人财两得”。 “还有——什么偷情!难听死了。”廖怀玉刚刚其实就沉浸在这种心情中,还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迟钝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她这根本不算偷……偷是窃取他人之物,刘北现在是属于谁的?也没有听说他有正牌女朋友啊。 白芸萱?根本不算好吧,刘北都已经屡次三番地申明,他对白芸萱已经没有兴趣。 秦雨浓?也不算,她浑浑噩噩,懵懵懂懂的,即便女孩子早熟一些,以她的性格,现在也只能算刘北青梅竹马的玩伴,离男女朋友还有一段距离。 廖怀玉确定了这一点,心情又轻松了许多,想着自己以后面对白芸萱和秦雨浓,也不用因为和刘北的特殊关系而心慌心虚什么的,她没有偷别人的男朋友。 最多就是门外的孙香香…… “我装作去拿饮料,你赶紧去开门。”廖怀玉觉得自己的闺蜜并不十分机智,但她现在心虚着,也要警惕一下,赶紧断定孙香香没有发现什么才好。 于是就发生了廖怀玉匆匆忙忙,在拿饮料的时候撞到膝盖的事情。 刘北打开门,孙香香便觉得不对劲,连忙后退了两步,以一个成年人应有的城府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充满审视,她已经发现了:刘北的嘴唇,跟刚刚狂啃了一只红油腊卤猪嘴巴一样! 怎么回事? 难道廖怀玉在和刘北谈话结束以后,还和他一起吃了卤菜吗?这显然不可能。 因为如果刘北有这样麻麻辣辣的卤菜,他一定会喊孙柠柠和陆檬檬一起吃,他和廖怀玉躲起来吃,不合常理嘛! 那两个人干了什么,也就可想而知……孙香香有点怀疑,刘北见色起意,就像今天中午回来的路上,他忽然摸她的小手手一样,他依样画葫芦去啃廖怀玉的嘴,结果廖怀玉不肯就范,在一阵挣扎之间,把她嘴上的化妆品都涂到了刘北嘴上。 十有八九……孙香香冷静而准确地分析后,心中充满担忧,这会不会是自己的错? 今天中午自己那么生硬而坚决地拒绝了他想摸孙香香小手手的要求,才导致他欲求不满,终究对廖怀玉下手了。 要知道他可是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人,否则怎么会多次抱住孙香香,就想干点那啥,然后在她身上留下买路金。 买路金他是留下了许多,结果那条通道,孙香香却始终不曾让他真正路过,久而久之,他就有点失控。 再加上竹格韵还多此一举,搞了补品给他吃,这少年人精力过于旺盛,哪怕脑子一团浆糊,只想着那点事儿,于是逮谁亲谁,也是有可能的。 这样下去,迟早出大事啊……他在院子里还好,不管是逮着孙香香还是廖怀玉,两个温柔美丽善良的女人被他强迫做点什么事儿,出于对他人生的考虑,也不至于去报警什么的让他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就算他丧心病狂到冲着关大姐亲亲抱抱,多半也就是被张德伟和张观鱼胖揍一顿,张德伟是治安署的副署长,也还是会包庇他的,和张观鱼一起审问刘北,得知他只是被欲望冲昏了脑子,一时间不清醒,便也不会把他送到治安署里去,多半他好好表现,过个一年半载,大家也就原谅他了。 可他要是到外面去呢?例如把白果园巷的姑婆嫂子们给搞了呢,那事情可就大条了,到时候面对着父老乡亲,街坊邻居,张德伟也只能大义灭亲,把他押到法场枪毙! 到时候孙柠柠和陆檬檬再也见不到她们的刘北哥哥,怎么办?只怕会天天找孙香香哭着喊着问刘北哥哥真的变成那个小盒子了吗? 要想想办法,孙香香逐渐焦虑起来。 “孙姨,快进来啊,你站大太阳底下发什么呆?”刘北看到孙香香忽然变得神思不属,满脸忧虑,跟面临什么人生重大危机似的,不由得也有些疑虑,连忙伸手把她拉了进来。 被刘北握着自己软软的手,孙香香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可是刚刚她才想到自己回家路上的拒绝,已经引申出了严重的后果,当下便不敢再挣脱,乖巧地被他拉进客厅。 “刘北,我们也过来玩啦!” “北哥哥,我和姐姐已经约好天天在家里玩,你也不要去学校好不好……” 两姐妹走在大太阳下,一颠一颠地跟在孙香香后边进来。 “我不去学校,以后哪里能找到工作?找不到工作,怎么让媳妇天天吃麻麻辣辣?”刘北一手牵着一个。 啊,居然还有这么严重的后果,两姐妹根本没有想过,于是一进屋两姐妹就蹲在客厅的角落,开始小声商量这个严重的问题。 廖怀玉坐在沙发上,正自顾自地揉着膝盖,听到孙香香走进来的动静,头也没抬地说道:“这天气太热了,香香啊,晚上我们去批发点冷饮呗?” 第一百二十六章 教成语和教洗衣服 2007年的郡沙街头上,依然可见许多旧时代的影子,例如冷饮批发店。 这种店铺甚至可能没有名字,又或者只是用红漆在泡沫板上写了“冷饮批发”四个大字,在炎炎夏日却能够让人心向往之。 店铺往往也只在夏天开门,而在其他时候,你甚至会忘记它的存在,又或者压根不记得在夏天之外的日子里,它到底在经营什么。 毕竟南方人可没有条件像北方人一样,冬天把雪糕冰激凌什么的像蔬菜一样摆在地上贩卖,然后在热乎乎的暖气房里大口吃着雪糕。 南方人冬天基本不吃这东西,所以南方也基本只在夏天才卖雪糕。 这时候会过日子的家庭,就到这样的冷饮批发店,买一些例如“广式甜筒”这样的冰激凌,放在家里的冰箱中,一天只允许孩子吃一个,而每天中午饭后,或者做完作业后,得到父母的批准吃一个,便是孩子每天期待的美好时光。 “我们也要吃!” “廖阿姨,我们也吃一点点好不好?” 孙柠柠和陆檬檬马上结束了她们无法解决的疑难问题,积极地面对眼前的美好时光。 她们最喜欢廖怀玉的一点就是,廖怀玉每次来,都会给她们买好吃的,只是和刘北不同,廖怀玉坚决和孙香香持同一立场,不给两个小女孩买麻辣。 “好好,就吃一点点,不能多吃,容易拉肚子。”作为女人,对冷饮是又馋又有本能的食用忧虑,好吃但又怕积累寒气在体内,到了来大姨妈的日子就特别难熬。 廖怀玉忽然想起还好自己的大姨妈要过一段时间才来,否则等到自己把“桃花源”的衣饰都做好,结果她就来大姨妈了,他总不能让她带血展示吧?到时候卫生巾垫得厚厚的,也不好看啊! 应该没有人变态到让女人来大姨妈的时候,还穿那些给他看的吧! 这么想着,廖怀玉有点忍不住笑,扭头笑的肩膀轻轻抽动了几下,眉眼微羞地瞪了几眼刘北。 “有什么事情好笑?”孙香香听着廖怀玉的笑声,回过神来。 “没有,我说等会儿去冷饮批发点买点冷饮回来,我看你冰箱里也没啥吃的了。”廖怀玉神色如常地说道。 “你饿了啊?”孙香香轻咳一声,“饿了也不能乱吃东西。” 孙香香原本想含蓄地提醒廖怀玉,但是这话说着,自己都觉得太阴阳怪气,怎么回事?自己好像在嫉妒什么似的,连忙哈哈笑了两声,“今天我打算教柠柠和檬檬一个成语,饥不择食……” 说完,孙香香又意识到,好像更加阴阳怪气! 于是她惭愧地转过头去,怎么能这么和自己的闺蜜说话,尤其是当着闺蜜的小男人这样讥讽……不,刘北还不一定成了廖怀玉的小男人,自己又过于先入为主,现在没什么证据呢! 总之,不能这么说话,阴阳怪气得跟个坏女人一样,孙香香可是那种大度而优雅的女人,就像她已经揣摩出刘北和竹格韵乱搞以后,也没有像刚才那样对竹格韵说话啊。 终究还是和竹格韵关系远一点,而廖怀玉如果和刘北搞在一起,自己会有一点点被背叛和被偷家的感觉? 可是这也是自己导致的……要是下午回来的时候让刘北摸摸小手,刘北也就不会对廖怀玉乱了的吧? 孙香香很快调整好了心态,不再让自己变成一个内心阴暗充满嫉妒的女人,她要做那种为了亲朋戚友,甚至可以牺牲自己的好女人。 “你在说什么啊,怎么突然要教她们成语?你是英语老师,抢我的活干?”廖怀玉倒是完全没有发觉孙香香在阴阳怪气,这个闺蜜说话总是温温柔柔,有时候发脾气都是越说声音越小,然后自己就委委屈屈地掉眼泪,哪里懂得那种姑嫂婆子们常用的说话方式? 她转头问孙柠柠和陆檬檬,“柠柠檬檬,你们学会这个成语,阿姨就带你们去买冷饮好不好?” “好的!”很大声答应了,就是感觉学会成语才能吃到的冷饮,会更苦一点点,没那么好吃。 孙香香看到廖怀玉毫无察觉,便知道自己心机城府更胜一筹,而闺蜜虽然是语文老师,但是因为社交圈子狭窄,常常只和孙香香聊天,根本不懂日常交流中说话的艺术。 这样也好,不至于伤了感情,孙香香拍了拍胸口,还好廖怀玉没懂,不然她还真会有点后悔伤到了别人,那她就不善良了。 “那等会儿一起去,我先洗一下衣服。”刘北往卫生间里走去。 孙香香看到廖怀玉在那里教孙柠柠和陆檬檬成语,跟在刘北身后,嘴里说着:“我看你平常衣服也洗不干净,我教教你,衣服要先泡知道吗……” 刘北有些疑惑,他哪里洗衣服不干净了? 孙香香嚷嚷着,就把水龙头打开,哗啦啦的。 自己真机灵,用这样聪明的办法,掩盖两个人的说话声,自己的聪明就是在日常生活中的小细节体现出来,孙香香有点儿得意地说道。 “你刚刚做了什么,我都知道!”孙香香双手叉腰,充满气势地说道,她这样诈唬人,刘北肯定招架不住,因为他年纪小,根本没有孙香香这种大人那么懂得谈判交流的艺术。 女人总是健忘的,这一刻可爱的孙香香浑然忘记她在前些时刻,就已经把刘北当成成熟而可靠,能够给她带来安全感的男性了,总之她想怎么看待刘北,主要还是取决于她当时的心情和氛围。 “我刚刚在心里想孙姨,你也知道了啊?”刘北差点“噗嗤”笑出声来,无论是廖怀玉还是孙香香,两个女人的社交圈子非常狭窄和单一,平常也缺少复杂环境的交流锻炼。 尤其是孙香香,院子里其他人多多少少有些同情她作为单亲妈妈方方面面都压力很大,生活平淡而空虚,所以对她照顾有加,她性子中原本就有的娇憨被进一步放大,说话做事远没有这个年龄段的女人应该有的成熟。 可以说孙香香的身子远比她的心理要成熟得多。 孙香香大概是觉得刘北和廖怀玉单独相处很长时间,说不定会发生些什么,所以诈唬他一下……女人在其他事情上再怎么像个憨憨,可是在这种事情上都格外机敏一些的。 即便是孙香香也不例外……女人好像是在恋爱中变得愚蠢,在抓奸时变得聪明,尤其是在寻找自己男人出轨的蛛丝马迹上。 这么说来,孙香香忽然变得机敏,是不是因为她在内心,其实已经把他当成和她有特殊关系的男人了? 要是这样那倒不错,刘北感觉自己无意中又取得了一点成就,他瞧着孙香香站在身前,眉眼和唇角都是笑意,这个女人真的可爱。 可爱是最高级别的赞美,它也是最高级别的性感,一个性感的女人固然撩人,会让人冲动,但是如果她还可爱,那才是绝杀,男人不止是冲动,更会有后劲,更容易因为她而沉沦,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中。 这就是很多女人明明很性感,但是男人在得手以后就很容易腻味和妨碍,而有些女人可能没有那么性感,却因为可爱而让男人对她念念不忘……专精性感的外围女,绝对没有专精装可爱的绿茶那么能虏获优质男性。 刘北是绝对的精英男,优质男,连他都会为孙香香沉迷,可以说孙香香那就是相当——相当的可爱。 “你胡说八道——你笑什么笑!”孙香香羞红着脸,只好装作气地叉腰,让自己更有气势地来对他造成压迫感,才能逼迫他好好和自己说话,同时也压低了声音,“廖老师毕竟不是我们院子里的人,她还是你的班主任,所以如果你像今天下午那样对我一样对她,她生起气来就麻烦了,说不定闹到学校里去怎么办?” 原来不单单是因为怀疑他和廖怀玉怎么样而吃醋嫉妒,更主要的是担心他做错事啊,刘北心中感动,点了点头,“孙姨,你放心吧,我不是小孩。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不可以,我还是分得清的,尤其是对什么人应该是什么态度和回应,我也懂得。” 多好的女人啊……重活一世,刘北已经意识到了,其实自己身边就多的是好女人,而上辈子他一开始沉迷于白芸萱,后来又被秦雨浓折腾得心无旁骛,最终才和竹格韵走到一起,自始至终都没有注意到像廖怀玉和孙香香,就已经是身边可以停泊他这条破船,安宁美好的港湾。 船,终究是要入港的,刘北看着孙香香,眉眼间都是温柔。 “那就好,孙姨相信你是有分寸的。”尽管孙香香觉得男人那种冲动一上来,他是很难控制的,但作为谈话的艺术,她当然要用积极认可的态度来回馈她,最后才蹲在他身旁,小声说道:“实在忍不住……也别去乱摸别人,孙姨的手给你摸摸。” 说着,孙香香把自己白净温软的小手递了过来,放到了刘北手中。 “孙姨……”刘北心中爱意泛滥,多可爱的女人啊,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啊,不过不管怎么样,都能够感觉到她对他的一片关怀和维护之意。 刘北握着她软软的手掌,美丽的女人身上无一处不美,孙香香的生活谈不上养尊处优,可是有房子有一份不错的工作,有没有被消费主义陷阱困在精致感和仪式感的生活中,平常保养得也挺好,这一只小手,真的就和香玉一样,冰肌雪骨又有着暖暖绵绵的质感。 他没有乱摸,只是轻轻地握着,心中回荡着两辈子交错在一起的许多画面,曾经的她和现在的她,而将来的她,一定会因为刘北而感受到更多幸福吧。 至少,她绝不会孤独,会有人陪伴,或有人填补她的空虚,会有人驱赶走她的寂寞,也会留给她安宁的心。 能做到这个人,一定是刘北。 刘北心绪起伏,孙香香自己则回过头去,听着哗啦啦的水声,有些心慌意乱地看着卫生间门口,生怕廖怀玉走过来看到这一幕,那就真的说不清楚。 谁能够理解孙香香就是这样勇于牺牲自己的女人呢?为了让刘北不去招惹外面的女人,孙香香尽力了!她也只能够做到这一步,希望刘北不会欲壑难填,摸了小手手又要去摸别的什么地方,那就太让人难堪了,也许会突破孙香香的底线。 不过自己的底线到底是什么程度呢?孙香香也不知道,他都和她做过那些挨挨蹭蹭的事情,甚至留给她买路金,按道理来说她的底线应该就只剩下不允许他真的做那种事情吧? 可是那种挨挨蹭蹭也是意外啊,意外不能够拿来当成自己应该降低底线的理由,孙香香想了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那么她的底线就是只能让刘北摸摸小手……最多摸到手臂。 也许胳膊也可以……不过以前刘北好像还给她按过肩膀啊? 既然到了肩膀,如果他的手顺着肩膀往下——绝对不行,对,这就是自己的底线,不能让他碰胸口这一带的位置。 确定了这一点以后,孙香香才小声要求道:“摸摸手就可以了,别摸到其他地方去啊。” “孙姨,你这么说,简直是在提醒,刘北:你该摸其他地方去了!”刘北并没有乱摸,这时候他没有很强烈的欲望,相反心中十分宁静,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个美丽而温柔的女人,握着她的手就已经让人整个身心都处于特别愉悦和温馨的感觉中,并不想做点什么来破坏这种氛围。 可是她说的话,还是让刘北有些好笑,他在这个女人的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啊。 应该也是可爱的,否则她不是这种无比亲近的态度,大概又觉得他有些放肆,担心他胡作非为……其实在普通人眼里,这么评价他最近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倒也不错。 就像昨天晚上的事情,没有人批评他,首先就是因为他还被枪指着过,这个时候还能说出批评他的话,多少有些过于苛刻了,而院子里的人都是软心肠。 考虑到他昨晚上做的事情,在孙香香心里,可能他就是为所欲为,很容易做出一般人想象不到的事情吧,所以孙香香才那么担心他对廖怀玉也乱来。 可惜可惜……孙香香还真猜对了,有些看上去笨笨憨憨的人,他们的直觉反而非同一般的准确。 “你怎么老是误会别人的意思。”孙香香身子轻颤地说道,“你摸完了没有?赶紧洗衣服,我要出去了,不然廖老师就会觉得奇怪。” 她原本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这平常手啊脚啊也会互相碰到,也没有什么异样,他要摸就摸呗,她也不会少块肉,还能够拯救迷途的少年,哪里知道他根本就不是她想象的那样,一抓着她软软的小手就垂涎欲滴,迫不及待地感受起来,反而只是安安静静地握着。 这样带给她的感觉就很特别,不那么急躁和激烈,反而有一种纯净而平淡的温暖,逐渐从她心底里滋生,倒好像是情侣间日常的握手一样,习惯却又满足。 怎么会这样?没有一点点排斥,也没有激烈复杂的心情,就是淡淡的喜欢,于是她的心里弥漫出一些不应该属于自己和刘北之间的甜蜜,让她似乎蹲不稳当,想要靠向他怀里的感觉。 “暂时摸完了,下次还要。”刘北也没有贪恋,既然已经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他当然不会跟个初哥一样没完没了,他笑着低下头去,在她的手背上亲了一下就放开。 “你——我没说可以亲!”孙香香站起来,羞得跺脚,感觉手背好像被烙铁烫了一下,一瞬间的电流在手臂上回荡,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似的,孙香香连忙紧紧地握住被亲了一口的手背,有些委屈又有些害羞地用力瞪着他,坏家伙! “这种事情,都是发乎情,自然而为,哪有什么规定?”刘北关掉水龙头,小声说道:“孙姨,你的嘴唇也好好看。” 孙香香马上得意,她就喜欢自己粉嘟嘟而又有点丰满感的唇形,就跟某些以性感闻名的女明星一样风姿的特别,可是她很快就意识到了刘北这句话的真实含义:他不止亲了她的手背,还想亲她的嘴! “你敢,等会儿我咬你,我的牙齿可是很厉害的!”孙香香连忙露出自己两颗钝钝的小虎牙表示她可不是说着玩的。 她又不是红油腊卤猪嘴巴,能够随便让人啃的,刘北要是下嘴,她就动牙齿,让他知道东西可以乱吃,嘴巴不能乱亲! 真是胆大包天,孙香香也不知道这时候自己是什么心情,总之最终露出气呼呼的神态,走出了卫生间。 “我再跟你们说一遍,饥不择食,它不是说饿了就可以吃麻辣、吃臭豆腐干子、吃冰激凌、吃旺旺雪饼和烤红薯的意思!”廖怀玉正在试图让孙柠柠和陆檬檬正确理解这个成语。 她们太喜欢自行理解,老师说是什么意思,她们根本不关心,只想理解为自己喜欢的意思,这让廖怀玉开始担心这两个小家伙以后的学习成绩,真的可能逆天——逆天的差。猪蹄辣条面筋 “那是可以吃猪蹄辣条面筋烤翅羊肉串酥肉的意思吗?”孙柠柠更加期待地说道。 “我饥不择食地吃了嗦螺小龙虾还有许许多多的烧烤。”陆檬檬学以致用。 廖怀玉叹了一口气,然后看到孙香香走出卫生间,那脸颊鼓鼓,像个小受气包的样子,感觉和自己现在的心情和状态也差不多,不禁疑惑,“你怎么回事,不是教刘北洗衣服吗?难道教他洗衣服,和我教你两个女儿成语,是一样的费劲?” 第一百二十七章 行迹与痕迹 孙香香教会了刘北洗衣服,廖怀玉教会了孙柠柠陆檬檬成语,然后就准备要去冷饮批发店了。 “雪糕!” “冰激凌!” 两个小女孩欢欣鼓舞,刚刚还觉得因为学一个成语才被允许吃的雪糕冰激凌苦苦的,现在有充满期待它是甜甜的了。 “等一下,刘北,你这本杂志借我看看好吧?”廖怀玉从茶几下面的搁物架上拿了一本《科幻世界》出来,封面奇奇怪怪的,一看就是那种莫名其妙、胡思乱想的故事杂志,可是现在廖怀玉十分需要它。 “好啊,这一期……这一期挺好看,还有一个爱情故事呢。”刘北有点奇怪,廖怀玉不像是喜欢看看《科幻世界》的女人啊,就算里边有些爱情成分,但是那些科幻小说里经常出现的各种理工科名词,会让女人大大减少阅读欲望。 秦雨浓倒是挺喜欢看的,当初中国划时代的科幻电影《上海堡垒》,错了,《流浪地球》系列,她都和刘北去看了。 《流浪地球》那两部,刘北更喜欢一,但又觉得二排得更好。 “行,我看了以后就还给你。”廖怀玉咬了咬牙说道,眼眸流转,在孙香香注意不到的角度,给了他一个白眼。 尽管美人抛白眼也是风情万种,尤其是在情人眼里出西施的加持下,没有戴眼镜的廖怀玉,那双眼睛简直销魂,可是为什么给自己白眼啊? 他刚刚做错了什么?他刚刚说错了什么?难道他不应该答应借给她《科幻世界》? 还好廖怀玉大概率不会考校他“你知道你哪里错了吗?” 等会再问她吧,刘北想了想,成熟女人这一点非常好,她们对年龄小的男人包容性很强,很多时候都带着姐姐甚至一点母爱的感觉来面对自己的弟弟爱人。 男人都很喜欢这种感觉,就像他们都很喜欢女性代表着传统和哺育后代的位置。 廖怀玉站了起来,随意翻了翻《科幻世界》铺开,看了两眼后就双手背在身后握着,十六开的杂志分开,也无法遮挡住成熟女子丰满的大月亮,但是足够遮挡住她不想暴露的一点点痕迹了。 刚刚和刘北接吻了那么久,他又喜欢动手动脚,廖怀玉作为正常女人,能没有动静吗?只是刚刚听到孙香香的敲门声,廖怀玉心慌意乱之下,都没有留意。 等到坐在沙发上时她才发现裙子好像都被打湿了,羞耻之余她也只能稳稳当当地坐在沙发上,甚至觉得即便是地震了,她都要把屁股钉死在刘北家的沙发上。 她本来打算干了以后再走的,甚至想着把饮料倒在裙子上。 可是她也不能直接把饮料往屁股上倒啊,那太奇怪了,如果装作失手一般就是倒在前面,小腹下的位置,然而如果这些饮料没有覆盖她屁股上的湿痕,就会出现新鲜的湿痕和过了一段时间的湿痕两种,依然会引人怀疑的好吧! 最终她才一边教两个小女孩成语,一边机智地想到了好办法——找刘北借杂志。 “科幻小说都干巴巴的,就刘北和张观鱼喜欢看。他们小时候一有新的杂志到了,两个人就坐在院子门口一直看,吃饭都要喊好多遍。”孙香香回忆着说道。 她说的“小时候”,其实就是几年前而已,可是谁让刘北现在年纪都不大呢?他现在都可以说是小时候吧,孙香香感觉有点害羞,又有点甜蜜,谁知道当年的小家伙,这么快长大,居然就来撩拨他孙姨,还要摸她的小手手,可能还想做些别的……呜,其实说不定他已经做过一些别的了,只是人美心善的香香阿姨根本不知道。 他现在对她做的事情,也简直就是像科幻一样不可思议!一定是他从小就看《科幻世界》这样的杂志,导致他容易异想天开。 至于张观鱼也喜欢看《科幻世界》却没有这样,孙香香就不考虑了,总之她现在比较喜欢针对刘北,谁让他老是在她面前晃来晃去,让她有事没事就想起他呢? “我也喜欢看,晚上回来看。”廖怀玉依然保持着用杂志贴在屁股上的姿势,快步走在前面。 她什么时候喜欢看《科幻世界》了?孙香香有点怀疑廖怀玉这么说和刘北有关,却又没有证据,不能随便怀疑自己的闺蜜想搞她班上的学生,这很伤人的,善良的孙香香不准备这么想。 孙柠柠和陆檬檬也跟了回去,刘北看着廖怀玉有些急匆匆的脚步,低头看了看自己犹自有些痕迹的裤子,忽然明白了廖怀玉拿杂志挡在屁股后面的原因。 难怪她刚刚给他白眼……刘北心中一阵激荡,大凡有了这方面经验的男人都知道,当他亲手导致她动情的时候,是多么让人满足和兴奋啊,男人都喜欢看到女人被他撩拨的媚态毕现。 哎,可惜刚刚自己太专注于和她接吻,没有去仔细观察,否则又是一件可以逗得她面红耳赤,羞恼捶人的好事儿。 廖怀玉回去之后就丢掉杂志,迅速拉起裙子让孙香香无暇仔细观察,嘴里说着:“这裙子太长了,穿着好热,还不如裤子舒服。” 她就趁机去换裤子了,然后把裙子丢到脏衣篓里,反正孙香香也不可能去翻换洗衣物。 呼——松了一口气,廖怀玉拍了拍胸口,脸颊上犹自残留着燥热和红晕,真是丢人! 她根本不想的! 为什么无法控制这种现象,她明明只是在认认真真地和刘北接吻,结果身体却自作主张地分泌了一些东西出来,好像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和刘北发生点什么一样,真是自作多情自以为是的身体和器官! 廖怀玉作为班主任,下意识地就想惩罚下身体器官这种违反纪律的行为,双腿并拢站得笔直,腿肌绷紧用力夹了一下,痛不痛?怕不怕?知不知道错了?以后还听不听廖老师的话? 还好没有被刘北发现,否则他即便不取笑,也会在心中得意,并且把这种现象当成他离“人财两得”又进一步的证据。 “你干嘛呢,在这里站军姿?”孙香香进来,看到廖怀玉站得笔直,感觉奇奇怪怪的。 “没有,换裤子……看看腿型直不直。”廖怀玉连忙把裤子穿好。 她这时候倒动作从缓,里边的内裤是深色,而且因为是那种布料特别少,更像一些绳子编织在一起的款式,所以什么痕迹都不明显。 “腿型这么直,屁股也好看。”孙香香嘻嘻一笑,给了廖怀玉的大月亮一巴掌,“真不知道以后便宜谁……” 会便宜刘北吧?孙香香连忙又晃了晃头,自己今天真是神经质了,真不知道到底是在怀疑廖怀玉和刘北有什么,还是在希望他们之间发生点什么。 难道是自己的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和刘北不可能发生什么,又觉得刘北很讨人喜欢,十分优秀,会是一个女人梦寐以求的好情人之类的,所以希望肥水不流外人田,让闺蜜去接手? 孙香香打了个激灵,很有可能啊,自己就是这么宽容,更愿意替亲朋好友着想的好女人。 “讨厌,能有你的好看?”两个女人平常也会互相夸赞对方的身材,想要为对方增添一些自信心,可是长久以来这种心理调节作用不大,两个人关起门来孤芳自赏的时候再怎么大方地搔首弄姿,摆出妩媚撩人的美好形态,可是一出门迎着别人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就有些紧张和自卑了。 “彼此彼此啦,刚刚你在前面跑,刘北在后面盯着你的屁股看,嘻嘻。”孙香香常常被廖怀玉笑话为“湘南第一大腚”,抓住机会自然也要揶揄一番,她总觉得两个人的就是形状不同,但是都很好看,可她的比廖怀玉的更大也是事实,廖怀玉就总喜欢拿这一点说事。 “哪有!我刚刚杂志是反手拿着的啊,他看什么看?最多就是看杂志……不对,他是盯着你看,他注意到了你的湘南第一大腚。”廖怀玉也嘻嘻笑,“刘北长大了,会留意到异性的第二性征也很正常,尤其是他不和你……呵呵……” 她原本想自然地取笑下,表示这件事情已经是闺蜜间可以随便拿来开玩笑,孙香香不用介意的事情了,可是说着却感觉心里还是有些微微的酸意。 因为她发现了,刚刚刘北那么抱着她,她也是一屁股坐在他怀里啊!当他和孙香香是这种状况时,他就给孙香香留下了买路金,但是并没有给廖怀玉! 在刘北的卧室里,廖怀玉起身的时候,因为好奇所以偷瞄了几眼,他虽然有些行迹显露出来,却没有和廖怀玉一样留下了痕迹。 哼哼,作为语文老师,当然知道行迹和痕迹是有很大区别的。 有行迹,说明他是正常男人,受到了一些撩拨,而没有痕迹,说明他的感觉一般,她没有给他带来足够满意的感受! 这么想着,廖怀玉有点想要咬牙,这岂不是说她终究不如孙香香那么迷人? 果然女人还是要有个大……那啥,大月亮。 廖怀玉还有点委屈,总觉得下次再和他……不,下次再也不和他乱来了,这次只是意外,廖怀玉吸了吸鼻子,坚强起来。 “你还说……我和他都已经默契地不提,大家还是像正常的邻居一样相处,这事儿也就过去了。”孙香香语气平平淡淡的,似乎已经毫不介意,也没有什么情绪,“他和我是没有什么了,但是你要和他有什么,我还是挺支持的。” 孙香香说完,双手抱在胸前,露出准备主导一点什么事情的姿态,例如给廖怀玉和刘北牵个线什么的。 这还是要看廖怀玉的态度。 刘北忤逆廖怀玉的意思,要对廖怀玉非礼,孙香香当然愿意牺牲自己也要阻止他,可如果是两个人你情我愿,那当然就没有问题了。 现在孙香香就是在试探,如果刘北郎有情,廖怀玉也是妾有意,孙香香就要给两个人推动一下。 这是一件好事,为什么自己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呢?孙香香不想去深究,只是脑海里浮现出下午两个人一起举着伞,从巷子里走过,时不时的肩膀碰到一起时的画面。 那时候她的心跳好像很快,心情好像很愉快,和现在这种勉强保持平淡却忍不住生出许多失落的情绪,好像截然不同啊。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我能和他有什么!”廖怀玉不禁大惊失色,难道刚刚自己的杂志没遮掩住?不,即便是没有遮掩住,孙香香应该……应该也不会多想,她现在找自己说的什么啊! 正常人没有点证据和把柄……或者说发现了什么确凿的苗头,怎么会把老师和学生往一块儿扯! “你敢说你不喜欢刘北?”孙香香又露出了她那两颗钝钝的小虎牙,她相信这样可以让自己气势惊人,马上就诈唬住廖怀玉,就像刚才对刘北也很有效。 廖怀玉看着她双手叉腰瞪眼,紧咬着嘴唇,神情姿态倒是有点像舞狮的那种毛绒头布身子的憨憨狮子,不禁有些想笑。 她心中大定,这个孙香香多半是自己放不下和刘北那点事,心中牵挂刘北,喜欢刘北,就想来摆出这种姿态洗脱嫌疑什么的,于是廖怀玉也笑了起来,“我以前是不怎么喜欢他,因为他追白芸萱干的很多事情都太蠢了。现在嘛……还挺喜欢的,很优秀的一个男孩子。” 听着廖怀玉的语气,好像只是班主任在点评自己的学生,孙香香疑惑起来,难道因为是闺蜜,所以孙香香的诈唬技巧大幅度减弱了? 又或者廖怀玉对刘北真的没有特殊的感情?所以从今以后,孙香香还是要再接再厉牺牲自己去平复刘北的冲动,以免他去找廖怀玉挨挨蹭蹭,引发更大的事端? 尽管感觉自己也不是太情愿做这样的牺牲,可是孙香香的心情还是好了起来。 “是的,我也挺喜欢刘北的。”孙香香重重地点了点头,又强调,“我也是这么个意思,觉得他很优秀,尤其是昨天晚上见义勇为,还消除了我们院子里的安全隐患,谁不喜欢这样的男孩子呢?” 廖怀玉莞尔一笑,转过头去嘴角扯了扯,感觉有些荒唐……这,怎么有点看小说时,女主角和女二号因为男主角钩心斗角的味道? 可谁又是女主角,谁又是女二号呢? 难说。 廖怀玉和孙香香都把脸上的淡妆擦掉,尤其是廖怀玉换上了她的工装外套和裤子以后,宽大的版型,硬直的衣料,完全把她的好身材藏了起来,再戴上黑色玳瑁花纹眼镜,要是小时候的刘北看到这一幕,少不得大喊一声:“你是汽车人变形了吗?” 现在吧,也要感慨一句,这简直是易容术……或者说堪比韩国整容术?只是韩国整容术只要没有整失败,那一般都是变好看,廖怀玉就是要做到相反的效果。 孙香香还好,她只是不想引人注目,引起街头巷尾的议论,所以衣服鞋子只是比较朴素保守,略显老气,身材相貌还是能够看得出来相当不错的。 “雪糕!” “冰激凌!” 两姐妹已经在客厅里蹦蹦跳跳,嘴里大喊着,用这种方式表示她们要去饥不择食地吃好吃的了。 闺蜜两个也准备好,就带着两姐妹出去,看到刘北也换了衣服,黑色的polo衫搭配黑色的西装短裤,白色运动鞋,这个穿着在二十五岁以上的中青年男性身上十分常见,倒是让他多了一点成熟气息。 孙香香和廖怀玉看着,略微有些新鲜,可是考虑到他平常的表现和成熟感,还有带给人的安全感,这身打扮也说不出来有什么问题。 反而是降低了那种高中生的青春感以后,让她们心中的感觉有些微妙的变化。 “廖老师,你不热吗?”刘北看着廖怀玉的打扮,不由得眉头一皱。 他皱眉的动作很明显,要解开廖怀玉的外壳,就不能只夸她,只表现出对她的喜欢和满足,还要适当地表示出一些不满。 否则她根本不会去重新思考自己这身打扮的问题,去产生一些动摇,只觉得在他面前性感美丽就够了,其他时候这样一点问题也没有。 这样她的那个外壳说不定更加坚固难以打开了。 “还好啊,习惯了。”廖怀玉却是心里一跳,他居然皱眉! 这个坏家伙,果然是只喜欢她的身材和真实的容貌,一做出点改变,他就不喜欢了。 哼,虚情假意的坏家伙,廖怀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这也没有什么问题吧……他就不能透过这身衣服看到她真实的……这样好像也不好。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天生风流圣体 走到巷子里,孙柠柠和陆檬檬就自动来到两边,让刘北一手牵着一个,刘北放慢脚步,两个小女孩一蹦一跳,步伐倒也跟得上,十分轻松愉快的样子,让走在后面的孙香香廖怀玉都不自觉地嘴角微翘。 “刘北很喜欢孙柠柠和陆檬檬啊。”廖怀玉有些感慨地说道,然后不由得瞄了一眼孙香香。 孙香香顿时有些狐疑,廖怀玉看她这一眼,是不是在说刘北可能爱屋及乌?因为喜欢女儿,所以喜欢妈妈。 诸如此类的意思? 完全有可能,廖怀玉的语言和社交技巧可能不如孙香香这么高深,但她毕竟是语文老师,喜欢话里藏话,让人做阅读理解也是有可能的。 “是呀,小朋友的直觉非常敏感而准确,谁是真的喜欢她们,真心对她们好,她们都能够分辨,就会特别黏真的喜欢她们的人。”孙香香像是讲什么严肃话题的认真点了点头。 这样的态度,是希望廖怀玉能够明白,孙香香和刘北真的不会有什么!她的女儿可是叫刘北“哥哥”的,而且两个小女孩约好都要做刘北的媳妇儿。 她当妈妈的,怎么会和女儿抢呢?那不是乱了辈分,她要真和刘北在一起,听着孙柠柠和陆檬檬叫他哥哥,自己却在他怀里哼哼唧唧,那成什么样子?三观端正,尊重社会伦理道德、公序良俗的正常人,都不会这样。 她确实是这样想的,至于其他人——例如廖怀玉相不相信,那她也管不着了,她总不能强迫别人相信吧。 “其实我们女人也一样,谁对我们好,我们也会黏……对不对?”廖怀玉压低声音和孙香香说悄悄话,其实两个人都没有什么恋爱经验,但是喜欢看恋爱类的小说电视剧什么的,充满着向往,多么希望有一个像偶像剧男主一样的男人那么喜欢自己宠着自己啊。 至于今天好像有点经验了……不多,就一点点吧,这倒是让廖怀玉心中油然而生一些甜蜜来,尽管刘北百分之百不像偶像剧男主,可是他依然让廖怀玉品尝到了很多幸福甜蜜的第一次。 冷静的理智让她知道自己和刘北没有未来,但是食髓知味后的欲罢不能,却会让廖怀玉心怦怦跳着,像走钢丝一样没有办法回头。 “这个——咳,我们已经不是十几岁的小女孩了,对于我们来说,追求生活的平静和幸福才是第一位的。什么是平静呢?就是安心。什么是幸福呢?就是平安饱暖,足够了。”孙香香若有深意地说道。 她这么说话,会让廖怀玉觉得她是一个有阅历有生活,成熟的女人,能够在人生的道路上,给廖怀玉一些指引。 既然她是这么一个女人,那么将来孙香香给廖怀玉拉红线,让廖怀玉和刘北在一起什么的,又或者廖怀玉自己对刘北动了情,找她来咨询什么的,孙香香的意见就会很重要,很权威,让廖怀玉信服。 “你读者还是意林看多了?”尽管孙香香说的好像是金玉良言,可是日常生活里谁会这么说话啊?廖怀玉忍不住笑,然后看了一眼刘北的背影。 如果她也还是一个小女孩……当然不是孙柠柠和陆檬檬这么小,只要和他的年纪相若,大概也会这样和他手牵着手,走到哪里都手牵着手,哪怕掌心热得出汗,也要黏乎乎的。 这应该是每一个女人的梦想吧,尤其是对于错过了少女时期的恋爱,逐渐走向三十岁的大龄女青年,心中难以磨灭的梦想。 今天才真切地感受到男女之间那种美妙滋味的廖怀玉,越来越发现她并不只是沉迷于在卧室里和刘北的拥抱和激吻,她是真的想谈恋爱啊! 以前没有刘北这样的人来撩拨她,这种想谈恋爱的感觉还不是那么迫切,只要去做点别的事情分散心思,也就淡了。 可是现在这种心思真的压抑不住,她心里的火被刘北点燃,扑不灭了! 她甚至想冲过去,把刘北的手掌从两个小女孩那里抢过来! 都快失去理性了,廖怀玉感觉自己有点危险。 “我们去王府井商场转转?”廖怀玉觉得要找点东西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才行,不然她时不时地就往刘北和两个小女孩的手上瞄。 女人永远喜欢购物,在购物的时候,她们会散发的专注和思考能力,甚至远超过她们在工作和学习上的表现。 想要转移注意力,进商场是最好的办法,这就是女人们高兴的时候喜欢逛商场,失意和痛苦的时候,更要逛商场的原因。 最主要的是,刚刚刘北皱眉的那一幕,给了廖怀玉十分深刻的印象,心中迫切地生出一种想要打扮自己的念头。 尽管她不大可能买了就穿,但是在试衣服的时候可以提醒刘北,她是漂亮的,性感的!不要只盯着她现在的穿衣打扮,要记住她的本来面目,别那么肤浅! “好啊好啊。”孙香香比廖怀玉还要喜欢逛商场,尽管她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只逛不买……倒不是吝啬或者舍不得,而是她的衣柜里已经有很多漂亮衣服,却基本上穿不出去。 每次她参加一些重要场合或者活动,穿得漂亮一点,巷子里那几个姑嫂婆子就要一路盯着她,好像她穿的不是漂亮衣服,而是什么超级模特走秀款一样,然后在她后面就开始议论和指点。 “刘北,我们去商场看看。”廖怀玉连忙喊住一直往前冲的刘北和两个小女孩。 “你们要买衣服吗?我给你们参谋参谋。”刘北顿时来了兴趣。 一般情况下,男人都不怎么喜欢和女人逛商场,尤其是老夫老妻,男人一进商场,双眼就开始扫描,寻找椅子长凳之类的地方,和女人一走进专柜门店,就先在沙发上坐下,然后事不关己地闭目养神或者玩手机。 不过,那不是老夫老妻吗?刘北和廖怀玉、孙香香可不是,反而正是对和她们做任何事情都兴趣盎然的阶段。 在霸道总裁和平凡女子的偶像剧里,必然有的一个桥段就是,霸道总裁给其实很漂亮的女主角买衣服,让她大变身。 经典演绎总是有着深厚的群众基础,上辈子刘北也是当过霸道总裁的啊,现在不就该他演出了吗? “你会参谋——”廖怀玉下意识地想说他会参谋什么,刻板印象里男人的衣服都是女人买的,会给女人买衣服买好衣服的男人万中无一。 可刘北就是那个万中无一的男人啊,他的审美和品味让廖怀玉惊艳过。 “你会参谋就帮我——帮我们多多参谋参谋。”廖怀玉连忙改了口风,拉着孙香香一起,这样他给自己挑衣服的时候,就不显得那么暧昧了。 “雪糕!” “冰激凌!” 刘北先到王府井百货旁边的肯德基买了两个甜筒安抚两个小女孩,然后才一起走进了商场。 尽管说让刘北参谋,可是带着孙柠柠和陆檬檬,他的首要任务还是看着她们不要乱跑,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在这个年代,真是很有可能,一个转身她们就不见了,再见面已经是十几二十年的寻亲路上。 经历过昨天晚上被枪指着,刘北的心性和警惕性也已经回来了,他时刻提醒自己,不要把现在的中国当成习惯的中国,就当是陪着秦雨浓出国在东南亚一带玩的心态吧。 商场一楼是化妆品和百货,二楼三楼才是女装和童装,男装和体育用品以及杂七杂八的在四楼。 充分说明了男人的牛马地位,就是给二楼三楼这种地方提供消费支持的,而男人的消费能力并不为商场这种地方所看重。 男人不是没有消费能力,只是他们喜欢消费的东西,一般都不是这样的商场在提供。 孙香香和廖怀玉并不着急上二楼,现在一楼转了一圈,两个小女孩对化妆品专柜的试用装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好在刘北有先见之明,用甜筒控制住她们,她们在想要学着妈妈和廖阿姨一样拿化妆品在脸上涂来涂去以及吃甜筒之间,终究还是选择了认认真真地在甜筒上舔来舔去。 孙香香和廖怀玉决定买两只不同颜色的唇膏,这样还可以用用对方的,可是她们在四个颜色中犹豫不决,最后只好尝试性地让刘北给个意见。 要是她们愿意让刘北决定,刘北当然是“全买了”,可惜他现在只是个经济不独立的高中生,这么霸道的发言有点好笑,他要趁机表现一番。 “可靠的感觉”就是在日常生活的大事小事上形成的,刘北要让她们在耳濡目染之下,对他信服而依赖。 女人一旦对男人产生这两种感觉,那么生出爱情也就不远了。 “这四种颜色都可以,现在我们有满减的活动……”柜姐对走过来的刘北熟视无睹,继续对廖怀玉和孙香香哔哔。 她倒不是看出来刘北年纪不大,而是口红的选择对于男人来说完全是摸不着头脑的事情,他们分不清楚各种色号,也看不出来什么肤色和脸型适合什么样的颜色。 就像让女人去研究电脑配置一样,无处下手。 “这一款是哑光的质地,不过上嘴应该挺顺滑,颜色是红色多于橘色,整体饱和度不高,所以要出门了涂一层很自然,不怎么挑唇色和肤色,属于偷懒的时候随便涂上去都不会出问题的颜色。”刘北点了点头,“这一只吧,挺适合廖老师的。” 廖怀玉吃惊地看着刘北,这就是天生风流圣体吗?怎么女人的事儿他这么懂。 他这一张嘴,三个女人都有些懵了,他是那种化妆品柜台的男性柜员下班了在义务当导购吗? 第一百二十九章 孙香香皮肤变好之迷 孙柠柠和陆檬檬蹲在专柜的角落里,继续专心致志地舔着甜筒,成年女性不会再被小甜点完全吸引注意力,可是能够为她们挑选化妆品提供专业意见的男人,完全抵抗不住。 有鉴于专柜小姐看着刘北的眼神都在闪闪发亮,孙香香和廖怀玉自然也能大方地看着刘北,浑然未觉自己眼眸里流露出些心动。 刘北继续挑选着其他的口红,拿起一只口红,然后握着孙香香的手,在她的手背上涂了一下,说道:“孙姨,你看看这个颜色,也是比较日常的,不显唇纹,薄涂的效果更偏豆沙色,很润,会显得气色很好,而厚涂又像草莓色,给人甜甜的感觉,很适合你的气质。” “我确实也喜欢这个颜色!”孙香香用力点了点头,就是刘北说的这种感觉,他怎么这么懂! 说着,她送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给廖怀玉,看到没有?刘北就是这么优秀,你要是有个这样的男朋友,就爽了! 廖怀玉却很怀疑孙香香的这个眼神,是在向廖怀玉解释,就是因为刘北这么优秀,所以她才忍不住喜欢刘北,这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单身女人对这种男人无法抗拒,希望廖怀玉能够理解! “我还要一只,就是那种晚上洗完澡后,涂着玩的那种。”廖怀玉不禁有些吃味,忍不住暗示了一下刘北。 洗完澡以后还涂什么唇膏? 想必刘北能够意识到这一点有问题,就会深思一下,洗完澡以后当然是穿着睡衣啊……睡衣是不是有些情趣款式的? 例如“桃花源”主题的那一套。 廖怀玉便是在提醒他,她可是要穿着那一套给他展示的哦,那时候她肯定会化妆,由他来挑选搭配的口红,是不是理所当然?他是不是要更加用心一点? 刘北迎着廖怀玉的眼神,心里明镜似的,还颇有点期待。 尽管廖怀玉没有涂抹口红的嘴唇,也湿润润的十分好看,但是口红丰富的颜色,总是能够最快改变女人的气质,也会给男人充分的新鲜感,面对着那各种质感和颜色的唇,男人真的想下嘴狂啃。 有时候女人的口红,就和她的性感内衣一样,是为男人服务的,他用心也是应该。 “既然是洗完澡,那就是带着点随意和慵懒的纯欲风比较合适了,这一只带着镜面感的质地,肉眼反光的水色,橘调的红棕色,不会像荧光那样散溢,素颜下都很有风情的感觉。”刘北说完,微微一笑,重点强调,“很适合夜色下静静绽放的美。” 夜色—— 廖怀玉心扑通扑通跳,他在暗示什么!他是想让她在晚上穿给……不,展示给他看吗? 可是夜晚总是很暧昧的。 廖怀玉有点怀疑,她展示的时候,他也不会老老实实,要是他像今天一样把她拉入怀中胡啃乱摸,到时候她一不小心抵抗不住怎么办? 尤其是那套衣饰,光看设计图就知道它是轻薄通透,布料不多的,今天她穿着整整齐齐的上衣和裙子,都被他占足了便宜,穿着“桃花源”的时候,还不被他趁虚而入? 到时候自己也和孙香香一样,要注意生理和身体状况,开始担心怀孕的事儿了吧! 不,自己作为一个成年人,又不是接吻都担心怀孕的小女孩,她可以吃敏婷(一种事后口服紧急避孕药)! 不不不,这不是她吃敏婷的问题,是自己一定要坚决阻止他的问题,她一个二十几岁的女人,当黄花闺女习惯了,就在今天之前都觉得自己会一辈子当老处女,结果现在就要考虑这种问题了?她根本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那,那就这只了,开票吧。”廖怀玉有些慌慌张张地对柜姐说道。 “看她急的,喜欢吧?”孙香香继续展示自己比闺蜜更优秀的才能,蕴含深意的语言艺术,她说的喜欢,既是指廖怀玉喜欢这只唇膏,也喜欢这样的刘北。 “孙姨,你还有什么化妆品要买吗?我不只会帮忙挑唇膏口红这样哦。”刘北尽职尽责地提供服务。 “那倒不用……不过,我们再逛逛看看啊。”孙香香笑眯眯地说道,她没有什么要买的了,但是愿意给刘北制造机会,让他继续在廖怀玉面前表现。 嗳——孙香香心中喟叹,温柔善良的香香老师,就是这样体贴,替别人考虑,她现在是做两手准备,第一点呢是暂时牺牲自己,让刘北摸小手手,安抚他狂躁的荷尔蒙冲动,第二点呢,就是尽量让廖怀玉能够接受刘北,这样即使某天香香老师的小手手也无法安抚他了,廖怀玉因为已经接受了他,他再把一腔狂躁的冲动释放到廖怀玉身上,也不至于被廖怀玉报警押送到治安署去了。 于是一群人在化妆品区域又逛了一圈,孙香香嘴上说不用了,但是有刘北这样优秀的导购,还是多买了眼霜和粉底霜,尤其是眼霜比较贵,让她有点心疼。 暑假要好好上课,让孩子们回去和他们的家长说香香老师水平很高,以后继续找她补课!孙香香暗暗下定决心要继续努力赚钱。 可是眼霜还是必须要买的。 女人过了二十岁,对于衰老的恐惧就逐渐成为日常心理。 等到眼角出现细纹,那基本就是天塌下来一样,需要长时间的心理调整去接受现实。 从此以后,女人就离不开眼霜了,消除或者减弱眼角细纹的出现,成为了她们孜孜不倦的追求。 一个女人如果连眼霜都不涂,只能说她已经接受自己青春不再的现实,而女人的本质就是喜欢自欺欺人的。 “你现在需要用这么好的眼霜吗?”廖怀玉有些疑惑地看着孙香香,“咦,我记得你前一段时间,眼角也有些细纹,现在怎么完全没有?” 廖怀玉仔细打量着,这几天她隐隐约约觉得孙香香的皮肤和气色都比以前好许多,只是也没有多想,只当孙香香是吃好睡好心情好就容光焕发。 现在感觉有点奇怪,要知道眼角的细纹,可不会这么容易就消除的。 “是啊?”孙香香这才在镜子里仔细看了看,真的没有,不禁有些欣喜,“我是不是重返青春了?嘻嘻。” “你的皮肤本来就很好,现在没有细纹,更需要保养,好的眼霜能够尽可能地延缓细纹的出现。”柜姐怕孙香香退货,连忙说道。 她也是有点羡慕孙香香的皮肤,刚刚听到两个小女孩叫妈妈,当妈妈的人了,皮肤还这么细嫩柔润,甚至没有一点眼角细纹,真的很逆天。 要知道男人可能三四十岁了,平常也不保养,肆意糟蹋皮肤,都可能不会出现细纹,女人却是不行的,从来没有不仔细保养和作息混乱,饮食不规律的女人能够做到二十五岁以后还没有眼角细纹。 “那当然,我要好好保养的。”孙香香有点得意地说道,随即把自己皮肤好的原因,归功于她平常饮食健康,从不吃麻辣和垃圾食品。 廖怀玉羡慕不已,她的皮肤其实也不错,白里透红的,可就是感觉孙香香的皮肤好得有点不对劲,就跟刚刚做完什么嫩肤保养一样。 刘北却也在思考一个问题,孙香香真的一直是这么白白软软嫩嫩的吗? 可惜他的日记里,也不可能记录孙香香的皮肤状态。 他仔细回忆着重生以来的画面,有点模糊地觉得,今天的孙香香,似乎比7月5日那天的孙香香,要更香更美一些…… 这是什么原因呢?会不会和他有关系。 刘北心中隐隐约约有些怀疑,但现在也不是寻根究底的时候,他决定回家以后再看看阳台上被他浇过的那些花花草草。 毕竟他昨天晚上到阳台上去尿尿浇那些花花草草,本来就是因为令狐小明说他尿了那些小流氓以后,小流氓身上沾着尿液的地方,伤口都好得快一些。 当时他就怀疑可能是因为他的体液带着一些特殊效果。 这些特殊效果,除了修复细胞和肌体损伤,说不定还能美容养颜? 孙香香现在的皮肤这么好,会不会就是这种特殊效果带来的? 可他也只是把一些东西留在她的屁股上啊,怎么就影响到了她的眼角,让她眼角的细纹都消失了? 除非——除非他还把一些东西输送到了她体内,才会导致他的体液附带的特殊修复效果,影响到了她全身! 推理到这一步,刘北抿住了嘴唇,眼角的余光锁定着正因为在高高兴兴的孙香香,难道他真的在不知不觉中,和孙香香有过负距离接触了? 事关重大,刘北压抑住复杂的情绪,冷静地意识到现在还不能下结论,他需要更多证据。 对了,除了观察那些花花草草,还可以观察廖怀玉,毕竟昨天他也浇到了她……可是昨天晚上廖怀玉被他抱过来到他家里,然后就去浴室里洗澡了,马上就洗掉应该不会有效果。 趁着孙香香在和柜姐说话,刘北拉了拉廖怀玉,压低声音说道,“廖老师,你有没有发现,你今天的皮肤,也比以前好一些?” 廖怀玉有些莫名其妙,摇了摇头,“没有啊,你胡说什么?” 她想了想,今天下午和刘北在他的卧室里是做了一些不合适的事情,但没有到被他扒光光,欣赏她肌肤的程度。 除非他只是想信口说一些哄她开心的话,说她的皮肤也变好了,并不比孙香香的差之类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廖怀玉还是不会开心的,哪个女人喜欢听这种睁眼说的瞎话啊? 廖怀玉这么想着,然后一边用力盯着他,想看看他会说什么。 “可惜我们第一次在阳台相遇的时候,我虽然能够看清楚你尾椎骨上的红痣,但眼神也没有好到能够准确记录你的肌肤状态,否则就可以对比一下了……”刘北有点遗憾,然后看到廖怀玉的眼神莫名其妙,便随口解释了一下,“我是怀疑童子尿也能够润肤……” 廖怀玉脑海里浮现出他昨天晚上在阳台上拿着他的坤,仰天乱浇花的情景,羞恼不已,抬起拳头就砸了他好几下。 “我迟早能够对比的,尤其是我今天帮你挑选的口红颜色,其实是根据你那颗红痣的颜色来的,是不是有一种交相辉映的感觉?”刘北很期待,只觉得其中的情趣让人发自肺腑地向往,男女间的事儿,就是不能简单粗暴,要多一些情调才好。 “交相辉映是这么用的吗?”作为语文老师,廖怀玉咬牙切齿地反对,她现在都有点想反悔了……不过她可不是那种说话不算话的人,哼,仅此而已。 可是脑海里浮现出她用上他挑选的口红,他盯着她的嘴唇,又掀起她“桃花源”的衣裙下摆,去对比研究尾椎骨上的红痣和她唇色的情景,廖怀玉只觉得身子微软,甚至羞得想要“嘤咛”一声,白了他一眼后,更加用力地打了他一下。 坏家伙,都把她带坏了一样! “你们在闹什么,我们上楼去吧,别再在一楼逛了。刘北那张嘴啊,简直就像小偷一样,从我钱包里不停地往外扒拉钱。”孙香香这么说着,脸上的神情却十分欢愉,购物永远是能够让女人心情变好的事,尤其是她还顺便发现自己皮肤变好了,细纹没有了。 这样孙香香在臆想自己的闺蜜最终还是和刘北走到一起时的心情,也没有那么吃味了,闺蜜收获了情人,自己收获了青春,谁也不差。 “好啊,不过你就不怕到了楼上,他还是一样能够让你不停地掏钱买衣服?”廖怀玉嘻嘻笑了两声,然后挽着孙香香的手臂走上手扶梯。 刘北依然负责孙柠柠和陆檬檬。 “雪糕!” “冰激凌!” 已经吃完了甜筒的两个小女孩,又开始嚷嚷了。 “你们等会儿!”商场里温度适宜,抱着她们也不热,刘北又是一手抱着一个,轻轻松松地跟在了廖怀玉身后。 廖怀玉看着因为细纹消失而显得非常年轻的孙香香,再看着因为穿着打扮而显得更加成熟的刘北,这两人倒是有夫妻相。 咦?廖怀玉忽然觉得不对劲,为什么刘北在发现孙香香皮肤变好了以后,就开始问廖怀玉有没有因为被他浇过而皮肤也变好了? 第一百三十章 开个玩笑 廖怀玉回忆起昨天晚上的事情,他掏出他的坤,朝着她所在的孙香香家的阳台浇过来,把她淋了个通透。 想想还怪恶心的,本来这种人生未有的遭遇就已经让她哭笑不得了,结果他还跟她解释了一番,大概是被他的童子尿浇了,还挺好的,美容又养颜,干净又卫生。 好在她很快就洗干净了。 问题好像就出现在这里……当他发现孙香香眼角细纹消失,肌肤细嫩之后,居然第一时间问廖怀玉的皮肤有没有也变好一些,理由就是他的童子尿润肤。 难道孙香香也有过这样的遭遇?也被他浇了个通透? 可是两个人同样的待遇,为什么孙香香的皮肤变好,廖怀玉却没有?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刘北浇给廖怀玉的确实只是肾脏过滤后的体液,而他浇给孙香香的则是那些带着人类遗传物质的体液。 他不是说和孙香香没有发生关系,只是两个人意外接触,他的这种带着人类遗传物质的体液落在了孙香香的湘南第一大腚上吗? 那么按道理来说,孙香香皮肤变好的位置,也只是屁股上啊,怎么会变成了眼角的细纹消失,脸上的皮肤变好? 除非——刘北和孙香香都没有对廖怀玉说实话! 有一种低级下流的说法,便是屁股是女人的第二张脸,这就说得过去了! 廖怀玉已经发现真相,让她难以置信的是,蕴含人类遗传物质的体液能够美容养颜,一直被视作伪科学,邪门歪道,只出现在一些色色的小说里,难道竟然是真实的? 那么现在让人担心的就是,孙香香现在好像还不知道她皮肤变好的原因,等她知道了,她会不会因为想要继续维持这种美容养颜的效果,进而向刘北索取那些东西来用? 刘北肯定也不会白白牺牲伤身奉献啊,于是两个人就采取了传统的方式,他从她的身体上得到愉悦,而孙香香得到美容养颜的原材料。 天哪,太恶心了,这两个人! 他们若只是意外发生关系,廖怀玉也只是略微有些介意,可要是按照她想象的情况发展下去,廖怀玉就要重新考虑,要不要再穿“桃花源”给刘北看了。 廖怀玉回头,给了刘北一个白眼——这事儿原本和她也没有关系,可谁让他下午搂着她亲亲摸摸的,难免让廖怀玉觉得两个人的关系已经有些不一样,她很介意! 作为成熟女性,她也不打算让刘北猜测她为什么出现了情绪变化。 来到二楼,孙柠柠和陆檬檬嚷嚷着要去嘘嘘,孙香香便带她们去卫生间,廖怀玉把刘北喊到了一边。 “你跟我说的,什么弄到了她屁股上,实际是弄到她脸上了,对不对?”廖怀玉神情严肃地问道。 刘北倒是一惊,他还只是怀疑误打误撞和孙香香有些负距离接触,廖怀玉的这种猜测,可要劲爆太多了……也太不符合她作为班主任老师知性文雅的形象了! 果然外表越保守的女人,内心就越狂野。 “没有。”事关孙香香的个人隐私,可能还会影响到闺蜜之间的相处,刘北没有半点犹豫,也没有想着要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连连摇头,“你想象的情景——你觉得孙姨有那么放得开吗?就算是我,也不会这么玩的啊,有点不尊重人……那是日本人拍的电影里才有的场景,现实里正常人哪有这样的?” 廖怀玉俏脸一红,有点怀疑地看着他,“你——你是在暗示我看过那些片子,是不是?” “廖老师,你真可爱。”刘北发自腑肺地说道,眼前的廖怀玉即便带着老土的眼镜,可是脸上的红晕加上湿润嫣红的嘴唇微微嘟起来生气的模样,娇俏而迷人,成熟女人的妩媚固然动人,然而那份羞涩一旦绽放,便尤其可爱。 “别以为夸我就可以转移话题。”廖怀玉心里又甜滋滋的了,居然有人会夸她可爱,这真的是她能够享受到的待遇吗?被一个高大帅气优秀的男孩子屡屡表白和夸赞,他的这份心意,不会是真的吧? 不会是真的喜欢她吧?明明他已经表达这样的心意很多次了,她甚至已经开始接受他,但是当那种好像是恋爱中才会出现的幸福甜蜜涌上心头时,她依然有些难以置信。 年少时留下的心理阴影,真的会影响人一辈子,需要她用一生——自己去治愈,或者被治愈。 廖怀玉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会自信地去面对和相信刘北热烈的喜欢。 好在心里的甜蜜是真实的,犹如干裂的田地,迎来了一场降雨,或者还只是湿润了表层,但终究开始渗透其中,也许用不了多久,就会生长萌发出一些什么来,让人看到生机,看到倔强的萌芽,把那坚固的外壳顶出些裂痕。 “那我们就继续讲廖老师因为看了一些片子,就怀疑大家在日常生活中也会这么干的问题。”刘北愿意和她讲一讲这个话题。 廖怀玉的脸更红了,按下眼镜框,让他看清楚自己大大的眼眸中清澈而明显的羞恼,她不就无意暴露了吗,干嘛一直抓着不放! “总之,我原本也不是很介意……毕竟这是你和她之间的事情,我管不着。不过现在我们既然已经……既然已经是合作伙伴,有些事儿还是不要在心里藏着掖着,要说清楚,以免在日后的合作中产生不利的影响。”廖怀玉清了清嗓子,这事儿算是说清楚了。 接着她就发现,心里舒服多了,又恢复了那种看着他,就有一种微甜而轻松的愉悦感,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就是两个人亲了嘴以后,她看着他的感觉都截然不同。 亲吻真的有这么神奇吗?明明只是嘴唇的磨蹭,交流着唾液,甚至是有些恶心的事情吧,结果——不但他乐此不疲,她好像也沉醉其中,要不是讨厌的孙香香……不,要不是孙香香及时打断,说不定嘴巴都会被他啃得肿起来。 “很好,这才是两个人交往的正确态度。”刘北诚恳地感动,“廖老师,请你以后务必保持下去,我有什么做错的地方,让你不满的地方,你像今天一样直接告诉我,和我一起把事情说清楚。” 他的感动丝毫不假,他可是经历过秦雨浓“你知道你哪错了嘛”的地狱折磨。 能够说出“你知道你哪错了嘛”其实都已经是她开始要和解放信号了。 尽管放完信号,还会折磨他一段时间,继续让他思考思考。 果然还是成熟女人好,廖怀玉觉得有些在意,就直接问他了,而不是自己一个人在那里闷着冷战,互相折磨。 “谁和你交往啊?”廖怀玉嘴唇动了动。 反正已经发出了声音,至于他没有听到,误会她没有反对两个人是在交往,那也是他的事情。 刘北瞧着第一次谈恋爱的廖老师,那羞涩而矜持的样子,忍不住低下头去,在她有着厚厚刘海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要死啊!”廖怀玉脸颊滚烫,心惊胆战地东张西望,赶紧往卫生间的方向看过去,还好孙香香没有出来。 周末的商场人流如织,女卫生间一如既往地要排队,廖怀玉拍了拍胸口,松了一口气,然后又给了刘北一个白眼。 心中却还是有些甜蜜的,原来小说里写的女主角被男主角在公开场合强吻,真的会有点被俘虏的感觉……小说和电视剧里,这样的场景后,男女主角的关系好像就会突飞猛进了。 “呦——我真没看错,你是廖怀玉吧,对不对?” 一个情绪张扬,带着夸张尾音的女声响起,刘北转过头来,便看到一个穿着白衬衫灰色一步裙,手里还挽着外套的女人,踩着高跟鞋,发出响亮的笃笃声,用力敲击着地板,快步走了过来。 她个子很高,身材修长,只是双腿有点像竹竿,干瘦干瘦的,脸上的妆容还算精致,并不夸张,就是眼睛有点狭长,又是单眼皮,大概是清华美院又或者是其他追求国际认同的文娱艺术领域偏爱的类型。 看到这个女人,廖怀玉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刘北看着她,厚厚的镜片都挡不住她眼睛里的慌乱和痛苦,似乎这个女人的出现,直接就戳破了这个世界的表层,戳破了涂抹在这个世界表层上的一点点糖皮,让她依然回到了苦涩而丑陋的真实世界。 刘北敏锐地察觉到,廖怀玉异常保守和古板的打扮,一直以来异于普通女性的生活方式、社交活动,一定和眼前的这个女人有关。 “这位帅哥——你真下得去嘴啊!”女人走到刘北和廖怀玉面前,一边打量着刘北,一边夸张地大笑,俯身弯腰翘臀地扭动了两下,脚跟踉跄两步才稳住身形,哈哈大笑着,随即站直了身体,“开个玩笑,怀玉能够找到这么帅气的男朋友,我替她高兴呢。” “廖老师即便素面朝天,穿着风格端正传统,我也知道她其实是个大美人。”刘北微微一笑,食指在自己脸上刮了刮,然后大拇指掐着食指的顶端,“有些人在脸上涂这么厚的粉,不但也没有多好看,更让人下不去嘴啊!” “你说什么!”女人脸色一变,怎么都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如此不留情面,直接就言辞更加锋利地回怼。 “我也是开玩笑啊,你不会开不起玩笑吧?哈哈……别介意,别介意……”刘北笑眯眯的,开玩笑,谁不会开呢? 第一百三十一章 没有必要联系的同学 以刘北的见识阅历,那种常常说“我只是开个玩笑,不会当真了”的人,如果跟他开玩笑,他才是真的开不起玩笑,面对别人的反唇相讥,根本无法做到释然,只会更加记恨在心。 刘北上辈子陪着竹格韵参加各种场合,就遇到不少这种人。 许多人都以为上层圈子一定更加文雅,更加有修养和内涵,大家至少表面上都温和随性……实际上脱离了乡镇的级别,再往上的交际圈并没有多大区别,还是什么人,什么奇葩都有。 尤其是那些六七十年代出生的很多“成功人士”,只能说是混得好,真要说他们有多少专业知识、技能和超卓的远见,那就太抬举他们了。 这些人反而最是自命不凡,常常为了证明自己是能够跟顶层说得上话,谈笑风生,就不知轻重地跑到竹格韵面前来开玩笑。 这种玩笑,一般就是刘北来应付,他年纪轻,同样说话不知轻重反而没有什么关系,年轻气盛嘛,最是能够怼得那些家伙满脸猪肝色,又不好在竹格韵面前发作。 现在面对眼前可能是廖怀玉过去同学、老乡之类的熟人,刘北更是能够熟稔地应对这种小卡米拉。 “我怎么会介意呢——好久没有见到怀玉了,高兴还来不及。”女人说完便转过头去,直接走到刘北和廖怀玉中间,把刘北挤开,挽住廖怀玉的手臂,“怀玉啊,你找男朋友怎么不告诉我们呢?” 廖怀玉手臂上的肌肉紧张到几乎痉挛,好像被一条冰冷的毒蛇缠住,鸡皮疙瘩一下就起来了,这个女人叫章慧,是廖怀玉中学时代的同学,并非她的挚交好友,很多年没有联系。 她没有想到章慧还能够认出她来。 廖怀玉高中毕业后,只和个别同学保持着联系,其中并不包括章慧。 她还能认出章慧,主要是从保持同学的QQ空间里见过章慧的照片,和中学时代相比较,章慧依然那么瘦,没胸没屁股,妆容也让人不敢恭维。 最让廖怀玉介意的是,刚才章慧挤过来,用那没多少肉的屁股碰到刘北了,还好刘北对这样的屁股一点兴趣都没有的样子,他喜欢的还是自己……不,喜欢的是他香香阿姨那种湘南第一大腚。 “没有必要吧……大家都没有什么联系了。”廖怀玉深呼吸了一口气,轻轻地按住章慧的手臂挣脱,这种虚伪的热情让廖怀玉很不适应。 孙香香认为廖怀玉的社交圈子十分狭窄,这一点并没有错,而社交圈子很小,往往就意味着没有那么多自来熟和社交高手在其中,大家在交往过程中没有什么技巧,不必强行忍受“虚伪的热情”、“夸张的吹捧”、“装模作样的借口”、“毫无诚意的邀约”等等。 于是混迹在小圈子的廖怀玉,一遇到章慧这种社交达人,自然就浑身不自在了。 当然,感觉章慧像毒蛇,也不止是这样的原因。 “还不是你不肯和大家联系?同学一场,你也太冷漠了一点吧。”章慧拍了拍被廖怀玉扯了下的衣袖,打量着廖怀玉那张没有什么表情的面容,“我们就常常说起你啊。” 廖怀玉这才隔着黑色玳瑁纹眼镜看了一眼章慧,欲言又止。 “常常说些什么啊?”刘北被章慧故意晾在一旁,绕到廖怀玉另外一边,手指先轻轻地搭在廖怀玉的腰间,让她先适应一下,以免忽然用力抱住她,让她紧张地做出应激反应。 等到廖怀玉扭头来看他,刘北给了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然后才稍稍用力把她揽住。 章慧看到刘北和廖怀玉的搂抱十分自然,并没有刻意做作的样子,还是有点难以置信。 这个男人嘴巴很讨厌,面对美女也尖酸刻薄得很,但是章慧也要承认他长得很帅,身材高高大大的,略显老气的polo衫和西装短裤倒是和廖怀玉老土的打扮很搭,就是胸口鼓鼓的有些惹眼,那饱满的肱二头肌会让人忍不住想,被这样强壮的手臂揽住腰肢或者抱住屁股,做一些亲密的动作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廖怀玉怎么找到这样的男朋友?要不是自己先看到了这个男人一脸温柔宠溺地主动去亲廖怀玉,章慧一定会怀疑他是廖怀玉虚荣心作祟请来的演员。 其实,还是有点怀疑的,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觉得刘北和廖怀玉之间有什么不对劲,就是不甘心,廖怀玉这个又老土又丑的女人,凭什么找到这么帅的男人? “哦,说的是我们读书时的一些事情。”章慧淡淡地瞟了一眼刘北,嘴角有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怀玉没怎么和你说她读书时的一些事情吧?” 廖怀玉身子一僵,靠着刘北的那只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裤子。 刘北能够感觉到她的手很用力,心中也有些明白,果然,廖怀玉变成这副样子,曾经让她心中留下阴影的经历,就是和眼前这个女人的同窗过程有关。 “说了一些啊,有点不愉快,我就琢磨着,如果哪一天这些让我家廖老师留下不愉快记忆的狗东西撞上门来,我非得收拾他们一番不可。”刘北微微一笑,继续做着手指头搓灰的动作,“你既然和我家廖老师是同学,应该知道是哪些狗东西吧?” 章慧平坦的胸口都有些明显的起伏了,眼神中闪过一次愤懑,但是又很快平息了。 终究是走上社会多年,更何况面对这样人高马大又无礼粗鲁的男人,看上去也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章慧还不至于鲁莽地撕破脸皮。 她只好对“狗东西”这个称呼熟视无睹,更何况读书的时候哪有什么不愉快的经历,她很愉快啊,想必廖怀玉也是很愉快的。 “你怕是误会了……我们平常同学聚会,也不会聊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啊。我最近倒是听陈睿说了,当初他不应该对怀玉说那么绝情的话,现在想想还是年少太幼稚,不懂得怜惜少女心事,可能让怀玉心中留下了些创伤,才一直没有找男朋友。” 章慧说着,眼角的余光有意无意地扫过刘北,似是被旁边的大牌专柜吸引了目光,“现在看来,怀玉也不是那么痴情嘛,这不很快就从情伤和打击中走了出来?找到了这么……这么,男朋友。” 章慧本来想说“这么帅”的男朋友,可是这个男人真是一张狗嘴,不给章慧半句好话,章慧也拉不下脸来说他帅。 “陈睿?”刘北微微皱眉,“我都没有听说过。” 听章慧的意思,这个陈睿似乎是廖怀玉喜欢过的同学?可是从眼前这个高级审美脸嘴里说出来,刘北有点不太相信。 一来这种人太以自我为中心,所以有时候看待周围的事物会有些扭曲,搞不清楚事实真相。 二来女人都是善妒的,她看到刘北这么帅,心中生出熊熊妒火,由此中伤廖怀玉,试图让刘北和廖怀玉之中生出隔阂,也很有可能。 要是小心眼的男人,章慧这一招真的有效,可惜刘北是什么人啊,虽然不至于有绿帽爱好,但是对于廖怀玉从前的一点什么少女情怀,那是绝对不会介意的,人家廖老师还是黄花闺女呢,这一点就难能可贵得很。 “陈睿——”廖怀玉看了看章慧,又看了看毫不在意的刘北,然后才有些疑惑地扶了扶眼镜,“陈睿……陈睿是谁啊?” 因为读书的时光并不愉快,廖怀玉很少去回忆,随着逐渐把那些记忆尘封,许多名字都没有太深刻的印象,有点名字和印象对不上号了的感觉。 “瞧你——哈哈,装什么呢,有必要吗?这里又没有外人。”章慧嗤笑一声,又是双手抱胸,微微弯腰觉得别人很幽默的样子,“初三的时候,你坐在陈睿的右后方,你上课总是盯着他看,陈睿忍了一个学期,后来终于忍无可忍,直接跟你说,他不喜欢你这样的土包子,让你回家照照镜子。” 说完,章慧目不转睛地看着廖怀玉和刘北,期待着他们的精彩反应。 “你确实挺土的……不过,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刘北先记下了这个叫陈睿的,不过现在不是放狠话的时候,男人嘛,多少要有点度量和耐心,急不可耐地要别人付出什么代价,要怎样怎样,并不能挽回脸面,只会让人觉得可笑。 他说完,笑嘻嘻地转了半圈,来到廖怀玉身前,依然旁若无人地亲了廖怀玉一口。 “你……好多人看着……”廖怀玉依然是习惯地往女卫生间的方向瞟了一眼,脸颊绯红。 章慧不禁咬牙切齿,她把陈睿都提出来了,这个廖怀玉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陈睿都说过,廖怀玉对他一直纠缠不清,前一阵子好像都还通过同学来打探陈睿的联系方式。 所以章慧才说廖怀玉很快走了出来,因为从陈睿那边的说法,廖怀玉痴情的时间可是从初中延续到最近。 “我想陈睿是误会了吧……初中的时候,我坐在他的右后方,我是看黑板啊,那会儿我刚开始近视,有点看不清楚,就趴那儿伸头看黑板,是不是这样就让他误会了啊?”廖怀玉逐渐想起来了。 初三的时候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当时她感觉很丢脸,跟人说他误会了,也没有人信。 她现在倒是对这个陈睿有些印象了,人长得还可以,成绩也好,在班上很受女孩子欢迎,所以可能有些自恋吧。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廖怀玉平常也很少回忆,所以都不怎么记得这个陈睿,没有想到他居然还记得她,有点好笑。 有点好笑?廖怀玉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心态好像悄然无息地变化了许多。 要是以前,自己大概会觉得委屈又无奈,没地方解释去,除了忍受根本没有办法,也没有人会在意真相是如何。 可是现在,倒是她好像也不在意真相如何了,廖怀玉看了一眼旁边的刘北,眼眸温柔。 人嘛,总是要向前看,廖怀玉的心态其实不错,她有些自我封闭和心理阴影,可是却不会影响到她的工作和生活,她依然在认认真真地过自己的日子。 “你初中就有些近视了啊,可是我平常看你有时候也不戴眼镜啊……想想你小时候那么伸头趴着,像个小青蛙似的,就觉得很可爱。” 刘北哈哈笑,廖怀玉的讲述确实有意思,然后他点了点头,“能够理解那个家伙自作多情了,像你这样漂亮的女孩子,那么可爱地眯着眼睛,他大概会有些紧张,不敢和你对视,就自己认定你是喜欢他的了。” “你又知道什么?”章慧这个气啊,“陈睿怎么会喜欢她,他的朋友都拿他被廖怀玉喜欢来取笑。” “那他的朋友可真没有素质。” 刘北脸上的笑意一瞬间就消失了,平静地走向章慧,双手插在兜里,“有什么好笑的?是因为没有爹妈教育,所以成长得这么恶心吗?” 眼看着刘北都走到她身前不足三十厘米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章慧连连后退,惊慌不已地抬手挡在胸前,她心如雷捶,不是心动,却是被刘北吓到了。 这时候她才感觉,当一个男人发达的胸肌,强健的手臂,高大的身躯不是来和她调情,而是发起威慑时,是多么恐怖的一种压迫感。 她回想起去动物园时,她坐在玻璃窗前休息,然后一回头看到一头老虎直立身躯,趴在玻璃窗后面,张开血盆大口看着她的感觉。 “刘北,你别离她太近,我不喜欢。”廖怀玉走过去,拉住刘北,把他往自己怀里拽,声音无比娇柔。 她的心也在怦怦跳,那种有人在意有人保护有人为她出头的安全感和甜蜜,让她幸福不已,她不许章慧这种女人离他这么近! “好的。”刘北连忙温柔地说道,因为廖怀玉把他的手臂几乎拽进了胸前包裹住,这种情况下,再大的怒气值也会蹭蹭往下掉啊,都被那种犹如大海般宽广的胸怀给吸收了啊! 章慧这才得空退了两步,大口地喘着气,瞧着刘北和廖怀玉又在她面前一副恩爱无比的样子,章慧想到了一个好点子,“既然大家各执一词……要不见面聊聊?过几天有个同学聚会,我和陈睿都会去,要不你也来?当然,你要是不敢来,可以带上你这个……男朋友。” 第一百三十二章 同学聚会 不知道从什么开始,同学聚会似乎成了攀比炫富的代名词,其中还夹杂着旧情复燃出轨的花边新闻,同学聚会逐渐沾染上了许多肤浅和低俗的味道,甚至成为互联网上的段子发源地之一。 哦,这是2007年,好像还没有这么严重?可是也有这个趋势了吧。 最主要的其实不是年代,关键还是看同学是什么人。 上辈子刘北无论是高中,还是大学的同学,在毕业后来往的都不多。 倒不是他和自己的同学们有什么不愉快,没有值得回忆的情怀和场景,主要是他后来的全部精力都被秦雨浓消耗殆尽,实在没有什么心思去关注同学们了。 记得也有那么一次两次和老同学们活动聚会,但那也是秦雨浓在场,他的一言一行都要考虑秦雨浓,而秦雨浓也在时刻注意他有没有和以前的女同学眼眸温柔的对视之类的,所以对于这样的聚会留下的印象,也就是压力相当之大,并没有能够放松下来尽情交流和感怀同学时代的种种。 仔细想想,后来除了聚会活动的同学交往,也是有一些的,大部分同学分布在天南海北,都还过得不错,除了有在海外意外身亡的同学,大家都健康平安。 也没有发生什么读书的时候不得意,走入社会以后翻身,又来找同学们扬眉吐气的事情。 “好啊,我们一定会去的。”刘北帮廖怀玉做主,他要想把廖怀玉那包裹着心和记忆的硬壳打开,就必须强势一点。 大部分人在小时候遭遇一些经历,留下心理阴影的时候,他们都会尝试着把自己包裹起来,从此以后他们每一次试图治愈自己,试图驱散那些阴影,往往都只是把自己包裹得更严实,然后把那外壳缝缝补补,更加作茧自缚。 他们从来没有再次去面对那些阴影,只是在逃避,躲在自认为安全的地方。 这样是没有用的,只会让人在某时某刻惊恐地发现,自己所畏惧的,其实一直都在自己身边,慢慢地渗透进了那个自以为能保护自己的外壳,最后和自己的灵魂融为一体,无穷无尽的折磨。 廖怀玉肯定是不想去的,刘北牵着廖怀玉的手,目光温柔地注视。 廖怀玉撅了撅嘴,悄悄分开了几根手指头,方便他和她十指交叉,她终于明白,自己重新面对章慧,远远没有她以前想象的那么紧张和心慌,其实主要还是身边的刘北。 他可是昨晚上收拾了两个蟊贼一个持枪大盗的人,有他保护自己,章慧这些人又算什么?章慧能够带给她的恐惧,难道还超过他被枪指着的时候吗? 他既然能够应对昨晚那种情况,一定也能够帮他应对她曾经的噩梦。 “其他同学也带家属吗?我怕他一个熟人也没有,会有点无聊。”廖怀玉握着他温热的手掌,嘴角露出微笑。 都说逃避虽然可耻,但是有用,逃避无法解决问题,但能够给人带来舒适。 可是她现在知道了,原来直接面对,也一样会给人带来舒适感——就像躲在空调屋里吹得太久太久,突然跑出门站在烈日下,大汗淋漓却又浑身舒畅。 “会啊……本来就是大家扩充一下自己的社交圈,能够认识更多的人,对彼此都有帮助。我们毕竟不是小孩,做什么事情都希望能够有点好处,而不是单纯的为了玩。”章慧理所当然地说道,“如果只是想玩,约几个朋友,解放西一整条街的酒吧,没地方去吗?” “你去酒吧……就喝酒啊?”刘北有些疑惑地看着章慧,伴随着上下打量的目光。 “你什么意思!”章慧隐约明白刘北是在嘲讽她,说她这样的在酒吧根本没有人搭理,但是感觉很荒唐,他是不是瞎啊,还是脑子有问题,把廖怀玉那样的当宝,她章慧难道就不是美女了? “没什么……我去酒吧,就喝饮料。”刘北倒也没有直抒心臆,人嘛,该委婉的时候还是要委婉。 “去酒吧就喝饮料?”章慧也打量着刘北,这个男的长得帅是帅,但衣服鞋子也看不出是什么牌子货,挺普通的,估计收入也一般,而廖怀玉作为女老师估计收入不错,难道这个男的是靠廖怀玉养的? 章慧忽然觉得自己发现了刘北对廖怀玉如此温柔宠溺的原因,人家是金主嘛! 这样才对,否则这样的男人怎么会看上廖怀玉,多半就是为了钱! 一想到这里,章慧忽然有些激动,自己要是花点心思和钱……于是她决定不再计较他的那张破嘴,微微一笑,“有空一起去,我请你喝酒,男人怎么能光喝饮料?又不是晚上八点就必须回家的小男孩了。” 廖怀玉略微有些脸热地偏过头去,因为在正常情况下,刘北就是应该八点回家的小男孩,还跑去酒吧玩?作为班主任老师,应该揪着他的耳朵把他赶回去。 可是现在面对章慧的邀约,廖怀玉却不能履行班主任老师的义务,严重警告章慧不许喊高中生去喝酒,同时也警告刘北不许去! “不了,像我这样帅气的男人,出门在外也需要特别小心,以免一些长的丑的从未享受被帅气男人的丑女,诡计多端,把我灌醉意图不轨。”刘北担心地说道。 他说“丑女”的时候,也没有直接看向章慧,而是眼角的余光若有若无地扫过。 含蓄嘛。 章慧只觉得本就贫瘠的胸口就要爆炸了一般,按着气喘吁吁上下起伏的胸口。 好在平常上班面对油腻的大肚子上司,早已经锻炼出了优秀的忍耐力,章慧很快就又露出了笑容。 等到同学会上再让你们好看!章慧不再理会刘北,握了握拳头,对廖怀玉说道,“那就说定了,聚会的时间地点发在同学录上,你去看下,留言报名登记下,我们到时候见。” 说完,章慧也没有等廖怀玉的回应,转身就直接走了,高跟鞋离去的声音更加狂躁,原来还只是敲击着地板的笃笃声,现在竟然好像要敲碎的那种重击的动静了。 刘北嗤笑一声,他被秦雨浓长期折磨,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在用心体会秦雨浓的情绪和心理活动,因为秦雨浓认为男朋友就应该和她心有灵犀,做她肚子里的蛔虫之类的。 长此以往,他对于女人的许多典型动作和神态,都能够敏锐地分析出她的心理活动。 秦雨浓那种逆天的女神经病他都能基本跟上思路,眼前这种满大街跑的普信女,他对她们的心理活动不说了如指掌,那也是了如脚掌。 “你看她兴致高昂,精神状态饱满,气势勃发,一定是在盘算着同学会上要给我们好看。”刘北转头对廖怀玉说道。 看看刚才章慧的那身打扮和妆容,明明有着办公室OL的风范,但是腰细却没有丰满的臀线,腿长却干瘪,肩膀削瘦胸前没肉,连OL制服都救不了。 哎,大部分身材苗条的女人,穿上OL制服都别有一番风味,这个章慧要是好好打扮,至少不会太丑,偏偏却要画一个仿佛被调教过的高华妆容……也不能怪她一个人吧,这个时候多得是人心甘情愿地接受欧美人对自己的调教和训练。 “你说的好像是什么好事一样……她一肚子坏水。”廖怀玉等到章慧从二楼的手扶梯上消失,这才压低声音对刘北说道。 “看出来了。是不是读书的时候,她经常欺负你?”刘北不再开玩笑,他没有直接询问过,但是从刚才两个人接触的情况来看,廖怀玉的心理阴影就是读书时遭受的一系列语言暴力,还有其他霸凌行为,导致了一个原本应该绽放的万人迷一样的女人,整天用古板和老土的穿着打扮来伪装自己。 学校霸凌,一直是刘北深恶痛绝的,就像令狐小明被那帮隔壁职高的小混混欺负,刘北就没有把那些小混混当人看。 若不是觉得杀人太麻烦,又会给竹格韵和秦雨浓、张观鱼等人太强烈的冲击,刘北把他们直接丢进化粪池里发酵再生物降解的心都有。 至于那些霸凌过廖怀玉的人,更应该如此……别看这么多年过去了,可是既然对廖怀玉的负面影响还在,又有什么理由不计较,又有什么不理由不报复? “她……她是幕后指使者,她不会直接对我做什么。因为我们的父母以前是在一个工厂的,她怕直接对我做什么,我会回家告诉父母,然后她的父母知道了就打她。” 廖怀玉十分平淡地说道,偏了偏头,然后认真地看着刘北,“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她为什么看我不顺眼……小时候我们还是好朋友来着,那时候我们是邻居,她经常到我家里来玩,关系就像你和秦雨浓……” 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看来并不只是单纯的学校恶霸欺凌老实孩子的剧本。 “这些都不是她可以霸凌你的理由,不管背后有什么故事,作恶就是作恶。就像前一段时间,有一个杀人犯被判了死刑,记者写了长篇大论,写他小时候多么优秀,多么听话,他是遭遇了什么,是什么让他走向了犯罪之路,写得声情并茂,感人泪下……” 说着刘北嗤笑一声,“受害者的律师说道,我们对他如何走向犯罪并不感兴趣,我们只关心什么时候执行死刑。” 廖怀玉微微张嘴,露出洁白的牙齿,粉嫩的舌尖吐出来一点又缩了回去,似乎被刘北的话有点吓到了,因为在传统的观念里,章慧的行为好像罪不至死,但是刘北却用这样的事例来对比,他的语气和神态分明是在说,如果对章慧执行死刑,他也是支持的。 他对欺负过她的人,深恶痛绝呢,尽管自己作为当事人,此时此刻应该心情抑郁而失落,长时间沉浸在被章慧带来的痛苦记忆中,但是他这种霸道的保护姿态,为她出头的强烈冲动,都让廖怀玉心中甜滋滋的。 在这七月的郡沙,长江上的四大火炉之一,原来不需要吃孙柠柠和陆檬檬心心念的“雪糕”、“冰激凌”,也一样会让人心中甜滋滋的舒适。 他每说一句话,就好像有雪糕在口中融化,流淌着一丝丝冰冰凉凉的水,让人浑身舒适,甚至也想和他口舌交融,让他感受到自己的这份舒适和甜蜜。 今天和他接吻,多多少少有些阴差阳错,多多少少有些被他坑蒙拐骗的委屈,所以在被孙香香打断的时候,廖怀玉恢复了冷静,一时间无法真正接受自己和刘北的关系走到这一步,甚至也没有马上把两个人的关系定位到“情人”、“情侣”、“男女朋友”之类的。 总觉得这些标签打在自己和刘北身上,奇奇怪怪的,然而在这一刻,廖怀玉才在初初品尝到男女欢好之外的一种依恋,原来谈恋爱不止是身体上互相取悦,还有被保护、被关爱、被在意,这些东西带来的心理上的美好感受,才是女人真正可爱恋爱的本质吧? 廖怀玉觉得,是不是找个时间,再找个合适的引子,跟他好好说说,两个人要把关系定下来之类的? 她毕竟是班主任,班主任找人说事情就是这样的啊,也不知道刘北愿不愿意……万一人家说的“人财两得”,就是单纯的对她的身体感兴趣,而不是多么的想和她谈恋爱呢? 二十几岁了才第一次真正体验男欢女爱中暧昧缠绵的廖老师,可怜巴巴的忐忑不安,他站在她身旁,她却在偷偷看他。 “廖老师,我们也应该想想对策。章慧这种女人看脸型就知道她贼坏。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是不是也找孙老师集思广益一下?我看她对这种事情很感兴趣。”刘北拉了拉廖怀玉软软的小手,“刚刚我们遇到章慧的事情,就跟她说一下吧,她应该也知道你曾经的一些遭遇?”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不靠谱的孙香香 高大帅气的刘北,像六七十年代劳动模范女性工人打扮的廖怀玉,身材高挑削瘦,制服OL打扮的都市女白领章慧,三个人站在一起还是挺打眼的。 刚刚三个人之间似乎有些冲突,敏锐地察觉到可能有热闹看的市民驻足停留,只是没有发生预想到的女人和女人厮打,男人不知道是在维护原配还是小三,最终三个人互扇耳光扭打在一起的场面。 有点无趣,章慧也走了,围观的人也散了,可依然有那么几个人饶有兴趣地期待着,除了他们自己,大概也难以理解有什么好看的。 廖怀玉目光轻颤,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说道:“你什么意思……我和你,我们的事不能告诉她!” 许多女人谈恋爱,就会迫不及待地想向全世界宣告,炫耀自己的男朋友,显摆自己多么甜蜜,想要让人觉得自己很幸福。 廖怀玉想吗?可能想吧,她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她非常现实地认识到,且不说自己和刘北还没有正式地谈一谈,确立两人的关系,就是私下里真的让他“人财两得”了,那也是见不得光的! 她毕竟是长辈,是他的班主任,在这些大是大非上不能让他任性,他毕竟还年轻! 在很多事情上他确实很优秀,也给人值得信任的感觉,但终究年轻人考虑问题没有她这样有着丰富工作经验的班主任那么全面,她可是主抓全班同学工作的老师,考虑问题全面而周到,得到了很多现实解决问题的经验方法! 她冷静下来就意识到,心中那种想和刘北向普通情侣一样恋爱的冲动必须按捺住,不能让蠢蠢欲动的念头支配自己的行为! “你要知道,你和她的关系毕竟不一般,不要低估了女人的嫉妒心。”廖怀玉知道自己的闺蜜没有坏心眼,也不会故意破坏她和刘北之间的事儿,但是难免会吃醋什么的,孙香香心里想的可能是:明明是我先的! 孙香香向自己坦白她和刘北的那点子误会而诞生的暧昧时,那种态度虽然说不上得意和满足,但至少不是那么反感。 想想看,若是斗湖堤实验中学的校长或者其他男老师和孙香香发生了这点事儿,廖怀玉怀疑,孙香香会把她那湘南第一大腚洗一千遍以上,说不定会重新植皮才能消除那种恶心感。 刘北对她这么做了呢,她根本不介意……女人不介意这种事情,就是能够接受,能够接受就是可以一而再二再三,然后就是所谓日久生情,最终假戏真做,生米煮成熟饭,熟饭做成大餐。 现在孙香香要是发现刘北居然和廖怀玉悄悄建立了恋爱关系,还正儿八经地告诉她,她多半会压抑住嫉妒,满焊眼泪地祝福,然后转身嚎啕大哭。 廖怀玉可不想让自己的闺蜜这么难受。 “刚刚章慧不知道你的年龄,孙香香能不知道吗?我误会了你和她……你和她做过那种事情的时候,还劝过她要理智面对,认真考虑双方之间的身份、年龄差距什么的,现在轮到我了……”廖怀玉面红耳赤,不禁跺了跺脚,“你让人家怎么好意思!” 又是“人家”,又是跺脚的,廖老师也是会做出可爱样子的,恋爱中的女人总是会自觉不自觉地想更讨人喜欢。 刘北提了提廖怀玉的外套,有些揶揄地说道:“你看看,你撒娇的时候多可爱啊,却要穿着这样的衣服,看起来像是金刚芭比在发嗲啊。” “谁撒娇了?”廖怀玉瞪大了眼睛脸红,她根本就没有撒娇,她怎么会向刘北撒娇?亲热的时候能够搂着他的脖子,当他的舌头伸过来时,愿意让自己的舌头跟着被缠绕回去,已经是极限了,她怎么可能还主动向他撒娇? 这样的冤枉,让廖怀玉脸颊发热,偷偷看他,还好只是有些揶揄并没有嘲讽和轻蔑的感觉,廖怀玉便只觉得心跳得更快,既然他说她撒娇,那么他觉得她撒娇可爱不? 廖怀玉知道孙香香很擅长撒娇,不知道和孙香香比,他会觉得谁撒娇更可爱一些。 也许自己换上正常点,女人味充足的衣服,他就一定会觉得她可爱了?廖怀玉的目光瞟向二楼的女装专柜。 “现在重点是,我们必须防范有人看到了刚才的情景,然后传出去……尤其是传到孙香香的耳朵里。”廖怀玉考虑到女人的八卦热情,不得不小心警惕。 “怎么会?刚才也没有熟人啊。”刘北的视力能够在月色下隔着黑纱睡衣看清楚廖怀玉尾椎骨上的红痣,当然也不会放过刚才周围的细节,一个认识的人也没有,也没有那种神情姿态好像是认识他和廖怀玉的人……除了这个章慧。 郡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过得几年也是常住人口会突破千万的城市了,没那么容易撞见熟面孔。 “不是熟人的问题……女人八卦的时候,不在意是不是熟人的。很有可能有女人在一楼看到我们一行五人的,刚刚又看到这一幕,她就可能跟进卫生间,然后装作随口说起的和孙香香搭讪:嗳,刚才跟你们一起的男的,是你弟弟吗?我看他和那个女的亲亲抱抱的……这时候她会留意下孙香香的表情,如果孙香香很震惊,她就会接着说:哎呀,也许我看错了吧,难道……他不是你弟弟?不好意思啊,都怪我多嘴……” 廖怀玉模仿着八卦精的语气,惟妙惟肖。 刘北忍俊不禁。 不过这也符合他对无所事事的姑婆嫂嫂们的刻板印象,她们确实是这样的。 他也有些心疼,廖怀玉和孙香香,平常就是被人这样八卦议论吧,所以她才学得这么像。 “这样吧。就和孙姨说,那个章慧上来就开嘲讽,所以我急中生智,假扮你男朋友,随后章慧就邀请我们去同学会,我打算好事做到底,假扮到底,去你们同学会上给你撑下场面。”刘北想了想,目前的情况这样也比较好,如果他和廖怀玉之间的关系突飞猛进,肯定不利于将来刘北和孙香香的相处之道,他要再想摸香香阿姨的小手手,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样……这样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不过综合考虑,应该是最佳的解释了。”廖怀玉用力点头,她作为班主任老师,十分擅长谈话和交流,但是要怎么和孙香香讲自己和刘北的事儿,她还没有考虑好。 上课还要备课呢,讲话谈心之前当然也要做准备的,更何况是这么重大的事情,廖怀玉人生的头一回。 想想又觉得甜蜜,廖怀玉抬了抬手,想和他牵手,又有点不好意思,只是小手指头动了动。 刘北悄悄地勾了勾她的手指头。 廖怀玉的手指头像被电了一下似的,她又往卫生间的方向瞟了一眼,心怦怦跳着,原来并不需要遗憾少女时期没有恋爱的经历,只要是第一次这样和男孩子亲密,青涩而心跳的感觉都是一样的,他的指尖触碰到她,就会脸红不止。 这时候孙柠柠先蹦蹦跳跳地跑了出来,随后是陆檬檬。 “雪糕!” “冰激凌!” 孙香香紧随其后,一边埋怨着,“看看哪个小孩像你们一样,在卫生间里喊雪糕冰激凌的,恶不恶心啊你们?妈妈要买衣服,买完衣服再去,别喊了啊!” 廖怀玉连忙迎了上去,眉头紧皱,语气中却带着几丝庆幸:“刚才我遇到章慧了……” “就是那个读书的时候,一直欺负你的臭——愁裱纸啊!”考虑到两个女儿在旁边,孙香香硬生生地把到嘴边的“臭婊子”给吞了回去。 作为英语老师,她本来想骂“bitch”之类的,可是感觉没有中文那里直击灵魂,揭露本质。 原来廖怀玉并不是把自己的经历完全藏在心里,一点都不透露,她至少会和孙香香讲。 大概就是因为有倾诉的对象,她的心理才不至于完全被阴影笼罩,才不至于扭曲和彻底封闭,刘北看着廖怀玉和孙香香,这对闺蜜也算是互相救赎吧,人活一辈子能有这样畅所欲言的朋友,也算这一种大幸运了吧。 刘北开始暗暗琢磨,廖怀玉和孙香香之间的友谊值得珍惜和维护,可不要因为他的存在而有了裂痕啊,自己以后行事还是不能太张扬,尤其是在占她们便宜的事情上,要小心点,循序渐进才行。 “怎么样,有没有扇她一耳光?”孙香香气愤地说道。 “啊?”廖怀玉有点意外,平常孙香香会在背后帮着廖怀玉一起骂章慧,但是什么直接当面扇人耳光,好像不是孙香香的风格啊。 她没有这个勇气,在廖怀玉眼里,孙香香怂怂的,憨憨的,连白果园巷里那些说孙香香坏话的姑嫂婆子们都不敢怼。 “刘北不是在旁边吗?有他在,你怕什么?”孙香香马上解释了必须狐假虎威,刘北就是大家可以借威风的大老虎,他连被枪指着都不怕,更遑论章慧那种愁裱纸。 孙香香有点骄傲,刘北很快就会成为风云人物,他是自己的邻居,孙香香感觉与有荣焉。 可能骄傲的理由还有一些别的原因,不太方便说,但总之刘北有出息,她没有理由不高兴。 “你疯了啊,刘北很有可能被新闻采访,被上面嘉奖,这时候要是在外面打架什么的,还怎么宣传他的英勇事迹?”廖怀玉考虑得更周全一些,孙香香不是班主任,在这些事情上缺乏经验,也不是做学生工作的料,还好廖怀玉是有一定工作经验的班主任了,才不会像她那么冲动莽撞。 “啊,这倒是!”孙香香马上担心起来,“那你没有让刘北打她吧?” “当然没有!”廖怀玉轻咳一声,她已经得到了刘北的面授机宜,马上解释道,“不过刘北也是机智,他假装是我的男朋友,说我漂亮什么的……然后嘲讽章慧很丑,帮我出气。” 廖怀玉说着,嘴角就忍不住往两边翘,眼睛更是忍不住要往他身上瞟,但她知道女人在有八卦疑云的细节上非常敏锐,连忙忍住了。 赶紧扶了扶眼镜,浑身不自在的样子,尴尬地面对着眼前露出关注神色的孙香香,“反正嘲讽章慧的时候,我是狠出了一口恶气,章慧仗着她身材好会打扮化妆,平常大概很受欢迎吧,没有人像刘北一样不把她看在眼里,还说她是个丑女……呵呵。” “她如果也算美女,那廖老师和孙姨,你们就是仙女……不,你们本来就是仙女,嗯……仙女好像也不是个好词,你们是大美人,杨玉环那个级别,汉皇重色思倾国那种。”刘北忍不住嗤笑一声。 章慧能有这样的自信,除了她自以为是,心里没有B数,最重要的一点可能还是周围有舔狗。 无论是以后还是现在,好像是个女人,不管长得啥样,都有男人去追求去舔,这才是问题所在……不过刘北也不会过分嘲讽这些同性,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他一样长得这么高大帅气,是行走的荷尔蒙。 被刘北直白地赞美,平常很少有人追求和夸赞的廖怀玉和孙香香,都有些羞涩的开心。 “章慧大概还有些不服,想要制造机会给廖老师难堪,邀请了廖老师去同学会,我琢磨着演戏演到底,我扮演廖老师的男朋友,陪她一起去怎么样?”刘北趁机向孙香香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孙香香微微有些意外,惊讶地打量着刘北和廖怀玉,感觉这个计划有点大胆,而孙香香只在一些故事里看到过有人这么做。 廖怀玉有点紧张,她其实比较喜欢这个计划,因为那样和刘北以男女朋友的关系出现,能够让她好好体会和观察,自己和刘北到底适不适合成为真正的男女朋友。 就像刚刚买化妆品,有试用装一样,先在手背上涂抹涂抹,看看颜色表演和肌肤感受,再做决定。 “这样不行。”孙香香眉头微皱。 “为什么?”廖怀玉有些紧张,这个方法果然还是不妥当吗? “我把孙柠柠和陆檬檬借给你们,你们就说已经结婚了,还有这么一对可爱的双胞胎女儿,让她们羡慕死!”孙香香有些得意地扭了扭腰肢,“你原来不是拿那个章慧的照片给我看过吗?她那么瘦,估计怀孕都困难,别说生双胞胎了,气死她和她男朋友!” 廖怀玉忍不住“噗哧”笑出声,她毕竟还是个黄花闺女,当妈妈什么的还是有些太大胆和突然了,再说了刚刚都和章慧说刘北是男朋友了,突然多了两个即将上小学一年级的女儿,谁信啊! 孙香香真不靠谱。 第一百三十四章 女装大佬 孙香香很快也觉得不靠谱,于是自己也笑了起来,让她不知道是开心还是失落的是,她觉得刘北和廖怀玉经过这事儿,感情一定会突飞猛进……毕竟很多暧昧,都只是需要一个契机捅破窗户纸。 例如两个人参加同学会时,被强迫要证明是情侣,大家起哄让他们接吻,事到如今他们能拒绝吗? 紧接着就可能是廖怀玉怕露馅,又或者是刘北觉得可以趁机尝尝廖怀玉唇舌的味道,他毕竟早有预谋,两个人便激情拥吻,甚至刘北的手也会不老实——孙香香可是亲身体验过的。 同学会持续时间太长,两个人就顺便在聚会的酒店开房休息,结果只剩下一间大床房,刘北说凑合一晚,廖怀玉半推半就地同意了。 在这样的夜晚,两个人又已经激吻过了,到了房间里,孤男寡女,只需要一点意外或者干脆是人为制造的契机,便是一个干柴烈火的夜晚。 嗳……从此以后,就没有自己什么事,香香阿姨也不需要再牺牲自己,也不用把小手手给刘北摸了,更不用担心刘北对廖怀玉的冲动会引发祸端,反而是廖怀玉食髓知味,时不时地来刘北家过夜,自己还需要帮忙打掩护! 哼!孙香香这么想着,确定自己是有些不高兴了,不过这并不影响她依然支持刘北和廖怀玉的这个计划。 假扮男朋友……这种事情真好玩,一看就是刘北想出来的,哎,自己这边有没有这样的机会呢? “刘北说你是臭皮匠,你还真是……要是早知道会遇见章慧,一定找你参谋,不过现在已经晚了,我们只能假扮……情侣,假扮情侣。”廖怀玉当着孙香香的面,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毕竟班主任老师找自己的学生假扮情侣,这事儿真的有点点离谱。 “现在重点是,给我包装一个身份,以及我们两个人是怎么认识,怎么在一起的,这些事情要商量好,才不容易露馅。”刘北知道这事儿也不能当成胡闹来对待。 这事儿关系到廖怀玉的脸面,当然也就关系着对她的心理治愈,愉快的心情和自信的重建,尊严和骄傲的寻回,都有助于打破笼罩着她的心理阴影。 一个自信而骄傲的女孩子,很少会出现心理问题,更不会封闭自己的内心,把自己装在套子里,廖怀玉就需要这样的契机变回她本来的样子。 现在的廖老师很可爱,但也让人心疼,刘北知道她迟早会在日后的生活中重新站起来,可现在让他参与,让她更早地成为那个优雅的女性精英,不好吗? “还有我今天的穿着比较成熟,所以章慧也没有起疑,而我这样风格的衣服不多,下次去同学会总不能穿同样的吧?你们得帮我挑下衣服。”刘北倒不虞会被人看出是个高中生。 很多男人在青春期发育完成后,一直到他们三四十岁,都没有太大的变化,这和女人是截然不同的。 尤其是那些高中就显得很成熟的,高中的时候嘲笑他们长得老,等到十多年后同学聚会,又羡慕人家青春永驻……没变化。 变化最大的,可能就是眼神、神态、气质这方面,刘北只要不是和秦雨浓、张观鱼这些小伙伴在一起,他沉稳成熟的内心,就会让他的气质也显得老练一些,就像刚才的章慧只怀疑廖怀玉怎么能找到这么帅的男朋友,而没有怀疑这么帅的男朋友是不是显得太嫩太幼稚了? “好啊。”廖怀玉和孙香香异口同声地说道。 两个女人对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一丝兴奋,毫无疑问大家对这种事情都很感兴趣,给一个高大帅气的衣架子挑衣服,这对女人来说成就感丝毫不亚于她打扮她自己的时候! “我觉得刘北打扮一下,绝对是我们白果园巷第一美男子。”孙香香捂着嘴发出吃吃的笑声,现在的刘北就已经很有魅力,否则自己怎么会把他推荐给廖怀玉呢?像自己闺蜜这样的女人,又不拜金不追求豪奢的生活,那么最重要的不就是另一半的颜值和身材了吗! 女人总喜欢打扮,说明她是比男人更加追求外貌的视觉动物,一个好看的男人,足以让她们忽略他和自己在身份、年龄上的察觉,而一个好看又强壮的男人,她们对他的容忍度更加夸张。 这就是很多人看到好女人被渣男一直伤害一直背叛却始终对他不离不弃的原因,很有可能就是渣男长得帅有某种魅力在吸引她,还有一种不能为外人道的可能,就是渣男活好,女人会把他带给她的那种快乐,当成是爱情的甜蜜! 孙香香感觉最近有点在意刘北,其实也有类似的原因,刘北能够给她带来安全感,而且两个人挨挨蹭蹭的过程中,孙香香也有了被滋润的效果,她也难以免俗,容易把这种身体上的变化,视作刘北带给自己的甜蜜! “我觉得刘北不打扮,也不差的。”廖怀玉大大方方地夸奖刘北,以表示自己没有心虚,同时以刘北的帅气,怎么会只是白果园巷第一美男子呢?廖怀玉有点怀疑,孙香香是下意识地觉得,这样的称号和她“白果园巷第一大月亮”的外号比较搭调……尽管廖怀玉给她起的外号,实际上是“湘南第一大腚”。 “刘北,妈妈和阿姨说你很帅是不是啊?”孙柠柠似懂非懂。 “是的啊,刘北比幼儿园的男孩子帅多了。”陆檬檬骄傲地说道,毕竟她们是他的媳妇儿,媳妇儿就是会因为老公长得帅而骄傲的。 三个大人哈哈笑,只是各自笑的原因不同,刘北是觉得她们可爱,而孙香香则是想起了刚才自己出的馊主意,要是让刘北和廖怀玉带着她们去参加同学会,她们要是看到刘北和廖怀玉激吻,带不带坏孩子不说,这两个小家伙会不会觉得自己老公出轨? 廖怀玉则是有些脸热,因为平常两个小女孩都认为她们是刘北的媳妇儿,现在自己算不算和她们抢男朋友啊?真是有点丢人的感觉,可是悄悄瞅了一眼刘北,又只好心中对孙柠柠和陆檬檬道歉,廖姨真没有办法啊! 两个女人决定直接去男装区,可是刘北不同意,因为廖怀玉不也要准备同学会穿的衣服吗?看看她平常的穿着打扮就知道,廖老师的衣柜里可能除了这种类似于女工的工装,那就只剩下各种大胆露骨、情趣满满的衣饰了,总不能穿那些吧! 就像孙香香和廖怀玉想要给他好好打扮一样,他也想要看到这两个女人大变装! 商量了一会儿,没有多浪费时间,女人在大部分时候还是要听男人的安排,孙香香本来就不是个很有主见的人,可是她看到廖怀玉对刘北似乎也有些言听计从的感觉,怎么回事? 按道理来说,廖怀玉作为班主任老师,总是会在刘北面前摆摆姿态的吧?可是孙香香觉得,自从自己去了一趟卫生间以后,廖怀玉和刘北说话的时候,怎么就有点小媳妇似的姿态了呢? 难道是这么快就进入角色了?果然是会假戏真做的,孙香香的眼睛转来转去,不动声色地观察。 “孙姨,你试试这条红裙子?”刘北和她们逛了一圈,很快就看到了一个眼熟的女装品牌“国雅”。 这个品牌给刘北留下深刻印象的是,在十多年后,红旗推出了“国雅”系列豪华轿车,定位比红旗L5要低一些,对标的是奔驰S级、宝马7系和奥迪A8系列,而这个女装品牌则和红旗联名推出了定制款的国雅轿车,给这个女装品牌带来了巨大的流量和品牌定位提升,而网络上更是充斥着这个品牌的背后故事,公司有背景之类的。 实际上是这个女装品牌的创始人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女设计师,她为竹格韵设计过定制时装,所以她这个品牌也得到了竹格韵的关注,2015年的时候她创业失败,负债累累,竹格韵觉得这样有格调和个性、发展前景的本土女装品牌就这么倒闭可惜了,才出资收购。 那名女设计师也没有离开公司,只是从老板变成了设计总监,从此只负责产品设计方面的工作,也算人尽其才。 没有分心去管理公司,这名女设计师反而能够尽情发挥自己的才华,所以后来两个“国雅”品牌联名,其实也只是才华和传统美学的碰撞与惺惺相惜,竹格韵确实起到了穿针引线的作用,却不是达成合作的关键因素了。 “孙姨你是非常适合红色的,尤其是这条裙子上,你看这些纹路,实际是取自敦煌飞天的壁画,而且最重要的是取自初唐时期石窟中的壁画。”刘北有些赞叹地说道,设计师十分用心而且蕴含深意。 这位女设计师和那些什么什么美院的风格既然不同,她是真正懂得中国传统审美的,老祖宗的美学风格,无论什么时候拿出来,都是能够惊艳全世界的——只要能够公平和客观地对待,而不是跪在地上舔一口国外的那些玩意儿,再来颐指气使地朝着国风美学来指指点点的那些家伙。 “为什么取自初唐时期石窟中的壁画很重要?”孙香香不解地问道,她是英语老师,说实在的,对于传统文化中的精华了解得也不多,她和绝大多数英语老师一样,和专业相关平常就是会更多地关注一些国外的东西,对于国内的历史文化方面缺少了解。 “我认为,是不是初唐时期国力强盛,社会风气开放,所以那个时期的石窟壁画风格也更加奔放热情?”廖怀玉是语文老师,和文学相关,当然就不可能漏掉唐代这个在古代文学中绽放过璀璨光辉的时代。 “对。这一个时期的飞天,身材饱满丰腴,就和孙姨差不多。它们自由奔放,精神上自由轻松,潇洒轻盈,体现的就是初唐和盛唐时期奋发进取、欢乐随性的特点。”刘北看着红裙子上那些姿态轻盈、线描流畅有力的飞天图案,意味深长地对孙香香说道,“孙姨,你不就是需要这样的精神和放开的心态吗?” 孙香香有些惊讶地看着刘北,他怎么如此博学多才?面对他这样专业的推介,旁征博引中透露出来的自信和能力,让孙香香都有些忐忑了,等下给他挑衣服,根本没有可能像他这样能说会道,会被他对比得像个第一次去菜市场摆摊的老大娘吧! 最让孙香香感觉异样的是,他真的……真的很懂她,他明白她适合什么,也知道她的内心需要什么,从而为她做出选择和搭配,他说得那么好,完全说到她的心坎里去了。 按道理来说,像她这样有城府和心机的女人,是不容易被人看穿的,他却像是她的知己一样……难道是因为他平常就很关注她,所以才会在这时候体现出来他对她的那种深刻理解? 孙香香的心不由得怦怦跳,是啊,她也想像那自由奔放的飞天,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在各种各样的压力下,藏匿着自己真实的内心,不敢去追求自己喜欢的,反而要把自己喜欢的一手推给…… 孙香香紧紧抓住这条裙子,似乎也抓住了自己心里真正向往的,她瞄了一眼旁边的廖怀玉,手掌紧紧地攥着红裙子。 廖怀玉看起来也很喜欢这条红裙子,闺蜜果然是心有灵犀,喜欢的东西都一样。 “你这解说也太专业了。平常做阅读理解的时候,常常取笑说作者都不知道他是这么想的。现在能说设计师都不知道他是这么想的吗?”廖怀玉的语气恢复到了班主任夸人时的从容,谁让他给别的女人买裙子时这么用心,她难免会有一点点酸。 不过还好,那是孙香香,是他本来就有过挨挨蹭蹭关系的对象,也算念旧情? 等会儿他给她买衣服,若是没有这么精彩的推荐,他下次要是还是想找机会亲她,她就咬他嘴。 第一百三十五章 互相帮助 孙香香心中除了喜悦,还有许许多多的情绪,刘北借着给她选衣服的机会,也揭示了他对她内心的理解。 一个男人这么了解她,真的只是单纯地因为他目光锐利,心思细腻,而不是对她有些别的什么情感吗? 孙香香其实也能够理解,像她这样丰腴的妇人,对于荷尔蒙爆棚的少年来说,吸引力其实是致命的。 尤其是在一个院子里生活,抬头不见低头见,少年人正是狂热地搜集各种涩涩的时候,眼见着隔壁的美妇人身材相貌,比他在网上看到的那些美女还要更富有诱惑力,他能不关注她吗? 她也不是一直就这么觉得,主要还是那天早上发生了意外的挨挨蹭蹭以后,她才醒悟过来隔壁那个讨人喜欢的少年,已经到了蠢蠢欲动,终日被爆棚的冲动所支配的年纪了啊。 嗳,孙香香一直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充满罪孽的女人,婚姻不幸,巷子里的人也对她议论纷纷,常常有妇女嫂嫂们因为家里的男人多看了她几眼而大吵大闹,现在院子里的少年又对她有了非分之想。 这也没有办法啊,她已经尽力了,例如给他推荐廖怀玉这样未婚单身的美人,她还能怎样啊,她总不可能去死吧。 他还惦记着她呢,孙香香看着他眉眼温柔,真不知道拿他这份心思怎么办,愁人啊。 接受吧,确实有点点想……其实,其实这有点点,就是百万分之一点点,也不是很多。 不接受吧,又觉得对不起他,他明明这么用心地关注她,若是正常情况下,哪个女人真的愧对如此用心啊? “我去试试这件裙子吧,看看上身效果。”孙香香充满期待地说道,她没有办法回应刘北的感情,但是至少可以让他看看他用心挑选的裙子,在她身上会呈现一种什么样的美丽。 “柠柠,檬檬,你们别乱跑。”她又叮嘱两个女儿,旁边的导购员刚才没有插上话,这时候连忙热情带路。 孙柠柠和陆檬檬却又要跟过去看妈妈换衣服,孙香香也只好随她们跟来了。 “你眼光不错嘛。”廖怀玉诚心诚意地夸赞刘北。 “那必须的啊,眼光要是不好,怎么能够看破廖老师的伪装,知道她人美身材好,堪称红颜祸水呢?”刘北知道自己刚才给孙香香那么专业地挑选裙子,让廖怀玉有些吃味了,看来是有点儿自觉地代入到女朋友视角了。 这是好事,也充分说明和女人不管怎么暧昧亲近,真正的突破点一定是在两个人有一定程度的身体亲密接触以后。 很多人都觉得,只有得到了女人的心,才能够得到女人的身体,然而也有人说,通往女人内心的捷径,其实是在人类幼崽面世之路中。 反正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男人若想让一个女人全方面接触自己,不如在日常中制造一些偶然的身体接触,如果她并不反感甚至习以为常了以后,情感就能顺理成章地进步了。 “别以为你嘴巴甜……”廖怀玉声音越来越小,来自男人的甜言蜜语怎么老是让人经受不住,好像是他贴着她的耳朵说话,然后就有像蜂蜜一样甜的情绪顺着她的耳朵里流淌,直接浸入她的心中,让人甜到眩晕,便没有办法和他计较别的什么事儿了。 明明还想跟他讲一讲他这么关注孙香香,老是来撩拨廖老师干什么,他有这种手段,人家孙香香也可能接受的,她廖怀玉便不用再被他如此这般…… “反正你等会儿也得给我挑一件。”廖怀玉坚决地说道,“不过,这也不是我认为我们有什么关系,所以你必须帮我……” 说着,她的声音又小了下去,“谁让你下午对我动手动脚的,这是……这算互相帮助。” 互相帮助?说完廖怀玉自己的脸都好了,哪门子的互相帮助是这样的?可是她又不想让刘北觉得,她是在以和他有特殊关系的身份来和他撒娇,对他提出要求。 互相帮助的感觉就比较理所当然,和那些事儿没有关系了,可是廖怀玉自己都觉得这么说话有点蠢,连忙又偷瞄了他一眼,果然他已经在强忍笑意了。 只是笑意中带着温柔和宠溺,居然有一种觉得她很可爱的感觉。 真的吗?她说了这么蠢的话,他没有放肆嘲笑也就算了,似乎还觉得可爱? 怎么会这样?廖怀玉双手握在一起,大拇指的指头绕着圈转来转去的,糟糕,心里更甜了。 “我喜欢这样的互相帮助,我们以后也要多多互相帮助。”刘北诚心诚意地说道,他可太喜欢了,如果互相帮助都是这样的,那么他一定会被评选为乐于助人标兵,学习雷锋好榜样之类的。 “帮你挑选衣服,我可以得到的帮助是感受下廖老师的温柔和甜美,那么我要提供什么样的帮助,才能够获得廖老师提供更进一步的帮助呢?”刘北一边思考,一边看粉粉红润逐渐爬上了廖怀玉的脸颊。 温柔和甜美?听到这个词,廖怀玉松了一口气,用这两个好听的词来代替她被他强吻和动手动脚,倒是能够让人能接受一些,让廖怀玉薄薄的脸皮也不至于滚烫。 可是他居然还想得寸进尺,他没有觉得她说了蠢话可笑,却是抓住机会要获取更多。 廖怀玉当然不愿意再为他提供更多的“帮助”了,反正这段时间会和他发生的亲密事件,也就是下次做好了“桃花源”的衣饰以后,换衣服给他看看了。 “你想的美,哪里有人总是让别人帮的?老师在学校的时候,不是跟你说过,要尽量独立自强,培养自己解决问题的思维方式和能力,不要遇到问题就想着让人帮忙。”廖怀玉一本正经地说道。 刘北不由得露出思索的表情,然后有些为难地看着廖怀玉。 看着他这样的表情,廖怀玉有点慌,是不是自己又说蠢话,然后可以给他借题发挥了? 她感觉他又要说点什么让人羞不可遏,恨不得在大庭广众之下也要拿拳头捶他一百下的话了。 “哪有老师鼓励学生自己解决的?”刘北压低声音说道,“这种事儿做多了,伤身啊!” 廖怀玉又不是纯情少女,对他的这个“自己解决”心知肚明,顿时咬紧了嘴唇,羞恼地瞪着他,他居然这么直接,这么下流,在这里和她悄悄讲这种话题,搞得廖怀玉面红耳赤。 尤其是她脑海里又不由得浮现出他昨晚浇花的画面,他……他的那种事情当然是要他自己解决啊,指望她吗?她根本没有经验,也操作不来……哪里有女人和男人第一次亲密接触,就要面对这样超常规的东西? 这就好像一般女人学开车,也就是考个C1C2的驾照,廖怀玉一上来就要考什么A1A2的驾照,去搞那些什么重型、中型、全挂和半挂车,又或者是大型巴士什么的,怎么可能嘛! 她感觉自己就算是想帮助刘北,也没有这个能力啊,还是得他自己解决! “我没有鼓励你……你要克制自己的欲望。作为男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整天想着这些干什么?你自己也知道伤身!精力那么旺盛,就去做点社会公益活动……那天你和秦雨浓不就胡说八道是在做什么公益活动吗?”廖怀玉驱散了他那庞大的物件带给自己冲击和心慌的感觉,连忙轻咳一声,努力恢复平常的姿态神情。 总觉得自己和刘北在这里悄悄摸摸地说话,已经有些引人注意了,很多人瞄过来的眼神,都让廖怀玉读出了一种味道: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她也没有理解错误,这些人看着自己和刘北,刘北才是鲜花。 廖怀玉站直身体,干脆挽住了刘北的手臂,看什么看,他这朵鲜花,就是被她拿下了……坚持了三秒钟,廖怀玉又有些沮丧地放开了刘北的手臂,她没有那样的勇气坚持太久,终究还是有些不习惯被人从这种角度来关注。 要是在学校里以班主任的身份讲话什么的,廖怀玉还是挺自信的,不会怯场,这也是她很在意自己班主任身份的原因,只有在这个身份下,她才能够享受到那种自信而不怯场的心理带来的感受。 “怎么克制?”刘北却靠近了她,借着旁边的模特挡住了大部分人的视线,“你长得那么好看,身材那么好,给人的感觉就是一抱住你,就想不停地亲你,就跟火上浇了油一样。你不知道吗,对于男人来说,你就像是人家极致的奢侈品,都想拥有……难免想入非非,你要我克制,除非是那天晚上,我没有在阳台上见过月色。” 他说话的声音,都仿佛带着温度,浸染得她的耳根子粉粉红红的,然后心脏受不了热似的,把里边的血液挤压出来,传递到全身,整个人便有些控制不住了一般,好想扑入他怀里,就像原来在他的卧室里那样,不管他是抱抱她,还是亲亲她,总之她也克制不住了。 原来不止是他,自己也一样,廖怀玉听着前所未有的情话,只觉得自己真的要飞蛾扑火了,和他在一起有多大的压力也不管了,她真的喜欢死了。 “你跟我来。” 廖怀玉突然决定做一个大胆的事情,她左右看了看,导购员和一个似乎是品牌高级管理的人正在关注换衣服的孙香香那间试衣间,而孙柠柠和陆檬檬更是钻进了孙香香所在的试衣间,暂时不会来找她们的“老公”。 在这一边的两排衣架后面,还有一个试衣间,廖怀玉把刘北拉了进去。 “廖老师,你把我拉进试衣间,可是很危险的事情,你知道吗?在很多故事里,试衣间都是会发生一些剧情的场合,例如女主角拉链拉不上什么的,内衣扣子扣不上啊,诸如此类的。”刘北见多识广地说道,“可是你连要换要试的衣服都没有带进来,这剧情不好展开啊。” 刘北刚刚说的那番话,都是真心话,廖怀玉只是不是穿着这套工装,那真的是让男人迷失的尤物,现在她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不说,甚至穿着极大打击男人冲动的外套,刘北就要冷静许多,所以依然有心情说一些乱七八糟的,并没有注意到廖怀玉眼神里的热烈。 “你什么时候能不胡说八道?”廖怀玉其实不反感,甚至觉得风趣,但是习惯上要批评他一下,因为她现在有点紧张,只有这样说话能让她自然一些。 紧接着,她就摘下了眼镜,这副眼镜似乎拥有神奇的魔力,廖怀玉平常照镜子都觉得自己戴没戴眼镜,完全是两个人。 她顺便看了一眼刘北,果然自己取下眼镜的那一刻,他的眼神也有细微的改变,似乎是像镜头对焦准了一样,凝视着她的脸庞。 自己这张脸,还是过得去的哦?廖怀玉又多了一些自信,原来只要取下眼镜,连刘北都会被吸引呢。 “当我的嘴被堵上的时候。”刘北莞尔一笑,他感觉廖怀玉似乎是又有了一些心理变化,总之自己潜移默化地让她变得自信起来,廖老师也会有些大胆。 她这时候把他拉进试衣间,应该和试衣服什么的无关,可能是要做一些情侣之间的事情?如果是在试衣间里做那个……好像有点超前和太开放了吧,不至于不至于。 估计是觉得他讨人喜欢,给他一点奖励,例如主动亲他一下之类的?刘北顿时期待起来。 “我这件外套,是不是很古板老土?”廖怀玉又指了指自己的工装风格上衣。 刘北用力点了点头,这种风格的上衣,其实穿搭起来也能很酷,别具一格,可是天天穿再搭上那副眼镜,真的是不敢恭维,纯粹就是在暴殄天物,把她身上的所有美好都能埋葬的感觉,他一定要努力让她逐渐放弃这样的风格才行。 廖怀玉直接把外套脱了,里边便只有一件轻薄的吊带小背心。 毕竟就算是再保守和古板的风格,在郡沙这样的大热天,穿一件那样的外套已经是极限,里边怎么可能穿得太厚实? “老师向你承认错误,有些事情确实不能让你自己解决……一定程度上,注意,是一定程度上可以和你互相帮助……还有,你不能……” 廖怀玉话还没有说话,就被渴求得到帮助的刘北一把搂入了怀中,用力地吻住了她嫣红湿润的嘴唇。 廖怀玉闭上了眼睛,也用力地搂住了刘北,她知道这其实真的是互相帮助,因为不止是刘北有冲动,她作为一个成熟女人,食髓知味,也迷恋得很啊。 第一百三十六章 凤凰涅槃 “国雅”这个品牌,在2007年的时候已经小有名气,时常会登上一些时装杂志,占据不大不小的版块,而在郡沙有钱有闲的女人圈子里,也颇受欢迎。 这样的品牌,在女装楼层一般都是主推,专柜面积不小,为了给顾客们更好的购物体验,更衣室也比较空旷,那边孙柠柠和陆檬檬跟着孙香香进去了,反正也没见孙香香喊让两个捣蛋鬼出去,影响她换衣服什么的。 刘北和廖怀玉紧紧的抱在一起,并不会让更衣室里显得拥挤,如果他们有胆子没下限,愿意像后来的优衣库事件那样做点什么,其实还挺宽敞。 廖怀玉脱掉外套以后,只穿着一件小背心,里边并没有文胸。 对于大部分女人来说,文胸在夏天属于必不可少的累赘。 因为夏天基本就只穿一件外衣,而夏天的外衣又比较轻薄,若是还不穿文胸,那也太肆意张扬,容易惹人非议而三观比较正常和普通的女人,自己也会觉得尴尬。 可是穿着真热啊。 廖怀玉就比较特别一点,她夏天也会穿一件外套,所以里面偶尔不穿文胸也没有什么影响,而她这样的习惯,也在今天便宜了刘北。 她也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了吧,毕竟这种脱掉外套的动作,本身就蕴藏着一些暗示的味道。 刘北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甜言蜜语会这么有效,廖怀玉有意无意的向他开放了更多的领域。 尽管刘北在试探她开放程度的过程中,还是遭受了一些抵抗,但是终归占到了不少便宜。 两个人也没有在更衣室耽搁太久,廖怀玉都勇气原本是十分充足的,可是谁让他的手乱动? 直接导致廖怀玉出现了一些心酥身软的感觉,这时候她的勇气便随之消失的无影无踪,焦虑于被发现的危险,咬了一口刘北都嘴唇,打开他又蠢蠢欲动想要丈量她三围都手掌,然后拉着他离开了更衣室。 “连三分钟都没有。”刘北意犹未尽的说道,正如外观所显示的一样,廖怀玉和孙香香两个人的身材都是极品,但却又有着各自的特点和优势。 廖怀玉便是首屈一指的丰满上围,上辈子在成人用品展会上初见其外观,就已经被惊艳到了,如今才真正手拿把掐,放知真味,简直让人想要如同孔子那般感慨“闻韶乐,三月不知肉味。” 其实孔子口中的“肉味”,也不是什么鸡鸭鱼猪牛肉又或者当时漫山遍野的野味什么的,指的就是男女之事。 那个时候顶级美女便是稀缺资源,很多战争的背后就是男人之间在争夺这些顶级美女,她们甚至比江山社稷更吸引人……毕竟那个时候娱乐匮乏,人们追求最直接的生理上的愉悦更为广泛而热衷,否则古代怎么有那么多送给歌女妓女的诗? 要是古代也有廖怀玉这样的美女,孔子若有机会,也得在事后感慨,“今日方知真肉味,韶乐亦不如”。 刘北还没有真正尝到,却已经有和孔子差不多的感慨了,想必“韶乐”也拍马难及啊! “你说,将来我们在床上翻滚,我能坚持三分钟吗?”刘北有些忧心忡忡地说道。 男人也要面对客观事实,正确地看待自己的能力,廖怀玉人家将来可是成人用品领域的大佬,尽管她没有实际经验,但脑海中肯定积累了无数想象的花活,遇到刘北这种可以实践的对象,通通在他身上实验一遍,谁能扛得住啊? 最主要的还是她这身材,让刘北想起了二次元媚宅角色——不对,更准确的说像是韩漫里的成熟女性角色,看起来很夸张,比例却也不至于失调,给人的感觉就是现实里的极致,不像二次元里那么虚幻。 “你你——你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口!”廖怀玉对刘北的没羞没臊已经有些适应,但还是被震惊到了一点点,一般男人不都是吹嘘自己怎样怎样,一日一夜什么的,他倒好,为了吹捧她的魅力,甚至开始揶揄他自己能不能坚持三分钟之类的。 廖怀玉的身体已经足够成熟,可是没有经历过那些事儿的女子,也就是好奇,并不会产生迷恋的感觉,当然也就不会对男性那方面的能力有着硬性规定和要求,对于廖怀玉来说,三分钟也好,五分钟也好,最重要的是和自己发生关系的那个人是她喜欢的,是她心甘情愿的。 她拍了拍额头,刘北那句“人财两得”还真不是随便说说,她更加怀疑,他对“财”其实没有什么兴趣,重要的就是想得到她这个人。 毕竟他若真对“财”感兴趣,她才几个钱?郡沙有钱女人多得是啊,以他的才华和手段,绝对能够把一些有钱女人吃的死死的。 要知道有钱女人对男人的要求,往往就是要么长得帅,要么有才华,刘北可是二者兼而有之。 他居然还是看上了她,廖怀玉心中无比满足,并不介意他像只泰迪一样,对着她试图狂暴输出。 “我现在给你挑衣服吧——真的迫不及待想让你的同学们,看到他们当年误解的美少女,在我身边是多么的诱人,保证他们一个个都眼红得跟深夜的狼似的。”刘北十分肯定地说道。 廖怀玉点了点头,十分乖巧的样子,心中也满是期待,平常看偶像剧里,灰姑娘一样的女主角大变身惊艳所有人的场景就十分向往,现在真轮到自己,肯定会好好配合刘北。 可是她真的能那么惊艳吗?廖怀玉习惯性地不自信,可是想想连刘北这样的男孩子都迷恋她,凭什么不能惊艳那些人? “我们先在这里装模作样地挑选一番,你调整下脸部的红晕,还有眼睛残留的春意,我也要略微缩减一下整体外观的表面积。”刘北含蓄地提醒下廖怀玉。 “春……春什么春,等会我罚你写一篇关于春天的小作文。”廖怀玉嗔道,他说他自己的事儿胡说八道也就算了,对于廖怀玉也是丝毫不顾及她作为女人本能的矜持与羞涩,这不是在说她发……发……那个春吗? 可是说归说,她也连忙回忆一下自己的暑假工作计划,以及学校发布的工作任务,顿时就进入了班主任的心态中,想必这样就可以驱散刚才刘北带给她的影响。 可是一想到工作相关的内容,她还是忍不住想到刘北,毕竟她作为刘北的班主任,她的工作内容本来就包含着教育刘北。 等到新学期,最适宜的班长人选依然是何湘,但是高三学习任务重,何湘又是斗湖堤实验中学寄予厚望,要和其他学校的尖子生争夺郡沙高考状元的有力人选,不能让她为学习以外的事情太分心。 到时候副班长的人选,能不能是刘北? 一来刘北精力旺盛,就像昨天晚上他几乎一夜没睡,今天依然神采奕奕,那体内鲜活的血液澎湃,这一点廖怀玉是直观感受到了,没有人比她更了解。 这样旺盛的精力,他以前就是消耗在白芸萱身上了,全是浪费,现在用来帮助何湘分担班级工作,才算物尽其用。 二来他的执行力也很强,当班干部很合适,还有一点就是作为副班长,有时候廖怀玉指使他干点什么不是更方便? 可能还有那么一点点荒唐的想法,但也不多,总之廖怀玉想来想去,就决定开学的时候调整一下班干部人选。 “嗨,两位挑选的怎么样?” 廖怀玉低头考虑问题,刘北东张西望,一个穿着蓝色运动服和裤子的女人走了过来,上衣还一左一右地印着“中国”两个字。 刘北记得这种运动服,是随着吴京的一张表情包走红的,没有想到原来在2007年就有了。 他也认得眼前这个女人,便是“国雅”的品牌创始人,她现在刚刚三十出头,一头大波浪卷发显得随性而妩媚,鹅蛋脸稍微有些肉肉的感觉,加上这一身运动服的打扮,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有着丰富海外学习和工作经验的设计师。 在她自己的店里来招待客人,怎么也算比较正式的场合,她这大波浪卷搭配运动服,真有点不好说什么了,只是刘北也知道她的才华,便不至于小觑了对方的专业水平。 刘北还记得她的名字:赵雅礼。 “雅礼”二字也恰好是郡沙另外一所著名中学的名字,不过赵雅礼取这个名,显然是家长相中了《论语》中“子所雅言,诗书执礼”的意思。 “正在看呢,衣服都很好看,挑花了眼。”廖怀玉有点心虚,嘴就特别甜,连忙说一些恭维的话。 “好看的衣服举目皆是,适合自己的才好,就比较难挑。”刘北微微一笑,他知道自己刚才给孙香香挑衣服表现出色,那么廖怀玉肯定是心怀期待,他就不能随便敷衍。 可是刚才那是一眼相中的眼缘,而且这边的衣架上很多衣服都是排排放满,大概是相对比较低价的走量款,确实没有刚刚孙香香的那套红裙子亮眼。 “你们过来,看看这件有点晚礼服味道的长裙?” 赵雅礼往侧边走,示意两个人跟上。 刘北和廖怀玉对望了一眼,刘北向廖怀玉小声解释道:“看来不用我出手,老板亲自给你介绍……一般都是客人挑衣服,但是对于这些设计师来说,她的得意之作也会挑人。” “可她怎么会挑我?”廖怀玉讶异地说道,“我穿成这样……” “你要知道,有眼光的绝对不止我一个人。”刘北觉得廖怀玉是宝藏,别人未必就没有这种敏锐的嗅觉,“对于很多服装设计师来说,让人通过穿着她们的作品,从而光芒四射,也是一种成就感。” 廖怀玉有些害羞,她都要被刘北吹捧的飘起来了,真的会这样吗?有点难以置信,她明明就是个普通的女人,被刘北相中和偏爱已经有些不真实了,现在还有很专业的设计师觉得她适合作为模特来展示她们的衣服吗? 赵雅礼指着衣柜里一条重工刺绣改良旗袍长裙,比较宽松,更接近旗袍诞生时那种柔美而舒适的感觉,不像后来一些旗袍专为显示女性身材,让人一举一动都得小心不要绷开线和扣子的紧束感。 “这条裙子的面料是百分之一百的桑蚕丝,里料百分之五十的粘胶纤维,百分之五十的聚酯纤维,刺绣工艺都是我们湘绣的老师傅做的,至于图案——一只从火焰中新生的凤凰,暗喻涅槃,是不是很适合你?”赵雅礼颇有几分自得地看着廖怀玉,她的眼光也是不错的,知道自己的衣服更适合什么样的客人。 “你的眼光和口才都不错。”刘北赞叹地说道,就算没有赵雅礼推荐,他若是带着廖怀玉转一圈,也会相中这一条裙子的。 “适合我吗?”廖怀玉倒是没有那么自信。 “真的适合你,你的身材极好,但是我们都知道,像我们这样罩杯比较大的女人,平常选衣服是很难的,所以我在这件衣服的胸襟处做了处理,让花纹和版型不会被撑的变形而显得粗鲁。”赵雅礼指了指裙子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我平常选衣服很难?”廖怀玉可是穿着宽大工装,把她上半身的丰腴完全遮掩住了,根本不显身材,否则怎么会让刘北都有些不满意呢。 “我是设计师,这点眼光还是有的,从一个人的走路姿态和动作习惯,往往就能够知道她真实的身材如何。”赵雅礼拨了拨她那妩媚的大波浪长发,指了指刘北,“其实我刚刚看到这位先生为你们的另外一位朋友挑选了裙子,讲解的非常好,完全领会到了我当初设计的灵感和理念,心中生出了几分知己之意,便也想来主动推介自己的作品了。” “好衣服还是更喜欢卖给适合和懂它的人。”赵雅礼想起了看的仙侠电视剧里,常常有宝贝认主的情节,她的衣服也是这样,最好是卖给它愿意认主的客人啊。 “她的身材确实好,也正需要一个涅槃的机会,展现犹如新生的自己,你去试试吧。”刘北向廖怀玉示意。 廖怀玉已经完全被这条裙子吸引了,看了一眼刘北,得到了鼓励的眼神后,这才拿起来去更衣室。 第一百三十七章 他的眼光有毒 廖怀玉三步一回头地走向更衣室,这条裙子确实很漂亮,可是她非常担心自己穿不出效果,让鼓励她的刘北和赵雅礼失望。 总是被嘲讽和打击的人生中,自我封闭久了,难得迎来善意的鼓励,就特别害怕自己愧对这份善意,甚至有点讨好型人格的毛病了。 直到刘北给她比画了一个OK的手势,在更衣室门口犹犹豫豫的廖怀玉这才走了进去。 “未请教怎么称呼?”赵雅礼笑着打量刘北。 “刘北。赵设计师最近创作了许多新品吧?店里不少款式,都让人眼前一亮。”刘北夸赞道。 其实就他的了解而言,赵雅礼现在属于灵感迸发的时期,新品频频发布,但是还不够成熟,作品也没有明显的自成一派的风格。 在2007年的郡沙,远离时尚潮流的大都市,却也充满了设计感,足以吸引那些走在精致生活前沿的中高端女性消费者了。 “你知道我?”赵雅礼有些意外,她刚刚在旁边不引人注目地听刘北给孙香香挑选衣服,便有点怀疑刘北也是服装设计相关的从业者,现在看来还真是,否则怎么会知道小有名气的她? “知道,郡沙做时装设计行业的,哪有不知道你的。”刘北只能这么解释。 这时候竹格韵已经在“国雅”的专柜中消费过,但还没有专门请赵雅礼订制服装,刘北原本也还不认识她。 赵雅礼后来想扩展业务范围,推出了男装子品牌,当时竹格韵和赵雅礼已经很熟悉了,半开玩笑让赵雅礼试试找刘北当模特。 哪里知道赵雅礼见到刘北,却是非常满意,认为他十分契合自己的品牌风格,这时候才和刘北接触多了起来,刘北也是在和赵雅礼多次合作以后,从她这里学到了不少服装设计的知识,同时心中萌发了一些新的兴趣——女装设计。 主要是……嗯,就是他现在用来折服廖怀玉的那种。 可惜他上辈子有心没胆,私下里创作了很多,心心念念的是想让竹格韵也试试他亲手创作的精品内衣,但最终也没有和竹格韵提过这事。 现在想想,上辈子他要是早点觉醒过来,大胆一点,竹格韵未必不会答应。 这辈子他倒是信心十足,因为他已经发现,竹格韵对他一直有一种超乎长辈和晚辈之间的喜爱,尤其是昨天晚上以后,他更加肯定了……一般的长辈,哪里会和他玩那种俯卧撑小游戏? “过奖了。”过奖了,赵雅礼神色如常,心中的热情和欣赏却略微减少了一些,再怎么懂得欣赏自己的作品,那也是同行,是竞争对手。 没有哪个开店的喜欢同行过来,哪怕是正儿八经的消费,也会怀疑别人别有用心,现在很多店门口都还用牌子标注着:同行莫入,面斥不雅。 赵雅礼倒不至于如此,她这点度量还是有的,毕竟她走的是独立设计师的路子,和一般同行的竞争不在同一个赛道上。 再者对方大大方方地表明身份,其实也是一种尊重的姿态,可以说还是有一定礼数的。 “那请问你现在是在哪高就?又或者是已经自主创业了?”赵雅礼漫不经心地问道,对方的穿着打扮十分寻常,原本不通过谈吐,根本看不出来他是干什么的。 很多男设计师都喜欢独立特性的打扮,尤其是他们当中相当一部分气质阴柔,异常取向也占据相当大的比例,像这样阳刚,男子气概十足的反而少见。 “高就不敢,目前算是自主创业吧,我和女——女性朋友,就是刚才选择你涅槃主题蚕丝裙的这位,一起开了个淘宝店,我负责设计部分女性时尚内衣。”刘北本来想说女朋友的,但是考虑到孙香香还在,廖怀玉暂时没有做好让孙香香知道的准备,便按捺住了。 至于和赵雅礼介绍自己,主要是他作为成年人的习惯,有意无意地扩展人脉,且不说以后会具体在哪里用到赵雅礼,多认识这种行业精英一般也没有什么坏处,最少最少都可以扩展眼界。 “女性时尚内衣?”赵雅礼不由得双手重新插进她的运动裤里,微微张着嘴,有些丰腴的脸型让她吃惊的表情都显得憨态可掬了,她偏了偏头,满头大波浪长发抖动着,深呼吸了一口气,挺起胸膛再次打量着刘北。 赵雅礼在香港、台湾、东京、纽约、巴黎等地工作和学习,可以说见多识广了,在业内也认识很多品类的设计师,在女性时尚内衣这个竞争激烈的赛道上,确实不乏优秀的男性就业者。 可终究还是女性设计师居多。 哪怕是成衣女装,男性设计师都有更多的大牌,唯独在女性内衣这个领域,女性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因为那是她们穿戴多年,有着丰富体验的产品,就算是男设计师变性再来设计,也不如她们那更加细腻精细的体验,从少女到成年女性间的变化,也让她们对贴身内衣有更深层的思考和理解。 在国内这个更偏传统和正常的环境下,女性时尚内衣的男设计师,更是屈指可数,赵雅礼认识的,可能就只有眼前这一位了,堪称异类。 “你没有跟我开玩笑吧?”赵雅礼这时候已经没有敌意和反感了,因为这样的同行,根本不构成竞争,倒是可以多交个朋友,尽管她已经算是资深,而对方似乎才刚刚进入。 “没有……”刘北摇了摇头,目光从赵雅礼脚背到头顶,然后笃定地说道:“赵设计师你的身高是162,三围84、61、90,体重53kg。这就是作为女性内衣设计师眼光的证明。” 被男性像是X光机透视扫出身体数据,赵雅礼倒也没有羞涩,毕竟大家都是设计师,这种身体数据并不涉及猥亵之类的,只是交流。 她莞尔一笑,有些佩服地点了点头,“误差极小,我三围是84、61、89,体重是52kg,身高确确实实就只有162。很厉害了。” 赵雅礼目测刘北就无法估算得这么准确,误差肯定要大一点点。 “不,你这个数据应该是以前的,如果你今天重新测量,就会是我说的数据。”刘北十分笃定地说道。 赵雅礼的身材可以说相当完美了,罩杯大概在D和E之间,腰臀比非常诱人,尽管在脂肪的极限运用上,还没有孙香香和廖怀玉这么富有冲击感,但现在即便是穿着运动服,也会在一些较大的动作时,毫不保留地展现出那份美好的线条。 “不可能,不可能,你这太玄乎了。”赵雅礼吃吃发笑,女人一过了三十岁,对于自己的身体变化,敏感得不得了,她一直留意控制饮食,就是为了保持身材,这几天没有称重没有量三围,可是这一厘米的变化其实也很明显的啊。 不过,这几天她有点忙新品的创作,有些焦虑和压力,或者因此而让身材上又积累了一些脂肪? 这个可能性其实也是有的,但是他对他眼力的自信,真的有些太自信,自信到玄乎的程度。 业内似乎也有这样毒的眼睛?可那似乎是传说,而在一些老裁缝铺子里,倒确实有大师级的老裁缝,拥有这样的眼力。 关键是眼前的年轻男子,他才多大?除非他从娘胎肚子里就开始练习。 “要不我们打个赌吧。”刘北十分自信,“要是我猜得完全准确,我们两件衣服,你给我们打个八折。” “好啊,你等一下。” 赵雅礼当然愿意打这个赌了,她年纪稍大,可是女人对于帅哥的喜爱之心并不稍减,更愿意和这样有才华又帅气的男人玩点小游戏。 至于赌注,他也很有分寸,并没有一定要占多大便宜,这一点尤其让人欣赏,尽管“国雅”品牌的销售策略向来是不打折的,但是作为老板当然有这个权限,而且服装这东西,很多时候你就是打一折都有得赚,人家是同行显然也知道这一点,所谓的八折,基本就是闹着玩,根本没有真的想要什么好处。 她拿了体重计和尺子,进了另外一间更衣室,脱掉运动服的时候,才赫然感觉上下的内衣确实有一点点紧,不像平常那么自然贴身犹如无物。 站在体重计上,指针晃动了一下,赫然就停在了53KG的尺度上,一点不多一点不少! 赵雅礼目瞪口呆,她真的重了一公斤,尽管身材依然很好的感觉,但是她已经决定今天晚上不能吃晚餐,只喝水了。 三围再量了一下,果然如他所说,真的就是增加了1厘米。 这什么眼光啊!有时候猜中真的也就是让人惊讶一下而已,他那种自信的笃定,才让赵雅礼骇然,这真的是天赋异禀,绝对不只是靠长期从业而积累出来的经验。 厉害。 赵雅礼决定和他深交一下,这样年轻有前途的设计师,认识的越多越好啊。 她穿好衣服从更衣室里出来以后,脸上已经挂着自愧不如的笑容,柔和的脸颊线条也因为笑容更显得温柔,她那头大波浪长发倒是稍稍有些凌乱,手指拨动时,几缕发丝如流淌般从手指间滑落,轻轻地蹭过脸颊,摇摇晃晃的倍添女人味。 可惜她似乎如廖怀玉、孙香香一般,有好身材却吝啬于展示,这一身运动服要是没有刘北这样的眼光,真的是很难看出来那魔鬼般的三围。 “你赢了。”赵雅礼佩服地对刘北说道,“我只能说……真的不愧是有自信做女性时尚内衣设计的人,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学习下你的作品?” “加个QQ吧。” 尽管不那么正式,但是对于现在很多人来说,工作在QQ上谈真的比手机短信要方便太多,手机短信和彩信的资费可不便宜,还没有QQ快捷功能多。 “没有想到今天来查店,还能遇上你,你目前除了创业,就长远的发展而言,有没有准备到其他地方学习进修?”赵雅礼起了爱才之心,看对方这么年轻,绝对没有丰富的阅历和见识,可是有这种天赋在,假以时日前途不可限量…… 有点先入为主了,赵雅礼提醒自己,目前他展示的东西很惊人,可还都不是能成为一名优秀设计师的要点,这一行终究还是要看积累,看作品的。 人脉也非常重要,能够钻营找到机会登上时尚杂志和同样有才华但是无人知晓的设计师,两者的发展前景很有可能是天壤之别。 “暂时没有,我们目前的重点就是把淘宝店经营好,这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平台,我十分看好电子商务,传统行业积极转型和跟上时代发展,可能更加重要,而且能够颠覆以往的上升模式。”刘北信心十足地说道。 赵雅礼不由得点了点头,她认为他说的有道理,可是作为走传统路线发展起来的设计师,终究还是觉得年轻人有些太自信,如果能够一边像她成长时期一样走稳打稳扎的路子,积累人脉和经验,一边再加入他所说的跟上时代的新思路,走颠覆性的上升模式,那就更好了。 交浅不言深,赵雅礼也没有多说什么,以后如果聊得来,聊得多,再和他在网上谈谈也是可以的。 这时候孙香香先从更衣室里走了出来,孙柠柠和陆檬檬一人扯着一边裙子,跟捧婚纱的童女一样,蹦蹦跳跳地走到刘北面前。 “哇——孙姨,从此以后你都这样打扮好不好?我们白果园巷的花也不用开了,景点也不用维护了,有你在就是最美的风景。”刘北感慨着,这裙子简直就像是一个极其了解孙香香的人,契合她的内心和气质,才订制出这么一款专属时装长裙。 热烈开放的飞天图案,妙曼婀娜的身材曲线,让人有一种曾经为凡人膜拜和向往的飞天,褪去霓裳羽衣和神光云雾,显露出真容,静静地沉入凡俗世间的感觉。 赵雅礼也是眼皮子都跳动了一下,原本她对自己的身材十分自傲,可是眼前这个被刘北叫做“孙姨”的女人,简直就是祸国殃民,这要是放在古代,谁得到她都得家破人亡吧!当年李唐家那么多龌龊事,多半就是因为那些女人,长成了这副模样。 第一百三十八章 女为悦己者容 刘北也被惊艳到了,难怪说人靠衣装,这一点在孙香香身上尤其明显,她平常出门在外,衣服基本都是单色没有什么花纹,简洁保守,即便是在院子里穿的随意一点,也很少有这种高档质感和设计风格的裙子。 于是这样的对比下,刘北觉得她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那种焕然全新的感觉,甚至可能超过去一趟韩国。 裙子的版型很好,尤其是面料优秀,充满着质地精致的高级感,为孙香香增添了一种贵妇气质,腰臀的线条被衬托的十分优雅,让她的好身材一览无余,有着后妈裙的性感,却没有那份略显轻浮的涩气。 “孙姨,太漂亮了,给你拍一张照片,然后用PS略微添加一些绘画风格的效果,你就像是壁画里的飞天走入了人间。”刘北认真地夸赞道。 太美了,尤其是一身打扮似乎让她内心真正的精气神绽放出来,气质都截然不同,这时候从侧面看她尤其丰隆的身材曲线,刘北都没有想入非非,而是纯粹的欣赏。 “还是你选的好,换上之前,我都没有想到这么适合我。”孙香香有些脸热,眼角的余光留意到逛商场的人都在驻足围观, 还好没有白果园巷里的熟人,这个巷子里的人也很少会逛这种中高档次的商场,他们还是更喜欢像八九十年代一样,在沿街的服装店里讨价还价地挑选衣服。 “这款裙子在设计的时候,就是为你这种身材打造的,我就没有想过普通人能够穿的好看。”赵雅礼十分满意地说道。 她现在还不能算是一个纯粹的商人,除了希望生意好,她更看重的还是自己设计的衣服,能够让最适合的人来穿,毕竟这些衣服首先是她的作品,然后才是商品。 “谢谢夸奖,我就要这条裙子吧。”被太多人围观,孙香香不好意思一直穿着站在这里,简直跟模特展示一样。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看了一眼刘北,刘北这个坏家伙是不是早就想到会有这样的效果,就是为了让她体验一下当模特的感觉? 这样的话,她就没有那么抗拒给他当什么内衣模特了?孙香香觉得自己想的有点多,可是刘北又是那么狡猾,他未必不会这么给她下套! 可是这个套啊,下得有点温柔,让孙香香都不想挣扎,她作为一个漂亮的女人,原本也是十分吸睛的,结果在成为寡妇以后,风言风语和不怀好意的诽谤八卦,让她变得怯懦而保守,对任何看向自己的目光都忐忑不安,生怕是自己又有什么地方让人抓辫子了。 多久没有感受到这种只是因为她漂亮而集中在她身上的目光了啊,她甚至觉得眼睛有些发热,心中酸酸的。 刘北的目光中却带着温柔的鼓励,似乎这一幕也是他想看到的,孙香香抿了抿嘴唇,像是第一次得到表扬的孩子,又想哭又想笑。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刘北,然后就走回更衣室去换衣服了,这一件裙子其实在刘北的推荐以后,她就已经决定买下。 现在更加证明了他的眼光……看来以后他再夸奖她,她也不用当成是嘴花花的玩笑话,而是可以偷偷地开心了。 “雪糕!” “冰激凌!” 孙香香走进更衣室以后,廖怀玉就出来了,她这套衣服在材质和做工上更加讲究,换的时间反而少了一些些,只是她在更衣室里拿新买的化妆品给自己简单补了个妆,稍稍耽误了一些时间。 取下眼镜、化了淡妆的廖怀玉,穿着优雅大气的湘绣蚕丝旗袍长裙走出来,让刚刚被孙香香的展示吸引进来的顾客,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低低的赞叹声。 “今天是有什么活动吗?模特展示?” “啧啧,这身材,穿什么不好看?” “以前怎么没有留意这家店?新开的吗?” “衣服也好看,感觉十分适合我!” 赵雅礼不由得有些乐,这好像比她以往配合商场做的一些活动更能吸引人流啊,不过主要还是刘北陪着的这两位客人的颜值和身材都太出众,真要请一般的模特来展示这两套衣服,可能没有这样的效果,谁不喜欢看大兔子和大月亮啊? “怎么样?”廖怀玉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她和孙香香都是老师,平常上课也会被几十双眼睛盯着,还是能够支撑得住,不至于怯场。 就是随着人流增多,有些无所事事的男人也走了进来,他们可不是来看衣服的,纯粹就是来看人,这部分人的眼光则让廖怀玉有些不适应和厌恶。 他们和刘北的区别太大了,在她穿着普普通通的时候,刘北就对她表白过了,就怀着一种特别的心思,而这些人却是在她焕然一新后两眼发光,感觉就很肤浅和猥琐。 刘北那毫不遮掩的冲动和对她的占有欲,都不会让人反感,廖怀玉便只看着刘北,他觉得好不好看,他的眼睛里表达的情绪,才是她唯一看重的。 “很好看,这才是我印象中你应该有的样子。”刘北甚至有些恍惚觉得,他已经成功了,他已经把上辈子见过的那个廖怀玉提前打造出来,把她心中真实的一面彻底展现出来。 他也没有再用热烈的语气和丰富的词句来赞美了,廖怀玉和孙香香不同,刘北只是让她提前变成应该有的样子,而孙香香则是被他染上了新鲜和活泼的颜色,若是没有他插手,孙香香在未来也不会绽放出今时今日的美丽。 自己终究实现了一些目标啊,看来果然如他所料想的,重生不是再走主线攻略,而是摸索那些曾经忽略过的支线任务。 廖怀玉不禁有些羞涩,心中怦怦跳着,她刚刚已经想到了一个场景,如果那天晚上自己外面是这条裙子,脱下以后则是他设计的桃花源衣饰,他会不会难以自已地对她怎么……怎么样? 尽管有些危险,可是廖怀玉已经决定这么做了,外面是精致典雅,有着厚重传统文化载重的旗袍长裙,里面是同样古典韵味,却有着闺房风情的情趣衣饰,多好看啊……女为悦己者容。 第一百三十九章 衣服还是要看人 最终廖怀玉和孙香香都准备买下各自相中的裙子。 因为两个人公开亮相的时候,对方都在更衣室里,并没有看到各自引发的轰动效果,两人决定回去以后再重新试穿和交换看看效果——这本来也是她们常做的事情,只是从廖怀玉设计的情趣内衣变成了日常时装。 两个人内心里都想到了给刘北当模特,穿给他看的事情,只是要穿的肯定不是今天新买的裙子。 区别在于廖怀玉已经接受了,孙香香还只是初步觉得,就算按照他说的,只要做好避免走光的准备,就算当内衣模特展示给他看,其实也不是一件非常荒唐到无法接受的事情。 当然了,想是这么想了,孙香香做还是不会真的去做的,毕竟她现在的主要任务是推动刘北真正充满兴趣的那个人——廖怀玉,去接受刘北。 赵雅礼很大方,愿赌服输,给了廖怀玉和孙香香打折,但不是八折而是六折。 毕竟八折的话,折扣有点少,显得她小气,抠抠搜搜的,谁愿意和这样的人深交啊?赵雅礼可是准备和刘北做朋友的。 要是打个五折甚至更低的话,那别人也会觉得不合适,非亲非故的就这样,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啊?成年人的社交关键就是把握一个尺度。 六折刚刚好,显示了自己的诚意,也不至于让别人觉得太占便宜。 廖怀玉和孙香香不知道赵雅礼和刘北打赌的事儿,只当老板看到她们穿得太漂亮,给她的店增添了人气,所以特别优惠,高兴之余还偷偷有些得意。 趁着她们结账,刘北带着孙柠柠和陆檬檬去商场的自动售卖机买饮料喝,免得她们不停地“雪糕”“冰激凌”地喊。 2007年并不是一个原始的时代,自动售卖机这种东西还是有的,就是只能使用特定面额的纸币,好在刘北已经适应,不会出门只带个手机,连钱包都不带。 “你们想喝哪一个?” “刘北,你说这个好不好喝?” “我们买这个粉色的!” “可是这个粉色的看起来不好喝。” “那哪个看起来好喝嘛?” “都好喝!” “刘北又不会准我们都喝。” “可以先尝一尝再买吗?” 刘北不禁莞尔,要是上辈子这个年纪,他可能会催促她们,现在却觉得有趣,小女孩的声音软软糯糯,语气娇滴滴的,两个人认真的神情好像在讨论什么重大事项一样,只让人觉得有趣。 过了一会儿,孙柠柠买了青苹果味的旺仔牛奶,陆檬檬买了橙汁,刘北又在她们的建议下买了青梅茶,因为那也是她们想喝的,并且要求一会儿大家交换喝。 刘北不由得想起了秦雨浓的一个毛病,有时候点餐就有刘北看不懂的操作。 例如有一次在火车站旁边的李先生牛肉面里,刘北要求点一个原味牛肉面,秦雨浓就要求他点拌面,刘北不想吃拌面,秦雨浓就说她想吃,刘北要求她自己点拌面她却拒绝,然后她要点笋干牛肉面,把她点的汤面给刘北吃。 看来女孩子是从小就这样,有点贪嘴,又喜欢支配别人,希望别人的点也是她喜欢吃的,这样她就可以多尝几个味道。 没有想到一般家庭出生的孙柠柠和陆檬檬有这个习惯,大富大贵的秦雨浓也是这样,真是不可思议。 果然有些习惯和思维方式只是基于她们是女人,倒是和家境没有什么关系。 他带着孙柠柠和陆檬檬回去的时候,廖怀玉和孙香香已经和赵雅礼聊完了,刘北也和赵雅礼打了个招呼,赵雅礼拿出登陆手机QQ界面的手机晃了晃,微微一笑。 “这个老板好好哦。”往楼上走去,孙香香在手扶梯上回望了一眼,然后有些感慨地说道,“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好的老板。” 刘北也感觉孙香香有点好骗,人家给她打了个折扣,她就觉得人家是好人。 不过这么说也没有问题吧,打六折赵雅礼肯定不至于亏,还是有些赚头的,不过对于做生意来说,能够多赚的赚少了,那就是亏,愿意亏本来让利给你,当然是好人了啊。 “我觉得老板……和她挺投契的,不过这也可能是生意人的亲和力,大概她的顾客都会觉得和她挺投契的吧?”廖怀玉想了想说道。 “你们对她的好感、感觉投契,其实是因为她和你们挺像的。”以刘北的观察力,自然是发现了这一点。 更何况那么显眼。 “她和我们挺像的?”孙香香和廖怀玉一起看着刘北,哪里像了?她们两个只是郡沙这个中部城市市井里的普通女性,人家可是那种时尚设计师,看起来像是从国外大城市回来的,说不定平常还时不时地去香港啊、东京之类的地方学习深造什么的,就跟电视剧里的那些潮流女性一样。 和她比起来,廖怀玉和孙香香觉得自己还是有点朴素的。 “她的身材很好,尤其是在自己的优势部位的重量上,略输于你们,可是比普通女人就强多了,基本上是人类高质量女性的范畴。”刘北十分肯定地说道。 赵雅礼个子不高,所以她这样的三围,就会显得尤其丰满。 很多高个子和矮个子,即便是同样的三围,那也是矮个子显得更丰满一些,因为她身体的其他部位要小一些嘛,就会显得同样突出的部位更加优质。 孙香香和廖怀玉比赵雅礼高,可她们的那个人类繁衍后代的部位啊,还有承重的部位啊,也比赵雅礼发育得更好,所以并不会因为个子高一些反而显得没有她那么资本丰厚。 “你还敢看别人!”廖怀玉嗔恼地打了刘北一下,看看她和孙香香也就算了,反正也不会把他怎么样,瞎看人家老板,万一让人觉得你不正经怎么好? “我们也不准看。”孙香香连忙表达不同意见,同时含蓄地揶揄廖怀玉那么说,是因为廖怀玉和刘北关系不一样了?高明地通过这样旁侧敲击的语言艺术来推动一下他们的关系进展……瞧,廖怀玉忽然有点脸红的样子,一定是因为在孙香香的提示下,意识到了她说的话有问题,暴露出了她对刘北已经感觉不大一样了。 孙香香有点得意,长此以往,廖怀玉一定能够接受刘北……肥水不流外人田,以后廖怀玉只会常常跑来白果园巷。 要是廖怀玉喜欢上别人,孙香香以后喊她来陪自己就没有那么方便了,可是她喜欢上刘北呢,孙香香喊她过来,她只会更加欢天喜地。 同样的刘北如果喜欢上别人,他着家的时候都少了,说不定还常常夜不归宿,那么孙柠柠和陆檬檬和她们的刘北哥哥玩的时间都少了! 香香老师真是个机智的女人,一举多得,孙香香心中暗暗得意……也用这份得意,压抑住了那种莫名其妙的失落和酸味。 “可是她真的身材很好吗?”廖怀玉不是很确定,她可没有刘北和赵雅礼那么好的眼光,她的业余爱好虽然也是设计内衣,但终究只是业余的。 有句话说得好,不要拿你的爱好去挑战别人的专业。 “确实好的,她刚刚帮我整理裙摆的时候,弯了一下腰,我看到她运动服里面就是简单的小背心,挺……挺不错的,腰也细,屁股也大。”孙香香回忆着,肯定地说道,运动服对于身材的遮掩,比廖怀玉这一套工装还是差一点。 刘北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有点可惜,他是没有看到的,赵雅礼去量尺码也没有叫他……打赌怎么能这样呢?一般为了表示公平,这种测量数据的事情,难道不应该叫打赌的另一方去见证的吗? 开个玩笑,刘北其实对赵雅礼并没有什么觊觎的心思,就是寻常男人对于美色的欣赏心理罢了,要知道他面对马莉媛那样别有用心的诱惑,都能够当柳下惠,足以说明他还是很有底线和原则的。 他就是对廖怀玉、孙香香和竹格韵这三个女人没有什么底线和原则罢了。 关键还是其他女人和她们三个相比,还是差得有点多,尤其是竹格韵,他的竹姨论美貌和气质,简直无敌,足以让他对其他大多数所谓的美女免疫。 至于廖怀玉,和前世被她惊艳到的原因,算是有一些莫名的情怀,再加上她自身也确实有魅力。 孙香香的话,有近水楼台的亲近感,也有误打误撞的诱惑,还有对她身世遭遇的怜爱。 “你点什么头!”孙香香也打了一下刘北,刚刚看到廖怀玉那么亲昵地捶他,孙香香就有些手痒,终于找到了机会,比廖怀玉先出手。 女人捶男人,很多时候都不是为了让他痛,还不如说是撒娇,可是有时候名正言顺地撒娇吧又不合适,那就挥挥拳头,也不至于让人觉得她撒娇很恶心很做作什么的。 孙香香的潜意识里还是觉得自己这个年纪的女人找他撒娇肯定不合适,那就只好捶人了啊。 “就是。”廖怀玉也捶了一下。 刘北甘之如饴,女人的小拳头捶过来的时候,往往伴随着嗔恼的眼神,风情万种。 “她最像你们的一点就是,明明有很好的身材,却包裹得严严实实,你们想想看,大街上好身材的女人,恨不得谁都盯着她们看,恨不得把能露的地方都露出来,可她却是一身那么宽松的运动服。”刘北指了指孙香香和廖怀玉,“还是大夏天的……这风格是不是很像你们平常?” 这倒是哦——果然是每个人都有难言的心事吗?廖怀玉是读书时遭受过霸凌,孙香香是因为巷子里的风言风语加上本身性格憨憨的怂怂的。 “也许她只是偶尔穿穿?” “人家是设计师呢!” “才刚刚认识,也难说她是什么原因。” “是啊,谁知道呢?”刘北略微有些好奇,上辈子他倒是没有多去关注过赵雅礼,只是觉得一个这么有才华的漂亮女人,很让人欣赏罢了,以后可以多聊聊天,叫个朋友。 现在这个年代,在网上聊天交朋友比后来容易得多,要知道十多年后的网络上,大家很少会从零基础开始在网络聊天的过程中交友,一般陌生人添加好友,往往就是通过一下,再也没有后续了。 离开女装楼层,孙柠柠和陆檬檬捧着饮料,便也没有再大喊“雪糕”“冰激凌”什么的,让大人们可以安心地逛商场。 来到男装楼层,廖怀玉和孙香香对望了一眼,都露出准备大展身手的气势,旁边这个男人可是衣架子身材,要是不能给他打扮得更加帅气,只能说明她们两个女人没眼光没本事了。 尤其是他还担负着冒充廖怀玉男朋友,要帮她挣脸面的重任,这可不是小事……对于两个平日里只会躲在楼上换情趣内衣当游戏玩,除此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兴趣爱好的女人来说,简直是人生大事。 “好像都是中老年服装,这些牌子也是又贵又千篇一律。”两个女人稍微看了一圈后,都有点范畴,哪怕是郡沙最高档的商场之一,这时候的男装也真的是乏善可陈。 “劲霸、柒牌、七匹狼、利郎、才子、太子龙、九牧王……”刘北看了一圈,不禁点了点头,都是一些充满着时代气息和后来被称为“爹味”的男装啊。 这些品牌本来就是针对有一定消费能力的中老年男士,人家受到自己的顾客群体的认可就行了,刘北不是人家的目标客户,便也不会按照自己的标准去针砭一番。 2007年的男装市场,其实也已经有了相当多可供选择的品牌,只是大部分设计精致的高端品牌都没有进入郡沙罢了。 “这些牌子都好老气,怎么办?”孙香香有点焦急地对廖怀玉说道。 “要不我们换个商场转转?”廖怀玉也有些担心,平常的同学会可以不去,但是这一次可关系重大啊。 “不用。”刘北自信地摆了摆手,“衣服,关键是看谁穿。老气的衣服,遇到我,一样能够穿出不一样的味道。” 第一百四十章 男孩子也要保护好自己 刘北最后选择了阔领短袖衬衫,高腰西裤,搭配黑色袜子和皮鞋,头发梳成刘海,尤其显得上身精壮,腰细腿长,手臂孔武有力,仿佛一个高个子体育运动员回归日常的穿搭。 原来所谓衣架子身材的男人,真的是可以随便穿搭,刚刚还为自己挑选到了漂亮裙子而得意的孙香香和廖怀玉,不由得有些感慨,看来刘北的条件比她们两个都好呢。 刘北从更衣室里走出来以后,两个人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醒过神来,孙香香摸着耳垂东张西望,努力做出她才没有特别关注的样子,而廖怀玉则眼睛里水色轻颤,她有点原谅自己了,面对这样的男人,她把持不住被他搂进怀里没有办法使出吃奶的力气挣扎从而让他占足了便宜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换了孙香香,她肯定也扛不住的,女人也是视觉动物啊! “看我把她们迷得七荤八素,就这一套吧。”刘北对同样双手握在身前搓来搓去的女销售员说道。 “胡说什么啊!你连柠柠和檬檬都没有迷倒。”孙香香跺了跺脚,还好两个女儿争气,让她有了借口反击下刘北,两个小女孩正抱着她们的饮料瓶子咕噜咕噜地在喝——已经交换了口味。 “脸皮真厚。”廖怀玉倒不介意刘北说的是“她们”,毕竟这种场合,他要是只说把廖怀玉迷得七荤八素,他和她的关系就昭然若揭了,孙香香再怎么是个憨憨,也会发现的,然后晚上孙香香回去就会逼问她,廖怀玉多不好意思承认啊! 尽管廖怀玉觉得,自己和刘北这种逾越的关系,第一个知道的应该会是孙香香,可那也要讲究个时机,大概就是在孙香香逐渐发现有些不对劲,刘北和廖怀玉的关系已经到了纸包不住火的时候吧。 具体会是什么时候呢,廖怀玉也说不清楚,反正不是现在。 “谢谢夸奖,没有这么厚的脸皮,真没有办法……”刘北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有些含糊,然后往更衣室走去。 廖怀玉有点怀疑他最后说的是“真没有办法人财两得”之类的,可是有听不清楚,更不可能追上去问,于是也跟着跺了跺脚。 可惜她穿的是那种硬底工装皮鞋 “这套衣服脱起来可能有点困难,需要我帮你解下领扣吗?”女销售员十分乐于助人地跟到了更衣室门口。 “谢谢,不用了。”刘北连忙拒绝,他一直记得男孩子出门在外要记得保护自己。 因为这一套衣服是为了帮廖怀玉,所以廖怀玉买单,让廖怀玉心中有所期待的是,他穿着这一身真的又成熟又帅气,还有那种偶像剧男主的范儿,完全脱离了高中生的感觉。 要是他今天晚上穿着这一套给她看,她也换了新衣服,一起在灯光下翩翩起舞,氛围多好啊……廖怀玉看了许多电影电视剧,都有这样的场景,优雅得好像民国时期的公子小姐似的。 刚好白果园巷的房子,也都是那个时期建立的呢……当然了,优雅的只是民国时期的有钱人,廖怀玉还是很清楚那个时代更普遍的社会面貌是什么样子。 “雪糕!” “冰激凌!” 终于买完衣服,也没有再耽搁时间,连忙去冷饮批发店给两个小祖宗买雪糕冰激凌。 孙香香交了押金,租了一个白色的保温泡沫箱子,然后挑选喜欢的品种往里面丢。 孙柠柠和陆檬檬抓着冷柜的边沿往里面张望,她们还是小朋友,没有自己挑选的权利,更何况她们也不认识字,哪里知道怎么挑选?反而会为了某一种雪糕好不好吃争论上几十句话,耽误时间。 于是她们就这里指指那里指指,让刘北给她们挑选,因为她们也知道了,如果她们随便乱拿肯定会被妈妈阻止,可如果是刘北帮她们拿的,妈妈就不会说什么。 “再来点玉米雪糕。”廖怀玉爱吃这个。 这种玉米雪糕是一个做成玉米形状的脆皮蛋筒然后灌注,有轻微的玉米香味道,有些人特别喜欢,也有人不爱吃,但在这个时候也还是随处可见的,算是南方比较有代表性的雪糕品种。 “原来你爱吃这种形状的。”刘北在她旁边,压低声音说了一句。 什么叫爱吃这种形状的?廖怀玉狐疑地看着他,然后回忆起了昨天晚上看到他用来浇花的东西,顿时脸颊一红,他怎么这么能联想,满脑子都是什么啊……将来,将来他要是敢敢……敢为所欲为,甚至想要他吃的话,她非得像咬这玉米雪糕一样来对付他不可! 廖怀玉的兴趣爱好毕竟是那个行业,懂得也很快,只是终究是黄花大闺女,心理素质稍微欠缺那么一丢丢,刘北看着妩媚成熟的女子流露出少女似的羞涩,不禁怦然心动……还是这个年代好啊,过个十来年,别说大龄女青年了,就是那些十几岁的女孩子,往往都已经到了“拍股知姿”的程度了。 又买了点冰冻杨梅之类的,刘北背上了箱子,让他想起了小学时候勤工俭学,就是和张观鱼用这样的箱子背着雪糕,走街串巷地售卖。 结果根本没有什么生意,因为到处都是有卖雪糕和冰激凌的小卖部,谁还买你的啊? 这个主意是张德伟出的,因为他觉得他们小时候,看到有这样走街串巷卖雪糕的小贩都特别高兴,甚至跟着小贩到处跑。 由此可见张德伟的思想是多么的落伍,一点也没有与时俱进,后来刘北和张观鱼两个人的雪糕,就被院子里的三户人家分着吃了。 天色已经黑了,回到院子里只看见秦雨浓不耐烦地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原来张德伟真的被加了担子,首先就是要应付坡子街治安署同事们的热情,还要主导相关调查工作,今天晚上则是要参加一个区里的聚餐活动,他和关茗月一起去的。 张观鱼则是天色一黑,就按照和宋桃子的约定去等她了,宋桃子没有手机,联系不便,张观鱼怕错过和她的约定,早早地就去等人了。 “你总算回来了,要是再晚点,我就自己先去了,赚到钱就没有你的份!”秦雨浓看到刘北,迫不及待地说道。 第一百四十一章 刘北和竹清徽的建功立业 早上,秦雨浓吃完在她的指点下,由刘北制作的早餐后,就被竹格韵拖回了斗湖堤秦宅。 竹格韵今天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昨天晚上没有怎么睡好,回去以后要先补觉。 对于她这个年龄的女人来说,美容觉至关重要,远远超过了各种蕴含顶级医疗科技的养护。 竹格韵不太相信在脸上动刀或者打一些什么针的美容技术,她更加相信美人的超长保质期首先在于天生丽质,其次就是吃好睡好。 当然了,和其他任何女人一样,化妆品和护肤品也是她的心头好,这些东西在使用过程中是有乐趣的。 赵岗带领保镖跟随,竹清徽亲自开车把竹格韵和秦雨浓送回去。 车子直接开到竹薖山房前庭,三人刚下车,就见到了一身山本耀司运动鞋服的秦仲樵。 人到中年,秦仲樵开始注重身材管理,相比较汪轼那种醉生梦死后身体垮掉的公子哥,他算是保养得相当好了,没有中年人油腻的大肚子,甚至有一点肌肉,这样的成熟男性对于普通女人还是很有杀伤力的。 看到竹格韵,秦仲樵下意识地放缓了步伐,调节着呼吸,显得十分平静从缓,暗示着运动短跑对他来说没有任何负担,他是一个身体很好的中年人。 成熟女性对于男性魅力的考察,绝对包含身体机能的表现,她们都已经知道,一张帅脸也只能看看,真正有用的还是他的强壮程度、耐力、腰力等方方面面。 秦仲樵先喊了声“嫂子、浓浓”,然后特地和竹清徽打招呼,“清徽来了啊,等会我让厨房送几尾鱼过来,你带回去给你爸妈尝尝鲜,我在江里钓上来的,养了几天,土腥味都干净了。” 秦雨浓在旁边轻嗤了一声,秦仲樵对于竹清徽的态度虽然还谈不上谄媚,但是那种热情和带着讨好的姿态也差不多了。 这当然是因为竹格韵可以喊竹清徽当司机,那是因为竹格韵是竹清徽的亲姑姑,而他秦仲樵却不能通过竹格韵这层关系攀亲戚,摆出些长辈的姿态——人家可是湘南大老板的独生女,哪怕沾亲带故的,也必须把握好自己的定位。 秦仲樵对秦雨浓的嗤笑充耳不闻,这臭丫头不知道有没有把她自己当秦家人,整天看她的叔叔们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谢谢秦二叔,不过我爸妈在吃这一口上不怎么挑,精细的食材给他们是牛嚼牡丹罢了,秦二叔你还是留着自己吃吧。”竹清徽婉拒了。 越是和秦家人来往,竹清徽越是看得清楚,这家人就是纯粹的商人,大可不必像寻常亲朋戚友那般来往,只要把他们当成了那些处心积虑想要和父亲拉关系的人一样对待就可以了。 竹清徽知道自己身份特殊,她要是在外地,还真可以借着父亲的名头随意一些,反而是在湘南,必须小心一些,毕竟在这里发生的事情,没有什么缓冲,都会被人直接联系到她父亲竹文律身上。 “哈哈——”秦仲樵先大笑几声,好像竹清徽讲了多么有趣的话题一样,也不觉得人家拒绝是不给面子,“那好,我让厨房送到竹薖山房来,你们一起尝尝鲜味。” 说着,秦仲樵的目光转到竹格韵身上来。 竹格韵知道秦仲樵是有话和她说,尽管有些累,但也没有想邀秦仲樵进去说话,挥了挥手示意竹清徽和秦雨浓先进去,就随意地走向通往天鹅湖的步行栈道。 一大早的,天鹅们就感觉到了热浪即将来袭,成群结队地游荡在树荫下,恍如洁白的浪花拍打在岸边时的情景。 旁边一点则是秦雨浓的鳄鱼池,里边喂着她那条带到学校去过的“小鳄鱼”。 “汪轼昨天被人发现昏迷在人民医院太平间后方的巷子里,他被人割掉了两颗高丸。”秦仲樵感觉有些好笑地说道。 似乎他口里的汪轼,并没有在前几天还和他称兄道弟,被他奉为上宾,他现在只是在和竹格韵讲一件有趣的事情。 “哦?还有这种事情?”竹格韵笑语盈盈,脸颊上恰到好处地流露出女性听到这些事儿的羞涩,却也不会显得太做作,毕竟是一个成熟妇人,若是霞飞双颊倒是有些做作。 饶是如此,那美妇人的羞涩,还是让跟上来的秦仲樵感觉心旷神怡,不禁唏嘘,这样的女人若是跟着自己,她能多幸福?而他的又能有多得意,就算是面对商业成就更甚于自己的精英翘楚,他也可以淡然视之了,毕竟他得到了全中国所有权贵富豪都梦寐以求的女人。 很多人穷的时候,觉得只要功名利禄在手,还会缺女人?于是不管陪伴自己的女人多么漂亮温柔贤惠,都可以如弃敝履,而到了秦仲樵这个境界,却觉得功名利禄固然诱人,可是若没有竹格韵这样的红颜知己,人生却总是不够圆满啊。 “是啊,就是这事儿发生在郡沙,我原本应该一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汪轼,结果却出了这档子事。”秦仲樵一手抓住护栏,用力拍了拍。 他没有证据,可是他也知道,这事儿一定是竹格韵派人做的。 除了竹格韵,别人没有这动机……有这动机的人,可能没这胆子,也没这本事,在大庭广众下抓住一点点间隙,把一个大活人绑走不留下一点痕迹,最后还那么嚣张地把人丢到医院的太平间门口。 丢那儿,是不想汪轼死掉,让他能够尽快进医院治伤,同时也是一种警告,这次只是割了蛋蛋,还有下次就直接到太平间里收拾吧。 秦仲樵的话也是在提醒竹格韵,她这么乱来,会给秦仲樵带来麻烦。 说不定还会影响到接下来的对日投资,毕竟现在双方可是一条船上的人,要顾大局。 “她二叔也不必介怀。汪轼这个人言辞轻浮,一把年纪了,真才实学是半点没有,还在仗着他老子的一点名声到处厮混。我们的投资项目,日方其实比我们还紧张一些,若是汪教授老糊涂了,想要替他儿子出头就从中作梗,他的主人会拉紧绳子的。”竹格韵不以为然,淡然一笑。 竹格韵双手抱在胸前,微微眯着眼睛看树荫下的天鹅,它们交颈缠绵的样子,那种甜蜜的感觉甚至让竹格韵想起了昨晚一些心跳的情景。 昨晚大概是糊涂了,竟然和刘北玩起了荒唐的游戏,现在光天化日之下才想起在他家那小小的客厅里发生的事儿,实在不应该。 可是她也不是为了回味,主要是眼前的秦仲樵让她想起了刘北的一些观点,还有他讲述那些观点时,从容自信的姿态。 甚至比眼前的秦仲樵更像一个商业精英——凭借自己的眼光、能力打拼上去的商业精英,而不是那种靠着家庭背景和资源混到了许多头衔的那种。 刘北就能够笃定对日投资必须警惕经济危机的爆发,也能够吃准汪轼和汪教授父子在中日合作项目间的定位,而秦仲樵在这两方面都没有精准的眼光和判断。 甚至不如一个孩子……当然,秦仲樵这身材相貌,也远远不如刘北,还学人家展示肌肉呢,竹格韵不禁想起昨天晚上坐在他身上的感受,小家伙那可真是精壮得让人脸红。 “汪教授应该不至于,他若不识大体,没有格局,也难以有今日的成就和地位。”秦仲樵连忙说道。 他得到消息以后,就开始忧心,怕汪教授气急败坏撂担子,影响到了自己的项目。 没有想到的是,竹格韵虽然同意合作,但始终没有把汪教授放在眼里,似乎真的就把汪教授当成替日方办事的一条狗,没有一点点的尊重。 这也对,竹格韵要是真的尊重汪教授,即便对于汪轼下药的事儿不至于忍气吞声,却也不至于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和撕破脸皮无疑。 秦仲樵也清楚,竹格韵之所以会这样肆无忌惮,主要还是她对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她是秦家的大儿媳妇,秦家就算再怎么不要脸,也不至于说在汪轼有错在先的情况下,还要强迫她去给汪家赔礼道歉什么的。 很多时候,大家所谓的唯利是图,不顾脸面和羞耻,那都是私底下的,绝对不能在明面上这样。 大家族和国家一样,面子就是里子,你要是太不要脸,别人也就不给你面子,那很多生意要谈下来就艰难多了,想要别人让利也更加困难。 再者,竹格韵和秦仲樵合作,她只是幕后投资,秦仲樵有义务向她披露合作项目的进展和大小事项,她却不必到前台去面对汪教授以及日本方面的合作者。 反正都是他秦仲樵去摆平。 想到这里,秦仲樵深深地看了一眼竹格韵的侧影,犹如流水勾起垂河的杨柳枝,犹如风中轻颤的彩旗,身段妙曼轻盈,她的神情平淡犹如古井,秦仲樵不由地猜想,她大概就是把前前后后的得失形势都看准了,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吧。 那么在这次合作中,自己会不会被她算计?秦仲樵有些担忧,可是他实在太需要这次投资的成功来在老爷子面前证明自己,便不愿意多去想。 她终究是秦家的大儿媳,她唯一的女儿秦雨浓也是姓秦的,或者在内部的一些事件上,她不会那么配合秦仲樵,但是这种对外投资,她难道还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对秦仲樵下死手? 自己倒是应该想办法,再多投入一些,确保自己绝对的控制权才安稳。 “对了,秦幼珊是住在明华酒店吧。”汪轼在竹格韵眼里已经是一条被阉了的狗一样,她懒得关注,自然也不想多讲和姓汪的相关的话题。 这时候她的嘴角流露出一丝静谧而甜美的笑意。 秦仲樵又是心头一颤,大哥福薄啊,这样的女人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消受的,看到这样的笑容,秦仲樵怀疑自己要是年轻个二十岁,指不定就会茶饭不思。 好在经历的多了,她又不是秦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秦仲樵现在倒不至于轻易被她勾得色与魂授。 “没错……这个秦幼珊目前是真的红,她显然是不满足于台岛那边的小市场,想要在内地发展。内地最火的地方卫视,最适合作为她合作伙伴的当然就是我们湘南卫视,她相当长一段时间都会留在郡沙,若是能让她和明华酒店签下长包房协议,对我们明华酒店的生意也大有裨益。” 明华酒店盘子不大,可它终究算是秦仲樵的龙兴之地,没有明华酒店的营销操作带来的光环,秦仲樵也难以在老爷子面前有一席之地,秦仲樵因此始终比较关注这一家五星级酒店。 竹格韵倒是愣了一下,她没有想到秦仲樵的信息如此滞后,此时居然还在关注利用秦幼珊让明华酒店进一步发展的小事情,而不是后怕。 仔细想了想,秦仲樵应该是过于关注汪轼那边的情况,还没有来得及吸收昨夜里郡沙发生的重要事件。 也对,郡沙发生在白果园巷的一件入室抢劫案,确实难以惊动他秦二公子,只有竹格韵听到和白果园巷有关,才会紧张起来。 看到竹格韵的表情,秦仲樵连忙问道,“嫂子,是秦幼珊出了啥事?” 感觉也不像啊,秦幼珊要是出事,她刚刚笑得那么好看?尽管台岛秦家和大陆秦家并不能真正地算一家人,但表面上还是和睦相亲,两家的关系甚至在一些场合被提起,当作是海峡两岸一家亲的代表,有一定的影响力和象征性。 在这种局势下,谁都会把表面功夫做好,至于心底里实际怎么想,反而不那么重要。 “昨天晚上,有一个人持枪闯入了刘北家中被他制服。这个人原本是台岛那边派来的杀手,准备刺杀秦幼珊的。”竹格韵淡淡地说道。 秦仲樵哑然,张了张嘴停滞了一瞬间才合拢,他这时候才意识到竹格韵轻描淡写的背后蕴藏着的重大公关危机。 好在危机被化解了。 刺杀如果成功,尤其是秦幼珊要是死在明华酒店,那他秦仲樵就有不可推却的责任。 湘南方面会承受巨大的压力,而这种压力之下必然要有人来背锅,如果没有人死保他,那么他秦仲樵就是涉及两岸关系的重大事件的牺牲品。 那时候他要么请老爷子出面,要么就自己跪在竹格韵面前,哭着喊着长嫂如母之类的话,请竹格韵在湘南老大竹文律面前保一保他。 当初竹格韵下嫁湘南地头蛇秦家,其实竹格韵算是为了竹家做出一定的牺牲,竹文律又最为疼爱这个小妹,真正是长兄如父的关系,竹格韵在竹文律面前很是能吹风。 “这个刘北,还真是福星啊。”秦仲樵按了按胸口,他发现自己刚刚居然后怕到心悸,难怪当初秦老爷子为了能和竹家联姻欢天喜地,这生意做得越大,就越是要有体制内的力量保护才行,否则随时都有可能遭遇这样的危机,那就是多少年的基业,都能毁于一旦。 “我该怎么谢谢他才好?”秦仲樵恍惚间回过神来,竹格韵可是非常看重刘北的,不但常常带在身边,上回自己在竹薖山房是热脸贴冷屁股,而那刘北倒是留下来陪竹格韵一起吃饭。 秦仲樵非常怀疑,竹格韵是把刘北当女婿在培养,这可事关重大,不是她竹格韵一个人能够说的算,但是她若坚持己见,秦老爷子会不会顺水推舟也很难说。 “谢谢倒是不用了,刘北这孩子有眼界、有胆识,以后她二叔有机会,能照顾照顾他就好,我毕竟只有一个女儿,刘北是我从小看着他长大的,我希望他以后能够成长起来帮衬帮衬我,甚至能够成为浓浓所倚重的人。”竹格韵笑着说道。 似是随口提起,语气也不见得多郑重其事,可是在两个日常主持秦家主要产业的人口中提起,就不是小事,一般人哪有资格被竹格韵当着秦仲樵的面提起? 他秦仲樵眼里怎么会有一个高中生!不过竹格韵这么提起,秦仲樵要是以后还拿刘北不当回事,只怕竹格韵会不高兴……当下时节,秦仲樵无论如何不会得罪竹格韵的,看来以后再在竹薖山房遇到这刘北,得像模像样地打个招呼。 “刘北,他打小就机灵,这一点是看得出来的,所谓三岁看老啊,以后一定有出息,我们秦家也不是那种顽固死守的家族企业,广纳人才……尤其是这种值得培养,又知根知底的人才,当然会重视。”秦仲樵点了点头,“家族培养计划,也可以算刘北一份。” 竹格韵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若是将来秦仲樵知道,他的投资深陷日本经济危机,背后有刘北推波助澜,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她二叔,你再跑跑吧,我先回去了,昨晚被刘北折腾得一宿没睡好……”竹格韵说着,才觉得这话里有歧义,连忙瞟了一眼秦仲樵,他倒是没有什么异样,便也没有显露出什么异常的神色,依然好像自己也没有察觉地说道,“年轻人精力是真旺盛,他和浓浓一大早起来就吵吵闹闹,我可撑不住了,岁月不饶人啊。” “嫂子,若你身上有不饶人的岁月,岁月在我们身上,那可能是在刀雕斧琢了。”秦仲樵笑着说道,尽管知道竹格韵所说的折腾,只是说在为刘北的事儿操心,但是秦仲樵忍不住在心中揶揄,也就刘北那样屁大点的小孩喜欢和秦雨浓玩,真正成熟的男人,哪个不想折腾你?别说一宿没睡了,只怕有机会的人,都会夜夜笙歌,让你没有一宿能睡好。 这话当然不能说出口,秦仲樵看着竹格韵身姿摇曳地走进竹薖山房中。 竹薖山房在斗湖堤秦宅中是一个地位比较特殊的院子,仅次于秦老爷子,竹格韵毕竟是寡嫂,他们这些做小叔子的,若没有特别的理由,为了避嫌和尊重,都不好自顾自地去串门走动的,秦仲樵虽然想送送竹格韵,却也只是走到院门口挥了挥手,就继续跑步去了。 竹格韵回到竹薖山房,眉线舒展开来,脸上的神情变得自然柔润,哪里有精力不济的样子?她从佣人手中抓起一把鱼食,先逗了逗池子里的锦鲤。 那条又白又胖的锦鲤,竹格韵给它取了个名字叫“白小姐”,秦雨浓非常不喜欢,并且认为这条鱼就像白芸萱,而另一条跟着它亦步亦趋的锦鲤就是刘北。 想到这里,竹格韵哑然失笑,她有点想给这条白色锦鲤改名,叫“竹小姐”怎么样?竹格韵瞟了一眼那条伴随的锦鲤,倒是有些微微羞涩的感觉,好像刘北若是在自己身边,也是喜欢这样缠着她哦? 真是的……自己最近心性好像有些过于随性了,都在想些什么呢。 竹格韵喂了喂鱼,才问了下佣人秦雨浓的去向,然后穿过水榭和廊道走到秦雨浓的卧室里。 画着各种动物包括小鳄鱼、蜥蜴等图案的屏风后面,秦雨浓把衣帽间的柜门和箱子都打开,正在挑挑拣拣,竹清徽在旁边出谋划策。 “干什么呢?” “我们的大小姐今天晚上准备去摆摊作为自己打造自己商业帝国的第一步,喏,她要卖衣服。”竹清徽指了指秦雨浓准备好的几个大箱子。 秦雨浓似乎准备把大箱子都装满,若是这样的话,竹清徽觉得可以帮她搞一辆流动站台车,一展开就有几十平米的面积,比许多店面都大,才能够充分展示她这么多衣服。 不过竹清徽觉得自己最好别提,一提的话秦雨浓百分之百就同意了,并且会强烈要求竹清徽帮忙,到时候麻烦的还是竹清徽自己。 “看来浓浓是觉得自己整天无所事,一无所成,一无所长,眼看着人家刘北都建功立业了,心中焦虑,很想做点事情来证明自己啊。”竹格韵笑意盈盈地说道,然后弯下腰去,挑挑拣拣。 还好,有点良心,每年过生日竹格韵给她准备的生日礼服什么的,秦雨浓都好好收藏着,没有打算拿去卖掉。 “刘北那就算建功立业了?姐姐那才是建功立业——”秦雨浓对于竹格韵过去参加的行动并不知情,可是她以前问起来,大人们都是讳莫如深,而且竹家这边的亲戚对竹清徽都是非常赞赏的,秦雨浓便知道竹清徽就是那种电视上经常看到的立了几等功有奖章有牌匾的厉害人物。 刘北抓住了一个入室持枪抢劫的家伙,本来也算很了不起的,尤其是他这个年纪,但是要说“建功立业”,妈妈也太夸大其词了! 一定是因为她和刘北关系特殊,有些不清不楚的,所以阿姨眼里出范蠡,就是觉得他多么多么了不起。 哼! 竹清徽听着笑了笑,没有说什么,怎么能拿刘北和她比,她都多大年纪了,经历得比刘北多……不过,若是给刘北机会,他的成长未必会低于竹清徽,而且由于男人在体能方面的优势,有些任务竹清徽做不到的,刘北就可能胜任。 总之除非是某些专门需要女性执行的任务,在特殊兵种执行的任务中,男人的前景和上限都要比女人高得多。 也就是这样的原因,竹清徽看清楚了自己的上限,她才选择退役,并且想要尝试新的军旅生涯——维和部队。 第一百四十二章 除之而后快 “清徽!” 听到姑姑喊自己,竹清徽回过神来,走到窗边站在竹格韵身旁。 窗外是错落有致的竹林,还可以看到秦雨浓做的箭靶。 箭靶上插着几只正中红心的箭,这是秦雨浓箭术高超的体现吗?不,那是她懒得练习以后,把箭壶里剩下的箭都插在红心上。 并且拍照留念。 “浓浓还是个小孩子。”竹格韵回头看着秦雨浓,她正兴高采烈地在翻着衣服,似乎要准备大干一场,竹格韵不禁莞尔。 “女孩子的成熟只在一瞬间,只在她愿不愿意……更和她身边的人有关。”竹清徽有些感慨地说道,她的成长便是如此。 “哦?”竹格韵听着新鲜,竹清徽似乎是有感而发。 “我感觉进入高中以后,浓浓已经成熟了一些,可能是和刘北没有那么多时间和她胡闹,他总是去缠着白芸萱有关。”竹清徽微微一笑,“浓浓自己一个人呆着的时间多了一些,女孩子嘛,安静下来就喜欢思考很多东西,不就成熟了?” “那她现在又倒退回去了。”竹格韵明白竹清徽的意思,眼眸流转,浅浅的笑意在眼角绽放,犹如春风拂过后桃花盛开般柔媚。 她觉得竹清徽说的一点都没错,秦雨浓的孩子气和刘北脱不了关系,她昨天晚上可不就在和刘北胡闹?她作为长辈,都会被刘北带偏,更遑论本来就是小姑娘的秦雨浓。 “是啊,整天跟刘北在一起,脑子里想的都是玩,都是闹,怎么成熟起来?尤其是刘北平常不是总照顾着她吗,又能给她安全感,女孩子身边有这么一个人,就是会一直幼稚下去。” 竹清徽说完,发现自己的语气里竟然有些羡慕……也不能说是羡慕吧,而是看到一种美好的情感,便不由得想要祝福。 “这倒是,不过浓浓其实也没有刘北胡闹。”竹格韵的神色严肃起来,“那个地下擂台——有没有后患?” 竹格韵除却参加必要的商务活动,可以说是深居简出,层次不够的人很难接触到她,不过她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对于一些灰色地带或者说黑暗面也是是有了解的。 郡沙不是桃花源,也不是朗朗乾坤之下没有一片阴影,竹格韵上次和大哥竹文律见面,他都说湘南有些地区的动乱现象有死灰复燃的迹象。 例如衡阳,这个地方原来有句话“火车好坐,衡阳难过”,就是说只要经过这地方,你总要留下点什么在这里,这地方还有一个外号叫“中国哥谭”,乱到什么程度可想而知。 还有邵阳,民风彪悍,曾经是挑脚筋之都,也没有太平几年。 中部地区的娄底,各种假证诈骗搞得风风火火。 按照竹文律原来的计划,是希望竹格韵能够配合上面的规划,以郡沙为中心,产业布局向下面的市县辐射,只是经过调查以后,竹格韵提交了一份更加真实和详尽的投资环境报告,竹文律看完以后,便没有再提这事,他很清楚目前湘南的经济要发展,不是没人投资的问题,而是投资以后怎么样扎根下来,不至于让人没过多久就卷铺盖走人的问题。 “我听说有些地下擂台,拳手只能拿到很少一部分,真正赚大头的是背后操盘的人。像刘北这种一下子拿走三十万的情况,非常少。他们会不会来找刘北麻烦?”竹格韵真正担心的是这一点,有些人在他熟悉的领域和地盘横行霸道惯了,也不怎么讲规矩。 “不会,那个地方是马度云的儿子马未名开的。马度云好像没有打算让马未名在体制内发展,只是在地方志办公室挂了个名,从来没有去上过班。他也没有什么能力,但是脑子还是清醒的。”竹清徽会把汪轼送到谭茂云那里,对于谭茂云挂靠的场所当然也会了解。 竹文律是空降派,竹清徽作为她的独生女,在湘南公开的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有时候竹清徽会和什么人接触,都会被人揣摩是不是代表着竹文律的态度。 马度云作为地方派,竹清徽要是和马未名多有来往,可能会被人认为这是竹文律想要整合地方势力的信号,所以竹清徽去了那个地方,却根本没有和马未名有任何接触,更不会让人有机会利用起来做文章。 “当时马未名本来是不想给钱的,但是赵晓彤在,马未名大概是不想让赵晓彤笑话他小家子气,就让刘北拿钱走人了……至于后患,马未名不至于那么蠢。”竹清徽摇了摇头。 马未名任由刘北和赵晓彤走人,随后还是会调查一下的,谭茂云不会泄露竹清徽来找他办什么事,但大概率会告诉马尾,刘北赵晓彤是跟着竹清徽一起来的。 知道刘北是和竹清徽一起的,再给马未名十个胆子,他都不会去打刘北的主意。 “嗳……你看看,这些年轻人,他们算成熟吗?像他们这样不务正业,我宁可浓浓一直和刘北胡闹,永远也长不大。”竹格韵摇了摇头,还是有些不放心,“马度云这个人我知道,是挺有城府的一个人,也分得清利害,他应该知道自己儿子搞的这个东西,对他百害而无一利。” “这倒是……马度云对他儿子的事情,平常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马未名也是利用那地方,为他马家发展和联络人脉,若是那地方带来大麻烦,马度云只会马上切割。”竹清徽点了点头,“我去找人办了。” “好。”竹格韵这才放心地笑了起来。 就像八九十年代,很多家长对学校附近出现的游戏厅、租书屋、台球室深恶痛绝,就是因为觉得它们会带坏自己的孩子,现在竹格韵觉得这种什么地下擂台,会带坏刘北、秦雨浓,不是同样的心理吗?都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只是那些针对游戏厅和租书屋、台球室的家长多半是没有办法的,而竹格韵只需要提醒一下竹清徽。 “妈,你衣服多,你的衣服也拿一些给我去卖。”秦雨浓折腾了许久,又来到竹格韵面前,准备把妈妈的衣服当成自己发家致富的起步资产。 第一百四十三章 营销套路 一整个下午,秦雨浓都在忙碌着自己的摆摊创业大计,她把自己和妈妈的衣服以春夏秋冬四季款式分门别类,主要以夏装为主,毕竟现在的天气买了就能穿,更让人心动。 “尽在眼前就能够收获的体验,很难拒绝,而其他季节的衣服,即便再打划算,大部分人都会以现在穿不上,用来说服自己放弃购买。”秦雨浓敏锐地分析。 “女人很少因为客观需求而购物,所以很多时候买衣服就是一个说服自己购买和说服自己放弃的博弈过程,毕竟绝大多数人都没有像竹格韵女士这样的消费能力,秦雨浓大小姐机智地发现了这一点,并没有因为养尊处优的生活而难以体恤人心,她毕竟是在白果园巷生活过的,很接地气,很懂人间烟火。” 秦雨浓夸赞着自己,然后点了点头,表示就连夸赞也是非常恰当的,并没有言过其实。 竹清徽煮了茶,在旁边陪着竹格韵,两个人陪着秦雨浓,不过没有参与进去,只是笑意盈盈地看她在那里自言自语,自得其乐。 竹格韵会时不时地看看手机,2007年的时候,一个能够上网,安全迅速稳定地收发邮件的手机,就是优秀的商务手机了,她正在接收由秘书处梳理,需要她亲自回复和阅读的邮件。 听了刘北对新能源汽车的发展前景分析以后,竹格韵的信心也坚定了不少,对于收购英国老牌汽车厂商“白莲”的相关工作也更加积极了,这是一个涉及多方、十分复杂的收购方案,需要每一个参与者都尽力推动才能完成。 跨国收购案往往就不止是钱的问题,除了繁琐的程序以外,时不时地还有一些社会组织,例如环保组织、工会啊等等会参与进来,至于政治人物,要让他们发声或者闭嘴,也少不了让公关游说公司参与进来。 竹格韵目前已经委派了可靠的人选具体复杂,还没有到需要她亲自出面的步骤,她只是在关注进展,了解目前的形势罢了,所以只花了一半心思,另外一半心思用在阻止秦雨浓把她喜欢的衣服全部卖掉——尤其是秦雨浓居然把注意打到了她的内衣和睡衣上。 这是绝对不能卖的。 再说了,郡沙市面上那些内衣柜台,很少售卖C罩杯以上的文胸,为什么?因为绝大部分女人都用不上,没有市场,自然就不会进货。 那秦雨浓把竹格韵的文胸摆上去,能有几个人买?尺码能够和竹格韵相提并论的,熟人里大概也就廖怀玉和孙香香吧。 不过竹格韵和她们的罩杯也就是相似,这两个女人的罩杯到底多大,竹格韵也没数,毕竟不是谁都能一眼看穿女人的真实罩杯。 竹格韵有些吃惊的是,以前在学校里见到廖怀玉,总是古板而宽大的工装,在刘北家院子里见到,才知道她有着非常好的身材。 也不知道廖老师为什么要遮掩她自己的身材,难道是为了更好的工作?毕竟高中校园里的荷尔蒙浓郁到仿佛进入配种动物养殖中心,而廖怀玉要是尽情展示她的身姿,每天在学校里晃,那些男同学怕是会分心不少。 咦,刘北也是男同学啊……廖怀玉好像并不介意让刘北知道她真正的身材有多好。 是因为她和孙香香是闺蜜,总是来院子里,知道藏不住,所以干脆让刘北成为了知情人,又或者说她本来就对刘北另眼相待? 竹格韵无法确定,也没有多想,但是觉得以后可以关注下廖怀玉和刘北的师生关系。 “你们觉得我今天晚上能赚多少钱?”秦雨浓突然抬起头,对竹格韵和竹清徽说道。 “你这个叫赚钱?”竹格韵摇了摇头,如果这叫赚钱,那天下就没有亏本生意了。 “开心无价,你玩的开心,就是大赚特赚。”竹清徽自己变得成熟,却也没有对表妹的幼稚看不下去,反而十分愿意捧场,“要是刘北陪着你玩也一起开心,那就是双倍赚了。” 秦雨浓得意地昂着头,就是这个理,还是姐姐善解人意! 秦雨浓把衣服分门别类以后,又喊佣人来帮忙,把那些正装款式,例如长裙、上衣装进易拉封口的透明防尘袋里,一些小衣物则直接挂在衣架上。 她又去打印了价格,一张张裁好贴在衣服上面,忙活到了晚上,才由赵岗开着车,把她和四个大箱子一起送到刘北家的院子里。 她这么用心和积极,而刘北却逛到晚上才回来,秦雨浓自然是有些不高兴的。 尤其是大家好像都很高兴,如果她要把不高兴表现出来,岂不是扫兴?这就会显得秦雨浓很不懂事,而实际上她可是成熟又体恤人心的那种大小姐。 “郡沙的七月,八点钟热气都还没有散,街上热浪熏天,这时候人们才刚刚吃完饭,休息休息,吃点水果什么的再出来散步。像晚上摆摊,一般是晚上九点以后,一直到一点钟之前,都是人流高峰期。”刘北看到了秦雨浓丢在院子里的四个大箱子,不由得好笑,“现在还早。” “真的吗?如果你耽误了我赚钱,你就要成为我的奴隶,给我打工赔偿。”秦雨浓连忙威胁,她今天是商人,商人就是要没有良心,要有黑心,唯利是图,充分压榨别人才行。 尽管秦雨浓耳濡目染受到的教育并不是这样的,可是谁让面对的是刘北呢,她就要这样。 听着秦雨浓说话,孙香香和廖怀玉忍俊不禁,不由得有些羡慕,还是小女孩好啊,可以这样无理取闹,而作为成熟女人,若是还无理取闹,那就非常讨人厌了,所以只能表现的包容大度,就连他和别的女人暧昧纠缠不清,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总会感觉自己和他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秦雨浓听到孙香香和廖怀玉的笑声,这才回过神来,刚刚急急忙忙找刘北发难,都忘记还有别人在场了,不由得有些脸热。 尽管听得不是很明白,但孙柠柠和陆檬檬还是感觉到了秦雨浓在威胁刘北,顿时两姐妹一起大叫着,挪着小脚步,高举着双手就准备扑向秦雨浓战斗,结果还没有碰着秦雨浓,两姐妹碰到了一起,一个踉跄就倒在地上打滚了。 秦雨浓哈哈大笑,就凭你们也想挑衅秦雨浓大王?区区两只蝼蚁罢了! 刘北摇了摇头,把她们扶起来交给廖怀玉,然后说道:“廖老师,麻烦你去帮她们洗澡,孙姨你在家里煮一下饭,再炒一个蔬菜、打一个汤,我在家里也做两个菜,这样快一些,可以早点吃晚饭。” “好。”听到刘北发号施令,孙香香略微有些意外,然后又觉得他的安排很有道理,自然不会抗拒。 倒是廖怀玉心里稍稍想了些别的,刘北还真比同龄人要成熟的多,尤其是那种气质非常成熟,容易让人信服……以后两个人合作运营淘宝店,大概也是这样,在他的指挥下,她干这个干那个。 这种被指挥的感觉,好像还挺让人期待的,果然平常能够到处指指点点,呼呼喝喝的人,背地里更喜欢被一个自己认可的人支配吧。 如果自己这种心理被他发现了,他会不会更加强势,然后对她做一些过份的事情呢?例如要求她穿一些特别羞耻的内衣,又或者要她主动去亲他抱他甚至更离谱的…… 这么想着,廖怀玉感觉自己的脸在院子里亮起来的灯光下都会有些泛红,连忙拉着孙柠柠和陆檬檬回家去了。 孙香香则在墙边拔了几颗葱回去,她准备打个鸡蛋葱花汤,多切一些葱,刘北还挺爱吃的,平常吃早餐,他都是先把葱花给吃了,发现这一点后,孙香香给他下面吃都会多放葱花。 秦雨浓则自觉跟在刘北屁股后面,既然晚上刘北要下厨,自然离不开秦雨浓的指导——可不是她想给刘北当跟屁虫。 “张观鱼已经去给宋桃桃打下手了,他通过我严正警告你,可以一起摆摊,但是绝不能影响到宋桃桃的生意,毕竟你是在玩,而对于人家来说这是关系到吃饭的事情。”刘北看着张观鱼发来的短信。 果然,男人平常看起来像是钢铁直男,但是只要遇到他真正心仪的对象,情商和智商一下子都高了起来。 上辈子只觉得张观鱼和宋桃桃十分恩爱甜蜜,却没有弄明白两个人怎么互相看对眼的,现在才终于知道,原来就是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刘北还真有点羡慕,他最为接近这种感觉的,应该就是上辈子在成人展会上见到廖怀玉,那种惊艳到他的冲击感。 至于面对更加漂亮的竹格韵,因为是从小就认识的,逐渐生出的爱慕,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对她产生异样的情感,他自己都无法肯定,那就说不上一见钟情了吧。 不过这也没差啊……反正他两辈子的执念都在竹格韵身上,相濡以沫的生活中萌发的爱恋,可能更加让人魂牵梦萦一些吧。 他倒也不用羡慕张观鱼,人家张观鱼专一执着,至于自己好像有点花心风流。 他也不会反省自己,两世为人最大的感慨就是人生无常,活在当下,谁也不知道下一刻眼前拥有的一切会不会变成过眼云烟,所以他谁都不想放弃,那些美好的,他都想体验。 “我那么善良,能想不到吗?”秦雨浓哼了一声,张观鱼这个王八蛋,总是把秦雨浓当成反派一样的存在,她眼睛一转,就想到了打击张观鱼的好办法,“你说,如果摆摊的时候,我能够对宋桃桃起到积极的帮助比张观鱼更大,会不会让宋桃桃觉得张观鱼没用?” “你就是这么善良的?”刘北回头捏了一下她的鼻子,笑着说道,“你觉得宋桃桃如果这么势力,张观鱼会喜欢她?如果你这么做,宋桃桃也真如你的意了,反而会让张观鱼看清楚,宋桃桃没有他想的那么好,对张观鱼来说也是好事。” “当然了,最大的可能是,你这么做以后,宋桃桃会觉得你是张观鱼的朋友,然后把人情算到张观鱼身上,从来促使他们两个人有进一步的发展。”刘北自然看得清楚。 秦雨浓瞪大了眼睛,竟然会这样?岂不是不管她怎么做,都是对张观鱼有利? 郁闷。 不过她也没有多想,毕竟今天晚上重点是她的商业帝国迈出第一步,“我想了个好点子,我准备和宋桃桃合作,只要在宋桃桃那里购买了首饰小物等东西,再到我这里买衣服,便可以在最终成交价里最抵扣掉这些首饰小物的价格,对双方都能够起到促销作用。” 秦雨浓不愧是竹格韵的女儿,第一次摆摊就开始搞营销手段了,刘北点了点头,但也没有表示支持和反对。 秦雨浓又接着解释,“表面上看,我这么做是吃亏。可重点是,一般的商家这么做,只对宋桃桃有利,但我卖的是二手衣物,属于无本生意,就是看对顾客让利多少而已,并不是说等于把我的利润让给宋桃桃。” “嗯,这倒是没错,尤其是你对顾客让利这一点,必须和宋桃桃说明白,不然她可能不好意思接受。”刘北说完,就看到秦雨浓马上流露出得意的神色来,似乎能不能得到他的认可,才是决定她心情和成就感、满足感的关键。 这时候的秦雨浓,是真的可爱啊……上辈子自己真是作孽,狂舔了白芸萱三年,却让秦雨浓的心性变化,成为了一个磨人精。 这辈子一定要好好养着她,让她成为天底下最受宠的继女。 “不过,你也要制定一个额度,买一件100块的衣服,可以挑选多少,肯定和买一件1000块的不一样。”刘北提醒道。 别看宋桃桃的那些小饰品并不怎么值钱,可是女孩子们并不怎么看,绝大部分女孩子都有喜欢占点小便宜的天性,能白拿几块钱的饰品,都会让她们觉得赚到。 为什么世界上所有的商人都觉得女人的钱好赚?只是因为她们更热衷消费,更有消费力吗? 不,不,最重要的其实是因为她们最容易被各种各样的营销方式套路啊。 第一百四十四章 孙姨和廖老师都很乖巧 尽管刘北有在这个时代更加新颖的营销方式,但是他并没有准备说出来,去指点秦雨浓。 他并不需要在秦雨浓面前过多地展示自己,也没有那种真正的同龄人之间比较和好强的心理,他更看重秦雨浓的成长。 他毕竟是她未来的继父啊! 即便他什么也不教,秦雨浓在竹格韵身边耳濡目染,一样能够成长起来,上辈子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现在她想到了一个不错的法子,他若是指指点点,只会让她受到打击,一个妙龄少女在她刚刚开始意气风发地做些事情时,更需要自信而不是迫切地汲取一些正确或者更先进的理念。 自信、眼界、胸怀,对于有足够资本的人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秦雨浓不需要学历,也不需要第一桶金,她需要的只是成长过程中汲取阅历、经验,从而综合地提升自己,等到她拥有相匹配的基础能力时,便可以接班了。 还有刘北辅佐她呢…… 上辈子刘北倒是已经独当一面了,但是那种掌控一切的感觉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上瘾,这辈子他也许会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当秦雨浓和竹格韵有需要的时候,他也能站出来做她们身前或者身后的男人,都可以。 “你的衣服都定好价了没有?夜市小摊子的衣服,有自己的消费群体,她们的消费能力可能和你期待的有些差距。”刘北走进厨房,一边准备晚餐,一边和她闲聊,先给她打打预防针。 看她这么兴奋,等会儿按照她定的价格,一件都卖不出去那打击可就大了,说不定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不会做生意这档子事情感兴趣。 甚至可能影响到更长远的将来……人在年少时的经历,总是影响特别重大。 一次偶然的失败,也许会让人对某个领域从此都不感冒,一次偶然的成功,也许可能铸就一个行业巨子。 这样的先例比比皆是。 嗳,又不能直接出主意让她感觉被比下去,又要想办法让她必须成功,自己这个老父亲真是要操心啊! 刘北暗暗占着秦雨浓的便宜,嘴角微翘。 “我又不是白痴!”秦雨浓看到刘北嘴角的笑意,觉得他是小看她了,不满地说道,“摆摊的关键就是砍价,漫天要价,就得还钱!” 尽管秦雨浓还没有真正意识到刘北指的是消费环境和消费力的匹配问题,但是刘北赶紧用力点头,也大声响应她:“没错,这天下就没有谈不拢的生意,只有谈不拢的价钱。” 秦雨浓觉得关键是“砍价”,而刘北则是说的“价钱”,两者看似一样,其实不然。 因为并不是任何价钱,都让人觉得有砍价的必要,尤其是二手衣物这种非必需品,你给出的价钱距离对方的心理预期太遥远,很多人是砍价都不会和你砍的,大概就是点点头走了。 以秦雨浓的性格,也不可能去喊住别人,然后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你打算多少啊,你出个价嘛……” “对。”秦雨浓兴致高昂,看来刘北在做生意的天赋上,和天才一般的秦雨浓大小姐并没有相差太远,“你负责砍价!” “啊?为什么是我?”刘北愣了一下,他的原计划就是陪着去玩而已,怎么秦雨浓的意思好像是让他当主力? “因为来买衣服的基本都是女孩子啊,你去牺牲色相。”秦雨浓伸出手指头戳了戳刘北的手臂,刚戳下去的第一感觉充满弹性,再往下用力就感觉到强劲的反弹,真好玩。 为了卖二手衣服,就要刘北牺牲色相,她是真做得出来啊,刘北擦了擦手,有些为难地说道:“基本没有同龄的女孩子会来买二手衣服,来逛的都是二三十岁,甚至三四十岁的,她们看得上我?” 秦雨浓马上就哼哼了起来,瞪着刘北,“现在就知道老女人看不上你了?那天在烈士公园咋想的,就向我妈表白,怎么就不知道老女人看不上你了?” 果然! 女人不管多大年龄,都喜欢翻旧账!刘北长吐了一口气,那天他刚刚回来,心情激荡,可以说不那么理智……不过他也不后悔,他的表白明显是有效的,否则他和竹格韵哪里有现在的进展? 他又不是日漫主角,刻意迟钝和懵懂,他能看不出来竹格韵对他有些异样了吗?即便作为当事人,会患得患失,会更加忐忑,但他不至于丧失基本的判断力! “你妈……你妈要是知道你在背后把她归类为老女人,她可能把你归类到流浪少女里,先把你赶出家门,再把你迁出户口本。”说完,刘北慎重地点了点头,给秦雨浓营造一种他真这么认为的感觉。 “哈哈哈——我要是成为流浪少女……”秦雨浓觉得这种情况还挺有趣的,她要真成为流浪少女,大概也不会直接来投靠刘北,而是在白果园巷流浪,然后等着遇见他,被他捡回家去。 挺多小说不都是这样的吗?开篇就是男主角捡到一个美少女,而美少女基本都是和自己差不多,是天下第一美丽天下第一可爱。 这么想着,还有点期待,这种期待又让她觉得羞耻,从而冷静下来,刘北多半不会把她捡回家,而是把她送回斗湖堤秦宅,再用一种苦口婆心、用心良苦的语气,在秦雨浓和竹格韵之间充当和事佬。 哼,讨厌! 秦雨浓便觉得没意思了,气愤于他居然敢在她的分析推测中做出如此让人失望的行为,马上大声道:“是啊,把我赶出去,你就好鸠占鹊巢,从此和她双宿双飞,把我迁出户口本,把你迁进去,你们两个还要合照是不是!” 刘北拿起了菜刀,这个可恶的秦雨浓,总是太过于聪明,一下子就把刘北的野心看穿了个十之八九……没有全中是因为刘北并不打算把她赶出去,哪里有继父一过门,就把继女踢出家门的道理?太没人性了,刘北素来对虐待小孩的父母长辈深恶痛绝。 至于户口本迁进迁出什么的,倒不需要太在意,这对于普通人来说都不是一件小事,更何况对于身家亿万的豪门来说,更不是一两个人的私事,涉及问题太多。 合照嘛……也很让人期待,刘北知道秦雨浓口中的“合照”其实指的是“结婚证”,可这也是涉及亿万资产的事儿,一样不好办,最简单的做法就是举行婚礼而不领证,那就无需去处理复杂的财产问题。 刘北现在只能一脸目瞪口呆地看着秦雨浓,“我才刚刚表白,你就想让我当你的继父了,太早了吧,我高中都没有读完,男的要满22才能领证!” 一看到刘北如此恬不知耻,秦雨浓咬牙切齿就要和他拼命,刘北连忙拿起菜刀切菜。 秦雨浓便只好暂时忍耐下来,她又不是三岁小孩不知轻重不分场合,万一推搡的时候他的菜刀把他的一只爪子给剁下来,从此以后他成为杨过了怎么办? 他成为杨过,秦雨浓又没有办法当小龙女,想想看年龄比他大,适合当他的长辈,也适合改口叫什么“姑姑”,又和小龙女一样漂亮的老女人,还能有谁?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菜刀掉下去,kuacha的一声,把他的雕给剁掉了,那他就连韦小宝这样的假太监都当不成,只能成为黄裳那样的真太监了。 只是黄裳多才多艺,还创造了《九阴真经》,倒是符合刘北向往的人生,他以前不常常幻想自己会发明什么武功吗? 秦雨浓胡思乱想着,就站在旁边看他切菜,刘北打开了风扇,手起刀落,却没有把砧板弄得笃笃作响,灵活而熟练地处理着早上剩下的牛鞭。 侧头看了一眼秦雨浓,只见美丽的少女那能够清晰映照出他影子的瞳孔,正在眼眶里灵巧地转动着,少女的脸上流露出丰富多彩的表情,时而机敏,时而愤慨,时而羞涩,头发随风而动,心事浮现在脸上,让刘北只觉得她无比可爱。 “真乖。”刘北放下菜刀,捏了捏秦雨浓的鼻子。 “什么!你知不知道我心里正在想着如何折磨你?”秦雨浓说完,气呼呼地鼓起脸颊,这个刘北,完全没有把满腹阴谋诡计,足智多谋的秦雨浓大王放在眼里,居然用“真乖”这样的词来形容她,还有没有上下尊卑之分了? 看来这个臣子还是有着谋朝篡位,以下犯上的忤逆之心,等下秦雨浓就要捣乱,看他还敢不敢用“乖”这样充满优越感的词来说她。 于是接下来刘北在做菜的时候,秦雨浓就在旁边吃他刚刚切好的黄瓜,让他不得不多切了一根才足够用来做菜。 “捣蛋鬼。”刘北无奈地摇头。 秦雨浓得意,扭了扭身子,又喂了几块黄瓜给他吃,让他知道她不但一旦也不乖,还很有破坏力,让他不得不事倍功半。 即便有秦雨浓捣蛋,但是刘北手脚利索,很快就把菜做好了,端到了孙香香家的餐桌上。 倒是孙香香自己一个人在厨房里,她便有点心不在焉,总是停下来分析今天的一些见闻,脑子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儿,反倒是比刘北做的还慢一些。 好在刘北过来以后,就进到厨房帮忙,让孙香香打起了精神。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孙香香把锅铲交给刘北以后,终于能够认真思考和分析了,今天在商场里一幕幕情景在脑海里犹如走马灯似的回房,聪明的香香老师也许没有过目不忘的记忆力,但是在八卦的时候,依然能够让大脑发挥出超水平的睿智状态! “有什么不对劲的?”刘北尝了一口咸淡,然后瞟了一眼孙香香。 绝大多数女人在需要逻辑推理和分析能力的学科上没有天赋,可是要让她们根据一些常人难以洞察的蛛丝马迹去八卦,那她们可就厉害了。 刘北觉得她说的不对劲,应该指的是刘北和廖怀玉之间的一些互动、神色,甚至是眼神交流落在她眼里了。 无论是廖怀玉还是刘北,都是她熟悉的人,这两个人之间有点什么不对劲,还是比较容易被她察觉的。 可是她也没有证据,廖怀玉和刘北只要不承认就好。 孙香香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今天你们廖老师太文静乖巧了!她都不跟你顶嘴,你说的她都听,这就是不对劲的地方!” 孙香香自觉地压低了声音,不是因为在背后八卦,而是她认为自己说的,已经开始触及核心和真相了! “她为什么要跟我顶嘴?我说的不止是她听了,你也听了啊……你是指的我让你们买什么,你们就买了什么吗?”刘北都有些迷惑,按道理来说,这种情况两个人身上都出现了,她凭什么就觉得廖怀玉不对劲了呢? “我和她能一样吗?我只是英语老师,又和你是邻居,她是你的班主任!班主任最喜欢在学生面前装模作样,十分威严的样子。就算你讲得都很有道理,她也要做出是自己冷静思考以后表示对你认同,还会多讲几句有的没得给自己撑点面子,表示她不是对你言听计从。” 孙香香越说越觉得自己的发现很有道理,“结果呢,今天她根本没有跟你杠,也没有说些:刘北同学讲得不错,我再补充一下……这种话。” 孙香香自己没有当过班主任,可是廖怀玉平常在学校里怎么管理班级她还是知道的,班主任训话的风格也大同小异。 “今天廖怀玉倒好像是你的学生,在乖巧地听你的话了一样。”孙香香说完,狐疑地打量着刘北,难道他对廖怀玉使用了什么迷魂药不成? 他要有这本事,早说啊,害得孙香香白担心了,还不情不愿地牺牲自己,给他摸小手手,就是怕他冲动地亵渎廖怀玉,然后廖怀玉一个不情愿就把他送到治安署去。 如果他能够让廖怀玉也心甘情愿地听话,那孙香香还操个什么心?再也不会给他摸自己的小手了。 她可是个很现实的人,没有什么原因的话,怎么会给他摸小手呢?难道是觉得他摸小手,她也会感觉很特别吗? 当然没有。 刘北颠了颠勺,热辣滚烫的菜香扑鼻,他把火打小一点,然后看了看厨房门,便放下菜锅,握住了孙香香的小手。 美丽的妇人那只小手,就和她本人一样温软如绵的感觉,白白净净,滑滑腻腻的。 孙香香没有料到刘北突然动手,就僵硬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刘北趁机和她十指交错。 指间的肌肤磨蹭,隐隐约约有酥酥的电流,孙香香终于回过神来,慌乱地看了一眼厨房门,只听到客厅里秦雨浓正在和廖怀玉讲摆摊的事情,连忙摆脱了刘北的手掌。 刘北继续炒菜,目光落在菜锅里,翻炒了几下,这才转过头来看着孙香香笑。 “你胆大包天!”孙香香气呼呼的脸红,被他这么一搞,她刚刚冷静而睿智的思维分析出来的许多信息条理,都被他搅合的忘记了。 “哪个不是胆大包天才偷情?有贼心没贼胆,就摘不到美丽的花儿。”刘北理所当然地说道,就像那些蜜蜂啊,蝴蝶啊什么的,见到花就去采,也不管那是不是吃昆虫的花,又或者带毒的花。 “谁跟你是偷情,你信不信我等会喊柠柠和檬檬来打你。”孙香香脸红地威胁,气呼呼地想跺脚,真想一生气就把他手里的锅铲抢过来,然后把他赶出厨房。 可是太热了,她身体又软绵绵的不想动弹,还是算了吧,看在他把菜炒得香气扑鼻的份上。 更让她心慌意乱的是,她感觉自己让他摸小手的事情,真的可能有些“偷情”的感觉,而且她还有点投入了? 再加上以前意外发生过的两次买路金事件,让孙香香想要反驳,都不是那么理直气壮。 天哪,太羞耻了,香香老师这么保守而传统的老师,怎么能跟隔壁邻居家的小孩弄的关系如此暧昧不清? “你就接受现实,重新审视我们的关系吧。而且,你喊她们进来干什么,厨房里这么热……去那条毛巾来帮我擦擦汗。”刘北再次握了握她的手,然后把她推出了厨房。 孙香香还想朝他呲牙咧嘴一下表示自己的抗拒,可是来到客厅,她就马上调整好面部表情,以免别人看到了就要问她和刘北在厨房里干什么。 她发现自己还真的去拿毛巾打湿拧干,要去给他擦汗了……没有办法,习惯了一个人过日子的单身妈妈,当有一个男人出现在她的厨房里,那么自然地像男主人一样吩咐的时候,这种感觉她无法拒绝。 就好像一下子变得乖巧了……孙香香拿着毛巾走进厨房,顿悟了! 廖怀玉一定也是和自己一样,被他施加了类似的某种特殊感觉,就表现得那么乖巧了! 原来就是这样而已……就是不知道让廖怀玉的心态改变的是什么事儿,孙香香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没有那么纠结了。 孙香香拿着湿毛巾,发现他双手都没有空,只好又拧了拧毛巾,然后抬手去帮他擦了擦脸。 这张原本感觉有些稚气的脸,经过今天在商场里的表现,已经让她感觉脱离了稚气,再加上在厨房这样的地方,他熟练地操作着锅铲,家居男人专注厨艺的感觉,竟然让人有些恍惚,他似乎真的有那份成熟男人的魅力,让孙香香这样的女人愿意和他偷……不,有点点理智地幻想。 什么是理智的幻想?就是幻想归幻想,理智还是知道界限的,知道只能幻想,不能真的干点什么出来。 刘北把炒好的菜装盘,扭头看了一眼孙香香,只见她眼眸里一种温柔的光芒,心头也是满溢着静谧的温馨,便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背,按在了他的脸颊上。 “你……”孙香香下意识地想要说他,可是两个人的视线对上了,发现对方似乎都是沉醉在某种情绪中,于是孙香香嘴边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继续挣脱了他的手掌,依然拿着毛巾帮他仔仔细细地擦了擦脸上、耳朵后、脖子后面的肌肤。 这时候孙柠柠和陆檬檬拿着两杯西瓜球跑了进来,孙香香慌忙收回手,“你们跑进来干什么?” “刘北渴了,要给他吃西瓜嘛!” “北哥哥,你吃我的,孙柠柠她刚刚往自己的被子里吐了口水,你不要吃她的。” “我没有,陆檬檬你自己才这样!” 两个小女孩顿时争执起来,刘北把菜盘子交给孙香香,然后把她们两个抱出了厨房……最后不得不把她们挖的西瓜球都吃掉,至于吃了谁的口水,那也没有办法了。 “我应该去帮忙的,可惜我手笨,厨艺实在太差。”廖怀玉说点客气话。 说点客气话,就意味着她和刘北的关系其实没有那么亲密……主要是要让孙香香产生这样的感觉,廖怀玉莫名地觉得孙香香可能在怀疑她和刘北有什么。 又或者只是自己心虚吧。 “廖老师,在学校里你是老师,可是厨艺吧,你就要向我学习了,平常刘北下厨,都接受我的指导。”秦雨浓自信满满地说道。 刘北匪夷所思地看着秦雨浓,好像随着他离开白芸萱,重新回到和她做小伙伴的日常中,秦雨浓的自信,也和她的胸怀一样,像雨后的春笋膨胀起来。 秦雨浓身高腿长,发育得很不错,只是终究年纪小,有没有什么特殊的经历促进脂肪积累而熟美,这个膨胀的程度,还是不能和廖怀玉、孙香香这样的女人比,也不如今天刚认识的赵雅礼,大概和赵晓彤是差不多的。 可惜那天在地下擂台里玩,刘北也很守君子之礼,对于赵晓彤也没有过多探索。 “是吗?有机会倒是可以让你指导指导我。”廖怀玉哑然失笑,秦雨浓这样的大小姐能下个面都算稀罕了,更遑论指点别人,不过廖怀玉面对秦雨浓,莫名有点心虚,便也没有办法摆出班主任的姿态,指点和教育秦雨浓要有自知之明什么的,干脆捧捧场得了。 廖怀玉怎么了?孙香香在旁边看着,又觉得有些奇怪,好像……好像廖怀玉变得乖巧,和孙香香偶尔也会乖巧一下的原因是不同的。 孙香香只是面对刘北偶尔会乖巧啊,这廖怀玉怎么和秦雨浓也这么垂眉顺眼的啊! “孙姨,你要一起学习我的厨艺技巧吗?”秦雨浓又对孙香香说道。 “我学你个头,我还用你教,我白活二十几年了。”孙香香不由得笑出声来,“你是和刘北一起呆厨房里,什么也不做都觉得自己在指导他吧,那你尝尝这个菜,算我指导刘北做的。” 秦雨浓也不嘴硬,她只是来蹭饭吃的,当然不会对下厨的人指手画脚啦! 刘北坐下来,已经吃掉半碗饭了。 吃完饭,孙香香和廖怀玉想看看秦雨浓今天为摆摊准备了些什么货。 秦雨浓顿时有些得意,自己果然是个商业奇才,还没有摆摊,就已经吸引了潜在的顾客。 她的那四个箱子依然放在院子里,带着孙香香和廖怀玉去看,刚刚打开第一个大箱子,两个女人就被吸引了注意力。 “哇,你这是什么二手啊,感觉全新啊,这么漂亮为什么要卖掉它,呜呜……”孙香香都替秦雨浓心疼小裙子。 秦雨浓的这个箱子是那种立式带挂钩的衣物专用箱,这种箱子一般人家里根本用不上,甚至绝大多数人都没有见过,它就像一个衣柜一样能够比较全面地展现衣服,几个这样的大箱子组合起来,就跟一个大衣柜没有区别。 “这件衬衣也超美的好吗,你看这件……这纽扣怎么感觉像是天然宝石啊?”廖怀玉都跺脚了。 尽管不会后悔在“国雅”那里买了裙子,可是感觉如果早知道秦雨浓摆摊的二手里还有这样的漂亮的款式,还去逛什么商场啊,这样的成色这样的做工,根本没有人介意是二手的好吗! “这都是我精挑细选的尖货,用来打开市场的!”秦雨浓得意扬扬,“两位老师,有没有相中的?可以问问价格,我们暂且抛开师生关系,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各凭本事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