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澜慕炎紫兔子》 第2章 衣服脱了 慕炎走到她的跟前,弯腰捡起来了战枪无名,骨节分明的手指把战枪紧紧握在了手中。 他蹙眉看向奄奄一息的战澜,沉声道:“战凰将军,你可还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 战澜看着慕炎,她用尽最后一丝力量说道:“摄政王,拜托你把我和战枪无名埋在一起吧!” “哪里?” “普陀寺的山脚下!” “那里是皇家的龙脉!”慕炎的眼中神色复杂,龙脉之下一旦有冤魂,当朝危矣! 战澜发出了渗人的笑声,“慕炎,你不是也想要这江山吗?即使变成鬼,我也要诅咒司君他们下地狱,江山崩裂,我在地狱助你如何?” 战澜眼神空洞看向了面无表情的慕炎。 她相信她的话一定会传到多疑的司君耳中。 死前挑拨离间! 战澜倒是宁愿一路从奸臣坐上摄政王宝座的慕炎,夺了这江山! 一大口血吐出,她体内的毒药彻底发作了。 战澜临死之前,慕炎颤抖的身体撑住了她。 她的身体好冷,好冷,眼前一黑,没了生机。 ...... 好热! 战澜浑身如火烧一般炙热,头像是快要炸了一般,她睁开眼。 烛火映照下,身下是柔软的床,一张油腻的脸出现在她的面前,男人正坐在红木床边猥琐地解她的衣带。 那人实在长得其丑无比,犹如蛤蟆附体。 忍着浑身的燥热,战澜一拳打在男人的太阳穴处,那人发出一声闷哼倒下。 战澜甩了甩手,疼痛的感觉从骨节传来,她确认这不是梦境。 尤其是想要欺辱她的男人,长得实在惊天地泣鬼神,那张脸很难让人忘记。 朱投源,战青青的未婚夫! 十四岁那年,同样的场景出现,难道说她重生了! 不过,眼下的身体力量明显比上辈子差远了,只是用了这点力道,她的骨节通红。 战澜推开门,入夜的定安城里,最大的酒楼摘星楼内灯火通明。 偶尔,身着清凉的姑娘们从对面的青楼天仙楼过来,她们快速进入客房,和恩客们调着情。 来这里的都是些达官显贵,因为身份原因,他们不方便出入青楼,更喜欢让姑娘们来摘星楼作陪。 好在夜晚的酒楼太过热闹,各种声音此起彼伏淹没了这边的动静。 战澜踉踉跄跄地刚走出几步,却看到了楼下几个提着刀的打手,她退后两步躲闪。 凭借前世的记忆,她知道那是二姨娘季氏和她的女儿战青青雇佣的人。 倏然,战澜的手上一热,手被人一把握住,纤腰也被有力的手臂揽她入怀,一股淡淡的木质香味混合了血腥味入鼻。 像是对她看到蛤蟆男的补偿一般,她猛然抬头,一个下半张脸极为俊美的男人浅笑道:“姑娘,春宵苦短,还不进去?” 战澜还没有来得及完全看清楚男人的长相,就被拉进了房间里。 门被从里面合上,灯被熄灭,战澜身下一软,被男人扔在了床上。 房间外面映照进来的灯光摇曳生辉,屋内瞬间一片旖旎之色。 刚离狼窝,又来虎群。 战澜本就中了逍遥散,正头晕目眩浑身燥热,男人的身体压下,战澜抬眸看到身姿挺拔,轮廓俊美的男人。 男子似乎也感受到了她身体的异样,他俯身,战澜的耳边传来他的声音,低沉而蛊惑,“既然这么难受,那就叫出来!” 话语虽然暧昧,但是战澜却感觉腰间一凉,一把匕首正抵在那里。 看来,这人是把她当成青楼姑娘了,他也不像是嫖客,而是带着威胁的意味,让她叫出来。 “不要!”面色潮红的战澜拒绝,但是药物作用下,竟然发出了一声娇呼。 “欲擒故纵啊!”男人含笑看着门外若有若无的人影说道。 房间内没有亮灯,战澜瞥过头也看到了那道人影,原来男人这么做,只是给门外监视他的人做戏而已。 锋利的刀刃,贴着战澜的脖颈近了几分。 知道男人不会伤害她,所以她配合着男人。 “这位爷,请温柔点。” 她中了逍遥散,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和任人采撷的模样,对于正常男子来说是怎样的诱惑。 男人身子一颤,匕首离开她修长的脖颈远了几分。 “那就看你的本事了!”男人似笑非笑的说道。 两人装模作样打情骂俏,屋内的动静在外面听上去一片旖旎。 片刻之后,窗外的人影消失。 战澜是被下了药的,此刻男人才是她的解药,她感觉到男子靠近她时呼吸炙热,还有自己身体里异样的情愫。 现在若是不停止,她一定会犯下大错。 虽然身体已经燥热的快要疯了,男人的好身材让人把持不住。 但是,重活一世,她可以利用男人,但是绝不会让自己再堕爱河。 她的人生就剩下一个目标,复仇! 思及此,战澜的右手握住了男人手上的匕首,用力一夺,顺势一脚踢开男人的匕首。 战澜的手心被匕首划破,鲜血瞬间迸溅到了床上。 “对自己倒是挺狠!”男子惊愕,战澜在疼痛刺激下,一瞬间恢复了理智。 男人一手压住了战澜右手,神情冷厉,却感觉脖颈处一凉,战澜的头发如瀑布一样散开,她的簪子抵在男人的脖颈处。 战澜声音冷漠传入男人耳中,“衣服脱了!” 脱衣服,劫色? 看来不是来杀他的,男人挑眉,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战澜手指一勾,男人的腰带瞬间滑落。 似乎想知道她要做什么,男人坐起身,恶趣味一般的脱掉了自己的长袍。 忽明忽暗的灯光落在男子峻拔身形上,他慢悠悠把长袍扔给了战澜。 男人打量着战澜,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剽悍的小姑娘,竟然威胁男人脱衣服! 战澜不争气的看了一眼男人的身材,甚好! 但是仅是一眼,她就理智了,男人,这辈子她不想沾染! 不过,这男人的长相虽然看不太清楚,声音倒是有一些耳熟,难道说前世见过! 摸着腰间的荷包,战澜朝着床上扔下了一块碎银子。 “互相利用而已,这些银子拿去买件新的!”战澜在女子中算是高的,她套上男人外袍,挽了挽袖子,束发,夺门而出。 她以男装打扮低头搂着一个将要出门的青楼姑娘,消失在了夜色中。 ...... 一刻钟之后,摘星楼里,一位俊俏公子推门而入,他看着床上躺着的男人,实在没忍住笑了起来。 “哈哈,堂堂刑天司慕炎掌印竟然被一个小姑娘给扒光了!炎哥,这不是你的实力啊!”俊俏公子一边说一边递过去了一件锦衣。 “闭嘴!”男人脸色阴沉地站起身来,接过衣服穿上。 “哎呦,那姑娘还留下了一块碎银子,大哥你不会是被人当成了娈童了吧!啧啧啧,半个时辰,看来你没满足人家姑娘啊,就这么点银子!”俊俏公子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白辰,你想死吗?”男子从床上缓缓起身,比俊俏公子高出半头,压迫感十足。 “开个玩笑嘛!”迎上慕炎肃杀的神情,俊俏公子立刻认怂。 慕炎修长的手指捏起了那块碎银子,又看了看床上的血迹,他冷笑道:“在定安城里竟然还有这么胆大的女人!” “炎哥,要不要查一下?” “不用,不感兴趣!最近,那边的监视越来越密了,行事小心点。”慕炎冷漠地接过男子递过来的衣袍穿在了身上,走出房间。 白辰也一改之前嬉皮笑脸的模样,一切了然于心。 ...... 第3章 第一个猎物 将军府后门,战澜翻身进了将军府的后院。 她推开自己的房门,一个不大的房间里干净整洁,只有一张木床和松木桌子和雕花柜子、一面铜镜。 她从怀里拿出了一个药包,又取了桌上的陶瓷杯倒了一杯水,服下一颗药丸。 刚才路过医馆的时候,她买了逍遥散的解药和一点金疮药,还有一包药丸,荷包里就只剩下几枚铜钱了。 战澜脱掉了男人的衣服。 灯光下,她看得清了衣服的材质,金丝滚边墨色暗花袍。 看来这人的身份不算低,这样考究又复杂的做工,至少也价值千两白银了! 要知道,若是寻常人家,几两银子可够吃几个月的了! 战澜收起了长袍,换上了自己的衣服,思忖着这个男人很危险,以后最好躲着走。 包扎完伤口,她听到了打更人的打更声。 再过一会儿,她的丫鬟青莲就会回来了。 战家大房大夫人秦霜膝下有嫡女三姑娘战雪柔和五姑娘战蕊。 二姨娘季月生下了二姑娘庶女战青青。 战家大房还有她,养女战澜,在姑娘中排行第四。 按照上一世的记忆,明天一早,战家大房的二姨娘季氏和庶女战青青就要去摘星楼里捉奸。 一是因为书林大会,祖父给战家的孙子辈争取了出席的机会。 因为战澜一个养女也有资格参加,二姨娘自然不高兴。 加之,下月战青青就要嫁给奇丑无比的娃娃亲未婚夫朱投源,她不想嫁,就想让战澜和那人生米煮成熟饭。 这样,战澜就能替嫁了! 上一辈子,战澜跳下窗户躲过一劫,但是也伤了脚踝,养了一个月才好。 这一辈子,她岂能让他们如愿! 就是他们,将军府二姨娘和二房一家,还有提供伪证证明战家军谋反的几位父亲旧友,害她失去了至亲和战友。 父亲战北仓和战家军将领的尸体被吊在城楼上七天七夜! 她的大哥被污蔑与妃子私通,被挖去双眼,施了宫刑,成了一个废人。 她的妹妹战蕊,被喜欢幼女的长老折磨,她的母亲秦霜和弟弟战恒去伸冤被人活活烧死! 这一世,她重获新生,要一个个收拾将军府的渣滓! 战澜眸中翻滚着仇恨的火焰,等她解决完内忧,再将背信弃义的父亲旧友,一个个铲除。 倏然,大门被推开,从远处响起了脚步声,一步步朝着战澜的闺房逼近。 战澜的眸光森寒,灭了烛火,她坐在桌前,用左手指轻轻敲动着桌子静静等待着第一个猎物上门! 少顷,门咯吱一声被人推开,一个丫鬟打扮的人鬼鬼祟祟地走进了战澜的房间。 丫鬟拿着火折子照亮了她的周围,把一封信放在了战澜的床头,想要赶快离开。 一转身,却在火光下看到了战澜的脸。 青莲浑身一抖,惊慌失措的说道:“四姑娘,你怎么在......” 战澜握住了她的手腕,憎恶地看着眼前的丫鬟。 青莲明面上是她的丫鬟,但是其实是战青青的心腹,后来,又转投了战雪柔。 她确实将见风使舵,背信弃义,玩的游刃有余! 就是青莲,从将军府到坤宁宫,跟了她十几年,竟然亲自给她下毒。 可惜她当年眼瞎,竟然没有发现身边有这么一个心腹大患! 果然,狗不能喂的太饱,人不能对他太好!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这是我的闺房,青莲,倒是你,要偷东西吗?”战澜的手掐住了青莲的脖子。 青莲瞳孔放大,她虽然知道四姑娘习武,但是却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力道。 此刻,她的脖子在那力量前面像是一根筷子,一折就断。 战澜在十四岁,还未遇到心上人司君之前,从来都是藏拙的。 她从未在姐姐们面前展示自己的强大,因为祖父告诉她,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若不是她遇到了司君,也不会展示她的能力,吸引他的注意。 重活一世,她带着上辈子的能力和记忆,为了复仇而来! 在必要的时候,她是不会手软的。 “咳咳咳......”青莲止不住的咳嗽,战澜松开了她。 青莲像是一滩烂泥一样瘫倒在地,向来跟谁都和和气气的四姑娘,今日格外的让她胆寒心惊。 她慌乱的说道:“四姑娘,是二姨娘和二姑娘,她让我把一封信放在你的床头。” 战澜冷笑一声,点亮了烛火打开书信,里面全是以朱投源名义写的污言秽语。 “青莲啊,亏我这么信任你,这个赏给你!” 战澜捏住青莲的下巴,一颗药丸顺着青莲的喉咙而下。 青莲吓得赶紧扣自己的喉咙,“四姑娘,你给我吃了什么!” 战澜弹去手上的残粉,“苗疆金蝉毒,中了毒如千万条虫子在周身咬你,只有我这里有解药!你很快就会感觉到奇痒无比......” 黑暗中,战澜的唇角绽放出一个狠辣的笑容,所谓的毒药只是会让身体发痒的药物,并不会死人。 青莲的价值还没有利用完,她怎么舍得让她这么痛快去死! 本来就被吓到的青莲,顿时感觉到身体里面好像一下子钻进去了数条虫子一般,她脸色惨白地抓着战澜的衣角求情。 “求求你,主子,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只要你给我解药!” 战澜以睥睨之姿,轻轻拍了怕她的脸颊,声音如同来自地狱,“青莲,现在开始为我做事,事情办成了,我就把解药给你!” 青莲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可怕的四姑娘,她向来没有架子,待人和善。 但是眼前的战澜如身居高位的上位者一般,让她不敢直视。 又如同从十八层地狱冲出来的恶鬼前来讨债一般,让她不寒而栗。 青莲吓得面如死灰,她呼吸急促,点头如捣蒜,“是是是,奴婢都听主子的!” ...... 半个时辰后,南城,战澜和青莲在一处破庙里。 “青莲,你差点毁了我的清白!”响亮的巴掌声从破庙里传来,战澜怒斥道。 青莲跪下哀求,“四姑娘,是战青青,她说不愿意嫁给朱投源公子,说他太丑了,还说,她的身子要留给王卿尘公子!” “二姑娘今天故意把朱公子约出来,就是为了害你,这样,她就不用嫁给他了!” 窗外的朱投源在酒楼里面刚醒过来,被青莲托人传信说:战青青因为摘星楼里人太多没有赴约。 为了表示歉意,在南城破庙里,约他私会。 朱投源还没推门进来,就听到了这些! 本来他在酒楼里看到床上躺着一个女子,还以为是战青青,没想到竟然是将军府的养女战澜! 战青青如此耍弄他,他也不介意玷污了战澜! 反正他也不吃亏! 朱投源握紧了拳头,准备报一拳之仇,身后的两个家仆小声说道:“公子,这个四姑娘据说会点拳脚功夫,我们要不要多叫点人。” “一个小娘们而已,本公子岂会怕她!”朱公子小声骂道,一边说一边揉着太阳穴的位置,那里还疼的直抽抽。 第4章 将计就计 朱投源正想起身进去,又听到了青莲的声音传入耳中。 “四姑娘,一刻钟后,二姑娘就来捉奸了,这是她让我给你下的逍遥散,四姑娘你对奴婢这么好,奴婢不能这么做!” 青莲随手将一包药粉扔在了窗外。 “这里太危险了,我们快走!”战澜拉着青莲的手,踢开门就走。 朱投源望着两人飞奔的背影咬牙道:“他娘的,战家养女的仇改天再报,战青青小娘们一会儿就到。” “敢小瞧本公子,一刻钟老子能完事吗?”朱投源提了提裤子,做出了一个下流的动作。 两个仆人尴尬陪笑道:“是啊,公子金刚不坏之身!” 朱投源很是得意,他用舌头舔了舔牙龈,“一切都是战青青那娘们儿搞的鬼,她既然看不上本公子,老子今天就让她尝尝我的厉害!” 他扫了一眼地上的药粉,弯腰捡起,淫笑一声进了破庙。 一刻钟后,青莲提着一盏灯笼和战青青一起来到了破庙门口。 “小姐,王公子在里面等你,我就不进去了。”青莲躬身说道。 “去吧,远一点在外面等我。”看到破庙里有亮光,战青青娇羞一笑,她心心念念的王卿尘公子竟然约她在这里相见。 之前她让青莲偷偷给王公子送过帖子,没想到王公子竟然和她心意相投。 被幸福冲昏头脑的战青青握紧了手中的长笛,这是王公子让青莲转交的笛子,她如获珍宝抱在怀里。 反正朱投源已经和战澜私通了,她有证人,他们的苟且之事明早再说! 一个人站在黑灯瞎火的院子里,战青青突然觉得背上像是爬上了一条冰冷的蛇,让她浑身汗毛竖起。 忽的,一双大手捂住了她的嘴,有力的胳膊拽着她往庙里拖,战青青手中的长笛落地。 两个男人按着她的胳膊,将她放到在茅草堆上。 她定睛一看,一个肥头大耳,酒糟鼻,小眼睛,满脸疙瘩的男人骑在她的身上,一把撕开了她的外衣,露出了粉色的肚兜。 男人也在色眯眯的打量着战青青,脸蛋漂亮白皙,一双丹凤眼很勾人,一身白色的纱裙勾勒出好身段。 “你们做什么,我是战将军的女儿!”战青青吓得花容失色,看到烛光下男人的脸,觉得恶心极了。 啪啪! 两巴掌重重甩到了战青青的脸上,朱公子怒道:“老子是你的男人!” 战澜那一拳的仇,朱投源正没地方撒气,现在战青青在他身下,他当然要出气。 战青青被打的脸颊生疼,此刻她才反应了过来,青莲那丫头竟然背叛了她,和战澜那个贱人一起合伙骗她! 原本她可以明早去捉奸,但是没想到自己才是猎物! 战青青眼珠一转,谄媚的说道:“朱公子,我们的婚事已定,下个月我就是你的人了,何必急于一时?” 朱投源冷哼一声,“既然早晚要成亲,咱们今晚就把事办了,你这身子倒是诱人得很!” 朱公子的大手在战青青身上揩油了一圈。 战青青尖叫道:“不行,你再这样,我让我爹爹退婚了!” 朱投源一拳打在了战青青的脸上,“贱人,你是不是想把身子留给王公子呢,老子就让你看看我跟王公子谁厉害!” 战青青疼得惨叫,朱投源捏住她的脸颊,把那包逍遥散全都倒进她的嘴里。 “啊!”战青青自然知道那包粉末是什么,她亲手给战澜下的一模一样的药。 可是,为了让战澜清楚的知道自己被侮辱的过程,青莲给战澜下的药,剂量并不大。 但是,眼前的可是整整一包啊! 战青青的眼泪带着唇角的血一起往下流,她疯狂地尖叫。 “不要,走开!我求求你不要碰我......” 但是,破庙四下无人,想要求救都不可能。 女人的惨叫声,伴随着不可描述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战澜冷漠地捡起地上的长笛,递给了青莲一件暗青色的衣裙。 青莲颔首说道:“主子,放心吧!” ...... 次日一早,阳光透过窗口落在战澜的脸上。 她坐在了铜镜前面说道,“小桃,帮我梳妆,把那件紫色月笼沙衣裙拿出来。” 小桃是伺候李氏的丫鬟,因为李氏这两日去天龙寺上香了,小桃就留了下来。 小桃目光惊诧的看着战澜说道:“四小姐,你终于要梳妆打扮了,大夫人送给您的胭脂水粉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战澜但笑不语,她打扮自己,并不是给任何人看,而是为了取悦自己。 不过,今日这装扮自然有用处! ...... 与此同时,一个柔柔弱弱,穿着淡粉色蜀锦长裙,一头青丝用蝴蝶流苏浅浅挽起,肌肤胜雪若仙子一般的女子战雪柔。 一早精心打扮过后,坐上马车离开将军府。 一刻钟后,由两个丫鬟搀扶着,她缓缓推开了一座破庙的门。 “天哪!”战雪柔看到了眼前的场景往后退出了破庙,丫鬟小翠探头看了一眼,也捂住了眼睛。 “大大大小姐,那个女子是四姑娘吗?”小翠结结巴巴问道。 屋内的茅草堆里趴着一个女子,她的身上都是受虐的痕迹。 暗青色的衣裙被撕成了碎片,腿上的伤痕更是明显,身体还在起起伏伏呼吸,看来是被折腾太累了,陷入了沉睡。 那裙子是战澜最爱穿的颜色,像她人一样,看起来死气沉沉,完全不像是一个年轻姑娘。 战雪柔笃定:肯定就是她! “快回府里通知娘和二姨娘来!”战雪柔对着身后的另一个丫鬟小梅说道,二姨娘向来嘴快,一定会把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 小梅坐着府里的马车飞快离开。 战雪柔今天一早听到战澜的丫头青莲说她一夜未归,喊住了青莲才知道战澜可能在破庙里与人私会。 真没想到她在破庙里被人玷污了,而且这么惨。 战雪柔午时要去参加书林大会,届时会有许多名门贵女和王公世子一起参加。 但是,这些都比不过看战澜受到侮辱更让她觉得痛快。 等到她看完这边的好戏,再去书林大会也来得及,以她的文采,一定可以碾压一众贵女。 战雪柔的眼神里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狠辣,她这个养妹,祖父可非常喜欢。 她身体孱弱,不便习武,没想到祖父竟然如此偏心,偷偷的教授战澜武艺! 虽然只是一些三脚猫的功夫。 她的父亲和母亲,更是待战澜亲切有加! 凭什么! 她一个养女也能得到如此的偏爱! 不就是战澜的六品护军父亲,救了战将军一命吗? 战澜那贱人,竟然也配和她这个将军府嫡女一样,一起叫战老将军一声祖父! 在战雪柔的心里,这是她人生中的莫大耻辱! 她狐疑地猜想:战澜那卑贱的丫头,不是会些拳脚功夫吗? 为什么还是被人侮辱了,看来,真的是三脚猫功夫而已! 战雪柔拿着帕子捂嘴轻笑,真是活该啊! 一会儿,就等着看战澜痛不欲生吧! 第5章 自食其果 不多时,骑马只身一人,披着暗红披风的将军府大夫人秦霜来了。 紧接着,带着丫鬟婆子一众人的二姨娘季月,两人前后脚来到了破庙。 秦霜因为是武将家嫡女,生的端庄大气看上去有几分英气。 季月看上去就多了一些美妇人的娇媚,身子柔软,弱柳扶风。 战北仓是将军府的嫡子,正室秦霜为他生下了两个儿子和两个女儿。 大儿子战辉,大女儿战雪柔,小儿子战恒,小女儿战蕊。 二姨娘季月为他生下了一儿一女,庶女战青青,庶子战鹏。 大夫人和二姨娘向来不对付,也是难得一起为一件事而来。 “柔儿,没吓着你吧?”大夫人秦霜看到战雪柔被小翠扶着,立刻心疼上前搂住了女儿。 “娘,我害怕,我一进来就看到四妹妹被......”战雪柔哽咽着,眼中泛出泪光。 二姨娘季月往屋内看了一眼,捂住胸口心疼的说道:“哎呀,这是什么采花贼啊,竟然这么狠心虐待四姑娘!” 说着说着,她开始抹眼泪。 二姨娘故意装傻,她怎会不知,一切都是她和战青青的杰作。 她暗暗想着:战青青和朱家大少爷的娃娃亲,她是不喜欢的,发生了这种事,两人的婚事,肯定要作罢。 不过,朱家公子下手也太重了,幸好青青不用嫁给他了。 这折磨人的手段,简直不是人,把女人折磨成这样,谁嫁给他谁倒霉! 朱家原本也是官宦世家,当初战青青满月酒宴,战将军就把庶女许配给了朱家嫡子。 以前朱家风光,庶女嫁嫡子,二姨娘心中还算满意,但是如今朱家落势,她自然不喜。火山文学 大夫人自然也是不喜二姨娘的,若不是她的夫君醉了酒,和季氏不清白了,她哪里会同意这女人进门! 大夫人看到二姨娘假惺惺的作态,秦霜不屑地看向了一众由季月带来的丫鬟婆子。 她厉声警告道:“我先进去看看,这件事不可向任何人提起,若是有人乱嚼舌根,家法伺候!” “是,大夫人!”丫鬟婆子们齐声答道。 “是啊,这种事传出去,四姑娘也就不用活了!”二姨娘收了眼泪,跟着大夫人一起进去了。 毕竟,猎杀的猎物已经落网,她可不想错过这么让人激动的时刻。 季氏想着:回到府上战澜受辱的事估计也瞒不住,到时候大家若是知道是朱公子与她私通。 就算战老爷子再怎么护着,最轻的处罚也是被赶出将军府。 要是战澜嫁给朱家嫡子,那也算是她一个养女莫大的福气了! 虽然现在朱老爷已经不在官场了,但是朱家家中殷实啊,季氏心中暗骂:真是便宜了战澜小贱蹄子了! 大夫人秦霜脚步沉重走进了破庙里。 秦霜看着草堆上的女子被虐待的伤痕累累,腿都合不拢。 她边往里走边感慨:战澜这孩子很听话又懂事。 怎么偏偏落得如此下场! 都怪他们没有照顾好战澜,要是她的夫君回来知晓此事,该有多难受啊! 战澜可是战北仓属下薛伟的唯一遗孤。 大夫人忍着难受,脱下了自己暗红刺绣披风,盖在了女子的身上,遮盖她的身体后,才去翻她的身体。 门外的战雪柔屏住了呼吸,这个身份卑劣的养女终于要离开战家了! 她也不用和那样卑贱的女人,一起去书林大会了! 大夫人在看清楚女子的面容时,慌乱起身,惊呼道:“怎么会是......” 二姨娘和战雪柔立刻走了进来。 “可怜的四......”二姨娘假惺惺的眼泪还没有出来,看到女子容貌的那一刻,惨叫了一声,朝着女子扑了过去。 “青青,我的孩子,不!怎么会是青青!”她如遭雷击一般抱住了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战青青,死命地掐住了她的人中。 即使被打成这样,她也一眼就认出来,不是战澜。 季氏浑身发麻,头晕目眩,怎么可能是她的女儿! 今天早上她还听下人说战青青早早就出门了,说是提前去了书林大会! “一定是阴谋!”她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带着恨意充满怀疑看向大夫人和战雪柔。 她的女儿战青青,她养了十五年的女儿,就这样失了清白,浑身是伤躺在破庙里昏迷不醒。 一定是大夫人的手段! 这么多年来,他们向来不对付,秦霜一定是妒忌她,所以才这么做的! 那个该死的青莲丫头一定是被秦霜给收买了! 秦霜怒道:“季月,你自己的女儿出了这档子事,为何这么看着我和柔儿,战青青的事,我们回府再议!” 大夫人拉着战雪柔就往外走,身后是二姨娘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过来看戏的丫鬟婆子们害怕极了,透过破窗,她们看得清楚,战青青被人糟蹋的不成人形。 她们纷纷站远了一些,二姨娘性格泼辣,她们看到了二姑娘失身,知道这种丑事,肯定被二姨娘厌恶。 早知道就不来凑热闹了! 坐上轿子,战雪柔掀开轿帘的一角,她望着破庙的方向说道:“娘,青青姐姐好可怜啊!” “可怜,柔儿你这孩子就是太单纯了!这件事情,你没看出来,本来是针对澜丫头的,以后你一定要远离季月母女知道吗?” 战雪柔乖巧地点了点头。 “战青青的事情,你别操心了,倒是你快去书林大会吧,为娘的心肝柔儿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今天可要好好展示一番!”秦霜慈爱地拍了拍战雪柔的手。 “是,娘。”战雪柔靠着秦霜的怀里撒娇道。 战雪柔的名字不像是将门之后,因为战北仓不希望女儿过刀口舔血的日子,再说女孩子舞刀弄枪,也太辛苦了。 所以,他给战雪柔起了一个温柔如水的名字,希望她温温柔柔,一世无忧。 加上战雪柔从小身子弱,所以,战将军就给她请了先生在家教授她诗词歌赋。 战雪柔一脸势在必得,今日就是她在贵女和王公贵族面前崭露头角的一天。 为了这一天,她已经准备了许多年。 据说,今日,那个让定安城贵女们心仪的司小侯爷也回去。 她有自信一定能吸引司君的注意! ...... 时值春日,定安城西郊,云隐书院里花团锦簇。 偶有蝴蝶飞过,花香萦绕在广文堂里,还未到午时,已经陆续到了百位高门贵女和世家子弟。 南晋国民风开放,无论男女均可以上学堂,进武馆。 战澜一走进广文堂,吸引了一众人的目光。 “这是哪家小姐?看起来好面生啊!”刑部侍郎之女崔莺眼中泛光。 在定安城贵女圈,她可从未见过这般气质卓然,容貌上乘的艳丽美人。 定安城里的女儿家往往长相偏柔美,有江南美人的风骨。 但是这位小姐看着与众不同,仿若兰花丛中的红牡丹,一眼就能被人看到,而其它的花儿只能黯然失色一般。 战家二房的嫡女战梨落,身着一身绿色纱裙坐在楠木桌前抿了一口清茶,本来她正手握着帕子擦唇角的水珠。 看到来人之后,绣帕都掉在了地上。 第6章 崭露头角 若不是战梨落看到了李氏的丫鬟小桃,她当真没认出来,这位艳压群芳的小姐竟然是战!澜! 大房家的养女! 以前她只觉得战澜长得浓眉杏眼,不施脂粉,有一股英气在身上。 如今这样女儿打扮,倒是让她的五官格外的明艳。 她不情不愿的对崔莺说道:“没看出来?那是我大伯家的养女战澜!” 崔莺瞳孔地震,拉了拉战梨落的衣袖道:“不是吧!你是说战雪柔的那个跟班!” “嗯。”战梨落无奈点了点头。 一想到战澜的身份,崔莺顿时觉得战澜降低了书林大会的档次。 她讥笑道:“原来是那个养女啊,打扮的再漂亮如何,腹内如草莽,只会拳脚功夫,粗鄙不堪!” 战梨落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一众贵女也是嫌弃地看向了战澜,在南晋等级森严,庶女已经被贵女们看不上,更不用说一个养女了! 战澜坐在了一个不显眼的位置,但是,追随她的目光却从对面而来。 没有人会透过一个平凡的外表,去了解一个人的内心,容貌既然是女子的武器,战澜也不吝啬用之。 一众王公显贵公子哥儿也注意到了她。 战澜安静的坐在那里,一双杏眼藏清明,柳眉弯弯捎春风,唇红齿白,眉心一点痣,一身紫色月笼沙裙让她略带英气的脸多了一丝朦胧之美。 珍珠步摇插在发髻间,简单而不失气度。 “卿尘公子,这位姑娘与众不同,多了几分淡然和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气度!”一位公子哥凑到了王卿尘面前。 身着青衣,气质儒雅的王卿尘狭长的眼眸落在战澜身上。 对面的女子看上去像是看遍了世间冷暖一般淡然,宠辱不惊,让人很想一探究竟。 战澜侧目,目光落在了前排位置上。 前排高位上,一道探究的目光也正打量着她,须臾间,身着白衣,带着玉冠的一双含情桃花眼的男人就低下头不再看她。 战澜只看了他一眼,只觉得浑身一僵,顿感呼吸不畅,她的指甲用力嵌入了手心里提醒自己不要冲动。 司君! 十七岁的司小侯爷! 她上辈子的夫君! 也是和她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仇人! 战澜恨不得现在就手刃他!生撕了他! 但是,现在她还没有那种能力,她只是战家的一个养女,实力也没有达到上辈子的水准。 即使达到了,想要杀掉有众多死侍保护的司君也没那么容易。 上辈子,她也是在今日见到了司君,一见误终生。 只不过,上辈子,那个男人未曾看她一眼! 自从那次相见后,为了引起司君的注意,只会拳脚功夫的战澜开始学诗词歌赋,她还没日没夜的苦练武艺,流过的血汗都是对少年的痴恋。 终于在十六岁这年,战澜成了南晋第一个女武状元! 她进军营,勤学操练,几次战役中都是死里逃生。 终有一日,她一战成名,成为了鲜衣怒马的女将军。 凯旋那日,英姿飒爽的战澜穿金甲,红色披风随风猎猎作响,一时间轰动定安城。 战澜终于在朝宴上和司小侯爷说上了话。 而这一世,司君还是人中翘楚,容貌才华太过出色,名声在外。 许多贵女倾慕于他,不过,现在还无人知晓,他是当今陛下的私生子。 司君被养在宣武皇帝胞弟司豫章的府中,世人皆以为司君是临渊侯的儿子。 战澜拉回思绪,提醒自己不要在想过往。 抬眸看到一个粉衣少女如谪仙一般,脚下生莲来到了大堂。 战雪柔的出现,顿时引起了又一阵骚乱。 她一步步走到了中间的位置,对于众人的目光追随,她早已习惯。 以她的美貌和才情,早在十二岁的时候,就已经传遍了定安城。 她缓缓坐下,美眸环视了一圈,最终落在了司君身上。 司君的眼神轻飘飘的落在了她的身上,一瞬间,就去把玩着手中的玉瓷杯了,战雪柔有点失落。 不同于战澜入座时的无人问津,战雪柔毕竟是将军府嫡女,几个贵女微笑示好,还有直接过来打招呼的。 战雪柔眼高于顶,都是礼貌示好,她可是将军府的嫡女,对于不如自己家世的人,她也懒得周旋。 眼下,最重要的是一会吟诗作对的时候,能够一展头角,让司小侯爷注意到她。 “清风院长到!” 云隐书院的院长清风大儒在一众人的目光追随下来到了大堂。 清风是南晋国大儒,追随者遍布南晋,但是,他眼光极高,亲自教授的门生,只有十几位。 年过花甲之后,每年的书林大会他会挑选一位弟子。 清风大儒长长的白眉飘逸在微风中,一张长脸,一身玄衣,倒是显得有几分仙风道骨。 他落座之后,直接示意开始。 一个小眼睛考官轻咳了一声,说道:“今日我们有三轮比试,第一轮是比作对子,第二轮是规定题目下作诗,第三轮是自定题目赋诗。” 大家都在屏息期待,小眼睛考官甩了下袖子道:“第一轮作对子,总共十题。第一个对子上联:四面灯,单层纸,辉辉煌煌,照遍东南西北。” 小眼睛考官信心十足的说道:“大家可以思考一番后作答,举牌示意。” 在几个呼吸间,战澜举起了桌上的红色木牌,她的声音清冷,“一年学,八吊钱,辛辛苦苦,历尽春夏秋冬!” 现场一片眼神凝视,这速度也忒快了一些。 小眼睛考官的眼睛睁大了一些,他自信地抛出了第二个对子,“雨过林靠清石气!” 在大家思考的片刻,战澜淡定回道:“秋将山翠入诗心。” 战雪柔心口憋闷,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到了紫衣女子。 “战......澜!”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向不爱胭脂水粉的战澜,打扮一番,竟然如此惊艳! 而且,她不是一个粗鄙之人吗? 除了儿时,战澜在私塾里和她一起识了字,没听说她学过诗词歌赋啊!火山文学 今天是活见鬼了!战澜怎么可能这么快做好对子,而且还非常的工整。 战雪柔手指抠着楠木桌子,就算是她这样的才女也不可能! 一定是她运气好而已! 不信走着瞧! 第9章 前世好友忠仆 楚音,上辈子她唯一的好友。 战澜被司君打入冷宫的那一天。 楚音竟然以探望长公主为由,偷偷去冷宫救她,结果,被太监用白绫勒死。 她的家人也被战家连累,其父楚雄从二品尚书令被流放边陲。 战澜对楚音一笑,真好,又见到了她的小暖炉,性格开朗,爱憎分明的楚音。 重活一世,战澜才明白了一个道理:别看辉煌时谁敬的酒,只看落魄时候谁伸的手,雪中送炭总比锦上添花更暖人心。 这一世,战澜绝不会连累楚音。 上辈子她们的结识是在儿时,楚音在一条巷子里面,被几个小混混围堵,要抢她的银子。 当时,会点三脚猫功夫的战澜刚好路过,帮楚音解了围。 自此,两人也慢慢成为了交心的朋友,楚音从未嫌弃过她养女的身份,甚至在战家孙子辈欺负她的时候,仗义执言,替她出头。 还好,这么好的姑娘,这一世这么明媚的活着。 楚音若不是她父亲逼迫,她才不来什么书林大会,她一直在后排坐着。 直到看到了战澜的打扮,她两眼放光道:“喂,你今天真美死我了!不过你今天偷偷来都不喊我!” 战澜的喉头发紧,她笑着用左手揉了下楚音软乎乎的脸颊:“抱歉,改日请你吃好吃的!” “好啊,一言为定!”楚音笑眯眯吐了吐舌头,她瞥见了战雪柔和战梨落两人望过来的嫉妒目光,笑容更甚了。 仿佛她才是清风大儒的门生一样骄傲。 ...... 战澜在一片恭维声和嫉妒声中离开了云隐书院,坐在马车上,丫鬟小桃杂咋呼呼激动无比。 “四姑娘,要是夫人知道了姑娘竟然成了清风大儒的门生,不知道会多高兴啊!” 战澜神色平静,会吗?若是李氏知道假女儿抢走了她亲生女儿战雪柔的风头,会作何反应呢? 小桃疑惑地看向了沉思的战澜,“姑娘,你为什么不开心啊?” 战澜拍了拍小桃的肩膀盯住道:“小桃,这件事,在府里要低调,不要到处炫耀明白吗?” 小桃点了点头,她有点心疼自家小姐。 从小,战澜在将军府,从来不肯抢别人风头,即使是自己做的事情,被别人邀了功劳也不吭气,也不会为自己争取。 即使不是她做的错事,也不敢否认。 小桃瞥了撇嘴,她一个丫鬟被人看不起没关系,但是小姐寄人篱下,实在太憋屈了。 那些人多会演啊,战将军和大夫人在的时候是一副面孔,不在的时候,又是另外一副面孔。 战澜把楚音临走的时候送给她的一盒杏干打开,递给小桃两颗。 小桃笑嘻嘻的接过吃了。 战澜看着着小丫头纯真的笑容,也跟着笑了。 上辈子她带了两个丫鬟进宫,一个青莲,一个小桃。 青莲平日里嘴甜如蜜,到最后却亲手给她端了碗毒药投奔了战雪柔。 小桃在关键时刻却没有逃,而是替她挡了刀。 这一世,小桃这丫头,不能那样惨死。 战澜深知:现在还没有拿回自己身份之前,不能让小桃陷入他人的嫉恨之中。 将军府里,有的人正在气头上,若是小桃到处炫耀她的好,就算有些人杀不了她战澜,但是却可以让她身边的一个小丫鬟顷刻间消失。 ...... 回到将军府后院,战澜看到了在院中踱步的青莲。 “四姑娘,你可回来了!”她疾步上前。 战澜慢悠悠到了屋子里,支开了小桃,她脱下披风,看着跟进来的青莲。 “青莲干得不错,喝一口水。”战澜向来宽待下人,她向往常一样递给青莲一杯水。 “青莲错了,青莲誓死效忠主子!”青莲满脸愧疚的说道。 战澜轻笑,她拿出了纸墨笔砚,“青莲,我信你只是一时糊涂,你聪明又识字明理,是我最好的帮手,我只要你管住嘴。” “写下来,把战青青逼你做的事情写下来并做个保证,我把解药给你。”战澜拿出了一颗褐色的药丸。 青莲眼眶含泪,战澜果然还是以前的那个战澜,还是那样的心软。 青莲接过毛笔,一笔一划写下了战青青让她做的事情以及自己的忏悔。 青莲服下解药,战澜又和她说了一些体己的话,青莲感动到泪眼婆娑。 不多时,小桃推门进来,“姑娘,二姨娘的丫鬟柳溪来了,说是有事情让青莲过去帮忙。” 战澜抬眸看向青莲,“你去吧,记得我说过的话。” 青莲颔首离开。 战澜望着两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小桃歪着脑袋道:“姑娘,你看人家二姨娘的丫鬟柳溪,长得可真漂亮,哪像一个丫鬟啊!” “是啊,确实与众不同。”战澜笑着说道。 ...... 二姨娘的房间里,战青青躺在金丝楠木床上还没有醒来,因为药量实在太大,她在梦里不停的说胡话。 “不要,不要过来,啊,不要碰我!” 二姨娘季氏坐在床头心疼地抱着女儿,眼泪狂流,她现在不敢让任何人知道战青青的事情。 若是事情传出去,她的女儿也就不用活了。 “青莲拜见二夫人。”青莲迈着小碎步被柳溪带了进来。 二姨娘抹去眼泪,扶着战青青躺下,起身几步上前。 啪! 迎面脆响的一巴掌,青莲的脸上火辣辣的疼,她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二夫人,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啊,中间发生了变故。” 二夫人恶狠狠地盯着青莲。 “你这贱人,都是你害了我的女儿,柳溪,把她卖到下等窑子里去,让她尝尝被男人侮辱的滋味!” 青莲大惊,她虽然知道二夫人这边一定会责罚她,但是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惩罚。 如果被卖到下等窑子天天接客,不等半月,她就会被那些粗鲁的下等人折磨死。 思及此,战澜给她说的那些体己话,眼下全都变成了浮云。 柳溪上前拉青莲,青莲死命的抱着二姨娘的腿,苦苦哀求道:“夫人,我说,这件事都是......” “啊!”倏然,青莲的嗓子变得沙哑无比,她又艰难地开口,但是却只能如鸭子一般,发出聒噪的声音。 “是战澜那贱丫头吗?是她对不对!”二夫人面目狰狞摇晃着青莲的身体。 青莲浑身抖如筛糠,她不知道怎么了,她怎么会突然失声了。 正在焦灼之时,丫鬟小荷慌慌张张的进来了,在季氏的耳边小声说。 “二夫人不好了,二舅爷在聚财赌坊被人扣了,说是您不亲自来送钱,就剁了二舅爷的手!” 二姨娘焦灼地打翻了茶碗,她命令道:“柳溪,将青莲绑起来,关进西屋的柴房看好了,青儿这里不要让外人进来打扰。” 说完话,她进里屋取银子,点了点发现少了一锭银子。 被人偷了! 但是,眼下找内贼的话,一定会被人发现战青青被侮辱了,还是过了风头再查吧! 于是季氏带着小包裹,一人鬼鬼祟祟从后门出去了。 被关进柴房里的青莲瑟瑟发抖,一只老鼠从她的脚面爬过,可惜她的嗓子再也无法发出尖叫声。 破旧的窗户咯吱一声响了,吓得青莲浑身一僵。 她抬眸看到,有人翻窗而入。 第10章 青莲惨死 青莲在看到了战澜的那一刻,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朝着战澜发出了聒噪的鸭叫。 但是很快,她就发现了战澜一改之前温和的神情,眼神里带着滔天的恨意。 青莲瞬间反应了过来,不对,战澜不是来救她的! “你是不是很好奇,你的嗓子为什么说不出来话了!”战澜轻笑。 青莲往墙角挪动了一些,她惊恐地看着战澜。 她不明白,战澜也没有失去清白,她也真心改过了。 为什么战澜要咄咄逼人,以她对战澜这么多年来的了解,对方不是这样的人! 战澜的眼神如刀子一般刮过青莲的脸颊,冷声道:“所谓的毒药不过是能让你浑身发痒的药,所谓的解药是哑药,青莲,我说过要管好自己的嘴啊!” 重活一世,战澜活得无比清醒。 她深知:永远不要原谅一个伤害过你的人,哪怕他现在百般讨好你,都不要原谅他。 因为当时伤害你的样子,才是他的真面目。 比如青莲这样的人! 意识到战澜要对付她,青莲哑声起身想要往外逃,战澜伸手拉过,拿破布塞进了她的嘴里。 “青莲啊,我那么相信你,你竟然端着毒药让我喝下,当真是狠毒。” 下毒? 青莲不解,这次下毒不是她给战澜下的。 战澜将青莲按在墙上,她从袖中拿出了一把匕首,冰凉的匕首滑过青莲的脸颊,让她毛骨悚然。 “青莲,你的嘴巴,耳朵,眼睛,不是用来背叛主人的!既然无用,就不必留着了!” 战澜扬起手中的匕首利落滑下,青莲只觉得眼前的光瞬间消失。 强烈的刺痛和黑暗席卷而来,温热的血从她的眼睛上滑下,血腥味弥漫在她的鼻尖。 恐惧弥漫开来,青莲的脸上血色尽退,她却叫也叫不出来。 战澜是地狱里杀回来的魔鬼! 她是魔鬼! ...... 夕阳落下,二姨娘的房间里,传出来了一声尖叫。 “啊!” 季氏从外面鬼鬼祟祟回来,她听到这一声惨叫,突然觉得双腿发软,疾步推开门。 她一眼就看到被一根白绫吊死在房梁上的丫鬟青莲。 青莲的双眼已瞎,双耳被割,顺着脸颊滴滴答答往下流着血。 战青青面无血色,像是见鬼一样缩在床角,她惊恐无比的捂着眼睛狂叫。 季氏忍着恐惧快走几步抱住了战青青。 “青青别怕,娘回来了!” “不,有鬼,满屋子都是鬼!”战青青刚刚醒来侧目就看到青莲吊死在了她的房间里。 即使她整日里打骂丫鬟,但是也没有打死过人,这一幕对于她来说太过恐怖。 “青青,不要喊了,你想让祖父祖母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吗?”季氏满脸惊恐地捂住了近乎癫狂状态的战青青。 战青青这才反应过来,她身上的疼痛还没有褪去,她失身了! 昨晚,朱投源折腾了她一夜,变了法子的侮辱她! 想到那个男人满嘴臭味,战青青忍不住干呕起来。 “娘,都是战澜和青莲那个贱人害我,要是让人知道,我这辈子还怎么做人!”战青青憋屈的呜咽着。 “青青别怕,娘在,娘想办法。”正在母女二人抱头痛哭的时候,倏然,外面传来了渐渐逼近的脚步声。 母女俩惊魂未定,猛然意识到房梁上还吊着一个死人! 若是被人发现,是怎么也说不清楚了,虽然青莲身份低微,但是好歹是条人命! 她刚回府,怎么这么快,就有人来了! 季氏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笃定:一定是有人杀了青莲,想要陷害她! 但是,她身正不怕影子斜! 季氏站起身来,大夫人秦霜推门进来了,看到大夫人的那一刻,季氏的心放了下来。 大夫人向来心慈手软,不会将青青的事情告诉别人的。 更何况若是这件事传出去了,那丢的还是将军府的脸! “大姐,快替妹妹做主,有人杀了青莲......”季氏几步上前。 秦霜惊恐的看着梁上吊死的青莲。 “这是怎么回事!”一个尖锐的妇人声音传到了季氏的耳中。 季氏听到这个声音,暗道不好! 此时,她才注意到,大夫人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人,将军府的当家祖母王氏。 战家的当家人是战辛章老将军,他与第一个妻子生下了嫡子战北仓,和王氏生下来第二个庶子战信诚。 眼下,两人带着各自的儿子在前线。 所以,女人之间的事情,一般是当家祖母王氏做主。 王氏面容雍容大气,年近五十,皱纹也没几条,气色极好。 她穿着一身枣红色锦袍,头上带着白玉抹额,头上别着如意玉簪子,手上拄着虎头拐杖。 当她看到青莲尸体的刹那,眼中闪过一丝慌张,片刻后老夫人就冷静了下来。 她年轻的时候是一个军医,当年,跟着发妻早逝的战老将军打仗,两人日久生情,互为陪伴。 战老将军有情有义,对待王氏极好,府里的人对王氏也很尊重。 见过尸横遍野血腥场面的王氏,并没有像战青青那样,看到尸体吓得魂飞魄散。 老夫人用拐杖指着尸首说道,“快,让人把尸体弄下来!” 不多时,来了两个家丁,很快把人放了下来,将尸体用棉布盖上,放在了院子里。 季氏怕被怀疑,立刻说道:“青莲是战澜的丫鬟,我怀疑是她杀的人嫁祸我们!” 老夫人并没有理会季氏,反而察觉到了战青青的不对劲。 她迈着步子走到了床边,战青青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二姑娘这是被吓着了?让祖母看看。” 老夫人说罢,就要去扯被子,战青青却死命拉着被子。 她身上有太多被人侮辱过的痕迹,祖母一定一眼就能看到。 季氏想去阻拦,但是老夫人蛮横地扒开了被子。 比着一般的妇人,她的力气算是大的,战青青暴露在了她的面前。 老夫人狐疑地看着战青青,她让随行的刘嬷嬷掌灯,发现战青青的脖子上、手臂上都是青紫的痕迹。 有些地方还有很深的牙印和抓痕,更不用说看不到的地方了。 “你这是......”老夫人一下就看出了端倪。 季氏双腿一软,哭道:“都是战澜那贱丫头害的,她和青莲设计了青青,青青被朱投源给糟蹋了!” 被祖母知道了这件事,战青青越发委屈了,只知道蒙着头哭。 “造孽啊!”老夫人闭上了眼睛,她太了解这对母女了。 肯定是她们找战澜的麻烦,以四丫头那软弱又隐忍的性格,是不可能这么做的。 老夫人叹了一口气,好在糟蹋战青青的是她的未婚夫,虽然是丑事,但是要是其他人就更糟了! “战澜那丫头呢,喊过来!” 老夫人身边的刘嬷嬷刚要去,秦霜开口道:“母亲,澜丫头失踪了,儿媳派人去找了。” 话音刚落,门外丫鬟支支吾吾的说道: “大夫人,四姑娘找到了......不过,情况有点糟糕,还是您亲自来看看吧!” 第11章 死个明白 老夫人骂道:“将军府的下人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整日里神神叨叨,老身去看看。” 老夫人走在前面,秦霜跟在后面一起去了西屋柴房。 季氏感到蹊跷,也跟了过去。 丫鬟推开门,战澜的身体被捆着,她神色慌张拿着木棍试图抵抗什么,看到老夫人和大夫人之后,战澜扔下木棍,眼泪落下。 “祖母,大夫人!”战澜身子发抖,右手心还在往下滴着血,看向季氏之后,轻声喊人,“二姨娘。” “这是怎么了?”老夫人蹙眉看向了季氏。 就算是季氏再不喜欢后院的母女,也不能做的这么过分啊! 不就是每个月少了几两月银,也不用这么针对人家母女,这么明显的手段简直是太低劣了。 再说了,要对付一个人,带出府解决不是更稳妥。 愚蠢! 老夫人睨了二姨娘一眼。 之前,她就听说,儿时的战澜时不时就被季氏关柴房饿肚子,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她还是不知悔改! 秦霜蹙眉检查着战澜的伤,“澜儿,是谁打你?除了手上的伤,还有没有别的!” “没人伤我,是我不小心划伤的。”战澜摇了摇头,她的眼神闪躲着不敢看季氏。 季氏冷笑道:“我当是什么事,这点小伤擦点药就行了,别装可怜了,我去照顾青青了!” 她心里有点失望,难道说青莲不是战澜杀的,本来还以为战澜也被人害死了,但是没想到就只是这样而已! 老夫人拦住了季氏,“等等,四丫头你大胆说是谁伤了你,祖母给你做主!” 这位二姨娘仗着为战北仓生了一儿一女,对她这个继母也不放在眼里。 今日,她就要给季氏立立规矩。 听到老夫人发火,季氏也只能乖乖站好。 战澜开口道:“今天下午,青莲被二姨娘叫去了,我和小桃一起在院子里遛弯,捡到了一锭银子。” “我想着应该是府里的,于是让小桃交给了大夫人,小桃离开后,我被人从身后偷袭,打晕了过去,醒来就在这里了,对了,青莲呢?” 战澜一脸茫然的问道。 老夫人面色一沉,秦霜看向了季氏。 季氏一下子听出了不对来,一锭银子! 她今天出门的时候还在想:为什么她的私银子少了一锭,要知道那些银子都是她从库房里偷偷取出来的! 老夫人看着季氏精彩纷呈的脸色,她阴阳怪气道:“看来,咱们府上出家贼了啊,而且青莲也死得蹊跷。” 况且,季月找四丫头的丫鬟青莲问话,也很奇怪。 战澜低着头,无人看到她刚才唯唯诺诺的眼神,变得阴沉下来。 上辈子,二姨娘挪用了仓库里的银子,这件事是在战北仓最后一次出征后,才被发现的。 季氏指着战澜的鼻子骂道:“是你陷害我,你先是害了青青,又杀了青莲,还在这里演什么苦肉计!” 战澜抬眸看向了季氏,眼眶泛红,“姨娘,是不是那日我看到了你给自家表弟银两,所以姨娘要如此待我吗?二姨娘,我自小没有爹,若是我做错了什么,请不要连累我娘,就惩罚我一个人好了。” 战澜的一滴眼泪在眼眶打转,倏然落下,破碎感十足。 这是秦霜第一次看到战澜哭,她心疼地握住了战澜的手。 这孩子的眉眼很像战北仓,也不知是不是相处越久越相似,曾经秦霜还怀疑过战澜是丈夫的私生女。 战北仓怒斥她小肚鸡肠、胡思乱想,竟然这么想他的恩人之女。 秦霜从小看着战澜长大,这孩子自小可怜,懂事又从不招惹是非,不知为何,看到战澜哭,秦霜心里比她还难受。 战澜被秦霜托着受伤的手检查伤势,她的喉头滚动了一下,秦霜的手如此的温柔,大夫人才是她的亲娘。 难怪她每次见到大夫人都会觉得那样亲切。 一旦有了这种认知,她打量了秦霜的样貌,她和对方的身形、嘴唇和鼻子是很像的。 可是,她上辈子从来没有注意过。 季氏听到表弟两个字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她怒斥道:“战澜,你胡说八道什么!” 除了丫鬟小荷,没有人知道她还有一个表弟。 “什么表弟?”老夫人警觉地抓到了重点,“我记得你好像没有什么亲戚。” 季氏眼神闪烁,她跪下说道:“母亲,是我的一个远房亲戚,在赌坊欠钱了,我就帮了他一把!” “澜丫头,你还看到了什么,说出来!”老夫人的眼睛里可容不得沙子,她继续追问。 战澜在季氏警告的眼神下,胆怯地说道:“我在北城猫耳胡同最后一间房子门口,看到二姨娘去看她的表弟,好久都没有出来,二姨娘还说,不能说我见过她。” “胡说八道!”季氏一口血差点吐出来,战澜在诬陷她! 不对,她从来没在猫耳胡同见过战澜,思及此,季氏的头皮像是有数只蜈蚣爬过,只觉得浑身发寒。 战澜是如何知道她表弟的住处的! “去,刘嬷嬷,带人悄悄去抓人!”老夫人的手握紧了拐杖,神情冷厉。 季氏起身站都站不稳,她扶着门框,恨不得杀了战澜!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后,将军府后门,一个长相清秀书生模样的男人被五花大绑带了进来,男人身上伤痕累累。 “老夫人,这位李康全都招了,两人干那脏事三年有余了。”刘嬷嬷躬身道。 季氏整个人都疯了,她怒道:“不,这是战澜的诡计!” “那这些呢,简直污秽不堪!”秦霜看过刘嬷嬷手中的信,一把扔在了季氏的脸上。 季氏当然认得,那是她和李康写的情诗,他不是说都已经销毁了吗? 李康不敢看季氏,本来他想着从这女人身上挣不上银两的话,他就用这些情诗威胁季氏,足够他下半生衣食无忧了。 没想到这些书信,竟然成为了两人通奸的把柄!火山文学 “绑起来!”老夫人冷声道。 刘嬷嬷问道:“敢问老夫人怎么处置?” 老夫人抬头看了看黑压压的天空,声音放低道:“季氏无德,先是杀人灭口,盗取库银,后与人通奸,罪不可恕,这是将军府之耻,不要声张,按族规将这对奸夫淫妇杖责五十,沉塘!” “不!”季氏脸白如纸,事情已经不可控制了。 昨日她还锦衣玉食,只不过设计让战澜失身嫁给朱投源而已,怎么反被设计了? 她的女儿战青青失身不说,现在她藏得那么好的奸情,怎么也被挖出来了! 她已经那么小心了,战澜一定是,魔鬼! 不然,这些事情她是怎么知道的! 战澜看着季氏和奸夫被绑着押走,她抹去了脸上的眼泪,昂首挺胸走出了柴房。 有的时候,女人最厉害的武器就是眼泪! 这是战澜从战雪柔身上学到的,既然不用花费一两银子,何不用之!比无耻,她也不能输! 重活一世,为了复仇,无论用阴谋,阳谋,诡计,下作手段,都在所不惜! 季氏的嘴里塞了破布,她回头看到了战澜冷漠从容的眼神,像是曾经在森林里最小最弱的那匹小狼,突然长成了王兽一般盯着她。 季月疯狂的想要喊出来,战澜,你害我!你不得好死! 但是,没有人会在乎她要说什么了! 月黑风高夜,黑沙河边上,风呜呜呼啸而过,带着黑沙刮过来,打在脸上生疼。 季氏和李康被打得皮开肉绽装进了猪笼里,老夫人的人嫌冷已经走了。 猪笼里的两人鬼哭狼嚎缓缓往下沉的时候,看到了两个人影。 “战澜!”季氏如恶鬼一般盯着战澜。 战澜笑颜如花,双手抱臂说道:“你不是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你的奸情的吗?那就让你死个明白吧!” 第13章 双双复仇 季氏被战澜吓得仿佛被人抽去了灵魂,她的瞳孔猛缩,哀求道: “不,我的儿子,他什么也没有做错过,不,战澜,那是战家的骨肉,你不可以!” 战澜眼眸坚定的看着她继续说道:“是吗?你当年是如何嫁给战将军的?你的一双龙凤胎儿女又是怎么来的,你觉得战将军会如何对待你的儿子和女儿?” “你胡说!”季氏眼神空洞,已经濒临崩溃。 战澜用手指拨弄了一下被风吹乱的碎发,声音冰冷,“胡说?你当年未婚先孕,趁战将军到你们府中做客之时,故意诬陷战将军辱你清白,无奈只好娶了你。” “不过,你家的那个护院奸夫不久后就会到定安城,二姨娘一定很希望,一家团聚吧!” 战澜波澜不惊地讲述着季氏的过往,季氏差点晕了过去。 当年她年少无知,和府里的一个护卫情谊正浓时,偷尝了男女之事。 没想到竟然怀孕了。 所以,她设计嫁给了战北仓为妾。 但是,这件事不可能有人知道,她和李康的事情是因为柳溪的背叛的话,战澜是如何得知的她埋藏在心中的秘密! 战澜忍着对季氏的极度厌恶,深吸了一口气。 上辈子,她在宫中密卷中得知了季氏的所有事情。 那是宣武帝留下来的情报机构听风阁,司君上位后,更是对大臣的一言一行了如指掌。 当今陛下宣武帝明知道战北仓的妾室季月生下的一双儿女不是他的,不但没有捅破,还重用了季氏生下的儿子战鹏。 只不过当时作为战家养女的战澜,害怕养父伤心,没有将真相告知而已。 现在想想:上辈子的她太爱司君,简直愚蠢至极! 竟然相信了司君的鬼话,说什么保全战北仓的颜面。 当时,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司家人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宣武帝要用战家为他守卫疆土,又怕战家有异心早已防备。 为了司家江山稳固,他早已经谋局,让战家内部的蛀虫一步步蚕食战家。 这就是残忍的帝王术。 战澜那时候才知道,坐在高位上的帝王,对于权利和威望较高的臣子是如何的忌惮,如何的提防! 一旦有一丝异心,就会派刑天司出手。 而出手执行的那人便是奸臣慕炎。 司君继承了他父王的意志,榨干了战家的最后一点价值,解决了内忧外患,守护了司家王朝之后,终将战家大房赶尽杀绝! 二房的人和二姨娘一家第一时间大义灭亲,提供了战北仓谋反的罪证。 上辈子她为何鬼迷心窍,也是因为司君明面上待她真诚,不仅让她阅览听风阁送来的密卷,还让她知道了许多朝堂之事。 甚至在他身体抱恙的那一年,战澜还亲批了许多奏折。 所以,这些都成了她和战家军篡权谋反的罪证! 她被囚在天牢的那些日子,在世人眼中,她成了想要夺取皇位的女人! 可笑她上辈子被司家人玩弄于鼓掌,落下了那样凄惨的下场。 ...... 战澜将思绪从回忆中拉回来,季氏的眼中惊恐和绝望交加,因为太过害怕,她几次张口生生吐不出一个字来。 战澜一字一句道:“等着吧,你的儿女会饱受疾苦后,来找你。” 上辈子,战青青靠着和她母亲一般无二的手段,在他醉酒后,下药睡了王卿尘。 嫁入王卿尘家中更是如鱼得水,还靠着王卿尘的才华,巴结上了司君小侯爷,一路顺风顺水。 战鹏陷害她的大哥战辉和妃子私通,被施下宫刑,挖去了双眼,最后年仅十六岁的他不甘屈辱自尽而亡。 “为何你要如此折磨我的孩子!”季氏已经变得疯疯癫癫。 她挥动着手想要掐死战澜,却猛然觉得手腕快被捏碎了。 战澜紧握着季氏的手,冷声道:“你相信我是从地狱里杀回来的恶鬼吗?上辈子你们一家三口,也是这么害我的!” 战澜的神情让季氏如遭雷击,她相信轮回之说,她相信战澜是鬼上身了。 若不是这样,她怎么可能知道,她当年做的事情。 她早已让那护院远走高飞,那时候战澜还没有出生,不可能知道的。 “鬼啊,你是恶鬼!”季氏状若疯癫。 噗! 忽地,战澜的匕首从季氏的脖颈脉搏处轻轻划过。 一道拇指大的伤口处,一股股鲜血渗出,战澜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季氏的血一点点流失。 一刻钟之后,季氏在一点点的折磨中死去。 柳溪很识趣,站得远远的没有听战澜和季氏的对话。 直到战澜喊她过来。 两人将猪笼拉了上来,战澜一把火烧了两人的尸首。 虽然说,下游河滩上有野兽等着吃他们尸体,但是,战澜怕人发现李康和季氏的死法。 不如一把火,烧个干净,处理干净之后,战澜和柳溪两人一起离开。 柳溪从未见过四姑娘的手段,在火光中她望着对方的侧脸,生出几分忌惮。 青莲的死,她被迫参与,现在她和战澜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想下船,恐怕已经是不可能了! 但她不后悔,因为战澜帮她杀了李康。 若不是李康,她的爹娘怎么会死! 若不是李康,她一个县丞之女,怎么可能成为将军府的一个丫鬟! 她深知,若不是战澜,她一个人,何年何月才能替父母报仇! 早就想着与李康同归于尽的她,从现在起,活着的每一天,都是赚的! 战澜在火光中看向了柳溪,轻声道: “战青青喝了安睡的药,大概明早才能醒来,回去后,在原位待着,若有一日,你想离开战家,告诉我,我来安排。” “是,四姑娘。”柳溪报了家仇之后,已经把自己当做了重活一世的人。 战澜帮助她复仇,就是她的恩人,她心中暗暗想着,此生她的命是四姑娘的了。 两人消失在了夜色中。 树林里,一个黑影也随后消失在了夜幕中。 走在大路上的战澜听到了细微的声响,她察觉到有人跟踪。 不过,既然那人没有动手为难她,暂时没有什么恶意。 战澜将袖中的匕首收了起来,心中暗暗想着:看来,也要培养自己的死侍了! 第14章 柳溪这个人,我有用! 慕府。 一个黑衣人躬身朝着正在看兵书的慕炎汇报了自己的所见。 “柳县丞的女儿柳溪,杀了李康。”慕炎摩挲着手上的墨玉扳指,眼皮都没抬一下。 黑衣人继续汇报道:“战家养女战澜亲手杀死了季氏。” 听罢,慕炎放下了手中的书。 他抬眸勾唇冷笑,“季氏心狠,战澜嘛,心狠且手辣。” 战澜果然不是什么好姑娘,先是如法炮制让战青青失去了清白,后又借奸情将季氏杀死。 不动声色地完成了双重反击。 而且,战澜还让柳溪亲手解决李康,和她坐上了一条船,谁也不能出卖谁。 高手! 慕炎收起微不可见的笑容,轻轻蹙眉,思索着:不过,她的目标只是伤害季月一家,还是整个战家呢? 又为何这么做呢? 他看向了黑衣人道:“朱雀,是时候,让柳溪见见她的父亲,柳溪这个人,我有用。” “是,主子。” 黑衣人消失在了慕府。 ...... 次日一早的将军府中,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娘!”一觉醒来,得知自己的母亲被浸了猪笼,战青青哭得撕心裂肺。 两只眼睛肿成了核桃状,她抽泣着,柳溪拍着她的背。 “二姑娘节哀,夫人在天有灵,肯定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战青青咬牙切齿道:“一定是战澜,她害死了我娘,害了我......我要杀了她!” “二姑娘,小心隔墙有耳。”柳溪提醒道。 战青青怒道:“我堂堂将军府二小姐怕她一个养女!”火山文学 她暗下决心,等到母亲的忌日一过,她就找杀手杀了战澜。 “二姐姐,你还好吗?”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 怕被战雪柔看笑话,战青青立刻抹去了眼泪。 柳溪扶她起身,战雪柔上前,拉住了战青青的手。 “姐姐,昨日受到了惊吓吧,我找了你半天,原来你搬到偏房,你的伤好一些了吗?”战雪柔上下打量着战青青,一脸关心的模样。 战青青苦笑了一声,“雪柔妹妹怎么来了?” 难得,战雪柔没有因为她母亲的事情而嫌恶她,还愿意来看她。 “战澜已经被婆子带到祠堂了,说是让我们也去。” 战青青神色慌张,她想起战雪柔知道她已经失身的事情。 她紧握战雪柔的手,“妹妹,你会帮我隐瞒的对不对?我不要嫁给朱投源。” 战雪柔点头,“姐姐别想太多,先看看祖父的意思。” 两姐妹不多时就一起到了祠堂,两边的木架上插着各式各样的兵器。 仆人通报了之后,两姐妹走了进去。 正中间的香案上摆着战家祖先的牌位,战澜就在牌位下跪着。 在她的侧前方站着两人,一个花白头发的老者,如一棵松一般站得笔直。 他国字脸,长眉,眉心一条川字,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正盯着战澜。 战老将军战辛章背着一只手,身边是老夫人王氏,她的旁边还站着大夫人秦霜。 战青青胆战心惊地走过来,看到战澜在地上跪着,她顿时放心了。 看来,祖父知道了她的母亲是受冤而死,一定会重重责罚战澜! 最好是杀了她! 战雪柔看到地上跪着的身影,也是眉心一拧,战澜犯错了吗? 祖父可没有在祠堂教训过她! 她心中冷哼,看来,祖父也不是那么偏袒战澜。 “祖父,你要替青儿做主,是战澜害死了我的母亲!”战青青冒失地跪倒在了战辛章的面前,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流。 “战澜,你这个毒女!”她用手指指着战澜的脸。 “成何体统!”战老将军怒斥道。 “是啊,战澜太不像话了!”战青青哭着说道。 “我是说你!”战青青被头顶的声音吓得浑身一震。 她抬起头看到了祖父生气的模样,吓得起身弯腰往后退了两步。 老将军冷着脸看向了战青青,“战澜被清风大儒收入门下,正在拜谒先祖,你这般哭哭啼啼大哭大吼,哪一点像将门之后!” 战青青:“......” 她如遭雷击,原来祖父不是在惩罚战澜,而是向祖先炫耀战澜的成就。 祖父硬汉柔情,那表情骄傲得像是一只下了一只金蛋,还孵化出了一只金凤凰的母鸡。 “战澜,你叩完头就起来吧!”老将军收敛了雀跃的表情,沉着脸坐在了祠堂的青木椅子上。 王氏知道自家老爷要训话,她朝刘嬷嬷使了一个眼色,对方躬身从外面关上了暗红色大门。 祠堂里瞬间变暗了,战雪柔心里暗骂战青青草包,也暗暗恨极了老将军偏心。 战澜只是一个养女而已,为何还要进祠堂拜谒战家先祖。 她也配! “战青青,跪下!”老将军的脸色比先前更冷了。 “祖父,为何孙女也要......”战青青满脸不解。 “你干的好事,你还要我们说出口吗?”老夫人将拐杖敲得梆梆响。 “战青青,你未婚就与夫婿私通,若是传出去,你让我们将军府的脸面往哪里搁!” 战青青听到老夫人的话,魂都快吓没了。 她暗想一定是战澜告的密,却没有注意到战雪柔唇角若有若无的笑容。 秦霜也有点纳闷,为什么老将军和老夫人都知晓了此事。 老将军的脸色铁青,恨不得将这败坏门风的丫头,一枪毙命! 但是,那是他的孙女! 他下不了手! 昨晚,王氏已经将季氏的事情全都告诉了他。 季氏和战青青,将军府出现两件丑事,老将军觉得平日里他疏于管教,对不起在前线战斗的儿子战北仓。 战青青吓得浑身抖若筛糠,跪着一步一步挪到了香案前面,碰碰磕了几个响头。 “列祖列宗,孙女也是受害者,是朱投源欺负了我!” 战青青说话的功夫,祠堂里发出一声闷响。 咚! 正中间战家老祖宗的牌位,稳稳地砸在了战青青的脑袋上。 “啊!”战青青抱住头哭起来,头上流下殷红的血。 战老将军飞快起身,蹙眉将祖先的牌位抱起来,老夫人递过锦帕,老将军小心地将楠木牌位擦了又擦。 放下牌位之后,老将军一把揪起战青青,他望着战青青乌青的脸和被砸出了包出血的头,无力道:“看你干的好事,连先祖都看不下去!” “朱家已经来信了,月底娶你进门!”战老将军宣布了这个决定。 “不,我不嫁!”战青青后退了好几步。 战老将军气得浑身发抖,他用布满茧子的大手,指着战青青的鼻子。 “闭嘴!朱家人将事情全都说了,你要老夫说出你做的那些事吗?你啊,自作孽不可活!” 朱家一早已经派人来到了将军府赔罪。 他们怕得罪将军府,也将战青青的所作所为,全都抖了出来,战老将军心疼地看着战澜,这丫头怎么受了如此大的委屈也不说。 看来,平日里,也没少在季月母女那里受委屈。 战澜当然不是不告状,只是,她知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战老将军一定会知道这件事情。 比起主动告状落下不好印象,还不如心平气和等着有心之人说出来。 当然,她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默默承受,等着被动挨打。 她也给战青青准备了小礼物。 第15章 主动暴露 “战青青,你好好看看吧!”战老将军将一封书信扔在了战青青的脸上。 打开书信,战青青只觉得脸颊发麻,那是青莲写下的忏悔书,将她怎么欺负战澜的事情,写得清清楚楚。 战老将军望着灵位的方向,对战青青说道:“青莲已死,你的同伙丫鬟小荷助纣为虐,杖毙!” 杖毙两个字一出,即使在春日里,战青青也觉得浑身发寒,她忘了她的祖父,是一个杀伐果断的将军! 战辛章周身的威压,顿时让人透不过气来,他的眼神看向了战青青身上和脸上的淤青。 “战青青,十鞭子你是逃不掉的!你发誓,若是再欺负战澜,不得好死!”战辛章的每个字都向刀子一般扎在战青青的心口。 战青青的身子抖了一下,觉得屋内的寒气慢慢从腿上爬到了胳膊上。 她心中明白,若不是她已经受伤了,家法那三十鞭子她是跑不掉的! “是,祖父,青青知错了,若下次再犯,孙女不得好死!”战青青在祖宗排位前面发完誓,抖着身子走出了祠堂。 战澜低头盯着自己脚下三寸以内的地板,听着战青青放屁,想着对方一定会再次出手对付她! 下次莫不是要派杀手杀了她吧?开始有点意思了...... 战老将军的声音将战澜的思绪拉了回来。 “战澜,你留下。” “是。”战澜乖巧站立。 老将军转身对着战雪柔关心道:“柔儿最近身体无恙吧?” 战雪柔福了福身子,笑着说道:“回祖父,柔儿最近身子挺好的,多谢祖父挂念。” 老将军满脸慈爱地点了点头。 “好,你和你母亲回去吧。”老将军声音放柔了一些。 对于这个身子娇弱的嫡孙女,战老将军从小就疼。 他的音量又放低了一些,像是声音大一点,就会吓坏她一般。 看到自家祖父对假孙女如此疼爱,战澜心中一阵酸楚...... 战雪柔最会装傻卖乖,惹人怜爱,才让人一叶障目,根本发现不了整个将军府心思最歹毒的就是她。 明面上被祖父关心的战雪柔,却在转身离开祠堂后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 因为,战澜被祖父留了下来。 从小开始,祖父总是给战澜讲述两军对垒,杀敌报国的故事。 祖父总是偷偷地交给战澜一些兵法和枪法。 战雪柔咬紧了后槽牙心中一阵怨恨,只是因为她身子孱弱,祖父就这般偏心! 尤其是这次书林大会,战澜竟然成为了大儒的门生,战雪柔的心中像是烧灼着一把火。火山文学 这些都是她应得的! 为什么,战澜一个草包也能得到如此机缘。 她不禁怀疑起来,那首豪情万丈的《出塞行》,一定是祖父告诉战澜的! 恨意滋生在她的心里,一个想法油然而生。 她低着头眸光暗了暗,要是战澜死了多好啊! 那样,就没有人跟她抢父母和祖父的爱了! ...... 祠堂里,战老将军轻轻拍了下战澜的肩膀说道:“四丫头,你最近瘦了,习武之人,吃好了才有力气。” 战澜自从得知自己才是战老将军的亲孙女之后,她的心里对于慈爱的祖父又亲近了几分。 上辈子,祖父因为战家谋反一事到处求人,最终众叛亲离,气急身亡。 今生,她一定要保护好将军府周全,让祖父安享晚年。 关于战雪柔是李氏女儿这件事,战澜现在一点证据都没有。 恐怕她将李氏换女的事情告知战老将军,他也不会相信的。 现在她羽翼未丰,人脉未全,最糟糕的结果,恐怕是被世人唾弃狼子野心、忘恩负义、竟然敢肖想嫡女之位,下场可想而知。 就算她现在逼迫李氏让她说实话,李氏的话有几人能信! 只会让人以为李氏为了自己女儿战澜的幸福而做局,贪慕富贵。 而且,以战雪柔的心机手段,怕是,她刚说出口,对方一定会找人杀她灭口。 一步走错,满盘皆输,到时候不仅挽救不了战家,还可能把自己搭进去。 战澜看着眼前的战老将军,亲人在前,她却不能相认,只觉得胸前憋闷。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故作轻松地说道:“祖父,那我最近多吃一些。” “四丫头,最近去老宅的演武场没?”战辛章问道。 战澜不经意用右手挠了挠头,“最近这几日都没有去,书院去得多些,这两日就去。” “嗯。”战老将军忽然瞥见了战澜手上的伤,他的眉头微蹙,“四丫头,青莲的死和你有关系吧?” 战澜也没有否认,她迎上战老将军清明的眼睛,坦荡荡地说道:“是我!” 战老将军的眸子暗了暗,他点了点头,“那样背信弃义的丫鬟留着身边,指不定那天就给你下了药,让你命丧黄泉了!” 他的神色看向了大门方向道:“还想着给你找两个死刑犯练练手,现在想来,不用了。” 战澜眼神一亮,祖父的话的意思是,让她杀人! 只有杀过人,才会在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不会吓到腿软,不会被鲜血吓晕过去,不会手抖到拿不起兵器。 祖父竟然想让她从军! 上辈子可没有这么快表露这个意思。 她十六岁时候急于在司君面前表现自己,苦苦求了老爷子一个多月,才让她去了战场。 “不过,四丫头,你到底是个女儿家终究要嫁人,学会点武艺傍身,在别人欺负你的时候,能保护自己就好。” 战澜了然,好吧,是她误会了! 上辈子祖父也不想让她从军。 这辈子还是老态度。 让她找死刑犯练习杀人,只不过是怕她在面对危险的时候,下不去手。 战老将军的眼神落在战澜的手上,摆了摆手道,“对了,你的右手受伤了,最近就别去练枪了,好好养伤吧!” “祖父,我可以用左手。”战澜憨笑道。 老将军嗤笑,但是目光中却有一抹欣赏,“嘿,小小年纪还挺狂,一般人的话,左手可拿不起来战枪。” “祖父,还真不是吹牛,我左手劲儿可大了,我要是成了,您可得割爱,把那瓶女儿红给我啊!”战澜眸子亮亮的像是一颗黑葡萄,她走到了木架上,用左手拿下了一杆战枪。 战老将军冷哼一声,“你这臭丫头,就知道惦记我的酒!” 战澜拿起战枪转身,一身红衣英姿飒爽。 嗖嗖嗖! 战澜战枪生风,银色的枪身随着她的枪法发出了嗡鸣声。 本来还在笑着的战老将军笑容消失,他瞳孔放大。 看到战澜行云流水的枪法,他只觉得一股热血从心口弥漫开来。 战澜手中的那把战枪重达十斤,拿起来不成问题,但是要轻松的使用战枪,却不太可能。 要知道,她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女娃,又是用左手使枪。 战辛章狐疑地看着战澜,他的心底涌起来一种想法,随即他摇了摇头。 应该不可能! 这个想法,太可怕了! 第16章 李氏斥责! 战辛章侧目看着战家祠堂里一排排的灵位,战家先祖当家人都是左撇子,他也是,战北仓也是。 战家人从战家先祖那里继承了左手的力量比右手强的优势。 但是,除非是碰到劲敌,或者生命危急时刻,战家人一般不用左手。 这件事,知道的人也不多。 战澜只有十四岁,她是如何做到那么行云流水地用枪,即使是他,十四岁的时候也做不到。 战老爷子百思不得其解。 战澜当然也注意到了战辛章愣在了原地,像是被什么东西震惊到了。 其实这些,都是她主动暴露给战老将军的。火山文学 她从小吃饭就用左手,可是战澜也不明白为什么她一用左手,就被李氏打。 李氏的声音像是咒语一般,回荡在她的耳边,“你这丫头,用左手吃饭做事的人贱,快给我改了!” 现在她终于明白了,李氏是怕战家人发现她也是一个左撇子。 所以从小就不允许她用左手。 包括她上战场,都是用右手持枪。 她尝试过用左手,但是一想到李氏的责备,她的左手臂就立刻控制不住的发抖。 可是,战澜知道,她的左手左臂比右手右臂有力,也更为灵活。 若不是上辈子死前得知自己身世的真相,恐怕她不会在意这个细节。 自从知道了李氏的真正面目之后,战澜用左手的时候,基本上不会发抖了。 因为,她对喊了那么多年的“娘”,只剩下恨意了! 根本不在乎对方会怎么看自己! “四丫头,等会儿跟老子一起抱女儿红去!”战老将军爽朗一笑,眼神亮了亮。 看到战澜笑他,战辛章老脸一红,尴尬地说道:“哎呀,我是说跟老祖父一起啊,咳咳......” 看到战澜,他心中喜悦,一下子仿佛回到了战场上,脏话就一起飙了出来。 现在战家的孙子辈里,没有一个人善于用左手攻击。 而战澜竟然可以! 一团早已熄灭的火苗,瞬间在战老将军的心头燃烧了起来,让他的心口觉得暖烘烘的。 不是他偏心战澜,因为从她的身上,战老爷子总是能找到一些战家先祖的影子。 那种倔强,自信,不服输......这种感觉,是他在其他孙子辈身上没有发现的! “四丫头,我记得一个月前,你不是还不能提起来这把战枪吗?”战老将军走近几步问道。 战澜将战枪放在了原位说道:“可能长大了吧!” 战老将军点了点头,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一起离开了祠堂,一老一少蹲在一棵古树底下,去抛女儿红去了。 一个扎着红绸的褐色酒坛带着一股幽香扑鼻而来,战澜飞快接过酒坛,激动地往后院方向跑去,“谢啦,祖父。” “哎呀,你跑慢点。”战老将军看着战澜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变成一个小黑点。 少顷之后,他重新回到了祠堂,恭敬地转身朝着先祖的牌位叩拜。 “愿列祖列宗保佑我战家子孙光耀门楣!” 战澜,虽然只是跟了战家的姓,但是他越和战澜接触,就越喜欢这孩子。 当初,他怕战澜没有父亲,还跟着一个寡妇母亲会受人歧视,才将战澜随了战家大姓。 没想到,十四年后,这孩子不仅成为了清风大儒的门生,更是能文能武。 战老爷子甚感安慰,又给先祖们烧了三炷香。 ...... 昨晚战澜没睡好,她先在自己的院子树下重新埋好了女儿红,洗去了一手的泥。 战澜揉着酸疼的脖子准备推门进屋,却猛然在背后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她的左手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刚才舞枪的时候,她的左手明明一点都没有抖。 战澜也没有想到,这辈子会在重新听到李氏的声音后,身体仿佛有记忆一般的开始发抖。 上辈子,她用心爱了那么多年的娘,不是她真正的母亲。 战澜回头正对上李氏的直视过来的眼神,她打扮的很朴实,相貌也是很和善,和万千家中主妇一般无异,黑黝黝的头发上别着一根银簪。 自然算不得华贵。 李氏的容貌算不上特别美,只有那双眼睛和战雪柔有点相似,即使人到中年,但是依然有水光在眼睛里翻涌。 像是一只小猫一般,惹人怜爱。 战澜以前不曾注意到这个细节,她心想:估计战雪柔的长相可以是隔代传,若是长得像她的父亲,战北仓肯定能发现! 说来也是奇怪,战雪柔的脸型和身材又和秦霜有点像,所以大眼望去,也不能让人多想什么。 “回来了!”战澜一如往常一般迎了上去,接过了李氏手中的刺绣布袋。 李氏轻咳了一声,“你这丫头,最近没惹什么事吧?” 战澜立刻摇了摇头,“哪能啊,我乖巧得很。” “最近府里没有什么事情吧?”李氏先走进了主屋。 主屋里的陈设也相当简单,简朴但是干净。 在偏房里还摆着一个楠木的排位,上面写着亡夫薛伟之牌位几个字。 制作牌位的木头算是整个房间里,最豪华的了。 当初,战北仓还特地给李氏找了西院的一处位置,让她们俩住,那里的条件要比后院好太多。 但李氏却拒绝了,她坚持选择住在后院,战澜也是现在才品出味来。 这样,战北仓就不能经常见到李氏,也不会经常看到战澜,更不会让战雪柔和她经常撞见。 除了逢年过节,他们很少能坐在一起,那样就不会发现李氏偷偷换了女儿。 至少,少接触就可以保护战雪柔嫡女的身份。 战澜低头眸子暗了暗。 “澜儿,给你爹上香。”李氏走进了偏房。 战澜应了一声,神情如常,她从桌案拿了三炷香,点燃插入香炉。 李氏站在排位前,口中念念叨叨着什么。 战澜在她的身后,看着这个牌位,心中想着毕竟薛伟救了她的亲生父亲战北仓。 若不是他,战北仓可能凶多吉少。 但是这辈子他对这个从未见过的“父亲”,再也没有思念了。 李氏又回到了主屋坐在了椅子上,她正色看向战澜道:“我在回来的路上听说,你成了清风大儒的门生,可是真的?” 战澜平静地点了点头。 李氏得到了答案之后,却猛然站了起来,她的眉心纹成了一个川字。 猛然抬头呵斥道:“跪下!” 战澜迎上了李氏愤怒的眼睛,沉声道:“我因何要跪?” 李氏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快步上前,扬手就要给战澜一个巴掌。 在这一巴掌快要到战澜脸上的时候,李氏的手被战澜稳稳地抓住了。 李氏愕然迎上战澜冰冷的眼神。 “你这个不孝女,你干什么!” 第17章 偷来的人生...... 李氏的手腕被战澜握得生疼,她不明白,平日里向来孝顺,连顶撞都不敢顶撞她的战澜竟然学会反抗了。 而且,那眼神是怎么回事?失望,悲愤,甚至有一丝恨意? 难道是她看错了吗? 李氏试图挣脱战澜的手腕,但她毕竟不是习武之人,和战澜的手劲儿相比。 她就像是被王兽压在巨爪之下的小兽,随时会死。 战澜的声音坚定,她不卑不亢道:“你为何要打我?” 随后猛地松开了李氏的手腕,李氏猛然退后两步跌倒在了凳子上。 她抖着手故作淡定地拿起了瓷杯喝了一口水。 片刻后,她柔声说道:“娘不是说过吗?我们母女受战家人的庇佑,不可以出风头,若是论才学,你怎么可能是战家大小姐的对手。” 她又起身,温柔地说道:“澜儿,你老实告诉娘,你是不是偷偷用了什么手段......” “手段?”战澜满眼失望的看着李氏,重活一世,她彻底明白了。 不是李氏在战家委曲求全,而是这个女人根本不是她的亲娘。 所以,李氏才以处处以不要出风头,战家人的恩情为由,让她事事忍让,让她表现得什么都不如战雪柔。 要不是她上辈子爱惨了司君,做出改变,或许就是一个一辈子的草包。 或许,做个草包,也能安稳一世。 但是,骨子里血脉里的东西,她压制不住,即使没有司君,终有一日也会爆发! 李氏拉着战澜的手,苦口婆心道:“娘知道你受委屈了,但是我们吃喝住行都是战家的,你是娘的女儿,哪有做娘的不为女儿考虑的。” 李氏的眼中蓄满了泪水,满含深情地拍了拍战澜的手。 “澜儿,大夫人一家很好,但是你现在出了这么大一个风头,万一二房家,二姨娘的人找你麻烦怎么办?” “娘只想让你平平安安,不希望你处在危险和非议之中啊!” 李氏垂眸看到了战澜手上还未愈合的伤口,惊呼道:“澜儿,你的手怎么受伤了,娘就说,你不能让自己处在危险之中啊!” 战澜面无表情地看着李氏表演。 这辈子再看这个女人的演技,战澜感慨,战雪柔果然是李氏亲生的。 要不是她知道了所有的真相,大抵要被她蒙骗。 “来,娘给你包扎。”李氏心疼地拉着战澜的手,想要走进里屋。 战澜抽出了自己的手说道:“不用了,已经快愈合了。” 李氏在这一刻感觉到了战澜对她的生疏。 平日里,就算打她骂她,战澜都不会反驳和回嘴。 今儿,却是有些不同了,从回来到现在战澜甚至没有叫她一声娘。 李氏暗道:难道是她刚才对待战澜太过分了? 她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啊,这么大的人了,别让娘伤心,伤在你身,疼在娘心。” 说罢,她还拿出帕子擦了擦莫须有的眼泪。 “嗯。”战澜敷衍地应道。 李氏的眸子暗了暗,试探地问道:“澜儿啊,就没有机会把大儒门生的机会给大小姐了吗?” 战澜心中冷笑,李氏还真是爱女心切。 “我给她,她能接得住吗?再说了,这是让不让的事情吗?”战澜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李氏蹙眉,她从未见过战澜身上出现过这种威势,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像是一个久坐高位杀伐果断之人,让人不寒而栗。 少顷,她便冷静了下来,她可是战澜的娘,怎的! 还能反了她不成! 李氏一脸慈爱地说道:“澜儿,既然清风大儒喜欢你,你要不去跪求大儒一同收了大小姐如何?”火山文学 战澜听到李氏的话都快被气笑了。 这个李氏为了自己的亲生女儿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战澜盯着李氏讨好的脸,片刻之后笑道:“到底我是你的女儿,还是三姑娘战雪柔是你的女儿啊?” 此话一出,李氏的眼神里瞬间闪出一丝慌乱。 随即她猛拍了一下战澜的背怒道:“胡说八道什么!你爱去不去,你大了,我说不得,管不得你了!” 说完话,李氏气冲冲地回自己的屋子。 李氏心里打鼓,难道说她最近对战澜真的太差了,才让战澜生出来这么大的怨气! 果然,这孩子长大了,对待她的态度,还是不能太苛刻了。 战澜靠着门框,盯着李氏的背影,眼神中一片阴霾。 她恨不得一拳打死李氏,但是眼下不是时候。 这个人证可得好好活着,感受她上辈子的痛苦。 当年的事情,一定有迹可循。 李氏和她的母亲秦霜在同一天,同一地点生产,当时一定有稳婆在。 李氏替战雪柔偷来的人生,她一定会让这对母女付出代价! 可是,她现在穷得叮当响,上哪里筹钱买情报探知这些消息去。 战澜回了自己的屋子,思考踱步。 突然,她的眼睛一亮,有了! 片刻后,战澜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裹,走出院子,翻墙出门。 ...... 将军府的东院,战雪柔坐在窗前,看着秦霜忙忙碌碌地走来走去。 木窗开着,偶尔传来小孩儿打闹的声音。 随后,大夫人秦霜拿出了一个古色古香的盒子。 她吹了吹上面的尘土,尘土在阳光下升腾起来,战雪柔头疼地看着大夫人。 “娘,你这是干什么呢?今日,怎么把压箱底的东西都翻了一遍。”战雪柔挽着秦霜的胳膊娇嗔道。 秦霜拍了拍她的手,“明日,四丫头要去拜师,你妹妹肯定没有什么能拿出手的礼物,清风大儒啊,喜欢收集古书,刚好咱们这有四本。” 战雪柔脸上的笑容寸寸崩裂,就是这样,她才那样的讨厌战澜! 她的母亲,总是为那么卑贱的养女操心! 战雪柔本来就没有如愿成为清风大儒的门生,心情正郁闷着。 没想到自己的母亲,不安慰就罢了,竟然还在这个时候火上浇油,让她更加愤怒。 难道说,她平日里表现得太过大度温和,让母亲认为她不在乎这些。 秦霜武将家出身,压根没有战雪柔那样的心思。 她心里想着反正这些古书也没有用,对于战澜来说刚好可以用得上。 秦霜感受到了战雪柔的沉默,她捏了捏战雪柔的脸颊道:“柔儿,娘在琳琅阁给你买了一件首饰,你快看看喜不喜欢?” 一个镶满了珍珠和红宝石的手镯从箱子里取出,秦霜亲自给战雪柔戴上。 “哎呀,我女儿真美,戴上之后,更显华贵了!” 战雪柔笑容满面靠在秦霜的怀里道:“娘你最好了!” 她顺势说道:“娘,我觉得四妹妹若是拿这些书送给大儒,大儒一定很喜欢。” 秦霜笑着点了点头,她的女儿就是这么善解人意,善良是她女儿最好的品格。 战雪柔拿起了其中两本古书翻了翻,突然,眼睛亮了起来,“不过,娘,我想要这两本古书,可以吗?” “好啊,少两本就少两本吧,只要我的柔儿高兴!”秦霜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战雪柔笑颜如花,她的眼眸垂下,眼中有得意,还有恨意。 她迫不及待想要将战澜赶出去! 不,最好是赶出去之后,战澜能死在外面! 可是,找什么理由呢? “柔儿,你在想什么?”秦霜戳了戳战雪柔的胳膊。 战雪柔透过窗子远眺,“娘,我在想蕊儿妹妹和恒儿弟弟去哪了,刚才不是还在院子里吗?” 秦霜猛地合上箱子,走出门外,冲着正在打扫院子的丫鬟婆子喊道:“唉,这两孩子又跑哪去了?快去找找!” 几个丫鬟婆子立刻应下,去找了。 ...... 第18章 掌掴崔莺 恒昌当铺。 战澜典当完东西,出来时心情不错,收起碎银和一张银票准备回府。 春风吹在战澜的脸颊上,带着扑鼻的香味。 战澜抬眸看向了巷子的尽头,这香味勾起了她肚子里的馋虫。 宝香斋,定安城有名的酒楼,里面的佳肴更是闻名遐迩。 这是上辈子战澜最喜欢的酒楼,可惜啊,当姑娘的时候没银子。 做了皇后之后,司君倒是给她从宫外命人送来了几道宝香斋的名菜。 但是,直到她被囚禁起来的时候才知道,司君早已将宝香斋的厨子请进了御膳房。 原因是战雪柔喜欢。 战澜的步子不知不觉就往巷子里面走,香味扑鼻而来。 “又酸又甜的糖葫芦......” 街上的小贩叫卖着冰糖葫芦,战澜随手买了两个。 战恒和战蕊两个小家伙最爱吃糖葫芦了,可惜大夫人觉得不干净不让吃,战澜决定偷偷给他们带回去。 毕竟上辈子,就是因为一个糖葫芦,战蕊就被人骗走了。 这辈子,无论如何,就算大夫人不悦,她也要让妹妹吃够糖葫芦。 战澜想着弟弟妹妹,心中升起来一抹暖意。 用纸袋装着的糖葫芦很快会粘在一起,战澜决定改日再去宝香斋独享美食。 重活一世,可不能亏着自己。 “嗷嗷......” 突然,一阵小狗叫声,传入了战澜的耳朵,她抬眸看到在宝香斋的前面,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时间,路人都围了过去。 战澜蹙眉掉头回去,她听到小狗的叫声甚是凄冽。 而且还伴随着一个熟悉的女子声音。 “你们是哪家的野孩子,这般不懂规矩,好狗不挡路没听到吗?”女子的声音骄横跋扈。 一个小男孩的声音响起,“你打伤了小黑,你是坏女人!” 这个声音更加熟悉! 战澜快步上前,她力气大,扒开了围观的人群,果然看到了一辆马车前面,一个白衣女子,飞扬跋扈地踩着一只小黑狗。 而两个小娃娃,灰头土脸的,发髻上还有一些枯草,一左一右,一高一矮哭着拉女子的裙子。 男娃六岁,女娃四岁,仔细看两孩子长得极好。 女子一把推开了两个孩子,战澜快步撑住了他们。 “崔小姐,这是做什么!”战澜的眼神冷了下来。 刑部尚书之女崔莺死劲踩了一下狗爪子,小狗凄冽地叫唤着,崔莺冷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将军府家的养女啊!” 听到崔莺的话,人群顿时出现一阵骚动。 “将军府家的养女,是不是被清风大儒收入门下的那位?” “可不是嘛,我家小儿子都会背她的那首《出塞行》,哎呀,真是才华横溢啊!” 崔莺气得牙痒痒,怒视战澜,这丫头竟然这么不知死活,敢当街给她难看,以前她可不是这样的。 不过就是战雪柔的小跟班,一条狗而已! “姐姐!”两个小娃娃回头,同时拉住了战澜的手。 “姐姐,她是坏女人,她打伤了小黑。”战蕊气鼓鼓的,头上扎着的两个小发髻,晃晃悠悠,一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含着水晶一样的泪珠。 战恒也挺直了腰杆,只要有战澜姐姐在,他们就不怕了! “呦,小娃娃,你们是哪家的野种,随随便便认姐姐,这位姐姐可......” 啪啪! 崔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战澜一只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甩了过来。 她眼前一花,两边脸颊生疼,只看到了一道残影过去。 人群中,顿时炸了锅。 “哎呀,这女子惹麻烦了,她竟然打了崔尚书之女啊!” “我们躲远点,刑部拿人的时候,免得被牵连啊!” 一位妇人自己也有孩子,实在看不过去,小声说道:“不过,崔尚书之女也挺跋扈的,不过是两个孩子抱着小狗不小心挡了路,至于吗?” 他的丈夫捂住了她的嘴,“小声点,不想活了,不想想刑部是干嘛的!” 在一片议论声中,崔莺才反应了过来自己当街被人打了! 她又恼又羞地捂着脸盯着战澜,“你竟然敢打我!” 说完,她一脚踢开了小狗,扬起手中的鞭子就朝着战澜和两个孩子的方向打来。 战澜一把握住了她的鞭子,甩到了一边去。 “给我打!”崔莺命令跟过来的两个护院。 从小到大,她也没有挨过谁的打,今日竟然被一个养女打了,这种奇耻大辱她怎么能忍。 战澜淡定地将糖葫芦递给战蕊,战恒已经登登跑过去抱起了受伤的小黑狗。 小黑狗的爪子和头上都是血,黏黏糊糊和黑亮的毛发粘在一起。 “姐姐,替小黑报仇!”战恒咬着一口小白牙瞪着崔莺。 战澜将战恒和战蕊头上的枯草取了起来,这两小娃儿,估计又偷偷从后院狗洞里钻出来了。 两个小娃因为出逃将军府,又惹了事情,很自觉地让出了一条路,躲在了战澜身后不远处。 崔莺家的两根护院已经拎着棍子,朝着战澜砸来。 战澜左右闪身,一个转身到了崔莺的身后,一把簪子抵在崔莺的背后,战澜按住她的肩膀。 “小姐!”看到战澜挟持了自家小姐,两个护院拿着棍子也不敢动了。 “啊,战澜,你该死的放开我!” 战澜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在她的耳边轻轻低语。 “你眼前的两个孩子是战北仓将军最疼爱的儿子和女儿,你说若是你的尚书爹爹知道你做的事情,会怎么做?” “这么多人都看到了你骂战将军的孩子是野种,还打了将军府的小狗,按照南晋律法,凡是污蔑忠勇武将之名,处以鞭刑。” 崔莺的双腿一软,她怎么可能知道这两个灰头土脸的小娃娃是战北仓将军的儿子和女儿,她怒道:“你胡说!” 战澜冷笑,“需要我将此事告知战老将军吗?” “战澜,你卑鄙!”崔莺咬牙,她知道战家老将军对战澜格外的好,甚至连战雪柔和战梨落两人,都羡慕嫉妒。 “你的嘴再不干净,我就帮你撕烂它。”战澜手中的簪子往前推了几分,声音带着压迫感一点点逼近,崔莺后背直冒冷汗。 崔莺从来没想到战澜竟然有这样的一面。 以前,她就是战雪柔的跟班,什么话都不敢说,现在竟然敢威胁她! 为何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 她甚至感觉战澜的身上有一股杀气,绝对能说到做到。 战澜的声音虽低,但是气势像是久经沙场双手染血的将军,在尸山血海里爬出来复仇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还有,以后见到我,记得躲着走,记住了吗?崔大小姐。”战澜比崔莺高出半头,无论是身高还是气势上都将她压得死死的。 崔莺恼羞成怒,但是也无可奈何,毕竟她确实当街说战家公子和小姐是野种。 即使被战澜打,被威胁,也只能忍了。 谁让她爹的官职,不如将军府。 而且,现在的战澜好可怕! 战澜松开了崔莺,崔莺怒斥两个护院道:“都退下!” “战澜你给我等着!”这么多人看着,她爱面子放下了狠话。 “呦,崔小姐牙齿上有韭菜!”战澜歪着头笑,看着气急败坏的崔莺。 “你!”崔莺刚张开的嘴,又满脸通红闭上了! 围观的人发出了难以抑制的笑,战澜这丫头太鬼了,竟然这么调戏尚书小姐。 崔莺环顾四周,周围的人竟然敢讥笑她,她猛然看到了宝香斋二楼窗口坐着的一个人,让她瞬间愣住。 是他! 第19章 有力的马尾啊 二楼临窗的雅间里,一只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正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着窗户。 男人的眉眼带着几分冷意和不与世俗沉沦的邪气,他微微侧身,正玩味看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崔莺本来就气得脸红,在看到男人的那一刻,只觉得臊的无处遁形。 那个男人是慕炎,她父亲的顶头上司! 在她十三岁那年时,曾经来过她家府上,从此之后,崔莺眼中再无他人。 即使是长相极为俊美的小侯爷司君,比着慕炎都黯然失色。 也就是这位不常出现,才没被一众贵女盯上罢了。 世人都说慕炎荒淫,崔莺就喜欢这种气质的,司君那种,她还不稀罕。 慕炎今年二十二岁,他有着男人特有魅力,无论是修长的指节,还是棱角分明的脸,还是他喝酒时候滚动的喉结,无不让她脸红心跳。 很少有人见过慕炎的真正的样子,他也很少出现在市井之中。 今日,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出现。 而且,他的眼神好像正在看着她,崔莺不自然地理了下鬓角的碎发,却不小心碰到了火辣辣疼的脸颊。 她懊恼无比,今日她当街虐待小狗,还欺负小孩子,被战澜当街掌掴。 这一切竟然都被她的心上人慕炎看了去。 羞耻! 慕炎身边的另一个男子身穿一身白衣,从窗口探着头笑着。 “炎哥,又见到那日的小美人了,战澜这丫头够野的啊,连刑部侍郎的女儿都不放在眼里。” 他手摇着扇子,狐疑道:“也真是奇怪啊,我和这位小美人在哪里都能碰到,你说是不是天注定的缘分啊!” “你想去投胎,我不拦着。”慕炎冷声道,随即收回了目光。 “唉,炎哥,你是不是对人家姑娘有什么偏见啊?”白辰翻了一个白眼。 慕炎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也不搭理白辰,放下酒杯起身往外走。 崔莺看到男人起身,顿时心乱如麻。 她转身,飞快地坐上了马车里,马车朝着崔府飞奔而去,扬起一片浮尘。 看热闹的路人也往长街的那边走去。 浮尘中,战澜猛然看到了地上的一抹红色,两串糖葫芦被人用脚压扁了躺在地上。 就在刚才,战恒抱着小黑,战蕊还在那里兴奋地拿着冰糖葫芦,怎么瞬间就不见了人影。 难道说人群里有人牙子!战澜蹙眉,挤开人群追去。 忽的,战澜瞥见在崔莺的马车前面,另外一辆马车,在长街的尽头转了弯。 她一路挤开人群飞奔追去。 慕炎和白辰一起下了楼刚好看到这一幕,两人听到路人说两个孩子不见了。火山文学 白辰担忧地问道:“要不去看看,刚才那个被欺负的小女娃,还叫你俊俏哥哥来着?” 刚才在他们上楼的时候,那个小女娃将一朵紫色的小花送给了慕炎。 他神情冷漠道:“与本司有何干系,你觉得我很闲?” 白辰被呛声,他挠了挠头。 下一刻,慕炎冷着脸从小二的手中接过马的缰绳,翻身上马,追了出去。 白辰傻愣在原地,摇了摇头,“呵,口是心非的男人!” 战澜跑得很快,但是,对方是马车,怎么样都是赶不上的。 崔莺听到外面的嘈杂声,她掀开轿帘,就看到一道残影带风从她的身边掠过。 随后,马车突然被逼停,片刻工夫,又疾驰而去。 崔莺拉开轿帘看到,战澜竟然一把拉下了马上的崔府护院,自己架上马车而去。 那速度横冲直撞越过街道。 崔莺在马车内东倒西歪,坐在马车后面的另一个护院在转弯处被甩飞了出去。 崔莺拉开车帘,大喊道:“战澜,你疯了!” 战澜没有搭理她,扬起马鞭落在了棕马身上。 马儿疾驰,对着前面的马车穷追不舍。 “怎么办,老大?”前面马车的人也注意到了战澜。 “一个女人而已,绕城,甩了她!”一个刀疤脸男人轻嗤道。 前面的马车很快消失在了大路上。 战澜却突然停下来,崔莺的脑袋一下子磕在了马车上。 “啊,我的头,战澜,你这个......” “谢了!”没等崔莺骂人,战澜翻身下马。 战澜回眸瞥见不远处一男子骑着高头大马而来,确认来人的身份后,她朝着左侧巷子而去。 剩下崔莺一个人愣在原地,下了轿子却被一阵风掀翻在地。 马尾甩出有力的弧度,狠狠地甩在了她的脸上。 崔莺的面颊被打得生疼,像是一只被掐住的脖子的鸡一般发出尖叫。 “啊!” 她今日已经够倒霉了,先是被战澜掌掴,怎么又被畜生的尾巴甩脸。 她想要起身骂人,抬眸却看到那人的背影竟然是慕炎! 明知撞到了人,他连回头都没有,扬鞭绝尘而去。 慕炎的眸光落在了拐进巷子的战澜身上。 疾驰中,他摸了摸马儿的鬃毛,轻声道:“做得好。” 得到主人肯定的马儿鼻孔张大发出噗噗的热气,又兴奋地甩了甩有力的马尾。 白马浑身的肌肉在阳光的反射下,呈现出一抹血红色,朝着马车追去。 一时间,慕炎惊为天人的长相,吸引了街上的媳妇姑娘议论纷纷,恨不得眼珠子都跟着他跑。 巷子里,战澜跑得极快,她提着的青色裙摆随风贴在她的腿上,里面是一条长裤。 她从袖子里拿出了面纱遮面。 等跑出千米,她在一处高宅大院后门驻足,观察一番之后,在红墙白瓦处翻墙而入。 院子里是一座颇为豪气的祠堂,门口有两个石狮。 她蹑手蹑脚走到了两个正在喝酒的守卫身后。 没等那守卫拿出身后的长刀,战澜左右手一起两个手刀,两人护院顷刻间倒下。 战澜将酒瓶塞在两人的手中,看上去两人只是喝醉睡着了。 她走到了祠堂门口,向左摸了摸三下石狮子的头,又按下了石狮子的眼睛。 祠堂的门咯吱一声打开,战澜进去,一个黑影悄无声息也跟着她一起进去了。 门咔嚓一下关上,战澜点上了烛火。 光亮起来的刹那,战澜飞快转身对着身后的人伸手锁喉。 “谁!” 战澜低头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小女孩,对方的手中赫然出现一把生锈的匕首。 眼看着匕首要刺入战澜的手臂,战澜猛然侧身到了女孩的身后,揪住了她的头发。 小女孩像是一匹野狼一般,张牙舞爪,想要扯下头发自保。 战澜的声音在她耳边传来,“独孤烟,我们目标一致!” 小女孩吓得浑身一抖,怎么可能? 她已经六年没有听到别人喊她的真名了! 第20章 谁喊她,战......梦梦? 战澜放开了小女孩,独孤烟飞快逃到了战澜的几丈以外。 “你是谁?”感受到了战澜的身手,她手中的匕首不敢放下。 “你先别管我是谁,你要的罪证在这个祠堂密室里面,只有我可以帮你!” 女孩脏兮兮的脸上,黑白分明的眼睛亮了起来,她更好奇了,眼前的面纱女子像是能把她看穿一般。 好可怕! 战澜不说话,找到了最边上的牌位,转动了一下,密室的门被打开。 她快步走了进去,小女孩也跟上了。 战澜取下烛火照亮了密室,一箱箱金银玉器在烛光下晃得人眼睛疼。 独孤烟瞪大双眼,眼神中都是恨意。 这个贪官,竟然贪了这么多! 战澜这辈子虽然很穷,但是上辈子确见过了太多的钱财。 她很淡定地环顾四周,随后走到了百寿图的旁边,在第三排中间位置的福字上按了一下。 在一堆账目和银票里,抽走了三张银票,又拿走了一把金珠子放进了荷包里。 “你是小偷?”小女孩歪着头问道。 “马上大理寺卿的府邸就要被查封,我拿走点他的孽障而已,小偷不敢当,我是鬼算子的徒弟,算命的!”战澜脸不红心不跳扯着谎。 战澜抓了一把金豆子,顺势塞到了女孩破旧的衣兜里。 “这位黄施主的孽障太深,见者有份。” 小女孩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小偷。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金豆子,昂着脖子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来找黄老贼的罪证的?” 战澜拿出了银票下面的账本,说道:“即使你拿走了证据报官也没人信,大理寺卿黄老贼掌刑狱案件审理,刑部主管复核,他们沆瀣一气,只有刑天司抓他个人赃并获,黄老贼才能倒台。” 说完,战澜放回账本,关闭了机关,将那个控制开关的“福”字用手指磨旧了一些。 独孤烟思索战澜的话,确实,若是证据送到刑部,那她这些日子的努力就白费了。 而且,这个女子既然知道她的目的,说不定真是一个鬼算子。 “黄老贼的福气到头了,我们快走!”战澜拉着不情不愿的独孤烟就往里走。 密室的尽头,战澜拧动了一个瓷瓶,一道暗门被打开。 两人一起下了密道。 “你对这里很熟悉。”独孤烟冷着脸问道。 “因为本大师开了天眼,你这小小凡人懂什么。”战澜笑着摸了摸她的脸颊。火山文学 “你他娘吹牛!”独孤烟别扭地一把推开战澜的手。 战澜被推得一个趔趄,她无奈地笑了笑。 这丫头,和上辈子一样,天生神力。 现在不过才十一岁而已,就已经这么大劲儿了。 独孤烟看战澜没生气,她小声道:“你要是能替我报仇,老子这条命都是你的!” 烛火下,战澜眼眶瞬间红了,她的声音哽咽了一下,“那倒不必,你给老子好好活着,就好!” 小女孩明显一愣,这女子看着气度非凡,怎么同她一样说起了胡话。 而且,她的话,说得自然极了,好像她们上辈子就是这样! 战澜的思绪翻滚。 上辈子,独孤烟是她的副将,是她的战友,因为誓死不在指认战澜的罪状书上认罪,带着她的三千弟兄一起冲向皇城。 最终,被绞杀在了曾经浴血奋战的战场上。 战澜和独孤烟,相识于最好的年华。 那一年战澜将军十七岁,意气风发,惊艳绝伦。 十五岁的独孤烟一身匪气,是黑风山上的悍匪。 她的个头比战澜矮,一个小女子手握两把铜锤,打败了山上所有的悍匪,成了第一把女交椅。 战澜将她三擒三放,打得独孤烟彻底服气,最后拎着两把铜锤,带着一个山头的悍匪从了军。 她甘愿做战澜的手下,不仅是她的副将先锋官,还照顾战澜的饮食起居。 若不是大理寺卿黄池中判了他爹的冤案,让独孤一家满门被杀。 她也不会偷偷被师傅带上了山。 长大后的独孤烟一心想要报仇,在营帐中,她同战澜吹牛说自己一人潜伏在黄家一月有余,如何看着黄家被抄家。 当时,抄黄家满门的人,就是刑天司掌印慕炎! 战澜也是那个时候知道了黄家的祠堂,原来有一个藏贪腐之财的密室,以及黄家人的所有秘密。 这次战恒和战蕊的失踪,就是黄池中的嫡子黄廉所为。 ...... “你来这里做什么?”独孤烟的声音将战澜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这条密道通往黄家书房,我去救我弟弟和妹妹!” “你弟弟和妹妹也被黄廉绑来了吗?”独孤烟蹙眉。 战澜点头,算着时间猜测,“绑走他们的人,可能已经到了!” 独孤烟半信半疑地跟上战澜,她既然是算命的,那这次应该还是准的。 对方既然敢吹牛,她也愿意看看是不是真的。 两人一起来到了密道尽头。 隔着一扇暗门,战澜先是听到了小狗的呜咽声,接着就是战蕊的哭声。 战澜瞬间放下心来,她示意独孤烟不要说话,一边透过暗门的孔洞看着屋内。 “妹妹别哭,姐姐一定会来救我们和小黑的!”战恒奶声奶气的说道,他在怀中紧紧抱着受伤的小黑。 砰的一声,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男人粗哑的声音传来。 “黄公子,这次的货,您看还满意吗?” 黄廉阴柔的声音传来,“这两个看着倒是细皮嫩肉的,洗干净了再给本公子取血吧!” 说罢,他的声音冷下来,带着几分寒意说道:“你们再不要给本少爷,大白天当街掳人了,即使我爹手中的权势能保你们,也别这么高调了!懂吗?” 那人谄媚地答应,“黄公子您放心,我们青山帮办事,您请放心,下次我们晚上人多的时候再动手。” 战蕊还在一直哭,被绑着腿的战恒挡在了妹妹的面前,镇定地说道:“我是将军府的战恒,你们目无王法,快放了我们!” 战恒的一句话,非但没有吓住黄廉,反倒逗笑了他。 他阴恻恻上前,弯腰拍了拍战恒的脸颊,眉开眼笑起来。 “这孩子长得好啊,多取点他的血,说不定本少爷也能生个胆大的胖儿子!” 战恒委屈大叫,“梦梦姐姐,快来救我们啊!” 战澜听到这两个字,浑身一颤,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这两个屁孩子,竟然在别人面前叫她的小字。 战澜带他们俩一起掏鸟窝,爬树,帮他们暴揍小混混,今天更是当街为他们出气,掌掴坏女人。 在战恒和战蕊的心目中就是女英雄一般的存在。 得到亲弟弟召唤的战梦梦算着时间,这不合理,按理说,慕炎那厮该到了啊! 第21章 密道相遇 上辈子,慕炎做好事不留名,将战蕊和战恒送回了将军府! 当时,战澜从老宅的演武场练功回来,得知弟弟妹妹失踪四处寻找。 不多时,在将军府周围看到了战蕊和战恒,战恒的怀里还抱着一只受伤的小黑狗。 她还看到了身穿刑天司蓝色长袍的人,那是刑天司的官服,那人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战澜盯着屋内的刀疤脸,那是青山帮的头目。 现在出手虽然能打得过他,但是,她现在并不想在慕炎面前暴露自己。 也不想在打斗中误伤了弟弟妹妹。 她不知为何对慕炎生出一抹难得的信任感。 一个奸臣能爬上摄政王的位置,让当今陛下宣武帝和未来的皇帝司君都惧怕和忌惮,他不是一般人。 但是,战澜又不敢完全信赖这个人,因为,在她死之前,她恍惚听到司君喊慕炎一声皇叔。 难道说慕炎也是司家人! 可他为什么姓慕而不姓司? 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样的隐情! 所以,她在密道里想要看看,到底是不是他救出了战澜和战蕊。 正思忖着,一个清脆的女娃娃声音传到了战澜的耳朵里,“啊,梦梦姐姐,快来救我们啊,呜呜呜......” 战澜拍了下自己的头,回府之后,她一定要告诉弟弟妹妹不要这么坑姐姐。 女孩子的小字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吗? “梦梦!” 战澜突然感觉耳边一阵热气,一个声音如清泉一般干净,却又如冰山一般厚重,在她的耳边响起来。 男人说出的正是她的闺房小字,吓得她浑身一抖。 战澜猛然回头,一个男人正站在她的身后,在她的身上投下了一片阴影。 独孤烟不知道何时,已经被男子点了穴,定在了原地。 战澜条件反射地拿出了袖中的匕首。 随后,她飞快藏起了匕首,因为这个悄无声息出现在她身后的男子,若是想要伤害她,恐怕刚才她已经死了! 来人是慕炎! “大人,求您救救我的弟弟妹妹。”战澜的声音放柔,没有和慕炎硬碰硬。 男人挑眉,将战澜整个人都笼罩在他的身体里,他的声音极低,带着几分冷意和疏离,“凭什么?” 两人在暗道里靠得很近,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气氛暧昧无比。 “那就对不住了!” 战澜转身,一脚踹开了暗门,青天白日之下,斑驳的阳光暴露了暗门里的三个人。 不等慕炎反应,战澜大喊了一句,“刑天司办案!黄廉速速就擒!” 慕炎的眉头皱了起来,他瞥了战澜一眼。 这个女人也太胆大了! 战澜猛然感觉冰冷的指尖滑过她的脸颊,慕炎一把扯下了她的面纱。 战澜的唇角抽了抽,好吧,扯平了! 男人恶趣味地看了一眼面露窘色的战澜,心中畅快了许多。 战澜这鬼丫头,凭什么不露脸,让他帮忙收拾人。 三人对面,脸颊上有一道疤的壮汉,青山帮头目大山抽出腰间的佩刀,开口问黄廉,“公子,要灭口吗?” 他的眼中已经全是杀意,眼前的两人看上去再厉害又怎样,那还不是大理寺一句话,就能杀的! 黄廉眼睛眯了眯,虽然有一瞬间他看着男人的气势有点害怕,但是他是谁! 他可是大理寺卿的儿子,在他府上,他怕什么!黄廉冷声道:“竟然敢冒充刑天司的人,杀了他们三个,还有这两个孩子。” 这几人竟然能找到黄家的密室,一定发现了黄家的秘密。 今日,这一屋子人,谁都别想着活着出去! 刀疤脸神情阴狠,举起佩刀朝着慕炎砍去。 三招之内,慕炎单手卸下了他手中的刀,随后刀仓啷一声落在了地上。 慕炎上身未动,一脚将刀疤脸踹飞了出去,对方重重砸在了墙上。 “放肆,这里是大理寺......”黄廉上前想要拿起地上的鞭子,战澜眼疾手快,用脚踩住了鞭子。 慕炎从阴影处完全走了出来,整个人的气势如山一般,压了过来。 当黄廉看清楚慕炎五官的那一刻,他脸上血色尽退,双腿控制不住地抖动,差点跪下。 虽然他没有见过慕炎,但是光是这男人身上的气势。 加上他身上的黑色金线暗纹的衣服以及腰间的墨金玉佩,就能让他判定慕炎的真正身份。 他的父亲不止一次提醒过,还拿过慕炎的画像给他看,说是见到慕炎一定躲着走。 眼前这位心地可完全没有外边那么俊美的男人,是他父亲的顶头上司。 一个他们家完全得罪不起的人。 两个小娃看到战澜激动无比,喊道:“梦梦......” 战澜一把捂住了战恒的嘴,飞速帮两个小娃娃解开了身上的绳子。 两个小娃乖巧地躲在战澜的身后。 慕炎冷眼看着黄廉,眼神落在了战澜怀里的两个孩子身上,“你可知道,这两个孩子是战北仓将军的嫡次子和嫡次女,若是战将军知道了此事,你们黄府担待得起吗?” 黄廉听到慕炎的话,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掌印大人,这是误会,我只是喜欢孩子,想和他们一起玩耍。” 啪! 战澜拿起地上的鞭子使劲抽在了黄廉的身上,怒道:“竟然敢欺瞒掌印大人,重新说!” “啊,大人,我说,我说!” 黄廉以为战澜是刑天司的人,毕竟传说中慕炎的身边从来不缺女人,而且这女人姿色倾城,估计是慕炎新欢。 可不能得罪了! 而且,他以为:战澜敢打他是慕炎的意思,所以他动都不敢动,只能被迫挨鞭子。 白辰从正门进来就看到了这一幕,他痞气地倚着门框,憋着笑看着慕炎。 没想到慕炎还有被人当面借势的时候。 慕炎看了战澜一眼,她的皮肤在阳光的照耀下白皙如凝脂,长长的睫毛下一双眼睛看起来灵动而聪慧。 她的周身有一种矛盾的气质,既有豆蔻少女的纯真,也有一些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淡然和刚毅。 小丫头有点意思,小小年纪就将人在无势之时,借势造势玩的明白。 青山帮的大山头目看情况不对,爬起来想逃走,白辰的剑抵着他的脖子上,将他逼到了墙角。 “掌印大人,刑天司已将黄府围了一个水泄不通,现在动手吗?”白辰懒洋洋地问道。 很快,来了四个刑天司的人将哭成泪人的黄廉和青山帮大汉拿下带走。 战澜品出味道来了,马上黄府就要被抄家了,接下来的事情太过血腥,她还是带人先溜吧! 她抱起小黑,带着独孤烟和两个孩子夺门而出。 还不忘回眸一脸敬佩看着慕炎和白辰,“大人们办案,小女告退。” “等等!”慕炎冷冷开口。 第22章 慕炎,狗男人! 战澜脚刹站住,回头抱着小黑对着慕炎一笑,“慕掌印还有什么事情吗?” “你身上的东西留下。”男人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两人对视,小黑呜咽了一下。 战澜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她忍着心痛将腰间的荷包拿出来,准备将里面的金豆子倒出来。 “扔过来。”慕炎抬了一下下巴。 战澜翻了一个白眼,这狗官!奸臣! 她不过小小地拿了一点点东西,堂堂掌印大人,这么点都看在眼里吗? 战澜将荷包扔过去,慕炎接了过去,战澜可怜巴巴地搂了一下衣衫褴褛的独孤烟。 又抱紧了因受伤在她怀里瑟瑟发抖的小黑,看上去,实在可怜极了。 白辰不忍心地朝着慕炎使眼色,好像在说:“喂,那是本少喜欢的女人,你可做个人吧!” 却见慕炎丝毫不为所动,继续伸出长得极为好看的手,接着说道:“还有呢?” 战澜一脸无辜道:“没有了,掌印大人。”火山文学 说完,她又想起了什么,将独孤烟兜子里的金豆子也递了过去。 两人手指碰触的瞬间,战澜火速收回手想要走人。 却感觉呼吸一紧,她的衣服领子被人从身后抓住。 “需要本掌印亲自扒开你的衣服搜一下吗?”慕炎的声音从战澜的身后传来。 战澜在心里骂了一句,“狗男人!” 她将袖子里的三张银票拿出来,拍在了慕炎手上。 慕炎的唇角不经意勾了勾,“果然诈出来了。” 狗男人!战澜深呼一口气,头也不回带着三个孩子就走。 战蕊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还满眼星星笑着朝着慕炎挥了挥手,“再见,美男哥哥!” 战澜头扯了一下战蕊的手,两排身着刑天司官服的铁衣卫给战澜她们自觉让出了一条道。 几人出了黄府。 战澜叹了口气,本来想着顺水摸鱼,拿贪官家的一点碎银两,现在又身无分文了。 李氏可能觉得自己对不起战家,心虚吧,逼不得已不用将军府的银子。 所以,她们一年到头,也没啥钱在手中。 战澜忽然感觉胸口有点扎,她摸了一下,心中顿时愉悦了许多。 她怎么忘了,今天去当铺,也有一笔不小的收入啊! 够养活独孤烟和小黑了! 毕竟上辈子小黑衷心护主,多次保护了战恒和战蕊,战斗力极强,缺点是和她一样能吃肉。 不过这些银两,也只能暂时缓解一下眼下的窘境,没有银子招兵买马,一个人复仇谈何容易! 看来,还是得有一个营生,能让她源源不断地来钱。 ...... 黄府祠堂门前。 “喂,美男哥哥,哈哈,今天我们掌印大人好像有点不一样啊?”白辰笑得富含深意。 慕炎白了他一眼,“白辰,我以后办案,你不要出现!” 白辰立刻闭上了嘴巴。 一个蓝衣男子走来,他的鞋子上有一些的血迹,走到慕炎跟前躬身行礼道:“主子,青山帮已经全灭!” 慕炎淡淡地应道:“知道了,黄池中呢?” “回掌印大人,黄池中想要从地道逃走被抓,已经在堂屋候着了。”另一边的铁衣卫说道。 “带路!”慕炎一步跨出去,几人立刻在他身后跟上。 不多时,慕炎一步步走到了黄家堂屋的主位椅子上坐下,压根没看一眼吓尿裤子不停求饶的黄池中。 “慕掌印,求求您给条活路,我的所有库银都可以送给您。” 黄池中用头将红木地板磕得咚咚响。 慕炎斜靠着椅背,邪笑道:“黄池中,你胃口不小啊,刚才本掌印看了你的密室银库,比我这个掌印可贪多了!” “慕大人,那些都是要孝敬您的,小老儿我可没敢花啊!”黄池中泪流满面。 平日里,他也没少孝敬这位慕大人,但是现在东窗事发之后,慕炎这个小人竟然不庇佑他了! 比起奸,慕炎才是南晋国第一奸佞! 听着黄池中哭诉他的不容易,慕炎手中把玩着从战澜那里要来的粉色荷包,荷包上面是一只鸳鸯? 不,鸭子?还是其他的禽类? 慕炎勾了勾唇角,这是她拿战枪秀的吗? 他慵懒抬头说道:“把黄廉带上来。” 少顷,黄澜被人压着带到了他父亲身边跪着,脸上还有一道明显的红色鞭痕,像是把脸从中间劈开了一般。 慕炎捏了捏荷包,战澜丫头那鞭子,后劲儿挺大的。 “你和你儿子一起勾结青山帮坏事做尽,杀人越货,掳人孩童,收钱办案......每一件都够死十回的。”慕炎收起荷包,一步步从台阶上走到了两人的跟前。 黄家父子,因为慕炎的步步逼近,感受到那种强烈的威压,两人安静如鸡,压根不敢回嘴。 慕炎将两父子的罪证拍在黄池中的脸颊上,冷冷开口道:“你们这样,显得我都不像是一个坏人了,本掌印很不悦!” “求求您,绕了我吧!”黄廉懊悔不已,把头磕的咚咚响。 “本掌印最不能见得谁比我还奸,你们是不是该死啊?”慕炎的声音轻轻的,但是却将两人吓得魂都快没了。 黄池中心中暗道:看来,今日慕炎不准备放过他们黄家了! 他颤抖着腿站了起来,怒道:“慕掌印,本官的生死由陛下定夺,你难道把自己当做了陛下了吗?” 黄池中人到中年个子不高,昂着头和慕炎对视。 慕炎比他高出了两个头,他俯视着一脸硬气的黄池中,眼中一片森寒。 屋内鸦雀无声,温度骤然降低,刑天司的人全部抽出了兵器。 慕炎的手掐住了黄池中的脖子,将人举起。 他邪恶而俊美的脸上噙着一抹笑,声音冷冽,如同千年寒冰,“本掌印想杀谁?谁敢阻拦!” “让本掌印看看,谁又有本事阻拦!” 整个房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肃杀之气让黄家两父子将自己埋在哪里都想好了。 黄池中在半空扑腾着自己的短腿,满面通红,眼珠都快要爆出了。 他忘记了,慕炎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即使是皇帝陛下,他也敢顶撞,皇帝陛下也是无可奈何,任由他去! “慕大人,我错了,我错了......” 慕炎将黄池中放下,手下立刻递上了一个白色帕子。 慕炎嫌弃地擦了擦右手,扔掉帕子,抽出了旁边铁衣卫的剑,一剑刺入黄廉的腹部。 黄廉瞪大双眼,不可置信低头看到腹内鲜血喷出。 随着黄他的一声惨叫,黄池中崩溃大哭,“儿啊!” 他终于感受到了慕炎的可怕,他杀人如同切瓜,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直到亲眼看着黄廉的血流了满地死在当场,黄池中才明白,刚才他跟慕炎那样说话,简直就是找死。 只是为何,慕炎先杀了他的儿子? 难道只是因为拐带孩子! 黄池中哭得肝肠寸断,他只有这一个嫡子,黄廉不能生育,所以拐带了十几个孩子,取童子童女的血给自己当药引。 半年之后,当这些孩子的父母已经对找寻孩子失去希望的时候,青山帮的人会立刻将这些孩子卖掉。 慕炎冷眼看着黄池中绝望瘫倒在地。 他将袖中的一朵紫色小花,俯身插在了黄廉睁着的眼睛里。 第23章 奸臣慕炎 黄池中脸白如纸,他亲眼看到了自己的嫡子死了。 剩下的三个庶子,恐怕也难逃厄运。 慕炎手中的剑还在滴血,他将剑搭在了黄池中的肩膀上,问道:“敢问黄大人,要不要阻拦一下本掌印?” “小人不敢。”黄池中如同被巨蟒盯上了,一动不敢动。 “那好,本掌印给你机会了。” 噗! 刀尖翻转,横着滑过黄池中的脖颈,片刻之后,黄池中殒命。 慕炎扔下手中的剑,走出房间之前,只轻飘飘地留下了一句,“家中其他男丁全部杀了,一个不留。” “是!”铁衣卫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厅。 ...... 将军府门前,大夫人守在门口等着各方的消息。 她表面镇定,心中却不安极了,秦霜在原地踱步,李氏在旁边安慰着。 直到一辆马车停在了将军府的前面,战澜帮弟弟妹妹擦了擦唇角的糖渣。 刚才路过长街的时候,还是没有忍住,给他们俩买了冰糖葫芦。 战澜做了一个这是秘密的手势,两个小家伙笑眯眯地也做了同样的手势。 战澜这才带着战蕊和战恒一起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恒儿,蕊儿!”秦霜快步走上前,眉头终于舒展开来,蹲下身子一把抱住了两个孩子。 “娘亲,姐姐打跑了坏人!”战恒握起了小拳头。 战蕊也用力点头,肉嘟嘟的脸颊抖动了起来,“姐姐可厉害了。” 战澜在刚才回来之前,就已经花银子找人给将军府送信,说战恒和战蕊没事,马上带回府中。 长街上,人牙子当街劫持孩童的事情,已经传开了,将军府自然也是得到了消息的。 “澜儿,多亏你救了恒儿和蕊儿!”秦霜感激地看了一眼战澜,眼眶通红地抱紧了两个孩子。 战雪柔刚带着人回来,从马车上下来,看到战澜带着她的亲弟亲妹回来,心里一阵不舒服。 她轻咳了两声,几步上前激动地握住了弟弟妹妹的手,心疼不已。 “柔儿,也辛苦了,快去带着弟弟妹妹先进去吧!”秦霜安慰道。 战澜瞥见李氏偷偷看了战雪柔一眼,眼中满是温柔,但是,她很快就把眼眸垂了下去,因为战雪柔压根没注意到她,更没有给她一个眼神。 李氏心中悲喜交加,喜的是战雪柔不仅活过了三岁,还过得很好。 悲的是,柔儿这辈子也不可能喊她一声娘。 不过,李氏一点也不后悔和秦霜换了孩子,毕竟只要她的孩子过得好,就好。火山文学 陷入在自己沉思之中的李氏丝毫没有察觉战澜的目光。 战澜收回目光,看到战雪柔瞥看了她一眼,随后对着大夫人微微颔首道:“娘,那我带弟弟妹妹回了。” 三人一起往将军府里面走,战蕊和战恒两个依依不舍看着战澜和小黑。 战澜抱着小黑朝他们眨了眨眼睛示意他们放心。 两个小娃娃瞬间眉开眼笑。 “这位是?”秦霜看到战澜身后还站在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看起来很落魄,脏兮兮的。 独孤烟现在已经把战澜当成了半仙一般的存在。 因为战澜说的话,全部都应验了。 现在,她就只想跟着战澜,不想在山上做个小土匪了。 “这位小姑娘叫孤烟,她和我一起救的人。”战澜将独孤烟往前推了一步。 秦霜点头说道:“那就留在府上吧,刚好你身边也没个丫鬟,你们就做个伴吧!” 独孤烟感激战澜没有说出她真正的名字,她激动地朝着大夫人鞠了一躬。 李氏皱眉说道:“可是大夫人,后院就只有我和澜儿,用不了这么多下人的,有一个小桃就够了。” 秦霜语气强硬,让人无法拒绝,“那怎么行!妹妹,你是我们府上的恩人,就这我都觉得亏欠你们母女的,再不要推迟,孤烟的月钱,都是府里来出。” 李氏还想要说什么,秦霜摆了摆手说道:“妹妹今日也费心了,快去休息吧,我去看看恒儿和蕊儿!” 战澜没有看李氏一眼,拉着独孤烟往后院方向走去。 ...... 夕阳的余晖落在黄府的琉璃瓦上灿烂夺目,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 黄家仆人和女眷逃的逃,散的散,家中的男丁全部身亡。 太阳落山之后,金碧辉煌的皇宫之中,慕炎和坐在龙椅上的宣武帝两人一时无话,品着今年的头茬春茶。 龙椅上的男人三十几岁,正是壮年,他的眉心却又一道很深的抬头纹和川字纹,但是也难掩司家男人的俊美。 终于,宣武帝眸光暗了暗,问道:“皇弟,为什么没有请旨,就杀了黄池中。” 慕炎放下手中的杯子,迎上宣武帝的目光,坦然的说道:“那小老儿说皇兄开的俸禄太少,说我太奸,气不过就杀了!” 宣武帝无奈摇头,“黄池中确实该死,但是你啊,今年二十有四了,还是这样冲动,看来非要朕给你赐婚,成了家你才能安定啊!” 慕炎靠在金丝楠木椅背上,不答反问道:“皇兄,我可不想让一个女人管着我!” “倒是皇兄,十三岁就有了第一个儿子司君,接下来一个接着一个皇子,我都替皇兄头大,将来这皇位传给谁啊!” 听到司君两个字的时候,宣武帝也没有生气,他冷笑一声,“司君就不要再提了,那都是年轻时候的荒唐事!” “我就喜欢这种荒唐事,说来听听呗。”慕炎邪笑着,声音清清冷冷。 宣武帝抿了一口茶,不接话。 慕炎话锋突转说道:“皇兄,这次黄家抄家的其中三百万我已经上交国库,剩下两百万银子留给皇兄!” 宣武帝最喜欢道家修仙之术,需要大量的银子修建道观,炼长生丹。 一个皇帝为了名声,也不能亲自问百姓去要银子,动用了国库的话,那些迂腐的大臣门又要上书奏表。 所以,只有让慕炎去做这些事情了。 “你啊,为了皇兄,可是背了奸臣的骂名,倒是委屈你了!”宣武帝浅笑着说道。 慕炎摊了摊手,勾唇笑道:“臣弟不委屈,反正我自己也留了五十万两白银!” 对于这个如此坦诚的奸臣弟弟,宣武帝不怒反笑,无奈摇头。 但是,等慕炎离开之后,他的神色立刻冷了下来。 一个老太监李长生从屏风的后面走了出来,“陛下,派去的人联络不上了,没想到竟然死了。” “现在想要安插在慕炎身边一个眼线太难了,最近不用去监视他了。”宣武帝摸了摸拂尘。 李公公摇了摇头,“若不是当初先皇遗旨,告知慕炎的身份,老奴真没发现他竟然个皇子。” “先皇不让我动他,还说好生对待,你说朕能怎么办?若是杀了慕炎,朕百年之后见到先皇,有何面目去见他!” 太监取下托盘上的一颗金丹,递给宣武帝,“陛下,您仙风道骨,一定会千秋万代的。” 宣武帝笑着服下金丹,“李公公说话,深得朕心。” ...... 慕府主卧。 一个黑衣人向慕炎汇报今日的所见所闻,另一个黑衣人手里端着一个木质托盘,上面放着一件衣服。 慕炎一边听着他们的汇报,一边下棋独自博弈,棋盘上的黑子和白子都由他掌控者。 “恒昌当铺的掌柜说,他今日收到了一件长袍,价值千两白银,所以给您送来了。” 听到一句话,慕炎修长的指节一顿,瞥看了一眼那件衣服。 “当了多少银子?”他的神色有点不悦。 战澜那丫头竟然拿他的衣服,去换钱了! 第24章 小黑前世今生 “回主子,恒昌的刘掌柜一看衣服就觉得蹊跷,只给了她一百两银子,那女子并没有嫌少。” 慕炎冷嗤,这臭丫头贪财到如此地步,世间少有! 他看了一眼那件衣服,冷声道:“衣服拿去丢了吧,那丫头穿过的,不要了。” 黑衣人拿起衣服准备出去。 慕炎起身,袖中的荷包掉落在地。 另一个黑衣人惶恐地看着地上绣着奇怪兽类图案的荷包,紧张地问道:“主子,这个还要吗?” 慕炎的眼神落在荷包上那只丑鸭子的身上。 他用两根手指,嫌弃地捏着,毫不留情地扔在了桌子的角落。 “放那吧,辟邪!” 两个黑衣人躬身出了屋子。 慕炎望着那只丑鸭子喃喃说道:“胆子挺大,穷疯了你!” ...... 另一边,将军府后院,正在给独孤烟找换洗衣物的战澜猛打了两个喷嚏。 “一定有人骂我!” 战澜活动了一个疲累的肩膀,感觉今日甚是疲惫。 “谁敢骂你,老子一拳头教他好好做人!”独孤烟愤愤不平道。 战澜戳了一下独孤烟的额头,“你啊,小小年纪,不要一嘴一个老子,这里是将军府还是要注意点。” “好,老子知道了。”独孤烟笑着说道。 战澜无奈地看着独孤烟,这丫头洗漱干净,现在看起来漂亮多了。 眉毛很黑,五官好看。 战澜回忆了一下,十六七岁时候,独孤烟长得那叫一个侵略性的野性美。 如同一朵开得极其艳丽的罂粟花,让人过目不忘。 “呜呜呜......” 小黑在屋内的墙角处发出了呜咽声,火山文学 战澜上前帮它包扎了伤口,端来了一碗撕碎了鸡腿肉让它吃。 小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香的肉,激动的尾巴狂甩,发出了奶气的呼噜声。 小黑是一条流浪狗,若不是今天战蕊和战恒救了它,可能就死了。 这也是一种缘分吧! 上辈子,小黑从火海中救出了秦霜和战恒,遗憾的是两人已经被烟气呛死了。 好在小黑救出了两人的尸体,没被烧成灰烬,最终入土为安了。 那日,小黑发了狂一般,双目赤红,发出了狼吟,咬死了所有纵火的人。 有人说小黑是狼崽子留不得,一定要杀了,最终小黑被乱棍打死,被人吃了肉。 小黑死的那天满天大雪,据说那天定安城郊外的山上,狼群吼叫了三天三夜。 有传说那天吃过小黑肉的人,都被狼群咬断了脖子,惨死当场。 战澜摸了摸小黑的头,眼神复杂,“小黑,今天委屈你了,先睡在这里,改日我给你搭个狗棚。” 她记得小黑长大后长得很壮,皮毛黝黑发亮,得给他弄个舒服一点大一点的狗窝。 小黑的眼睛在火光的照耀下黑亮黑亮的。 战澜看着已经在床上酣睡的独孤烟,又看了看将脑袋耷在软垫子上的小黑。 她感激上天,让她重活一次,还好,这辈子,她可以补偿他们。 桌上的精美盒子里是母亲秦霜命人送过来的两本古书,说是可以当做拜师的见面礼。 战澜心中喜悦,并不是因为她救了战恒和战蕊,而是娘能想到她。 她小心翼翼地翻阅着古书,暗暗发誓:有一天她一定会喊大夫人一声娘,拿回所有属于她的东西! ...... 次日一早,战澜打扮一番,穿了一件青灰色的衣服带着独孤烟坐上府里的轿子出门了。 到了云隐书院之后,战澜下了轿子。 主仆二人如约见到了清风大儒。 拜师仪式后,清风大儒看着自己新收下的两名门生,甚是满意。 战澜落落大方,沉稳大气,司君一表人才,富有才华。 “师傅,这是给您的拜师礼,虽然不是很贵重,但是我们的一片心意。” 独孤烟听话音,将盒子呈上去,清风大儒打开后,眼睛亮了又亮,感觉眼球要夺眶而出。 “哎呀,徒儿的古书难得,难得啊!” 司君也笑着呈上了自己的礼物,淮阳居士和白苍澜两位大家的字画,大儒自然也是很满意。 “徒儿的字画,深得我心,你们两师兄妹,除了每日在书院里上课之外,每个月初一十五都来找为师上课。” 交代完所有的事情之后,战澜和司君两人躬身目送清风大儒和两个书童带着字画、古书离去。 “请两位跟我来。”一位待在原地的书童伸手示意战澜和司君移步。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司君微微一笑,做出谦让手势,“师妹请。” 这辈子,两人第一次离得那么近,战澜的手在颤抖,她怕自己控制不住,一把掐住司君的脖子掐死他。 于是,退后了两步,疏离道:“小侯爷请。” 司君也不再谦让,走在了前面。 他心中隐隐觉得奇怪:战澜虽然一身才华,但是作为将军府的养女,按理说应该乐于和他攀上关系的。 毕竟,他明面上的身份也是小侯爷。 若是战澜能喊他一声师兄,估计她也能被人高看一眼。 但是,战澜没有,而且似乎不愿意和他走得太近,疏离而客气。 在阵阵鸟鸣中,三人一行跨过一片竹林,又绕过了两座假山,一路闻着花香来到了学堂里。 这里是云隐书院给官家子女开办的学堂。 教书的先生都是仅次于清风大儒的学者,若是常人,家中就算有钱,请也请不到。 司君和战澜前后脚一起到了学堂中。 先生还未到,书童将两人领到了各自的位置上。 因为司君和战澜是大儒的门生,所以,他们的座位在第一排,两人左右相对而坐。 隔着几步远的位置,才是其他高门子弟的位置。 战澜侧目就看到了坐在左侧的战雪柔,还有她身后的战梨落、白鹭,在右侧是王卿尘和其他贵门子弟。 还有一个带着面纱的女子,眼睛怨毒地正盯着她。 她身边坐着的白鹭阴阳怪气的说道:“真是羡慕有些人的狗屎运啊!” “可是人总不能靠运气吧,早晚都会露馅,一肚子草包啊!” 若是平日里崔莺一定会接话,给战澜难堪。 但是,昨日她被战澜当街教训,整个定安城知道的人不算多。 戴着面纱的崔莺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支持白鹭的观点,只能敷衍地点了点头。 战澜也不搭理她们,收回了视线。 一堂课,战澜体会到了为什么人要学习,无论她上辈子再怎么自学,也没有真正的接触到更多的广阔知识。 靠武力,她不怕,但是靠智谋,她认为自己还不够。 下了学堂,收拾完书袋,战澜带着独孤烟往外走,白鹭却拦住了她的去路,讥讽道: “战澜,你是要急着回去做饭吗?毕竟寄人篱下,可得好好表现啊!” 第25章 回击! 还没等战澜开口,战雪柔冷嗤道:“你不要这么说澜妹妹,我们将军府的大厨房里自然是顾得起厨子的。” 战梨落也附和道:“是啊,澜妹妹虽然比不上雪柔妹妹娇生惯养,但是将军府也没有苛待过她们母女。” 战雪柔一把拉住了战澜,冷眼看向了白鹭,“澜妹妹别自卑啊,我们都是一家人,岂容他人胡言乱语。” 白鹭一时语塞,战雪柔就是这样,明面上老做好人,装善良,反倒让她当坏人。 不过,谁让人家是将军府的嫡女呢? 她能怎么办,只能听对方的,白鹭心里倒是对战雪柔生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厌恶。 战澜淡然一笑,松开战雪柔的手,看向了正要起身的司君,声音清甜,“司君师兄,那我们三日后墨染阁见。” 司君望着战澜愣了一瞬,随即温和一笑,“好的,澜师妹。” 听到司君小侯爷的话,几女的脸色瞬间垮了下去。 墨染阁是什么地方?那是大儒授课的地方! 她们压根没有机会进去! 而且,只有战澜有资格喊司小侯爷一声师兄! 她们也没有资格。 战雪柔的手从战澜的胳膊上滑了下来,心中生出愤恨,战澜竟然敢当众给她难堪! 白鹭气的银牙都快咬碎了。 战梨落气的脸色发白,但是他的意中人不是司君,所以没有其他两人反应那么强烈,但是也被战澜恶心人的话气到,心中不快。 她们几个你一言我一语,一起攻击战澜,抵不过战澜这一句话的杀伤力大。 司君低头沉思,战澜倒是个牙尖嘴利的,本来身处下风,但是一句话扭转战局。 可他不知道:战澜气死人的功夫还在后头。 战澜望着几女开了染坊的脸色,继续火上浇油,快步追上了背着手要走的孙宴先生,征询道:“先生,学生可以去藏书阁吗?” 孙宴微笑点了点头,“你是大儒的门生,自然可以进入藏书阁。” “那我邀请崔莺小姐一起去可以吗?” 听到这话,脸都被打肿了的崔莺简直要昏过去。 战澜,她这是什么意思啊!她不去招惹对方,战澜就不能放过她吗? 一众贵女盯着崔莺,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已经和战澜关系这么好了! 孙宴背着手冷漠地说道:“除了大儒的门生,没有特批的其他学子们均不可进藏书阁。” 战澜有点惋惜的叹气,“哦,其他人都不能去啊,有点遗憾!” 孙宴点了点头。 这一句话,侮辱性极强,与崔莺一起受到侮辱的还有战雪柔等人。 她们的脸上如同开了染坊一样五颜六色。 “抱歉啊!”战澜上前拍了拍崔莺的肩膀,随后潇洒地走了。 崔莺的眼神中满是绝望,战澜什么意思? 当着这么多年人的面,有什么目的! 直到她迎上了一众贵女带着敌意的眼神,她终于明白了。 战澜是在给她树敌啊! “你们听我解释,我和战澜不熟!” 可是,没有人相信她的话,白鹭正没地方撒气,朝着崔莺一阵冷嘲热讽。 “我说崔大小姐方才怎么不吭声,原来早已经和战澜是好友,尚书府小姐可真是会见风使舵啊!” 说完,几个贵女愤愤离去。 剩下崔莺愣在原地,气到跳脚。 她她她......什么时候和战澜成朋友了! 没有的事! 战澜心情愉悦被书童带着进入了藏书阁。 云隐书院的藏书阁可以说是集纳了百家之众长,普通学子是不能去的。 上辈子,战澜作为皇后的时候,没有时间来。 这一世,她正值学习的年龄,怎能错过机会。 到了二楼,战澜看着楠木柜子里整齐排列的书,就像一个个士兵一般。 重活一世,她深知:学识也是武器,谋略也是重兵。 若是用得好,不费一兵一卒,也可以攻城略地。 战澜拿起了一本《谋策》,这是一本权谋之书,扉页已经泛黄,但是因为太过枯燥,似乎被人翻了几页之后,就搁置在此了。 战澜如获至宝在窗口的位置翻看了半个时辰。 细细回想,书中的有些事,上辈子她还经历过,只是因为她身在局中,后来才大彻大悟。 “你倒是会选书!” 战澜看得忘乎所以,根本没发现藏书阁里还有第二个人。 此人可以悄无声息到她身后,除了慕炎,战澜还没有找到第二个人。 战澜回眸抬头,果然看到了慕炎玩世不恭地歪着头正盯着她。 阳光撒在了他轮廓清晰的脸上,在侧脸落下一道阴影,容貌妖孽,俊美无俦。 但是,他周身的杀气和威压,让人忍不住胆寒,若不是战澜久经沙场,估计看到他,腿都会发软。 战澜躬身道:“掌印大人,小女子肤浅又身贫,自然要多读书,古语有云,书中自有黄金屋。” “伶牙俐齿!”慕炎冷笑,战澜这是在含沙射影说,他没收了对方好不容易藏起来的金豆子。 战澜合上书,准备远离这位花名在外的风流公子,却听慕炎问道:“你就这么缺银子?” 战澜轻笑,“慕掌印是不会体会到缺银子的快乐的。” 慕炎挑眉,战澜是第一个敢跟他开玩笑的女子,胆子,果然很大。 慕炎坐在窗口盯着战澜手中的那本《谋策》说道:“那你应该看《商论》。” 战澜尴尬一笑,躬身道:“多谢掌印提点。” 说罢,她就离开了慕炎的视线。 她实在搞不懂堂堂刑天司的掌印,青天白日不去刑天司,在藏书阁做什么。 想想上辈子,战澜与他接触不多,两三面之缘而已,这辈子竟然经常碰到。 难道说:她上辈子在临死前,最后一个见到的是他,所以,产生了这等孽缘? 战澜又看了一会儿商贾之书,实在觉得慕炎这人讨厌得很,还是改日他不在的时候,再来吧! 慕炎看着她大步流星出了藏书阁,他凝神回忆,之前他听闻过这位将军府养女。 据说活得唯唯诺诺,小心翼翼,除了一身功夫,处处显示出一种愚钝,现在看来,完全不如传言那般。 战澜周身的气度和行事风格,老练而狠辣,狡猾而睿智。 平白让他枯燥无趣的日子,多了几分好奇与猜测。 慕炎拿起了刚才战澜看的那本《谋策》。 他心中暗道:一个女子不仅需要钱,还看世人眼中男人看的书,到底是为什么? 随即,他自嘲道:“与我何干。” 赶走了战澜,他一个人看书倒是落得清净。 ...... 云隐书院侧门。 战澜走出书院不远,就听到了战雪柔的声音,她正在斥责逗马玩的独孤烟。 “愚蠢的东西,不知好歹!” 一直憋着一口气,没有反抗的独孤烟终于爆发了,“你凭什么说老子愚蠢!我又不归你管,有本事打一架再说!” 独孤烟气鼓鼓的,指节发白。 战澜疾步走了过去,一把拉住了独孤烟。 战雪柔因为今日的事情,觉得窝火,看到战澜心想:她一定会像往日一样站在她的那边。 “澜儿妹妹,你好好管管你的下人,一点规矩都不懂,在书院当中这般粗俗不是丢将军府的人嘛?” “老子......”独孤烟有点生气,要不是战雪柔咄咄相逼,她才不说什么粗俗的话,给战澜丢人! 她正想要向战澜控诉战雪柔做了什么。 但是,没想到战澜上前的一步,将独孤烟护在了身后。 战澜的声音如寒冰一般,“孤烟是我的人,要打要骂我来,孤烟生性率直,大小姐要是不喜欢,可以躲着走,可以把耳朵用驴毛堵上!” 第26章 开撕! 战雪柔万万没有想到,战澜竟然敢对她说出这样无礼又粗鲁的话来。 她怒斥道:“战澜,你现在越来越自大了,仗着自己是大儒门生,将军府的人,你都不放在眼里了是吧!不知好歹的东西!” 这也是战雪柔第一次正面和战澜撕破脸。 战澜现在连表面上的和气都不想保留了。 看到战雪柔手指泛白,呼吸急促,战澜知道,战雪柔气坏了。 战澜一字一句道:“尊重是相互的,你脸都不要,我何必吝啬一张嘴!” “还有,不要假惺惺的了,你背后做过什么,你我心知肚明!” “贱人!”战雪柔被战澜气得浑身发抖,即使腹有诗书,也生生憋出来这两字,顿时觉得心里畅快多了。 战雪柔的两个丫鬟从不远处跑过来,怒视战澜。 春花掐着腰吼道:“战澜!你怎么对待大小姐的!” “你说什么了,把大小姐气成这样!”秋月冷眼瞪着战澜。 战澜啧啧称奇,两个丫鬟都敢对她大声呵斥。 这是在骨子里就看不起她。 现在这里没有外人,她们和战雪柔都不再掩藏自己的真性情。 人前澜妹妹的喊着,私下的嘴脸可比上辈子暴露的要早。 过去,她寄人篱下,不知事情真相,为了母亲李氏,都可以忍。 但是现在,她再也不想受这样的窝囊气了。 战澜两脚踹出,两个丫鬟齐齐跪倒在地,疼的龇牙咧嘴。 “你干什么!”战雪柔瞳孔放大,退后了两步道。 战澜的手分别按在想要起身的丫鬟头上说道:“你们有什么话,跪着慢慢说!” 两个丫鬟挣扎起身,却怎么样都动弹不得。 “啊,疼疼疼!” “放手啊,四姑娘!” 战雪柔朝着不远处喊道:“来人,给本小姐管教一下战澜!” 她再怎么样也是将军府的嫡女,怎么能让战澜这么欺负自己的下人。 两个护院跑了过来,战澜懒洋洋松开春花和秋月,顺手拉着独孤烟,上了自己的马车。 两个护院想要上前,战澜回眸警告道:“你们谁若是想要同我过招,我乐意奉陪!” 两个护院的腿齐齐打了一个哆嗦。 他们怕呀! 这位姑奶奶可厉害了,战老将军吩咐过,可以去后院偷袭战澜,帮她练本事。 但是,之前想要去表现一下自己的护院,都被她打了一个鼻青脸肿回来。 这位四姑娘,比男人还有力气,谁敢动她! “动手啊!”战雪柔不耐烦地说道。 每当她想起战澜喊司君小侯爷的那声“师兄”,每当她想起司君竟然那么愉快地回应了战澜。 嫉妒快要把她燃烧,她恨不得拿刀子划烂战澜的嘴。 本来她刚才故意刁难孤烟,就是想给战澜难堪,但是没想到,战澜反过来教训了她的下人。 是给她的狗胆! “大小姐,要不回去告知老将军......” 两名护院中,年纪稍长一些的知道其中利害,躬身请示道。 战雪柔眉心直跳,这两个护院竟然怕战澜。 那就是不怕她了! 战雪柔看了两个护院一眼,将两人记下了,甩袖离去。 战澜和独孤烟一起坐在另一辆回府的马车里。 战澜一言不发,独孤烟喃喃开口,“你不骂我,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惹什么麻烦,战雪柔因为我,才开罪与你。”战澜有点疲惫地靠着轿厢里。 白天在书院学习,晚上她还要去老宅里练功,她现在只想倒头就睡。 “你不问问为什么我和那女的吵架?”独孤烟不自在地盯着自己的脚尖。 战澜笑着摇了摇头,“无所谓。” 独孤烟突然笑了,“我忘了,你是神算子,一定知道为什么,那个大小姐可不是什么好人,你可千万别信她。” 战澜点头,她怎么会不知道,战雪柔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刚才一定是战雪柔想要收买独孤烟,独孤烟没有答应她,就恼羞成怒了。 独孤烟是什么品行的人,她更了解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她一定会想办法咬回去。 若是前世的独孤烟,早就一拳打在战雪柔的脸上了,能忍这么久,看来,她身上的匪气还没有完全形成。 一主一仆回到了将军府后院。 战雪柔并没有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告知战老将军和大夫人。 战澜知道,下一步,战雪柔一定会在暗处对付她。 不过,战澜倒是盼着她赶快动手。 战澜洗漱完,看到独孤烟偷偷摸摸拿着一个小布袋,像是在清点着什么。 “看什么呢?”战澜甩了甩头发,几个水珠飙到了独孤烟的脸上,吓得她赶紧收起了小布袋。 战澜歪着头擦着头发问道:“那是什么,银票?” 独孤烟尴尬一笑,“这是黄池中那贪官从我们家里拿走的那些银票,是我爹一辈子的积蓄,我只是偷偷拿回来而已。” “哦,你要银子有用?”战澜很自然坐在椅子上,把刚吃完一碗白米肉粥的小黑抱在了怀里,小黑眯着眼睛打着呼。 它的爪子恢复地很快,现在已经可以慢慢走路了。 独孤烟低头,“有用,但是,现在银子还不够!” 战澜眸子暗了暗,“那我去挣银子,你帮我睡在我的床上。” 独孤烟狐疑地看着战澜,战澜把小黑抱进了窝里,拿出了一个黑色帷帽,给自己戴上。 “你在这里关上门,若是夫人来了,你就说我睡下了。” 独孤烟听了一个迷迷糊糊,“那你出去怎么样挣银子,安全吗?要不要我也......” 战澜揉了揉独孤烟自然卷曲的头发,“不用,我去算命,主家要保密的那种。” 独孤烟狐疑地看着战澜,大半夜给人算命? 战澜也真是一个好玩的人,雇佣她的人也真是奇怪! “那你一定要老子......哦,不,给我早点回来......”独孤烟神情有点不自然的脸红了。 战澜笑了,又宽慰了一句,“放心吧。” 独孤烟从屋内关上门。 战澜路过李氏房间的时候,她的眼眸顷刻间冷了下来。 李氏怎么可能那么快醒来呢? 战澜重生开始,每晚都给李氏的茶里放了一定量的安睡药。 省的耽误她的事情! 小桃更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丫头,睡得很沉,打起了轻轻的鼾声。 战澜刚才对独孤烟的说辞,只是不想让对方和她一起冒险而已。 战澜熟练翻墙,悄悄混入人群,一刻钟后,走到了一个黝黑的巷子里。 巷子里诡异的安静,只有天上的月亮为巷子打着冷白色的光。 倏地,战澜脚下踢到了什么,一个羊头骨咕噜噜滚到不远处。 战澜深呼了一口气,袖子里握着匕首,一路警觉地走到了巷子的尽头。 第27章 赚取万两白银 战澜一直走到了巷子的尽头,站在一堵墙的面前,在一块砖头上敲了三下。 原来的墙壁有序匀速倒下,墙壁下面有机关可以控制它的开合,战澜走了进去。 绕过三棵大槐树,进入一个破屋子,战澜通过楼梯下了地道。 一个有力的声音在地道的尽头传来,“先生,是来买东西,还是来卖东西?” 战澜穿着一身黑色练功服,头上戴着帷帽,她个子本就高,出来之前还缠了裹胸,看上去和男子无异。 “都有!”战澜回答。 三扇暗门逐一打开,战澜跟着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一起进了地宫。 小男孩长得极为好看,跟地宫阴森的气质格格不入,战澜瞥见了他的脖子上戴着一个玉坠,价值不菲。 地宫上下三层,金碧辉煌,灯火通明。 麒麟地宫属于民间的情报机构,相比于宣武帝的听风阁,各有优势。 只不过一个与民间打交道,一个是为皇家服务。 一个老婆婆坐在高位之上,脸上蒙着黑色面纱,花白的头发上戴着一个金簪。 她用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睛盯着战澜,说话的声音沙哑。 “我们麒麟地宫,只收集有价值的情报,姑娘是个胆大的,竟然敢只身一人前来,你提供的情报若无价值或者是假的,小心你的小命!” 战澜心道:好毒的眼睛!她已经包裹这么严实了,对方竟然一眼看出她是女子。 战澜很平静地回了一句,“既然敢来,当然知道这里的规矩。” “那你袖中的匕首,该拿出来了吧!”老婆婆声音拔高了一些。 战澜爽快地拿出了匕首,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老人的眼神中有了点神采。 这么多年了,敢来麒麟地宫的女子,眼前的人是第一位。 而且,这女子这般从容淡定,实属难得。 “快点说吧,你想要卖什么情报?”老人的状态有点疲惫。 战澜笑着说道:“我先卖一个情报,然后才有银子买一个情报!” 老人边咳嗽边笑道:“我老人家已经许多年没有听过这么可笑的话了!你以为麒麟地宫是你玩耍的地方吗?” 老人不怒自威,两排身穿灰色长袍的暗卫,从暗处出来,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他们手中的弓箭拉满,随时可以要了战澜的性命。 战澜淡定的退后一步,一把抓住了站在身后的那个男孩,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不许动,如果不想让你们的少主也一起死的话!” 一句话,所有的弓箭手都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小男孩突然笑了起来,“齐婆婆,我就说吧,这个姐姐很好玩。” 主位上的齐婆婆紧张地看着小少主,所有的弓箭手都不敢轻举妄动。 战澜的手压在小少主的肩膀上,继续说道:“我不会动你们少主,你们听我说完,我自会放人。” “你是怎么知道我是少主的?”小男孩倒没有齐婆婆他们那样紧张。 他侧身用一双大眼睛往后看,在战澜的身上闻到了她头发上的香味。 是一种淡淡的甜香,小男孩很喜欢。 战澜用手一推,将小男孩的脸扭了过去,小男孩一下子脸红了,从小到大,没有一个人敢摸他的脸。 “我无意冒犯,我要卖的情报是齐药师的下落。” “你......说谁?说什么!”齐婆婆颤抖着身子走下台阶。 战澜的眼神落在了两排暗卫的身上,齐婆婆抬手,暗卫退下。 “齐药师现在被关在司君小侯爷的秘牢里。” “你说的可是临渊侯司豫章的儿子。” 战澜点了点头。 “你如何知道的?”齐婆婆非常谨慎。 “我自然有自己的眼线。”战澜朗声说道:“每日子时,秘牢的两班侍卫会进行换班,中间有一刻钟吃饭的时间,今晚就可以让人去救人。” “齐婆婆,我相信她说的话。”小男孩开口说道。 齐婆婆一把拉过小男孩,护在了身后,威胁道:“若是你说的是假的,至少你的眼睛和舌头是要留在我们麒麟地宫了!” 战澜淡定地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靠着椅背慵懒地说道:“婆婆怕什么,我又不走!” 齐婆婆笑了,“小丫头好大的胆子,你有什么要买的消息?” 战澜十指相扣,“我想买的情报是将军府家嫡女和养女的身世,请帮我找到当年给两人接生的稳婆。”火山文学 齐婆婆背着手,“这事情你问的倒是稀奇,难道两人还偷龙转凤了不成?” 战澜点头,“我再给你们一条情报吧,你们不是在寻找,江南首富王员外家独女的奸杀案凶手吗?我知道凶手是谁?” 齐婆婆眼睛眯了眯,“你对于我们这里很了解!” 这个任务已经有半月有余,可是一直没有找到真正的凶手。 在历年来的所有任务当中,这件事情可以说是最难的。 第29章 战雪柔杀人计划 次日一早,云隐书院。 战澜大老远就看到司君脸色阴沉地从正门走进来。 她的眸子暗了暗,战澜自然知道司君这是怎么了。 司君有哮喘症,他的病只有齐药师的药才能救治。 现在齐药师不见了,他自然慌了。 上辈子,齐药师一直跟着司君,被囚与皇宫。 司君的病情得到控制,才过得那么逍遥自在。 重活一世,战澜要一点点掣肘司君,让他夜夜饱尝病痛的折磨! 将他曾经拥有的一切,全部拿走。 司君看见战澜的眼神在他的身上停留了片刻,立刻转过头去了。 他着实摸不透战澜这个女子在想什么。 在人前,她可以亲切喊他师兄。 在人后,她却对他相当敷衍和冷漠! 司君无奈摇了摇头,因为病痛在身,没有心思再想这些事情。 另一边,战澜为了不和司君走在一起,和独孤烟一起走了侧门。 一路上,两人边走边说着话。 独孤烟有意无意地问道:“哎,司小侯爷是不是喜欢栀子花的味道?” “孤烟,小侯爷的事情咱们无需多言。”战澜提醒道。 “哦,我知道了。”独孤烟点头应道。 两人前往学堂,他们的身后出现了一个身影。 春花咬牙怒视战澜的背影。 昨日,她和秋月一起被战澜踢了一脚,现在膝盖还疼着,一片青紫色。 雪柔小姐让她盯着战澜的一举一动。 这不是有收获吗? 原来,战澜竟然也在默默关注着小侯爷,小侯爷竟然喜欢栀子花的香味。 春花了然于心。 战澜和独孤烟对视了一眼,她们当然看到了身后有人跟着。 现在只是盯梢,有机会的话,战雪柔一定会下手对付她! 到了学堂之后,战澜坐在司君的对面,看着他时不时咳嗽一声,心中顿时觉得畅快极了。 战雪柔最后一个进来,她故意从司君的身边走过,闻到一股浓香,司君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战雪柔一脸担心的询问,“小侯爷,你没事吧,要不要请大夫过来?” 她俯下身温柔地说道。 因为咳嗽,司君的脸色涨红,她一眼看到了战雪柔头上别着的栀子花。 他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立刻站起身来,往后退了好几步。 看战雪柔的眼神,也变得厌恶起来。 战雪柔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何司君小侯爷看她的眼神如此的厌恶和惧怕。 他们明明是第一次靠那么近。 难道说司君小侯爷不喜欢她! 战雪柔心中的羞恼多了几分,她可是堂堂将军府的嫡女,百年忠勇世家。 比起临渊侯,他们家的家世也差不了哪去。 司君为何这般嫌恶她! 战澜看着两人的第一次交锋,心中暗笑:司君为了在外营造一个身强体健的形象,一直都没有暴露他的隐疾。 现在,竟然当众被战雪柔的一朵栀子花,给刺激到暴露,他的心中当然不悦。 自然,对战雪柔生出一抹厌恶感。 因为,她头上的栀子花正是司君最厌恶的东西。 他的生母是江南名妓苏小小,他的生母的小字,就叫栀子。 当年情窦初开的宣武帝还是皇子的时候,到民间游历。 见到了名噪一时的名妓苏小小,被她的美貌和才情打动,一见倾心。 两人巫山云雨之后,苏小小怀孕了。 本来,宣武帝是不想认的,但是,这件事被先后知道,说什么不能让皇家的子嗣流落民间。 于是,司君出生后,就被宫里的人接了回来。 对于母亲的身份,司君一直耿耿于怀。 司君本来对战雪柔的印象不错,但是看到她头上的栀子花,仿佛受到了羞辱一般,对于战雪柔生出了几分厌恶来。 他猛烈地咳嗽了几声,对着身边的小厮吩咐道:“你告知先生,我身体抱恙,过几日再来。” 说完,司君就在一众人的注视下,离开了学堂。 剩下战雪柔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小侯爷这是怎么了?” “看来,小侯爷是不喜欢战雪柔身上的香粉味道吧。” “没想到司君小侯爷的眼光如此之高,连将军府大小姐都看不上。” 一众贵门公子哥的话声音不大,但是都落入战雪柔的耳中,她羞愧难当,真想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战雪柔心里暗想着几人的话,香粉味道? 她的身上并没有那么重的香粉味道啊! 难道说...... 是她头上的栀子花。 她回眸看向了气定神闲的战澜,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是战澜故意设计了她! 碍于将军府的颜面,战雪柔不好当众发难,她忍着怒火,心中的想法越发坚定。 战澜现在翅膀硬了! 竟然敢如此愚弄她! 她垂下的眸子变得幽深起来,既然自家养的狗不听话,那就打死好了! ...... 战雪柔带着春花、秋月回到了府里。 闺房之中,她关上门,怒火冲天地砸了两个瓷杯。 “战澜,她把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了,竟然敢这么愚弄本小姐!” 春花一边给战雪柔倒了一杯茶,一边小声说道:“小姐,前几日,我的表哥已经联络到了黑鲨帮,他们的人可等着呢!” 秋月附和道:“是啊,小姐,战澜还以为自己是将军府的嫡女呢,这两次明显是故意针对小姐的。” 战雪柔的神情冰冷,她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声音变得狠厉起来,“既然战澜这样,那也别怪我,不给她留活路。” “让黑鲨帮的人将她打个半死,然后扔进山谷里,喂狼吧!” “小姐,什么时候动手呢?”春花急切地问道。 战雪柔眸子暗了暗,“清明节,我们不是去到郊外祭祖吗?就那个时候吧!” “可是,到时候李氏也会一同跟去。”秋月有点担忧。 “那就让李氏给她陪葬吧!”战雪柔神情阴鸷,吓得秋月浑身一颤。 战雪柔从小就是这样,表面上温柔可人,但是骨子里却异常的善妒而残暴。 她曾经目睹战雪柔前一秒抱着一个小猫,那小猫抓破了她的手,她就将小猫活活剥皮,烧死了。 还有一次,在市井之中,一个小孩将她最喜欢的衣裙弄脏了,她表面上送给了孩子一包松子糖显示大度。 下午就将小孩绑了,扔进了井里。 孩子的父母找过来的时候,那孩子已经奄奄一息了,最终虽然救了回来,也落下了终身残疾。 这样的事情不胜枚举。 秋月心中打鼓,战澜毕竟和自家小姐一起长大,难道真的要赶尽杀绝吗? 战雪柔的声音拉回了秋月的思绪,只听她轻声道:“春花,去办吧,记得让黑鲨帮的人手脚干净些,嘴巴严实点,银子自然少不了他们的。” “是!”春花应声退下,秋月收拾了地上碎了的瓷杯,也退下了。 战雪柔一人呆呆地看着窗外,声音极低,“战澜,清明节就是你们母女的忌日!放心,好姐姐我每年都会去看你的!” 第30章 猎物就在眼前 清明节当天,李氏推开了战澜的房门。 “澜儿,今日我们去给你爹上坟,你准备一下。” “是。”战澜答应。 毕竟薛伟是他父亲的救命恩人,每年清明和忌日,她和李氏都会去扫墓祭拜。 战澜装备好马车,带上纸钱,烛台和祭品,和李氏一起出了门。 独孤烟也一起跟上了。 马夫驾车,战澜、李氏、独孤烟三人一起坐在轿厢里。 李氏看到孤烟在马车里双腿也没有合拢,坐得没规矩,斥责道:“孤烟,在府里一定要有规矩,这般坐没坐相,成何体统!” 身穿一身紫衣的战澜笑着看向李氏说道:“这孩子还小,我会好好教导的!” 李氏白了战澜一眼,“你那屋子里养着那样的一条狗,也不是个事,赶明儿赶紧扔了去!” 战澜收起了笑容,“小黑又没有吃将军府的东西,我养着,我负责!” 李氏怒道:“你这孩子啊,怎么这么不让为娘省心呢,那狗越长越大,万一咬着府里的人了,你能担待得起吗?” 战澜冷哼,“狗是世上最忠诚的动物,说不定比有的人要好,比如青莲!” 李氏叹了一口气,怒道:“随你去吧!” “对了,你哪来的银子?”她又补充问了一句。 战澜随口道:“上山采些药草,卖给药铺,也能买点银子。” 李氏揉了揉眉心,“你一个女子,整天......罢了,只要你不惹事就行。” 战澜听着李氏一路上唠唠叨叨,她干脆闭上眼睛睡觉。 独孤烟一路上忍着李氏,终于在半山腰急眼了。 “马夫大哥停车,让我下来!” 独孤烟在马车停下的一瞬间跳下了车,负气走了。 李氏望着孤烟的背影,气到浑身发抖,“你看看,一个粗鄙的丫头都这么大的脾气,走了也好,赶紧走!” 战澜一言不发,听着李氏唠叨。 山路崎岖,一股冷风从战澜的背后吹来,凉飕飕的。 战澜毛骨悚然,睁开了假寐的眼睛。 “咦,那不是三姑娘的马车吗?”李氏心喜,掀开轿帘往外看,看到了另外一辆马车。 战澜坐直了身子,果然啊,战雪柔跟来了。 她最乐于见到的就是对手垂死挣扎的样子。 所以,就是今天了,在这座西峡山上,战雪柔要对她动手了。 说不定,会找人要了她的命。 “停车,停车!”李氏看到亲生女儿,急切地对马夫喊道。 马夫停下了车,后方战雪柔的马车也停下了。 李氏下车,战雪柔也下了车。 “大小姐这是要祭拜先祖吗?”李氏开口询问。 战雪柔脸上未施粉黛,身穿一身白裙,点头微笑,“是的,好巧啊婶婶,咱们刚好同路,有个伴儿!” 李氏笑的慈爱,“大夫人今日怎么没有来呀?” 战雪柔回应:“我娘得了风寒,身子不便,让我带了春花和两个护院一起来。” 春花和护院朝着李氏行礼。 战澜在车里听着两人的对话,并没有出来,李氏和战雪柔上了各自的马车。 两辆车在山路上一前一后往山上走。 越往山顶方向走,路过的马车就越少了。 战澜熟悉西峡山的地形,她思忖着差不多了,前方的地形不好逃走,战雪柔应该快要下手了。 李氏的眼神一直看向战雪柔的方向,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看她的女儿,都会觉得幸福。 战澜用余光观察着李氏的一举一动,她心中暗笑,果然她不是亲生的。 若是亲生的,李氏的眼神怎么会一直在别人家的女儿身上。 李氏也注意到战澜在看她,她放下轿帘,尴尬咳嗽了一声道:“马上就到了。” 战澜没有回应她,只是警觉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战雪柔坐在另外一辆马车里,也掀开了轿帘,她的手在发抖。 春花觉察到了之后,立刻握住了她的手说道:“放心吧,小姐,都已经安排好了,到时候,由大小姐作证她们母女摔下山崖而死,没有人会怀疑的。” 其实春花误会了,战雪柔并没有紧张,她只是有点兴奋,急切地想要看到战澜的下场而已。 “本小姐怎么会紧张呢!猎物就在眼前,好戏马上要开始了!”战雪柔松开了春花的手。 “吁!” 突然,马夫一声吆喝,马车停下。 马夫向车后的战澜和李氏说道:“不好了夫人,四姑娘,前面的山路被落石阻挡,马车怕是上不去了!” 战澜跳下马车,战雪柔和李氏等人也下了马车。 “那怎么办,马上就到了,要不我们走上去吧!”战雪柔首先开口。 “那哪儿行啊,这山路这么难走,大小姐千金之躯。”李氏想要阻止,却听战澜说道:“好啊!” “胡闹!”李氏呵斥战澜。 倏然,一阵马蹄疾驰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只见一群人骑着马,奋蹄扬尘从半山腰赶来。 战澜老远就看到他们蒙着面,腰间有佩刀。 战雪柔惊呼,“天啊,这是什么人!” 两个护院立刻护住了战雪柔。 李氏也慌了神,战澜看了战雪柔一眼,快步上前拉着她就跑。 一边跑,她还一边喊道:“快,保护大小姐!” 战雪柔没想到战澜竟然拉着她一起逃走。 她心中暗骂战澜蠢货,看来对方还没有意识到,那些杀手是来取她性命的! “四妹妹,你快跑。”战雪柔想要松开战澜的手,但是使出了浑身力气也没能如愿。 战澜死死地抓着她纤细的手腕不撒手。 “快跑啊!”李氏意识到了不对,她朝着战澜的方向狂吼。 她心中暗想:还好,战澜有良心,竟然带着战雪柔一起跑了。 战澜会功夫,一定能保护好大小姐。 春花和两个护院眼下自家小姐被战澜拉走,也朝着战澜和战雪柔的方向追去。 “薛夫人,咱们快逃命去吧!”两个马夫拉着李氏就往另一个方向逃去。 蒙面人赶来,纷纷跳下马,带头的蒙面人喊道:“给我追!” 马队的人朝着战澜的方向追去。 李氏慌张极了,战雪柔是她的亲生女儿,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她也不想活了! 她用力甩开了两个马夫,朝着战雪柔离去的方向追去。 见此情形,两个马夫,一个留守,一个赶忙去将军府搬救兵去了! 第31章 杀神战澜 战雪柔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地上,她惨叫了一声,大口喘气道:“我跑不动了,四妹妹!” 战澜扒下来自己的外衣,一边脱一边说道:“快,你快逃,我帮你引开他们,把你衣服脱了!” 战雪柔一愣,战澜说什么? 对方竟然以为这些人是来杀她的,竟然想要救她! 战澜飞快扒下战雪柔的外衣,将对方的衣服穿在了身上之后,战雪柔才反应过来。 她想要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但是战澜又拉起她开始飞奔。 战雪柔气喘吁吁,大喊道:“停下来,我真的跑不动了!” “快追!”战雪柔听到了黑鲨帮的声音。 她眸子变得阴暗起来,一会儿战澜就要被黑鲨帮的人一顿毒打,扔下山崖。 终于,再跑出了五十步之后,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 战澜和战雪柔被十几个蒙面人追上了。 带头的黑脸壮汉是黑鲨帮的头目刘赤,他大声道:“嘿嘿,老子看你还跑,战澜,有人让我们取你的命!” 战雪柔故意装作害怕的样子,她正想要假惺惺地说:四妹妹,你快跑! 没想到身旁的战澜冲着她大喊一声,“你快跑!” 此时,战雪柔才震惊的发现那些匪徒,全都看着她。 春桃呢?那两个护院呢! 战雪柔慌乱狡辩,“不,我不是战澜!” “娘的,这臭娘们说谎,主家交代的,战澜身穿紫色衣裙,不是你是谁!” “给我打!” 没有人相信战雪柔的话,此时,战澜早已不见了身影。 战雪柔被一群大汉围了起来,一顿拳打脚踢。 战雪柔哭喊的声音让李氏奋不顾身地跑了过去。 “啊,不要打她,你们打我吧,打我,这位可是将军府的大小姐啊!”李氏疯狂的喊着,踉踉跄跄将战雪柔护在身下。 刘赤冷笑,“主家说了,战澜那丫头的娘也不要放过,还说什么这是大小姐,呵,当老子傻啊!这么护着自己的女儿,给我一起打!” 战澜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树后,静静地看着李氏母鸡护小鸡一样,把战雪柔护在身下,替她承受了大部分的拳打脚踢。 战澜双臂抱胸,看来沙帮的人将两人打得差不多了,若是两人就这么死了,她的身世就真的成为秘密了。 她朝着早就埋伏好的独孤烟做了一个手势。 林子的不远处,麻袋里面钻出来了三个人,春花和两个护院拼命冲向了蒙面人的位置。 战澜早在出发前就和独孤烟交代好了所有的对策,独孤烟假装负气下车,其实早就抄小路埋伏在此。 春花气急,一路狂奔扑倒在战雪柔的身边,大喊道:“快放开她们,你们打的真的是将军府大小姐!” 李氏被打得昏迷不醒,倒在了一边。 战雪柔鼻青脸肿,捂着肚子蜷缩在一起,浑身没有一个好地方。 她艰难爬起来靠在树干上,春花想要搀扶她,却被怒火中的战雪柔扇了一巴掌。 两个护院更是吓得得不敢说话。 战雪柔大喘气,冲着黑鲨帮的人大吼道:“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黑鲨帮的人也瞬间品出味来,原来这位真的是将军府的嫡小姐,不是那个战澜。 “哎呀,我们上了那鬼丫头的当了!”领头的刘赤心中懊恼不已。 “还不去给我追,杀了她!”战雪柔的声音有气无力,每次说话,唇角的伤口都被扯裂。 她擦去唇角的血,心中恨毒了战澜,对方太狡猾了! 明面上战澜处处是为了保护她,但是实际上却把她当做替身,受委屈不算,还平白无故挨一顿毒打。火山文学 “小姐,李氏怎么办?”春花问道。 战雪柔捂着奇痛无比的肚子,盯着李氏看了片刻说道:“看在她拼命保护我的份上,先饶她一命!将人拖到一边自生自灭吧!” 两个护院立刻上前,将李氏拖到了一棵大树下。 战雪柔没有想到,战澜不仅狡猾,还早有准备。 但是,无论对方准备得再好,今日也让她插翅难飞! “黑鲨帮的人......以后再不能用了,我让你找的备用的人,可到位了?”战雪柔吐出了口中的血。 春花扶着战雪柔,她眼前一黑,晕倒之前还说了一句,“一定杀了她!” “小姐,您放心,四姑娘今日必定死在这里。”春花急切地喊道:“来人啊,快送小姐回府上医治。” 两个护院飞快过来,其中一人背起战雪柔去找下山的马车了。 ...... 战澜这边,很快就被黑鲨帮的人追上了。 她被十几个拿着刀的壮汉围了起来。 为首的刘赤大声说道:“臭丫头,竟然敢骗老子,看你姿色不错,兄弟们,给我扒了她的衣服,先奸后杀!” 十几个弟兄发出一阵淫笑,扑向战澜。 战澜的左手放在腰上,一把软剑从她的腰间抽出。 沧浪浪...... 剑身的银光从这些蒙面人的眼睛上闪过,战澜手持软剑瞬间抹了第一个蒙面人的脖子,温热的血液溅到了她的手上。 蒙面人瞳孔睁大,顷刻间没了气息。 剩下了的蒙面人往后退了两步,没想到一个小女子,杀人的手法竟然这么熟练。 速度之快,下手之狠,即使是他们,也没有见过。 刘赤猩红的眼睛眯了眯,比着刚才想要调戏战澜,现在他在兄弟鲜血的刺激下,失去了那种兴趣。 对于这个小女子,反倒生出来一抹不安和警惕,战澜是个棘手的角色! 他大吼一声,“兄弟们一起上,不要纠缠,直接杀了她!” 战澜的眼中杀气毕露,气势骇人。 她左手握剑,在须臾之间,白色的衣裙便被鲜血染红了。 一剑一个!十几个呼吸间,地上躺着一地的尸体。 战澜踩在一人的脑袋上,用剑指着刘赤道:“轮到你了!” 刘赤双眸赤红,血腥味扑面而来,他的面前,一个只有十四岁的女子,就站在一堆尸体里。 血液从她的剑上滴滴答答落下,战澜的手连抖都没有抖一下。 恐怖如斯! 刘赤的本事虽然比他的手下强太多,但是眼下的对手不是人,是个残暴的杀神。 在她手下,恐怕是难以活着下山。 快速决断,刘赤转身就跑,战澜快步追上,三招之内,制服了刘赤。 随着刘赤的一声惨叫,战澜用剑挑断了他的脚筋和手筋,将人绑在了树上。 “姑娘,我错了......求你给条生路,这次的佣金我加倍给姑娘。”黑鲨帮的头目呼吸急促,不停求饶。 战澜拿出帕子擦拭剑上的血迹,她不杀这些人,就得被杀,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若是她还有仁慈之心,现在死在血泊里的人就是她! 风刮起她被鲜血染红的裙摆,战澜的秀发随风舞动。 她如同杀神一般在风中笔直站立。 黑鲨帮只是一个小帮派,平日里打家劫舍,杀人越货而已,不足为惧! 但是以她对战雪柔的了解,对方想要取她性命,一定还留着后手。 后手什么时候出现呢! 第32章 中计了,快撤! 战澜手握软剑,这把叫天斩的软剑确实好用。 毕竟是她花了三千两银子买来的。 给独孤烟赎回紫金锤时,她看上了这件兵器。 若是在战场上,她最喜欢的兵器是战枪,若是暗杀和自保,她更喜欢方便携带的软剑。 上辈子,这把剑可是剑圣秦升用的。 嗖! 破空声从她的耳后传来,战澜闪身躲过。 紧接着,十几只箭矢朝着她射来。 战澜立刻分辨出箭矢来的方向,她翻身跳下山坡,躲在了一个巨石后面,左胳膊上中了一箭。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她的伤口火辣辣地疼,染红了衣袖,战澜闷哼一声,用右手掰断了箭尾。 战雪柔竟然这般恨她! 这些人箭法这么准,应该是天煞宗的弟子。 他们私下有接这样的暗杀任务。 若是刚才的黑鲨帮只是一群小角色,天煞宗的人就没有那么好对付了! 对方至少有十几人,现在她左臂受伤,不一定有胜算。 看来,对方刚才就已经注意到,她左手用剑。 草丛中发出了窸窣的声响,那些人正在向战澜靠近。 带着强烈的压迫感越来越近。 战澜深吸了一口气,点燃了早已准备好的狼烟,一声炸响,烟雾直冲天际。 最好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方式出现。 现在,猎杀时刻到了! “中计了,快撤!”天煞宗的弟子们意识到了不对,纷纷开始后退。 “射!”战澜的声音响起,四面八方而来箭矢声音,在天煞宗弟子的耳边炸开。 “啊!”山谷里一声声惨叫传来。火山文学 独孤烟带着百名山匪拉弓射箭,将天煞宗的弟子们完全包围。 战澜拿起软剑从巨石后面起身,天煞宗弟子们,望着死了的数十位师兄弟,又惊又怕。 一眨眼,他们就剩下五人了,还都受到了箭伤。 他们这次接任务,是偷偷做的,宗门并不知道。 本来他们就是主家留的后手,若不是黑鲨帮失败,他们是不会出现的。 没想到眼前的女子竟然以身作饵,引出了身在暗处的他们。 “姑娘,我们是天煞帮的,只是为了挣点银子而已,你放我们走,我们今日全当没有见到过姑娘!”为首的白衣男子冷声道。 第33章 恐怕难孕子嗣 给战雪柔看病的是一位六十岁左右的老者,李大夫压低了声音说道: “回夫人,小姐的伤大多都是外伤,但是,拳脚无眼,伤到了女子腹部,一定要好生调养,若是调养不好,将来成婚之后恐怕难以孕育子嗣。” 秦霜听到这些话,如五雷轰顶一般,她的柔儿那样乖巧善良,平日里连个蚂蚁都不肯伤害。 如今,却糟了如此大难! “大夫,柔儿她什么时候能够醒来?”秦霜哽咽地问道。 比起生育子嗣,她更怕女儿永远醒不过来。 “战姑娘的精神状态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急火攻心气急了才昏迷了。” “按照老夫留下的药方熬药服下,明早大概就能醒来,夫人得了风寒,也需要注意劳逸结合,不可操劳心忧,请多保重。” 秦霜颔首答谢李大夫。 她看向了丫鬟春花,怒道:“跪下,说,这是怎么回事?” 春花吓得浑身一抖,跪下扣头道:“奴婢不知啊,奴婢和小姐一起去祭祀,路上遇到匪徒,然后四姑娘拉着小姐就跑,不知道为何四姑娘与小姐换了衣服,这才导致小姐被打!” 春花心道:战澜现在生死未卜,就把所有的责任推倒战澜的身上吧! “你的意思是说:那些匪徒是冲着四姑娘去的!”秦霜蹙眉道。 “可不是,他们还说打错了人,他们要找的人是四姑娘,不知道四姑娘在外面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春花义愤填膺道。 秦霜的眸子冷了一些,真的是这样吗? 从战澜的行为来看,她和雪柔换衣服的初衷是为了保护雪柔。 可是好心办了坏事。 秦霜面如寒霜,冷声道:“等老将军回来,我弄清楚了事情真相再说,吩咐府里的丫鬟婆子,谁要是对今日之事敢多言,杖毙!” 春花紧张不已,她从来没有见到大夫人这般强势。 想想也是:将军府的嫡小姐被匪徒打了,甚至可能不孕,这事情传出去,将军府的颜面何存,以后战雪柔如何在贵女圈立足! 秦霜担忧地走到床前,握着战雪柔的手,眼中都是心疼。 她的柔儿,从小到大身子孱弱,即使犯了什么小错,他们也没有舍得责罚过她。 而今,怎么有人能下这么重的手,像是要人命一般!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狠的心,视人命为草芥! 她擦了擦眼泪,为战雪柔掖好被子。 秦霜心里扑通扑通打鼓,她担心战澜,那孩子一个人在山上,那些匪徒又那样残暴,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像是有什么东西揪着她的心一般,让她坐立难安。 战澜被送进后院不久,她请来的王衡大夫也到了。 秦霜带着李大夫赶来,看到战澜一身血,吓得她一身冷汗。 她的左胳膊里面还有一截断了的箭。 看到有大夫医治了,李大夫在外面候着了。 王衡为战澜拔出了箭头,战澜发出了一声惨叫,瞬间清醒了过来,她迷迷糊糊看了秦霜一眼,又昏死了过去。 “快,纱布!”秦霜命令已经吓傻了的小桃。 小桃慌乱上前,孤烟一把拿走小桃手中的纱布,按住了出血口。 秦霜担忧地绞着帕子问道:“大夫,她为什么一直昏迷?” 王衡一边帮战澜止血,一边说道:“回夫人,这位姑娘的脑部遭受了重击,估计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 秦霜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帮战澜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她脸色惨白,病情似乎比战雪柔还要严重。 不多时,后院一阵嘈杂,李氏被人抬了回来。 秦霜也听说了李氏为了保护战雪柔被打到不省人事,“李大夫,走,去看看李氏的伤势。” 她带着李大夫一起到了李氏的房间为她看病。 李大夫检查完伤势之后,摇了摇头道:“这位夫人的伤势看起来表面上无碍,但是内伤较多,这一伤,至少折寿十年。” 秦霜内心愧疚不已,因为保护战雪柔,李氏伤成这样,将军府对薛伟一家的亏欠更多了。 “李大夫,你开药用最好的药材,一定好好调理她的身子。” 第34章 助战北仓回府 王衡再也不好意思推迟,接下了银子。 “战姑娘,您说。” 战澜压低声音告知了王衡她的计划。 上辈子战青青和王卿尘成婚是在月底,同时,边关还发生了一件事情,一支西戎的三百精锐行刺了战家军主将。 战北仓受伤,落下一身伤病,也导致他在最后一战中旧疾复发,没有打败战信诚。 最终战北仓束手就擒,带着镣铐回定安城,被扣上逆臣贼子的帽子! 眼下,战家大房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若是加上战青青的亲事,一定可以逼战北仓回府。 战家庶女的亲事加上嫡女受伤,眼下也无战事,边关有战信诚父子守着,皇帝陛下一定会恩准战北仓回家省亲。 这也是为什么战澜一定要让战雪柔受伤的原因。 毕竟,天底下的人都知道战北仓是如何地疼这个女儿。 只有战雪柔受重伤,战北仓才能离开边关,避开西戎的攻击,躲过这一劫。 眼下,战澜要操作的事情就是让逼着战青青快点成亲。 这就得看王衡大夫的了! ...... 战青青听说了战雪柔和战澜发生的事情之后,激动得原地蹦了起来。 柳溪看她那疯癫的样子,实在觉得无语。 “太好了,她们两个要是倒下了,我战青青就是爹爹唯一的女儿了!” 战青青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对着柳溪道:“去,让小厨房给我做一些红烧肉,狮子头,还有酒酿圆子,我要快点好起来。” 柳溪躬身出去。 很快,一桌子佳肴上桌了。 战青青心情极好地享受着佳肴,心里越想越解气。 没想到战澜和战雪柔两人还有今天! 战青青大口吃着红烧肉满嘴流油,突然,她吐出了红烧肉,胃里反流酸水,不受控制地干呕起来。 “姑娘,你没事吧?”柳溪连忙端过来一杯白水。 战青青干呕的情况好了一些。 柳溪诧异地问道:“姑娘,你这个月的葵水有没有来?” 战青青想了想,茫然地问道:“还没有,怎么了?” 柳溪咬紧了下唇不做声,战青青猛地拍桌子问道:“怎么了,你干嘛吞吞吐吐的!” 柳溪颔首道:“姑娘,我家舅舅在城里开医馆,我听说过,女子若是不来葵水,可能是......有孕了。” 战青青手中的筷子掉落在地上,她浑身发寒,拉着柳溪的手说道:“你确定吗?” 柳溪满脸担忧的说道:“姑娘要是不放心,我可以让我家舅舅来给你把脉,那是我自家人,自然会为姑娘保密!” 战青青脑袋都快炸开了,她万万没想到那晚的荒唐,竟然让她直接有孕了。 这件事,对于她的冲击实在太大了。火山文学 她握紧了柳溪的手道:“柳溪,我现在能依靠的人只有你了。” 柳溪诚恳点头,“姑娘,请放心。” 夜晚,柳溪带着乔装打扮的战青青一起到了宝中堂,王衡搭上诊帕为战青青把脉。 战青青紧张得出了一身汗。 王衡拿下诊帕说道:“姑娘的脉象确实是喜脉。” 战青青当场愣住,之前只是猜测,现在是确定她有身孕了。 她该怎么办? 哥哥和父亲现在在边关,她一个人如何处理这个孩子。 “大夫,有没有那种可以拿掉孩子的药物。”战青青目露恐惧问道。 王衡摇了摇头道:“姑娘的脉象很不稳,加上之前是不是身体受到过重创,若是这次不要这个孩子,恐怕以后很难再有身孕了。” “而且,现在都有滑胎的迹象,姑娘还是多在家调养身体才是。” 战青青彻底绝望,她不想要朱投源的孩子。 可是,现在该怎么办? 柳溪紧紧握着战青青的手安慰道:“姑娘,我们回府再想办法。” 战青青现在六神无主,能够相信的人,也只有柳溪了。 两人一起回到了将军府。 “柳溪,我该怎么办?”战青青抱头痛哭。 “姑娘,若是你的肚子越来越大,孕期反应越来越大,未婚先孕这件事,恐怕也瞒不住了。” 战青青咬住了下唇,暗想:她被朱投源糟蹋的事情,现在并没有传到外面。 若是到时候她生下孩子的日子提前太多,定会让人以为她在成亲前就有了孩子,是个不检点的女人。 柳溪如是说道:“姑娘,不如,早点和朱投源公子成亲吧,省得被别人嚼口舌!” 战青青头皮发麻,她在屋内来回踱步,许久之后,她叹了一口气道:“让我想想。” ...... 次日一早,战澜得知朱家人带着聘礼一箱箱搬了进去,整整九箱聘礼。 丫鬟婆子小厮们都忙了起来,看来昨日柳溪的话起作用了,战青青和朱投源成亲的日子也快了。 两个婆子在院子里,头对头倒闲话,声音也不算小。 “朱家人真是阔气啊,九大箱金银玉器,二姑娘要是嫁过去,真是享不完的福气啊!” “是啊,虽说朱家公子相貌平平,但是对二姑娘那可是真不错啊!” “要是没有那件事,估计这婚事得到月底了,怎的提前到八天后了,难道说怀上了......” “谁知道呢,两个人都那样了,这事不好说!” 两人心里嫌弃战青青婚前就与男人苟且之事,他们猜测战青青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和她娘一样风流成性,水性杨花。 正在假山后面躲着,不想见朱家人的战青青,冲出来对着两个婆子呵斥道:“住口!” 两个婆子朝着战青青微微行礼。 被战澜派来打探消息的独孤烟,听到战青青的声音后,藏在了廊子后面。 战青青红了眼眶,两巴掌甩到了两个婆子的脸上。 两个婆子被打懵了,战青青命令道:“你们自己掌嘴!” 她们不情不愿地扇自己的脸。 两人是战雪柔的乳娘,对于府里的老嬷嬷来说,她们今日可是受了奇耻大辱。 两人有气无力地打自己的脸,直到战青青解了气走远之后,才对着远处啐了几口。 “呸,什么东西,架子比嫡女都大!” “我看这母女俩一个德行,都是浪蹄子。” “就二姨娘那风骚样,说不定,战青青是不是战将军的种儿还不知道呢......” “嘘!这话可不能乱说。” 两人自认倒霉,赶紧离开了园子。 独孤烟从竹林里走了出来,向战澜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战澜的神色比较平静,这两个婆子可不是什么好人。 因为战雪柔从小身子弱,给她找了两个乳娘,一个张婆婆,一个陈婆婆。 这两人平日里最爱挑拨是非。 两人巴不得战青青不好过! 宁愿得罪君子,不能得罪小人。 可惜,战青青是不明白这个道理的。 战澜轻笑,好戏刚刚开始...... 第35章 她是替死鬼! “李氏今日不知为啥,在大夫人的面前喊战雪柔的名字。”独孤烟继续跟战澜分享所见。 战澜的眸子暗了暗,果然是母女连心。 不然李氏怎么会在生死关头对战雪柔奋不顾身,还在梦里喊亲生女儿的名字。 这次的伤对李氏造成的伤害极大,上辈子在皇宫里面颐养天年的她,这辈子怕是无福消受了。 战澜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柳溪姐姐让我转告姑娘,战老将军给战将军写了家书。” 战澜点了点头,“嗯,继续盯着。” 小黑晃晃悠悠爬上了战澜的床上,用小脑袋靠着战澜的胳膊。 战澜用右手摸了摸它的头。 “啊,梦梦姐姐,听说你快要死了!”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两个小娃眼睛都哭肿了,一前一后冲了进来。 “梦梦姐姐还没有嫁人,就要死了!”战蕊用小手摸着战澜的脸颊。 “战恒,战蕊!”战澜坐直了一些。 两个小家伙擦了擦眼泪,扑在了战澜的身上。 “我没事,就是一点皮外伤,很快就会好的。”战澜赶紧哄弟弟妹妹。 “梦梦姐姐,雪柔姐姐还没有醒来,会不会也会死啊?”战蕊的红红的嘴唇撇了撇。 战澜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别担心,会醒来的。” 两个小娃听到战澜的回答,像是完全放心了,抱起小黑就开始玩,“小黑,你怎么这么肥了!” 战澜看着无忧无虑的弟弟妹妹吗,感慨道:一直这样快乐,多好啊! “以后别在外面喊我梦梦了,知道了吗?”战澜无奈摇了摇头。 “嗯嗯。”战蕊扯着小黑的耳朵,战恒摸着小黑的爪子,抽空点头。 战澜舒心地躺在床上,她这次受伤其实并不重,老夫人和战老将军都来看过了。 二房的其他人虽然没来,她也不在意,老夫人虚情假意,表面功夫,她也理解。 反正,她在意的人都来过了,祖父,母亲,弟弟妹妹。 再过几日父亲和哥哥就回来了吧? …… 战雪柔这边,一直昏睡了两天两夜才醒来。 她在梦里胡言乱语:“不要打我,我是将军府嫡小姐!” “啊,快滚开,我好疼啊!” 秦霜守着战雪柔,眉头紧锁。 这件事会给她的女儿带来很大的阴影吧。 “官府那边已经严刑拷打了刘赤,他一直说无人指示他,战老将军半个时辰前去了官府。” 春花紧张地抠指甲,好在刘赤这人比较讲信誉,没有将大小姐供出来。 战雪柔猛地睁开了眼睛。 听到刘赤的名字,她吓得脸色惨白。 “柔儿,你终于醒了!”秦霜一把握住了战雪柔的手。 “娘,我听到祖父去了官府。”战雪柔艰难开口。 “是的,你先别说话,快喝点水。” 秋月把白水递上,战雪柔大口喝了下去。 她的眼睛不敢看秦霜。 若是祖父亲自去审刘赤的话,说不定真能审出来了点什么。 她故作淡定,抱着秦霜的胳膊撒娇道:“娘,女儿怕再也回不来了,不能常欢膝下。” 秦霜心疼地抱住了战雪柔。 “柔儿,不会的,你会好起来的,以后再也没有人能伤害你,怪娘没有保护好你!” 战雪柔眼泪流下,突然,她的身子蜷缩起来,腹内一阵剧痛。 “娘,我肚子疼。” “秋月,拿暖炉,快!” 秋月立刻递上,秦霜将暖炉接过来,放在了战雪柔的腹部。 “娘,我的肚子没有事吧?”战雪柔害怕极了。 她呼吸一紧,看着秦霜的表情变化。 秦霜故作镇定,温柔笑道:“傻孩子,没事的,你的伤势需要一段时间恢复,别担心。” 秦霜不敢告知战雪柔事情的真相,害怕她知晓之后,不利于伤势的恢复。 战雪柔松了一口气,她眸子闪过一抹庆幸,试探问道:“那澜妹妹母女怎么样了?” 她相信战澜就算没死,伤得也一定比她重,说不定毁容了或者断胳膊断腿。 那也能解她心头之恨。 秦霜拍了拍她的手道:“四姑娘的伤势挺严重的,浑身是血,还伤到了脑袋,李氏为保护你,身体受损,估计折寿十年,咱们可得好好对人家。” 听到战澜受伤那么重,战雪柔差点没有笑出声。 真是活该啊,最好让战澜变成一个傻子才好! 至于李氏的死活,跟她就更没有关系了。 曾管家敲了敲门,传话道:“大夫人,老将军吩咐:将春花绑了送官!” 战雪柔躺在床上吓得身子一哆嗦,春花吓得瘫倒在地上。 秦霜悟出来,春花和这件事是有关系的,她的眼神看向春花,“说,怎么回事?” “奴婢冤枉啊!”春花也不敢说是战雪柔指使她的。 秦霜冷声道:“将春花打二十板子再送官!” 春花听到大夫人的话,吓得魂都飞了。 她跪在了战雪柔的床前哀求道:“大小姐,你替奴婢说说话啊!” 战雪柔满眼无辜地惊讶地看向了春花,“春花是你做的好事?难道是你买凶杀人!” 春花压根没有想到战雪柔会完全不管她,甚至栽赃到她的身上。 她大喊到:“小姐,我只是听了您的话,我什么也没有做啊!” 战雪柔气的直咳嗽,“你胡说八道什么!” 秦霜连忙去拍战雪柔的背,秋月端过来了一温杯水。 “给我拖下去,杖责三十!”秦霜都不知道现在的将军府怎么了! 前有青莲背主,后有春花买凶杀人。 若是不杀鸡儆猴,恐怕日后指不定还出什么幺蛾子。 “不,大夫人,我没有!奴婢真的没有啊!” 等两个婆子把春花拖出去,曾管家说道:“春花,你的表哥都招了,这件事是他和你一起做的。” 春花现在才明白过来,原来一开始战雪柔就准备让她当替死鬼! 也不知道战雪柔是如何威胁表哥的,他竟然都承认了。 春花被陈婆婆和张婆婆按到在地。 几板子落下,已是皮开肉绽。 “啊!” 在春花的惨叫声中,秦霜的眸子里染上了一抹疑色。 她揣测:战澜到底和春花一家有什么仇怨。 为什么他们俩要置战澜于死地? 战雪柔在屋内听着春花的惨叫声,面目表情。 虽然春花和她一起长大,但是这么废物,办事不力的奴才,就该打死才好! 至于,春花为何和战澜结怨,她也早就想好了托词。 第36章 步步筹谋 秦霜叹了一口气道:“澜丫头和春花到底有什么仇怨呢?” 战雪柔靠着床,声音柔柔的,小心解释道:“娘,我想起来了,那日澜妹妹在云隐书院打了春花,她才会心生妒恨吧!” 秦霜凝眉,“现在府里的下人,越来越不像话了,四姑娘是府里的小姐,竟然敢公然顶撞,教训一下她,就伺机报复。” 战雪柔声音低了一些,“娘,我不想看到这种事情了,赶快把春花带走吧!” 秦霜安慰道:“好好好。” 秋月在旁边听着,吓出了一身冷汗。 还好,她没有参与这样的事情。 要不今天当替罪羊的就是她了。 很快,官府将案子结案了。 春花和她的表哥,黑鲨帮的头目刘赤一起被处鞭刑致死。 最近,将军府里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战北仓收到家中消息。 因边关也无战事,他向宣武帝请旨回来省亲。 预计两日即可回到将军府。 …… 其实,战澜早就可以下床了,但是她必须用苦肉计让战家人觉得亏欠。 若是只有战雪柔一个人受伤,她完好无损,说不定战雪柔会从中做文章。 万一苗头指向了她,惹来别人怀疑,那也没什么好处。 独孤烟一边给小黑喂着馒头,一边说道:“柳溪姑娘说,已经怂恿二姑娘去战雪柔那里了。” 战澜点了点头。 战青青和战雪柔,就让她们好好的狗咬狗吧! 她不出手,不代表不会出手,就让对手在恐惧中等待,这比杀了她还痛苦。 …… 战雪柔卧床休息,也没有心思再对付战澜。 反而对战澜生出了一种不安的感觉。 她这次这么对待战澜,对方一定会伺机报复。 但是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呢? 她心乱如麻,焦心不已,战澜不好杀,以后一定要多加提防她才好。 秋月给战雪柔盖上被子,说道:“姑娘,二姑娘来看你了!” 战雪柔闭上眼睛,冷声说道:“不让她进来了,就说我睡下了。” 她的话音还没落,战青青的声音已经传来。 “三妹妹,我有话跟你说,很重要。” “让她进来吧!”战雪柔睁开了眼睛。 战青青能说什么事? 战青青迈着小碎步来到了战雪柔的床边。 看到战雪柔鼻青脸肿的伤势,她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像是可以装得下一颗鸡蛋一般,浮夸极了。 “妹妹,你怎么伤的这么重,我的老天爷啊!” 战雪柔眉心直跳,“有什么话,你就快说。” “我要和妹妹说些私房话。”战青青压低了声音。 战雪柔屏退了左右,懒得看战青青一眼。 丫鬟们关了门,战青青抹了两把并不存在的眼泪,说道:“妹妹,我听说你的身子这次受到了重创,以后恐怕很难有孕了……” “你说什么?”战雪柔从床上艰难地坐起来了一点点。 战雪柔一脸惊愕的看着战雪柔道:“妹妹,难道不知道?” 她快速捂上了嘴巴,“没有,我什么也没说。” 战雪柔的脸色阴沉,什么叫她不能生育,这次的伤,那些悍匪是不停往她小腹踢来着。 不过,怎么会到不能生育的地步。 “你把话说清楚,不然别想出这个门!”战雪柔眼神冷了下来,她心中想着,一定是战青青道听途说。 战青青哭丧着脸说道:“妹妹,我也是听说的,也许并不准确。” 战雪柔闭上了眼睛,她说怎么母亲的神色那么不自然。 难道说这是真的! “你走吧,别乱传闲话,否则,你的事情我不敢保证不乱说。”战雪柔警告道。 战青青脚下一顿,她笑着说道:“妹妹放心,我自有分寸!” 战青青离开了战雪柔的房间后,脸上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她差点狂笑出声,没想到将军府嫡女竟然不能生育了。 战青青突然不嫌弃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了。 至少她还有做母亲的权利,而战雪柔连这样的机会都没有了。 在南晋,一个女子若是不孕,就代表着她可能嫁不出去。 即使嫁人了,也会被夫家看不起的。 战青青回到自己的屋子激动地拉着柳溪的手说道:“太解气了,我看到战雪柔惨白的脸上像是开了染坊一样,真开心啊!” 柳溪笑着给战青青端上来一杯水,战青青喝下,赞叹道:“哎呀,柳溪,你真是我的得力帮手。” 柳溪又给战青青递上来了一盒果子。 战青青拿着其中一个糖果子咬了一口,心里也跟着糖稀一起甜丝丝的。 “姑娘,还是要保护好肚子的孩子,千万别让三姑娘知道才是,不然三姑娘该多失落啊!”柳溪随口说道。 战青青笑得花枝乱颤,“是啊,要是妹妹在这个关头知道了这事,估计会难过死的!” 战青青心里有了主意,倒不如趁热打铁,让战雪柔心里难受难受。 ...... 战青青走后,战雪柔让秋月一人进来,她冷着脸问道:“说实话,我的身体到底怎么样?” 秋月躬身道:“姑娘为何这样问?这不是正在慢慢恢复,大夫人让李大夫抓了最好的药,姑娘慢慢就会好起来的。” 战雪柔躺在床上,双手捶打着床,“你也敢骗我!” 秋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姑娘,我错了,是大夫人说不能告诉您,而且,最近李大夫说,您的病情恢复的还不错,若是一直这么调养下去,还有怀上子嗣的可能。”火山文学 战雪柔躺在床上,两行热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下,她实在没想到,战青青说的竟然是真的! 这次的事情,给她的身体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 她的手用力抓着床,声音颤抖,急切地说道:“秋月,快,给我把药热一下,端过来,我要喝药!” 之前她还嫌药苦,总是喝一半,现在再苦,她也得喝下。 只有这样,她才能快点好起来。 “是。”秋月声音清脆的答应,一路小跑去端药了。 ...... 两日后,将军府后院。 战澜下床活动了一下胳膊,还是有点疼,不能大幅度动作,可能会扯到伤口。 她坐在梳妆镜前面,看着自己的脸。 十四岁,这样的年龄年轻而美好,但是她的眼神中却透漏着,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沉稳和谋算。 每日步步筹谋,处处算计,复仇这件事,她不敢忘! 保将军府一家人周全,她不能忘! 战澜摇摇头无奈笑了。 好在,确切的消息,宣武帝已经恩准战北仓和战辉、战鹏省亲,现在他们已经出发了。 而且,他们回来之前,将军府里还有好戏要看! 第37章 她忘了还有个未婚夫! 战澜实在无聊,翻看着从藏书阁借来的兵书。 阳光撒在微微泛黄的书页上,照耀着她白皙的手指,小黑趴在桌上,乖乖地盯着战澜的翻书动作。 “小姐,楚音小姐来看您了!”小桃的声音在外面传来。 战澜合上书本,帘子被人掀开,楚音满脸愁容地走进了屋内。 她的眼睛红红的,听说了战澜受伤快死了,来前哭了一路。 楚音环视了一圈,看到战澜从书桌前面站了起来,正冲着她笑。 “战澜,你是要吓死我吗?”楚音一步上前,抱住了战澜。 战澜忙推开她,“姑奶奶,我的胳膊真中箭了!” 楚音慌忙松开战澜,开始拉战澜袖子,“伤在哪儿呢?快让本小姐看看,也好乐呵乐呵。” 楚音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她。 战澜给她了一记白眼,看向了楚音身后的两个丫鬟。 两个丫鬟的身后分别背着一个大包裹,累得脸都红了。 “哦,对了,我从家里带来了一堆补品,快放下吧!啧啧啧,你这屋子真够小的!” 两个丫鬟听从吩咐正要放在桌上,猛然看到一只小黑狗。 “呦,狗子!”楚音笑眯眯地抱起了小黑,朝着两个丫鬟示意把两个大包放在桌上。 战澜看着楚音,这丫头和她同岁,性格开朗,人又仗义,可惜,上辈子为了她就那样死了。 而且,她的未婚夫婿张程上辈子是司君的人,是一个极为阴险,又喜爱金钱和女色的一个人。 那人自小和楚音有婚约,但是却因为被司君重用想要悔婚,就一直那样拖着楚音。 一直把楚音拖成了定安城里的老姑娘。 他以舞文弄墨为由,整日流连于烟花之地。 好在,现在张程没有显山露水,若是一旦被司君重用,那就是一个大患,逐渐膨胀迷失自己。 就连最终楚音为她进宫求情被杀,也是他的谏言。 为了和楚音撇清关系不被牵连,他“大义灭亲”,做了假证据,诬告楚音一家是战家谋反的同党。 为了自己的前途,连自己的未婚妻一家也敢杀! 这辈子,楚音一定不能嫁给这样一个败类人渣! 战澜笑着开口,“楚音啊,你的那位未婚夫现在在做什么呢?” 楚音一愣,摇了摇头,“不知道,他啊,一天到晚闷在家里,听说在写文章吧!” 战澜屏退了左右,继续追问,“那你喜欢他吗?” 楚音蹙眉看向战澜,“喜欢?我不知道,习惯了吧,我早晚是要嫁给他的,我爹说张程本聪明有才华,嫁就嫁呗!” 战澜挑眉,状似不经意说道:“若是我,不喜欢一个人,就算有婚约,也不会嫁给他,一辈子那么长,我可不想整日如死水一般和另一个人过一生。” 楚音摸着小黑脑袋的手突然一顿,是啊,她好像还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战澜歪着头看她,“喜欢一个人,就是看到那个人会觉得脸红心跳,而且会忍不住想他,你有吗?” 楚音是个未开窍的小姑娘,她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被战澜这么一说,她见过张程两面,也没有这样的感觉。 只是觉得,反正早晚要嫁给他。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家人门当户对,没有什么不好的。 她的父母就是这样成亲的,不也和和气气过了半辈子。 战澜看楚音似乎有点犹豫了,接着说道:“你才十四岁,定安城内的男子百万有余,难道说,你就想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子啊!” 楚音撇嘴,“我当然不愿意,只是我们一直没有讨论婚期的事情,你不说我都忘了我还有个未婚夫!” 战澜:“......”多么没心没肺的丫头啊! “战澜,你有心仪的男子吗?”楚音也不客气,拿起战澜桌子上的红苹果,咔嚓一声咬了一口。 “我还没有,若是遇不到我喜欢的,哪怕孤独终老,我也不会嫁人的!”战澜走过去和楚音站在一排,也拿起了一个苹果,咬下一口。 她这辈子活着的目的就是复仇,嫁人的事情,她根本不想,刚才那些话只是说给楚音听的。 只有把这些思想传递给楚音,也许这丫头就不会往张程那火坑里跳了。 “战澜,你说得对,我要先找到自己喜欢的人。”楚音像是一只仓鼠一样,吃得腮帮子鼓鼓的。 战澜笑了,若是这样,她就放心了。 不过,定安城里哪家的公子,是楚音的良配呢! 她得好好想想。 楚音在战澜这里待了一个时辰才离开,她走后,战澜打开了两个大布袋。 里面全是一些补品和药材。 在最底下,战澜还看到了一个小包,垫起来有点分量,打开一看,里面是三百两银子。 第38章 他来了 战青青最近一直在安胎,她心里很愉悦。 每日,她都去看望战雪柔,寻找心里的慰藉。 今晚,也不例外。 “雪柔妹妹,你要多保重身体啊!”战青青一身舒爽从战雪柔的房间出来。 战雪柔躺在床上,根本无法下床,她望着战青青怡然自得扭动的身体,心生厌恶。 她根本不像是探病的,反而像是来哭丧的! 战青青这个贱人! 对方知道她可能不孕之后,就一直这样。 “以后,不允许战青青踏入我的房门半步!”战雪柔命令道。 “是!” 一众丫鬟婆子应下。 战雪柔养伤期间,张婆婆和陈婆婆两人也来亲自照顾战雪柔。 两人对视了一眼,对战雪柔道:“小姐,我们听说了一件事,是关于二姑娘的。” “说!”战雪柔冷声道。 张婆婆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 “老奴听说二姑娘最近经常呕吐,我们就去偷偷观察了一下,发现二姑娘的小厨房里,最近在熬制安胎的药物。” 战雪柔的眼眸一亮。 陈婆婆补充道:“以我们过来人的经验来看,二姑娘应该是有了身孕。” 战雪柔的惊讶表情瞬间失落下来,战青青这个贱人,怪不得每日来看她。 原来是从她这里找优越感来了。 她那荒唐污秽的一夜,竟然怀上了朱投源的孩子! 呵! 当真可笑! 陈婆婆和张婆婆,自从上次被战青青掌掴教训了之后,就一直怀恨在心,想要借机报复。 没想到,真的被她们抓到机会,昨日,她们看到柳溪在花园里埋东西,竟然是一堆药渣。 拿去给老大夫看才知道,是安胎的药材。 她们就一直盯着战青青,看到战青青拿着帕子干呕。 这能说明什么,肯定是有孕了!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怀孕了,这么好的机会借题发挥,她们俩才不想错过。 战雪柔满眼森冷,说道:“两位婆婆自然有办法,让有些人永远失去孩子,永远怀不上,对吧?” 陈婆婆笑着说道:“大小姐,您就放心吧,二姨娘水性杨花,已经是败坏了门风,二姑娘未婚先孕,这样的孽种怎么能留,凡是要毁坏将军府声誉的事情,老奴们自然尽心竭力。” 战雪柔轻笑,“你们看着办吧!” “是!”两个婆子对视一眼,心中早已有了主意。 无论今晚她们怎么对待战青青,那她都得受着。 量她也不敢跑到老将军和老夫人面前说,她怀孕的这件事! 两人趁着天黑,来到了战青青的闺房之中,拿出了迷烟,迷晕了战青青和柳溪。 战青青被绑起来,嘴里塞进去了一块破抹布。 她的眼睛也被黑布蒙着,被陈婆婆和张婆婆往肚子上一顿踢打,觉得差不多了,两人才停止了动作。 战青青晕晕乎乎,只觉得浑身疼痛难忍,嘴巴里的破布被张婆婆拿掉。 接着,张婆婆拿了一碗红花汤给战青青灌了下去。 两人相视一笑,这样的话,战青青不但流掉了孩子,而且再也无法生育了。 黑暗中战青青的眼泪狂流,但是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张婆婆灌完汤就又拿破抹布把战青青的嘴堵上了。 在被毒打的时候,战青青闻到了一股廉价的香粉味道,那是将军府的婆子们,惯用的香粉。 若说结仇的话,她最近只打过张婆婆和陈婆婆。 战青青的头越来越晕,终于昏死了过去。 偏房的柳溪躺在床上,慢慢睁开了眼睛。 战澜说得果然不错,这两日,战青青会遭受一难。 战澜让她早早服下迷魂香的解药,看来是对的。 战雪柔果然不是看上去的那么柔弱善良,当真是一个狠角色。 原来,将军府的水,这么深! 战澜做的这一切,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 她假借战雪柔之手,狠狠地教训了战青青,战青青此生绝对没有再孕的可能。 这一次,战青青和战雪柔彻底撕破脸。 接下来,就看她们如何狗咬狗了。 战澜当真好计谋,自己不出手,却让战家的嫡女和庶女互相残杀。 坐山观虎斗,且看她们两败俱伤! ...... 战青青第二日醒来,已经是午时了,她一睁开眼,就看到了柳溪眼眶发红看着她。 “姑娘,你醒了!”柳溪连忙去端水。 战青青的肚子奇痛无比,她捂着肚子说道:“我的肚子好疼!” 柳溪叹气道:“姑娘,刚才我舅父来了,他说:你的孩子没有了,而且昨晚姑娘被人灌下了红花汤,此生怕是不会有孩子了。” 战青青如五雷轰顶一般,傻在原地。 她想要起身,却发现怎么也做不到。 “柳溪,是战雪柔的人,一定是那两个婆子,是她们害了我,我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祖父祖母!”战青青情绪激动。 柳溪安慰道:“姑娘,你想一下,若是他们两位知道你怀孕了,为了将军府的颜面,能让你留这个孩子吗?” 战青青冷静了下来,柳溪继续说道:“而且,就算那两个婆子用红花汤,那也是为了保全将军府颜面,老夫人也不一定会责罚她们的。” 战青青的眼泪像是断线的风筝一般落下,过了一会儿她情绪崩溃,埋头在被子里开始大哭。 她握紧拳头发誓,一定让战雪柔和那两个婆子付出代价。 ...... 战澜在自家闺房窗口的孔洞里,接到了一个纸条。 信是柳溪给的,为了避嫌,她会以这种方式给战澜传递消息。 战澜合上了纸条,拿着烛火烧了个干净。 事实上,战青青根本就没有怀孕。 一切都是战澜让柳溪在战青青的饮食里做的文章,再加上王衡的说辞,战青青自然相信了自己怀孕了。 而且,王衡还告诉战青青,她这辈子只可能怀上这一个孩子。 而今失去了生育能力,她只会更加憎恨战雪柔。 无需战澜出手,她利用战雪柔的妒忌,让战青青真的做不成母亲了。 战雪柔和战青青两人彻底决裂,战澜也不用担心,战雪柔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她的身上了。 战澜眸光森冷,恨毒了战青青一家。 上辈子,战鹏和战青青两人设计了她的大哥战辉。 战澜岂会轻易放过这对兄妹。 她打开窗,看着天上的明月,算着从边关到将军府的路程。 明日,父亲和大哥就能到家了吧! ...... 次日一早,将军府里的所有丫鬟,婆子,小厮,护院,厨子,全都忙了起来。 战将军要回来了,谁也不敢怠慢。 战澜也起了一个大早,在老宅里遛狗回来,看到了院中站着一个人。 只不过,战澜没有想到他会来后院。 第39章 战辉楚音见面就怼 战澜眼前,一个身段修长的男子,风尘仆仆如同一棵松一样立在那里。 虽然对方只有十六岁的年纪,但是他的气场强大,自带威严,让人不敢亵渎。 战澜快步走上前,喊了一声,“大哥,你回来了!” 男子转过身,剑眉星目,本来挺清秀俊美的一张脸,因在边关风吹日晒,多出了几分刚毅。 战辉小麦色的皮肤衬托下,倒是生出几抹成熟气质来。 她看向战澜,快速在战澜的身上扫视了一圈。 “澜儿,我听祖父说你的伤势挺严重的。” 战澜苦笑了一声,“是伤到了脑袋,最近总是头晕,手臂上有箭伤,不过我习武,恢复得快。” 战辉如往常一样轻轻揉了一下战澜的头。 他和战澜已经半年没见了,半年前还是一个小丫头模样,如今略施粉黛,反而生出女子的娇媚来。 战辉以前倒是没看出来,战澜这么一打扮,气质如此出众,容貌如此艳丽。 想到他今日来的任务,战辉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他在胡思乱想一些什么? 战澜可是他的妹妹啊! 战辉很快恢复了平静。 他手中拿着一张银票,递给了战澜,“受父亲委托,我刚才去看过李氏了,他为了保护柔儿,牺牲那么大,父亲很愧疚。” 战澜接过战辉手中的千两银票,若是李氏一定不会收。 但是,战澜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反正都是他们家的银子。 战辉笑着说道:“你多买点补品,我刚刚去看过柔儿了,她身体自小孱弱,若不是你娘和你,柔儿这次怕是凶多吉少。” 战澜苦笑着摇了摇头,“大哥,你也刚从边关回来,快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确实有点累。”战辉活动了一下脖子,脸上一笑还有一对酒窝。 战澜盯着对方那对酒窝看,一个大男人,还是一个武将,不笑的时候不明显。 若是在两军对垒时,即使嘲笑敌军的时候露出这样勾人的笑容,攻击力应该为零吧! 战澜狐疑,咦,这对酒窝,怎么看着那么眼熟。 砰砰砰! 战家后院的门被人拍的发出响声。 小桃去开门,一个穿着杏色衣裙的女子风风火火闯了进来。 "战澜,我给你上山求了好东西过来!"楚音兴高采烈的摇晃着手中的黄色符纸。 两个明晃晃的酒窝,在唇角荡漾。 战澜抽了抽唇角,对啊,是楚音! 她也有一对可爱的酒窝。 楚音和大哥战辉? 能不能拉郎配呢! 战澜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她可从来没想过让自己的好友变成大嫂。 战澜正沉思着,突然,楚音手中摇晃的符纸停住了,她的脸色迅速垮了下来。火山文学 战澜顺着她的眼神看去,只见楚音对面,战辉的神情也不太好看。 她怎么忘了,这两个人不对付! “呦,是战家大公子回来了,你不去照看你妹妹,来我们战澜这里做什么!”楚音老母鸡护小鸡一般,将战澜护在了身后。 战辉看到楚音也没有好脸色,冷声道:“这里是我家,战澜是我妹妹,我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楚音被气笑了,“呵呵,可是毕竟不是亲生的妹妹,男女有别,战大公子护着亲妹妹可护得紧,难道是因为亲妹妹受伤的事情,来责难我家战澜来了!” 战辉:“......”简直无语! 战辉和楚音在几年前就认识,一直不对付。 若是战澜和战雪柔发生了冲突,战辉都会选择站在战雪柔那边,原因无他,只因为战雪柔身子弱。 楚音怒怼:“难道说战澜身子骨强大皮糙肉厚,就活该被误会,忍气吞声啊!” 战澜:“......” 战辉无语地看着楚音,这丫头两年没见,越发牙尖嘴利了。 个子也长高了一些,看着是个大姑娘了。 怎么还是这么莽莽撞撞,脑子一热,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完全没有一个大家闺秀应有的样子! 战辉看不得楚音这般,他也不接话,甩袖离开了后院。 看到战辉被她气走了,楚音拉着战澜的手,兴奋的说道:“你那倒霉哥哥终于走了,看,我在灵隐寺求来的灵符,保证你啊,从今往后无灾无难!” 说着话,楚音就开始往战澜门上,先贴上了两张明晃晃的符纸。 战澜觉得好笑,楚音真是一个想法清奇的女子。 每天都有新花样。 只可惜啊,大哥和她不对付,若是这两人能在一起多好啊! 这样两人都能避免上辈子悲惨结局。 可是看眼下这情况,两人见面就掐架,根本没戏! 战澜拿走楚音手中的灵符,走进屋内放在了桌上,拉着她的手说道:“今日战将军回府,我改日去找你。” “啊,战将军回来了!那我走了!”楚音听到战将军的名号,头也不回的就跑了。 战澜望着她一溜烟消失的背影,无奈摇头。 她心想:这下撮合楚音嫁给大哥这事完全没戏了,楚音和战辉不对付,而且楚音最怕战北仓,看到就跑,和未来公爹也是气场不和,看来她这红娘还是别当了! 战澜将楚音带来的灵符收到了一个雕花红木盒子里。 楚音这丫头啊,真是真挚而可爱! 要是她是男人,倒是乐意和这样的姑娘在一起。 小桃打帘进来问道,“姑娘,晚上家宴,战老将军问您能参加吗?” 战澜点头,“回老将军我能去。” 小桃应下,刚想要走,战澜喊住了她,顺手在盒子里拿出来一两银子,“小桃,看你都瘦了,去买些点心什么的吃一吃。” 小桃眼睛盯着银子,却不好意思收下。 战澜笑着说道:“顺便给我买一些绿豆糕。” 说罢,战澜又递上来了一两银子。 “哎!”小桃爽朗接下,又顿住了脚步,问道:“姑娘,奴婢出去了,那夫人怎么办?” “放心,我在。”战澜微笑道。 小桃是个小丫头,平日里也没有什么银子。 若是给她多一些银子她定然不敢接。 只有慢慢让她适应这种跟着主子有钱花的日子了。 重活一世,战澜想让她身边的人,过得比上辈子好。 跟着她,忠于她的,那么好的人,为什么要平白无故惨死! 这辈子,绝对不能! 战澜将战辉拿来的一千两银票放进了盒子里。 打帘出去,战澜走进了李氏的房间中。 她盯着床上静静躺着的李氏,她还没有醒来。 李氏完全不如之前的样子,现在的她脸色憔悴,面如死灰,像是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看来,这次的事情果然对她的身体产生了重创。 战澜环顾四周,在房间里翻箱倒柜,看能不能找到关于她身世的一些蛛丝马迹。 第40章 战鹏兄妹黑化 战澜将李氏的整个房间都翻了一遍,没想到什么也没有找到。 看来李氏为了守住女儿的秘密,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麒麟地宫她已经再次去过,除了拿回来五千两银票,还没有找到接生稳婆的任何消息。 毕竟已经过了十四年,想找到那两个人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 ...... 战雪柔这边,父亲和哥哥已经回府。 哥哥刚才还来看过她了。 她心情不错地躺在床上,陈婆婆向她悄悄汇报了战青青的身子情况。 一想到战青青丧失了生育能力,战雪柔就觉得浑身舒畅! 现在,就算给战青青豹子胆,再也不敢笑话她! “爹爹呢,什么时候过来?”战雪柔急切地问秋月。 秋月微笑道:“小姐,战将军一早回来,换好了朝服,已经去宫里了,曾管家说:估计午时就能回来。” 战雪柔笑了笑,“爹爹刚刚回定安,是应该及时见陛下的。” “姑娘,要不要给你打扮一下?”秋月问战雪柔。 战雪柔声音干脆,“不用。” 她只有这样面色惨白,病态模样,才能让爹爹怜惜。 近期,边关无战事,爹爹就能在家里多待以时日。 ...... 战青青的闺房里,她抱着刚刚回来的双胞胎哥哥战鹏抱头痛哭。 “哥,我们没有娘亲了,战澜诬陷娘与人有奸情,娘被沉塘了!”战青青哭得眼泪鼻涕齐下。 战鹏松开了战青青,目眦欲裂,“战澜,这个贱人!” 他今日一回来,本来高高兴兴的,可是回到府中之后,却发现李氏不在。 找到战青青才知道了最近发生的事情。 “我要去杀了她!”战鹏提起了手中的剑就要往后院走。 战青青捂着肚子从床上爬起来,喊道:“哥哥,你等等,等我说完!” 战鹏顿住脚步,战青青的眼睛都哭肿了,“哥哥,战澜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之前战雪柔的丫鬟春花找了两拨人去暗杀战澜,都没有成功,战雪柔反而还被人打成了重伤。” 听到这些,战鹏又折返回来,他的神色阴冷。 “妹妹,我觉得这件事一定有蹊跷,一个丫鬟而已,不可能手眼通天雇佣那么多的杀手,这件事的背后主谋说不定是战雪柔!说不定祖父也知道这件事情,只不过战雪柔身子伤成那样,他还在观察。” 战青青神色一愣,打小开始,她的双胞胎哥哥就比她聪明,好像两个人的脑子只长在了战鹏一个人脑袋上了一样。 这么说来,不无道理。 战青青拉住了战鹏的手说道:“哥哥,若是这样的话,我还有一件事要说......” 说着说着,战青青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她把自己和李氏如何算计战澜,到战澜反击,再到她被糟蹋到怀孕,最终小产,这段时间的事情全部告诉了战鹏。 作为女儿家讲这些事情,她羞愧的脸都红透了。 但是,战青青不得不说,战鹏已经是这世上,她唯一能说出真相的人! 她打小就不受战北仓的疼爱,现在只信任战鹏和丫鬟柳溪。 只有这两个人才盼着她好! 战鹏听着战青青的讲述,脸色一会黑,一会白,拳头紧紧握着,骨节泛白。 他低声呵斥战青青,“你怎么那么愚蠢!” 战青青被哥哥骇人的模样吓到,哭得越来越厉害了。 战鹏怒道:“战雪柔,战澜,这两个贱人,竟然敢这么对你!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战青青紧紧握住了战鹏的手,“哥哥,你一定替我报仇,我现在真的无路可走了!” 战鹏闭了闭眼,这次回来发生的事情对他来说,真的冲击太大了。 他问道:“你被朱投源糟蹋,祖父竟然答应把你嫁给朱家!” 战青青解释道:“祖父不知道我被朱投源糟蹋,祖母不让说,祖父还以为我们两个心甘情愿的。” “哼,我的傻妹妹,就因为咱们的娘当年用不光彩的手段怀了咱们,战家就对我们俩这样冷酷绝情!若是换了战雪柔,你放心,爹爹一定会手刃了朱投源,养战雪柔一辈子!” 战青青被战鹏的话震住了,她咬牙道:“哥哥,难道就因为我们是庶出,就因为爹不喜欢娘,就这么区别对待吗?” 战鹏点头,眸子里晦暗不明,“是啊,嫡庶有别!你以为我在边关能和战辉一样享受到嫡子的待遇吗?” “那些人趋炎附势,眼中完全没有我,他们眼里只有未来的战小将军战辉!因为他才是战家的嫡长子!” 战青青瘫坐在床上,抹去了眼角的泪水,似乎下定了决心。 第41章 小少主脸红了 战北仓叹气说道:“哎呀,都怪爹,你小时候要是让你习武强身,也不至于受这么重的伤,你看战澜那丫头身体就是好,战辉说都能下床了!” 战北仓擅长带兵打仗,哪懂得女儿家的心思。 在他看来平平常常的一句话,战雪柔听来又心生怨恨起来。 其一,战辉竟然去看了战澜了,而且是父亲的意思! 其二,父亲说她的伤好得慢,身体差,战澜恢复得快,身体好,意思就是她不如战澜呗,不配做战家的女儿! 秦霜瞪了战北仓一眼,责怪道:“你啊,别整日里拿澜儿和柔儿比,柔儿打小身子弱,你这么说,咱女儿不难受吗?” 战北仓一拍脑袋,“哎呀,你看爹说错话了,你多休息,我去看看你祖父和祖母!” 他从床上坐了起来,神色也变得冷厉起来。 走出房门,他对着身后的手下说道:“黑鲨帮的人已经全灭了吗?” “刚才查到还有几个余孽,平日里也打家劫舍,欺辱妇童,不过,当日没有参与谋杀,最后被官府放出来了。” 战北仓的眼中布满了杀意,“将刘赤,春花和她表哥的坟撅了,凡是黑鲨帮的人,一个不留,全杀!” “是,将军!” 战北仓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向老将军的住处。 他们战家男儿在战场杀敌,他们战家的女儿竟然被人欺负成这样! 让他如何能忍! ...... 战澜在屋内看书,突然窗子被人用手挑开。 “战澜,你出来!” 战澜抬眸,看到了黑着脸的战辉。 她不慌不忙合上书,走出了屋子。 “鹏哥,回来了!”战澜客气而疏离。 战鹏冷笑一声,“战澜,拜你所赐,我现在没有娘了!” 战澜一脸无辜地看着战鹏,“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只是那日见到撞见你的表舅,有人问,我就答,二姨娘做了什么,我一概不知。” “你!” 战鹏一把抓住了战澜的左胳膊,战澜吃痛蹙眉,反手用右手按住了战辉的胳膊。 两个人一起较劲儿,战辉猛然松开了战澜的胳膊。 “没想到你的力气这么大!”战辉的眼睛眯了眯。 战澜笑道:“没办法,从小没有娇生惯养!” 战辉冷笑,“澜妹妹好样的。” 说完,他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离开了后院。 战澜捂着胳膊,刚刚愈合的伤口,被战辉这么一按,渗出血来了。 战辉这人阴险狡诈,比较难对付。 她的眸子暗了暗,让小桃重新帮她包扎好伤口,换上一身男装,戴上帷帽出了门。 ...... 麒麟地宫。 战澜进入了地宫里面,小少主肖洛白正在蹴鞠,看到战澜,就把球踢给了战澜。 战澜飞起一脚,将球踢进筐内,小少主拍手叫好。 “澜姐姐,你今天又有消息要卖给我们吗?” 战澜低头看着比自己矮上一头的小少主,浓眉大眼,唇红齿白,小小年纪模样生得如谪仙一般,长大了还得了。 战澜弯腰微笑道:“小少主,我今日有事相求!” 齐婆婆和齐药师一起从暗门走了出来,经过调养,齐药师的脸色好看了许多。 “丫头,你是老夫的救命恩人,有什么你就说!”齐药师温和地笑着。 齐婆婆严肃地看着战澜,“怎么?小丫头又缺银子了,你一个姑娘家家的,不赶紧找个婆家嫁了,整日里光想一些打打杀杀的事情,小心嫁不出去呦!” 战澜撇了撇嘴,这个齐婆婆全身上下就嘴最毒。 不过倒也不是一个坏人。 “我啊,不打算嫁人,两位前辈,我想请你们帮我组建一支死侍。” 齐婆婆斜眼看战澜,“小丫头,你得罪的人还挺多啊,现在都有性命之忧了?” 战澜耸了耸肩,“是吧,总被贼人惦记!” 齐药师冷眼看着齐婆婆,“嗨呀,你这老太婆,人家姑娘要死侍,你就给!” 齐婆婆瞪着齐药师,“哎哎哎,我们的死侍都是保护小少主的,没说过要保护别人啊!” 两人眼看着就要大吵一架。 小少主抱着球跑过来,看了战澜一眼,脸颊一红道:“我我我,我已经十一岁了,是个男子汉了,不需要死侍保护了!” 齐婆婆:“......” 齐药师:“......” 看看,这像话吗? 小少主正色道:“就给澜儿姐姐一些死侍保护她,澜儿还能给咱们麒麟地宫挣银子呢!” 说完,他偷看了战澜一眼,飞快地跑走了。 剩下齐药师和齐婆婆两人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情况! 小少主打小是缺少母亲和姐姐疼爱,也不至于对战澜产生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感情吧! 战澜把小少主当孩子,倒是没在意他通红的脸颊,“小少主说的不错,我还能给麒麟地宫挣银子呢,每天算命透露天机,可是会折寿的,你们都不来保护我这个金主吗?” 她说的理所当然,齐婆婆满眼写着,我信你这小丫头个鬼! 鬼算命的! 谁知道这丫头是不是有多少卧底眼线,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消息,接二连三都是奇准无比! 真是活见鬼了! “那你什么时候要啊?”齐婆婆冷声问道。 “现在,马上,立刻,我怕我走出去不远,就被人害了!”战澜捂着心口,一脸害怕地说道。 齐药师哈哈大笑,他递给战澜几包药材,“丫头,拿去快治好你的伤势吧,你这丫头啊,好好活着,我老头子心里舒坦!” 战澜笑眯眯地说道:“那多不好意思啊!” 说着话,她的手却飞快接过药包,抱在怀里。 齐药师的药,药有奇效!对身体大有好处。 这些药材都是齐药师踏遍名川大山找到的珍稀药材,买都买不到! 这几包药材加起来,也得有几千两银子了,不要白不要。 趁着齐婆婆没问她算钱,那必须先抱在怀里再说。 齐婆婆沉声音道:“战澜,死侍马上就可以暗中保护你,这笔账,你可以先欠着。” 战澜点头,“没问题,过几日我再来卖消息哈,最近算卦太多,身体感觉被什么掏空了一般!咳咳咳......” 齐婆婆无语地看着战澜,“你就装吧,快走吧!” 战澜抱着药包,给暗处偷偷看她的小少主挥了挥手,戴上帷帽飞快离开了麒麟地宫。 第42章 别动,也别叫! 战澜一路上安全回到了将军府,关上门,她狐疑地猜想:齐婆婆没有忽悠她吧! 怎么完全没有感觉到有死侍跟着呢! “战姑娘,我们在这里!”一个黑衣人在她的身后站着,吓了战澜一跳。 战澜本来就警觉,差点飞起一脚将黑衣人踹飞。 她停下脚下动作,黑衣人往后退了一步说道:“姑娘放心,我们一般不会出现在姑娘闺房,小少主交代了......” 似乎觉得自己多话了,黑衣人赶紧说道:“我们几人都在外面守着,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出来打扰姑娘!” “好!”她话音一落,黑衣人瞬间就消失了。 战澜收回了手中的匕首,松了一口气。 这几个黑衣人看起来很靠谱的样子。 刚和战澜交谈过的黑衣人在暗处告诉几个兄弟道:“都打起精神来,小少主说了,一定要像保护他一样,保护这位战姑娘,不可出任何一分差错!” “是!”另外几个黑衣人也紧张起来。 小少主这么交代了,那屋内的女子,一定是很重要的一个人。 千万不可怠慢了。 晚上家宴,战澜到的时候,战家二房的人也到了,战梨落昂着,样子跋扈,跟在老夫人的身后。 她只看了战澜一眼,便失望地收回了眼神。 不是说战澜受的伤很重吗?听说那日浑身是血,受了箭伤被人抬回来,今日看来还好啊! 战澜对着老夫人行礼,老夫人看到战澜后,先是惊讶,后说道:“四丫头,身子恢复怎么样了?” 战澜颔首回答:“回祖母,好些了,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 王氏欣慰地点了点头。 战梨落挽着老夫人入座,二房夫人张氏也一同坐下了。 张氏的家族是定安城四大家族之一,地位显赫,从头到尾只轻飘飘地看了战澜一眼。 就看自家女儿去了。 战澜本不想来的,若不是祖父问了,她也懒得跑一趟。 战梨落走到了战澜的身后,盯着战澜,发现她的头上只戴了一支最为普通的簪子。 “澜妹妹的簪子上,有个虫子!”她弯着腰,开玩笑似的想要羞辱战澜穷酸。 谁曾想战澜猛地起身,脑袋竟然撞在了战梨落的鼻子上。 战梨落的鼻子一酸,整个人都是懵的,她用手一摸,尖叫出声,“啊,血!” 张氏心疼女儿,走过来就要呵斥战澜。 战澜反应极快,当场晕倒,趴在了桌子上。 “这是怎么了,四丫头怎么晕了?”老夫人蹙眉问道。 曾管家连忙说道:“哎呀,四姑娘的脑袋受到了重创,怕是刚才那么一碰,又碰到伤处了!快快,找大夫!” 立刻来了几个丫鬟婆子把战澜放在了躺椅上,抬了起来,准备送回了后院。 战澜闭着眼睛,听着战梨落哭着,张氏安慰着,老夫人唉声叹气。 战澜心中冷笑,想要羞辱她,她才不会给她们机会。 战老将军走进来,刚好看到这一幕,他冷着脸说道:“大丫头,你是姐姐,怎么整日里竟搞这些小把戏,战澜他的头受到了重创,难道还像你一样不成,戴一头的发饰!” 张氏听到老爷子这话,心中不悦,但是,也不敢表露出来。 战梨落委屈地擦着不停流的鼻血,心里委屈得不行。 祖父总是这么护着战澜,也不知道,那贱丫头有什么好! 天色已经黑了,小厮们抬着战澜,丫鬟婆子们也小心地伺候着,毕竟战将军回来了。 平日里如何怠慢,今日都不能出任何的差池。 战澜斜躺在椅子上,被人扶着,忽然听到了战北仓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辉儿,把这两颗夜明珠给柔儿送去,也让她的心情好一些,对了,让小厨房把今天的菜,每样都给你妹妹拿去一些。” 战辉接过夜明珠,“好的,父亲。” “两颗都给妹妹吗?”战辉问道。 战北仓犹豫了一下道:“你娘和澜儿都不喜欢这种女儿家的东西,都给柔儿吧!” 黑暗中,战澜微微睁开眼睛,看到战辉手中的夜明珠又大又亮。 战北仓竟然以为她的妻子不喜欢夜明珠,真是不懂女人心。 喜不喜欢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他的心意,他送不送才是最关键的! 果然啊,战北仓溺爱战雪柔,如此这般! 战澜正想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烦,突然,战辉手中的夜明珠,被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夺走了。 这人好大的胆子! “谁!” 战北仓和战辉两人反应极快,抽出佩刀,一起朝着蒙面男子出手。 蒙面男子也不恋战,三招之内,逃走了。 “爹,我看你砍了他一剑!”战辉停下了追逐的脚步。 战北仓懊恼地扔下了手中的刀,“估计就一点皮肉伤!” 战辉也丧气极了,“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公然来将军府,敢抢走陛下赏赐之物!” “传令下去,立刻让人包围将军府,一只苍蝇也不能飞出去!” 战北仓带回来的士兵执行命令极快,立刻将将军府包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府里出了这样的事情,战澜再也不能假装昏倒了。 她哼哼唧唧从椅子上爬起来,说道:“这是怎么了,这么吵闹!” 张婆婆说道:“哎呦姑娘,你醒了,快点回自己的屋子吧,把门锁好,府里进毛贼了!” 战澜嗤笑,两个将军都对付不了的一个“毛贼!”也就只有张婆婆这般没见识的才说得出口。 这人的武功在战北仓和战辉之上,若是真单对单打起来。 两人谁也占不了便宜! 到底是谁? 有这般好武艺! 战澜身边的小厮,丫鬟,婆子吓得也不敢在院子里久待。 战澜也懒得让他们送回后院,就把几人打发了,自己一人回到了后院。 推开门,战澜走进去,点上烛火,把门关上。 刚伸了一个懒腰,就被人从身后捂住了嘴巴! “别动,也别叫!”战澜的腰间抵着一把匕首。 男人的身体贴近,身上有好闻的木质香气。 战澜站在原地不动,心中暗道:好熟悉的场景啊! 第43章 和慕炎同床 战澜听着男人的声音格外的熟悉。 门外保护她的死侍已经准备动手了,战澜咳嗽了两声制止了他们。 这是让死侍尽快离开的信号。 将军府正在拿人,千万不要把麒麟地宫的死侍牵扯进去。 至于身后的人,对方不会杀她的! 见战澜咳嗽,身后的男子捂着她嘴巴的手一阵温热,男子嫌弃地松开了捂着战澜嘴唇的手。 小黑奶凶奶凶地扑过来,拿牙齿咬着慕炎的裤脚。 “小黑,安静点。” 战澜冷静开口道:“慕掌印,怎么有心情来将军府做客,还来参观女儿家的闺房,当真是风流在外。” 身后的匕首收了起来,战澜转身看到了慕炎毫不客气的坐在了椅子上。 他的胳膊上被砍伤了,正在流血。 慕炎的眸子眯了一下,战澜竟然猜到了是他! “你怎么猜到是本掌印的?”慕炎还是问了一句。 其实,刚刚打斗的时候,战澜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能看到他一手握着夜明珠,一只手对付他父亲和大哥。 这功夫,放眼整个定安城按理说根本没有这么强的人! 若不是上次在地道里两人靠得极近,战澜闻到了他身上的淡淡香味,今日,她也猜不出是他! 战澜挑眉,“慕掌印身上有一点木质香味,很特别!” 慕炎了然,他取下面具,神情极为淡定问道:“有金疮药吗?” 战澜拿出了一个盒子,递给了慕炎。 “你不帮我上药!”慕炎理所当然的说道。 战澜无语地看着慕言,“是谁给慕大人的自信,我一定会帮你!” 慕炎轻笑了一声,“你要是不帮我,我被抓也是从你的闺房里被抓,我无所谓,反正名声在外,战姑娘难道不在乎自己的名节吗?” 战澜黑着脸上前,毫不客气地拉开慕言的袖子。 拿着小木棍,凶巴巴地帮慕炎的伤口上药。 慕言轻嘶了一声,“你手法很熟练,就是粗鲁了一些!” 战澜帮慕炎拿纱布缠上了伤口,从头到尾都没有正眼看他。 战澜叹了一口气,左胳膊突然疼起来。 慕炎看着她的样子,冷声道:“既然受了伤,就好好在床上躺着。” 战澜自嘲,“没有那个命!” 慕炎突然警觉起来,他起身道:“有人来了!” 第44章 暧昧...... 面对暴躁的战澜,慕炎蹙眉道:“别打扰我,本掌印困了!” 说着话,他竟然躺进了战澜的被窝里。 战澜气的脑袋疼,她想要拉慕炎的胳膊,慕炎反手按住了她的手说道:“你欠我的,你忘了,你扒了我的衣服,还拿去卖了一百两银子!” 战澜猛然想起来这事! 这男人这么小气的吗? “那我把银子还给你。”战澜心虚道。 慕炎侧身,睁开好看的眸子,看着战澜,不屑的说道:“你觉得本掌印缺银子?还有啊,我还救了你的弟弟妹妹,所以,这张床你欠我的!” 他伸了伸修长的腿,随即不满地道:“你这床也太短了些!” 战澜抽了抽唇角,这死男人,真是一个记仇又小心眼的,还是个斤斤计较的! 她起身抽出自己的手,拉下了帘子,走到门口,从里面将门反锁上,自己去了隔壁侧屋了。 眼前是一张小床,之前独孤烟睡过,小黑也一溜烟跟着战澜一起跑到了那张床上。 战澜让小黑卧在床头,好在不用和慕炎那混蛋睡在一张床上! 既然他说了明天一早就把夜明珠还回去,以战澜上辈子对慕炎的了解,他是能做到的。 他虽然是奸臣,但是却奸的坦然而磊落。 比起那些表面是人,背地里是鬼的人强多了! 战澜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她什么时候对慕炎有了这种看法! 真是造孽啊! 一晚上,战澜睡得辗转反侧。 半夜的时候,她屋内的烛火亮了,慕炎一人坐在烛火前,从两颗夜明珠里取出来了什么东西,并快速收了起来。 随后,他又将夜明珠在烛火上轻轻烤了一下,夜明珠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战澜假装没看到,继续假睡,慕炎一步一步走到了她的床前。 咚! 战澜感觉脑袋上挨了一下,慕炎竟然用手指弹她的脑门。 幼稚且无耻! “慕炎!”战澜揉了揉眉心,气恼极了。 慕炎垂眸,两只手臂撑在战澜的身侧,俯身,他妖孽一般的脸在战澜的眼前放大,小声说道:“多谢战姑娘宽待,昨晚本掌印睡得很好!” 温热的鼻息近在咫尺,战澜冷着脸推开了慕炎。 慕炎被推到了床头小黑那边,看到小家伙睡得贼香,还舒服地呼噜着。 他一把抓过小黑的后颈皮,将睡眼惺忪的小黑,扔到了地上。 “慕炎,你是不是有病啊!”战澜起身下床,没好气地抱起来一脸懵的小黑。 慕炎拿战澜桌上的帕子擦了擦手道:“你这屋子,就是这狗味,本掌印不是很喜欢!” “我管你喜不喜欢!”战澜被慕炎气笑了。 怎么会有这么厚颜无耻的男人! 把这些话,说得那么理所当然,好像全天下,都要顺着他的意思一般! 慕炎放下帕子,走过来靠近战澜,调戏她,“战姑娘,咱们俩也算是睡过两晚的人了,当真这般无情!” “睡你个鬼,下次别再来找我了!”战澜毫不畏惧地挺直腰杆迎了上去,两人靠得很近。 四目相对,慕炎猛然被战澜身上的女儿香扑了一脸。 瞬间,屋内的气氛,在烛火下暧昧不已。 尤其是战澜睡醒之后,她脸颊上粉粉的,烛光下一双美眸含着一汪春水,衣领还半敞着,慕炎低头看了一眼,耳尖瞬间红了。 他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心跳砰砰,急速跳动了两下。 战澜低头,迅速拉上衣领。 “你快走!”她背过身去,气得不行。 慕炎这厮,简直就是一个混不吝的! 碰到他,算她倒霉! 也不知道,这家伙上辈子有没有把她埋在龙脉底下! 这辈子,简直是阴魂不散了! 慕炎冷着脸打开门,观察了一番之后,悄悄离开。 他回到慕府之后,一个人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 天还没有完全亮起来,他躺在小叶紫檀雕花大床上,完全睡不着。 战澜的脸和身上的香味,总是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不知道为何,在战澜的床上睡的那半夜,是他这么些年来,睡得最好的一晚。 他换了一身衣服,打开门,对着门外的暗卫说道:“朱雀,倾城还好吗?” “回主子,倾城姑娘的病,最近没有再发作了,主子请放心!” 慕炎点了点头,“凡是倾城想要的东西,都给她寻来,不惜代价!” “是,主子!”朱雀颔首答道。 慕炎想起了什么,吩咐道:“尽快安排柳溪和她的父亲见面!” “是!” 慕炎又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此刻如此这般心烦意乱。 慕炎眸子森冷,他不喜欢这种被人左右情绪的感觉! 也许,只是他最近经常见到战澜,才会这样! 门外的朱雀挠头,昨晚他一直在将军府的门外,在暗处看到主子进了战家四姑娘的闺房,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直到半夜才回府。 这在以前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 主子虽然在外面的名声相当风流,但是除了倾城姑娘之外,主子哪看过其他姑娘一眼。 朱雀挠了挠头,这很奇怪啊! 而且,柳溪和那位战姑娘是一条线上的。 主子收买柳溪做什么? 朱雀眼眸一亮,似乎破解了千年谜题,不对啊,这这这......有情况啊! ...... 次日一早,将军府。 战北仓脸色铁青坐在椅子上,手中拿着失而复得的夜明珠。 他们昨晚找了那么久,都没有找到那个拿走夜明珠的人,那人反而偷偷将夜明珠还回来了。 这简直就是在打他们将军府的脸! 战北仓思索着:难道有内鬼? 战北仓一声令下,将军府的守卫全部换了一波。 他越来越不心安了,最近府里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他带兵打仗,却保护不了家人! 战北仓端起酒杯,猛灌了一口酒,酒顺着喉管下去,腥辣无比,他连眉头都没眨一下。 一个人坐在大堂里,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 柳溪一早带人去给自己的父亲修缮坟墓。 等坟墓修缮完,匠人们离开后,她跪在父亲和母亲的墓前,泣不成声。 “爹,娘,女儿已经替你们报仇了,你们在九泉之下可以安息了!” 突然,空旷的树林里,柳溪听到一人的脚步声正在她身后,缓慢逼近。 第45章 柳溪双面间谍? “溪儿!”一个声音从柳溪的身后传来。 柳溪吓了一跳,侧身往后看,竟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只是那个身影,已经不如年轻的时候那么硬朗。 男人的背也驼了,头发也变得花白了。 柳溪先是吓了一跳,随后哭了起来,来人竟然是她的父亲。 “爹爹,您是听到女儿大仇得报了,来看女儿了吗?”柳溪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她的父亲确实死了,不会出现在这里。 柳县丞越走越近,“女儿,为父没有死,我被人从牢中给救了!” 直到柳县丞走到柳溪的身边,柳溪看到父亲花白的头发和脸上的皱纹,她一把握住了父亲的手,才相信这是真的。 父女两人抱头痛哭。 柳溪问道:“爹,是谁救了您?” 柳县丞叹了一口气道:“我说了也没人信,是刑天司的慕掌印救了我!” 柳溪自然是听过慕炎的大名的。 但是,他不是一个手眼通天的奸臣吗? 为什么会救她的父亲! 柳县丞接着说道:“我起初也不信,慕掌印找了死刑犯替换了我,我才能活到今日,但是,我的死已经是天下皆知,我现在隐姓埋名在这山里。” 柳溪擦了擦眼泪,“爹爹能活着就好。” 柳县丞给妻子的墓碑磕了三个响头,“我对不起你的母亲啊!” 柳溪搀扶着父亲起身,“爹爹,不怪你,母亲要是地下有知,一定很欣慰,您还活着。” 两父女说着话,往树林的深处走去,一座白墙灰瓦的院落门口,柳县丞停住了脚步,“爹爹就住在这里。” 柳县丞艰难开口,“溪儿,你能不能帮为父一个忙!” 柳溪笑着说:“爹,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呀,我是您的女儿,还说什么帮不帮忙的!” 柳县丞沉默了一会儿道:“慕炎掌印想让你,把将军府的动向告知他,尤其是战家四姑娘的消息!” 柳溪蹙眉,拒绝道:“爹,女儿不能那么做,四小姐帮我复仇,还给了我银子让我修葺坟墓,我不能出卖她!” 柳县丞拍了拍柳溪的肩膀,“可是,慕掌印救了我,我也想回报一些什么,这么些年,我隐姓埋名,读书人能靠什么谋生,都是慕掌印在接济我,要不然爹早就死了!” 第46章 战澜醉酒 战辉一边击打木桩,一边等着战澜的答案。 战澜笑着说道:“我就瞎猜的,大哥这么厉害,陛下一定很赏识,肯定要召见你!” 战辉揉了揉战澜的头发,“鬼机灵,我明日要进宫一趟,被你说中了,陛下召见。” 战澜急切地问道:“这么快!” 战辉压低声音说道:“不去的话,就是违抗圣旨,哎,不敢不去。” 战澜贝齿紧咬,没想到宣武帝这么着急! 明日,战辉进宫,一定会遇到宣武帝的大女儿长公主司瑶。 宣武帝从现在开始,就已经打算架空战家人了。 只要战辉娶了长公主,成为了驸马,就一定会脱离军队。 兵权,自然是没有了。 没有一个皇帝愿意看到驸马是一个手握兵权的人! 所谓的驸马,只是一个闲职,不过是为了制衡战家罢了! 可怕的帝王术! 上辈子,司瑶对战辉一见钟情,非他不嫁。 战辉虽然不喜欢长公主,但是也被逼无奈娶了她! 婚后的战辉过得那叫一个憋屈,最后,被战鹏设计,在朝宴后,醉酒后被人诬陷轻薄了宣武帝的妃子。 落下了那么悲惨的结局! 若是战辉进了宫,他和长公主的婚事就成了定局了! 眼下,战澜要做的事情就是阻止战辉进宫! ...... 战澜在战辉离开演武场不久,也离开了。 她换上了一身男装,伪装了一番,去麒麟地宫,找到齐药师。 今日的麒麟地宫没有打开天井,所以看起来有些幽暗,几盏烛火将地宫映照得有一种神秘感。 一个小少年穿着一身白衣,坐在地宫的主位上,心事重重。 战澜朝着小少主肖洛白挥了挥手,但是他只是看了战澜一眼,随后,起身冷着脸离开了。 战澜挑眉,什么情况? 她什么时候得罪这位小少主了,之前每次来,小少主都挺开心的。 战澜不是陪他蹴鞠,就是下棋,今日这般不开心是为何? 战澜收回停留在半空的手,握拳在嘴边,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随着战澜一起回麒麟地宫的死侍头领龙空挠了挠头。 哎!昨日他见到了小少主,汇报了战姑娘都挺好的,就是有一晚上,屋内进去了一个身形极为高大的男子。 而且那人半夜才从战姑娘的屋内出来。 第47章 慕炎的无名火 战辉看着战澜一口一口灌酒,心想:这丫头从小没爹,都说长兄如父,战澜估计一直把他这个大哥当爹一般的存在。 战北仓严肃,战澜打小就喜欢和他一起练功。 战辉看着出落的越来越惊艳的战澜,也生不出那种男女之间的心思。 就是觉得,战澜这个妹妹让他格外亲切,甚至比他的亲妹妹战雪柔相处起来要舒服。 战澜不拘小节,战雪柔心思太过细腻,他有时不小心说错话,就把战雪柔惹生气了,但是战澜不会。 战澜喝了一整瓶的梅子酒,心情极好,只有这种微醺的时候,她才能暂时忘记仇恨带来的痛苦。 可是,她高估了自己的酒量。 上辈子,因为在严寒的边疆,她经常喝酒,可是这辈子的酒量,她还没有练出来。 看着战辉喝下了她加过料的那杯酒,战澜暗骂自己贪杯,“战澜,你太菜了!这点酒,意思意思而已啊!” 一刻钟后,她踉踉跄跄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幸好李氏还在昏迷,要不然对她醉酒回来,又是一顿痛骂。 战澜走到床边,豪气躺下,却被一样东西硌到了背。 她迷迷糊糊起身,一个银质面具,在她面前越发清晰。 “这什么玩意?”战澜瞪大了眼睛,拿牙齿咬了一下,乐呵呵笑道:“银的,能卖钱,嘿嘿......” 另外一边,慕府。 慕言的眉心狠狠跳了一下。 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一定有人惦记他的东西! 随后,他的脑海中浮现了战澜的那张视财如命的脸。 “这女人是不是又打我东西的主意了!” 慕炎回想了一下,随之瞳孔放大,“我的面具!” “主子,您怎么了?”听到声音的朱雀敲门进来。 “今日有没有将军府的消息?”慕炎冷着脸问道。 朱雀恭敬回道:“今日,柳姑娘说,将军府一切正常,明日战辉大少爷要去面圣,还有战姑娘今天见了两次战辉大少爷,两人还一起喝了酒。” 慕炎的手指轻轻敲了下桌子,“柳溪倒是一个圆滑的,里外不得罪人!” 战辉要面圣,只要稍微一打听都知道,战澜的消息也是无关紧要的,和大哥一起吃酒而已。 最重要的是,慕炎还知道战澜今日去了其他地方。 对于此事,柳溪闭口不言,看来对战澜,她还算衷心。 慕炎的声音不悦,“以后,不用柳溪打探消息了,在战家安插一个自己人做眼线。” “是,主子!”朱雀颔首回答。 他感觉今日的主子,不知道为什么说起战澜姑娘,又不高兴了。 慕炎吃了一颗蜜饯,换了一身衣服,对着朱雀道:“别跟着我,我去个地方!” “主子,您这是......”朱雀不放心慕炎的安全。 慕炎声音里带着不耐烦,“去抓一个偷东西的小狐狸。” 朱雀心中暗道: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偷主子的东西啊! 他看着慕炎的背影融入夜色中,也不敢多言。 战澜喝了酒,小桃刚才来过,强迫她脱去了充满酒味道的外衣,让她换了新衣服。 小桃走后,战澜踉踉跄跄锁了门,若不是给大哥的酒杯里下药,她也不至于喝酒。 以后,再也不能喝了,会误事的! 半个时辰后,酒精儿上头的战澜躺在床上,怀里抱着银质面具,缩成一团唱着歌,“小白菜啊,地里黄呀,两三岁啊,没了娘啊......” 慕炎翻窗进屋,看到战澜的样子,又可笑又可气。 他走到战澜的床边坐下,看着战澜唱歌,“小小桃啊,洗衣服啊,两三天啊,没多脏啊......” 战澜想到了小桃,刚才还来问她要衣服,真是奇怪的家规! 她怀疑是李氏故意在刁难小桃! 每天让小桃有干不完的活! “小白菜啊......啊!”战澜的歌声戛然而止,猛地转身看到慕炎。 战澜恍恍惚惚坐起身,用拇指和食指一把揪住了慕炎的脸颊。 慕炎的俊脸,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这么揪着,他瞬间黑了脸。 战澜憨憨地看着慕炎,憋着嘴道:“你,你也欺负我是不是,你知道我没有亲娘疼爱,才欺负我的,是不是?” 慕炎的手抓住战澜,将她的手紧紧握起来。 战澜委屈的瘪嘴,又去抓慕炎的领口,将他整个人拉到了她的面前。 两人四目相对,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鼻息。 战澜的眼角却突然流下了一行晶莹的泪珠,她看到慕炎的脸,与死前见到的摄政王的脸,完全重合。 她哽咽着问道:“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背叛我?慕炎,你把我埋在那里了吗?” 战澜满眼委屈,环顾四周,“慕炎,我的枪呢?去哪里了?” 说着话,她举起了面具,“啊,无名,我找到你了!” 慕炎听着她的醉话一愣,“你说什么?” 战澜哭着哭着又笑了,她一把抱住了慕炎,在他背上好爽地拍了两下,“战辉,不,哥,我会保护你的,会一直保护你的!” 战澜头重脚轻,控制不了身体的重量,顺势倒在了床上。 慕炎整个人被带着趴在了她的身上。 “松开,战澜!”慕炎眼角一片森冷。 战澜竟然把她当成了战辉! 想到这里,他心中窜出来一股无名火! 战澜死死抱着怀里的慕炎,“不,大哥,别离开我,我保护你,不会重蹈覆辙了!” 慕炎静静地听着她重复说着这些话,战澜喝醉了,竟然满脑子都是和她毫无血缘关系的战辉! 生气,愤怒,烦躁,一股脑冲入了慕炎的脑海。 战澜却推开了慕炎,翻身将慕炎推倒在身下,“不对啊,我要保护大哥,我的战马呢?” 战澜低头看到慕炎,飞速骑在了他的身上。 完全被战澜惊世骇俗的行为,吓到的慕炎,臀部上狠狠挨了一巴掌。 “驾!快跑!给我杀了他们!”战澜举着慕炎的面具,骑在他的腰间,俯着身子往前冲。 “战澜!”慕炎被她骑在身上屈辱极了,他咬牙将战澜翻身压在身下。 战澜又抱着慕炎不撒手,“啊,我要坠马了,不能救大哥了!” 慕炎按住了战澜勾着他脖子的手,他用如星辰一般好看,又如冰山一般无法让人靠近的眼眸,盯着战澜,冷声道:“战澜,你清醒一点,看清楚我是谁?” “咦,我的战马......会说话了!”战澜像是一只八爪鱼一样缠上了慕炎的腰。 慕炎只觉得浑身一颤,耳朵尖瞬间通红。 战澜这丫头是疯了吗?他可是一个男人,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子。 慕炎脑袋一热,竟然在战澜靠过来那一刻,在她白皙脖颈处,咬了下去。 第48章 故意,勾引他! 慕炎的唇在战澜的脖颈处,他闻到战澜身上的花香,她的皮肤如婴儿一般光滑。 慕炎慌乱起身,擦去唇上的一点血迹。 战澜吃痛逐渐清醒了过来,她懵懵地看着坐在床边的慕炎,半晌之后,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骂道:“慕炎,你属狗的吗?” 慕炎紧紧抓着她的手腕,喉结滚动了一下,冷声道:“终于醒了!” 战澜脸颊粉粉的,瞪着慕炎,“慕炎,你不是人,梦里还欺负我!” 慕炎蹙眉,这女人平时看着那么聪慧,一喝酒怎么变了一个人一样。 幸好,门外有人保护她,这些人的武功,跟他的暗卫差不多。 若不是他,一般人还进不了战澜的院子。 慕炎看着战澜像孩子受欺负时一般委屈,他起身,给战澜倒了一杯水。 战澜死活不喝,又搂着慕炎的面具睡着了。 小黑凶巴巴地过来咬住了慕炎裤角,慕炎一把揪住小黑的后颈皮举起来,威胁道:“你没看到是你家主人,抱着我不撒手的吗?” “汪汪!”小黑不买账。 慕炎把它放在了桌子上,小黑也不敢跳下来,只能在桌子上瞎转圈。 慕炎洗了手,走到床前,凝视战澜的睡颜,即使她未施粉黛,容貌也绝美明艳。 此刻,她白皙的脖颈处像是花瓣一样的痕迹,是他留下的。 慕炎唇角不自觉勾了勾,心中生出一抹小窃喜,战澜这个样子,应该从来没有男人见到过,他侧目看向了门外。 眼下,战澜喝醉了,不知道外面那几个死侍是不是正人君子? 他若走了,战澜一个人岂不是很危险。 慕炎笃定,外面的那几人很危险,不能把战澜一个人留在这里! 一想到她的床格外柔软,慕炎坐在床边,侧身躺在她的旁边。 两人身子挨得很近,慕炎闻着战澜身上淡淡的香味和酒味,轻轻挨着她的头,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战澜从床上爬起来,只觉得头痛欲裂,她骂道:“奶奶的腿,这梅子酒这么厉害的吗?” 她起身从床上下来,走到了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战澜迷离的眼神看向了铜镜里的自己,突然发现她的脖颈处居然有一片殷红。 “啥时候弄的啊,我是撞到树上了?”战澜坐下来,仔细观察。 小黑呜呜呜地在桌上等着战澜把它抱下来。 战澜诧异的问道:“你什么时候上去的!” 她抱下小黑,摸了摸它的脑袋,狐疑地盯着小黑道:“是不是你咬我的!” 小黑委屈的耳朵都竖起来了,昨天晚上,这个屋子里发生了什么,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是它,小黑急得都想要开口说话了。 战澜头疼地把小黑放到了地上,昨晚的情形模模糊糊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慕炎好像来了! 她飞快地走到床边,在床上寻找了一番,也没有看到那个银色的面具。 “难道说昨晚他来了!” 小黑似乎听懂了一样,用吃奶的力气发出了两声,“汪汪!” 战澜甩了甩头,懊恼不已。 以后她就清楚自己的酒量了,一定不能贪杯。 她看到门紧锁着,那慕炎应该是翻窗进来的。 她走到了窗户边上看了一下,自言自语道:“还是把窗子钉上吧!” 战澜快速洗漱完,悄悄来到了战辉的住处。 大老远,她就看到府里的丫鬟和小厮们,带着面纱,步履匆忙。 府里的一个丫鬟大老远拦住了战澜的去路,“四姑娘,不能去大公子的院子了,大公子昨晚得了疫症,怕是会传染给其他人。” 战澜故作惊讶道:“那我更要看看大哥了!” “姑娘,您快回去吧,李大夫已经来了,将军有令,除了我们几个谁都不能进这个院子!” “呀,姑娘,您的脖子上面,怎么也红了一块!”小丫鬟惊讶得后退一步。 战澜拉了拉领子说道:“没事,这是昨天狗咬的!” “那要不要看看大夫啊?”小丫鬟紧张极了,刨根问底。 “看过了,大夫说没事,我走了。”战澜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战澜转过身,心情极好。 这下,宣武帝不敢召见战辉了! 只要她的大哥当不成驸马,就是好的开始! 而且。她昨天同战辉说了那么久楚音的好,他应该对楚音的印象有所改变吧! 多么希望这两个人能在一起啊! 下一步,就是给两人创造单独相处的机会了! ...... 慕炎快天亮的时候,回到了自己的府中。 此刻他躺在床上,盯着房梁。 慕炎揉了揉脖子,用力甩了甩胳膊,此刻他脖子酸疼,胳膊也疼。 战澜那丫头半夜搂着他的胳膊,抱着他睡的。 她还侧着身子用腿压在他的腰上,害得他一晚上没睡好。 那床实在太小,翻个身都得掉下去。 “慕炎,你一定是疯了!”慕炎懊恼地从床上坐起来。 战澜这死丫头倒是没心没肺,会不会昨晚就是她故意的! 故意,勾引他? 慕炎的眸子暗了暗,战澜竟然是这么有心机的女子,看来以后要远离她了。 说不定战澜给他下了什么蛊! 让他一趟一趟往她那破屋子跑。 慕炎环顾四周,他的房间顶得上战澜的十间屋子了! 是他的房间不够大吗? 还是床不够软! 竟然被那小丫头拿捏成这样。 慕炎拿起床头的银质面具,下定决心,反正已经没有去将军府的必要了! 以后,他也不用见战澜了! 不过,战澜昨晚胡言乱语的时候,说的那些不着边际的话,到底哪一句是真的,哪一句是假的呢? 说什么她被人背叛,说什么亲娘不疼爱她,说什么把她埋在那里了吗? 他为什么要埋了她? 还说什么会保护战辉! 慕炎冷哼,他那个哥哥就那么好! 门外的朱雀不懂主子心境,汇报道:“主子,今日战辉大公子得了疫症,战家四姑娘去看望了。” 慕炎心中暗骂:原来战澜喜欢的人,真的是战辉! 难怪,昨晚她三句话不离战辉! 都说酒后吐真言! 慕炎只觉得心中憋闷,透不过气来,他起身走到了窗口位置,深深舒了一口气。 随后,对着朱雀冷声道:“以后,战家四姑娘的事情,不用告知与我,不感兴趣!” 朱雀低着头,不明所以,主子真是一天一个想法。 昨晚,主子又没回来,大清早回来了,就又黑了脸色。 既然不让盯着战姑娘了,看来是和她吵架了吧! 朱雀挑眉,男人啊,吵架而已,去哄哄不就好了! 不过,也难怪,主子这是铁树开花而不自知,只会自己怄气啊! ...... 战鹏在妹妹出嫁的第二日,就去了定安城南城中的天人阁。 这里,表面上只是一个茶楼而已。 实则,内有乾坤! 第49章 长公主来府 天人阁,实际上这个地方,那是司君招揽天下能人异士的地方。 上下三层楼,陈设考究典雅。 司君坐在屏风后面,听着文人墨客们为一个观点,辩解得脸红脖子粗。 他坐在那里聆听,神态疲惫。 自从齐药师被人救走之后,他的哮喘症状时不时折磨着他。 司君最近听宫里的眼线传信说:眼下,宣武帝竟然想要拿长公主司瑶,也就是他妹妹的婚事做文章。 陛下想把司瑶嫁给战辉! 看来,他的父皇,已经打算逐步瓦解战家了! 战鹏从天人阁的门外走来,对着掌柜的说道:“烦劳通报,我想见一下天人阁的主人!” 掌柜见战辉英武不凡,应该是个厉害的人物,于是笑着问道:“这位客官怎么称呼?” 战鹏报上自己的名字,司君在二楼之上,听到战鹏来了,勾起了唇角。 战鹏,战家大房的庶子,竟然来投奔他了。 司君摩挲了一下手指,若是他从战家的内部下手,帮助父皇除掉战家,父皇一定会对他刮目相看! “我们主人请战公子上楼!”掌柜的请示完,立刻点头哈腰将战鹏引到了二楼的一间密室里。 战鹏看到司君之后,微微颔首行礼,“小侯爷安好!” 司君抬眸看他,假装不认识他,反问道:“你找本侯爷有何事?” 战鹏从背后布袋里拿出了一幅画,双手呈上,“我来向小侯爷投诚,希望助小侯爷一臂之力!” 司君带着一声咳嗽笑了,“哦,战公子能帮本侯爷做些什么呢?” 战鹏眼眸发亮,压低声音道:“战家,我想要毁掉战家!”火山文学 司君的眼眸盯着战鹏,不怒自威道:“大胆,战家百年忠门世家,你竟然敢说出这种话来!” 战鹏没有丝毫的畏惧,他似乎看透了司君这个人。 司君和他一样,眼神里透露出不同常人的野心。 战鹏接着说道:“战家人杀了我的母亲,此仇不报枉为人!” 他压低了声音道:“我想小侯爷和我目标一致吧!” 司君勾唇轻笑,此刻他倒是有点欣赏战鹏了。 眼前这人,有破釜沉舟的决心,丝毫不怕他去将军府告对方一状! 司君不答反问,“你手中的是什么?” 战鹏打开了画卷道:“这是战辉的画像,请小侯爷一定带到长公主那里!小侯爷应该猜出来了,有人刻意阻拦战辉见长公主!” 司君蹙眉,“你觉得长公主会喜欢上战辉!” 战鹏笑道:“战辉这样俊美的男子,长公主说不定会喜欢,即使不喜欢,也可以想办法让长公主喜欢上他!” 司君捂着胸口咳嗽了一声,沉声道:“画像留在这里吧!” 战鹏放下了手中的画像,“小侯爷,战家需要一步步瓦解,第一个先从战辉这里下手,只要他们付出代价,我愿意为小侯爷赴汤蹈火。” 战鹏心道:若是战家的男人都死了,那么他就可以成为唯一的一个战将军了! 但是,司君的眼界比战鹏要看得长远,他只是目前需要战鹏而已。 等到他早登大宝,再杀鸡取卵便是了! 司君赞赏地看了战鹏一眼,点了点头,“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我会看着处理!” 战鹏为自己得到了司君的信任而激动,浑身热血沸腾,他躬身道:“是,主子!” ...... 战鹏离开了天人阁,司君看着战辉的画像陷入了沉思。 父皇要瓦解战家,那他就顺势而为吧! 司君笔直地坐在楠木椅子上,吩咐道:“让长公主身边的贴身宫女在长公主面前,尽量多夸战辉的好,还有命人悄悄将画像带入皇宫,在不经意间让长公主看到!” “是,主子!” 司君的亲信立刻带着画像走了。 两日后,战辉的病情好了一些,但是还是避不见人。 同时,这天,将军府来了一位尊贵的客人。 秦霜快步走进战雪柔的房间,脸上堆满的笑容,“柔儿,长公主听说你病了,宫里来人说:一个时辰后来看你!” 战雪柔眸子一亮,掀开了被子满眼期待,“娘,长公主要来?女儿没有听错吧!” 秦霜点头,“是啊,娘也有些意外,长公主能来,你还是打扮一番吧!” 战雪柔艰难下床,一小步一小步走到了铜镜前面,“娘,我记得和长公主只有两面之缘,难得她还惦记着我。” 秦霜笑道:“皇恩浩荡,那也是你父亲兄长在边疆劳苦,所以陛下体恤,才让长公主来看你的!” 战雪柔点了点头,是啊,若不是她是将军府的嫡女,可能长公主也不会亲自来看她的! 战家人去迎接长公主了,战雪柔身子不便,坐在屋内等待着长公主。 长公主由御林军保护着,乘着十人抬的皇家轿子来到了将军府。 和战家人一番客套之后,就来到了战雪柔的住处。 长公主人还没有进来,太监和公主就把一堆的礼物送进了屋内,战雪柔心中兴奋不已。 长公主是何等的尊贵,若是她能和长公主成为手帕交的话,以后她在定安城的地位会提升不少。 战雪柔缓慢迈着步子出门迎接,司瑶戴着沉重的步摇,扶住了战雪柔。 “雪柔妹妹慢一些。” 长公主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带上了几分皇家威严,威严中又有着几分亲近。 战雪柔眼波如水看了司瑶一眼,眼前的女子身材纤瘦,五官清秀,薄薄的嘴唇,细长的眼。 司瑶长的不算是绝色美人,但是贵在气质胜人,看上去让人不敢亵渎。 战雪柔躬身道:“长公主勿怪,恕臣女疾病缠身,不能亲自到门口迎接。” 司瑶微微笑着说道:“柔儿妹妹说的这是哪里话,你不打算请我到屋内坐坐!” 战雪柔立刻陪笑道:“公主殿下,快请进。” 长公主和战雪柔都喜欢诗书,两人一起聊了很久,长公主心情非常的愉悦。 战雪柔心中也颇为激动,没想到长公主和她一样,有着共同的喜好。 在长公主起身要走的时候,长公主突然问道:“听闻你有一个文武双全的哥哥是吗?” 战雪柔笑了笑,“是的,长兄战辉年十六,但是已经上战场杀敌,立下了军功了!” 长公主唇角微微扬起,“哦,战家男儿果然是国之栋梁。” 战雪柔躬身道:“多谢长公主抬爱。” 长公主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之后。 战雪柔心中若有所思,长公主最后问哥哥战辉的事情,明明是意有所指啊! 第50章 她喜欢他? 战雪柔暗道:难道说长公主喜欢战辉哥哥,但是两人没有见过面啊! 也许是通过别的方式吧! 战雪柔心中窃喜,若是能撮合长公主和哥哥成亲,哥哥就是驸马了。 这么以来,她可是长公主的小姑子,是皇亲国戚! 那么她的身份地位,又能提高许多。 战雪柔心里暗暗打着主意,怎么样才能让长公主和哥哥尽快的见面呢! 首先得让哥哥的病先好起来吧! ...... 老宅中,战澜卸下来腿上的沙袋,坐在一块石头上沉思。 刚才柳溪悄悄传信说:长公主竟然来到了将军府中! 这不是一件好事! 上辈子可没有发生这件事。 看来,有人想要撮合长公主和战辉! 让战辉当上驸马,对谁有好处? 除了宣武帝,还有战鹏! 战澜的手指按在冰凉的石头上,眼中泛起寒意。 抬眸看到战鹏正朝着她走过来,满面的春风得意。 “四妹妹,你都受伤了,还这么用功啊!” 战澜轻笑,反应极快,手中已经握紧了一把匕首,起身要走。 战鹏步步靠近,冷声道:“战澜,你最好老实一点,若是继续和我、青青对着干,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战澜停住脚步,直直地迎上了战鹏的目光,“我不记得什么时候得罪过你们?” 战鹏冷笑,“在战家,你只是一个养女,没有什么资格问我为什么,记住了,不要再招惹青青,否则......” 战澜唇角勾起,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战鹏,转身就走。 她当然知道战鹏没有说完的话。 否则怎么样? 会像张婆婆和陈婆婆一样消失。 但是,对方毕竟才十五岁。 战鹏虽然手段狠辣,但是太耐不住性子了。 真正的猎人,不会这么早告诉猎物,我布置了陷阱。 战鹏已经悄悄向战辉出手了,下一个就是她! 战澜攥紧了手中的匕首,下定了决心。 只要战鹏有动作,就是她出手的时候,一次就要将他们兄妹按死! 绝无喘息的可能! 战澜一边走回后院,一边想对策。 昨日,在麒麟地宫里,她还打探到一条消息。 战鹏让画师给战辉画了一幅画像。 战澜当然明白这幅画要给谁看! 战鹏之所以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挑衅她,也是因为他的身后有司君这个靠山了! 若是没有司君,战鹏也不可能在宫里安插眼线。 战澜手中把玩着院中的柳条,暗道:这辈子季氏的死,对战鹏的刺激太大,加速了他成为司君幕僚的时机。 有些事情,正在悄悄变化。 眼下,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如何让战辉摆脱和长公主成亲的厄运! 现在,甚至连战雪柔也成了两人婚事的一条线。 长公主今日来将军府,虽然没有见到战辉,但是实际上,已经见过画像,一见倾心了。 现在谁在宫里还有人脉可以用呢! 战澜想到这儿,慕炎两个字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冒了出来。 但是,慕炎这个人阴晴不定,战澜也不知道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而且,他可能是司家的人,肯定不会帮她的,求人不如求己,还是要靠自己! 一定要阻止两人见面! 若是长公主见到战辉像上辈子一样非他不嫁,宣武帝下旨赐婚,谁也没有办法改变这个结局。 眼下,只有从战辉那里下手了。 战澜进了战辉的院子,战辉的院子很大,院子里的花草长得极为茂密。 眼下大家都知道大公子得了疫症,都不敢来他这里,战辉自理能力很强,把下人们全打发到别的院子里了。 战辉坐在花坛旁边晒太阳,身上的疹子已经下去了大半。 “澜儿,你怎么来了,你快离开,这个病可能......” “我有办法治好你。”战澜根本不听战辉说话,拉着他的袖子,就往屋里走。 战辉也懵了,被战澜拉着进了屋。 战澜看到四下无人,愧疚地看着战辉道:“对不起,大哥,你身上的疹子是因我而起。” 战辉愣住,盯着战澜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战澜急切道:“大哥,我不想让你进宫,不想让你见到长公主。” 战辉一愣,战澜是如何得知陛下有意将长公主许配给他的。 父亲私下同他说过此事,但是他并不想当什么驸马。 战辉看着战澜不敢看她,他一下子想到了什么,瞬间脸红了,局促慌乱道:“澜儿,我一直把你当妹妹。” 战澜猛的抬头,一脸错愕,战辉以为她喜欢他! “不是的,大哥,我也只把大哥当亲人。”战澜抽了抽唇角。 对,只有她一个人知道,眼前的人是她的亲大哥。 在其他人看来,他们也不过是毫无血缘关系的男子和女子罢了。 战辉听到战澜对他没那种想法,松了一口气,他和战澜从小一起长大,可以说是看着战澜长大了。 见过她玩泥巴,满脸脏兮兮的样子; 见过她流鼻涕的样子; 见过她被邻居家的恶狗追的样子。 两人还一起帮人打架,当初楚音不就是那么认识的嘛! 他一直充当的角色就是大哥,完全没有男女之间的意思。 秦霜还有意无意地暗示过他,说什么干脆成一家人,把战澜娶回家。 不是战澜长得不美,反而是他对战澜就是生不出那种意思来。 就像战澜现在看他的眼神,一片坦荡荡一样。 战辉如释重负笑了笑,拍了下战澜的肩膀道:“是大哥想多了,你是知道大哥不想进宫,才这么做的吗?” 战澜没有否认,接着说道:“大哥,若我说你要是娶了长公主,战家的未来接班人就一定会变成二房的人,你信吗?” 战辉愣住,语气里带了些许冷意,“无论是大房还是二房当这个家,我都无所谓,只要是为战家好。” 战澜眸光沉沉道:“大哥为人磊落,但是战鹏已经把你的画像,给了长公主,你觉得他是一番好意吗?” 她步步紧逼道:“你觉得今日长公主为何来将军府,当真只是为了探三姑娘的病,仅此而已吗?” 第51章 慕炎:想喝梅子酒 战澜正色道:“大哥,若是战家的嫡长子成了驸马,你手中的部分兵权就会被收回,你想过父亲吗?” 战辉怔怔地看向战澜,他从来没想到一个十四岁的小丫头会有如此的见识。 宣武帝表面上是让他娶公主,但是其实是为了削弱战家军的实力。 战澜凝重问道:“而且,若是我说,有可能这部分兵权会落到战鹏手里,大哥又当如何!” 战辉终于开口了,“若是战鹏将我的画像托人带到长公主那里,他可谓居心叵测!” “你是如何得知此事?”战辉急切地问道。 战澜叹气道:“我那日看到画师来府上了,说是给战鹏画像,但是他却偷偷来看了你,而且长公主来府里,就证明画像已经被她看到了。” 战辉的手死死攥紧,一直以来,他对战鹏的许多做法可以说看不上。 在军营里,战鹏收买他的人,他也全当看不见。 因为这些事情,对他来说都在可操控之中。 他知道战鹏渴望权力,但是没想到竟然将主意打到了他的婚事上。 思考一下也想得通了,战家处死了他偷情的母亲,所以战鹏才伺机报复! “澜儿,你坐下,长公主我也不想娶,我们想办法。”战辉正色起来。 战澜开口道:“大哥,你身上的红疹不是什么病,也不会传染,但是我必须装作被你传染的样子,你才能暂时避开长公主一阵子。” 战辉给战澜倒了一杯水,“可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战澜微笑道:“大哥,若是你已经有心仪的姑娘,在没有见到长公主前,快速定下婚约,就好了!” 战辉看了战澜半天,随后羞红了脸,窘迫开口道:“澜儿的意思是和你定下假婚约?” 战澜无语,一把拍在战辉的胳膊上,“大哥,我们俩不行!” 她和亲大哥,就算是定假婚约也不行啊! 将来,若有一天她的身世告知天下,那岂不是要被世人耻笑! 战辉失笑,“哎,大哥也就是随口说说,哪能拿你的婚事看玩笑啊!” 战澜探过身去,小声道:“大哥,你觉得楚音怎么样?” “我不喜欢她,也不想坏了人家的名节,而且人家已经有婚姻在身,这样不道德不光彩的事情,咱战家人不能做。”战辉拒绝道。 战澜尴尬地笑了笑,“呵呵,是啊,她还不一定同意呢!” 战辉点头,“先这样吧,事发突然,你容大哥好好想想,我们用病症先拖着,你把药粉给我,若是长公主再来,我就给自己下毒。” “眼下,也只有这样了。”战澜把药粉从袖子里拿出来,递给了战辉,嘱咐道:“一次服下绿豆大小的量即可。” 战辉点了点头,“澜儿,此事不用给父亲提起。” 战澜点头,他们俩都知道战北仓对于宣武帝忠心耿耿。 即使陛下让战家交出兵权,他也会上交的,更何况是让战辉当驸马,交出部分兵权。 告别战辉,战澜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不久,就给自己弄成了被战辉传染的病的假象。 一时间,战家人心惶惶。 柳溪想要请舅舅为战澜看病。 战澜嘱咐道,就说田大夫看过了。 柳溪明白了,看来是假病,这是自家 ...... 慕炎在刑天司办案回来,先是去看了倾城姑娘。 然后,一个人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 他的眼线比司君的多得多,自然得知了宣武帝有意让战辉当驸马,而且长公主今日还去了将军府。 宣武帝一步步架空战家的计划,已经开始了。 但是,这也是他乐于见到的。 毕竟战家军的实力不容小觑。 将来,会不会成为他计划中的阻力,并不可知。 然而,有一件事更让他很糟心。 柳溪给他的情报,完全没有任何价值,这条线算是断了。 朱雀已经在将军府当中,安插了新的眼线。 朱雀刚刚告诉他,将军府战辉的消息,顺势告知了战辉见到的人。 战澜那丫头竟然不顾自身危险,去看望了正在病中的战辉。 两人还一同进了屋子,战澜好久才出来。 他们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没人知道。 而且,从战辉那里回来,战澜就生病了。 慕炎喝了一口酒,心中憋闷:“活该!” 谁让她奋不顾身想要阻止战辉见长公主,原来她那么想要嫁给战辉啊! 战辉确实一表人才,能文能武,但在他的眼中,不过就是一个毛头小子罢了! 战澜那女人懂不懂,什么样的才是男人啊! “朱雀,这酒太难喝了!”慕炎将酒杯推到了一旁。 朱雀躬身道:“主子想喝什么酒,属下这就去买。” 主子啥时候换口味了,之前不是说梅子酒太酸,实在难以下咽! ...... 战澜得病的消息,让将军府的人不敢靠近。 小桃也为了照顾好李氏,不再来看战澜。 只有柳溪一个人陪着她。 战澜也很喜欢这种清净不被打扰的日子。 至少,战鹏不敢来挑衅她了! “战澜!”后门突然被人敲得咣咣响。 战澜吃惊,这声音耳熟啊! 柳溪去开门,战澜拦住了她,肯定是楚音,她打开门。 “楚音,我的病会传染,你还是回去吧!”战澜的声音闯入楚音的耳朵里。 战澜避而不见,楚音生气了,她灵机一动,踩着两个小厮的肩膀,翻进了将军府后院。 “哎呦!”下来的时候,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楚音委屈道:“战澜,你个没良心的,竟然不给我开门!” 战澜老远看到楚音拍了拍屁股上的土,一瘸一拐走向了她。 “你快进来!”战澜无奈道。 楚音看着战澜脖子上,手腕上有红色的点点,她一把拉开了战澜的袖子。 战澜握住了她的手,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楚音豁然开朗笑了起来,“哎呀,你这个病不会传染给别人的,我小时候去山里玩,也带着这么一身红点回来,我娘针灸很厉害,给我扎了几针就好了!” “你的意思要麻烦你母亲来给我和大哥看病?”战澜歪着头看着楚音。 楚音挑眉,从袖子里面拿出了一个小布包,“哪能啊,我可是得到了我祖父和我娘的真传,今天就是来给你看病的!” 战澜倒是忘了楚音随身携带一个小针袋。 闲来无事的时候,她还给老妪看病来着。 真是奇了怪了,那个老妪的手臂一直发抖,楚音竟然用银针给她治好了! 难道说,这个疹子,也可以? 战澜深表怀疑地盯着楚音。 楚音点燃了烛火,在上面浅浅的将针头消毒,拉过了战澜的胳膊,让她坐下。 “汪汪汪!”小黑叫唤起来。 “小黑,你安静些!”楚音的手抖了一下,眼神警告道。 战澜奇怪的看着小黑,这是怎么了,一大早到现在,小黑一直躁动不安。 喂东西也不吃,不是对着外面叫,就是原地打转转。 第52章 护在怀里 战澜本来想告诉楚音实情,她用皂荚水可以洗掉的。 但是楚音压根不给她机会,往战澜的胳膊拇指上扎了下去。 她的手指轻轻转动着,一滴血顺着指缝流了下来。 随后,她又在战澜的胳膊上扎了一针。 战澜揉着眉心,要不是楚音是她的好友,她真不愿意被她这么扎针。 “你别不信我啊,真的有效果!”楚音信誓旦旦的说道。 战澜示意柳溪给楚音端茶,楚音边喝边说道:“等会儿,你就知道我外祖父家祖传针法的厉害了!” “嗯,我信呢,你等会儿快离开吧,不要告诉任何人你来过!”战澜叮嘱道。 楚音没心没肺嗑着瓜子,“你还是不信我!” 桌上的瓜子被她嗑光了半盘之后。 战澜惊奇的发现,她的胳膊和身上的红疹,全都消失了。 “楚音,你还真是神医啊!” 楚音得意地朝着战澜挑了挑眉,“我就说吧,本小姐的银针,天下无敌!” 战澜听着她吹牛,勾唇笑了笑,今日楚音穿了一身浅粉色的衣服,很是可人。 看起来,还多了几分女儿气息。 战澜突然灵机一动,一把抓住了楚音的手道:“楚音啊,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很急,只有你能帮了!” 楚音拍了下自己的胸口,爽朗道:“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客气,只要你敢说,我就敢答应!” 战澜笑着说道:“你可以帮我,去给大哥看病吗?” 楚音的眼睛突然睁大,撒开了战澜的手道:“我聋了,什么也听不到!” 让她给战辉针灸,想得美! 战澜歪头看楚音,狡黠道:“你不是最不喜欢我大哥吗?这样,你可以多给他扎几针以解心头之恨,怎么样?” “对哦!”楚音兴奋地拿起针袋,跃跃欲试道:“你说得对,我这就去找战辉!” 柳溪带着楚音去给战辉针灸,战澜托着腮坐在窗前,心里美滋滋的。 楚音的针法虽然了得,但是,他和战辉是装病,明天红疹依然会爆发。 只是,她今日为两人创造了独处机会,就看两人有没有缘分了! 第53章 战辉楚音冷战 震中,房屋上面的瓦片落下,砸在了战辉的额头,战辉依然没有松开楚音。 他紧紧护着楚音出了屋子,到了院子中间。 被战辉保护的这一刻,楚音忽然觉得,战辉是那么的高大,那么值得让人依靠。 他完全不顾及自己的死活,都要护着她。 以前所有的种种不愉快,都烟消云散了。 “公子和小姐没事吧?”柳溪勉强站稳,也后怕不已。 战辉的鼻息落在了楚音的额头上,两人听到柳溪的声音才分开。 楚音抬眸看到了战辉的额头上在流血。 她急切地说道:“你受伤了,我帮你包扎!” 战辉神色有点慌乱,他刚才是不是占了楚音的便宜。 他那样紧紧地搂着楚音,她的身体软绵绵的。 战辉怕楚音骂他登徒子,于是摆了摆手说道:“我没事,你走吧!” 楚音莫名其妙的看着战辉,这人怎么回事,刚才那么拼命保护她。 现在是怎么了?好像刚才救人的不是他一样! “你为什么要护着我?”心直口快的楚音还是开口了。 战辉神情复杂地说道:“我是军人,只要是南晋的子民,我都会保护!” 楚音原本怦怦乱跳的心,慢慢恢复了平静,甚至带上了一些羞耻和愤怒! 地震慢慢停了下来。 楚音咬了咬唇,原来是她想多了,于是失望道:“好,改日本小姐一定携重礼,谢大公子救命之恩!” 战辉一直没敢抬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时间去保护楚音。 是怕战澜知道他见死不救生气,还是觉得楚音是个熟人,不得不救。 好像都不是,他摇了摇头,背着右手,回到了屋子里。 楚音望着他头也不回的冷漠背影,彻底伤心,她一言不发,离开了战辉的院子。 柳溪也快速跟了上去。 回到院子里,柳溪看到战澜和小黑两人在院子里,李氏在床上躺着,有小桃护着,也没有受伤。 柳溪应战澜的要求,将大公子院中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姑娘,我觉得今天两人很奇怪,大公子把楚音小姐抱得紧紧的,他头上都流血了,都没反应过来。” 第54章 惦记别人的未婚妻 其实,楚音也不好受,除了帮战澜扎针,她再没有去看过战辉。 战澜每天演的也挺辛苦的,大拇指上已经被扎得,没地方可扎了。 为了战辉和楚音两人,她操碎了心。 奈何她读了那么多兵书,拿这两人快没辙了。 柳溪是个聪明的,她对楚音说道:“楚姑娘,大少爷的病越来越重了。” 楚音被柳溪的话,给说懵了,她抬眸,眼神清澈,“你说战辉他病重了,就一个红疹而已,不至于吧!皇城里那么多大夫,内调也可以啊!” 柳溪叹了一口气道:“大少爷,不让别人看病,说只有楚姑娘的针灸,才能让他入眠。” 战澜挑眉看了一眼柳溪,偷偷给她竖起了伤痕累累的大拇指,柳溪太会了! 她怎么没有想到这个法子,故意刺激一下楚音呢! 楚音毕竟是个姑娘家,那日被战辉那样说,柳溪也在场。 现在这些话由柳溪说出来,就真实得不能再真实了! 楚音在乎的就是战辉对她的态度,战澜眼看着楚音的脸颊渐渐变红。 眼下,楚音已经对大哥有意思了,就看大哥了! “那我就勉为其难去看看他吧!”楚音故作为难道。 其实,这几日她也不好过,心里一直担心着战辉。 但是,自尊心让她不愿意再踏入战辉的院子。 柳溪顺水推舟带着楚音再次来到了战辉屋内,战辉一人闭门不见任何人,每天都在读兵书。 看着看着,脑子里就剩下了一个身影。 楚音! “楚音!”他喃喃自语,自嘲道:“我干嘛惦记别人的未婚妻子!” 门咯吱一声响了,战辉回眸看到了一身白裙的楚音。 “楚音!”他如同刚才那样又喊了一遍。 似乎,他看到的楚音只是一个幻影。 直到柳溪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大少爷,楚音小姐来了!” 战辉才放下了手中的书,回过神来。 楚音和他对视了一眼,几日不见,战辉竟然有胡茬了。 “是战澜让我来的。”楚音口是心非。 战辉点头,很配合的拉开了自己的袖子,坐在了楚音的面前。 楚音一边扎针,一边抬头盯着战辉的额头道:“你没有用祛疤的药膏吗?” 四目相对,战辉心跳猛然加速,他支支吾吾说道:“我忘了!” 楚音无语地看着战辉,“拿来,我帮你擦!” 战辉乖乖起身,给楚音拿过来了药膏,递给了她。 “坐下!” “哦!”战辉乖乖地坐下。 因为他比楚音高出一头,站着不高够到。 等他坐下之后,楚音用手挖了一块药膏,弯腰俯身用指腹帮战辉抹药。 战辉被楚音身上的女儿香扑了一脸,他甚至忘了呼吸。 楚音帮他上完药,警告道:“你记得每天涂上,不要辜负了我祖父的药膏。” 战辉没有反驳,反而点了点头,表示配合。 楚音收拾完东西,叮嘱道:“这几日,我都会来,因为你是病人才来的。” 战辉怔住,楚音这几日都会来! 他的心底有一股喜悦慢慢弥漫开来。 不过,楚音这话听着怎么那么耳熟。 楚音只是因为他是病人才来的吗? 战辉的笑容渐渐消失。 接连几天楚音都来为战辉看病,战辉每天早起还是给自己下一点剂量的药粉,让身上残留部分的红疹。 不过,楚音对战辉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 战辉对于楚音也不敢僭越雷池一步,但是心里对她产生的情愫却越发复杂。 ...... 战雪柔的身子每日在一堆药物的调理下,好了一些。 她的肚子一到阴天下雨,就会疼痛难忍,而且也不能走太长时间的路,她坐在轮椅上,被秋月推着到院中晒太阳。 阳光刺眼,她到树荫下,看着地上的两只蛐蛐打架。 看着看着,她突然想到好久没有去学院了,不过,战澜也没去,就没机会接触小侯爷了。 她心里也平衡了一些。 战澜对她而言,确实是一个极为难对付的对手。 光靠武力来说,没有办法解决战澜。 那还有什么手段能对付战澜呢? 想着想着,她把地上蛐蛐的脸想成了长公主。 战雪柔眼眸一亮,对啊,她现在和长公主算是认识了。 如果借长公主之手,对付战澜的话,岂不是比她一个人出手,多了胜算! 战雪柔思索着:可是,怎么样才能让长公主讨厌战澜呢? 想着想着,她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微笑,长公主好像对战辉有意思,那不妨从这儿下手吧! 战雪柔让人给长公主送去了书信。 长公主在宫中看着战雪柔的书信,心中也颇为高兴。 战雪柔是个聪明的,知道她对战辉有意,所以每次也会提到战辉的事情。 看着书信,长公主的笑容却僵硬在了脸上。 信中,战雪柔提到了战家养女战澜竟然喜欢战辉,而且每次都会去单独找战辉,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战辉赶战澜走,战澜还不知廉耻,半夜还和战辉一起喝酒! “真是不知廉耻!”长公主司瑶将书信扔到了一边,心中憋闷。 长公主身边的谢嬷嬷一双倒三角眼眯了眯,上前安慰道:“长公主,您别气坏了身子,有什么事儿,老奴帮您做。” “谢嬷嬷,若是有那种不知廉耻的女人,该怎么收拾她?”司瑶怒道。 谢嬷嬷笑里藏刀,“长公主,天底下除了皇后娘娘,您是最尊贵的女子,若是有人让您这么觉得,那她就应该去死!” 长公主听了谢嬷嬷的话,唇角绽放起了笑容,“好,那就找机会,让她知道谁才是南晋国最尊贵的女子!” “长公主请放心,老奴自有办法!”谢嬷嬷脸上的褶子抖了抖。 ...... 次日一早,战澜练功回来,戴着面纱的柳溪慌张跑过来。 “姑娘,公子和姑娘的病一直没有痊愈,所以宫里来了两个太医给大公子和姑娘看病。” 战澜眸子暗了暗,将军府的大公子生病,竟然动用了宫里的太医。 足以见得,战辉在长公主的心里已经占据了一定的地位。 为她医治,恐怕只是一个幌子而已。 战澜将腿上的沙袋解了下来,递给了柳溪,神色从容道:“走,回去看看。” 第55章 挑衅! 战澜戴着面纱和柳溪一起回到了后院之中。 不多时,一位太医也来到了战澜的主屋。 江太医给战澜把脉,又检查了她手臂上的红疹之后,给战澜开了一堆的药物。 而且,他还给战澜针灸,战澜只能一一接受。 江太医笑容和蔼,“战姑娘,你的病症是由内而发的,不会传染,再喝上一日的汤药,明日自会痊愈。” 战澜点了点头,如释重负一般笑着答谢,“多谢太医。” 江太医意有所指地说道:“若是姑娘的病,还没有彻底治愈,老夫明日再来!” “有劳了!”战澜微笑道。 太医走后,战澜收敛起了笑容,长公主她还是比较了解的。 她身边有一个谢嬷嬷,可以说是老奸巨猾,帮她干了不少的坏事。 这主意指不定就是谢嬷嬷出的。 而且,刚才江太医的话,已经很明显了。 她和战辉的病,宫里是一定要治好为止的! 战澜对柳溪说道:“把药材偷偷烧了吧!” “是,姑娘!”柳溪知道战澜这么做,是因为她对外面的药材不放心,烧了也罢。 战澜沉思,长公主下一步要怎么做,估计他和战辉的病好了,就知道了! ...... 三日后,战家接到了皇后的懿旨。 柳溪打探来消息禀告战澜,“姑娘,明日是皇后娘娘的生辰,宫里举办百花宴,说是让战家的子女都去。” 战澜正在梳妆,听到柳溪的话,放下了手中的篦子。 倏然,院子里有人疾步而来。 老夫人跟前的刘嬷嬷笑意盈盈地打帘进来,“四姑娘,宫里举办百花宴,名册上面有姑娘的名字,让姑娘您好生准备一下,明日一同前往。” 战澜起身道:“省得了,劳烦嬷嬷走一趟。” 刘嬷嬷笑眯眯地说道:“那老奴走了!” 刘嬷嬷离开之后,战澜拿起了篦子继续梳头,柳溪也看不出战澜在想些什么。 战澜心里却清楚得很,明日,所有的王公显贵家的子女都会去参加百花宴。 这个宴会看似是为了给皇后娘娘庆生,但是实则也是皇后选人多宴会。 一是为了给长公主选夫婿。 二来,是为将来的几位皇子选妃做准备。 但是,上辈子的宴会,战澜作为战家的养女是没有资格参加的。 就是在这个宴会上,和长公主刚刚成婚的战辉,竟然因为调戏妃子,落得那样的惨状。 战澜眸光沉沉,看来,在这次的宴会中,有人不仅想要陷害战辉,还打起了她的主意。 眼下,抗旨不去百花宴,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眼下必须要做足准备,应对才好! 战澜打开柜子,看自己明日要穿什么衣服。 忽地,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这是姑娘闺房,你们不能进去!”柳溪被人按在窗台上动弹不得。 战鹏和战青青一起走进了战澜的屋子。 战澜看到战青青一愣,想了一下,今日战青青回府中省亲的日子。 “青青,现在无人,只要不弄花她的脸,怎么收拾她都可以!”战鹏眼神狠厉。 战青青走到战澜的面前,满脸的得意,“战澜,是你害死了我娘,你最好自觉离开将军府,不然,你以后的日子只能惶惶不可终日。” 战澜被战鹏按着,神色平静。 小黑冲过来,被战鹏扔到了墙角,嗷嗷直叫。 战澜蹙眉,门外响起了死侍的信号,战澜咳嗽了两声,示意他们暂时不用动手。 战青青走到了战澜的衣柜跟前,不屑地看着里面的衣裙,“听说你明天要入宫参加百花宴,就这些廉价的衣服吗?” 战青青身着华服,戴了一身的金银珠宝。 自从嫁入朱家之后,公婆对她很好,毕竟她明面上还是将军府的庶女。 眼下,战北仓在定安城,加之战鹏之前警告过朱投源,所以战青青在朱家过得算是顺风顺水。 战青青恶狠狠地拿起一把剪刀,将战澜的衣服一件一件剪碎! 她面目狰狞,笑道:“战澜,我是嫁出去的姑娘,不能入宫了,你帮姐姐明日好好长长脸啊!” 战澜依然一言不发,战鹏按着她的胳膊,警告道:“战澜,明日到了宫里记得低调一些,别像书林大会那般招摇,明白吗?” 见战澜不说话,战鹏大喝一声,“说啊!” “你们在干什么!”小桃听到了屋外面的动静,从李氏的房间里面冲出来。 她看到柳溪被两个壮汉按着,动弹不得,喊道:“这里是将军府,你们放开柳溪!” “小桃,快走!”柳溪朝着小桃使眼色,想让小桃赶紧去告诉老将军。 小桃没有看懂柳溪的暗示,冲过来也被人按在了墙上。 战澜听着外面的动静,这一刻,她恨不得杀了这对兄妹,但是明天才是围猎的时刻。 现在不能打草惊蛇! 战鹏的话在战澜的耳边响起,“战澜,你记住了,若是你敢做出任何不利于本公子的事情,你从宫里回来,你的两个丫鬟一个也别想活!” 战澜咬牙,“好,我记清楚了!” 战鹏松开了战澜。 战青青恶狠狠地盯着战澜,用力推搡了战澜两把,她看战澜不反抗,心中得意。 她恨不得撕烂战澜的嘴,但是一想到哥哥说百花宴之后,再找战澜的麻烦,她心里平静了下来。 反正她要在将军府待上几日。 就让战澜等着吧! 两人带着人走后,柳溪和小桃一起冲了进来,她们看到战澜安然无事,心都放了下来。 战澜握住了两人的手,平静的说道:“让你们俩,跟着我受苦了!” 柳溪摇了摇头,“姑娘,我们俩不会功夫,实在太没用了!” “是啊,要是孤烟在多好啊!”小桃撇嘴道。 战澜弯腰抱起委屈巴巴的小黑,安抚两人,“小桃,柳溪,今日之事,我忍了,不代表永远忍耐,时候未到而已!” 柳溪见识过战澜的手段,她一定有了一定的准备。 一旦被她抓住机会,鱼儿上钩,就是她收网的时刻。 小桃也是相信战澜的,她家姑娘一身武艺,但是刚才却没有还手,肯定有原因和理由...... 小桃望向满地的碎衣服,难过地抹眼泪,“姑娘,他们兄妹也太过分了,我们去告诉老将军去吧!” 第56章 战澜进宫 战澜神色平静地看着被剪碎的衣服,“不用,她剪碎的只是我的过去,衣服而已,可以再买!” 小桃纠结了一下,拿出了自己的荷包,“姑娘,这是我的月银,你拿去买新衣服吧!” 战澜笑了,推回了小桃的手,“不用了,我没那么穷!” 柳溪暗笑,小桃这丫头,真不知道她们家姑娘,现在可不缺银子。 战澜给二人嘱咐道:“若是他们再来,不要正面冲突,我去大哥那里一趟,小桃,有什么事情,就听柳溪的指挥。” “好的,姑娘。”小桃点了点头。 她现在才反应过来,刚才柳溪暗示她去给老将军报信,可是她心一乱,就失了分寸。 柳溪心中升腾起来一抹被信任的感动,看来,姑娘把她当成了可信赖的人。 她的心里砰砰跳,觉得愧对战澜。 之前,慕炎让她监视战澜的事情,也许可以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告知姑娘了! ...... 次日下午,战澜身穿一身新添置的月白色刺绣衣裙,走上了入宫的马车上。 事出紧急,成衣店的这件衣服不是完全合身。 稍微小了一些的衣裙,刚好衬托出她曼妙的身段和超凡脱俗的气质来。 战梨落和她同坐在一辆马车上。 战梨落今日穿得招摇,因为战雪柔还在养伤,没有办法前往百花宴。 她作为二房嫡长女,摆足了派头。 战澜和她自然是不对付的,但是一路上,战梨落看到战澜穿着素雅,根本没有把战澜放在眼里。 就她这装扮,一定会淹没在一众贵女之间。 战梨落也纳闷,不知道为什么战澜的名字会在进宫的名册上。 她抚了抚额头上的宝石簪子,身份这么低微的养女和她一辆马车,简直是一种耻辱! 战澜双目微闭,靠着轿厢,并不在意战梨落怎么看她! 上辈子,她是南晋国的皇后。 百花宴她自己办过。 眼下,看战梨落得意洋洋,殊不知百花宴考验着一个人的精气神。 百花宴从赏花,到宴会,再到游园到天坛赏烟花。 这些事情,需要一个人保持好良好的体态和精神。 她现在这么亢奋,而且头上别着那种重的配饰,怕是到了宴会的中途,就会疲态倍显。 到时候,她就不会这么笑了。 战鹏和战辉在同一辆马车里。 两人一路上,也没有说话,战辉如战澜一般闭着眼,不理会战鹏。 战鹏的情绪也很激动,因为今天,他为战辉准备了一个大礼! 即使是小侯爷,也不知道他的计划! 今日的皇宫里,格外的热闹,春日里,御花园中百花齐放。 战家四人一到皇宫之中,赏花的间隙,战澜被一个嬷嬷拦住了去路。 战澜定睛一看,来人是长公主身边的谢嬷嬷。 谢嬷嬷的倒三角眼上下打量着战澜。 战澜迎上了她不善的眼神,这个嬷嬷心狠手辣,是长公主最信任的人。 谢婆婆刮了战澜一眼,“战姑娘,我们长公主请你一叙。” 战梨落瞥了一眼战澜,这人好运气啊! 长公主竟然想要见她! 战辉担忧看了战澜一眼,战澜躬身道:“嬷嬷,请带路。” “四妹妹!”战辉不想让战澜见长公主,这个嬷嬷一看就不像是个好人。 战鹏拦住了战辉,笑道:“大哥,长公主要见咱们家的四姑娘,那是荣耀。” 战辉一把推开了战鹏,担忧地望着战澜离去的背影。 战澜朝着身后的战辉做了一个手势,希望他安心。 谢嬷嬷带着战澜往长公主的住处而去,走着走着,战澜突然惊讶道:“嬷嬷,我刚才看到了一个人影!” “你别神神叨叨的,胡说八道什么!”谢嬷嬷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 战澜却紧张地一把拉住了谢嬷嬷的手道:“真的,我看到一个女人飘了过去,她脸上还有一片红色的疤痕。” 谢嬷嬷被战澜的话,吓得一激灵,她颤抖着环顾四周,大声道:“你别吓人!” 战澜更细节地描述了女子的容貌,谢嬷嬷的后背都被汗湿透了。 她大喝一声,“你别说了!” 眼下,马上夕阳就要落下,晚宴就要开始,难道说真有鬼! 突然,战澜低头看向了谢嬷嬷的衣服上,从她身上揪下来一根红色的丝线道:“嬷嬷,这是什么!” 谢嬷嬷看到那根红色的丝线,吓得尖叫一声,瞬间脸色煞白,失心疯一般,不管战澜就跑了! 战澜望着谢嬷嬷的背影冷笑,当年谢嬷嬷杀死了一个告发她倒卖宫中物品的宫女。 那宫女死在出宫嫁人的那日,脸上还被谢嬷嬷用烙铁烫伤毁容,最终被一条红绳活活勒死。 谢嬷嬷若是别人说这件事,她还不信。 但是,听到第一次来宫里的战澜说这些话,她自然恐惧极了。 本来她是想找个地方教训一下战澜,但是一下子就没心情了。 战澜嫌恶地甩了甩握过谢嬷嬷的手,转身走了。 她快速离开,以免再出什么岔子。 今日故地重游,她对这座宫殿,再熟悉不过。 即使闭着眼睛,她也能找到宫宴的位置。 战澜眸子如星辰一般,望着眼前的宫殿。 她回来了!复仇来了! 终有一日,司家人,会付出惨痛的代价!火山文学 战澜在宫女的引领下,来到了宫宴的位置。 战澜坐在靠后的座位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不想太过招摇。 所以,战鹏昨日的警告是多余的! 今日的宫宴,她只想表现得中庸即可,不被皇家注意到,才是她羽翼未丰之前的自保方式。 战澜一身月白色的衣裙,头上戴着简单的流苏发饰,在光影下流苏垂下,修饰的她的五官越发明艳大气。 几个贵女朝她投来不善的目光,战澜神色从容毫不在意。 她朝着主位下面一排座位瞥了一眼,看到一位容貌和善的女子,身着一身极为朴素的衣裙,青丝被一根玉钗挽起,格格不入坐在那里。 战澜收敛眼神,这个女人对她来说很重要。 好在,她今日也来了! 一炷香后,长公主和皇后娘娘一起在宫婢簇拥下款款而来。 她们二人穿着华贵,发饰非常贵重。 众人起身正欲向皇后行礼,一人走进了凤舞殿,一下子所有人望了过去。 迈步进入凤舞殿的男子俊美飘尘,他身着月白色镶银细花纹底的长袍,身材挺拔,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霸气。 男子的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 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被玉冠高高挽起,一双剑眉下一对美眸,眼尾的痣,又平添了几分妖异。 高挺的鼻子下,厚薄适中的红唇噙着一抹放荡不拘,若有似无的微笑。 即使这样淡淡笑着,也让人望而生畏。 就连皇后娘娘都是一怔。 他怎么了来了! 这人可是从来不参加百花宴的! 第57章 惊为天人 “慕爱卿也来了!”皇后娘娘笑着说道。 她知道慕炎是皇子,但是现在陛下还没有向天下昭告慕炎的身份,所以她也只有这么称呼对方。 慕炎朝着皇后微微颔首,便走到了第一排的位置,找了一个靠边的座位坐了下来。 “慕炎?” “刑天司的慕炎掌印?” “听皇后娘娘说了,正是啊!” 所有人都在低声议论。 一众贵女羞红了脸。 白鹭激动道:“原来慕掌印容貌如此俊美,可谓是南晋第一美男子了!” 崔莺看着白鹭朝着慕炎眉目传情,气恼极了。 白鹭这个见一个爱一个的,之前不是说司君小侯爷最俊美吗? 眼下,见到了慕炎眼神都直了! 战梨落怯生生地看着坐在高位上的慕炎,她在崔莺闺房里见到过慕炎的画像。 看到画像之后便一见倾心了,万万没想到如今见到了真人,竟然如此惊为天人。 女人们沉浸在慕炎的绝色容颜中,一时间都忘了他花名在外,是个风流浪子。 或许她们的心里也不在意。 毕竟浪子回头,专爱她一人,也是一件美事。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而已。 男子们在确认了眼前的人是慕炎之后,对这个杀神,心生恐惧。 原来他只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男子! 这位权势滔天,连宣武帝都对他百般纵容的杀神,竟然和他们在一个大殿里,想一想就让人心惊肉跳! 慕炎对朝他投来的目光,不甚喜欢。 他的眼神从大殿里环顾了一圈,瞬间鸦雀无声。 他的目光落在了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唯一一个没有看他的人身上。 慕炎凝眸看向对方,战澜竟然在闷着头看自己的手。 慕炎冷哼一声,女人,欲擒故纵! 他还不了解战澜,就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才这么做的吧! 战澜抬眸看向了战辉,心中有点犯嘀咕:不知道哥哥准备好没有? 战辉就坐在战澜的斜对面,他朝着战澜微笑点头,这些画面全落在了慕炎的眼中。 慕炎的神情冷了下来,身子也坐直了一些。 战澜就那么喜欢战辉,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还在眉来眼去! 慕炎把玩着酒杯,心中憋闷! 幕炎收回看向战澜的眼神,却发现不远处的司君正在看他。 司君的唇角微微勾起,近乎讨好一般看着幕炎。 幕炎神情冷漠从对方身上冷冷掠过,低头把玩着手中的白玉瓷杯。 对于他来说,他从来不会因为一个人的身份地位,而决定高看对方一眼。 在幕炎的眼中,就算宣武帝也一样,他们的身份说到底不过只是一个人而已! 所以,幕炎从来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 也不屑交往一些酒肉朋友! 司君被幕炎的冷漠态度震住,他和幕炎不常见。 第一次在这样的宫宴见面,本来想着套套近乎,但是没有想到幕炎竟然如此嚣张! 如此高傲! 如此无礼! 晚宴已经开始,皇后说了一些冠名堂皇的话,凤舞宫瞬间变得觥筹交错。 战澜坐在角落,一个人悄悄挪到了她的身边,激动道:“战澜!” “楚音,我刚才怎么没有看到你?”战澜有点惊喜。 楚音低声道:“我来迟了,刚刚偷偷给一个嬷嬷塞了银子,悄悄进来的!” 战澜了然,“那咱们俩就一起坐,你今日不要乱跑。” “好!”楚音抓了一把葡萄干,往嘴巴里塞,“西域的葡萄干真甜啊!” 战澜也吃了几颗,甜丝丝的味道弥漫在舌尖。 “咱们喝点酒吧!”楚音无处安放的小手,开始给战澜倒酒。 两人相谈甚欢,战澜也没有忽视长公主的神情。 司瑶冷冷地看着战澜。 刚才谢嬷嬷不知道怎么了,战澜没教训成,谢嬷嬷反而吓得脸如死灰回来了。 看来,战澜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长公主又把眼神放在了战辉身上,没想到他真人比画像上还要英俊。 情窦初开的少女之前在宫中一见幕炎,心跳如雷,怦然心动。 但是长公主偷听到了父皇和母后的对话,原来幕炎竟然是她的小皇叔。 于是,她完全打消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虽然战辉容貌不如幕炎,但是在幕炎的身上,他也找不到战辉的一脸英气。 时至今日,司瑶才知道叫一身英气。 觥筹交错之间,皇后的眼神有意无意地看向了一身素衣的女子。 女子年龄大约三十,看上去和宫里的其他的嫔妃不同,她坐在那里如同一朵莲花一样干净,气质出尘脱俗。 皇后静静看着她,笑道:“宛兰妹妹,今日的佳肴不合胃口吗?” 被唤做宛兰的女子,看向了皇后道:“回皇后,今日臣妾旧疾复发,打扰娘娘雅兴了。” 皇后娘娘皮笑肉不笑道:“妹妹说得哪里话,妹妹每日如此辛劳,姐姐我可是羡慕得紧呢!” 接着皇后若有所指地说着:“不过,为了陛下,身子还是要好好调养的。” 宛兰颔首答道:“是。” 战澜离得远,虽然听不到两人的对话,但是也能感受到各位嫔妃对宛兰的敌意。 可见这位兰贵人在宫里多不受待见。 “你在看什么呢?”正在喝着酒的楚音,脸颊微红看着战澜。 战澜按住了楚音要去拿酒壶的手,“你啊,别贪杯。” 楚音笑着说道:“你不懂,这种微醺的感觉,能让人忘记许多的烦心事。” 战澜笑道:“你能有什么烦心事啊?” 楚音的目光落在了战辉身上,快速收了回来。 “战鹏什么时候和战辉关系这么好了?”楚音狐疑地问战澜。 战澜放眼望去,战鹏坐在战辉的身边,给战辉敬酒。 两人竟然还碰杯了。 战澜收回了目光,叮嘱道:“一会儿你别乱跑,别喝了,失了仪态总是不好的。” “哦!你越来越像我娘了!”楚音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酒过三巡之后,皇后娘娘宣布,“各位卿家移步观景台赏烟花。” “是!”众人起身,各自前往观景台。 楚音听到烟花二字,早就跑得不见人影。 战澜也不急,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她才缓缓起身。 在兰贵人的身后慢慢走着。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战澜一人跟着兰贵人倒是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兰贵人身边贴身宫女秋菊,回头看了一眼战澜。 她停下脚步问道:“不知道姑娘跟着我家主子,可是有什么事情?” 第58章 宛兰前世今生 战澜上前两步低声道:“兰贵人,是故人金默让我来的。” 兰贵人猛地回头看向战澜,“你说什么?” 秋菊反应极快,打开了一个空的房间,查探了一番之后,三人一起走了进去。 兰贵人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在听到金墨两个字以后,突然有了神采。 战澜的声音不高,接着说道:“兰贵人,我能预见未来发生的事情,在三年后的中秋宫宴上,你亲手杀了一个人,这个人的地位无比尊贵,不过这场复仇,你也殒命了,永远都无法见到金默。” 战澜看向了秋菊道:“那时,秋菊姑娘也为了护主死了,姑娘用头上的簪子刺伤了那人。” 战澜描述着两人死之前发生的一幕。 兰贵人听得浑身寒毛直起。 因为杀死宣武帝,一直是她的心愿。 只不过,每年她都在下定决心,终究没能实现。 战澜描述的很多细节,都是她在心中想了许久的场景。 “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兰贵人捂着心口问道。 “兰贵人,我们针对的目标一致,我们可以互相帮助。”战澜从头至尾没有说出宣武帝的名字。 但是,兰贵人听懂了。 战澜接着说道:“我绝对不会出卖你们,我也相信你们不会打草惊蛇!” “金默有让你带什么话给我吗?”兰贵人急切地问道。 战澜平静地回答,“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兰贵人眉心蹙起,这是她和金默的定情诗,“多谢姑娘告知,请转告他,我会保重身子的。” 战澜道:“未来你们若是愿意配合我,就不会发生未来的悲剧,一定能在宫外一家三口团聚!” 兰贵人更为震惊地看着战澜,她是如何得知自己和金默还有个孩子的! 这件事,只有秋菊和她们夫妻二人知道。 战澜没有说的是上辈子,金默得知宛兰行刺宣武帝身亡,他带着孩子一起投了河。 思绪拉回上辈子,金默和宛兰本来是一对寻常的夫妻,他们成婚后恩爱有加,很快有了第一个孩子。 孩子有点病弱,所以二人也没有告知他人。 宛兰因为天生善良,而且有观音之相,加之做了许多的善事。 于是,被民间传颂为菩萨转世。 宛兰并不在乎这些虚名,她也不相信这世间真的有神存在。 但是,宣武帝让她知道,这个世间,真的有鬼! 宣武帝在三十岁之后,开始担心自己会老,会死! 他努力地把权利攥在自己的手中。 直到有一天,他在一个老道那里听说了双修之法。 说是必须找一个有仙根的女子,与她一起双修,才能得到仙根。 于是,宣武帝不管宛兰是否成亲,把她硬抢到了宫中,玷污了她的身子。 美其名曰,与仙姑一起双修。 不堪其辱的宛兰想要自尽,宣武帝却以她的丈夫金默的性命相要挟。 这下,宛兰只能苟延残喘,每日在宫中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她之所以遭受其他嫔妃的排挤,也是因为宣武帝会夜宿在她的宫里。 虽然她的身份只是一个贵人,但是却享受到了宣武帝的恩宠。 宣武帝向来不管她如何穿,如何吃,如何用下人。 只要宛兰想,她几乎可以在宫中做任何事。 甚至,也不用看皇后娘娘的脸色。 但是,宛兰本来就是一个性格善良软弱的人,对其他人的私下欺辱,也都一一忍了! 她心中有个信念,不能让宣武帝发现她和金默有一个女儿。 不能让她的金宝儿成了没有爹娘的人! “宛兰姐姐,我姓战,现在你还不认识我,但是很快,你就会知道我的名字,你不用担心,我会保护好你的家人。”战澜微笑道。 宛兰也俯身行礼,“战姑娘,我信你。” “小金宝儿的病,我已经找了最好的齐药师去看了,一定会好起来的!”战澜轻轻拍了拍宛兰的胳膊。 提到她的孩子,宛兰喉咙处哽咽不已,她再次给战澜行了一礼,“多谢战姑娘!” 战澜摆了摆手,“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分开走吧!” 宛兰拿绣着兰花的帕子擦去了眼泪,点头。 秋菊在宛兰的身后望着战澜的背影,主子既然都没有说什么,她也不敢对这位战姑娘造次。 反正,就以战姑娘眼下知晓的这些事,就已经能够决定她们主仆二人的生死了。 但是,既然战姑娘没有告发他们,证明她不是一个坏人。 宛兰看战澜离开后,叮嘱秋菊道:“秋菊,记得我们今日没有见到这位姑娘,无论谁问,都是这个答案。”火山文学 “主子,您信任这位姑娘?”秋菊问道。 宛兰道:“我在这位姑娘身上看到了她身后有光,她和我们都不一样。” 秋菊瞳孔一张,既然主子这么说了,那这位姑娘定然不是一般人吧! 战澜出了屋子,就快速前往观景台。 对于她来说,今日进宫的任务已经完成一半了! 战澜到了之后,发现战辉和战鹏两人都不在。 长公主也不在! 战澜心里还是有些许的担忧,接下来的事情,就看大哥战辉的了! 如果大哥能摆脱上辈子的命运,那么她之前的所有努力就没有白费! 眼下,战鹏已经开始设计战辉了。 不知道大哥按照她的计划执行了没有! 咚! 天空中炸开火树银花! 战澜抬头看向半空,烟花绽放,美丽如斯! 人群中发出了欢呼声! 战澜垂眸,趁着天黑,大家的注意力都被烟花吸引,小心翼翼地下了观景台。 ...... 战鹏这边,笑容阴险地往司君小侯爷约定好的地点去了。 长公主身边的小宫女碧萝是司君的心腹,在她的撺掇下,让长公主和战辉见面。 这样,司君可以正好撞见,长公主和战辉的婚事也就成了! 但是,战鹏可不想让战辉和长公主成婚,月色下,他眸光阴狠。 他刚才在战辉的酒里下了春药,加之刚才他们俩都喝了不少酒。 只要战辉见到长公主,就一定会犯错! 战辉和长公主在私下见面,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受控制了! 他顺势冤枉战辉调戏了长公主。 战辉不仅当不上驸马,而且,还可能成为一个调戏长公主的登徒子。 这样的话,战家嫡子就废了! 第59章 猥亵 战鹏的脸上,浮现出了阴险的笑容,现在战辉应该被小宫女带着前往长公主的游船上了吧! 他加快了脚步前往游船的方向。 战鹏走得快,觉得自己的心跳也在加快。 他摇了摇头,猜想可能是刚才在宴会上贪杯了的缘故。 不过,一想到战辉马上就要完了,他等一会儿就要大义灭亲,他又兴奋地加快了脚步! 战澜这边,她远远地观望着靠在湖边的游船,大哥让人告诉她,一定不要去游船那里。 她今日的眼皮一直在跳,可能是进入了皇宫之后,身体上的过激反应。 她讨厌这里,讨厌这里的一切,现在却不能搬倒它! 游船上的灯光微亮,她的眼神死死盯着那里。 若是大哥真的上船了,她一定会去阻止的。 不过她已经事先和战辉说得那么清楚了,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 不多时,游船上的灯光暗了一些,看不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 湖面上的船,突然摇晃了起来。 战澜在烛光映照下的窗户位置,看到一个男人和一个女子的剪影,男人正在亲吻女人。 女人反抗,随后两人的影子消失在了船窗上。 床身持续摇晃,战澜似乎听到了女子的嘶喊声,不过很快掩盖在烟花声和欢呼声下。 不到一刻钟,战澜看到了长公主的贴身宫女碧萝带着人朝着游船跑了过去,快速上了游船。 战澜看清楚了绿萝身后是战辉之后,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里面的人,不是战辉! 看来,一切按照他们的计划,正在进行。 战辉跟着碧萝一起来到了游船上。 在忽明忽暗的烟花照耀下,战澜看到司君貌似不经意的路过,带着好奇的眼神看向了游。 战辉和碧萝进了游船里面,眼前的画面简直令人无法置信。 长公主被战鹏发了疯一样压在身下猥亵,两人衣不蔽体,长公主哭成了泪人。 战辉一把将战鹏薅了起来,司君进来就看到了这一幕。 司瑶被战鹏占了便宜,整个人都是崩溃的,她也没有想到一下来了这么多人。 本来她约的人是战辉,在她等待碧萝带战辉过来的时候,却被色欲熏心的战鹏侮辱了。 绿萝为长公主披上衣服,长公主气得浑身发抖。 “把战鹏给本公主抓起来!”长公主头发凌乱,刚才在反抗的过程中,脸还被战鹏打了。 她心有余悸,还好战辉来得及时,她没有失身,只是被战鹏猥亵了。 但是,女儿家的清白,在南晋朝,这种程度的话,已经是不洁之人了。 若是这件事情,被人知道,就算是公主,只会名声扫地。 说来也是奇怪,今日若不是她的心腹谢嬷嬷被战澜吓得生了病,她也不至于一个人在船上。 也不至于,发生这样的事情。 司瑶想私下见战辉,不想让那么多人看见。 再说,她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在皇宫里她的身份如此尊贵,谁敢动她! 是她大意了,战鹏这个登徒子,就这样做了! 司瑶胸口憋闷,她觉得自己的身子没有一处是干净的! 司君蹙眉,他从来没有想到战鹏竟然会先来到游船上,而且还猥亵了长公主。 “战鹏,你疯了!”战辉把战鹏的脑袋按到水里,战鹏瞬间清醒了一些。 战辉此刻才懂战澜为什么要让他提防战鹏了! 战鹏今日给他敬酒的时候,指缝里藏了迷惑人神志的春药。 战辉在和战鹏交谈之际,引开了战鹏的注意力,偷偷和战鹏换了杯子。 而且,就算战鹏的那杯,他喝下了也无妨,战澜想得极为周到,来宫里之前,战辉就已经服下了解药。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若不是战澜提醒,或许今日在船上非礼公主的就是他了! 战鹏呛了几口水,剧烈地咳嗽着,恍恍惚惚看着眼前重叠的人影,重复着一句话,“我没醉......” 战辉一拳打在了战鹏的脸上,怒道:“丢人!” 战鹏迷迷糊糊不知道自己做什么,毫无反抗之力,被战辉拿着船上的麻绳绑在了桅杆上。 长公主擦去眼泪,看向了司君和战辉道:“司小侯爷,战小将军,今日之事,若是有第五个人知道,本公主一定会杀了所有人!” 战辉自然知道这件事事关长公主名节,只能答应。 司君也点了点头,“本侯爷今天什么也没看到!” 长公主冷眼看着被捆的战鹏,他满脸淫色,还在沉浸在情欲之中。 司瑶冷声道:“你们都走吧,本公主乏了!” 战辉知道,已经不能带走战鹏了,长公主要处置他。 战辉和司君两人离开之后。 长公主看向碧萝,眼神阴狠,“带两个懂事的御林军过来。” “是,主子!”碧萝赶快去找人了。 不多时,两个御林军跟着碧萝一起到了游船上。 战鹏被捆在桅杆上,眼神迷离。 司瑶一步步走到了战鹏的对面,在微弱的灯光下,司瑶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 “给本公主阉了他!”司瑶对着身后的御林军说道。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硬着头皮走到了战鹏的身边。 战鹏只是模模糊糊看到了两个人影,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一人按住了战鹏,往他嘴里塞了破布。 他才反抗,另外一人手起刀落,战鹏疼得死命晃动着桅杆,脸上脖子上青筋暴起。 他浑身发抖,双腿间流出了殷红的血。 战鹏痛苦得快要死去了,在剧烈的疼痛下,他完全清醒了过来。 他成了一个阉人了! 他想起来了,他本来只是偷偷上船等着捉奸、 但是没想到看到长公主之后,就开始浑身燥热,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在船上猥亵了长公主。 长公主正在恶狠狠地盯着他,“你会为你做的事情,付出千倍万倍的代价!” 战鹏想要解释他是受人陷害的,但是长公主完全不给他机会。 她对着两个锦衣卫道:“给我好好打,打死为止!” 碧萝在长公主身侧提醒道:“公主,战鹏是将军府的庶子,要是杀了他,刑天司和战将军定会过问,到时候......” 长公主拧眉,碧萝说的没有错,若是战鹏死在宫里,那么慕炎和战北城一家一定会介入,她今晚上被战鹏猥亵的事情,就一定会暴露。 司瑶眸子阴狠,“先给他止血,然后关进馊水房里,每日折磨!” 长公主恨极了战鹏,突然来了一个新想法:杀了他,不如日日折磨他! “是!”两个御林军将战鹏打晕,装进了麻袋里,扛在了肩膀上,趁着夜色带走了。 岸边的战澜在树林里看得清楚,心底的石头放下。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有人在不远处正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第61章 挖去双眼 楚音的脸颊感受到战辉挺拔魁梧的身材,一下子脸都红透了。 心脏都快从她的嘴巴里面跳出来了! 他甚至还听到了战辉剧烈的心跳。 战辉揽着她的腰道:“楚音,我拿你真的没有办法了!” 楚音木讷开口,“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战辉看了看左右,烟花已经燃放完毕,此刻的观景台上面的人陆陆续续走了下来。 他猛然松开楚音,眼神闪烁道:“出了宫我们再说。” 被战辉推开的楚音心里突然变得空落落的。 她低着头愣在原地,战辉已经跟着人群离开观景台了。 直到战澜从身后拍了一下楚音的肩膀,她才晃过神来。 “战澜,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楚音惊慌道。 战澜指了指了天空中消失的烟花道:“走吧,大家都陆续出宫了!” 楚音心虚,挽住了战澜的胳膊道:“走吧,做我家的马车,我把你送回家!” 战澜愉快地勾了勾唇道:“好,我同大哥说一声。” 两人一起坐着楚家的马车,一起出了宫。 所有来参加百花宴的人,一个个井然有序地离开了皇宫之后。 长公主神色阴郁找到了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看司瑶的脸上,有红红的巴掌印,怒火一下子窜了出来。 “这是谁干的,竟然连长公主也敢打!”皇后冷声道:“来人!” 司瑶制止了皇后,低声道:“女儿有话要同母后说。” 皇后察觉到事有蹊跷,于是屏退了左右。 宫女太监们一离开,司瑶哭着说道:“母后,战家庶子战鹏今天欺负了我!” 皇后愣在了原地几个呼吸后,定了定心神道:“怎么回事?坐下说。” 司瑶将游船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皇后。 皇后握紧了双手,指节泛白,拳头砸到了桌上,“战家人是不想活了吗?是想要诛九族嘛!” 司瑶是喜欢战辉的,她不希望这件事莫名其妙连累战辉。 就算是连累战家,她在战辉那里也留不成什么好印象了。 她声音低低地说道:“母后,战鹏我已经让人关起来,慢慢折磨他,不要连累其他人了,女儿也不希望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 皇后心疼地拍了拍司瑶的手问道:“你是不是想要嫁给战辉?” 司瑶两行眼泪落下,摇了摇头,“不想了,今日若不是战辉及时赶到,女儿早已失身了,但是他看到了女儿最狼狈、最窘迫的样子,日后我们如何相处?” 皇后点头,“好,那母后就给你另择良婿,你也把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不要向任何人提起!” 司瑶被皇后娘娘抱着,心里很难受,她喜欢战辉,但是她的爱必须从头到尾都是干净的。 战辉已经看到她被战鹏侮辱,就算战辉答应娶她,日后也难免生出嫌隙。 她不喜欢爱情中有一点瑕疵。 他的驸马必须是全心全意爱她,敬她如神女一般。 司瑶离开了皇后的寝宫,来到了关押战鹏的地方,整个馊水房里弥漫着酸腐味,难闻极了。 战鹏左右手被吊在铁链上,两腿之间的疼痛让他生不如死,他痛苦地呻吟着,脸色惨白如纸。 看到长公主进来,他大喊道:“公主,我冤枉啊,都是战辉给我下的药!” 长公主捂着鼻子,极为愤怒地走到了战鹏跟前。 战鹏想往前走两步,但是脚下一点力量都没有。 长公主在战鹏的跟前站定之后,极其厌恶地看着战鹏。 啪啪啪! 长公主抬手给了战鹏三巴掌,她的手都打红了。 她死死地盯着战鹏的眼睛,旁边的御林军递过来了一把匕首。 长公主手握着匕首,冷冷道:“战鹏,你再敢说一句今晚发生的事情,本公主一定一刀一刀刮了你!” 战鹏艰难咽了咽嗓子,里面火辣辣疼,一点口水都没有了,嘴巴更是干裂开口,呈现出一抹紫色。 长公主朝着御林军吩咐道:“以后,他要吃要喝,都给他喝馊水即可,只要不死就行。” 战鹏连声求饶,“不,长公主,我是战家的庶子,求求你看在我爹屡立战功的份上,放过我,我......” 战鹏的话还没有说完,两个御林军听到长公主的吩咐,立刻给战鹏挖了一瓢馊水,掰开他的嘴巴,往他肚子里灌。 咕咚咕咚! 战鹏被馊水呛得眼泪鼻涕齐流,剧烈地咳嗽着。 第62章 宣武帝借题发挥 李公公眼瞅着宣武帝将一桌子的奏折给推翻了,他连忙劝慰道:“陛下,保重龙体啊!” 宣武帝强忍着怒火道:“革去战鹏所有军中职务,将战北仓上次立下的军功收回,收回他的兵权,养子无方,罪无可恕,在家好好待着吧!” 虽然,他心里清楚战鹏不是战北仓的亲生儿子,但是也要借机打压一下战北仓。 李公公眼眸一亮,陛下是彻底怒了啊! 这次宣武帝的本意,本来是想要战辉成为驸马,逐步瓦解战家。 可事实是:非但没有架空战辉手里的那部分兵权,长公主还受到战家庶子的侮辱。 这放在谁身上,谁不气啊! 更何况,天子之怒! 李公公垂眸大眼,他心中想着:这次宣武帝迁怒的动机也太明显了,直接收回战北仓的兵权的话,战家的二房立刻就能顶上了。 战信诚在军中的地位,一下子就能提升一大截! 看来,战家大房这次是自作孽不可活! 李公公躬身道:“嗻,陛下!” 宣武帝知道,只有让战信诚的地位凌驾于战北仓之上,战家人才不会对他的皇位产生威胁。火山文学 他知道战信诚是一个小人,但是他现在需要小人! 小人求财,求色,求名,更好拿捏! 不像战北仓,无欲无求,那才让人忌惮! ...... 皇宫外,战梨落一人坐着马车回到了战家。 对于今晚的事情她丝毫不知情。 但是,晚宴上几个贵女讨论战澜的事情,让她耿耿于怀。 她们说战澜被皇后娘娘看了好几眼,这件事情,还是对她刺激很大! 还听说什么几位嫔妃夸奖战澜的仪态气质天成什么的! 简直胡说八道! 战澜一个小小养女粗鄙不堪,有什么仪态,她怎么没看出来! 另一边,战辉和战梨落一样,也是一个人坐着马车回来的。 回去之后,立刻将宫里发生的事情告知了战北仓。 战北仓听完之后头疼不已,“战鹏真是关键时刻,给战家找麻烦啊!” 他的战辉面前踱步道:“明日,我去找陛下请罪,看能不能宽大处理。” 战北仓对于这件事情,其实心中一点也不抱希望,甚至想到了战鹏可能会死的想法。 但是,作为父亲,他还是要为战鹏去求情,哪怕陛下连他也责罚。 第83章 当我的女人吧! 战澜大大方方走进来,递给慕炎一瓶药膏道:“这个给你,你换药的时候,可以让你的属下帮你涂上。” 慕炎一愣,心里有些气恼,战澜就一点也不馋他的身子。 刚才他衣服都脱了,她竟然没有一点反应,甚至连害羞的模样都没有! 现在,战澜还要让朱雀那群糙老爷们,染指他的身子。 慕炎傲娇的接过战澜手中的药膏,身上的寒气能把战澜冻住。 望着慕炎的背影,战澜摊手道:“他又怎么了?” 她送慕炎药膏,这人还给她脸色看,真是好心当了驴肝肺! 战澜冷嗤一声,抱着纱布和药膏走出储物房,下了城楼。 ...... 经过休整,第二天一早,西戎军发动了总攻。 两方的队伍,在风峪关激烈地交锋。 战北仓和敌方主将阿司寒两人决一死战。 战澜一直在附近伺机保护父亲,不敢松懈。 阿司寒这个人身高九尺,五官硬朗,浑身的肌肉如石头一般。 比起他的大块头,他还擅长计谋,骁勇善战,是敌军最强战力。 上辈子,祖父战辛章也是因为此人而断了左臂! 战北仓和阿司寒两人现在打了上百回合了,还能打成平手。 战澜觉得父亲真的不愧为南晋最强的将军! 若是比战斗力,就算是上辈子的她,恐怕也不是父亲的对手。 但是,父亲还是太耿直了。 阿司寒是个阴险狡诈的人,他不可能只是这样和父亲一直干耗着! 战澜的右边眼皮跳了两下。 她手持战枪打马而来,斩杀身边的西戎军,逐渐靠近父亲。 战北仓和阿司寒两人已经大战一百回合,体力大大消耗。 突然,阿司寒不再恋战,调转马头,冲着身后的副将大喊道:“杀!” 一瞬间,三个西戎副将全部朝着战北仓而来。 战澜打马疾驰,来到了战北仓的身侧。 战北仓眸子森冷看向了阿司寒,大骂道:“阿司寒,不是说我们两人单打独斗,西戎狗贼不讲信用!” 阿司寒在三名副将的身后笑道:“战将军,你太懂变通了! 三年前,两人约定过,有一日要单打独斗。 第84章 慕炎怀疑战澜身份 战北仓望着朝着西戎军追去的战家军,他露出了势在必得的笑容。 他侧目看向战澜。 这丫头,完全不像是第一次上战场。 尤其是刚才她一人能和阿司寒能打十个回合! 这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能做到的事吗? 而且,她的左手能轻松用软剑砍断阿司寒的一条手臂。 这就更加不可思议了! 想要砍下一人的手臂,而且是久经沙场的阿司寒的一条手臂,更是难上加难! 除非,战澜的左手,有着超乎常人的力量! 战北仓拦住了朝着西戎军追去的战澜道:“澜儿你留下,万一西戎军,杀个回头枪,你在这里,叔放心!” “是!” 望着战北仓打马而去的背影,战澜的唇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她内心燃起了一把火,暖遍了全身,父亲的意思是:他相信她可以守住风峪关! 阿司寒一路往回撤,回到营地后,大惊失色! 眼前的熊熊大火,烧掉了他的全部粮草,还有所有的营帐。 西戎营地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 就在他和战北仓一起决战时,在他被那个南晋小丫头吸引了注意力的时候,战家军竟然偷袭了他们的营地。 战北仓看似耿直,但是早已经和那丫头串通好了! 这次,他输得彻底! 阿司寒对着苍天仰天大怒,“啊!早晚我要杀了他们!” “将军,战家军已经追过来了!”西戎通信兵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来报。 阿司寒脸色惨白,他侧目望着右臂的伤口,闭了闭眼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撤回大都!撤!” 西戎军队已经断绝了粮草,只能班师回朝。 浩浩荡荡的战家军一路追杀阿司寒的队伍! 西戎军二十三万士兵,到最后阿司寒带着十万人死里逃生,终于到了西戎地界。 将西戎赶回边外后,风峪关的将士们欢呼声,喜悦之声响彻云霄! 经此一战,西戎已经对南晋构不成威胁,但是想要一举歼灭西戎也是不可能的,因为邻国北夜在虎视眈眈。 那是上辈子战澜着力对付的劲敌国。 一旦南晋吞并西戎,势力变强,打破了当下四国的平衡,北夜一定会攻打南晋。 到时候,东魏也会出手。 真正的混战时代就到了! ...... 战家军在休整的这几日,楚音一直在帮忙照顾伤兵。 第86章 本掌印看到了! 战澜被逼无奈,只能说道:“好吧,那各位兄弟作证,若是我正中靶心一次,三公子也要送我一件礼物!” 战风快被战澜这狂妄的话,逗笑了。 他不屑道:“你要是赢了,你要什么我给什么!我赢了,你就把那把血滴给我!” 说出了真实目的,他得意地看着战澜笑了笑。 战澜一下子为难了,她转身要走,“那还是不比了,血滴是战将军送给我的!” “不比可不行,大家伙可以作证,你刚才可是答应的!”战辉张开双臂,对着周围围观的士兵说道。 一些士兵也品出味来了,真没想到战风小将军竟然打的是血滴的主意,这不是摆明了要抢! 他们也不再跟着起哄,毕竟这是战北仓将军亲自送给战澜姑娘的东西。 不过,这些人当中,还有几个士兵是二房的人亲自带的,他们以二房的人马首是瞻。 于是起哄道:“是啊,四姑娘可不能出尔反尔啊,比吧!” 片刻之后,战澜丧气答应,拿起了弓箭道:“三公子,你先来吧!” 战风冷笑一声,势在必得拿起了一把弓箭,用手臂拉了两下,站到了指定的位置上。 嗖嗖嗖! 战风三次射击中,两支箭都是正中靶心,围观的将士们发出了一阵欢呼。 战风脸色难看,怎么不是三箭正中靶心! 没关系,以战澜的水平,一箭入靶心,绝对不可能。 只要战澜一箭未中,血滴同样也是他的! 虽然他没有赢,但是战澜一定输定了! 轮到战澜上场了,将士们议论纷纷。 “这还用比吗?四姑娘输定了!” “哎,四姑娘也是可怜,刚到手的血滴,还没有焐热,就得拱手让人了!” 战风听到众人的议论后,得意扬扬地看着战澜,将手中的弓箭递给了战澜。 “你和我用同一把弓箭吧,不要觉得我在欺负你!” 战澜硬着头皮接下了弓箭,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了指定位置上。 她拉弓上箭,射出了第一箭。 现场一片哗然,还夹杂着哄笑声。 只见,战澜的第一箭就射偏了,直接射到了战辉的箭靶子上。 而且,还射在了最边缘的位置。 有人喊道:“战姑娘,看好你自己的靶子啊!” “要不四姑娘放弃吧,直接把血滴给小将军吧!” 战风带来的人,开始起哄。 战风心情极好,笑道:“无妨!四姑娘把箭射在我的靶子上也算数,只要能射中靶心,本将军愿赌服输!” 战澜再次搭弓上箭。 众人漫不经心的站着,有人似乎已经预料到了结局,开始和旁边的人交头接耳。 大多数人为战澜捏一把汗,跟着紧张起来。 战澜的箭瞄准了自己的箭靶,箭朝着箭靶飞过去,到了半道,因为力量不足,落了下来。 “哈哈哈......” 战风带过来的人,一阵哄笑。 其他士兵已经不敢抬眼看了。 战澜也不觉得尴尬,只是叹了一口气道,“手滑了!” 慕炎路过,看到战澜的样子,他唇角勾了勾。 这丫头故意的吧,她力气那么大,怎么可能让箭在半空掉落。 呵呵,没人看出她在扮猪吃老虎? 不知道她这次坑的是哪个冤大头。 战风望着孤零零躺在地上的箭,实在没忍住狂笑道:“战澜,要不你还是直接把血滴给我吧,像你这样的废物,能干什么!” 他收敛起了笑容,看着战澜的眼神,也变得阴鸷起来。 其他士兵也感受到了战风的挑衅。 一些平日里就看不惯战风的人,心里默默为战澜加油。 还有一些人干脆选择离开,他们实在不愿意看到战风如此欺负人! 慕炎听到战风说战澜是个废物的时候,神情彻底冷了下来。 他停住了脚步,站定看向了战澜。 战澜神色淡定,丝毫没有被战风的这句话激怒,反而再次搭弓上箭。 她的身体一改之前的颓势,腰杆笔直站立,眸光坚定地望着自己面前靶心的位置。 一时间,围观的人屏住呼吸,看向了战澜,她的样子似乎认真起来了。 战风不以为然的看着战澜,她现在瞄准的角度,完全不可能射中靶心! 在决胜之局,辽阔的演武场异常安静,战澜的身体正对着靶心。 突然之间,她侧身,手臂转动了角度,朝着战风刚才的靶子,毫不犹豫将绷紧的箭射了出去。 所有人的眼睛随着战澜的手松开,跟着那支箭一起看向靶子。 咚的一声。 将士们一片哗然! 战澜的那支箭竟然劈开了战风刚才射的箭,正中靶心! “啊!” “我的天!” 待所有人看清楚战澜的那支箭正中靶心后,咔嚓一声,靶子竟然从中间一分为二断裂了。 “靶子裂开了!” “我的娘啊,这是得有多大的力道啊!” “战姑娘赢了呀!” 战风完全傻眼了,他没有想到,战澜这支箭竟然有这么大的力道。 难道说她刚刚是装的! 他望着断裂的靶心,胡搅蛮缠道:“这次不算,你还是输了!把血滴给我吧!” 战澜拿着弓箭,冷笑一声,“大家可都看到了我正中靶心,按照规则,我赢了!” 战风步步逼近,用警告的眼神看向众人,大吼道:“谁看到了,你们看到了吗?” 将士们低下头不敢吭声,战风带来的人起哄道:“没有看到!” 战澜就知道是这样,她眸光森冷看向了身前的战风。 果然啊,战风还是上辈子那个战风,还是这个德行。 从比赛的一开始她就知道,战风要胡搅蛮缠。 只不过,这把血滴即使战风拿走,她也会想办法拿回来。 而且,战澜在血滴上已经做了手脚,战风会吃大亏的! 战风伸出手,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逼迫战澜,“把血滴拿出来,不然我就让人私底下扒了你的衣服抢过来!” 战澜眸光一片森冷,忽地,一个男人如寒冰一般的声音传来,“本掌印看到了!” 战风听到这个骇人的声音,突然觉得脊背生寒! 他回眸看向了男人,吓得腿一软,差点跪下。 第87章 慕炎压住了战风的肩膀 慕炎走到了战风的身前,比他高出一头的身高,带着浓浓的压迫感。 战风颤抖着声音道:“监军大人,您来了!” 慕炎没有搭理他,绕过战风走到了战澜的面前,称赞道:“战姑娘箭术十分了得,这位战家二房的公子也不是输不起的人吧!” 战澜望着慕炎,这人今日怎么看着顺眼多了,尤其是这句“这位战家二房公子”,听起来让人舒爽极了。 心怀正义的将士们听到慕炎出面维护战澜也纷纷说道:“是啊,我们看到了,战姑娘的箭不仅射穿了小将军的箭,正中靶心后,连靶子也震裂了!” “是啊,我们都看到了!” 战风的眼神从那群将士的脸上刮过,记住了他们的样子! 直到他看到了慕炎冰冷的眼神,才磕磕巴巴道:“战澜,就算你侥幸赢了,你想要什么东西?” 战风憋着一口气问道。 慕炎看着远处走来的战家军的几名老将,他抬手压住了战风的肩膀道:“什么叫算你赢了?你若觉得不服气,大可再来三箭定胜负!” 战风的肩胛骨被慕炎压得生疼,在慕炎带着沉重威压的气势面前,不敢顶嘴。 不过,他心想:慕炎还是给他三分薄面的。 竟然让战澜和他再公平地比试一次。 战风势在必得的看向了战澜,大声道:“好,只要战澜同意,比就比!” 战澜也不知道慕炎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只听慕炎接着问道:“上一轮比试,战澜姑娘想要什么东西?” 战澜微微一笑道:“小将军写的一手好字,听说,还亲手抄了一本佛经,我母亲非常喜欢礼佛,不知道可否舍爱啊!” 战风一听战澜想要的东西,他就乐了,战澜的倒霉娘李氏确实喜欢礼佛。 不过一本佛经而已,他还以为是什么稀罕物! “好!就算你没和我比试,我也可以送给你!”战风豪爽的说道。 毕竟,他的书法造诣是战澜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 慕炎睨了战风一眼,再次开口了,“这次比试,若是战澜赢了,除了那本佛经之外,你以后见到她,记得绕路走!手下败将而已,没有资格和对方同行!” 战风被慕炎的话,气得快要吐血了! 慕炎竟然如此看不起他,竟然如此相信战澜能赢! 战澜挑眉,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慕炎竟然在帮她出气! 战风望着越聚越多的人,自然觉得颜面扫地,尤其是战家军的四位老将也来了! 这四人都是祖父战辛章的老部下,是在朝堂之中能够说上话的。 若是他能得到四位老将的赏识,日后,他在战家军中就有威信了! 战风垂眸思索,他的父亲承诺过他,有朝一日,一定帮助他超过战辉,成为未来的主将! 思及此,战风故作洒脱地笑了,“如果我输了,我以后一定见了战澜绕路走,若是我赢了,同样,战澜也要见到我恭恭敬敬绕路走!” “好啊!”战澜勾唇笑了。 她原本的目的不是羞辱战风,这是他自找的! 两人在新的箭靶对面站定,这次他们离箭靶足有百步有余。 战风看着这么远的距离,想要射中靶心,即使是他,也不是次次成功,更别说是战澜了! 士兵们搬来了一把红木椅子,慕炎半倚半靠坐在战风和战澜之间的高台上,仪态潇洒。 战风笑着说道:“战澜,这次你先来吧,免得我正中靶心,影响你发挥!” 战风比战澜还要晚几日出生,两人年龄一样,直呼其名,也无可厚非。 战澜轻笑,“好啊,为了让战风输得心服口服,慕大人,我可以给自己增加点难度。” 慕炎听到战澜的语气就知道她是在扮猪吃老虎,他点头道:“可!” 战风眯起眼睛,不知道战澜打什么主意。 四位老将一来,士兵们自觉给他们让出一条道,还飞速搬来了凳子,让几人坐下。 战风瞥看了一眼四位老将后,温和笑着说道:“战澜,要不还是别给自己增加难度了,现在我们离箭靶百步有余,能射中一箭已是不易,不要输得太难看才好。” 战澜腰杆笔直,声音掷地有声,对于战风的话她不屑一顾! “小将军,行军打仗时候,敌军可都是移动的活靶子,只对着不会动的箭靶射击,到了战场上,有何用?” 现场围观的将士听到战澜的话,完全赞同。 尤其是四位老将军被这么狂的小丫头给逗乐了。 “老夫听说来了一个机智过人的丫头,没想到这丫头还挺狂!” “是啊,在百步之外想要射中移动的箭靶,她十几岁的年纪怎么可能做到!” “哎,我看这丫头挺自信的,没准呢!” “你这老头儿,看看再说吧!” 一位老将从兜里拿出来了一把瓜子磕了起来! 四个老将都各怀心思,准备看看这个女娃到底是不是个可塑之才! 他们已经年迈,就是想看看后生里面有没有好苗子。 听说演武场有比试,战北仓和战辉和几名副将也走了过来。 不多时,演武场上的人越聚越多了。 战北仓看到战风和战澜,还有慕炎三人之后,皱起眉头问道:“他们三人怎么在一块?” 战辉已经打听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于是给战北仓描述了一番。 战北仓揉了揉眉心,摇了摇头道:“这个战风,一天到晚跟个孩子一样,慕大人也跟着起哄!哎!” 他心里觉得几人在胡闹! 无奈,四位老将嗑着瓜子看得津津有味,他也只能任由几人胡闹了! 战澜笑着环顾四周道:“各位兄弟,谁愿意身着铠甲吗,戴上头盔,抱着箭靶移动,请出列,三个人每人十两银子,算是我的谢礼!” 刚才已经看到战澜被战风挑衅全过程的士兵,挥手道:“战姑娘,我来!” “我来!” “我也可以!” 战澜朝着他们微微颔首,“多谢!” 将士们虽然支持战澜,但是他们也都很惜命,戴好了头盔,仔细检查了一下铠甲,就怕战姑娘给他们来个一箭穿心。 刚才他们可看到了,战澜的力气之大,那个箭靶子直接裂开了! 那是什么样的力量! 战风望着被三个士兵抱着的靶子冷笑,虽然这三人都保护住了身体。 但是脖子却没有任何的保护,战澜最好射死其中一个士兵。 那样的话,她就完了! 第89章 意外之喜 这回,抱着靶子的士兵,第一时间就反应了过来。 他举起了靶子围着演武场跑了一圈,激动道:“中了,正中靶心!” 随着战澜的手缓缓放下了手中弯弓,围观的人群发出了阵阵欢呼。 四位老将激动地互相拍着对方的背,“这丫头真不错!” 战北仓的眼眸也亮了起来,难道说战澜就是天生适合战场的人! 战辉也激动地望向了战澜。 他四妹妹的实力,整体看去比他强! 战辉也暗下决心,不能被战澜比了去,要不然如何担负重任。 看到战澜再次射中靶心,慕炎忍住心中的小雀跃,眼神冷冷看向了战风道:“该你了!” 战风绝望地拿起了自己的弓,他看向了百米外的靶子,那靶子就立在那里,纹丝不动。 若是他还射不中的话,那他今日在战家军的面前,颜面无存! 他拉弓上箭,望着对面的靶子,稳了稳心神。 手一松,奋力朝着靶子射出一箭。 箭矢朝着靶子而去,士兵们伸长了脖子看去。 咚! 战风的箭稳稳地射在了靶子上。 众人定睛一看,人群中鸦雀无声。 他们不是被战风的箭法惊住了,而是因为战风的箭射偏了! 靶子的最边缘位置插着他的箭! 老将们失望的闭眼的闭眼,摇头的摇头。 战风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平日里,他做训练的时候,还有几次能够命中靶心的,但是今日就这么失败了! 还剩下一次机会了! 战风的手如树叶一样抖着,他的心里像是压上了一座大山一般沉重。 他被几位老将的失望眼神,压得透不过气来。 终于,他爆发了,冲着即将拉开弓射出最后一箭的战澜吼道:“这次,我先来!” 战澜无所谓地松开弓弦,站在一旁看他。 战风拿起手中的弯弓,对准了靶子,全力以赴射出了一箭。 砰! 这一箭朝着靶心而去,在快到目标时候,突然箭头飞出了一道弧线,落在了靶子前面。 一位老将啧啧出声,“哎呀,年轻人啊,还是得练练臂力啊,怎么还没个丫头的力气大!” “是啊,战风这小子太急躁,在战场上很容易被人激怒,做出冲动的事情!” “依老夫看,我觉得战丫头不急不躁,非常的稳妥,是个心性极好的孩子!” “是啊!” 四人齐齐看向了再次拿起弓箭的战澜。 战风快要气死了!无人发现他对着远处做了一个手势。 就在战澜的手拉弓上箭射出的刹那,突然,在人群中飞出了十几只乌鸦。 乌鸦们朝着最后一个举着靶子的士兵飞去,那个战士手抖着站在了原地。 战澜的箭,砰的一声,正中靶心。 一只乌鸦的脑袋,被箭头刺穿,一起被定在了靶子上。 “好!”有人忍不住大喝一声。 人们为战澜振臂高呼。 “战姑娘神箭手!” “四姑娘的箭法也太惊人了!” 一开始,在演武场指导战澜练箭的老兵,脸都羞红了。 他挠了挠头道:“嗨,我还说让战姑娘好好练练,真是折煞我也!” “人家战姑娘深藏不露,要不是小将军挑衅,有些人啊,还真把战姑娘的谦虚当做没本事呢!” 战澜缓缓放下弓箭,战风彻底傻眼。 他输了! 彻底输了! 若是输给战辉也就罢了,但是,他输给了一个小姑娘! 这让他以后如何在战家军中立足! 战北仓大笑着走到了战澜的身边,对着众人道:“战老将军离开军营的时候叮嘱本将,若是谁能拉开他的弓,并且百步穿杨,他就把弓箭送给谁!” 他的眼神落在了战澜身上道:“看来,这把弓箭找到新主人了!” “谢战将军!”战澜颔首道谢,紧紧地握着弓,如获至宝! 这是意外之喜! 有了这把弓,她可以在百步之外,射中敌人咽喉! 一众将士为战澜高呼。 四位老将也都露出了各怀深意的笑容。 等到众人散去,战风黑着脸拿来了一本自己手抄的佛经递给战澜。 “这本佛经看你那寡妇娘可怜,看你没爹更可怜,赏给你了!”他咬牙切齿道。 战澜接过去,翻看了几页,冷笑道:“传说三公子的书法造诣上乘,依我看也不过如此,既然三公子不情愿给,本姑娘也不要了!” 她随手将战风手抄的佛经,丢在了桌上,走人了。 战风再次被战澜羞辱,他怒吼道:“战澜,你给我等着!” 战澜回眸笑了,举了举手中的弯弓道:“本姑娘等着呢!” 战风气的脸颊通红,他示意属下为难战澜。 那几人刚跟上战澜,就被龙空几人打趴了! 战澜回眸一笑,声音却是冰冷至极,“三公子,也想尝尝被打的滋味吗?” 战风望着地上躺着的起都起不来的属下,他自知不是战澜的对手,只能咽下这口气。 战澜往回走了几步,笑靥如花看着战风道:“对了,以后见到本姑娘都得绕道走啊!让开,本姑娘要走这边!” “你!”战风被战澜气的肝疼。 她刚才在众人面前装可怜,现在私下无人了,她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了! 战澜睨了他一眼道:“你什么你!” 战风看四下无人,战澜也不知道从哪里找得几个死侍忠心与她。 好汉不吃眼前亏! 战风低着头让出了一条道,让战澜走过去。 片刻后,他眸光阴鸷看着战澜的背影。 看来,现在动不了战澜,但是终有一日,他要亲手绑了战澜,让她为今日之耻,付出代价! 战澜回到营帐之中,回想刚才看到的佛经,她会心一笑。 战风这个傻的,不难对付,难的是,战信诚! 战澜对暗处保护她的龙空说道:“龙大哥,辛苦你先带着沈山他们回定安城,顺便帮我办一件事情!” 龙空立刻近前说话,听到战澜的吩咐后,他眸子一亮,颔首道:“姑娘请放心,我一定办妥!” 战澜端起茶杯,用银针沾了沾茶水,确认没有毒之后才喝下去。 重生后,她每日都小心谨慎,即使吃的喝的,都要小心一些。 尤其是和战风闹僵了以后,她更要提防二房的人。 而且,战澜下定决心,这是她最后一次麻烦麒麟地宫的人。 接下来的路,太危险了! 麒麟地宫的人待他不薄,不能让对方和她一起冒险了! 她要培养完全属于自己的势力! 第90章 战澜狂妄大抵因为慕炎护着 另一边,战风气冲冲地回到了父亲的营帐中。 战信诚得知了今天演武场上发生的事情,他躺在床上,捶打着床板。 “战风,你啊,愚蠢至极!” 他认定这件事情,本身就是战风故意挑衅,还没有能力收拾残局! “今天除了你大伯,大哥,还有谁在?” 战风颤颤巍巍回答,“还有那四位老将。” 战信诚失望地闭上了眼睛,这下子,战风给他们四位元老留下了如此糟糕的印象,恐怕以后在朝堂之上,更不会为他美言了! 因为战风的冲动和不自量力,一下子让他成了军中的笑谈。 以后,恐怕也难以服众了! “你啊,以后无事不要挑衅战澜了,这丫头不简单!”战信诚睁开了双眼,怒视自己不争气的儿子。 战风在外面受气了,回来亲爹还呵斥他,他心中郁郁不平。 于是为自己辩解道:“爹,战澜她就是运气好,她今日是故意给儿子难看的!看我以后不好好收拾她!” 战信诚看着自己傻儿子,怒其不争! 他苦口婆心道:“战澜再厉害,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她是女儿家,翻不起什么大风浪,你的对手不是她,是战家嫡长子!” 说起嫡长子三个字,战信诚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战澜狂妄大抵因为慕炎护着,等慕大人一旦得到她,玩腻了,你再找个地方杀了她便是!” “她也不是战家人,与你构不成威胁,你现在的首要目标就是改变众人对你的印象,好好练功吧!” 战信诚盯着棚顶,叮嘱道。 战风被父亲的话说清醒了,他的父亲看事情就是比他看得长远。 经过父亲的点拨,他理清了思绪,怪不得慕炎那么护着战澜,原来这位风流大人看上了战澜。 也难怪啊,战澜确实漂亮!就算穿上男人的衣服都挡不住的明艳美丽。 若是换上女人的衣服,那岂不是更漂亮。 战风想到这里,阴鸷一笑,有一天,他也玩玩战澜,让她承欢身下,看她还狂什么! ...... 战家军一行人,在三日后起程回定安城。 战澜和楚音坐在一辆马车里,楚音向身后朝他们挥手的战士们望去。 却独独没有看到战辉的身影。 她有些失望地放下了帘子。 战澜看到心事都写在脸上的楚音,她故意问道:“怎么了?我们楚家大小姐,衣食无忧的,有什么烦恼啊?” 楚音窘迫道:“我能有什么烦恼啊,没有!” 这两日,楚音觉得战辉对待她的态度又不如前几日热情了。 她心里空落落的。 战澜当然知道战辉因何冷落楚音。 战辉因为爱而不得,爱而不能靠近,其实比楚音还要难受。 战澜心中有数,两人只要是真心相爱,一定会在一起。 只不过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而已。 反正,现在长公主已经不打算嫁给战辉,这样的话,她现在的心思就不用特别关注战辉了,可以看看别处了! 这次回到定安城的队伍当中,除了战信诚父子之外。 战澜惊喜的是,父亲战北仓也接到旨意回皇城了! 此次西戎元气大伤,北夜还在虎视眈眈,所以宣武帝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对战家出手。 大抵,战家人还能过上两年好日子。 只不过,这两年,战澜一定会为战家铺好路。 决不能让上辈子的惨剧发生! 一行人浩浩荡荡,回到了定安城。 城中的百姓欢欣鼓舞,摩肩接踵去迎接战北仓和战家军。 夹道欢迎的百姓神情雀跃,“欢迎战家军凯旋!” “战将军儿郎为了保护我们南晋子民,此番浴血奋战,辛苦了!”一个老者高高举着一个竹篮,里面是满满的核桃。 另一位妇人怀里抱着一坛酒,“战家军好样的,这是我们百姓们的一点心意,请你们收下啊!” 战澜看到百姓们,自觉地让出一条道来,欢迎战家军凯旋! 她唇角勾了勾,非常满意龙空的办事效率。 她叮嘱龙空提前将前线的战事写成话本,让说书先生每日在定安城讲述战家军英勇打仗的故事。 尤其是战北仓如何率全军英勇抵抗,战辉差点死于西戎军的包围圈中,浴血杀敌才杀出一条血路出来。 还有战家军的将士在战场上,振臂高呼,为南晋子民而战的英勇事迹。 以及战家军为了保护南晋子民,以血肉之躯抵抗外敌,是如何的悲壮! 第92章 身世暴露 男子似乎早就下定了决心,他沉声道:“姑娘,若不是你,我娘已经死了!此生已无其他心愿,只愿陪着母亲安享晚年,在下愿意帮姑娘的忙,也是帮我自己!” 战澜点头,“好,孔深,事成之后,我保你母子二人平安!” 男子长揖到底,感激道:“多谢战姑娘!” 战澜离开了院子。 明日,她要做一件事,这件事可能会让父亲战北仓丢面子,但是为了战家她不得不这么做! ...... 次日一早,早朝之后,战北仓回府的路上,遇到了一名拦住他去路的男子。 他看到男子的脸时,吓了一跳。 男子看到他之后,跪倒在地,将一封书信用双手高高举起。 “战将军,我有一事相禀!季月那个女人和其父联手欺骗您,当初她怀有我的龙凤胎,却嫁祸于战将军!” 长街之上,是摩肩接踵的人,知晓此事与战将军有关,他们立刻围了过来。 听到男子的话,战北仓脸色顿时变了。 “不得放肆!”两个士兵拿起剑指向了孔深。 孔深不卑不亢跪在地上,高高举起书信,“战将军,当年季月为了保住自己将军府二姨娘位置,找人杀我灭口!人证我已经全部送到了京兆府!” “证据我也都送到了京兆府!若是这些都不能证明,您可以看看我这张脸,是不是和季月生下来的战鹏一模一样!” 信中写着当年他们是如何被季月的父亲拆散的,季月为了保护好战辉和战青青的身份,竟然派杀手追杀孔深。 这十几年来,爱人的追杀,让他痛不欲生! 他带着母亲一路逃亡,其母在逃亡的路上,还被杀手伤到了身体,若不是战澜出手相救,帮他将杀手送到了京兆府。 他可能命丧黄泉了。 战北仓脸色铁青接过了男子的书信。 当他看清楚里面的内容时,怒火中烧道:“将人带走,直接到京兆府尹!” 两个士兵压着孔深往前走。 围观过来的人中有眼尖的,有人大喊道:“呀,这男人长得和战家二公子战鹏简直是一模一样啊!” “我的老天爷啊,季月那女人胆子也太大了,战将军竟然被那样的女人给算计了!” “是啊,她享受了那么多年将军府的荣耀,没想到一双儿女都不是战家人啊!” “这也太可恨了,战将军前方打仗,季月连这种未婚先孕的事都栽赃在英雄的身上,太不要脸了!” “陷害国之栋梁,其罪当诛啊!” 沿街茶楼之上,战澜坐在那里品茶。 百姓们的议论声,传入了她的耳中。 她勾唇轻笑,俯视不远处坐着马车而来的战青青。 战青青迎面和战北仓的车队正面遇上。 她看到父亲的马车,战青青激动地下了马车,“父亲,女儿正想回府去看您!” 战青青笑颜如花地说道。 战北仓神情冰冷看着战青青,他以前怎么没有注意到战青青和战鹏的长相。 望着战青青那张和季氏极为相似的脸,他胸口憋闷,连理会都没有理会战青青。 战青青看向了被士兵压着的男子,她惊呼道:“哥!” 孔深抬起眸子看向了战青青,战青青吓了一跳。 这男人,长得太像她的哥哥战鹏了! 战北仓听到战青青喊孔深的这一声哥,拳头紧紧握起。 他冷嗤一声道:“走!” 马队立刻往京兆府前行,剩下战青青一人傻在了原地。 路边围观的人,早已将战青青和战北仓之间的对话,听得真真切切。 “她怕是还不知道,自己已经不是战家千金小姐了吧!” “就是,原来是贱女人生下的孽种啊!” “啧啧啧,真是白瞎了将军府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啊!” 战青青听到路人阴阳怪气的声音,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于是,她端起了将军府小姐的架子,冲着路人大吼道:“你们这些贱民胡说八道什么呢!” 长街上的兴隆酒楼老板娘李翠莲本来就看不惯战青青的行事作风。 她仗着自己是将军府的庶出小姐,一直没把他们这些商贾放在眼里。 战青青和她那位兄长战鹏,每次进她的酒楼都不给钱。 现在被李翠莲知道了战青青的身世,那还了得。 她亲眼看到,那个被压走的男人和战鹏长得一模一样! 还能有错! 李翠莲挑衅着走到战青青的面前,她肥胖的大手,一把扯下来战青青头上的金发簪,还夺走了她手上的金手镯。 “你干什么!”战青青上前就要给李翠莲一个耳光。 李翠莲一把抓住了战青青的胳膊,讥笑道:“呦,青青姑娘仗着自己是将军府的庶女,就这么嚣张跋扈,吃了我们酒楼多少酒菜,快点还回来吧,怕你以后的好日子到头了!” 她用力一搡,战青青被她推倒在地。 战青青的手掌被地上的石头划破了,还有她今天穿的华贵衣裙,也烂了。 战青青的耳边传来了一阵哄笑声,她怒气冲冲朝着李翠莲大吼道:“你知道本小姐是将军府的小姐,还当街打人,来人啊,给我砸了她的酒楼!” 战青青的身后四个朱家护院朝着李翠莲挥拳而来。 “想打我!呵!”李翠莲往后退了一步,酒楼里面走出来了十几个壮汉。 李翠莲蹦起来,满脸横肉乱飞,她指着战青青的脸,大声囔囔道:“这个女的,多次和她哥吃霸王餐,还冒充将军府的公子小姐,哼,瞧你们俩那出息样,配做将军府的人吗?来啊,给我好好打!” 瞬间,十几个壮汉,朝着战青青和朱家的四个护院挥起了拳头。 李翠莲一直忌惮的就是战家,她可不怕什么家道中落的朱家! 再说了,朱家要是知道战青青是孽种,不是将军府的小姐。 还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对付战青青呢! 战青青对于自己的身世深信不疑,她怎么能想到自己压根不是将军府的小姐。 向来娇生惯养的她,才不相信这个老板娘敢动她。 她指着老板娘的鼻子骂道:“贱人,你们敢,我是将军府小姐,谁敢动我,吃你的那点酒菜,那是看得起你!” “娘的,你个小贱蹄子,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李翠莲气得满脸通红,走上前,一把薅住了战青青的头发,用力将她一甩。 战青青像是小鸡子一样,被李翠莲重重撞在了兴隆酒楼大门上。 “啊!”战青青的脑袋和门板相撞,发出了一声闷响。 第93章 战青青被群殴,入狱! 战青青的面前一片漆黑,她缓了缓又被人揪了起来。 一拳就被人打倒在地。 “啊,你们会付出代价的!”战青青大喊道。 都说法不责众,一些早就对战青青看不顺眼的人,也加入了群殴战青青的队伍。 “这娘们就不是什么好人,仗着自己的身份,没少欺负人!” “打她!” 战青青的脑袋上被人套了一个麻袋,被人一顿拳打脚踢。 朱家的四个护院也被打得很惨。 不多时,京兆府的衙役就来了,围殴战青青的人一哄而散,战澜这才离开了。 被人打得奄奄一息的战青青到了京兆府。 她看到战北仓黑着脸从京兆府里出来。 战青青用尽所有力气大喊了一句,“父亲,父亲救我!” 战北仓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战青青浑身是伤,没有一个好地方。 战北仓蹙眉,战青青毕竟是自己养大的“女儿”,他对京兆府尹道:“烦请刘大人给她请个大夫,至于她的案子......你们看着办吧!” 京兆府尹刘思齐躬身道:“战将军放心,下官一定秉公办理!” 战北仓点了下头,甩袖离开了京兆府。 这个地方他一刻都不想多待。 刚才他见到了季月那个女人和孔深的通信,书信里有她怀孕的事情,还有她成婚后约孔深出来,只为了杀人灭口的事情。 若不是孔深本来就是季家的护卫首领,武功高强,可能早就死在了季月的手下。 季月在这十几年里陆续找了许多的杀手去杀人灭口,有些杀手被孔深反杀了。 有些被战澜找到送进了京兆府。 这些杀手,战北仓也都见过了! 季月这些年来做的事情,还有战青青做的事情,包括她们如何给战澜下药,让朱投源差点欺负了战澜的事情,也都了解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些事情,让他觉得无比恶心,没想到,他这些年来死守边关,自家后院,竟然起火成这般! 战北仓眼眶发酸,一想到战澜这丫头,这些年被季月母女还有战鹏欺负,从没有向他提过一个字。 战北仓心里就难受极了。 他走出京兆府,仰头望天长叹道:“薛伟兄,是我对不起你!” 当初,他给战澜改姓氏,就是想让战澜享受将军府小姐的身份地位,不能因没有爹护着,被人小瞧了去。 万万没想到,战澜这些年过得并不好。 想到这里,战北仓就觉得心里异常难过。 战北仓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季月坑害战将军的事情,一时间成为了定安城的人最为瞩目的事情。 战青青因为谋害战澜的事情,被关进了大牢。 次日,朱家人听说了此事之后。 朱投源破口大骂道:“战青青这个贱女人,心肠竟然如此歹毒!她的那个破烂货娘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朱父道:“战青青真是一个丧门星,怪不得我儿和她定下来娃娃亲之后,朱家就逐渐没落了!” 朱母阴险道:“这个贱人最好别出狱,出狱后看我不打断她的腿!” 朱家为了讨好亲家战家,为战青青花了不少银子。 她作为朱家的当家主母,吃穿用度都没有战青青金贵奢侈。 “不行,儿啊,你和为娘一起去一趟牢里,看看那个贱人!”朱母越想越气。 朱投源点头道:“好的娘!” 片刻后,两人一起坐着轿子来到了牢里看望战青青。 监牢里的战青青蓬头垢面,一只蟑螂爬过她的脚背,吓得战青青哇哇大叫。 她哪里吃过这样的苦。 身上的伤口还没有结痂,蟑螂和老鼠会趁着她睡着的时候,舔舐她的伤口。 她昨晚都不敢熟睡,整个人惶惶不安,希望有人能来救她! 但是,眼下谁还能来救她呢! 她在世上唯一的一个亲人,就是战鹏。 但是,战鹏下落不明,她只能期待对她还不错的朱家人能来救她了! “战青青,有人来看你了!”一个尖嘴猴腮的衙役走过来,带过来了两个人。 战青青看到来人后,眼神中都有光了。 她颤巍巍站起身来,扶住牢房冰凉的铁门,才站稳了。 她欣喜地喊道:“婆母,夫君,你们来救我了!” 朱母望着战青青一夜之间就憔悴的面容,对着她的脸颊啐了一口道:“呸!原来你竟然是个身份低微的破烂货,还真把自己当成将军府的小姐了!” 战青青愣住,没想到朱家人落井下石,是过来羞辱她的! 朱投源紧接着又对着战青青的脸啐了一口道:“你个丧门星,当初竟然想算计老子!” 他用肥厚的手掌从怀里拿出了一封休书,通过护栏扔到了战青青的脸上。 战青青低头看到了地上休书上的二字。 “臭娘们,幸好你的身份暴露了,不然还不得给老子戴一顶绿帽子!”朱投源目眦欲裂瞪着战青青。 战青青捡起来地上的休书,一把扔回到了朱投源的脸上。 在南晋,只要写一纸休书,责令妻子离开夫家,他们的夫妻关系,就算解除了。 战青青愤怒地擦去了脸上的口水,咬牙道:“你们等着,我哥哥一定会为我报仇的!” 提到战鹏,朱投缘就来气。 “你的小贱蹄子还敢提你那倒霉哥哥!”朱投源挥起拳头就要打战青青。 战青青往后退了两步,泪流满面冲着母子两人大吼道:“滚啊,滚!” 朱家母子又骂骂咧咧了几句,就被狱卒给拉走了。 若不是狱卒收了朱家人的银子,他们才不会放这两人进来。 毕竟,战青青得罪的是将军府,万一战青青被他们母子二人害死,他一个小小狱卒也无法交代。 战青青抱着膝盖,大哭起来。 她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自己在一夜之间,成为了人人喊打的阶下囚。 “哥哥,你什么时候来救我啊!”战青青埋着头哭得泣不成声。 “你哥,回不来了!” 忽地,一个声音在她的耳边传来,吓得她浑身一个寒颤。 第94章 战澜被百姓包围 战青青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她回眸看到了战澜就站在牢房的门口,正含笑盯着她。 “啊!战澜,你这个贱人!”战青青忍着剧痛爬起来。 她面目狰狞想要去打战澜。 却被战澜一把握住了手腕。 战澜的眸子一片漆黑,声音冰冷至极,“战青青,不对,是孔青青,你哥啊,现在在宫里的馊水房里,日日夜夜被人折磨,怕是回不来了。” 战青青的手腕被战澜握得生疼,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咆哮道:“不可能!” 战澜勾唇笑了,“他欺辱了长公主,你觉得长公主会如何对待他?” 战青青被战澜的话吓傻了,她不知道这些事情。 若是战鹏欺辱了长公主,那大抵是不可能活下来的! 战澜拍了拍战青青因为惊吓过度,惨白的脸颊道:“对了,长公主是不是不知道你哥还有你这样一个妹妹呢?” 战青青听到战澜的这句话,只觉得浑身一软,瘫倒在了地上。 眼下,唯一一个能支撑她的信念也没有了! 战澜的话如刀子一般,刮过她的全身,她相信战澜的话,因为她哥哥进宫那日,曾经告诉她,过了那晚,战辉就会声名扫地。 他将会是战家大房唯一的一个男丁了! 那晚,战辉平安回来,她就应该想到这些的啊! “啊啊啊!”战青青懊悔不已,她因为惊恐过度,吓得连连惊叫出声。 她看战澜的眼神,也如同看魔鬼一般,“啊!你快走,快走!” 战青青连滚带爬往墙角爬去。 狱卒头儿听到了声音,立刻陪着笑脸走向了战澜,“战姑娘,这疯婆子太吓人了,要不您今日先回去,小的会好好教训她的!” 战澜点了点头,浅笑道:“那有劳狱卒大哥好好关照一下这位孔姑娘,别弄出人命就好!” 狱卒头儿收了战澜五百两银子,自然唯战澜马首是瞻。 而且,战澜是战家的四小姐,四小姐的意思,自然是战家的意思。 就算不是战家的意思,他拿人钱财,自然替人消灾! 他谄媚笑着说道:“四姑娘放心,这本来就是在下分内的事情!” 话音落下,狱卒变了嘴脸,打开牢门,薅起战青青的头发往外拖。 战澜回眸看了一眼快被吓尿的战青青,狱卒当着战澜的面,将银针一根根打入了战青青手指里。 “啊,不要啊!”战青青疼得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 战澜走到了战青青的跟前,扔下了一句话,“你啊,好好在这里享受吧!” 随后,对着身后的柳溪道:“走吧!” 柳溪看着战青青的惨状,心中自然也是十分解气的。 她家姑娘,替她报仇了! 两人一起离开了监牢,战澜坐在马车里,眼眸里一片寒凉。 二姨娘一家的人,时至今日,算是得到了报应。 战鹏的身世暴露,在宫中的日子,一定更不好过。 战澜报复一个人的方式,不是杀了她,而是杀人诛心,慢慢折磨他们。 就让战鹏和战青青两人生不如死的活着,比杀了他们还要痛快! “柳溪,你让车夫将马车驶到沈家米麦行。”战澜声音清清冷冷。 “是,姑娘!” 到了沈家米麦行,战澜掀起侧面的车帘,发现他们门前人山人海,根本挤不进去。 她顺势看向了二楼之上,正在喝茶的沈山。 小厮在楼下看到了战澜,沈山交代过他们,若是战澜姑娘来了,必须以礼相待。 他们都知道这位战姑娘是他们现在的东家之一。 无人敢怠慢。 小厮扯着嗓子冲二楼的沈山喊道:“东家,战姑娘来了!” 沈山俯身往下看,看到战澜的马车,他急冲冲跑下了楼,硬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他兴奋地对战澜长揖到底,“战姑娘,沈某真是托了战姑娘的福了!” 战澜勾唇,“沈东家,我需要你拉两车米和面到城郊的小河村。” 沈山诧异道:“战姑娘,那里不安全,有许多的流民!” “无妨。” “好,那我多让几人护送!”沈山兴奋地说道。 战澜喊住了沈山道:“这些,记我账上!” 沈山生气摆手,“战姑娘说的这是哪里话,太见外了!” 他的生意现在是整个定安城最好的,按照这个趋势下去,他已经准备把生意做到整个南晋了。 若不是战澜,他不会一时间名噪天下,人人都知道他沈山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商人。 两人正说着话,一个刚买完米的妇人,认出了战澜。 “哎呀,这不是战家四姑娘吗?您也来买米啊!” 妇人的声音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门口的马车。 战澜冲着众人微微一笑,妇人立刻将手中的两包米递给了战澜。 “战姑娘,我的米你先拿去,不用排队了,你为国杀敌,好样的,我啊敬佩你!”火山文学 “是战家人买米啊,哎呀,拿我的!” 战澜的马车瞬间被包围了一个水泄不通,战澜躬手道:“今日刚好路过,来替战家为小河村的流民买些米面,大家的心意,战澜心领了!感谢!” 她顺手指了指人群后面的两辆马车,马车上堆满了高高的麻袋。 百姓们顺着她手指方向望去,都惊住了! 朝廷都懒得管的流民,战家竟然送去米面。 “这才是忠勇世家的格局啊!” “战家人真是好样的!” “快,咱们别堵在门口了,快让战姑娘先带人去!” 百姓们为战澜让出了一条路来。 战澜再次感谢众人礼让,立刻带人离开,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百姓们围着沈山说道:“沈东家,真没想到战家人也在您家采买啊!” 沈山笑道:“当初,就是这位战姑娘告诉我边关要打仗,需要军粮,我就去了!” “是吗!哎呀,战家四姑娘可真是女中豪杰啊!” 三驾马车一起前往小河村,战澜坐在马车里眸光灼灼,这辈子,她要为战家造势。 她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保住战家! 她要做的事情是推翻司家王朝! 首先要得到的就是民心! 当然,除了民心,她此次前往小河村,还有别的目的! 第95章 救人啊!走水了! 战澜一行三辆马车,来到了小河村。 一条小河从村子里流过,路边的菜园里种着蔬菜,长势不算好,但是,也被摘得差不多了。 他们还没有到村口,战澜的马车就被流民围了起来。 战澜掀开了轿帘,一张形容枯槁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一个刚生产完的瘦弱女人,虚弱地朝着战澜伸出了消瘦的手。 她怀中的孩子也是面色萎黄,本应该肉嘟嘟的脸颊上脏兮兮的,毫无血色,看起来像是一个小老头。 战澜眉头一皱,这就是南晋的虚假繁华。 流民们一路逃到定安城,只是为了讨口饭吃,但是到了皇都之后,他们发现还是没人管他们。 宣武帝崇尚道教,无为而治,他认为人各有命。 这世间有流民,也是因为他们犯下的孽障,上天让他们经受磨难,不过是为自己赎罪而已! 南晋国内忧加上外患。 可想而知,司家王朝命数已尽。 只是,需要有人推动而已,上辈子,她力挽狂澜,解决了南晋的外患。 可是,内忧却是他迟早走向灭亡的根因。 宣武帝亦或者司君,他们根本就不知道,现在的皇族已经开始逐渐失去民心。 “姑娘,行行好吧,赏口饭吃吧!”一个浑身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的老者,深陷的眼窝里满的祈求。 “姑娘,我们都好多天没有吃过饱饭了!” “行行好吧!” 流民们的哀求声不绝于耳。 战澜看着他们,心里一阵酸涩。 他们都是最普通的百姓。 繁华的定安城不愿意接受他们。 但是,之前就是贫民村的小河村愿意接受他们。 战澜下了马车,柳溪担心也跟着下来了。 战澜一下来就被流民们围了起来。 她亲切说道:“各位乡亲父老,大家别急,我带来了两马车的面和米,每个人都有!” 流民们跪下磕头的磕头,作揖的作揖。 “多谢姑娘啊!” “小宝,马上你就有吃的了!” “小丫,别挤,这位姑娘都说了,每个人都有!” 战澜边扶起身边跪着的人,边说道:“都起来吧,我是将军府的人,以后会定期来看大家的!” “好好好!姑娘真是活菩萨啊!” “多谢姑娘啊,救命了啊!” 流民们又跪了下来,眼泪婆娑,哭成一片。 第111章 战北仓亲查粮草案 战雪柔观察发现,梦玲的确是一个机灵,眼中有活,心中有主子的人。 梦玲跪在地上给战雪柔捏着腿,战雪柔舒服地眯着眼睛。 秋月想要给战雪柔捏捏肩膀,战雪柔猛地推开了她,冷冷说道:“你这丫头毛手毛脚的,去院子里浇花去吧!” “是,姑娘!”秋月吃瘪,只好退出了院子。 战雪柔缓缓睁开眼睛,透过窗户看着秋月忙碌的样子。 秋月这丫头,一直是她的大丫鬟,没有什么危机感。 现在有人可以随时替代她,加上她故意冷落秋月。 她就不信秋月不着急,不死心塌地对她。 秋月在院中一边浇着花,一边想着昨日战姑娘同她传的消息。 她现在不能着急,也要静静等待机会,只有听四姑娘的才能活下去。 ...... 战澜一早又来到了小河村,她带来了一些粮食种子,衣物和药物。 一个老奶奶端出来一盆热气腾腾的粽子,慈爱的说道:“战姑娘,吃点粽子吧,这些米还是姑娘带来的。” 战澜拿了一个粽子,拨开粽叶,吃了一扣,笑眯眯的说道:“老人家,您手艺真好。” 老人摆了摆手,“就是清水粽,姑娘要是不嫌弃,这些都带回去。” 战澜边吃边说:“那行,我带回去几个。” 老人高兴极了,连忙回院子,用竹篮给战澜多装了几个。 战澜半蹲在地上,正在给一个小孩换上新衣的时候,一行人骑着骏马,身后跟着五辆马车来到了小河村。 “四丫头,你也在啊!”战北仓看到战澜,微微一笑。 战澜起身看向了战北仓,躬身道:“战叔。” “四姑娘!” “战姑娘好!” 战北仓身后的两名副将,爽朗地同战澜打招呼。 在他们心目中,战澜已经是他们的战友了。 上次在风峪关和西戎一战,虽然陛下没有奖励战澜,但是军中的兄弟们,却对战澜极为尊重。 现在战澜的名字在战家军之中,也是无人不知的存在。 战澜颔首和两位副将打招呼。 小孩子们看到战北仓,吓得往战澜身后躲。 战北仓咧开嘴,自觉很慈祥,亲切的笑道:“娃娃们,不要怕......” “哇......” 几个年龄小的孩子直接被战北仓吓哭了。 战澜连忙去哄,“没事,没事,这位是打败西戎敌人的战大将军,是大英雄,别害怕!” 几个小孩水汪汪的大眼睛,又看看了战北仓和两名副将腰间的佩刀。 战澜知道,孩子们肯定是想到了上次来村里闹事,想要绑走他们的坏人。 战北仓也反应了过来,对身后副将道:“佩刀都卸下来,把车上带来的东西拉过来。” 他尴尬地挠了挠头,“那个......四丫头,你都看过他们了,战叔来晚了。” 不多时,村长拄着拐,连走带跑来到了战北仓的面前,他的身后跟着全村的百姓。 大家一个个神情激动。 老村长两眼含泪,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村民们也跟着跪了下来。 战北仓连忙去扶,“老人家,起来,大家快起来!” 老村长消瘦的手发颤,握着战北仓的胳膊激动道:“战将军,将军府已经送来了不少面,粮食,种子,衣物,还有药材,我们已经感激不尽了,您今日竟然亲自前来看我们,老朽实在是......” 战北仓听着村长的话,望着村民们激动地表情。 他看向了战澜,这丫头竟然以将军府的名义,早早就来看望流民了。 战北仓对战澜又多了一些欣赏,他的父亲说的不错,战澜绝非是一般的女子。 比起他家雪柔,战澜不是那种只在乎女儿家小情小调的人,她是一个心怀大义,胸怀百姓的人。 而且,她还知道为将军府博名。 战北仓知晓了战澜的好意,也没有多解释,而且挥手朝着身后的人说道:“将车上的东西卸下来,今日是端午,咱们一起过个节。” “是,将军。” 车子拉过来,小孩们眼睛都亮了,车上有粮油和肉,糕点,还有糖果。 他们一下子不怕战北仓了,纷纷围了过去。 战北仓乐呵呵的给小孩们送糖果,“吃糖,吃糖!” 村子里的人都围成了一圈,战北仓笑着说道:“来来来,快搬东西,我今天和大家一起吃饭!” 村长赶紧招呼,激动到只知道笑的百姓们。 “快,快都忙起来,咱们今天吃长席!” 他们普通百姓,哪里见过这么大的官,纷纷都回家准备去了。 战澜和战北仓等人,在小河村吃了一次百家饭,他们走得时候,村民都来村口送行。 战北仓骑在马上,眼睛酸涩,这些百姓,真的是全天下最质朴的人了。 战澜与他并行,战北仓突然问道:“四丫头,上次运粮官说流民抢了军粮,朝廷草草抓了几个流民,这件事就算结案了,我总觉得不对劲儿啊!” 战澜颔首,“战叔,流民们身体孱弱,怎么可能是官军的对手,再说了,楚音上次遇到的流民,不仅抢吃的,甚至抢走了她身上所有的银票,这绝对是预谋的行为。” 战北仓点头,“你说的没错,我会请示陛下,亲自去查这件事情。” 战澜状若无意说道:“是啊,这些人要钱要粮,囤积财富,身手不凡,力气极大,形同悍匪,最重要的是了解运粮官的运粮路线,像是有人指使的一样。” 战澜的这句话,信息量不少,和之前战北仓的猜测不谋而合。 战北仓侧目看着战澜,这丫头才十五岁,见识不凡啊! 一行人一路回到了定安城。 战澜这段日子没有去书院了,今日下午清风大儒亲自授课。 她到了书院,见到了最厌恶的一个人。 第112章 危机步步逼近 战澜旁边坐着的人是司君,他的哮喘症比之前好了一些。 只要不受到大的刺激,一般也就是轻轻咳嗽几声而已。 战澜用余光看到司君在看她。 战澜直直看过去,司君却猛地闪躲,看向了正在摇头晃脑授课的清风大儒。 战澜心中清楚,经过与西戎的一战,司君一定注意到了她。 他还如上辈子一样,想要利用别人的时候,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 恐怕那日她回城,有人散布她砍掉西戎主将胳膊的事情,就是司君的手笔。 然后,他一定会以此做文章,借此接触她,帮助她,让她欠人情,之后再拿捏她。 战澜的眸子暗了暗,顿觉恶心。 下学之后,她立刻离开了书院,来到了闹市中。 她甩掉了跟踪她的人,悄悄来到了麒麟地宫。 刚才那个跟踪她的人一定是司君的人。 小人做派! 战澜心情沉闷来到麒麟地宫。 小少主看到战澜过来,也不理她。 战澜被肖落白的态度,弄得莫名其妙。 真是小孩子的脸,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肖落白拦住了战澜的去路道:“你......你为什么不用我的死侍了!” 战澜这才明白了他为什么生气了。 于是,她耐心哄着肖落白,说道:“小少主啊,姐姐真的非常感谢你,龙空他们也帮了我大忙了,但是人啊不能占便宜没够不是,你希望姐姐成为那样的人吗?” 肖落白踮起脚尖,和战澜视线平齐道:“我现在和你一样高了,不要你当我的姐姐。” 战澜双手抱臂看着肖落白,啧啧出声,“还真是,你的个子真的快要赶上我了!” 战澜轻轻拍了拍肖落白的肩膀。 肖落白的耳朵瞬间红了,战澜笑道:“呦,还知道害羞了,我们小少主长大了嘛!” “本少主十二岁了,是个大人了,不许这样说!”肖落白气呼呼的说道。 战澜认真点头,“是是是,少主大人!” 两人说着笑着,齐婆婆走出来。 战澜快速走上前,满眼期待地看向齐婆婆。 看齐婆婆的神情,估计,她让查的事情,有消息了。 齐婆婆掸了掸袖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对战澜说道:“丫头,你让查的那两个接生的稳婆,其中一个有消息了。” 战澜激动问道:“在哪里?” 齐婆婆叹了一口气道:“她在三个月前,已经死了,她的子女也不孝顺她,没有和她生活在一起,死了三个月了,尸体都腐烂了,才发现......” 战澜如遭雷击听着齐婆婆的话。 一个人证竟然死了! 齐婆婆看着似乎被抽走灵魂的战澜道:“丫头,你也别着急,我们的人正在全力找另外一个稳婆。” 战澜回过神来,点头道:“好,有劳齐婆婆了。” 齐婆婆看了看小少主,又看了看战澜,摇了摇头。 他家小少主懵懵懂懂,似乎喜欢上战澜这丫头了。 这丫头却把小少主当成孩子看,还不知道未来两人会有什么样的交集。 “你能请我吃饭吗?”小少主突然拉着战澜的袖子问道。 战澜点头,“当然可以了!” “太好了,我们现在就去......”小少主神情雀跃,齐婆婆冷声道:“不行,小少主您不可以离开麒麟地宫。” 肖落白倔强地看向齐婆婆,冷哼一声道:“我就要!” 齐婆婆低声哄着小少主,“那你要好好练功,等你到了十四岁就可以出麒麟地宫,怎么样!” 战澜对于麒麟地宫的事情,现在也了解一二了,原本,她接近麒麟地宫之前,不知道他们的事情。 直到有一天她知道了小少主的名字叫肖落白,而这个名字和北夜前朝太子妃的遗腹子一模一样。 按年龄,还有按照前世的事情推断,肖落白极有可能是未来的北夜王。 不过,她也没有见过这位传说中的少年。 这些,只不过是她的揣测而已。 ...... 与此同时,司君下学之后,从暗门悄悄进入天人阁。 司君约了战风前来,战风戴着帷帽,从暗门进来之后,朝着司君行礼,开门见山道:“小侯爷,我最近接连几晚睡不好,心里担忧......” 司君勾唇一笑,“怎么,你怕了?” “我听说我大伯已经向陛下请旨,要求亲自查一查军粮被劫案。” “那也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啊,你当时在打仗。”司君轻松的说道。 战风心急如焚道:“可是,那些人他们认识我,还有西戎那边,土跋洪虽然已经死了,我不知道,他那里有没有和我来往的信件!” 司君眸光一沉,“不要着急,我听说土跋洪的营帐被一把大火,烧了一个干干净净,就算你大伯查到你的身上,你是他的侄子,他一定会保你的。” 战风叹了一口气,“但愿如此吧!” 战风对于结实司君的事情有点后悔了,当初在他十二岁时,在赌场他输了十万两银子。 他害怕极了,若不是司君出面摆平,他可能要被祖父打死。 也就是在两年前,他和司君成了一条船上的人。 他也知道了司君的真正身份是宣武帝的私生子。 司君野心勃勃,一年前,他去边关,司君就让他拉拢西戎的土跋洪。 所有的事情,司君都没有出面,都是让战风传信。 司君承诺,若是西戎到时候愿意出兵助他登基,他将割让临边城几座城池给西戎。 而且,战风在春水城那边,也有一些倭寇心腹,一直在帮助司君堆积财富。 战风原本是个胆小之人,现在被逼到了司君小侯爷这艘船上,想下来已经不可能了。 司君看战风沉不住气的样子,冷声说道:“别急,有我在,什么事情也不会有。” 司君突然想到了什么,微笑说道:“对了,明日煜王约我蹴鞠,你也一起来吧!” 战风点头,司君还算是比较赏识他,每次和煜王蹴鞠和狩猎都会喊他一起。 煜王是宣武帝最喜欢的一个儿子,在他面前多露露脸,说不定将来有一天也可以得到煜王的信任! ...... 日子过得很快,一眨眼就到了半月之后。 战北仓奉旨,终于在春水城抓到了一窝水寇。 他带着人,亲自押送水寇秘密进京。 战风完全不知道战北仓已经抓了他的人,还沉浸在同煜王和司君小侯爷一起骑射、蹴鞠的快乐之中。 他完全不知道,危机正在步步逼近。 第113章 战澜司君抢人! 战北仓进城之日,肖辰和战澜在私下见面。 肖辰低声说道:“姑娘,春水城的水寇连同证据一起被战将军带到了定安城了。” 战澜怎么会不知道水寇被抓的事情,这本来就是她的计划之一。 祁英山的土匪头目祁英上次差点端了水寇的老巢。 水寇头目水中跃和战风的那些事情,所有的一些都在战澜的控制之中。 包括水寇冒充流民抢军粮之事,都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进行的。 战澜让祁英的人护送沈山去运粮,只是一件顺手的事情。 她既收揽了沈山这样的商人,也顺便取得了战风和水中跃勾结的证据。 当年战家二房的人,是如何陷害大房的,战澜不会忘。 她步步筹谋,就是为了复仇。 这次能不能一次性搬到战家二房和司君,就在此一搏了! 眼下,大部分的证据和证人都在父亲战北仓那里,就看他的选择了。 若是他选择包庇侄子战风! 那她不得不进行下一步计划。 对于父亲的选择,战澜心里是没底的。 她在赌,赌战北仓为了百姓,为了流民,可以六亲不认,大义灭亲! 战澜看着风尘仆仆的肖辰,开口道:“好,你辛苦了,暗夜怎么样了?” 肖辰颔首道:“姑娘请放心,一切都在有条不紊进行中,我昨日遇到了一个流亡时的朋友秦明,请示姑娘可以用此人吗?” 战澜眸光一亮,“秦明,你是说剑客秦明?” “是,我在流亡的时候,那时候浑浑噩噩被人欺负,他出手帮我,没想到最近他来到了定安城,更没想到他竟然在一家铸剑铺子里做粗活。” 战澜勾唇一笑,“秦明的先祖在穷困潦倒时,将追魂剑给了当铺,后来,追魂剑被剑铺东家买下了,秦明这人以他的本事,完全可以威胁剑铺老板,拿走祖上的剑,但是却选择了最愚笨,最真诚的方式,此人可用!” 肖辰赞同地点了点头。 战澜叮嘱道:“肖辰,你拿银子,直接帮秦明赎回那把剑,然后送给他,话该怎么说,你应该知道吧?” “属下知道,若是秦明愿意加入我们,我们不需要现在告知我们的真实的目的,只需要让他帮忙带暗夜即可。” 战澜兴奋起身,“好,速度要快,我怕司君会招揽他!” 她回忆了一下,秦明是个衷心之人,上辈子效忠的人是司君。 只是因为司君为他赎回了追魂剑,他便誓死效忠,后来司君登基之后,有一次煜王的人派人来行刺。 秦明为了保护司君受了重伤,可是在司君的心中,一个剑客没有了手臂,形同废人。 而且,他在登基之后,清算了所有之前知道他秘密的人,秦明就是其中之一。 他亲手杀了秦明,秦明在死前才知道司君还杀了他娘。 最终,含恨而死。 可惜,他那样品行端正的人,却误认为司君是明君,愚衷了司君。 到死他才知道,司君为了让他全心效忠,不被他人左右,竟然杀害了他唯一的软肋,他的母亲。 想到这里,战澜拦住了将要出门的肖辰,“对了,他的母亲,一定要派人保护好,我马上去找田衡大夫给老夫人看病,要让大夫以现在的房子太阴冷不适合身体恢复为由,快一点转移老夫人,我们分头行动。” “是!”肖辰不敢耽搁,迅速消失。 ...... 侯府之中,司君正在府中用膳,心腹来报,“主子,剑客秦明带着母亲来到了定安城,需要招揽吗?” 司君放下了筷子,眸色亮了起来。 “想办法快点招揽,查一下他最在意的是什么,不惜重金,不惜人力,从此下手。” “是。主子!”心腹见到司君急切的样子,就知道秦明这人不简单。 他不敢耽搁,立刻去办了。 司君坐下继续吃饭,心中想到:若是全天下的英才都能归他所用。 他又何愁不成大业! ...... 战北仓回到将军府之后,先去见了父亲战辛章。 他将战风的事情,一五一十同战辛章讲述了一遍。 战北仓沉重开口道:“父亲,眼下就是这样的情况。” 战辛章气的捶打桌子,“战风这个混账东西,我们战家怎么出了个这样的东西,是老夫管教无方!” 他捂着胸口剧烈咳嗽了两声。 战北仓立刻宽慰道:“父亲,您千万不要自责,现在二弟的伤势未好,战风又出了这样的事情,战风还是母亲最喜欢的孙子,我有点担忧......” 战辛章沉思了片刻,闭了闭眼道:“你去做就好了,战风这件事,若是你不秉公办理,若是被其他人捅了出来,恐怕会牵连整个战家!” “我不怕拖累,但是你们还年轻,不能因为一颗老鼠屎,坏了整锅汤!” 战辛章头痛地揉着眉心。 最近战家出了太多事情了。 先是季氏红杏出墙被沉塘,接着战鹏侮辱长公主,战青青也入狱了。 到头来,战鹏和战青青竟然不是北仓的孩子。 这三个人竟然将战家愚弄了那么多年。 他们战家一门忠烈,满门正气,怎么就着了奸佞小人的道。 难道,就是因为他们太正直了,才没有看清楚这些小人的计谋。 战辛章催促道:“这件事,不能耽搁,快点去办!” 他又想到了什么,补充了一句,“为父和你,还有四位老将,一起去!” 战北仓当然明白父亲的苦心。 自从上次宣武帝拿走兵权,因战鹏事件牵连功过相抵的事件发生后,宣武帝对战家的态度已经让人不安了。 若是他一人前去,万一宣武帝从中做文章,又没有人证在场。 恐怕,战风的事情,会连累整个战家。 眼下,若是父亲和他,还有四位老将一同前往大义灭亲,才能保住战家满门。 战北仓沉重地点了点头,“是!” “将战风绑了,押解进宫!”战辛章闭了闭眼。 眼下,只有大义灭亲一条路了,宣武帝的听雨楼耳目众多,他们瞒也瞒不住。 更何况,战风做错了事情,就应该受到惩罚! 第114章 四位老将抢战澜! 战风正在院子里让两个丫鬟捏腿,战家军的两位副将径直走了进来。 小厮看到两人来势汹汹,立刻说道:“少爷,两位副将军来找您了。” “让他们等一等,没看到本少爷在干嘛!”战风本来还想摆一下派头,却不曾想,肩膀猛地被一双有力的手压住。 两人丫鬟立刻停止了手中的动作,站在一旁不敢吭声。 被副将鲁右军提溜起来的战风怒道:“你们做什么,我是战风,你们算什么东西,你们疯了吗?竟然敢如此对待我,信不信我告诉祖母和父亲!” 战风口中骂骂咧咧,对两位副将出言不逊,两人早就看不惯战风的作风。 另一位副将李猛怒道:“来人,绑了!” 瞬间,几人将战风捆了起来,李猛还顺手拿着擦桌子的破布塞进了战风的嘴里。 鲁右军看向了几个小厮和丫鬟道:“战老将军要将人绑走,谁敢乱在府里,或者府外传消息,格杀勿论!” 战风心中大骇,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绑他! 这两个莽夫要带他去哪里! 战风被破布塞了嘴,还嚷嚷,鲁右军一个手刀将他砍晕了过去。 战风被押走之后,不多时,四位老将一同来到了将军府。 战辛章穿上尘封已久的朝服,带上了四位老将和战北仓一起面圣。 几人一起准备出发进宫时,一位老将眼尖看到了战澜。 “呀,是战丫头!” 其他三个老将顺着老将的视线,一起看向了战澜。 战澜恭敬朝着四位老将行礼。 一个乐呵呵的一走一瘸的小老头笑着说道:“走走走,战丫头一起去宫里!坐老夫的马车!” “瘸一腿,你这不是闹吗?”另一个老将不乐意了,将自己的马车拍得咔咔响,“来来来,坐我的马车!” “一只耳,你的破马车谁稀罕,来,战家丫头,同老夫一辆马车,一只耳的马车都快散架了!” “我呸,少一指你个臭不要脸,我的车子可是铁架子做的!” “你们三个都不要吵了,我最年长,战丫头坐老夫的马车上!”一个眼睛上有刀疤的老将说道。 “我呸!刀疤眼臭不要脸!”三位老将异口同声道。 四个老将分别是张昭,外号瘸一腿。 王臣,外号一只耳,李强,外号少一指,还有赵峰,外号刀疤眼。 四个年过半百的小老头,因为战澜坐谁的马车,差点打起来。 战辛章一脸懵地看着几个老友,怒道:“都什么时候,还吵架呢!” 四人不服气,斜眉瞪眼互相看着对方。 战辛章看了一眼战澜,这四个小老头,眼光极高。 不知道什么时候认准战澜了。 但是,他知道几位老友为何要拉着战澜一起进宫面圣。 “四丫头,走吧,一起进宫!坐我的马车。”战辛章朝着战澜说道。 战澜看到几人神色匆匆,当然知道是为何如此。 她不能扭扭捏捏小家子气,耽误时间了,于是,她在四位老将的眼神追踪下,坐上了祖父的马车。 战北仓打马,一行人出发去皇宫。 一路上,战辛章想着王氏那边恐怕要闹上一顿。 但是,战风的事情,谁要是敢包庇,那就是害了整个战家。 现在必须抓紧时间,在他人还没有知晓这件事情之前,第一时间面圣。 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战辛章有战功在身,有先帝的赏赐的玉牌。 他进宫无人敢拦,小太监们一路狂奔,通传圣听。 宣武帝听到面圣的人,竟然如此大的阵仗,有什么事情竟然惊动了开国的几位大将的后裔。 他立刻示意李公公传召几位大将到太极宫等候。 战澜因为是女子,无召不得进殿,所以在门外候旨。 整个太极宫极其恢宏,不过里面因为宣武帝的原因,布置的倒如同道观。 因为开着门,战澜在门外,也能听清楚里面的声音。 宣武帝来到之后,他坐在龙椅上,视线从几位老臣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将眼神落在了战北仓的身上问道:“爱卿们,有何事要上奏。” 他看到战北仓回来,就猜到与粮草被劫案有关。 但是,这么多人为了粮草被劫案而来,其中一定有蹊跷。 第116章 比认皇子字迹 战风听到了战辛章的话,心里吓坏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祖父,祖父怎么会有这些证据。 吓破胆的战风立刻求饶道:“陛下,臣子招供,我是受到了胁迫,我受到了司君小侯爷的胁迫!” 战风眼看战北仓和战辛章不为他说一句话,他心灰意冷,他心中对两人产生了恨意。 他们是他的亲人,竟然如此背叛他! 战风自知已经不能再强行狡辩,他决定将司君也拉下水。 司君可是陛下的私生子,旁人不知道,他可知道。 若是陛下顾念父子亲情,说不定这件事情还有转机。 宣武帝听到了司君两个字的时候,神色大变。 刚才战辛章明明说的是他的皇子和西戎勾结叛国。 可是,司君的身份除了皇家人,无人知晓。 本来宣武帝只是想借战风的事情,以此削弱战家,却不曾想,此事恐怕牵连众多,越来越复杂了! 宣武帝冷声道:“传三位皇子和司君一起上朝!寡人在这里等着他们!” 得到传召的皇子煜王,贤王,齐王,以及司君四人几乎前后脚一起到了皇宫。 战澜一直在殿外,她看着几位皇子擦着汗进入了太极宫。 最后一位是司君,他诧异的看了战澜一眼,也垂眸进入了大殿之中。 司君今年十七,煜王十六,贤王和齐王都是十五岁的年龄。 几人的年龄相仿,站成一排之后,身高高低错落,相差不多。 “参见父皇!”三位皇子齐声跪下扣头道。 司君在三位皇子的声音落下之后,才开口说道:“参见陛下!” 宣武帝没有看司君一眼,而是看向了三位皇子道:“都起来吧!” “谢父皇!” “谢陛下!”被宣武帝冷落的司君也跟着一起起身了。 战澜在殿外听到这种区别对待,心中感慨万千。 这就是司君为什么要为自己谋取未来的原因吧! 他明明是宣武帝的嫡长子,却因为她的母亲妓女的身份,成了司家最不受待见的人。 而且,就连他的身份都只能说是别人的儿子。 这种感觉,让他倍感不公。 也是他这些年,逐渐黑化的原因。 他的手段阴狠,心思歹毒,除了他生来就性格畸形,多数也是因为宣武帝,压根没有给他任何的亲情。 一个明明是嫡皇子的人,竟然每日喊自己的亲生父亲喊陛下。 连声父皇都不敢叫! 他何尝不委屈,不恨! 战澜开始怀疑起,上辈子宣武帝突然暴毙的真正死亡原因了。 也许,那件事和司君脱不了干系。 殿内,又传来了宣武帝盛怒未消的声音,“你们三人,可曾与西戎亲近啊?” 刚刚起身的三位皇子吓得又跪了下去。 “儿臣没有!” 三人几乎异口同声,感觉回答得不快一些,会出大事。 “臣子也没有。”司君的回答,就比三位皇子的声音要淡定从容许多。 战澜也真是服了他的精湛演技和强大的心性。 司君此人,无论遇到再大的危机,还是能保持着表面的冷静。 战澜越发觉得,他才是最像宣武帝的人。 宣武帝面无表情看向司君道:“可是,战家二房嫡子说受到你的胁迫,你可曾胁迫他叛国?” 司君的眸子里面闪过一抹震惊,满脸冤枉和不知情,跪下之后,声音依然平静说道:“不知道战风小将军为何如此栽赃我!” 战风听到司君的话,顿时如蛇虫爬身一样难受。 和他预想的不一样,司君是准备打死不承认了。 “小侯爷,你做的事情,为什么不愿意承认!”战风脸色惨白问道。 司君依然是一副淡定从容模样,他毫不心虚看向了战风道:“你说的事情,子虚乌有,我为何要承认,要承认什么?” 宣武帝观察两人的神色,战风一心指认司君,司君像是完全不知情。 难道这是他们战家合起伙来演的一场苦肉计。 先拉他一个最不喜欢的皇子当垫背的。 然后,他们就可以金蝉脱壳了! 宣武帝看向了战辛章道:“爱卿,可以把你那两封信公开了!” 战辛章打开了手中的信,信件已经有些发黄,他打开第一封,是战风的写给土跋洪的。 李公公立刻走到了战辛章的跟前,大声朗读了起来。 一封信念出来,大家知晓了战风的信中有这样一句核心的话语。 “事成之后,我们皇子承诺给西戎临边城等五座城池......” 战风咽了咽口水,这封信真的是他写给土跋洪的,里面的内容都是一模一样的。 难道说,土跋洪当着他的面烧毁的信件不是真的。 “战风,这可是你的字迹!”李公公拿着第一封信件递给了战风看了一眼。 战风看着字迹,喉结翻滚,后悔不已。 这就是他的字无疑! 他无力狡辩,浑身一软,瘫倒在地被迫承认,“是臣子的笔迹。” 宣武帝的眸子暗了暗,李公公继续念下一封信。 “今日子时,请西戎派一支精锐小队偷袭战家主将,本皇子答应你的五座城池,不会少一座......” 李公公念着念着,声音开始发虚。 这里面有太多大逆不道的话了。 宣武帝脸色阴沉,冷声道:“继续念!” 李公公只好继续念道:“若本皇子早日登基,一定和西戎世代交好,每年为西戎赠予三百万两白银,一百万石粮食,三十万匹丝绸......” 宣武帝的脸色瞬间黑了,他还活得好好的。 他的哪个不孝子,这么盼着他死! “别念了,去让他们自己看,是谁的字迹!”宣武帝的怒火中烧,不耐烦说道。 李公公将信件拿到了三个皇子面前,三位皇子吓得浑身都是汗,他们一边擦汗一边一一过目。 宣武帝紧紧盯着三人,看到煜王,贤王和齐王三人一一松了一口气,他才放下心来。 三位皇子跪得笔直了一些,依次回答,“不是儿臣的笔迹。” 宣武帝终于松了一口气。 还好,那些字迹不是他的皇子们! 他冷眼看向了战辛章,逼问道:“战老将军,你是不是受了他人蛊惑,这些都不是朕的皇子们的笔迹,看来,有人别有居心!” 战辛章不慌不忙抬起眸子,行礼道:“陛下,还有一位,司君小侯爷,小侯爷也是皇家人。” 被点到名字的司君,他的手轻轻颤了一下。 战辛章是在告诉父皇,他也姓司! 只要是司家人,就有可能成为夺嫡之争的一员。 一句话,就将他拉入了漩涡之中,战家老头子好手段! 第117章 司君谋反的证据 战辛章毕竟是三朝元老,宣武帝也不好驳他的面子,于是抬眸道:“司君,你也比对一下吧!” 李公公将信展开,躬身拿到了司君的面前。 司君看到上面的字后,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字体,即使是他,也产生了自我怀疑。 因为上面的字确实和他的字体一模一样。 宣武帝看到他的神情有些变化,皱眉问道:“怎么了?” 司君恭敬俯身,老老实实回答道:“陛下,这些字体确实和臣子的字体一模一样,但是臣子发誓,臣子绝对没有写过这样大逆不道的信!” 他的声音极其平稳,说话时候有条有理。 宣武帝的眸子暗了暗,司君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他也不知道。 毕竟他平日表现出来的性格,就是这样温润如玉,淡然超脱。 只喜欢和文人雅士一起吟诗作对,舞文弄墨。 三位皇子摆脱了嫌疑,都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他们,管他是谁造反,只要不牵连他们就好! 一片沉默中,只有战风怒不可遏看着司君,“原来......原来是你,是你害了我爹!” 他万万没想到,司君一边让他去和土跋洪交涉,一边还不信任他,自己还和土跋洪私下通信。 那次西戎小队偷袭,他的父亲受重伤,现在还未痊愈。 原来一切都是司君搞的鬼! 司君的眼神淡漠地看向了疯狗一样的战风道:“你急什么,没有陷害到我,狗急跳墙吗?” 战风面目狰狞,带着恨意看着司君,恨不得撕了这个伪君子嘴。 但是眼下,就凭借司君这么淡定的态度,说不定他还有后招。 战风收敛了表情,垂下眸子,眼泪鼻涕齐流,小声抽泣着。 他终于明白,自己只是司君的一枚棋子了。 就是不知道,现在他在对方的棋盘上,是一颗弃子,还是,还有利用的价值。 宣武帝怒斥一声,“够了!” 他继续追问司君道:“你的意思是有人仿冒了你的笔迹,想要嫁祸与你!” 司君毫不心虚地答道:“是,陛下!” 战澜在门外听到两人的对话,心中冷笑,司君和他爹也真是有趣,明明是亲父子,却在玩什么臣子的一套。 而且,宣武帝对于司君看似坦诚的态度,似乎有点欣赏。 因为司君在面对大事的态度,比着三个吓破胆的皇子来说,实在优秀太多。 宣武帝就算对司君存有疑心,今日之后,也只会派人暗中调查。 他一定会避重就轻,将这件事情,全都再次推到战风和战家人的身上! 宣武帝看向了战辛章说道:“老将军,你也听到了,这件事情,大有文章,我觉得一定是战风故意诬陷皇子和司君,这些证据我会让大学士鲁中好好地辨认一下真假。” 战辛章的心里极为失望,他还记得刚才来宫里的在马车上,战澜同他说的话。 “祖父,今日宣武帝一定会包庇皇子,他想要削弱战家军之心,已经很明显了,连我一个小女子都看出来了,祖父要早做打算。” 战辛章在车里面还小声斥责了战澜。 现在想想,他只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他心中清楚宣武帝的心思,只是被一个小姑娘戳穿,有些窘迫而已。 而且,战辛章呵斥战澜,也是不想让她搅进朝廷局势中。 他想到了战澜给他的一张羊皮卷,还有马车里说的那段话。 “祖父,这件事,我连战叔都没有说,我在潜入西戎的营帐时,找到了土跋洪未曾来得及发出的信件,信件里提到了一位皇子,指向已经非常明显了,到了万不得已,您再拿出来!” 战辛章的手轻轻微颤,他从袖子里面拿出了那个羊皮卷。 他当着众人的面当面打开,大声念道:“司小侯爷,信守诺言的我,已经行刺了战家主将,半月后,西戎将举兵杀入风峪关,粮草补给的事情,请小侯爷想办法,把战家军后路,你断了......” 战辛章如冰窖一样的眼神看向了司君,“小侯爷,这上面有西戎先锋官土跋洪的亲笔字,还有他的印章!你作何解释!” “这一桩桩,一件件哪里不能对上!”战辛章气势骇人逼问道。 司君听到战辛章的话,只觉得浑身一颤。 他没有想到土跋洪竟然直接点到了他,但是,他迅速调整心态,立刻反驳问道:“老将军,刚才那封信就是他人仿冒的我的笔迹,眼下,这封信是从何而来?” 战辛章将羊皮卷呈上,李公公快速拿给了宣武帝。 战老将军压根没有看司君一眼,而是向宣武帝汇报道:“这封信是战家四丫头战澜,冒死从敌营里面拿出来的,她一个小女子,以一人之力,用过目不忘的本事,画出了西戎的作战图,帮助我军首战大捷。” 宣武帝听到战澜的名字后,眼眸一亮,他听大臣们提起过此女。 据说是,她砍下了西戎主将阿司寒的胳膊,使得他不战而逃,扭转了整体战局。 他也知道战澜此刻就在殿外,但是宣武帝不想再嘉奖战家人了。 即使是个养女,也不能以功抵过,不能和战风的事情混为一谈! 司君听到战澜的名字,心中一惊,他早就觉得战澜绝非池中之物。 她竟然早就拿到了他“谋反”的证据。 上次他们还在书院里面见到了,她竟然一点也没有显露出异样来。 宣武帝手中捧着羊皮卷,静静看上面的内容,羊皮卷上的字,确实如战辛章说的那样,一字不差,下面盖着西戎特有的印章。 西戎的印章特别难以仿造,那里面有西戎人独有极为复杂的符号,代表的是每个人名字的含义。 南晋的人是很难仿刻的。 事到如今,宣武帝也陷入了怀疑之中,无论司君表现得多么淡定,他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和皇位去赌。 他略显疲态地开口,“传我口谕,让大学士鲁中火速赶来太极宫!” “嗻!”一个小太监飞奔而去。 事到临头,司君的表情依然沉着冷静。 所有人都在等待大学士,这位鲁中大学士通晓古今,对四国的文字和文化颇有造诣。 若是他今日说土跋洪的这封信是真的,很有可能可以搬到司君! 第118章 身份公开了 司君清冷的眼神,垂眸静静看着地面上的八卦图。 他心里不是一点不着急。 相反,他在思考:他那缜密到毫无疏漏的计划,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他的敌人到底是战家还是战澜,或者说是别的皇子? 他书法笔迹没有流传于世,为什么有人竟然能模仿他的笔迹,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若不是他亲眼看到那些书信销毁了,他还真以为自己烧错了。 司君深呼吸告诫自己,切莫露出一丝胆怯和担忧的神色。 他越是这样,他的父亲反而能发现他与其他三个废物皇子的区别。 宣武帝果然在上上下下打量着自己的四个儿子。 司君的确是这四人当中,无论是容貌还是气度,以及心性,都是最佳的一个。 他已经两年没有见到自己的私生子了。 如今,见到他如此这般俊朗不凡,心中倒是生出了一点欣慰来。 宣武帝思忖着:若是他能长生,自然永享千秋万代盛世,若是他升天了,有一日,让司君来辅佐他的皇弟,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是,他想着想着又突然想到若是这件事是司君所为,那他这个儿子的谋略和胆子,倒是是挺骇人的...... 说不定,司君会对他的三个皇弟动手,想到这里,宣武帝的后背顿时觉得有一阵阴冷的风刮过,大夏天的让他惊起来了一片寒意。 不多时,大学士鲁中被御林军用快马,送到了宫里来。 鲁中下了马,调整了呼吸,正了正官帽,在小太监的带领下进入太极宫。 他看了一个大殿内武官的级别都很高,朝着宣武帝叩首行礼之后,他恭敬地站着,等待陛下的指示。 宣武帝将手指轻轻在桌子上扣了一下,说道:“鲁爱卿,你来辨认一下这封信,是不是来自西戎。” 鲁中双手接过李公公递过来的羊皮卷,先是看到了内容之后,心中大惊。 司君小侯爷这是要谋反啊! 他前前后后,仔仔细细检查完了羊皮卷之后,抬起了眸子。 一瞬间,他感觉到数道眼神,朝着他看过来。 他也知晓此事的严重性,于是说道:“此信的确来自西戎,上面的拓印是土跋洪的,字迹臣无法辨认,但是书写习惯却是西戎人的,他们更喜欢将话反着说,如:信守诺言的我,我们一般会说,我信守承诺,把战家军后路,你断了,我们会说你断了战家军后路,所以臣觉得这封信九成是真的。” 战澜听着鲁中在那里胡诌,他说得有点道理,但也不是全部。 这封信是她伪造的,但是伪造的天衣无缝。 她亲自用帕子带回了土跋洪的印章图案,又让擅长西戎说话习惯的肖辰说出了这段话。 让柳溪对着土跋洪奴隶地契上的字,模仿了土跋洪的字迹。 就算是土跋洪活过来,他看到这羊皮卷,也得傻半天。 当然,司君和战风的笔迹,也是柳溪模仿的。 上辈子,季月在两年后无意中发现了柳溪模仿人笔迹的本事。 自此,她就盯上了柳溪,柳溪被战家二房和季月他们逼迫伪造了战北仓的谋反信。 柳溪不愿意背叛战北仓,选择自杀,却被救了回来,最后,他们以柳溪舅舅的性命相逼。 柳溪无奈写了那封信,救下了田衡之后,由于太过自责,她当天便投湖自尽了。 这辈子,战澜要求柳溪如法炮制,让她陷害司君和战风,她竟然没有多问,就答应了。 战澜心中虽然有疑惑,但是因为上辈子柳溪两次选择自尽的事情,战澜相信柳溪不是一个轻易背主的人。 但是,重生归来的她活得谨慎,对柳溪也不得不防,这几日她也让肖辰的人盯住了柳溪。 哪怕她的做法,有一点小人之心,但是也绝不能再走错一步! 战澜想着大学士鲁中的为人,他就是一个老好人,里外不得罪,刚才说了一个九成相似,也是一个可以周旋的话术。 宣武帝听到鲁中的话,眼神里面已经布满了戾气。 他看向了司君,司君再次躬身道:“陛下,我真的没有,方才,臣子记得,书信里面说是与一位皇子有关,臣子不敢冒领。” 战风一听这话,就暴躁了,他张口就来,“你不就是皇子吗?还是你告诉我的!” 他的一句话,让殿内的所有人都震住了! 司君瞳孔放大,惊愕看向了战风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战风垂眸不语,他已经破罐子破摔了,大家不让他好过,就谁也别想好过。 三位皇子也不可思议地看向了司君。 三人的眼神里写满了:是战风疯了,还是他们这位人畜无害的堂哥疯了! 他竟然在私底下说自己是皇子,他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才这么大胆,敢肖想皇子之位。 战北仓等人全部面面相觑,宣武帝坐在龙椅上的手,用力一握。 他也没有想到战风这个混不吝的,竟然将司君的身份给说了出来。 可是,眼下骑虎难下,他不承认和司君的父子关系,万一今日之事,传到了百姓中去。 大家会对司君母亲的身份诸多猜测。 还不如他主动编纂,堵住悠悠众口。 宣武帝的脑子飞快地转动,终于,他抬眸看向司君说道:“本来,朕是不想说的,司君确实是皇子。” 一句话,整个大殿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呆愣住了。 就连司君也没有想到父皇竟然承认了他的身世。 司君浑身颤抖,他又惊又怕,他怕宣武帝说出他的身世,会被世人嘲讽。 战家人和四位老将互相对视了一下。 原来如此啊! 又是宣武帝的风流债!真是跟先皇一个样! 用情不专,好像是司家人祖传的。 不过,宣武帝在这么剑拔弩张的时候,说出司君的身世是何用意? 是为了保他,还是为了一正国法呢? 谁知,宣武帝接下来开口说的话,更是让人惊掉了下巴。 第119章 儿臣全招! 宣武帝的眼神看向了司君,半晌之后,他才缓缓开口道:“司君的母亲其实是隐逸娘子,也就是如今的兰贵人。” 司君和宣武帝四目相对,他们两人眼神中说的话,似乎更多。 司君顿时就明白了,宣武帝是多么的厌恶她娘亲的身份。 苏小小不过是个青楼女子,虽说名扬天下,但是终归是宣武帝不堪回首的往事。 所有大臣心中了然,司君的娘或许另有其人,说不定是宫女,或者其他身份上不了台面的人。 要不然宣武帝也不会拿隐逸娘子的身份,去让她当司君的娘。 毕竟两人的年龄差距也不过十二岁。 若说认真起来,这母子的身份多少有点违和了。 但是,陛下说司君是兰贵人生的,就是她生的,谁也不能反驳。 战风像是一只鹌鹑一般,缩着脖子看向司君,宣武帝竟然认了司君这个私生子。 司君也真是运气好啊!他有点担心刚才他对待司君的态度了。 战风心里打鼓,为自己的冲动而后悔,他心里期待司君不要对他的事情添油加醋,落井下石。 宣武帝接着说道:“当年,朕年少时,在宫外和隐逸娘子有了司君,因为当时朕还是太子,所以,就把司君放在了胞弟司豫章的府里。” “后来,豫章很舍不得司君,所以我就一直将他养在了临渊侯府里,今日也是不得已说出此事。” 三位皇子得知司君是大皇子,内心受到了震颤,尤其是最为年长的煜王,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看向了司君的侧脸,又看了下自己的父皇。 以前他怎么没有注意到两人的侧脸这么相似呢? 都是司家人,长得差不多也没有什么。 不曾想,司君竟然是父皇的亲生儿子。 这么算起来的话,司君虽然不是嫡子,但是却是大皇子。 其他两位皇子,看司君的眼神虽然和善,但是那都是他们装出来的。 他们对司君这个对手,是惧怕的。 因为他竟然是父皇最宠爱的妃子兰贵人的儿子! 而且,那个隐逸娘子竟然和父皇相识于少年时期,怪不得他那么宠爱宛兰。 司君望着三道看似温和的眼神,突然觉得脊背生寒。 宣武帝认了他,本来他很高兴,但是眼下,他的计划完全打乱了。 三位皇子,哪有一个省油的灯,虽然比起谋略他们都不如他。 但是架不住对方是三个人,若是他们一起联合起来对付他,司君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事情的发展方向完全没有按照他预先准备的进行。 这让他心神难安。 战澜在殿外,听着宣武帝的话勾唇一笑,从一开始,她在书信里刻意强调了“皇子”两个字。 就是为了先揭露出司君的身份。 这样,司君正式成为明面上的皇子,宣武帝才会想起他,从而关注他。 同时,也给司君树了敌! 那三个皇子,会因为司君突然成为他们的竞争对手,而针对他,提前对司君警惕起来。 战澜暗道:即使,今日搬不到司君,也可以将他暴露在阳光下,第一时间,参与夺嫡之争。 战澜不相信,这辈子这么早让司君暴露野心,他还能隐藏到最后,将皇子们一一害死。 三位皇子也好提防一下,这个他们从未放在眼里的小侯爷,让他们自相残杀,才是战澜乐于看到的。 不过,今日还有一个意外之喜,她的友军兰贵人竟然成为了司君名义上的“母亲”。 这件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说完了司君的身世,宣武帝的眸子彻底暗了下来,他怒道:“司君,你还不老实交代吗?” 司君像是受到了巨大的震动一般,他的眸子红了,双唇嗫嚅道:“臣子......儿臣全招!” 扑通一声,司君跪倒在地。 战澜顿时觉得不妙,司君为什么在宣武帝公布他身份后,完全换了一个人。 他果然还是那个司君,做事情,都留有后招。 或许,他今日来之前,就和她一样,想好了所有的变故,或者早就准备好了应对的办法。 司君举起三指发誓,声音极其平稳,“父皇,若不是您今日将我的身世告知各位大人,下面这些话,儿臣发过誓到死也不会说出来!” 司君在没有招供之前,先给自己找了一个可以信服的理由,证明他是一个守信之人。 他颤抖着声音哽咽道:“父皇,儿臣绝没有谋反之心,先前我只是一个小侯爷,我谋反做什么!就算我有这大逆不道的想法,可是名不正言不顺,天下人谁会服我,儿臣......只是听从了皇弟的命令,才冒险去做了这件事。” 三位皇子站在那里,差点被司君这句话给吓死,什么叫听从了他们的话。 他们三人大气不敢出,听着司君要指认谁出来。 要是司君敢胡说,他们绝对不会放过对方! 司君的眼泪落下了一滴,战辛章的眸光上下打量着这位一跃成为了大皇子的人。 在朝堂之上,他这些年识人几乎没有走眼过。 这位大皇子,绝对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战北仓偷瞄了一眼战辛章,从父亲的眼神中,他也捕捉到了一些信息。 看来,今日这事,比想象中还要复杂。 “咳咳......”司君咳嗽了几声,像是下定了最后的决心说道:“父皇,儿臣是受到了煜王殿下的威胁,逼不得已代笔写了谋逆信,做了大逆不道的事!” 煜王听到司君的话,气得直接揪住了司君的衣领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他被司君气得浑身发抖,目眦欲裂。 因为他可从来没有指使他人做过这种谋反的事情。 而且,司君自小开始,就同他亲近。 直到此刻,他才知道司君的狼子野心! 原来,司君是想要害死他,取而代之! 第120章 慕炎得知消息 可是,煜王在皇家长大,他就算没有司君聪明,但是从小到大,被大学士鲁中等人手把手带大。 怎么会一定应对的办法都没有! 煜王明白,眼下不是发怒的时候。 他立刻松开了司君的衣领,在宣武帝还没有发火之前,他立刻下跪,认错道:“父皇,儿臣对您绝无二心,司君如此冤枉我,儿臣一时气恼,殿前失仪,儿臣请罪!” 贤王,齐王确定没有在司君那听到自己的名字,两人同时舒了一口气。 只要不牵扯他们,司君和煜王两人闹得越凶越好。 最好他们两个都牵扯谋逆案之中,那就更为大快人心了。 宣武帝听完司君的话,脑瓜子都是嗡嗡的。 事情的走向在往一个他不希望的方向发展。 他瞥看了一眼战辛章,那老头儿气定神闲地站着。 似乎这些事情,与他们战家一点关系也没有。 而且,现在事情的发展,确实变成了他们儿子的原因了。 好像战风也只是参与者,不是主谋了。 那他还怎么借此拿捏战家! 宣武帝忍着火气,他平复了一下情绪对司君道:“继续说!” 司君的眼眸坚定。含泪说道:“父皇,儿臣说出此事心如刀绞,自小,儿臣便和煜王感情深厚,所以从未对他有防范之心。” 煜王听到司君假惺惺的话,差点没被气晕过去。 他真想把唾沫,吐到司君那虚伪险恶的脸上。火山文学 但是,他抬眸看到侧面的大学士鲁中,悄悄冲着他摇了摇头,他只好静静跪着听着司君接下来的话。 司君接着说道:“煜王威胁我说,若是我不按照他说的话去做,他就派人杀了父皇,儿臣被煜王的人监视,根本没有办法告知父皇,但是儿臣曾经让宫里的太监王显让人给父皇传信......” 说到此处,司君的眼泪流了下来,忍无可忍的煜王破口大骂道:“你这无耻小人,我何尝说过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大殿里空气都是冷的,宣武帝的神情冰冷至极。 他从来没有想到,煜王是这样的人,那是他最疼爱的儿子。 他的生母是当今皇后。 煜王是他的嫡长子! 未来的东宫太子。 以后,整个南晋什么不是他的! 不过,既然什么都是他的,煜王又急什么呢? 宣武帝心中升起了疑虑。 “那个太监传过来......”宣武帝看向李公公。 李公公俯身道:“陛下,王显前几日掉进了湖里,受伤了,一直在养伤,现在人还在昏迷中呢!” 关键时刻,传信的太监王显受伤昏迷,事情变得越来越微妙了。 宣武帝瞬间冷静了下来,司君的话,真的可信吗? 战澜望着殿外树上的两只鸟,它们正因为一条青虫,在树上互啄。 她一边听大殿里面的对话,一边觉得司君这人确实让人作呕。 全部的人,都不如她这般淡定,因为她了解宣武帝,宣武帝一定不会因为司君的几句话而杀了自己心爱的儿子煜王。 上辈子,司君如法炮制,煜王只是被贬谪幽禁而已,宣武帝到死都没有杀了他。 在司君登基前夕,煜王被司君杀死。 至于司君,若是他拿不出相应的证据,今日也不会好过。 战澜盯着那两只鸟,其中一只吃上了青虫,却被另一只心有不甘的鸟啄伤了眼睛。 两只鸟,到底谁输谁赢了呢? 殿内,宣武帝的声音带着威势而来,“司君,你说的事情,可有其他证据?” 司君抬眸说道:“儿臣通过煜王家里蹴鞠的球,来给煜王传递消息,那球里面有一封土跋洪的回信,或者那封信已经被煜王藏了起来,也或许被焚毁了!” 他又看向了战风道:“还有战风,他为何经常和煜王一起蹴鞠,也是因为从一开始,他便是煜王的人!” 煜王听到司君的话大惊,他总算明白了司君总什么投他所好带着战风,找他蹴鞠。 原来,对方早有预谋。 “你混账!” “你无耻!” 煜王和战风同时大喝一声。 两人现在才明白,他们着了司君的道。 司君悲伤地摇了摇头,“父皇,您看,他们是一心的!” 煜王握紧了拳头。 战风咬紧了后槽牙,两人恨不得一起冲上去徒手撕了司君。 “父皇,您若不信,您让人搜查煜王府!”司君悲痛欲绝的说道。 宣武帝的眸子暗了暗,他不信煜王会这么做。 “让刑天司的人,带人去查。”宣武帝低声对李公公说道,“调查结果,第一时间告知朕。” 李公公立刻去办了。 整个太极殿内安静无比。 宣武帝的脸上尽显疲态。 今日这事,不能拖,只能今日解决。 “各位爱卿,都坐吧!”宣武帝抬手说道。 “谢陛下!” 只有门外的战澜,一人站在门口。 不过她也不急,也不觉得累,毕竟司君和煜王两人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也得等着。 煜王咬紧了后槽牙,眼下,他什么也不能做。 只能等待结果,自证清白。 一刻钟之后,李公公、朱雀和刑天司的人一起从煜王府出发去皇宫之中。 与此同时,慕炎在刑天司正在喝茶,也得知了宫中发生的事情。 他一边听朱雀的手下云鹤汇报,一边给自己的墨玉茶壶里,蓄上了开水。 “主子,前几日被主子请过来的那位战姑娘也在宫里,不过因为是女子,陛下让她在太极宫的门前候旨,并未宣旨进入。” 慕炎听到战澜在宫里的时候,眉头皱了起来,这个死女人,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 而且,此事的严重性,已经涉及夺嫡了! 她一个小女子莫非也被牵扯其中了! 慕炎换上了一身朝服,对云鹤说道:“你去准备,立刻随我进宫!” “是,主子!”云鹤本来看慕炎还很淡定,他完全没有要出门的打算,主子甚至还给自己添了一壶热茶。 怎么一听到战姑娘,主子就如此激动了? 他突然想到了朱雀的话,若是事关战澜姑娘的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汇报给主子。 他是不是搞错顺序了。 而且,他看主子的表情凝重,似乎很担心那位姑娘。 他上次带那位战姑娘来,好像也不太客气,云鹤打马跟在慕炎的身后,心乱如麻。 云鹤一路感慨,怪不得朱雀大哥是他们的首领。 云鹤加快的速度,暗骂自己:还不是因为他脑子不够用,没有眼力见儿啊! ...... 朱雀在李公公的带领下,前往太极宫。 他到门口的时候,看到了战澜和一排太监宫女一起站着,即使没有进入大殿,她的神情不卑不亢,正悠闲地盯着树叶看。 看到他来了,战澜只是用眼神打了一个招呼。 朱雀心中大骇,别人都在殿内坐着呢! 只有主母一人在外面站着,要是主子知道了,估计要发飙! 第121章 博弈! 小太监通传之后,朱雀和李公公一起到了殿内。 宣武帝看到两人两手空空,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看来,刑天司办案效率高,侦察细致,若是都没有查到证据的话,那他放心了。 李公公一路小跑到了宣武帝的近前,低声道:“陛下,如同司君殿下所说,煜王殿下的府中确实查到了一封信。” 宣武帝如遭雷击,看到了朱雀从怀里拿出了一封信。 “陛下,这是在煜王殿下的书房里面暗门里面找到的,请陛下过目。”朱雀双手呈上书信。 宣武帝心灰意冷看神情慌乱的煜王。 “不,父皇,儿臣没有!儿臣是冤枉的!”煜王用膝盖挪动了几步,往宣武帝的方向靠近了一些。 宣武帝拆开信件,信件在他之前,已经被打开过。 有李公公在,刑天司的人不会打开这封信,也就是说先前煜王已经打开过这封信了。 宣武帝只看到了四个字,一言为定。 下面是土跋洪的印章。 宣武帝心凉了半截,他没有想到煜王竟然真的和西戎勾结。 他快速拿起上一封土跋洪的信件比对,上面的印章一模一样。 “煜王,你可还有什么好说的!”宣武帝只觉得气血冲上脑门,浑身发抖。 “这一封在你府里面找到的信件,和刚才那一封的字迹和印章都是西戎那边的!” 战澜在门外听着这一幕,蹙起眉,司君好手段,他与土跋洪的这封通信才是真的。 煜王府里,一定有他的人,他早就做好了有一日东窗事发之后,嫁祸给煜王的打算。 多么阴险的一个人! 两人的博弈已经开始,她费尽心机,才将司君暴露在众人之下,没想到,他竟然嫁祸于人。 现在就看宣武帝对这件事情的裁决了。 就算司君祸水东引,他也承认自己被迫参与了,宣武帝会怎么处置他呢! 战澜看着树上的两只鸟,两只鸟都受伤了,各自飞走了。 殿内的煜王大喊道:“父皇,我冤枉啊!是司君故意接近我,借机诬陷我,战风不是我的人,是司君的人!” “陛下,我是受到了司君的蛊惑,和煜王殿下完全没有关系啊!”战风知道煜王的身后,有皇后和她母族的力量。 而司君的娘肯定不是什么兰贵人,战风一来是想要在关键时刻力保煜王,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他恨极了司君,想要置对方于死地。 大学士鲁中闭了闭眼,这个战风不这么护着煜王还好,这么据理力争,反而让人觉得他对煜王忠心耿耿。 果然,宣武帝因为战风的“护主”行为,更加认定了煜王谋反之事。 “煜王,你说你清白,那你为何在书房里面建造密室,你想要干什么!”宣武帝勃然大怒道。 煜王百口莫辩,他没有反心,但是也只是为了藏一点银子而已。 他的父皇沉迷炼丹,国库空虚,他不希望自己的那几十万两银子,被父皇发现。 毕竟那里面有一些是他收受了一些官员,或者想要巴结他的人处得来的。 若是父皇知道了,估计还要治他一个结党营私的罪来。 煜王支支吾吾道:“王妃奢靡,我怕她将府中的积蓄全部花完,所以建造密室,用来放银子的。” 宣武帝冷眼看着煜王,一个惧内的人,竟然敢图谋他的江山,不过,他也不相信司君的那句话。 到底得等到王显醒过来,当面对峙。 “你太令朕失望了!”宣武帝的眼神落在煜王和司君的身上。 去看王显为什么还没醒的太医去了七八个,王显硬是被针扎醒,被御林军抬到了太极宫。 王显脸色惨白望着身边的人,看到宣武帝之后,慌忙跪下道:“陛下!” 宣武帝急切问道:“你说,前几日司君有没有让人告诉你什么话?” 王显瞳孔放大,突然看到了煜王的视线正在直直地盯着他,他立刻低下头去说道:“没有......” 第122章 战澜谏言! 宣武帝心中明镜似的,皇后一家的实力仅次于战家,他还想要用皇后的母族陈氏一族牵制战家军。 所以,他现在左右两难,不能将煜王的处置那么重。 他的眼神看向了司君,冷冷开口道:“司君虽然自称被迫,但是与西戎通信的正是你,虽然让人偷偷告知与朕,也不能功过相抵,从今日起,将司君贬谪至岭南之地,以观后效。” 司君的瞳孔放大,万万没想到父皇将煜王留在了身边。 而将他贬谪到了人迹罕至的岭南之地。 那里距离定安城,足足有千余里,他怎么样才能重新回到定安城啊! 杀敌八百,自损一千。 他到底也没有赢! 司君只恨那个将他推到如此境地的人。 战澜在门外,忍住了想要打喷嚏的冲动。 一定有人在骂她。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司君在骂她。 不过,宣武帝对司君的处置有点让她意外,看来,宣武帝果然没有司君的手段狠辣。 他心里还是念了一点骨肉亲情,还是想着这些年亏欠了司君。 但是,宣武帝对战家人是心狠手辣的,所以战风今日不会有什么好结局。 宣武帝看向了依旧沉得住气的战辛章和战北仓,他将眼神移到了抖如筛糠的战风身上。 他带着威严的声音道:“战风勾结水寇,抢走军粮,又通敌叛国,念在其父战信诚为国负伤的份上,收回战风手中的部分兵权,流放宁古塔。” 战辛章眸子暗淡了下来,战风手里哪有什么兵权! 宣武帝竟然还想通过此事,来削弱战家。 宣武帝继续说道:“谋反之事本牵连九族,念在战家的功劳上,此事记过,不过,此案有诸多疑点,是否还牵扯到战家其他人,还需好好调查。” 战北仓的手握紧了一些,他的心中愤愤不平,宣武帝的意思是皇恩浩荡,眼下战风的事情才没有连累到他们整个战家! 若不是两位皇子的处罚较轻,宣武帝也不好杀了战风,但是流放宁古塔,已经差不多是死刑了。 以战风这被打废了的身子,恐怕在半路,就被人弄死了。 就算死不了,战风也在那艰苦之地活不下去。 他不是心疼战风,而是因为宣武帝太过偏袒自己的儿子。 而且,宣武帝还要继续查这个案子,而不是立刻结案。 这些都存在着不可控的变数! 四位老臣也都是面面相觑,战家人已经大义灭亲了,宣武帝还给战家记过。 这在史册上,怕是战家的百年威名,将会毁于一旦! 最要命的是,万一此案还要翻案,若是以后找到什么对于战家不利的“证据”,陛下还是可以拿捏战家人的。 “陛下!”四位老臣刚要为战家求情。 但听到殿外一女子的声音响起,“陛下,臣女有事启奏!” 宣武帝顺着声音听过去,他知道殿外的人是战家的养女战澜。 战澜轻轻撩开衣袍一角,转身朝着太极宫跪了下去。 她不是在跪宣武帝,而是为战家而跪,战澜心中憋火,史册上,宣武帝一定会将他是如何的宽宏大量,如何的仁慈,写得淋漓尽致。 会将战家的过错无比放大。 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量。 “陛下,都说皇子有罪,于庶民同罪,战风是从犯,陛下让战家记过,那两个皇子是主谋,又该如何?” 四位大将舒了一口气,这丫头果然胆子大。 这话,可算是点到了重点了。 宣武帝被战澜出言不逊的话,气得脑袋疼,他刚要呵斥战澜,却听到战澜接着说道:“臣女今日直谏,是为忠臣世家仗义执言,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 说完话,战澜看了下门口的红色金漆柱子,一脸决然。 宣武帝立刻想到了什么,大吼一句:“钱丞,给朕看好她!” “是,陛下!” 战澜的身后立刻站上来一人,那人正是御林军的统领钱丞。 战北仓和战辛章都没有想到这个时候,战澜会出面,他们都替战澜捏了一把汗。 战辛章更是呵斥道:“战澜,退下!” 战澜跪在地上,神情决然,继续说道:“祖父自小教导战家子孙,要精忠报国,要对天下百姓有悲悯之心,从臣女去了边关那日,就没有想过活着回来,为了南晋,为了天下百姓,臣女又何惧!” “若是今日臣女没有死在敌人的枪口下,而是死在南晋皇宫大殿上,天下百姓也会记住臣女今日直谏!” “遥记得,当年先祖训话: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国无直言善谏者,必不久矣!” 第123章 陛下怎么让这么美的姑娘跪在这里! 战澜接着补了一句,“臣女在民间就听说陛下体恤天下苍生,仙风道骨,慈悲为怀,陛下,请给战家人一个公断吧!” 战澜的这一波马屁突如其来,正好拍在了宣武帝的心窝上。 比起皇帝的身份,他更喜欢百姓称他为神仙。 这下,他因为战澜冒死进谏的事,火气消了大半。 虽然,他的脸上的神情不慎愉悦,但是心里却极为舒坦。 战澜身后突然响起来了掌声,在这么慷慨激昂的时刻,显得有些突兀。 “说得好,在民间确实有陛下是张天师转世之说,说陛下是‘老祖天师’下凡!” 战澜听到这个声音就知道是谁了! 敢这么大声在太极宫的门口不跪陛下,就先开口说话的,也只有慕炎了。 慕炎一身反骨,不跪天,不跪地,当然也不跪天子。 宣武帝看到慕炎潇洒往太极宫而来,平日里,让慕炎上朝他都不来,今日怎么就来了? 刚才慕炎说的张天师张道陵,是天师道创始人,太上老君“授以三天正法,命为天师”,“为三天法师正一真人”,后世尊称为“老祖天师”。 听到这里,宣武帝哪还有不受用的道理。 他是神仙,早晚是要回到天庭的,什么皇权,什么谋反叛变,不过是因为他宅心仁厚,是因为他善良,所以,他应该看得轻一些。 跟凡人一般见识作甚! 慕炎朝着宣武帝躬身行礼,带着几分不忍心,挑眉道:“陛下怎么让这么美的姑娘跪在这里!” 说着话,他已经到了战澜的身边,不顾钱丞的眼刀,将战澜搀扶了起来。 战澜几乎是被他强硬拽起来的。 她站稳之后,立刻推开了慕炎的手。 一众朝臣看慕炎的风流举动,简直没眼看。 宣武帝虽然对慕炎颇为不满,但是无奈放纵,一是因为他是自己的皇弟。 另一方面,要不是慕炎帮他承担了太多的骂名,帮他筹集了那么多的银两,助他修行。 他也不会允许慕炎这么胡作非为。 慕炎不顾战澜的反抗,再次用拇指和食指捏住了她的袖子,一脸傲娇往大殿里面带。 慕炎的眼底看不见情绪,但是心里已经波涛汹涌。 从他看到战澜在殿外跪下的那一刻,心中的怒火就烧了起来,他不想看到战澜如此的卑微,就这样跪在宣武帝的面前。 宣武帝不配! 战澜不应该向任何人下跪,哪怕是为了战家! 战澜怕袖子被他扯坏,跟着他走了两步,慕炎猛然回头,有点惊讶道:“哦,刚才没看出来,原来是战姑娘啊!” 战澜看向他那玩世不恭的眼神,觉得他比在座的各位的演技都要好。 “胡闹!”宣武帝忍无可忍,还是斥责了慕炎。 战北仓紧紧盯着慕炎拉着战澜衣服的手,怎么会有如此不顾世俗眼光的男人。 战辛章也蹙眉紧盯慕炎,四位老臣的眼神,嫌弃地看着慕炎,大有一种不要染指他们好徒弟的眼神,朝着慕炎刮过来。 “陛下,请恕微臣最近腿疾发作不能行叩拜之礼。”慕炎松开了战澜的手,站在那里。 宣武帝唇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慕炎这人明明比在座的各位都要健硕,都要孔武有力。 从入朝以来,他就说自己有腿疾,跪不得。 “你有何事要说?”宣武帝看向他,神情平和。 慕炎微微颔首道:“陛下,今日在下突然想起,在西戎军营的时候,遇到了战姑娘,她一人独闯西戎营地,还拿走了西戎作战图,微臣要不是战澜出手相助,也不可能那么快将假的作战图给到西戎,而且,臣在西戎的营地里,土跋洪醉酒的时候说了不少你的好话,小侯爷,此事你亲力亲为,可不能把所有过错,都栽赃到战家身上。” 慕炎去西戎送假的作战图,是请示过宣武帝的,那是早已计划的阴谋,但是司君是谋反,性质当然不一样。 慕炎的神情看向了司君,那眼神很平静,但是硬是让司君觉得从头到脚不寒而栗。 他甚至迎上宣武帝的眼神时,都没有对上慕炎的眼神时,那么有压迫感。 司君无力狡辩,也不敢狡辩。 战辛章和战北仓听到慕炎的话,同时松了一口气。 看来,此人也不是不明事理的。 司君没有办法反驳,因为确实是他直接与西戎的土跋洪通信,密谋造反的事情,也是他栽赃给煜王的。 慕炎继续说道:“煜王殿下在定安城里很本分,陛下,我觉得此案要查,也是从司小侯爷和煜王殿下之间去查,战家一脉忠骨,本掌印都颇为敬仰,不能让忠骨含冤!” 四位老将听到慕炎的话,收回了想要刀慕炎的眼神。 这小子行啊,虽然贪腐又风流,但是这次说话还算公道。 煜王满眼感激地看着慕炎,终于有人替他说话了。 司君再次感受到了来自慕炎的敌意。 他也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得罪慕炎了,为什么要如此针对他。 慕炎的眼神看着他,如王兽看着小兽一般,似乎随时能扑上来将他撕碎。 慕炎当然知道自己这么火大,就因为战澜那日喊了司君一声“师兄!” 其一,他不爽! 其二,今日战澜那丫头摆明要帮战家人,司君刚好也不是什么好人,他顺水推舟加重一下司君的罪行。 宣武帝误以为慕炎要替煜王求情,他沉声道:“慕爱卿说得对,所以,朕将煜王留在定安城以观后效。” 慕炎恭敬道:“陛下英明,今日臣还想说一件事,那就是这位战澜姑娘,没有人将战姑娘在沙场上的表现告知陛下吗?” 慕炎突然将眼神看向了战北仓和四位老将。 就在五人困惑的眼神下,慕炎开口道:“陛下派臣去做监军,那还是臣来说吧!” 战澜握紧的拳头,在袖中松开了一些,慕炎今日来,难道是来帮她的? 她真是越来越看不懂对方了。 第125章 慕炎:晚辈改日亲自去将军府领赏! 战澜垂着眸子听到这个结果之后,没有任何的波澜。 从今日起,南晋的局势,与她的命运息息相关。 她已经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当中。 这次司君虽然惨败,但是对方还没有死,她一刻都不能放松。 宣武帝将鲁中一人留下,带去了御书房。 司君被御林君首领钱丞的手下拖到了太极殿的门口。 司君咬着后槽牙,望向了宣武帝绝情的背影。 听到他第一声惨叫,宣武帝甚至连头也没有回一下。 司君的心在滴血,自小他就没有了母亲,父皇还如此冷漠而不公地对待他。 恨意像是快速生长的藤蔓一样爬满了他千疮百孔的心。 煜王被两个御林军跟在身后,他路过正在被杖刑的司君跟前,眼眸猩红,带着怒火滔天道:“早晚你会对今日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司君忍受着杖刑,只发出了闷哼,他不想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人。 他心中暗暗发誓,早晚有一日,他将血洗今日之耻! 四位老将在大殿里面,盯着彼此,瘸一腿开口道:“你们三个老匹夫谁都不许和我抢徒弟!” “呸!就你鸡贼,今天让你抢了先!” “你们这些老东西,别吵了,战丫头走了!” 几人慌忙看过去,想要去追,瘸一腿拿胳膊拉住了其中两人道:“这样,咱们公平比试,武试之后,我们一起让战丫头选拜谁为师!” “也行!那就先这样,先说好,谁先去找战丫头谁是老狗!” “去你的!” 四人暗暗较劲儿,都想把战澜这个好苗子收到门下。 慕炎听着四个除了长得丑了点,但是实力还不错的老将如此想要收战澜为徒。 他勾唇一笑,朝着战澜离开的方向跟了上去。 与此同时,战风被人像是死狗一样拖出去,没有了宣武帝在场,他终于敢大声呼喊出来,“祖父,救我!祖母还在家里等着孙儿回去呢!” “祖父,你看着孙儿长大,怎么可以如此对我!” “大伯,救救我......” 战辛章眼圈泛红看向战风道:“逆孙,下辈子好好做人吧!” 战北仓怒其不争看了战风一眼,终是没有说什么话。 战风哀嚎着被御林军一路拖走,地上只留下了一道血痕。 战澜跟在战北仓的身后,慕炎走快两步跟上,他与战澜并行说道:“战姑娘,你好像又欠了本掌印一个人情!” 战北仓刚想开口感谢今日慕炎帮战澜说话,帮战家求情之事。 听到慕炎略带轻佻的语气,他回眸道:“慕掌印,今日之事,是我将军府欠你的人情,一定还你!” 慕炎双眸不屑地看向战北仓,“战将军,我可没有帮战家,若不是看在战姑娘的面子上,本掌印还真懒得来这里!” 战北仓被慕炎怼的眉头都皱了起来,若不是今日慕炎帮了战家,他真是懒得搭理此人。 战辛章到底吃的米比战北仓多,他沉稳开口道:“战丫头,今日之事,咱们确实要感谢慕掌印,作为长辈,改日老夫亲自登门感谢慕掌印。” 慕炎品出来了战辛章话中的两重含义,一是战澜确实得了你的人情,但是我作为战澜的长辈,改日亲自登门感谢你,算是给足你面子了,你休要再黏在战澜身边! 慕炎勾唇笑道:“老将军,您客气了,哪能让老将军亲自来在下寒舍,晚辈改日亲自去将军府领赏!” 战北仓无语地看着慕炎,他们战家肯定是要感谢慕炎的。 但是,这人的脸皮是城墙做的吗? 怎么如此之厚! 说这些话的时候,真的是顺溜得很! 慕炎说完话,好看的眸子看向战澜道:“战姑娘,等我!” 说完,他就迈着比所有人都长的腿,走了。 慕炎身后的朱雀快步跟上,心中又替主子捏了一把汗! 我的个乖乖!主子几句话就把战澜的长辈们全得罪完了,以后要是求娶主母的时候,怕是难于上青天! 主子难道心里没有数,自己的名声在南晋是有多差! 他难道不知道,南晋是多么的在乎这些纲常礼仪吗? 他难道不知道战澜亲爹已经去世,战北仓宛如战澜亲爹的吗? 他为什么这么针对战北仓啊! 啊啊啊! 朱雀简直狠的不给主子的嘴开个光,让他天天说点好听话。 要不然,他真的只能一辈子做风流浪子了...... 战北仓盯着慕炎远去的背影,看向战澜道:“澜儿,以后像慕炎这样的男人千万少接触,也不知道谁家的姑娘这么倒霉,将来嫁给他,倒霉全家!” 战澜唇角抽了抽,心中暗道:慕炎的嘴怼人一绝,她上辈子就领略过。 还记得,上辈子她和司君订婚那日,慕炎也来了订婚宴。 也是那日,慕炎的摄政王身份昭告天下。 战澜那日高兴,多喝了一些酒。 走路不小心将慕炎一把推到了湖里,她也重心不稳掉了进去,还是慕炎将她救了上来。 两人如同落汤鸡一般,慕炎开口就骂她,足足骂了半晌的功夫。 虽然,慕炎没有说一个脏字,但是骂得战澜都自我怀疑她不该活在这个世上。 好像她做什么都是错的! 战澜现在想想,自己还真是活该被骂,大喜的日子,将人推下水,放谁,谁不生气!火山文学 天道好轮回,或许是上辈子慕炎见面就怼她,她这辈子没有被慕炎骂过,也不想再次感受那种可怕的感觉。 战澜回到将军府后门时,柳溪在门口。 她翘首以盼,终于看到战澜进入她的视线,柳溪跟着松了一口气。 两人一起进屋,小黑正在喝羊奶,喝了一嘴的白泡沫,舒服得四脚朝天,肚儿圆。 战澜抱起它给他擦了擦嘴,小黑舒服地在战澜的衣服上蹭了蹭。 战澜一边和小黑玩耍,一边看着身后神色慌张的柳溪,这十几日柳溪见到她,也之前要恭敬和疏离了一些。 “柳溪,我看你最近心不在焉的,以后你不用每日在门口等我了,太累了,我没什么事!”战澜试探道。 柳溪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姑娘,柳溪不累。” 战澜越发觉得不对劲儿,她的眸色冷了下来,静静看着柳溪。 等待她说出真相。 第126章 喂我! 柳溪跪在战澜的面前瑟瑟发抖,良久之后,她恭恭敬敬给战澜磕了一个头。 “皇后娘娘,奴婢对不起战家!” 战澜被柳溪的这声皇后娘娘,吓了一跳。 难道说柳溪也重生了? “奴婢都想起来了,奴婢上辈子做的那些事,对不起您,对不起战家!” 说完话,柳溪的速度极快,一把簪子刺入自己的脖颈。 战澜的速度更快,一脚踢飞了柳溪手上的簪子,带血的簪子飞了出去,落在了地上。 “你这是做什么!”战澜一把将柳溪从地上揪起来。 柳溪的脖子上一道划痕,刚才要不是战澜的速度快,柳溪的命恐怕都没了。 “快坐下!”战澜拿出了药箱,按住柳溪的肩膀坐下。 她脖颈处的伤口,还在往下滴血,战澜赶快帮她包扎。 柳溪眼眶通红,哽咽道:“皇后娘娘,您让我以死谢罪吧,我等您回来,就是为了向您亲自道歉。” 战澜知道了柳溪和肖辰一样,都想起了上辈子的事情,她叹了一口气道:“你上辈子也是身不由己,我不恨你。” 将心比心,换做她,也可能会选择救亲人,但是良心难安,又选择自杀谢罪。 柳溪抽泣着说不出话来,眼前的战澜是皇后娘娘啊! 是英姿飒爽的战凰! 她竟然重生了! 半晌之后,柳溪才说道:“皇后娘娘,奴婢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重生了,但是在前些日子,姑娘让我模仿笔迹时,上辈子的记忆历历在目,全部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中,好像那些就是我的一生,这辈子的记忆倒是有些模糊了。” 战澜突然有了危机感。 先是有肖辰,接下来是柳溪,不知道下一步,还会有谁会想起来上辈子的事情。 若是朋友家人还好,若是仇人,那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行了,你也别喊我皇后娘娘了,上辈子的事情不要向任何人提起!”战澜收起了药箱。 她说怎么回事,最近柳溪突然对她更加恭敬了。 而且,她让柳溪模仿他人笔迹,柳溪就没日没夜地练,还那么爽快地就将战风和司君的罪行写下来。 用心程度,令她都觉察到了异样。 不过,若是柳溪想起来了上辈子的事情。 她自然是恨战家二房的,从今日起,战澜彻底对柳溪放心了,以后就算用她,也会更大胆的用。 柳溪颔首:“是,姑娘,今日姑娘出门时,奴婢的眼皮乱跳,听说您进宫吓坏了。” 战澜勾唇笑道:“不需要担心,我不会死在朝堂上的。” 因为她早已提前让隐逸娘子告诉宣武帝,此月张天师降祥瑞于人间,若想长生,绝不可以杀生。 战澜怕因为战风的事情,宣武帝波及整个战家,所以早做了这些准备。 反正宣武帝不会杀了自己的亲儿子,那他们战家人,也不能死在宣武帝的手中。 至于战风,此去宁古塔,如去地狱,就让他好好的享受吧! 战澜看向柳溪通红的眼睛,“柳溪,上一世你死后,战雪柔和李氏亲口告诉我,我才是战家嫡女,李氏自小就将我和战雪柔掉了包。” 柳溪的眼眸一亮,难怪啊! 她之前一直没有想通的事情,现在都想通了。 原来,她家姑娘才是战家的嫡女! 那么战雪柔才是李氏的亲女儿了。 怪不得,李氏为了战雪柔连命都豁得出去! “我最近发现李氏有苏醒的迹象,你帮我好好盯着她。”战澜继续说道。 战澜不想将这些事情,让心思单纯的小桃去做。 那丫头说不定会好心办坏事。 在用人上,她还是比较信任柳溪的,柳溪聪明,会办事,是个不可多得的帮手。 “是,姑娘!” 柳溪在心中暗暗发誓,这辈子她的命属于战家,只要是为了战澜复仇,她这条命可以不要。 当然,还有当年生生把她逼死的二房一家,她也不会放过。 ...... 将军府内,梦玲神色焦急对战雪柔说道:“姑娘不好了!” 她将打听到的战风的消息,还有司君小侯爷的消息全部告知了战雪柔。 战雪柔神色大变,“什么,司君小侯爷谋反!还被打了三十大板,要被发配到岭南!” 她神色慌张,搓揉着帕子,不可置信。 梦玲跪下哭着说道:“战风少爷和小侯爷肯定是被人冤枉的,奴婢先前在临渊侯府里当过一段时间的丫鬟,奴婢知道小侯爷的品行极好,肯定是有人栽赃陷害他!” 战雪柔一把拉住了梦玲的手道:“你竟然在侯府当过丫鬟,那我应该怎么样去帮小侯爷呢?” 战雪柔病急乱投医,梦玲连忙说道:“小侯爷现在是最孤独无助的时候,其实我们侯府的婢女都知道小侯爷心仪的人是姑娘您。” 战雪柔被梦玲的话,说得心潮澎湃,脸色通红,她假装生气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小心本小姐掌你的嘴!” 梦玲急切说道:“奴婢要是说的有一句话是假的,奴婢下辈子做牲口!” 战雪柔脸色绯红,扭捏说道:“行了,你起来吧!” 梦玲起身颔首道:“奴婢觉得,小侯爷此时被扣上了谋反之罪,肯定没有人敢去送行,他此刻最需要心爱之人的关心,姑娘不妨趁着小侯爷还没走远去送行,小侯爷必定感动。” 战雪柔手中绞着帕子,她心乱如麻,现在司君被贬谪,她要去送司君,父亲和祖父会不会责怪她啊! 可是,她又好想去看司君。 梦玲小声添了一把火道:“姑娘,我还听说,司君小侯爷其实是大皇子,今日已经被陛下承认了,而且,陛下也没有杀他,证明还有重回皇城的可能啊!” 战雪柔眸色大惊! 若是说之前,她只是觉得司君儒雅的气质和风度吸引她之外,现在反倒是司君的身份更吸引她了! 都说患难见真情,那么她此时对司君的好,若是有一天司君翻案,司君一定会记得。 若是在夺嫡中,司君能早登大宝成为皇帝,战雪柔内心激动,惊喜望外,她岂不是会成为南晋最尊贵的女人---皇后! 第127章 此生,我亦是唯你不娶。 战雪柔不敢耽搁,立刻对梦玲说道:“快备车,我们现在出发!” “是,姑娘!”梦玲抹去眼泪,笑着点头。 主仆二人带着两个护院一路去追司君。 原本司君被发配岭南是戴着镣铐,一路需要走到岭南的。 但是,宣武帝念在他是皇子的份上,让人给受伤的司君,装备了一辆马车。 司君趴在马车里随着每次的颠簸都感到后背生疼,挨了板子之后,他根本没有办法好好坐着。 顾忌他的伤势,押送他去岭南的车队速度很慢。 战雪柔的马车疾行,终于追上了押送司君的队伍,梦玲下了马车,贿赂了官差一些银子。 几个官差拿到银子,自然让战雪柔见到了司君。 “你们不要聊太久,耽误了时辰,我们也不好交差。” “是,多谢官爷,官爷辛苦了!” 梦玲嘴甜,哄得几位官差心情不错。 “小侯爷,战家嫡小姐来送您了!”梦玲恭敬对着车内说道。 司君微微掀开轿帘,看到了满脸焦急看着他的战雪柔。 四目相对的一刹那,战雪柔左右闪躲,脸颊绯红。 司君眸子里带着悲伤,他缓缓开口道:“你来了......” 战雪柔上前了几步,想要掀开帘子,司君戴着锁链的手哗啦啦作响,他一把按住了战雪柔的手,开口道:“别动,我不想让你看到我这样狼狈的一面。” 战雪柔的手被司君的手紧紧握着,她的心脏像是快要从嘴巴里跳出来了一样。 原来,梦玲说的都是真的,司君是心仪她的。 “此去,你一定要多保重,我会......在定安城等你!”战雪柔羞涩的说道。 司君微笑道:“好,一言为定。” 他的眼神看着战雪柔充满了柔情,战雪柔的另一只手握着他的手说道:“记得给我写信,让人交给梦玲就好。” 司君轻轻点头,摸了下战雪柔的脸颊。 战雪柔满脸通红垂着眸子道:“此生,我唯你不嫁。” 司君一双桃花眼含情脉脉看着战雪柔道:“此生,我亦是唯你不娶。” 他没有想到战雪柔竟然如此好勾搭,只是这样聊聊几句话,牵了牵手,他们就定了终生。 第128章 断绝父子关系 战风看到王氏被刘嬷嬷扶着下了马车。 “祖母!祖母救我!”战风哭喊道。 王氏看到战风的惨状,他的后背上,腿上都是血痕,身上还有鞭痕。 “我的孙儿啊!”王氏走上前,一把夺走了官差手中的鞭子,怒道:“谁让你打我的孙儿的,给我解开他的镣铐!” “他都受伤了,你们还这么对他,用老身的马车,让风儿坐上去,他哪里吃得了这些苦啊......” 王氏悲痛到肝肠寸断。 战风是她唯一的一个亲孙子,她得知此事后,和战辛章生气,追战风来了。 官差头一看是战家的马车,立刻推开了刚才打战风的官差,陪笑道:“老夫人,您怎么亲自来了,战风犯的是谋反罪,这谁也没办法啊,上边有交代,您别为难我们!” 王氏怒道:“我是陛下亲封的诰命夫人,还没有这点权力吗?” 官差对这个不讲理的老太太简直无语。 少卿,又一辆马车,扬尘而来。 一个中年男子拄着拐,双眸通红,看着被官差扶住的战风,他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但是,战信诚是个狠角色,他不会暴露自己的情绪。 “爹!爹你帮我向陛下求求情,爹啊!”战风看到战信诚,激动得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朝着他呼救。 王氏惊愕,她的儿子怎么来了? 她还特意叮嘱,别让战信诚知晓此事。 这么大的事情,战风都游街了,百姓们唾弃,人人喊打,战信诚怎么会不知道! 战信诚被人扶着走上前,扬起自己的手,啪一巴掌,扇在了战风的脸上。 “战风,你糊涂啊!”战信诚满眼悲切说道。 战风被战信诚的这一巴掌打懵了,王氏和官差们也都被吓住了。 “你干什么!”王氏连忙去拉战信诚。 战信诚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说道:“娘,我们战家满门忠骨,没想到竟然出现了这么一个逆子,是儿子教育无方,是我的错!” 说完话,他往自己的脸上,狂甩巴掌。 王氏泪流满面去抓战信诚的手,她的心此刻像是被人剜了一块那样疼。 但是,他一瞬间明白了战信诚的心思,他是要和战风撇清关系啊!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不被这件事情连累。 若是他们护着战风,若是被人告到了宣武帝那里,估计他们也说不清楚。 “不,别自责了,不怪你,是战风糊涂啊!”王氏脸色惨白,心力憔悴。 “你们的眼里只有自己......我恨你们!”战风的脸颊高高肿起来,他吐出口中的血,冷冷看着自己的父亲和祖母,心如死灰。 片刻之后,官道上响起战风的笑声,那笑声诡异而悲痛,“哈哈哈,打得好,我不会连累你们的!不会的!去享受你们的荣华富贵去吧!” 他冷笑着看着战信诚和王氏,眼神如毒蛇一般。 战信诚在心中打了一个寒颤,王氏也觉得心如刀割。 战信诚怒骂道:“好得很,今日,我与你断绝父子关系!” 战风听到战信诚的话,他眼眸中只剩下了恨意。 原来在这个世界上,连亲情都不能信任了。 战风心灰意冷,对着官差说道:“走!” 官差头恭敬看向战信诚道:“那在下公务在身,告辞了。” 毕竟战信诚还在,他们也不能对战风太差了,两个官差扶着战风一瘸一拐继续赶路。 王氏哽咽着抹着眼泪,战信诚双目赤红不敢显示太多的情绪。 战澜看着这闹剧性的一幕,眼中的恨意密布,他要好好折磨二房的每一个人。 让他们生不如死! 战风此去宁古塔必死无疑。 只不过,怎么死! 她说了算! 肖辰悄然来此与战澜汇合,他看向战家离开的两辆马车道:“姑娘,都已打点好了,保证让战风受尽折磨。” “另外,今日战雪柔亲自去送司君了。” 战澜点头道:“好,看来,梦玲果真是司君的人。” “姑娘为何不直接杀了司君?”肖辰问道。 战澜冷笑,“你知道司君有个死侍叫黑羽吗?” 肖辰神色一怔,“你是说天下第一宗天煞宗的大弟子黑羽?” 天煞宗百年内出了一个奇才,就是黑羽,他是司君的死侍,但是从未露面,也是司君的一道底牌。 所以,司君想要一个表面上的死侍头领,就是让他的敌人知晓,他最大的底牌是秦明那种级别的。 等到对方一出手,黑羽在暗处才好一击即中! 战澜解开了拴在了树干上的马,翻身上马说道:“没错,以你我的实力,现在不是黑羽的对手,而且现在出手杀了司君不是最佳时机,若是司君一死,宣武帝必然会怀疑他做出的决定,觉得司君是冤枉的,被人杀人灭口了,所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是,姑娘!”肖辰颔首。 战澜现在就让司君和战雪柔好好的爱意绵绵,等到有一日战雪柔的身份和嘴脸被揭穿。 她倒要看看司君这辈子会如何对待战雪柔! 战澜还记得上辈子她考上武状元之时,司君故意接近她。 那个时候,司君还给她讲什么娥皇女英的事情,她上辈子蠢,没有发现司君恶心的嘴脸。 既想要她守江山,又想要战雪柔的爱意! 司君和战雪柔狗男女天生一对,就让他们互相折磨去吧! 战澜不仅不怕他们在一起,甚至还巴不得两人赶快在一起。 最好爱的死去活来,爱的不顾一切,等到两人反目成仇的时候,战澜才开始猎杀! 战澜回到府中之后,来到了前院,因为前院实在是太热闹了。 王氏的哭声凄凄惨惨,战信诚跪在祠堂里假惺惺赎罪。 还有战北仓怒气冲冲呵斥战雪柔的声音。 “跪下!你疯了啊......你竟然去给司君送行,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战雪柔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 战北仓气得浑身发抖,他是太溺爱战雪柔了,才让她如此拎不清。 现在是什么时候,司君犯的是谋逆罪,别人避之不及,他战家的嫡女竟然上赶着去贴司君。 朝堂上,战澜拼死护着战家,再看看战雪柔,她干了什么! 第129章 花灯节 战北仓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儿,比起战澜,战雪柔一点都不像是战家人。 她这样不顾自己的名节去找司君,战家的脸面往哪里搁! 战雪柔一边哭,一边说。“父亲,女儿就是喜欢司君小侯爷,女儿此生非他不嫁!” 战北仓被她的话,气得浑身发抖。 他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女儿! 秦霜看到战雪柔跪在冰凉的石头地面上,她忙走过来,扶起来了战雪柔,一边安慰道:“柔儿,快起来!” “有什么事情,不会到屋子里去说!”秦霜气恼看向战北仓。 当着下人的面,战北仓是一点都没有给女儿面子。 她好歹是个未出阁的女子,此事要是传出去,以后让她的柔儿怎么做人! 战北仓被秦霜怼得哑口无言。 他目送着秦霜扶着战雪柔进了屋子。 战北仓无语地看着母女俩的背影,暗自感叹,“慈母多败儿!” 他随即跟了进去,不一会儿,屋内开始争吵,战澜听到了瓷器被人摔碎的声音。 紧接着,战北仓怒气冲冲掀开帘子,出了屋子,对着曾管家说道:“从今日起,关大小姐禁闭,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放她出来!” 屋内是战雪柔的哭声和秦霜的安慰声。 战澜在不远处的榕树后,静静听着屋内的动静,战雪柔一定会想办法嫁给司君的。 今日除了看仇人的不堪,战澜还有一件事情要办,她找了一圈儿,在花园里面看到了正在武剑的战辉。 战辉神情阴郁,看上去一点也不开心。 战澜走上前,鼓掌道:“大哥好剑法!” 战辉听到战澜的声音,回头看向她,“四妹妹,你今日难得来前院,可是有事?” 战澜看着战辉手上结痂的伤口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战辉摇了摇头,“看一个人不顺眼打了一架。” 战澜挑眉,能让战辉出手的人,不容易啊! 他一向冷静自持,若非此人太过分,估计战辉也不会动手。 联想到那日楚音说战辉扔下她一个人就跑了。 战澜歪着头说道:“张程不是你打的吧?” 战辉放下了剑说道:“是我打的,他该打!” 战澜把玩这一朵牵牛花,赞同点头,“我也觉得!” 战辉诧异地看着战澜,“你为什么知道这件事情?” 战澜微微一笑,“猜的!” “大哥,你是不是喜欢楚音啊?”战澜一边说,一边捉蝴蝶。 战辉支支吾吾道:“没有......谁喜欢她!” 战澜叹了一口气道:“那就可惜了,今晚花灯节,听说张程今晚要约楚音私下见面,你要是不去,我就去再把他打一顿!” 战辉一把抓住了战澜的袖子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戌时一刻,在摘星楼哦,我走了!” 战澜放开了手中的蝴蝶,摆手离开。 战辉皱眉,张程果然还是那个死性不改的张程,他竟然约楚音到摘星楼。 看来,上次还是把他打得太轻了。 摘星楼是达官显贵们私会情人或者找乐子的地方。 虽然表面是个酒楼,但是其实就是掩人耳目的地方。 若是楚音没脑子和张程一起到摘星楼去。 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想到这里,战辉握紧了手中的剑,准备去找楚音。 后来,他又顿住了脚步,心中暗暗想着,他倒要看看楚音是不是真的很在意张程。 若是楚音喜欢的话,那另当别论。 夜幕降临,战澜男扮女装站在摘星楼的栏杆处,看着战辉一人走进了摘星楼。 她勾唇笑了笑,战辉还是喜欢楚音小可爱的! 摘星楼里,已经多日没有和妓女们鬼混在一起的张程,浑身痒痒。 他的伤口刚好,就又到摘星楼来找乐子了。 在对面的青楼里面叫了两个妓女过来,他左拥右抱,亲了又亲,手也不老实地在她们身上游走。 紫衣妓女滴翠给张程倒了一杯酒,娇滴滴地说道:“爷,别急嘛,先喝点酒......” “张公子文采绝佳,不给我们姐妹二人做首诗吗?”青衣妓女小仙撒娇道。 “是啊,公子!” 张程毕竟表面上是个饱读诗书的文人,他被两个女人一撒娇,心神荡漾,当即吟诵起来。 “行摇云髻花细节,应似霓裳趁管弦。艳动舞裙深似火,悉凝歌黛欲生烟。” 张程是两个妓女的老恩客了,两个妓女因为会点诗词歌赋,深得张程的欢心。 “公子真是南晋第一才子!”两人一人在张程的脸颊上亲了几口。 被女人夸,张程很受用。 他就喜欢这样的生活,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来来来,两位美人,快点让爷疼疼!” 说罢,他就搂着两人一起到了床上,拉下了床帐。 屋内的声音顿时变得不堪入耳。 三人正战况激烈,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人进了他们的屋子,还拿走了一些东西。 ...... 战风走进了摘星楼内,掌柜的看战辉相貌不凡,立刻迎了上来。 “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战辉是怕楚音吃亏才来的,他当然不能向上次一样,见到张程就打。 毕竟这里有一些官员出没,可能会认出他。 他动手打人,对战家也不利。 于是他问道:“有一位叫张程的客人定了位置,我是他朋友!” 掌柜的一听对方是张程的朋友,而且此人俊武不凡,以前就有张程的朋友来这里找过他。 四个人,还一起玩到了天亮。 掌柜的误会了战辉的意图,于是小声说道:“张程公子已经在上面了,二楼最里面那间。” 战辉点头道:“多谢!” 掌柜的离开后,战辉的脸色立刻冷了下来。 张程居然在二楼定了一个房间。 而且,是和楚音一起! 他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了楼上。 当他看到楼上最里面那间房门紧闭,里面似乎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动静时。 他的双腿开始发颤。 一刹间,嫉妒,愤怒都涌上心头。 若是张程敢动楚音,他一定会宰了对方! 但是他也坚信,楚音不是那样随便的女子。 第130章 我的衣服呢? 战辉步子沉重,一步步走到了最里面那间屋子。 站在门口,他听到了淫靡的声音。 他痛苦地想要一脚把门踹开,却害怕里面的人真的是楚音。 听着听着他觉得不对,里面的女人发出的声音,根本不像是什么正经女人。 战辉无比肯定,绝不可能是楚音,他一脚踹开了房门。 “谁!” 屋内的张程正在两个妓女身上奋力耕耘,听到房门被踹开,下身顿感一紧。 自从上次他被战辉揍了一顿之后,他特别害怕门被突然撞开的声音。 两个妓女也嘀咕道:“谁啊,没点眼力见儿!” “真讨厌!” 战辉握着拳头走到了床前,冷声道:“张程,你还是死性不改是吧?” “啊!”张程快被战辉的声音吓出毛病了,他平复了心情,冷声道:“本公子玩本公子的,与你何干,你再这样,我就报官了!” 战辉声音冰冷,“你出来!” 床帘没有被人打开。 “有本事,你进来!”张程讥笑道。 他知道战辉是正人君子,不会拉开帘子的。 没想到他突然感觉身子一轻,一刹间,整个人坐在了地上。 战辉直接抓着褥子,闭着眼将三个人拉下了床。 他侧身说道:“把衣服穿上!” “啊!”两个妓女见到这个俊俏的公子,不知道是害羞还是激动地喊了起来。 张程看她们两人眼睛放光,他生气地吼道:“我的衣服呢?” 两个妓女用手挡着身子,才发现他们三个丢在地上的衣服全都不见了。 战辉实在觉得心中恶心,于是转身把门从外面关上了。 张程看到窗口大开,他的一件衣服在窗口放着。 他连忙跑去拿衣服,两个妓女也跑了过去。 外面灯火通明,屋内一片旖旎。 三人光着身子跑过去拿衣服,却听见楼下的几个小混混手中挥舞着妓女的肚兜,还有张程的裤子。 “哎呀,张程公子,这是不是你的肚兜啊!” “张程公子,好雅兴啊,花开并蒂啊,果然是风流才子啊!” 张程被楼下的人气得要死,他张程怎么沦落到小混混欺负了! 他大骂道:“有辱斯文,那不是本公子的衣服!” “可是张公子,你光着身子和滴翠、小仙两位姑娘云雨,我们都听到看到了啊!”小混混甩动着肚兜说道:“你看,上面还有两位美人的名字呢!” “不要脸!”滴翠和小仙都是妓女,也不觉得害羞,探出头在楼上骂着小混混。 就在张程觉得丢人的时候,他猛然听到了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 “张程,你个混账东西,给我下来!” 张程听到此人的声音,吓得连忙将头缩了回去。火山文学 “张程!畜生!”中年男人的声音越来越近。 战辉看到了朝着二楼杀过来的楚雄,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护院。 楚雄此人眼里揉不下一点沙子,耿直得有点可怕。 战辉立刻从另外的一个楼梯下去了,他也怕不苟言笑的楚雄。 “把门打开!” 楚雄身边的护院一脚踢开了门,楚雄冷着脸进了屋子。 两个妓女早就躲在了床上,拉上了帘子。 张程衣衫不整,跪在地上,神色惶恐说道:“伯父,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楚雄满脸失望地看着张程,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如何让我放心把女儿交给你!” 张程挤出来两滴泪来,“伯父,我错了,我一定改正,我发誓一定对楚音好!” “你好自为之吧!”楚雄懊悔不已,甩袖离去。 战风刚到楼下,就在楼下拐角处,碰到了一身男装打扮的战澜。 “大哥!” 战风停住脚步,看到战澜的装扮,他明白了一切,原来,这些事情都是战澜安排的。 战澜轻声道:“大哥,楚音为了你被他父亲禁足了,要不是今日是花灯节,她爹也不让她出来,楚音想要退婚,她父亲不同意,还打了她!” 战风听到楚音被打,顿时慌了,“她还好吗,她在哪里?” “在我去临边城之前,她就挨了楚雄的巴掌,估计那个时候,她就提出要退婚了,不知道她这段时间过得好不好。”战澜指了指外面,“她在外面站着呢!” 听完战澜的话,战辉立刻出去了。 走出摘星楼,战辉看到了傻楞在路边的楚音。 楚音似乎被刚才看到的一幕惊住了。 灯光映衬着她的脸,红扑扑的。 战辉走上前,楚音恍惚地看着他。 楚音见到战辉,眼眶一红,别过头去。 熙熙攘攘的人群在他们身边走过,战辉却只能看到楚音一个人。 此刻,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你也来看我的笑话吗?”楚音冷声说道。 她名义上的未婚夫在嫖妓,虽说在定安城有不少达官显贵嫖妓,但是,这毕竟是上不了台面的事情,抓现行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战辉心疼的看着楚音。 “我爹过来了!”楚音吓得一哆嗦,她看到了楚雄,立刻就想跑。 因为楚雄已经禁足她许多天了,她实在不想要嫁给张程。 战辉看到楚音害怕的神情,心痛不已。 楚音突然觉得自己的手被战辉的大手握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战辉拉走了。 “大小姐呢?”楚雄问护院。 护院们刚刚全都跟着楚雄上楼了,没有人看到楚音。 “我们没有看到......” 楚雄气的手都发抖了,他指着人山人海的长街说道:“快去找!” “是!” 战澜看到战辉和楚音拉着手走了,自己也难得放松,一人逛花灯节去了。 繁华的街道上,楚家的护院四处找楚音。 “大小姐,楚音小姐!” 楚音被战辉拉倒了无人的小巷子里,楚雄的手下从路口走过,两人都听到了他们的声音。 战辉的手一拉,将楚音拥入怀中。 只有一盏灯的巷子里,远远看去他们俩像是一对小情人在幽会。 护院喊了一嗓子就走远了,楚音被战辉搂着紧紧地,她满脸通红说道:“他们走了,你放开我!” 战辉的心脏扑通扑通跳,他紧紧搂着楚音,坚定的声音在楚音耳边响起,“不,我不放!” 第131章 你要不要嫁给我? 楚音被战辉无赖的话吓到,她身体僵硬,被战辉紧紧抱着。 安静的小巷里落针可闻,两人的呼吸声,心跳声在彼此的耳边回荡。 战辉对楚音说道:“楚音,过去我们俩见面如同仇人,一见面就吵,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发现看到你我就很高兴,看不到你我就很失落,你胆子那么小,还从死人堆去找我,本来我在出征之前,给你写了一封信,要是我战死了,你可能会在我的衣服里看到那封信。” 楚音推开战辉,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你不许胡说!” 战辉握着楚音在手,落下一吻。 “我可不想死,我还想娶你呢!”战辉鼓起勇气说道。 楚音脸颊绯红,战辉是在向她表达心意吗? “你没有骗我?”她不确定的问道。 战辉握着楚音的手道:“这封信我还随身带着。” 说完话,他把怀里的一封信递给了楚音。 楚音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楚上面的字,只收下了信,放进了袖子里。 “你要不要嫁给我?”战辉开门见山问道。 楚音心中小鹿乱撞,她支支吾吾道:“我还没有退婚,我不知道我父亲是什么态度。” 战辉摸着楚音软软的脸颊问道:“疼吗?” “什么?”楚音一脸茫然。 战辉又将楚音搂入怀里,“我听说你父亲打了你。” 楚音尴尬地说道:“哪有,我爹那么疼我!” 战辉心疼的说道:“我和你一起去,要是伯父发怒,就打我吧,是我先喜欢你的,只要我们能在一起,我不怕任何困难。” 楚音的脸贴着战辉的胸膛,这一刻她感觉那么不真实。 他们两人明明是水火不容的关系,此刻,却都义无反顾地爱上了彼此。 “战辉,我们真的能在一起吗?”楚音担忧的问道。 战辉握紧了楚音的手,“一定可以,若是伯父不愿意我们在一起,你要是愿意随我私奔,我带你走!” 楚音嗤笑一声,“你呀,我会想办法说服我父亲的。” “好。”战辉幸福地握着楚音的手,只要楚音的父母同意退婚,他就会求娶楚音。 他们战家应该没有人会反对。 战辉将楚音送回了家中,确定彼此心意的两人依依不舍告别。 ...... 另一边,花灯节热闹非凡,战澜走在飘满了荷花灯的望江河边。 在南晋,花灯节不仅是一个游玩的佳节,也是一个祈福和纪念的节日。 都说人鬼殊途,灯也分阴阳,所以给鬼魂亡灵点的灯要放在水里,称“放灯”。 把灯制成荷花的样子点上烛火,被叫做“放荷灯”。 战澜看到路边有一个买荷灯的十岁左右的小姑娘,小姑娘头上挽着两个灯笼一样的发髻,衣着破烂,怯生生看着战澜。 她从未见过如此雌雄莫辨的男子,长得如此好看,又如此气质超然。 战澜朝着她走去,站在了她门前,小姑娘刷的一下脸红了。 战澜轻声道:“小姑娘,你的荷花灯我全要了!” 小姑娘诧异地看着战澜,“这位公子,我没有听错吧,是全要了吗?” 直到她感觉手心里多了一锭沉甸甸的银子,小姑娘这才惊愕的看着战澜道:“公子,用不了这么多的!” 战澜笑着说道:“你帮我一起点燃这些花灯,和我一起将他们放到河里,我再给你一锭银子。” 小姑娘激动的双眸发亮,她兴奋地点头,“是,公子!” 小姑娘将银子小心翼翼放进了衣兜里,将花灯一个个用火折子点燃,在河边摆成了一排。 战澜半蹲在河边,一个一个放着花灯,花灯顺着水流朝着远处而去。 “公子,你是在纪念亲人吗?”小姑娘歪着脑袋好奇问道。 战澜点头,“是,我在纪念我的亲人。” 她的荷花灯是为在风峪关一战中死去的战家军放的,虽然战北仓他们去抚慰了将士的亲人,带去的银子足够他们下半生衣食无忧。 战澜重活一世,虽然救下了自己的亲人,改写了他们的命运,但是却无力抵抗战争带来的伤痛。 那些年轻的,鲜活的生命还是离开了他们。 小姑娘看着战澜的神情,眼前的公子越看越漂亮,长长的睫毛下,一双好看的眸子里像是有星辰一般。 不过,那眸子似乎写满了悲伤。 小姑娘的心情也跟着难过起来,这位出手如此阔绰的公子太可怜了,竟然要纪念这么多死去的亲人。 “你不要难过,他们也会想你的。”小姑娘安慰道。 战澜勾唇轻笑,这小丫头还挺可爱,“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小荷叶,我外公从小就这么叫我。” “小荷叶,好名字,很好记。”战澜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包松子糖,递给了小荷叶。 “谢谢哥哥。”小荷叶不好意思的收下了,她想了一下说道:“哥哥,你的那锭银子不用给我了,一锭银子已经够我和外公生活一年了。” 小荷叶还挺有原则,说什么都不要战澜再次递过来的银子。 “好吧!”战澜又拿了一个荷花灯放入了水中,看着它们顺着水流的方向而去。 这世间还有许多像小荷叶一样穷苦的孩子。 她遇到了能帮则帮一点吧。 战澜笑道:“我下次买荷花灯就找你!” 小荷叶激动地两眼放光。 “好的,哥哥。” 战澜目送小荷叶离开,等到小荷叶没入了人群中,战澜的右眼皮一跳。 她猛地抬头,仔细看了一下,黑暗中有几个人影跟上了小荷叶。 “不好!” 难道是有人看到她给小荷叶银子,想要劫财。 战澜连忙起身,沿着河边快速前进。 若是小荷叶因为她给的那锭银子受到了任何的伤害,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安心。 第132章 杀人 战澜快步追上去,越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沿着河边走,渐渐地,灯光越来越暗。 人也越来越少。 战澜看到了一晃而过的几道黑影,他们身上还扛着一个麻袋。 那麻袋里似乎有人在里面挣扎,战澜第一反应就是小荷叶。 她快步上前,大喝一声,“站住!” 几人在月光下看到战澜这样一个俊俏美少年,都停下了脚步。 带头的人说道:“看他长得还挺俊俏,如此细皮嫩肉,比女人还美,主人肯定喜欢。” “抓住他,主人一高兴说不定也能赏给哥几个玩玩!” 几个小弟听到大哥的声音,立刻淫笑着将战澜围了起来。 可没等他们出手,刹那间就被战澜放倒了。 虽然这几个人都是习武之人,但是比着战澜这样上过战场经历过血雨腥风的人,完全没有可比性。 眨眼间,几人躺在地上捂肚子的捂肚子,捂头的捂头,哀嚎声呻吟声不断。 带头的人身后扛着麻袋的人,吓得狂咽口水,结结巴巴道:“大大大哥......我们怎怎么办?” 带头大哥稳了稳定心神道:“这位少侠,我们是天煞宗的人,可否给三分薄面?” “你好大的脸,天煞宗是什么东西!”战澜身上的气势倾泻而出,吓得带头大哥浑身一颤。 他缓了缓心神,冷声道:“好大的口气,竟然敢跟我们天下第一宗门为敌!” 说罢,他准备抽出腰间的佩剑,准备朝着战澜杀过去。 可是他的佩剑刚刚抽出来一半,就被一股重力压了回去。 战澜如鬼魅一般已经到了他的身前,一拳打在了他的心口上。 “啊!”带头大哥往后退了几步,勉强站稳,他恶狠狠地看向了战澜。 “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他终于抽出了手中佩剑。 扛着麻袋的小弟,吓得丢下了麻袋,往回跑想要报信去。 战澜一脚将人踢进了河里。 “啊,大哥救我,我不会水啊!咕噜噜......” 那人挣扎了一会,沉入了河里。 战澜极其厌恶天煞宗,是因为上辈子她的妹妹战蕊在这个宗门里受尽了屈辱。 天煞宗的大长老是一个有特殊癖好的人,他特别喜欢幼女和长相极为俊俏的男子。 第133章 紧紧贴在一起 战澜到了游船上,藏到了一间放着一些杂物的屋子,她靠在木柱子上放松呼吸。 她之所以敢上这艘游船,是因为定安城里有这样游船的人,大多都是达官显贵。 而天煞宗的人不敢和官宦人家作对。 除了官宦人家实在落败了,他们可能会立刻像疯狗一样扑上去咬两口。 战澜休息了有半个钟,她中的意乱情迷散和解毒丸产生对抗。 战澜站不住坐了下来。 忽地,岸边突然亮起来一盏盏灯笼。 战澜警惕地站起来,看向了岸边。 岸边的灯笼被人提着,越来越近,越来越亮,人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战澜听出来这脚步声不疾不徐,不像是急冲冲的样子。 也许是这游船的主人也说不定。 战澜想着若真是游船的主人,她便在稍后恢复好了,就现身感谢人家。 “今日是我任性了,请炎哥哥勿怪。”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来,那声音如同带着空谷幽兰的清甜,沁人心脾。 女子说了些什么,战澜听得不甚清楚,但是能感觉到此人是极其温柔之人。 男子的声音响起,听不出太多情绪,“无妨,反正今日无事,就陪你游湖。” 战澜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 女子轻声笑道:“炎哥哥,你坐下,我今天有惊喜给你!” 男子微微一笑,“好啊!” 一盏盏灯陆续亮起。 瞬间,游船整个亮了起来,战澜在杂物间隐约看到了女子的样子。 她的头发如瀑布一般垂下,如绸缎一样的色泽在灯火的映衬下泛着暖色的光。 她的容貌是那种极其清秀的长相,略施粉黛就已经很漂亮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战澜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这女子比着她见过的女子,都要漂亮一些,气质也很出众。 忽地,船上响起了琵琶声,女子笑着说道:“我想为你舞一曲。” 男子疑惑地问道:“你现在可以跳舞了吗?” 女子笑道:“可以,我觉得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想试试看。” 男子点头,“好。” 乐曲响起,女子一身白衣,在月色和灯光下,舞姿轻灵,身体软如云絮,双臂柔若无骨,脚下似步步生莲,如月下仙子一般。 战澜在门缝里看着看着,就看进去了。 怪不得君王都喜欢看美人跳舞,舞动间,皆是赏心悦目。 她屏住呼吸,不想让人发现自己的窘态,于是又小心翼翼地靠在了柱子上,忍受着体内的燥热。 怪不得此毒名为意乱情迷散,原来真的会意乱情迷。 战澜狠狠地用指甲掐着自己的腿,让自己保持清醒。 若不是她带有解毒丸,估计根本走不到游船这边。 游船开始以非常平稳,非常慢的速度出发,环游望江湖。 战澜脸颊绯红,默念兵法,稳定自己的心神。 可是,随船的移动,忽地,杂物房的一个闲置的船桨突然从高处掉了下来,稳稳地砸在了地面上。 战澜从门缝看去有没有惊动游船的主人,视线环顾左右,竟然看到了坐在船上欣赏女子跳舞的慕炎。 忽地,那女子甩动袖子,到了慕炎的面前,突然脚下一软。 “啊!” 女子差点跌入慕炎的怀中,慕炎用手撑住了那女子的胳膊。 “对不起,炎哥哥......”女子的脸上是失望和羞愧交加的神色。 战澜看着慕炎满脸的担忧,扶起她说道:“倾城,你以后不许跳舞了,记住了没?” 名叫倾城的女子,带着失望点头道:“是。” 战澜被体内异样的感觉,弄得浑身燥热,她平复了一下呼吸。 她忽然觉得自己真是自作多情了,之前她还问慕炎是不是喜欢她。 从慕炎的一系列做法来看,他好像对她有意思。 但是,眼下,当她看到慕炎对这个倾城姑娘的态度后,她就明白了,慕炎或许对漂亮女子都是如此。 她记得上辈子慕炎就有一个红颜知己,无论慕炎怎么样混迹于花丛中都是片叶不沾身。 唯独一个女子好像在他的府中,一直养着。 难道说,就是这位倾城姑娘? 她又收回了视线,靠着门板继续坐着。 忽地,战澜感觉一道肃杀之气,朝着她而来,感受到危险的战澜猛地侧身,一个飞镖直接射穿了门板,刺入了对面的柱子上。 “谁!出来!”战澜听到了慕炎的声音。 慕炎果然够警觉,即使她已经收敛了气息,但是对方还是察觉到了她的存在。 “朱雀,护好倾城......”慕炎说着话,一脚踹开了杂物房的门。 战澜用尽力气站起来,勉强扶住了木柱。 慕炎透过窗户射进来的灯光,看到眼前的人虽然是男装打扮,但是她那张脸,慕炎却一眼认了出来。 战澜的脸色很不正常,脸色绯红,额头和修长的脖颈上因为出了一些香汗,有一些碎发贴在了皮肤上。 她的呼吸也比平时要急促,在暖光的映衬下,有他从未见过的妩媚动人。 慕炎蹙眉,对门外的朱雀说道:“不许任何人进来!” “是,主子!” 说完话,慕炎立刻关上了门。 他怕门外的暗卫们,看到战澜此刻的样子。 战澜只是看着慕炎不说话,因为此刻的慕炎就像是一个小白兔,她就是那个想把对方吞入腹中的大灰狼。 慕炎本来长得就俊美无俦,今日看上去更是帅到极致了,战澜心里出现了一个龌龊的想法,想把这个谪仙一般的男子扑倒! 慕炎走近了一些,战澜软若无骨差点站不住,慕炎用手臂扶住了她,“你中毒了?” 战澜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她的眼神柔情似水,看得慕炎别过头去,他恼怒的说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战澜扶住慕炎,轻声道:“我也不想的,谁让我长得好看......” 都打扮成男人的模样了,还被人盯上了。 慕炎真是又气又觉得可笑,这丫头,对自己的长相有清晰认识。 她确实漂亮,现在的她,慕炎都不敢多看一眼。 战澜再也站不住了,顺着柱子要滑坐下去,慕炎一把抱住了她。 两人的身体靠着柱子紧紧贴在一起。 第135章 一个不开窍,一个心软嘴硬! 倾城看着慕炎目送那女子的轿子离开,她在慕炎的身后轻声问道:“炎哥哥,那个人是谁啊?” 慕炎没有回答她,反问道:“你的腿受过伤,还是要多休息。” 倾城姑娘如水一样清澈的眸子看向慕炎,“好的,炎哥哥,倾城不敢任性了!” “那就回府吧!”慕炎的声音听上去没有一丝喜悦。 “炎哥哥,我们一起回吧?”倾城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 慕炎看着江景说道:“不用,你先回去,我还有事。” “是。”倾城被暗卫们护送走,慕炎一人站在游船上,不知不觉他又推开了那间储物房。 他一步步走到刚才他和战澜拥吻的地方,空气中还残留着战澜身上淡淡的清香。 他的手指放在木柱子上,回味着刚才的吻。 脖颈处的疼还在提醒着他,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空气安静的可以听到他的心跳,结实而有力。 他失控了! 为了一个女子! 若不是外面有暗卫和倾城,他一定会要了她。 这是他二十四年来,从未有过的体验。 即使以前逢场作戏,他也没有动过情。 他不懂自己是因为禁欲太久,没有放纵过自己,见色起意了,还是说,他真的喜欢上了战澜。 这种感觉就是喜欢吗? ...... 战澜坐在轿子里,过了一刻钟的时间,终于回到了战家。 她进了屋子,柳溪看她神情不对,立刻给她准备了洗澡水。 战澜一边沐浴,解毒丸的药效终于将意乱情迷散的毒性化解了。 她坐在浴桶里想着今天在游船里那个储物房间里发生的事情。 慕炎竟然吻了她,后来,她还主动吻了对方。 战澜此刻完全冷静下来后,才觉得自己有点冲动了。 她硬扛,也能扛过去吧! 可是,她的自控力在接触到慕炎的时候,就崩溃了。 “我一定当老姑娘当太久了,就这么把持不住!”战澜在自己的脑门上猛地拍了两下。 她上辈子做了二十一年的老姑娘,即使成了亲,不是在边关,就是司君假装生病,所以两人除了拉了拉手,任何亲昵的动作都没有。火山文学 第136章 你脸上是不是长了一对鸡眼! 朱雀轻轻咳嗽了一声道:“那个,主子想找几个武功高,又机灵的暗卫保护战澜姑娘,你们几个被选中了!” 云鹤嘟囔道:“首领,我们还以为是什么重大任务,原来是保护一个姑娘啊!我就不去了吧!” 朱雀踢了他一脚道:“你是不是傻?啊!有啥任务,比保护好未来主母重要啊!” 云鹤下巴都快掉了,主子表面上风流,但是其实是个一点都不近女色的冰山啊! 他们还故意给主子送了美人,结果被主子连人带被子一起嫌弃地扔了出去,他们还被打了三十大板。 现在,怎么出来一个未来主母啊! “那那那......倾城姑娘怎么办啊?”云鹤有点心疼的问道。 朱雀又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主子一直把倾城姑娘当亲妹妹,你脸上是不是长了一对鸡眼,你看不出来啊!” 朱雀举起拇指和中指戳了戳云鹤的眼睛。 云鹤揉了揉屁股道:“哦,那属下明白了!” 其他几个暗卫憋着笑,脸上神情肃穆,云鹤瞪了他们一眼,“你们敢说你们不是这样想的,长了鸡眼得认!” 几人辛苦忍着笑,但是他们是暗卫里的暗卫,高手中的高手,不能笑。 朱雀摆了摆手,神色严肃道:“行了,你们的行动一定要隐秘,不是监视战姑娘,而是在关键时刻出现保护战姑娘,若是出现了任何纰漏,你们提头去见主子!” “是!”几人立刻恢复了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样子。 他们执行任务,从来没有听首领说过,做事情有纰漏提头来见的。 可想而知,此事的重要性,几人立刻消失在了夜色中。 ...... 明月高悬,楚府。 楚音一人跪在父母和母亲面前,一字不发。 楚雄看着女儿问道:“怎么了,这是,刚才你到底去哪里了?” 楚音声音坚定道:“爹,我要和张程退婚,就算你打死我,我也要退婚!” 楚音的母亲刘氏是针灸世家刘长川的女儿,从小被娇生惯养,成了亲也被楚雄宠爱着,所以她的性格直爽而泼辣。 刘氏一把护住了楚音,冷着脸看向了楚雄道:“我看你敢动我女儿一根指头,上次你扇了音儿那一巴掌的账,还没算呢!” “哎呀,夫人啊,你......”楚雄立刻准备安慰夫人。 刘氏气得都哭了,“你什么你,你要是敢打我的女儿,我就带着楚音回娘家永远不回来了,你一个人过吧!” “娘!”楚音也跟着哭了起来。 楚雄看着妻子、女儿无奈的说道:“是我的错,是我没看出来表面斯文的张程,是那样龌龊,骨子里如此不堪!” “要不是答应张程父亲当初的承诺,我也不会因为音儿执意退婚打了她,音儿,爹给你道歉!”楚雄一改人前冷面的感觉,对妻子和女儿姿态极低。 刘氏想到张程和两个妓女一起鬼混的样子,就觉得恶心,她哭道:“你答应张程父亲的,你嫁给他去,反正我们音儿不能嫁给那么下贱的人!” 幸好她女儿没有嫁到张家,要不然可怎么办啊! “好好好,我明日就去张家退婚,成了吧?”楚雄坚定地说道。 楚音眼眸一亮看向自己的爹,“爹说的可是真的?” 楚雄扶起了楚音道:“千真万确,你爹我也不可能让你嫁给张程那样的斯文败类,假设你嫁给了他,要是爹爹我碰到今日之事,我就打死他,把你带回家养着!” 楚雄的一句话说得楚音感动得直哭,刘氏嗔怪道:“你早这样多好!” 楚音在母亲怀里撒娇,心中却想着眼下不是公开她和战辉关系的好时机。 她也不确定战辉是不是对她只是一时的喜欢,还是观察一下再决定嫁不嫁给他吧! 回到自己的闺房,她打开了战辉给她的信。 信被油纸包裹着,打开已经是皱皱巴巴的,但是看到里面的内容,还是让楚音心跳如雷。 信中写到:音儿,见字如面,此行不知道何时再见,或许是阴阳相隔,行役在战场,相见未有期,握手一长叹,泪为生别滋,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火山文学 若今生不能相守,卿来生可愿嫁于我?或许永远没有答案,是我单相思于你,最后一点贪心,愿你记得我,也算没有白来人间一回...... 楚音脸颊通红收起战辉的信,幸福满满。 被喜欢的人,同样喜欢,原来如此美好。 ...... 就在楚音这边的危机,已经快要解决的时候,战辉却被战辛章和战北仓两人在祠堂里罚跪。 战北仓脸色不好看,带着疲惫说道:“为父有没有提醒过你,楚音有未婚夫,今天人家张母找过来,说那些话,简直不堪入耳!” 战辉一言不发跪在地上,听着父亲的教诲。 “她说你打了张程,还说你勾搭人家的未婚妻!” 战北仓闭了闭眼,他虽然把张母打发出去了,但是眼下这事要是传出去,楚音和战辉两人都别想好好做人了。 战辉终于开口了,他的语气坚定,“祖父,父亲,是我的错,我先喜欢楚音的,但是男未婚女未嫁,我为何不能和他在一起!” 战北仓被战辉气得头疼,在一旁擦着十弟牌位的战辛章终于开口了,“辉儿,有些话,本来祖父不想说的,但是眼下你若是不想害了楚音姑娘,还是先不要和她在一起。” 战辉望向了一脸严肃的祖父,听他接着说道:“现在上面对我们战家是提防的,战家的命运未来也不知如何,你是战家嫡子,你若是娶的小门小户家的女儿,祖父不反对,但是眼下你娶的是从二品尚书令的女儿,我们两家联姻的后果,只会让有些人更为忌惮,你明白吗?” “你也不要怪你的父亲,他也很喜欢楚音那孩子,但是正因为这样,才不能害了人家。” 战辛章走到战辉的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眼下时局,战家不知道能否功成身退,孩子,还要不要娶楚音,你自己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