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剑天外来夜静不语》 第一章身入红楼,故事里的玄机 “琙哥哥,桃花酥我可是带来了,这一回,你可不能耍赖了!” 京城,宁荣街,桃花三月散芳菲。 一个小院子里,一个穿着极为精致的小丫头,蹬着小短腿,后面还跟着一个小丫鬟,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三月的桃树下,站着一个小童,穿着十分普通,身上的夹袄被浆洗地都褪去了本来的颜色,不过胜在保暖御寒,小童的脸色红扑扑的,并没有因为初春的寒气受冷。 一见到小丫头,小童的眼睛一亮,舔了舔嘴角,显然对于那个桃花酥,他贪嘴着呢! “惜春妹妹,慢点跑,别摔着!” 小丫头不是别人,正是宁国府的当家姑娘,惜春。 而树下的小童则是一位天外来客,一个知晓这个世界走向的先知者。 小童抬起头,透过这桃花看向蔚蓝色的天空,眼神有些唏嘘。 若无意外,十二年之后,被送入大明宫的大姑娘,受封贵妃位,贾家的声势达至巅峰,可谓鲜花着锦烈火油烹。 在那之后,贾家便由盛转衰,三春尽散,千红一哭,万艳同悲。一个公国勋贵最后落得一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补天顽石终究未能挽天倾。 绛珠仙子泪尽而亡,玉带林中挂,金簪雪里埋。 “哥哥!那个南宫仆射是不是真的那么漂亮啊??你说要是我们大康排个胭脂榜,我能不能上榜呢?” “还有那个什么老黄,他是不是个傻子,有马不骑,非要自己走,感觉好奇怪啊!” “还有还有......” 惜春刚一走过来,一连串问题就像是连珠炮一般打了出来,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好奇与欢喜。 贾琙,贾府的支系子弟,在贾家这个大家族里算是支系中毫不起眼的一个小辈,荣国公与宁国公当年受封之后,他们所在的街都取名为宁荣街,依傍两个国公讨生活的家族旁系更是有成百上千人,而支系之中,最后混出点名堂的也只有贾芹,贾蔷、贾芹、贾芸几个人,大部分的人甚至连面都没露。 这件事听上去挺不可思议的,但是放在古代,却是很现实的,就算是放在现在,这种家族关系在有些地方还依旧存在,那些支系旁系大都是以主家为首为傲。 第二章 逗惜春,惩刁奴 “最后一招之后,老黄全身经脉尽碎,盘立武帝城头,死而不倒,遥望北方,一道声音在风中回荡,小儿,给我家公子上酒!” 贾琙的声音满是感慨与佩服,在这小院回荡,惜春和自己的丫鬟入画呆呆的,他们似乎从贾琙这里真的见到了那个满嘴黄牙的马夫,武帝城头惊艳天下,眼中充满了一丝神往。 惜春摇了摇自己的小脑袋,咬了咬自己的手指,问道:“他这是在和那个世子说话吗?” 贾琙点了点头,看向天空,低低回道:“是啊!!我以性命做拜帖,恭迎世子入江湖!” 听到这话,惜春和入画不太理解,这江湖到底是什么,不过听着贾琙温润的嗓音,两人不明觉厉,整个人像是被雷击一般,打了一个激灵。 “那接下来呢!!”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哼,琙哥哥,你又说话不算话!!” “可是桃花酥已经吃完了啊!” “可恶!下一次我一定多带一点桃花酥,琙哥哥可不能耍赖!!” “姑娘,我们带的桃花酥明明就比上一次多了五块,可是时间一点都没多!好奇怪啊!” 惜春听着入画的话,抓了抓自己的脑袋,也是懵懵的。 贾琙听到这话却是嘴角一弯,哈哈一笑,这两个小姑娘,哪里知道时间的长短又是怎么回事,吃东西的快慢到底还是自己说了算,只消自己多伸两次手,那些小点心怎么可能架得住自己吃呢! “琙哥哥~~” “好了!东西不用多带,有就行,要真的养刁了嘴,日后怕我就难受喽!” “真的不讲了?” “嗯!!” “坏蛋!坏蛋!我晚上又要睡不着了!!入画我们走!!” 惜春知道贾琙的规矩,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一但他说自己不再讲,无论自己是怎么去磨,他也不会多说一个字,所以她也不再纠缠,想着之前贾琙讲的内容,小脸满是兴奋。 她在宁国府住的地方离这里蛮近的,只是跨过一个小胡同,这边是族内的院子,走两个小门就能到,不用出府,非常方便,随后她就拉着入画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看着离去的两人,贾琙呵呵一笑,眼神变得有些深邃。 忽然他眼睛一眯,看向院门口,一个老嬷嬷带着一个小丫鬟走了进来,惜春是宁府这边嫡系的主子,荣国公府宁国公府这两个府邸加起来,正儿八经的主子只有二十六七个人,自然会有人特别关注她们的行踪。 一回两回也就罢了,惜春来他这里玩闹已经有六七日了,若是再无人登门,他可就觉得怪了。 不等贾琙开口,来人便先开口说道:“哥儿,我是府里分给惜春小姐的奶嬷嬷!有件事儿我必须和你说道说道!” 见来人一脸刻薄相,贾琙心知来着不善,也不多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 对于府里的一应下人,他认识的不多,平日里也很少在府里走动,贾家的这些人是什么德行,他是一清二楚,眉眼高低,狗仗人势都被他们玩出花来了,他有那份天大机缘,也不懈去认识那些人了。 那些在贾母、贾政、贾赦、贾珍、贾琏等几位贾府正牌主子身边亲随和管家更是一个都不认识,就连小惜春也不是他故意接近认识的,而是惜春年纪小,爱顽爱闹,无意间闯进了自己的院子,这才相识的。 对方见贾琙也不请自己进屋,也不会喊个妈妈什么的,登时心里有些不喜,说到底她可是宁国府奶主子的嬷嬷,平日在下人堆里威风的紧。 说句不好听的,那些跟在贾珍,贾蓉这些嫡系主子身边的下人都要比这些不得宠旁系支系有面子,有权力,有富贵,对于这么一个只剩下一个人的支系子弟,她是看不上的。 “我们姑娘可是金枝玉叶,平日里老爷太太金尊玉贵的养着,生怕出点什么意外,听说你这个院子还是死过人的,我们小姐娇贵着呢!要是被那些脏东西冲撞了,到时候论起来,又是谁的罪过!” 听到这话,贾琙眼神一冷,本来他以为只是一两句无关痛痒的警告,到时候自己受着就是,没想到这个老刁婆居然敢说这个。 “哥儿以后可要把房门栓好了,要是再让我看到姑娘进来了,我可就要回禀老爷了,到时候哥儿要是被珍大爷撵出去,可就别怪我老婆子不开恩了!” 这个老妪倒是能说会道,还懂得借势,若是贾琙是一个一般的小子,或许就被她这三言两语给吓住了,可惜贾琙并不是一般人。 面对老妪他面不改色,脸上古波不惊,依旧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在那里高谈阔论,惗酸讽人。 若是自己是这个府里正儿八经的主子,碰上如此刁妇,少不得整治整治,让她立立规矩,为何这么说呢,其先前所说的死人是谁?那是自己的母亲,一个奴才敢拿自己的母亲说事儿,这已经算是直接打脸了。 其后还说开恩,一个奴才要给自己一个府里的爷开恩,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自己再怎么样,也是贾氏的子孙,居然被府里的一个奶嬷嬷开恩,这事儿他自己想想也觉得好笑。 不过在最后他也懒得和这个老妪多费口舌,一直都在保持着沉默,静静的看着她,两府都这个样,跟在贾母身边的那个赖嬷嬷不就比一般的嫡系主子都体面,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上头都是如此了,那又如何再苛求下面了。 许是被贾琙看的有些发毛了,这个奶嬷嬷心里也有些害怕,她自己都说了这里死过人,见贾琙像是鬼上身一般,一句话不说,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要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若是按照以往的她的战斗力,不说个一炷香,她都不带停的,但是在这里,她只说了一两句,便再也说不下去了,最后扔下一句“好自为之”便带着那个小丫鬟灰溜溜逃了。 半路上,她一张老脸黑的像是铁锅,她直到走出院门之后,都还不理解,自己面对贾琙为什么会胆怯,明明那个小子一句话都没说,看着一旁跟着的小丫头,她的老脸不由变得有些燥热。 本来过来是打算扬扬自己的威风,没想到却被人吓住了,一想到这儿,就让她心生怨愤。 “那个小畜生,邪了门了,不行,抽个机会我去大奶奶那里告一状,好叫他知道嬷嬷我可是不好惹的!到时候他像条癞皮狗一般被扫出府,看他还怎么狂!!” 小丫鬟听到奶嬷嬷的这句话,脑袋不由低的更低了,生怕被这位奶嬷嬷一起惦记上,她们这些当丫鬟的心里都知道,府里这些老嬷嬷明明就不是府里的主子,有时候拿的款比主子都大,那位哥儿怕是要倒霉了! 待一老一小离去,贾琙轻轻叹了一声,伸手摸了摸挂满树枝的花瓣,然后向老妪离去的方向屈指一弹,一点青光一闪而逝。 就单凭辱他母亲这件事儿,他就不可能会放过她,更何况之后这个老妪再起阴毒心思了。 微风皱起,还在骂骂咧咧的奶嬷嬷忽然觉得有些冷,不由紧了紧身上的棉服,全然未曾注意到一缕青光一闪而逝钻进了她的后脑勺。 第四章 大康狼烟,黛玉入京 大明宫,一个明晃晃的人影端坐,手里一只毛笔,点着朱砂,看着手里的折子,眉头紧锁,半晌也没有下笔。 就在这时,戴权迈着小碎步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日常的参茶,眼睛不着痕迹地扫过这位大康江山的掌舵人——明康帝。 见明康帝脸色不太好看,他的脚步越发的轻缓了起来,到最后几乎都听不到声音了。 稍稍站了有三两分钟之中,他才恭敬地说道:“皇上,还是要保重龙体啊!这是皇后娘娘刚派人送来的参茶!” 明康帝缓缓抬起头,脸上再次恢复了平静,看了一眼躬着身子的戴权,“你这狗才,方才是去哪儿了?朕刚才叫了半天也没见到人!感情你这狗才竟然都比朕还忙呐!” 听到明康帝的话,戴权浑身一颤,将托盘递给身边的小太监,赶紧跪在地上,“奴才死罪!奴才死罪!” 通过方才他的观察,知道明康帝现在心情不好,这个时候,要想不遭罪,只能乖乖认错,伺候了明康帝这些年,他深知一个道理,皇上这种生物,只能顺毛撸。 看到戴权跪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明康帝也没了惩罚他的心思,他将手里的奏折放在了一旁,又拿起了另一份,一边看一边问道:“行了!起来吧!刚才去干什么了?” 戴权不敢犹豫,站起身恭敬地回道:“是徐远途大人那边发现了一件怪事,又恐皇上怪他怪力乱神,不敢禀告,这让奴才过去,商量商量,该怎么向皇上回禀呢!” 明康帝手上的朱笔一顿,眼里有了一丝兴趣,“什么事情?” 戴权不敢隐瞒,将之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交代了出来,“说是宁府的一个老婆子突然暴毙,死状极为凄惨,当时内卫在场,目睹了这件事儿,之后就疯了!” 明康帝听到这里干脆放下了手中的笔,惊疑地说道:“疯了?” 戴权轻轻地点了点头,旋即不再说话,静静地站在下方,等待着明康帝示下。 明康帝坐在龙椅上,也陷入了沉思,手指敲击着桌面,半晌他又问:“死状如何凄惨,竟将内卫也吓疯了?” 戴权想了想,回道:“据在宁府的其他探子来报,说是正在吃酒时,脑袋毫无预兆地突然炸裂,红白之物溅了一屋子,内卫隔得近了,还被灌了一口!” 听到戴权的回答,明康帝脸色一白,只觉得晚膳刚吃的那碗豆花忽然就不香了,胃也一抽一抽的,有些反胃。 现在他倒是明白了,为什么内卫会被吓疯了,自己这听的都快吐了,身为当事人,要是一点事儿都没有,那可就怪了。 好半晌,明康帝才又开口问道:“起因呢?” 戴权依旧恭敬如常,“还未查到,事涉国公府邸,又牵扯到内卫,徐大人没敢放开手脚,推进地缓慢!” 听到戴权的回答,明康帝呵呵一笑,眼神变得有些深邃,看了看低着头的戴权,又看向大明宫东北方——龙首宫,那里可还住着一个老家伙呢! “行了,不用给他说好话了,那个徐远途怕是不敢查吧!” 戴权低着头,不敢应答,不过他的眼底却闪过一丝快意,徐远途算计他,他可是还记着呢! 殿中变得静悄悄的,只剩下烛火灯花不时的响两下,才为这空旷寂静的大殿添上一缕声音。云九小说 “这件事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明康帝视线再度回到了桌山的奏折上,挥手便让戴权退下了。 戴权恭敬地应了一声,躬身退了出去。 又过了一会儿,明康帝忽然开口说道:“松德,你说那个老婆子究竟是怎么死的?” 幽幽然,殿内一道黑影闪过,明康帝身前出现一个人,他是明康帝的贴身护卫,负责保护对方的生命安全。 身为皇帝的贴身护卫,他的武功可不一般,并极为擅长刺杀,隐蔽,对于人体的构造可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回皇上,人的骨骼非常结实,头骨能承受的力量大约在三四百斤,上下差不超过一百斤,但是要想将一个人的骨头击成粉碎,恐需要千斤巨力,方才听戴权说,脑袋毫无征兆被打爆,当真匪夷所思!” “若是实际情况当真如戴权所言,定然不是人为,世间怎么可能有人身具千斤之力呢!或许问题出现在吃食中也说不定,军中所用的霹雳子若是被人误食,是能造成这种恐怖效果的!” 听到松德的解释,明康帝不再说话,因为没有什么更好的解释了。 或许就像松德说的那样,误食了一些易爆的东西,导致地这场惨祸,旋即他也不再关注了,不过从这一天之后,明康帝用膳地时候更加小心了,这是题外话,暂且不提。 第五十六章 一骑当千,有我无敌 极远处,冒出一个黑点,然后黑点越来越多,到最后足足有数千个黑点出现在地平线上。 贾琙速度不减,目视远方,左手牵着缰绳,右手握着长枪,远处已经有震耳轰鸣声传来,最多也就还有四五里地就要和对方短兵相接了。 这片空旷的平原上不知何时已经充满了肃杀之气,贾琙体内大黄庭全力运转,双目之中神光湛湛,耳朵里也清晰的听到了对面的那些人叽里咕噜说的话。 那些人看到自己这边有千人队伍,竟然也半点不曾害怕,脸上大都是兴奋之色,对此,贾琙冷冷一笑。 都说女真有句传闻,“女真不过万,过万无能敌!”今日他倒想见识一下。 凭借着他那远超常人的视力,他在一开始就知道对面也不过一千人左右,与他们相差无几,现在他们这一侧结的是锋矢阵,箭尖正是自己。 又过了大约盏茶功夫,两军终于碰上了,没有什么问话,没有一丝啰嗦,两军就像是两条黑龙撞在一起。 想象中一边倒的画面并没有出现,那位藏在骑兵后的女真大将脸色微微一变,安排在最强方的,部落中最强悍的勇士甚至都没有在对方那个年轻小将手下走过一合。 “杀!!” 一声爆喝在敌阵中炸响,在大黄庭的加持下这个字如同平地的一道惊雷,让这队女真骑兵心头猛地一震,脑子都出现了刹那的宕机,就连在队伍最后的那名大将心神都晃了晃。 贾琙顺手一扫,将身前的七八个女真骑兵扫飞,然后虚空一握,将地上的一杆长枪凌空摄了过来,握在了手中,视线锁定了之前就被他发现的那个穿着与众不同的女真人,而后将灵气灌入长枪之中,狠狠地掷了出去。 那名女真大将刚回过神来,就见一杆长枪破空而至,枪尖闪烁着血腥的寒芒,一路之上,挡在他身前的那些人直接被硬生生击穿,血花绽放,看的沿途上的女真骑兵无不心颤,赶紧向两侧躲开。 女真大将心头大骇,浑身就是一凉,一边勒令手下挡住那杆长枪,一边打算伺机躲闪。 长枪掠过,那些女真骑兵听到大将发话,不得不出手阻拦的,可惜他们低估了那柄长枪所蕴含的力道,也高估他们的能耐,手里的武器刚一接触那杆长枪,他们整个人就飞了出去,一时间女真队伍人仰马翻。 “无敌!!” “无敌!!” 跟在贾琙身后的那千人见贾琙如此神勇,士气顿时大震,连声大喝,手中长刀舞的更急了,有贾琙在最前方,挡住了大半的压力,他们需要做的只是不停的挥刀。 现在他们终于知道贾琙之前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了。 一骑当千,有我无敌。 血花遍洒,原本还想将这千人小队屠戮一空的女真骑兵傻眼了,一轮冲杀过去,竟是没有一个幸免的。 “杀!!” 又是一声爆喝!贾琙身后的那千人只觉得浑身都在颤抖,心底杀意被这个字引导了出来,手里的长刀轻如无物,双目变得通红,穿凿的速度竟是再度上了一个台阶。 贾琙未曾学过什么枪法,但是在大黄庭的加持下,手里的长枪威力不可同日而语,就像是西游记里孙悟空手里的那根金箍棒,碰着就死,磕着就伤,不过不一样的是,一边是人,另一边是妖怪。 随军冲杀,要比一个人应对千军万马之时,轻松了许多,至少有换气的机会,当然对于其他人是看不出来的,但对于贾琙可不同,只要他有机会换气,就算是单枪匹马弄死这千人小队也不是难事。 有身后这千人做底,他便有机会去换气了,而此时的那杆飞掠的长枪已经来到了那名女真武将身前,一蓬蓬血花在这一望无际的平原绽放,一抹冰蓝激射出近千米的距离,期间贯穿了四五十人,在这些女真人绝望的目光中,将那个女真武将钉杀在了马背上。 “将军死了!!” 将乃兵之胆,领兵大将一死,士气就会大降。 碰上贾琙这么一个怪物,这些女真骑兵早就害怕了,如今听到他们的将军身死,他们哪里还有什么心思继续战斗下去,开始嗷嗷叫着四处狼蹿,作鸟兽散。 贾琙手里长枪一掷,将四五个离他最近的女真骑兵穿了个糖葫芦,随及又大声喝道:“杀!!一个不留!!” 没有心思作战的女真骑兵,对上士气如虹的辽东镇精锐,下场可想而知,接下来便是一面倒的屠杀了。 秋风卷过这一望无际的平原,贾琙勒马停在了那个女真大将那里,将自己的那杆长枪从像是叠罗汉的四个骑兵身上扯了下来,静静地看着那千人好似癫狂一般的收割这那些扎着小辫子的女真骑兵。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那一千人尽数归来,他们整整齐齐地坐在马上,看着身前的贾琙,眼神中尽皆狂热,尽管之前校场之上,他们已经见识了贾琙的厉害,但是今日,他们似乎又解锁了贾琙的另一面。 强,很强,非常强,一种他们都无法理解的强。 之前他们听贾琙说,身前敌寇无人敢站,以为不过是夸大之词,今日一场战斗下来,他们却从心底里相信了这句话,因为他门如今就做到了。 贾琙一眼扫了过去,一千人,没有一个人掉队,只是有不少人身上被人划开了口子,大都是轻伤。 “徐远辉,带人统计战果,其他人下马休息,疗伤,恢复体力!” 听到指令,这数千人开始迅速下马,老兵有一个好处,就是知道该怎么在战场上更好的活下去。 他们三五成堆,相互帮扶着开始包扎伤口,当然也没忘了贾琙之前的吩咐,在伤口上喷上两口烈酒,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现在却没有人不作,贾琙总不可能害他们吧! 不多时,徐远辉带人回来,脸上全是难以掩饰的惊喜。 “启禀将军,战况统计完毕!!” 贾琙目光看着东南方,尽管心里早已知道,但是却依旧沉声道:“说!” 今日,他就要给自己带的这只骑兵塑起无敌的信念,塑起必胜的军魂。 “我方斩敌一千一百五十七人,无一人死亡,重伤一人,轻伤五十七人!!将军,我方完胜!!” 听到这话,在场的千人再次一呆,一千人对一千人,一个都没死,他们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这种战损比,整个天下估计没人做的到,但却在今天实现了,有人狂喜,有人癫狂,有人大叫,他们知道日后他们必定会登入史册。 这时有人扯着嗓子开始大喊,陆续有人加入,呼声直冲云霄,惊天动地。 “将军无敌!!” “将军无敌!!” 第五十七章武安在世,异族癫狂 “将军!!那些女真的平民该怎么办?” “杀!!” “可是~” “你不杀他,他的儿子,儿子的儿子,总会有一天,成为马上的战士,侵我边关,戮我百姓,奴我士兵,杀我子民,要想永绝此患,唯杀而已!不要想着野狼的孩子长大了会听话,他们大了也还是狼!!” “你们忘了这些年死在他们手下的同袍了吗?畜生长得再像人,也还是畜生!!九边之地,有哪个地方安稳过?每年死在这些异族手底下的大康子民又有多少,若是我们不狠心,大康边境就永无宁日!!” “浴血尸海心不悔,唯愿大康永安宁!” “要是你们下不去手,那就都给我滚回去吧!!尸山血海,无量罪孽,我一人挑着就是了!” “将军,我等~错了~” 夕阳西下,食腐的秃鹫和噬血的豺狼为这野蛮不化的异族送上最后的挽歌,贾琙带领着剩余的九百四十二人,再次开始了这血腥的杀戮。 今年的辽东格外的安静,郭英靖听着返回的五十八个骑兵汇报,目瞪口呆,他自己都感觉自己像是在听故事一般。 那些凶狠残暴的女真骑兵,怎么到了他们嘴里,都成了小猫小狗一般,好似都能随意屠戮一般。 不过当他看到那一麻袋耳朵时,差点没叫出来,无他,吓得。 这个时候他忽然有些后悔了,他貌似是做了一件错事儿,就不应该放贾琙那个小子出去。 坐镇辽东的郭将军,现在还不知道,建州女真现在已经差不多都疯了。 “哈坎,要是再找不到这些人,老子炖了你!!” “伦纳德,你也去!!大康那群两脚羊狗胆包天,胆敢在我们的地盘上,如此行事!!我一定要他们碎尸万段!!” 一座与大康建筑风格明显不同大殿中,一个扎着猪尾巴鞭子的男人正在发着雷霆之怒,桌上的食物都被他扫到了地上,听着属下们不时送来的情况,他都感觉要疯了。 大康骑兵正在建州范围内大肆杀戮,牛羊不要,女人不要,留下的只有尸体,对方是不是疯了他不确定,但是他知道要是再这样下去,他们就要疯了。 就在这时,一个披着羊皮袄,脸上满是血污的男人走了进来。 一进来,他就单膝跪在地上,单手往胸前一搭,“主子,属下无能!!没有堵住他们!!” “多几哈,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是给了你五千人,不是说对方不到一千人吗??五倍的兵力难道还堵不住他们?他们难不成还长了翅膀??” 多几哈跪在地上,脸上都是苦笑,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他们都知道人在哪儿,可就是堵不住,一次正面交手都没有。 这一伙人就像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的一样,等他带着人来到事发地,连根毛都找不到,用句不好听的话说,真踏马见鬼了。 “五千人不够,那就八千,我就不信了!!他们真的能钻地里!!” “科一兰,用海东青传信附近的部族,让他们暂时放下手中的事物,和族人们都来赫图阿拉城,那些混账,老子要将他们千刀万剐!!!” 见大殿中的男人震怒,房间之内的一些小丫鬟脸上都带着惊惧,多少年了,她们都没见这位大人生过如此大的气,这两日光被他砸碎的琉璃盏就不知多少个了,她们中的一个小姐妹今日一没留神,差点没被他打死。 “堵不住,这不是理由,要是能抓住那些人,老子找你干什么!!还不快滚!!抓不到那些人,你就不要回来!!” 多几哈浑身打了个激灵,弯着腰赶紧退了出去。 这几天建州这边大乱,一伙不知名的骑兵在草原上疾驰,见人就杀,短短几日,已有几个小部落被灭了,女真几乎人人自危,作为建州女真最大部落的首领,锡宝齐篇古,真的就差点疯魔了。 刚一上午,求救的书信都三五封了。 一望无际的草原上,一队千人骑兵正在疾驰,他们大多数人手里还牵着一匹马,在高强度的奔袭中,一匹马根本无法支撑。 队伍最前一个小将一抬手,示意他们停下来。 一旁有个左脸上留着十字刀疤的汉子拍马走了过来,“将军,怎么了??” 此一行不是别人,正是贾琙他们,只见贾琙眉头紧皱,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两个时辰前,他们又一次挥动了手里的长刀,半个时辰结束战斗,但是这一次,来人却不像之前,很轻易的就被他们甩掉,而是像只狗一般,死死咬在他们身后,这就让他感觉非常的奇怪。 明明善后的工作都已经做了,并且提前撤离,这些人又是凭借什么东西锁定他们的行踪呢?听到徐远辉的话,贾琙并没有回话,这件事情,外人知道了反而不好。 只瞧贾琙一按马背,整个人高高跃起,而后轻轻站在了马背上,他向身后的死咬着他们的那队女真骑兵望了过去。 草原上吹过一阵凉风,贾琙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对方大约有两千人。 和自己之前遇到地那一伙女真骑兵相比,数量多了一倍,并且这些人手里却多了一种武器—长弓。 这玩意他们当然也都带着,有他带领,全歼这千人小队问题也不大,不过到时候自己手底下还能剩多少人就不好说了。 他这趟出来,目的很简单,尽量摧毁建州女真的有生力量,他手底下的这些人能不受伤就不受伤,一但受了伤,就无法再跟着他进行斩首行动,只能回去。 所以贾琙很少会跟他们硬碰硬,尽量保存己方力量,他可没被手底下那些虚言给捧上天,一场战斗下来,他自己出事儿的概率不大,但是他们可就不尽然了。 想起自己队伍的配置,贾琙目光闪烁了两下,现在的配置还缺不少人,军医,毒师,军医可以应付当下的情景,毒师则就更妙了,当然也缺一个谋士,真正意义上的谋士,能够帮忙出谋划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手底下的这些人还不够强,日后的训练也应该强化了,一场袭杀让他也清楚的认识到了这支队伍的不足。 忽然他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猛地一抬头,蔚蓝的天空上,有两只大雕在他们头顶盘旋,贾琙的一双眸子猛地一亮,他就说有些奇怪,为什么还没甩掉那些人。 他冷冷一笑,“找到你们了!” 随即他凌空一弹,两道无形剑气破空而出,只听噗嗤一声,两只大雕直接被剑气打成齑粉。 …… “出发!!” 随后贾琙再次上马,一骑绝尘,这支来自大康的修罗骑兵再次消失在了草原上。 第五十九章毒计,杀羊大典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建州这片土地上,一队轻骑如一支幽灵大军,来无影,去无踪,女真分散在各地的小部落,现在人人几乎都成了惊弓之鸟,生怕下一瞬,这支骑兵找上他们。 锡宝齐篇古,作为建州女真最大部落的首领,已经有七八天都没合眼了,那只大康骑兵人数虽然不多,但是太邪了。 就算是他派出最精锐的鹰隼部队,都抓不住这些人,而抓不到这些骑兵的后果,就是建州的女真部落人人自危,不得已之下,他只能让那些小部落向诸多大部落聚集,然后派出人日夜巡逻。 原本驰骋草原的霸主,现在却被一支骑兵逼到了家里,不能动弹,这对他这个有志一统建州的人来说,无疑是人生的耻辱。 “哈坎他们回来了吗?” 端坐在一张虎皮大座上的齐篇古,脸色像是一块阴沉木,阴沉的可怕,眼睛因为长时间未曾休息而有些充血,变得通红,眼底深处更有一丝噬人的癫狂。 屋内伺候的小丫鬟现在也一个都见不到了,面对此刻的齐篇古,她们甚至连站都站不稳了,不得已之下,她们只能呆在一侧的偏房中,等齐篇古有事儿传唤,她们才过来。 “回主子,哈坎将军还未回来!” 齐篇古沙着嗓子继续说道:“那伦纳德的??” 丫鬟听着这带着寒气的嗓音,顿时打了一个激灵,原本还有些打盹,听到这话,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后背上不觉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回主子,伦纳德将军也没有回来!” 齐篇古眼冒寒光,杀机毕露,“多几哈呢?” 丫鬟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跪在地上,身子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上一个丫鬟就是被盛怒的齐篇古活活打死的。 “多几哈将军也没有回来!!” 说完这话,丫鬟将脑袋死死地压在地上,大气不敢喘,闭上了双眼,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良久,大殿内静悄悄地,并没有等来齐篇古的暴怒,而是一声带着一丝癫狂的话。 “你去叫斯万过来!!” 丫鬟战战兢兢应了一声,然后利索地起身,赶紧退了下来,刚一走出大殿,丫鬟脚一软,趴在了地上,不知不觉间冷汗已经打湿了她的后背。 寒风扫过,她再次打了一个激灵,她回过头看了一眼大殿,眼中露出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感受着从身边吹过的凉风,她紧了紧自己的衣服,想起了齐篇古吩咐的事情,扶着一旁的墙壁缓缓站了起来。 不一会儿,一个头戴毡帽的男人走进了大殿,齐篇古见到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仇庆先怎么样了?想清楚了没有??” 斯万嘿嘿一笑,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没问题了,不过那个老东西还提了一个要求,要咱们帮他擒了辽东镇的守将郭英靖,他要亲自报仇雪恨!!”https:/ 齐篇古听到这话,一直阴郁的眼神中露出一丝惊喜,仇庆先是何人?原是辽东镇的一位文官,因为得罪了郭英靖这位辽东镇的总兵大将,被他整的家破人亡,流落到建州成了奴隶。 后因齐篇古看中他的身份和学识,便将他从奴隶中捞了出来,成了自己部落中的教书先生,在先前数次战斗中,这位教书先生却显露出惊人的谋划能力,帮助他成为了建州最大的势力首领。 对于这位他也越发的倚重,但在对付大康之事上,这位却是一直都未松口,未曾出过一计,这段时间,建州的事情让他焦头烂额,无奈之下,他不得不再次去找仇庆先,已经有好几日了,一直都没有回音。 等了这么多天,他终于等来了好消息。 齐篇古一拍桌子,大笑道:“好!!只要时机一到,我必定完成此诺!!” 斯万转身离去,又过了一会儿,他和一个有些瘦弱的老者走了进来。 只瞧那老人面容有些沧桑,头发花白了大半,额下一缕山羊胡,穿着一身书生长袍,与大康这边私塾的先生极为相似,不过仅有一点不同,此人眼神非常的深邃,往往不经意的一个目光就能让普通人心颤不已。 见到来人,齐篇古从虎皮大椅上站起来,三两步来到他的面前,急声道:“先生,如今建州烽火遍地,狼烟四起,偌大部族竟被一只不知是人是鬼的骑兵逼得连门都出不去了,部族死在他们手下的族人已经多达万余人了,都说两军交战,不涉无辜百姓,这些人却丧心病狂,连七八岁的稚童都不放过,可谓丧尽天良,我这七八日以来连个觉都睡不着,还望先生救我!救我啊!” 仇庆先听到这话,心头也是一惊,虽说之前他听到斯万说过建州这边的情况非常的糟糕,但是却不想会变成这般。 加上之前他在部落中听到的情况,心头猛然浮现了一个念头,这支骑兵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对于这个问题,他之前就已经想过,若是说来示威的,那也不至于连人都见不着,并且还把整个建州的女真逼到了这种地步,你说是来战斗的,那也不像,这些人一般不与女真的部队战斗,思来想去,仇庆先也没确定贾琙他们是来干什么的。 不过现在听到齐篇古的话,他的心里陡然浮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灭族。 虽然细想之下觉得不可思议,只是区区一千人,怎么可能做到?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建州女真这边小部落已经没有了,都聚集到了大部落这里,人也被逼得连门都不敢出了,出现这种情况,就算是再离谱他也不得不往那个方面去想了。 想了想,仇庆先开口问道:“首领可是已经确定来人是大康的骑兵,而不是鞑靼和兀良哈的??” 在他的意识里,大康的骑兵在战力上应该是远逊女真骑兵的,若是女真骑兵去堵截,他们怎么可能逃得了。 齐篇古眼睛一眯,露出惊天杀意,“是大康的骑兵!!兀良哈他们的战马每隔一段时间就为喂一些豆饼,青稞,但是辽东镇的那些战马,平日里根本就不喂这些东西,到底是谁,从战马粪便我们就能看出来!” 仇庆先在大殿里来回走了两步,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深邃的目光中带起一丝寒意,“我们的骑兵是否真的打不过这支大康骑兵?” 这话还没等齐篇古回答,一旁的斯万却冷冷一笑,“要是在战场上碰到,我们能把他们打出屎来!!” 仇庆先听到这话,目光不由瞥向齐篇古,像是在问,事实究竟是不是如此。 齐篇古眼中露出一丝自得之色,他们女真的骑兵就算是跟北元的相比都要胜出很多,更不用说大康了。 “自然!” 仇庆先收回目光,抚了抚自己的山羊胡,再度开口说道:“那首领现在的难处是不是让那群骑兵现身??” 齐篇古双拳一攥,恶狠狠地说道:“正是如此!” 仇庆先眼中寒光大炙,出声道:“我有一计,首领可参详一二!!” 齐篇古和斯万眼中不由露出一丝惊喜之意,每当仇庆先出计之时,说的都是这话,而九成九的时候,他的计策都会非常管用。 “先生快快道来!” 仇庆先深深叹了口气,顿了一下,开口说道:“与其去围追堵截,还不如逼他们现身!” 齐篇古和斯万微微一愣,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疑惑之色,他们并没有明白仇庆先究竟是什么意思。 仇庆先瞥了两人一眼,继续说道:“建州有不少从辽东镇掳掠过来奴隶,既是大康骑兵,我想他们不会眼睁睁看着这些人被杀的!” 听到这里,齐篇古和斯万眼睛不由一眯,心里一寒,仇庆先的计策虽然是一个好计策,但是别忘了他本来是大康人,这条计策无异于叛族,一个没有底线的人也让齐篇古心底生出几分忌惮,对方会不会有一天反噬他们。 不过眼下他还用的着对方,只是将那丝异色压了下去,开始布置起来。 “斯万,给给各部族传信,老子要举行一个杀羊大典!!” 殿外忽然吹起一阵狂风,掀起了漫天尘土,也奏响了生命的哀歌,天空突然变得有些阴沉,明日这片大地会走向何方,已经无人知晓了。 …… 第六十章 烽火燎原,草原上的动静 扬州蟠香寺,妙玉的师傅定玄师太,看着头顶的星空,脸色突然变得惊慌起来。 她赶紧返回屋里,从放在床头的一个柜子里拿出一个十分精致的盒子,里面有一个乌龟壳,这块儿乌龟壳是深紫色的,显得非常的神秘,定玄师太神色复杂地摸了摸,然后再次转身,从供奉观世音菩萨神像前的桌案上拿走了三枚铜钱。 最后她看了一眼北方,轻轻的叹了口气,在心底暗道一声:“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 在那之后,她将三枚铜钱放进了乌龟壳内,轻轻的摇晃了起来,口中还念念有词。 龟甲在她手中摇晃了七八下左右,里面三枚铜钱就都掉了出来,看着铜钱的位置还有阴阳面,她在一旁做了一下标记。 如此进行了六遍之后,又开始在纸上写写画画,半晌她神色复杂的看着手中的卦象,长长的叹了口气。 “唉,还是没有躲过去吗?” “贪狼星降世也不知对整个天下来说究竟是福还是祸。” 就在这时,一个小姑娘跑了进来,看见定玄师太摆弄手里的龟壳和铜钱,眼里颇为疑惑,自己的师傅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弄这些东西了,今天又是为了什么呢? 定玄师太看见来人,并没有赶人,只是轻轻的招了招手,示意让她过去。 小姑娘看了一眼定玄师太,不疑有他,慢慢来到了她的身边,然后看到了那张纸上的几个字,她那张小脸登时大变,龙战于野,其血玄黄,逆战荒滩,血流三万里。 只是看到这几个字,她的似乎就目睹了一切,身子一个踉跄,噔噔噔,接连倒退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只见小姑娘一脸惊恐的问道:“师傅你算的究竟是谁?怎么会出现这种卦象??” 定玄师太苦笑着摇了摇头,“妙玉,为师好像干错了一件事,一切都已经晚了,那个人恐怕要大开杀戒了。” 建州女真中心地带,一只只是带有信件的鹰隼冲天而起,迅速的没入了漆黑的夜色之中。 经过了贾玉长达十天的袭杀之后,建州女真只剩下最大的三个部落了。他们分别是:阿哈出、猛哥木儿和齐篇古,这些鹰隼是从齐篇古这里送出去的,而目的地正是建州女真其他的两个部落,为了将贾琙他们逼出来,齐篇古已经决定实施仇庆先的计谋,这些鹰隼就是送信的。 齐篇古站在大殿的门口,看着漫天的星辰,眼中露出一丝大仇将报的快意。那支让建州女真鸡犬不宁的神秘部队,明天他一定让对方粉身碎骨。 殿外吹来的寒风,已经有些刺骨,但是齐篇古心头的那股恨意,却丝毫未减,怒火被这阵寒风引爆,开始在他的胸膛之间肆无忌惮地横冲直撞,欲要冲出他的胸膛,将一切都化为灰烬。 “明天,一切都会见分晓了。” 阿哈出部,一个模样有些猥琐的男子,一边摸着自己的嘴唇上的两撇小胡子,一边看着手里的密信。 这个大帐中,还有四五个汉子,不过让人出奇的是,这几人无一不是留着锃光瓦亮的大脑门,在脑壳后面留着一根小辫子,活像根猪尾巴,模样甚为搞笑。 过了一会儿,阿哈出站了起来,将手里的密信递给了其他人,笑呵呵地说道:“齐篇古这个孙子,倒是出了一个好法子,你们也都看看,这个方法到底行不行,要是觉得可以,一会就回去把那些奴隶们召集起来,然后齐篇古送过去!” 众人听到阿哈出的话,相互看了一眼,有些发愣,没有见到信的几人,更是如此,不太明白阿哈出是在说什么。 不过看到信的那个人,眼里却是精光爆闪,双臂微颤,脸上一扫之前的颓然和憋屈,狂笑起来。 “这真是个好方法!!老子就不信这一回那些人还能忍得住做个缩头的王八!!” 说完他将手里密信再次递给其他人,而后面几人的表情也如同一开始看到信的那个人一般,由一开始的不解变成了快意与狂喜,到后来的如释重负扬眉吐气,一个个激动地拍着桌子,大呼好。 “还别说,齐篇古这条计策当真是好!!那群渣滓敢在我们的地盘上杀戮,那我们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老子看他们到底是救人还是不救人!!” 不过还有一个人说道:“阿哈出,有句话虽然不合时宜,但是我乌吉利还是要说的,明天我们不能将部落里的勇士们都派出去,最好再留下两千人看家,万一那伙人是一群丧心病狂的疯子,来攻打我们的老巢,我们还是稳一稳比较妥当!” 第六十一章得知消息,贾琙动手 “大康的人?” 一座山丘上,贾琙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神色有些古怪,大晚上的,这些女真人究竟是想干什么? 这队人的人数不少,他粗略估计了一下,大约有四五千人,一下子出动这么多骑兵,他料想对方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做。 还有跟在队伍中间的那些大康人,让他心头隐约升起一丝不太好的预感。 “需要抓个人问问!!” 山丘上一道黑影晃动,贾琙的身影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队伍中有个女真骑兵和身边的人说了两句,便脱离了队伍,向一侧的跑了出去。 先前和他说话的那几个女真骑兵,不由哈哈一笑。 “萨顿这个小子,撒个尿还要跑那么远,该不会以为我们都不是带把的吧!!这个孙子,就那玩意,还当我们愿意看一般!” “谁说不是呢!” ....... 这位名为萨顿的骑兵,看了看身后已经看不到人,这才停了下来,翻身下马,解开了裤腰带,就蹲了下去。 看到这一幕,尾随他过来贾琙嘴角不由一抽,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个男人,还是一个女人?? 不过这个时候,贾琙也不再计较那些了,就在萨顿刚想放水的时候,贾琙出声了。 “兄台,我有件小事儿相询,还请你务必回答我!” 漆黑的夜幕中,风吹身下凉,陡然冒出这么一声,让这个女真骑兵不由打了一个激灵。 他(她)刚想起身,就感觉脖颈处一凉,让他脸色登时大变,不敢再动。 “你是谁??你个臭不要脸的!!我爹是不会放过你的!!” 一开口,却是一道女声,让贾琙嘴角又是一抽,好家伙,没想到还真是个雌兔。 不过他也并没有因此而心慈手软,手里的那杆长枪依旧在搭在对方的肩头,他的视线看向远方的那条火龙,再次出声。 “不要动!我问你说!” 听到这话,萨顿的身子明显一颤,随后贾琙就听到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个混蛋!!无耻!!” 贾琙不为所动,“能告诉我,你们这是去哪儿吗?” 萨顿听到这话,她也回过神来了,在建州女真,会大康话的人不多,她的大康话是跟自家的一个奴隶学的,而这个时候,能堵住她问话的,除了那支恍若幽灵的大康骑兵还能有谁? “你是幽灵骑兵的人??” 第六十二章贾琙的手段,女真鱼死网破 “是谁?究竟是谁??” “吾必寝尔皮,喝尔血,生啖尔肉,将尔五马分尸~~” 齐篇古好不容易睡了一个好觉,却被一声噩耗惊醒,当他来到偏殿时,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入目之处,全是血红之色,自己的女人,自己的女儿,自己的儿子,胸前炸开了一个大洞,躺在地上没有了声息。 看到这一幕,他一口心头血难以抑制地喷了出来,眼中只剩歇斯底里的疯狂。 阿哈出和猛哥木儿听到下人汇报,赶到这里时,也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整座偏殿,一个活人都没有了,黑红色的血污有些已经开始凝固,无论是大是小,胸前只有一个大洞,有个模样标致的女人趴在地上,一双水杏眸子睁地大大的,眼底还有一丝没有完全散去的惊恐,竟是死不瞑目。 看着那双眸子,竟让他们几个大老爷们不觉打了一个冷颤。 过了得有小半个时辰,齐篇古才讲情绪稳定下来,与阿哈出等人一起来到了大殿之内。 尽管早已入秋,但今日的天空还是无比的压抑,天上的云就像是掉下来了一样,让的在场众人心头无比沉重,好似笼上了一层阴霾。 昨天晚上的事情太突然了,三大部族都遭到了袭击,死的还都是各个要员的家眷。 在那么多人的看守中,没有引起一点动静就将人干掉,对方到底是人是鬼??一种不安也涌上了他们的心头,若是对方想要杀他们,那他们又该怎么办?能否逃过这一劫。 女真部族的三大首领,回到殿中,都是阴沉着脸,一语不发。 过了好一会儿,阿哈出猛哥木儿相继开口。 “齐篇古,那些奴隶还杀不杀?” “阿哈出,难道现在你还没看出来吗??那个人明显就在警告我们~” 听着阿哈出和猛哥木儿的话,齐篇古将手里的银杯狠狠地掷到地上,突然怪笑了起来,声音就像是山中的山魈一般,极为渗人。 “呵呵~呵呵呵呵~~” 几人看着齐篇古状似癫狂,心里不由一颤,阿哈出和猛哥木儿相互看了一眼,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就差直接说,他不会是疯了吧? 阿哈出探出右手虚压两下,暗暗吞了口唾沫,出声问道。 “齐篇古,你没事儿吧!!” 到了这个时候,他也不希望齐篇古这个建州女真的顶梁柱真的出事儿。 齐篇古一转头,如狼的眼神透露出噬血癫狂。 “不过是一群畜生,老子要让他们给科一兰陪葬!!” 阿哈出和猛哥木儿见齐篇古状如此模样,心里轻轻一叹,事情恐怕已经无法改变了。 一处空地上,齐篇古看着报成堆的大康奴隶,扯出一个噬血的笑意,他一举手上的弯刀,向身后的铁骑下达了命令。 “杀!!一个不留!!” 赫图阿拉城,一座山崖上,有个年轻人,看着数千铁骑踏过,血流成河,他的双拳不知何时,早已死死地攥了起来,指尖刺破皮肤,点点红梅在他脚下绽放,凄厉地哀嚎让他的身躯微微一颤,最后闭上了双眼。 山间有风吹过,崖顶有一根长枪入地,枪头的红绫随风飘荡,呜咽声奏响了哀歌,而那个年轻人却不见了踪影。 只余一声叹息随风飘散,“来此世间修剑道,何惜飞剑斩心仇!” 自此之后,建州女真人便以一种夸张的速度开始锐减,第一天被火烧死五千人,第二日又有战马失控,碾死两三千人,伤者不计其数,第三日夜,有个少年踏着月色进入了阿哈出的部落,部落里的战马经过前几日少了大半,可用之人也只剩千人,这一夜,有道剑光在黑夜里绽放,阿哈出部落直接被人屠光,尸横遍野,七万人无一生还。 火光冲天之中,走出一个少年,有一杆长枪将阿哈出钉在了大殿的围墙上。 等到第二日,齐篇古和猛哥木儿接到消息,带着人赶到阿哈出的部落时,所有人都傻眼了,一个七万人的部落竟然没有一个活口,一股寒意冲上了所有人的心头。 辽东镇,总兵府,有个士兵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将军,徐远辉他们回来了!!!” 郭英靖正在盘算着怎么应付马长青那个小子,心头甚是烦闷,他挥了挥手,脸上浮现一丝不耐,“回来就回来了,大呼小叫什么?本将平日里怎么教的你们!!!一点长进都没有!!” 第六十三章 问询,扣关 千军逆鬼神,洒然万里红。 当郭英靖来到校场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先前被贾琙带走的那千人骑卒,一个不剩的站在了这里,身上那种痞子气消失地无影无踪,转而是一种凌然不散的寒意。 执掌辽东镇这么多年,对于这种气质他是再清楚不过了,那是大军百战沙场不死之后才能锻炼出来的军魂,还有鬼神皆避的杀气。 两千匹战马在校场的另一侧,安静地吃着草料,在校场最前方的高台上,一包包血淋淋地东西堆成了一座小山。 “他娘的,这是什么东西??” “是我们杀得异族的耳朵!” 一道声音响起,阴沉的嗓音加上此地这一副画面,吓了郭英靖一跳。 郭英靖只觉得头皮发麻,后背发凉,他刚想找找是谁在吓他,可一打眼就对上那一双寒噤噤的眼睛,让他硬生生地把骂娘的话憋回了肚子里。 他不由在心底腓腹,“好家伙,这出去一趟,一群绵羊愣是成了虎豹!!” 他心里就纳了闷了,贾琙这是怎么带的兵,一个个地都成杀神了。 “对了!贾琙呢?” 听到郭英靖问话,这些人相互看了一眼,并没有说话,在这个时代,擅离职守可是一件大罪,他们既然已经认了贾琙为主,自然不会做那背主之事。 一旁的二牛推了一下徐远辉,徐远辉被二牛推了一个踉跄,不不由自主地上前一步,他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就听二牛说了一声,“将军说了,此事可以说。” 郭英靖见有人走出队列,不由看了过去,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男人站在那里,一身铠甲早已被血迹染红,隔着老远就能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对方看见自己,用手抓了抓散乱的头发,呵呵傻笑两声,然后出声说道:“将军,我们老大应该还在建州那边杀人放火吧!” 听到这话,郭英靖脸皮猛扯了两下,他这还是头一次听人把杀人放火说的这么轻松。 不过一想起贾琙那身本事,他眼神有些恍惚,没再去细究,转移了这个话题,“你们这次出去都干什么了?” 徐远辉见郭英靖没有追究贾琙擅离职守的事情,心底松了一口气,暗自猜想恐怕是这位大将看在功劳的份上不再追究了,于是本着以功抵过地想法将他们这十几天的行程大体汇报了一下。 听完徐远辉的话,郭英靖眼中狐疑之色越来越重,他这是在听汇报?不是在听故事吧??可当他想起之前副将和他说的话,他又不得不相信,这件事儿是真的。 他大体总结了一下徐远辉的汇报,概括起来只有四个字,“杀人放火!”怪不得之前这个小子说起此事像是吃饭喝水一般惬意,感情这些天他们都是这么过来的。 “你们就是那支逼得建州女真连大门都不敢出的神秘奇兵??” 徐远辉嘿嘿一笑,“没什么了不起的,只是他们抓不到我们罢了!郭将军,您是不知道,我们老大那可就真神了,在建州那边这么多天,愣是让女真骑兵吃了一肚子的灰,整天跟在我们屁股后面狼蹿,可连根毛都没摸到!” 一说起这个,那话匣子就彻底打开了,也有人继续开口说道:“可不是嘛!真就神了,我们杀了那些狗杂种就跑,那些人气的嗷嗷叫唤也只能干瞪眼!” ...... “那你们知不知道女真屠杀我们大康五千个被俘的百姓之事??” 见这些人大有沸反盈天之状,郭英靖给他们投下了一个深海炸弹。 众人闻言不由一愣,这件事儿贾琙没有告诉他们,他们刚回来,还真的没听说,不过下一刻,众人心头火起,一身杀气如同潮水一般,拍岸而起,让郭英靖脸色陡然一变。 这个时候他才知道,方才是这些人已经尽量收敛了,这一千人屠戮了十几万女真人,每人手下都有上百条人命,杀气能不强吗? 到底是能坐镇辽东快十年的总兵,一番相处下来,郭英靖也慢慢适应了这些人的杀气,虽然感到心惊,但是却不会被他们吓住,只见他一甩手里的马鞭,再次恢复了之前的气势。 “行了,别他娘的以为杀了几个女真崽子就都上天了!接到最新情报,阿哈出的部落被人屠杀,七万人没留一个活口,女真人疯了,集结军队,倾巢而出,大战很快就要爆发了!” 一众人听到这些重磅消息,眼中登时神光大作,再次喧嚣起来。 “这手法我熟~” “是老大吧!!” “决计跑不了了,是老大的手笔~” “我就说当初老大为啥没走,原来是干了一票大的~” “这群狗日的,老大之前说的不错,就不应该让这群畜生活在世上~” 听着耳边你一言我一语的喧闹,郭英靖不由一愣,这些人脑子是不是出了问题,贾琙再强,还能一个人弄死七万人?就算是猪,一个呼吸一刀,那也得砍个七八天,一晚上就被杀光?踏马见鬼了~ 其实本质上贾琙那一战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夸张,骚乱一动,被战马踩踏,被人踩踏,死了就有上万人,并且在一开始,他就先将阿哈出几个首领斩首,没有人稳定大局,现场几乎就乱成了一锅粥,浑水摸鱼之计再次被他运用的淋漓极致,这次出手要比他想象的还要轻松。 郭英靖手一压,看了看众人,大喝一声,“肃静!!” “你们此番出去,立下大功,本将本该是应该给你们举行一次庆功宴的!但现在情况紧急,女真那帮孙子,现在又要来扣关,事权从急,庆功宴暂且押后!” “你们先去修整,等过了女真扣关,本将再论功行赏!!” “副将,将这些东西统计一下,做好备案。” 众人听到这话,相视一眼,并没有反对,郭英靖有句话说的好,事权从急,他们还知道大义所在。 “谢将军~” 秋风寒,残阳如血,站在十丈高的城墙上,郭英靖看着远方一望无际的草原,轻轻一叹。 “一群兔崽子,沙场之事可没有你们想象的那般美好!!” 他拔出腰间的长剑,指尖轻轻划过剑刃,眼神有些复杂,面对秋风他轻声吟唱出声。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第六十四章 辽东异动,京城三两事 辽东镇,副总兵官府上,一只鹞鹰飞了进去。 九边重镇设在大康的北境的边境上,统共有九个军事重镇,每个重镇设置了镇守总兵官、副总兵官、参将、游击将军、守备、千总、把总等无品无级的将校军官。 为什么会是无品无级呢? 原是大康开国皇帝高祖皇帝为了防止九边势力做大,成尾大不掉之势,遂设置了这些个无品无级的官职。 不过这些年过去了,这等苦寒恶地,那些文官鲜有愿意过来的,渐渐被武将出生的勋贵把持住了。 用他们的话来说,那便是让你们来,你们又不来,我们来了,你要是再有意见,那不就成了首鼠两端的无赖了吗? 对于这种情况,几任皇帝也有些头疼,那些文官身子骨弱,若是真的将他们弄过去,能不能熬两年都很难说,所幸也就不再派文官常驻,只是每年都会派心腹前来巡边。 在之后王子腾从京营节度使升任九省统制,奉旨巡边说的就是这个事情。 再加上一应粮饷都是从朝廷拨出的,算是控制住了九边的命脉,这些年以来朝廷与九边还算是安然无事。 而副总兵官朱其云就是辽东镇明面上的二把手,手上的权利不小,他的靠山正是在朝的齐牧候马昌龙,想当初还是他向马昌龙举荐的,让那位纨绔公子来这里的。 至于郭英靖来历则有些神秘了,九边的这些官兵大都是三年一轮,郭英靖是直接被空降过来的,走的谁的路子他们都不清楚。 看着手里的密信,朱其云脸上满是诧异,他眉头紧锁,极为震惊地说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齐篇古这些人不会是疯了吧?不是说好了每年打一打秋风就回去吗?怎么会倾巢而出??还有那支骑兵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件事儿,这不是再开玩笑??” 却道朱其云其实早就通过了马昌龙的关系,与建州女真取得了联系,这些年朱其云经常会和几个部落的首领做买卖,透漏一些关于辽东镇的军事布防,所以这些年齐篇古他们才能在郭英靖施行肃清壁野策略下还掳走了近五千五百个大康百姓。 当然在这过程中,朱其云获利匪浅,不说是满嘴流油也差不多少,如今见到从女真那边发过来的密信,质问这支骑兵的事情,搞得他有些不知所措。 第六十五章釜底抽薪,留言 赫图阿拉城,贾琙走进了一间有些偏僻的园子里。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小小的园子池塘有,假山有,绿植也有,在这个全是异族景致的建州,如此标新立异的景象不由让人眼前一亮。 吱呀一声,贾琙推开了房门。 还未等他走进去,就听到屋里一道略显沧桑的声音传来。 “你走吧!我是不会跟你去辽东的!!” 是大康话,并不是女真话,贾琙伸出的手微微一顿,稍微在门外一站,抬腿走了进去。 屋内有一张长桌,上面随意摆着一摞书,两侧则是两排书架,上面也都摆满了书籍和画轴字幅,在那张长桌的最左侧还有一个仙女飞天像的长身瓷瓶,里面插着数个画轴。 房间的中间有个螭龙香炉,青烟袅袅,一缕淡淡的清香从其中飘出,经久不散。 听到脚步声,坐在桌案后的那个教书先生模样的男人眉头皱起,一边抬头一边说道:“我不是说我不会去了吗?” 不过当他看清来人的时候,不由一愣,那是一个年轻人,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年轻人,看年纪也就是十五六岁的模样,身着吞云铠,上面沾染着斑斑血迹,脚踏飞云靴,此刻对方正在打量房中间的那个香炉,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意思的东西。 下一刻,男人瞳孔微微一缩,眼前的这个少年虽然一句话都没说,但是从他的装束中,他看出了对方是大康人,还是一位游骑将军。 一个少年游骑将军,在这个时候闯进了自己的住处,不知怎么的,他心里突然升起了一丝不妙的预感。 他强自按下心里的紧张,出声问道:“你是谁??” 那个少年小将,伸手轻轻在螭龙香炉上一拍,抬起头看向了男人。 咧嘴一笑,说道:“你这东西不错,就算是阿哈出、猛哥木儿、还有齐篇古几人的房间里都没有,看来齐篇古对你还真不错,自己不舍得用的东西,都给了你!” 听到这话男人心头一沉,他是个聪明人,虽然来人说的话不多,但是却听出许多的内容,他判断对方至少去过女真三大首领的房间,顺着这个思路一想,这两天女真发生了不少事儿,就说赫图阿拉城内也有,齐篇古的家眷就惨遭横祸,凶手到现在还未找到。 就在他沉默的时候,又听见对方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听说齐篇古之前举行的杀羊大典是你的主意!” 语气很平缓,但是却让眼前的男人浑身一颤,心底莫名升起了一丝寒意,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下一刻,他的脸色微微涨红,似乎是因为被眼前的少年吓退而感到羞耻,男人定了定起伏不定的心潮,眼睛一眯,出声说道:“不错~” 年轻小将沉默了片刻,他轻轻一叹,“能告诉我原因吗?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是一位大康人吧!还是一位熟读圣贤书的读书人~” 这两人不是别人,而是仇庆先和贾琙。 齐篇古和猛哥木儿尽起建州女真大军,已经出发了,这一次,贾琙并没有跟着一起离去,而是留了下来。 经过两日的时间,猛哥木儿部落的人已经被他扫灭。 今日是建州女真的最后一站了,赫图阿拉城。 他无意间知道了之前齐篇古屠杀大康百姓的主意并不是他自己想出来,而是一个叫仇庆先的先生出的,所以他就过来了,想要见一见这位先生到底是什么人物,居然会出那种主意,甘愿当女真人的走狗,谋害自己的同胞。 仇庆先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我要报仇!” 贾琙呵呵一笑,脸上出现一丝讥讽,“那五千个大康百姓和你有仇??” 仇庆先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沉默了片刻他又开口说道:“没有~” “齐篇古和我做了一场交易,我想办法逼你们出来,他帮我活捉郭英靖!” 听到郭英靖,贾琙倒是升起了一丝兴趣,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还能碰到郭英靖的仇家。 “他得罪你了?” 仇庆先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仇恨之色,只听他咬牙切齿地说道:“那个狗贼,勾结兀良哈,以权谋私,从中攫取利益,老夫无意间发现了他的勾当,没有答应同流合污,他便让人杀我全家!!可怜我的小儿子才刚满周岁,那些人也没有放过,被那些畜生一刀两断,死在了我的面前,我恨不得吃其肉,喝其血~将其千刀万剐,方泄我心头之恨!!” 说着说着,仇庆先像是失控了一般,疯狂地锤击着桌子。 突然贾琙的声音再度响起,“没用的,外面的人都已经被我杀了!你就是闹得动静再大,这里也不会有人过来的!!” 贾琙的话音刚落,仇庆先抬起的手臂有些尴尬地停在了半空,同时他脸上的那是疯狂瞬间消失,一脸冷意地看向贾琙。 “小子,你究竟是谁??” 贾琙稍微沉默了片刻,沉声说道:“你不是一直都在找我吗?” 对话到此为止,屋内突然安静了下来,仇庆先呆呆地坐在那里,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 似乎是明白了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再度开口说道:“阿哈出的事情是你做的吧??” 贾琙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仇庆先见贾琙没有否认,他心底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那猛哥木儿部现在是不是已经~” 贾琙再次点了点头,“齐篇古和猛哥木儿离开的那一天,我在猛哥木儿部~” 仇庆先眼中闪过一丝自嘲,“现在赫图阿拉城是不是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贾琙依旧点了点头,不过这一次他没有说什么。 “你一开始就是打算来灭族吧!” 仇庆先叹了口气,身子一躺,靠在了椅子的搭脑上。 这一回他没等贾琙再说什么,就开始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当初我猜到你的目的时,还觉得有些好笑来着,只有一千人怎么可能做到那种事情~” 说到这里他有看了看贾琙,“可谁又能想到,建州女真居然被一个人灭掉,根本就无法想象,世界上会有你这样的存在,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吗?” 赫图阿拉城,天上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仇庆先看到了他人生的最后一幕,一道剑光在这座孤城绽放,化为奔腾而下的怒涛,摧枯拉朽,那座象征着建州女真至高权利的大殿化为了废墟,这个时候他终于知道为何那个少年会有那个打算了。 在他快要失去意识地最后一刻,他轻轻一叹,“九边之难不在外,而在内~~” 第六十六章 偷书三两事,成军大雪龙骑 “姑娘,你说的是真的吗?大爷真的留下了好看的故事话本?” 宁国公府慧芳园,几个不大的小丫头鬼鬼祟祟地沿着脚下的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一溜烟跑进了西南角的一排宅子里。 其中有个眉心点了一颗胭脂痣的小丫头抓着前边一个小丫头,怯声声地问道。 “真的,没骗你!!我们都来看了好几回了!” “趁这两天在这边,我们弄几张回去,要不赶明儿爹爹要接我们回去了,我们就没机会看了!” “林姐姐,你说林姑父为啥不让你一直在这儿了,你们家又没什么姊妹,自己在家不闷吗?还是咱们几个姐妹在一块,说说笑笑地,才热闹~” 说话的是惜春,还是那般是个鬼精灵,见有人过来,向身后一招手,后面的几个丫头赶紧住口,用帕子捂住了嘴,寻了快大青石躲在了后面。 “呀!入画,你踩到我的脚了,好疼!” 这是紫鹃的声音,自从贾母给了黛玉,就没在要回去,上一回林如海带黛玉回去,贾母还打发鸳鸯将紫鹃的身契给黛玉送了过来。 不用再多说了,这几人正是之前来宁国公府偷偷看书的惜春和黛玉主仆几人,不过这一回多了一个小丫头,那就是香菱。 “对了!香菱你之前说那个扬州花魁娘子和琙哥哥认识,那个花魁娘子长得很漂亮吗??” “唔~感觉也不是很漂亮,只是声音很好听,那个姐姐说我长大了比她还要漂亮呢!” “扑~” “咯咯~~” 听到香菱如此呆萌的回答,林黛玉和惜春几人不由都笑了出来。 惜春扭过头,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 “哼,丢丢丢,哪有人说自己漂亮的~~” 香菱眨巴了两下眼睛,看着捂着嘴偷笑的几人,又说道:“不是我的说的,是双双姑娘说的啊~” 这话一出,黛玉和惜春不着痕迹地又瞧了瞧香菱,不得不说,这张容貌本就非常的出彩,特别是眉间的那点胭脂痣,更让她有了一丝别样的魅力。 原著中就有人提到过,香菱与秦可卿极为神似,而秦可卿又兼钗黛之美,可想而知,香菱的相貌是极为出众的。 与红楼梦中的其他人女子不同,她本身还带着一股娇憨天真、纯洁温和,更是惹人怜爱。 在之前与贾琙随江而下去扬州时,那个心狠手辣地渡船老头对她都颇为喜欢,甚至卢双双都对其另眼相看,这其中不是没有原因的。 躲过了两拨人,五个小丫头,蹬着小短腿溜进了贾琙的院子。https:/ “我是坏蛋~我是坏蛋~” 听到惜春喊了两句,香菱眼神有些不解,“姑娘,我们不是坏蛋~” 惜春小脸腾地一下红了起来,心里开始腓腹起来,她知道自己不是坏蛋,可是暗号就是这个,总不能来一遭不进去了吧! 她似乎看到了贾琙那张坏笑的脸,正在笑呵呵地同她说,你就是坏蛋,你就是坏蛋,不是坏蛋不给进。 一旁的黛玉给香菱解释,“这是暗号,要是不说就进不去~” 听到这话,香菱的小嘴顿时成了o型,随后小脸也腾地一下红了起来,“我一会儿是不是也要喊??” 其他几人见香菱这个模样,顿时也乐了起来。 “是啊~不喊就进不去~~” 香菱排在了最后,瞧了瞧四下无人,小声了喊了两声,红着脸进了屋,不过刚一进屋就看到了那四个人什么也没做,就那么盯着门口,羞地她赶忙钻到了黛玉的身后。 “不来了~不来了~” 见她如此,几个小姑娘又是咯咯笑了起来。 “稿子在这里,你可以从头开始看~” 黛玉指了指桌上一摞稿子,然后就翻了翻,从中间抽出了四五张开始看了起来,惜春也是这般模样,进了屋里就没有再怎么说话,毕竟时间就这么多,她们可不想浪费。 “天不生我李淳罡,剑道万古如长夜~” 黛玉那到的是这一部分,内容讲得春秋剑甲李淳罡最后的挽歌,千里借剑邓太阿,一剑再开天门,助其登入陆地神仙之境,战平拓跋菩萨,邓太阿回应其为剑道开山,弥留之际,李淳罡再见绿袍儿,王仙芝带着绿袍儿转世而来,李淳罡听到了那声嗯,欣然而逝。 又是一段悲欢离合,是剑神和绿袍儿的故事,黛玉抬起手,抹去了眼角的泪光,故事明明就是波澜壮阔,却总是能让她落泪。 当她抬起头时,看到那个眉间一点胭脂痣的小姑娘一动不动,看着手里的稿子出了神,心底轻轻一笑,当初她何曾不是这个模样。 惜春这个时候,也放下了手里的稿子,一仰头,看向了外面,虽然无言,但是一旁的入画却知道,自家的姑娘怕是又想那位给她讲故事的哥儿了。 辽东镇,也拉开了今年异族扰边的序幕。 面对双方的夹攻,郭英靖也没有特别好的办法,借助高大的城墙,和对方打起了消耗战,兀良哈和女真虽然攻势迅猛,但是面对着几乎让人绝望的城墙,他们也是恨得牙根子痒痒。 期间马长青也出去过一次,要不是有朱其云为其保驾护航,差点就没死外面,吓得他再也不提出去的事情了,他们对上的正是差不多已经疯了的女真骑兵,可不就是那样了。 都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郭英靖使了个坏,在女真第一天扣边的时候,让马长青出去了,遇到的是士气最强的女真骑兵,可不就是那个结果。 战况胶着了两三日,不见起色。 直到第三日晚上,贾琙推开了总兵官的大门,带来了一个重磅消息,让郭英靖心头火热,建州女真的老巢尽数被灭。 他紧急召开了出战会议,这也是贾琙第一次明面上出现在辽东镇,开会的过程不太美好,所有参会的将校日后也决口不提此会,第二日辽东镇就开始了士兵的大范围调整,一个年轻的小将出现在他们所有人的眼中。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刺破苍穹,贾琙再次骑上了战马,带着人冲出了城,带的人有上一次的那一千人,还有郭英靖调来的四千个骑兵,总计五千人。 今日清晨,贾琙赋予了这支队伍一个特殊名字——大雪龙骑。 第六十八章 斩草除根,请功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场战斗从清晨打到日落西山。 女真骑兵不愧是这个时代最强的骑兵,就算有贾琙这样的大杀器存在,这场生死搏杀也打的有些艰苦,正面的战场上,贾琙开场的一剑,威力巨大,但是也抽空了他内力。 在之后的战场搏杀之中,他一边恢复内力,一边继续带队搏杀,或许是因为郭英靖后来再次出动了五万大军,女真骑兵在绝境中触底反弹了。 这一战,也让贾琙真正见识到了女真骑兵的恐怖之处,郭英靖后来带出来的那些人,有一万骑兵,有四万步卒,对上女真骑兵,几乎是成一面倒的现状。 见状不妙,贾琙不得不再度出手,率兵两度冲阵,最后飞剑取人头,强行击杀了躲在军阵中的齐篇古和猛哥木儿,让女真群龙无首,趁着女真骑兵大乱,这才艰难地拿下此战,否则伤亡恐怕会更加惨重的。 此一战,辽东一方撂下了差不多四万人,建州女真一个不剩,这些人里,死在贾琙手上的有八千多人,几乎是占据了女真铁骑的三分之一,算上赫图阿拉城等地的女真人,可以说建州女真是硬生生被贾琙灭了,斩草除根的那一种。 马背上,贾琙轻轻一叹,当然他叹息的不是那些女真人,而是身后的大康将士,就算是跟着他的五千大雪龙骑也只剩一千人了。 要想这支大雪龙骑真正地成为于此事无敌的铁骑,怕是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此时夕阳已经西下,一轮红日挂在天边,映的整个北境之地都红灿灿的,一望无际的荒原上,孤烟直上九霄,残阳如血。 似乎是嗅到了血液的味道,天空传来了群鸦哀鸣,战场上留下的一杆杆旌旗,为这个战场添上了一个句号。 听着耳畔的欢呼声,贾琙心底一叹,一将功成万骨枯,生者又有谁能记住那些亡魂呢!不过他也没有说什么,一番血战之后,幸存下来人们也需要发泄心头的忐忑、麻木与不安。 贾琙遥遥一拜,为这逝去的大康英魂送上了一缕歉意,女真一事,算是他主导的,但是他并不后悔,就像是他说过的,很多事情,长痛不如短痛,与其日后让女真彻底做大,进犯中原,还不如现在就将这个毒瘤切掉,忍得一时之痛,留得万世长存。 想着日后的种种,他不由愣愣地出神,忽然,他感觉耳边一凉,不由让他回过神来,他悄然抬头,天上又飘起的雪花,雪花越下越大,到最后成了鹅毛一般,就如同当日在赫图阿拉城的那样。 “将军万胜~~” “将军万胜~~” 不知是何人起的头,略显苍凉的战场上,忽然间响起了嘹亮的声音,最后山呼海啸,响彻九霄。 ...... 夜深人静时,总兵府上,辽东镇的一应将校再次相聚于此,今日一战,虽然惨烈,但是绝对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大胜,建州女真就此消亡,此乃开疆拓土之功。 这样的功绩自大康建国以来,非常的少见了,更别说偌大的建州,照礼制来说,会有极大的赏赐,其中就包括可以世袭的爵位,一想到这个,在场的众人心头更是火热起来。 九边重镇临时分派到这里的将校都是无品无级的,若是没有意外,这辈子恐怕都捞不到这样的功劳,爵位谁不眼馋,就算是朝堂之上的那些文臣能吏,给大康劳碌了一辈子,恐怕都得不到这样的奖赏,所以很多时候,那些文臣们就会非常仇视他们这些带兵打仗的,不得不说这也是其中的一个原因。 “大人~~这可是泼天的富贵~” “这一仗虽然赢的艰难,但是这可是近五十年以来,前所未有的大胜!!” ...... 说了两句话之后,众人看着郭英靖神色不太对,纷纷住口。 郭英靖目光扫了众人一圈,到最后也是闪烁了两下,最后归于平静。 大战过后,自会论功行赏,这是九边的规矩,也是朝廷的规矩,为的是犒赏有功之臣,不让功臣寒心。 郭英靖虽然面上不说,但是对这巨大的功劳,也是羡慕的要死,但是他却不敢伸手,贾琙今日战场上的表现让他打心底惧怕,那样的人,他根本就惹不起,更何况他现在已经是对方的手下了。 屋内的众人其实也是一个情况,在他们冷静下来之后,也终于觉察到了这件事情最本质的问题,平日里他们暗中运作一下,多分润一点功劳,神不知,鬼不觉,但是对贾琙,他们却不敢伸那个手。 到现在他们这些将校们都知道建州那边是怎么回事儿了,也包括那支骑兵,一个能将建州女真屠光的再世武安君,杀他们的话,估计连个眼皮都不会眨。 “诸位,郭某奉劝你们一句,那位的手段,诸位也都见到了,这东西,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若是乱伸手可是会死人的!!” 听到这话,屋内的众人不禁沉默了下来,随后摇了摇头,不再去奢望那些不属于自己的功劳。 副总官兵府上,朱其云刚一进屋,就碰到了那个从京城来的纨绔,他在方才听说了,辽东镇打了一场大胜仗,那个什么建州女真三四万人都被他们留下了。 于是他就想着能不能来捞点功劳,自己也好早点回家。 “朱其云~女真那边到底死了多少人??” 对于这个纨绔子弟,他现在是一点都不想理了,原本还指望着伺候好这个家伙,等自己日后去了朝廷,马昌龙还能帮自己一把,谁曾料到天有不测风云,一个贾琙将他所有的算盘都打乱了。 那个家伙简直就是丧心病狂,整个辽东镇的将校被他一网打尽,他就是其中之一,虽然现在辽东明面上时候郭英靖在主导着一切,但是他们谁不知道,贾琙才是那个最可怕的。 虽然之前他说一切照旧,但就像是今天,这样的功劳,放在以前,他们一应人早就通过暗箱操作,分润了,可现在他们连想都不敢想,生怕被他给宰喽! “大概有三万多人吧!” “这么多,那能不能送我一千个脑袋~~” 朱其云听到这话,登时傻眼了,还送他一千个脑袋,他这是疯了??如今这怕是送一个,对方的脑袋就得搬家了。 不过下一刻,他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这位他不好得罪,所以就打算将皮球踢给了别人,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长长一叹,状似无奈地说道: “马小侯爷,这事儿我做不了主,你可以去问问郭大人~今天晚上,他正在写请功奏折呢!您去瞧瞧,到时候不就是舔两笔的事儿~” ...... 第六十九章 天下动荡,异人? 京城,钦天监,一个胡子花白的老者如往常一样,例行夜观天相。 星空璀璨,好似天公执棋,星罗棋布。 这个季节二十八星宿的北方玄武相最为明显,上一次值日时,还没出什么问题,但是今日玄武相突然出现了异象,让他心里打起了鼓来。 北方玄武七宿,共分斗、牛、女、虚、危、室、壁七宿,这七宿似蛇、龟,又皆出现在寒冬早春的夜空,所以称“北方玄武”。 玄武七宿中的虚宿,今日其星光极为暗淡,比之前几日更甚,前段时间,九边犯境,大康动荡,虚宿就晦暗不明,今日却是更甚,若不是仔细去瞧,都发现不了那颗星星了。 《三辅黄图》、《礼记·曲礼上》、《尚书考灵曜》、《云笈七签》、《太上洞神五星诸宿日月混常经》等著作对这玄武七宿都有涉猎,更有几部标设其法。 虚宿晦暗则说明有动洫不安,兵乱无宁,如今这般模样,恐是有灭族之祸了,也由不得他不害怕。 老者赶紧叫来了钦天监的其他人,一起帮忙翻找古籍,意图找出今日的星象究竟代表着什么意思,一时间钦天监所有人都动了起来,那些沐休在家的,也都被叫了回去。 如此大的动作自然也惊动了大明宫的内卫,内卫首领徐远途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亲自赶往了钦天监,一探究竟。 与大康相聚甚远的后元地界,原大元朝的圣地哈拉和林,一个头上插满各色羽毛的老者,正坐在一个巨大的高台上,双手合十,虔诚的叩拜,身边一个不知什么动物头盖骨制成的手杖悬浮在半空,十分神秘。 这个时节,这里早已经已经寒风刺骨,但是这个跪在高台的老者衣衫连动都没动,面色红润,一点都不像身处寒风中。 这个人叫德鲁索,是后元仅剩的三个大祭司之一,生来就有不凡,传闻能与上天沟通,可施展种种神异,妙手回春显圣多次,就算是那些刚咽了气的伤者,他也能将人从阎王手下夺回来。 高台下跪着一大片的瓦剌人,表情更加虔诚,他们在等待德鲁索的答案。 过了好一会儿,德鲁索慢悠悠地站了起来,神色有些复杂的走下了高台,不晓得他到底知道了什么,就算是下个台阶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看的地下那些虔诚的瓦剌人都有些心急。 等他来到地面后,有个年轻的瓦剌小伙子赶紧上前两步,轻轻搀住了他。 “德鲁索大人,事情怎么样了??” 周围的其他人也都纷纷看向了这位大祭司,他们脸上布满了探寻之色,希望能从他这里得到答案。 老者深深叹了口气,“三凶星动,潜龙被灭,建州女真那边怕是发生大事儿了,不干我们的事儿!!” 说完这句话,老者咳嗽了两声,苍老的身躯越发的佝偻了起来,像是被人一下子抽去了所有的心气,成了一根随时都可能会熄灭的风中残烛一般。 等年轻人扶着他走入一间极具奢华的房间后,他挥了挥手,让他退下,看着眼前的烛火他不禁喃喃自语,“建州女真阖族被灭,阁下的手段未免太过狠辣了,岂不知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如此不留余地,女真族的那个老疯子不会放过你的~” 扬州蟠香寺,定玄师太,看着天上的星象,不禁摇了摇头,“没想到会演变成这个模样,你如此举动必定会惹得天怒人怨,未来的路怕是不好走了~~” 一旁的妙玉听到这话,抓了抓定玄的衣袖,悄声问道:“师傅是在说那个坏家伙吗??要不我们帮帮他吧!!” 定玄听到这话,不禁摇头苦笑,自从知道自己与贾琙会有莫大牵扯之后,自己的这个徒弟,小心肝不知偏到那里去了,一碰上与对方有关的事儿,都非常的上心,生怕自己袖手旁观。 “这件事儿谁也帮不了的!他命格非常奇怪,在四岁之前命格一片混沌,四岁到七岁这段时间,明明都已经成了文曲再世的命格,却在九岁后又成了七杀格局,一人两命格,这本就是千古不遇的怪事,并且关于他未来的天机都已经被打乱,为师就算是想出手助他也是不能了!” 妙玉听的是云里雾里,这种关于命格的深奥知识,她还尚未接触,根本就听不懂,不过最后的一句话她倒是听懂了,自己的师傅好像是无能为力的。 “哦~” 妙玉也没在强求,定玄的性子她知道,她是从来不说假话的,说了自己帮不了,那就一定出不上力的。 看着徒弟有些泄气,定玄不禁摇了摇头,再次说道:“道家有言,孤阳不生,独阴不长,你要是真的想帮他,倒是还有另一条路,他杀伐过甚,日后说不定会移性,我这里有一篇阴阳和合的法门,能够助人消弭心间迷障,保持心境清明,只是此法你付出的代价有些大,你要试试吗?” 妙玉听到定玄的话,小脸微微一红,这段时间她跟定玄读了不少的道家经典,已经知道阴阳和合之意,定玄陡然来了这么一句,一时间倒让她拿不定主意了。 定玄看妙玉犹豫不决,也不催促,反而劝慰道:“按之前我们的交易,你只要跟在他身边,他自会保你度过那道劫,你是不必如此的,若是你另有想法,等你心底拿定主意的时候,再来问我拿吧!” 听到这话,妙玉不由松了口气,眼神闪烁了两下,跟随定玄修行以来,她知道很多事情,一饮一啄,因果循环,自己想要得到庇护,就必须付出,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情。 “知道了~师傅。” 长白上天池,有一座极为精致的寺庙。 在寺庙中有一个老妪,这一天老妪从入定中惊醒,不知是感应到了什么,只瞧她脸色一涨,猛地喷出一口鲜血,鲜血落地,这鲜血极为古怪,登时就在地板上腐蚀出一个大洞。 而这时老妪的神色也变得萎靡起来,她眼神阴鸷,随手抓起一旁铜罐中的一条蛇,胡乱的往嘴里一塞,尖锐的两颗獠牙瞬间就刺破了蛇皮,片刻功夫,竟是直接吸干的蛇血。 过了半天,她的脸色才又恢复了过来,苍老尖锐的声音带着一丝恨意,在天池上空回荡不休。 “是谁??是谁??敢坏我好事,我必叫你不得好死~~” 第七十章 马长青的震惊,一封奏报 “郭大人,我好言相向,你可千万别不识抬举!” 总兵官府,马长青阴森森地说道,语气之中威胁之意甚重。 郭英靖闻言哈哈一笑,眼神玩味地看着对方,“那马公子说说,本将应该怎样才算是识抬举??” 屋里灯火通明,站在门外的两个亲兵,听到里面的情况,轻轻摇了摇头,神色有些唏嘘。 在大康军队之中,几乎都已经被勋贵集团把持住了,像这样堂而皇之要好处的人早已数见不鲜,对于这些从京城里来的纨绔子弟,他们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这一次大战,马长青根本就没有露面,在营帐中狎酒,一场仗打下来,死了多少人才换来现在的胜利,这位倒好,半分力没出,就想着来讨功劳。 “这样才对!!” 听到郭英靖像是服软,马长青眼里闪过一丝轻蔑之色,出身国公世家,滔天的富贵,让他这位公子本身就有一种人上人的感觉,面对这位辽东镇的总兵,说实话他是没放在眼里的。 若非前几年对方在战场表现突出,弄了个爵位,他甚至都懒得和对方废话,早就直接颐气指使了。 “你就这么写,就说此一战全赖我马长青指挥得当,冲锋在前,浴血奋战,这次能获得这场战斗的胜利~” 郭英靖被气的一乐,止不住地摇头叹息,大康立国这才不到两百年,治国公马魁当年何等英雄了得,不想后代子孙出了这么一个玩意。 看到郭英靖的反应,马长青眉头一拧,面露不悦,“郭英靖,你这是什么意思??别以为赢了一场战斗,就蹬鼻子上脸,今天爷就把话撂在这里,要是你不按小爷的话去写,老子保证你这辈子就只能在这穷乡僻壤干个总兵!!” 郭英靖见状倒也没有生气,他双手一按桌子,站起身来,三两步走了过去,来到了马长青的身前。 虎背熊腰再加上粗犷的面相,给人的压迫感本身就非常的大,再加上执掌一地,也让郭英靖身上多了一丝摄人的气魄。 看着对方走了过来,马长青脸色微微一变,身子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咽了两口唾沫,“你想干什么??” 郭英靖居高临下看着眼前的小子,咧嘴一笑,“马公子,你可知今日一战究竟意味着什么??不过我想整天蹲在帐里狎酒然后去镇里调戏良家的你是不知道的吧!建州女真总计三十几万人,精锐差不多有四万人左右,今天在城外,那些人就是建州女真最后的火种了!” “自这一战之后,建州女真所统辖的疆域会被我们接管,此一战我们大康的疆域会拓展十几万公里,你觉得本将会将这份功劳让给你吗??” 听到这话,马长青顿时心头乱撞,辽东这边的情况他一开始就不清楚,来这里也不过是听从祖父的吩咐,做做样子,因此来到这里之后,他对辽东的事情并不关注,种种原因交杂在一起,是故他根本不清楚今日一战究竟意味着什么。 看着眼前的男人,马长青神情显得有些激动,胸膛起伏不定,出身勋贵,他对别的事情不清楚,但是对于封爵之事,却是再清楚不过了,毕竟他的祖父一有空就会在他面前讲这些事情。 平日里马昌龙对朝廷上那些文官大都嗤之以鼻,没有爵位,只有官位,再大又能怎么样?他们就算是什么也不干,皇室也得养着他们,这就是他们勋贵的优越感,与国同休。 对于爵位,大康有祖制,非军功不可得,对侯爵之上的爵位,更是非开疆拓土的天大功劳不可轻授,对于文官来说,这就是一道天堑,官做的再大,都不会得到爵位的,最多是一些荣衔。 大康近五十年以来,他就再没有听说过有新的侯爵出现,而开国勋贵们也只有牛家和柳家靠着军功未降等袭爵,其他人家都是降等袭的爵,他们马家也是如此。 若是对方说的是真的,那这份功劳足以让他一战封侯,如此一来,对方很快就会成为当朝的新贵,再怎样也不会怕他一个还无名无权的侯爷公子。 “怎么会这样??” 似乎是难以置信,马长青神情变得有些呆滞,一场天大的造化就这样离他远去了,这一战就算是他骑着马出去溜一圈,只要活着回来,都是一场富贵。 郭英靖撇了一嘴,挥了挥手,“行了,马公子要是没什么事情,就回去吧!本将还有要事~” “你~~我~~” 看到郭英靖赶人,马长青的话堵在了嗓子眼那,愣是没有再说出来,一战大战下来,地位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猛地一甩衣袖,扭头便走。 “呵忒~” 见对方离开,郭英靖不屑地啐了一口,然后拿起手上的奏折又思量了起来,若是详述贾琙一人屠戮了整个建州女真,虽然是事实,但是太过于惊悚,就算是当年武安君白起,也不是亲手屠戮了赵国的四十万大军。 这样的言论一出,恐怕会引起朝堂的恐慌,对贾琙也十分的不利,是故他最后更改了一下,就说贾琙带领轻骑深入建州,转战十数日,将女真异族彻底消灭,这才哭笑着摇了摇头,他真的是没想到自己居然会碰到这样的事情,一个人的功劳太大,须要其他人一起帮忙分担风险,天方夜谭也不过如此。 说起此事,其实也是郭英靖的无奈之举,贾琙个人的战力他是亲眼所见,现在自己又成了他的傀儡,若是今日这件事儿引起了朝堂的动荡,危及到对方,他可不认为那个小子会看在自己是总兵的份上轻轻放过,所以他只能竭尽全力来周旋。 是夜,一道八百里加急的奏折冲出了辽东镇,郭英靖来到门口,看着已经雪白的大地,心思变得杂乱起来,贾琙到底是什么人?对方怎么会有那种可怕的手段??朝堂接到自己的奏报又会是什么反应?自己这一位辽东镇的总兵,明康帝又会怎么赏赐?? 而回到营帐的马长青,心思也越发地活络了起来,今日这场大胜,肯定不简单,女真的骑兵他是亲身体验过的,辽东镇的守军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这里肯定是有秘密,若是能找出这个秘密,他相信自己定能重现祖上荣光。 “小爷我倒想看看,辽东镇到底隐藏着什么~~” 夜更深了,雪花无声飘落,有人欢呼,有人痛哭,有人心怀鬼胎,今夜注定无眠~ 第七十一章 第六层,朝堂论事 风雪夜归人,一气撼昆仑。 一间房舍之内,一道玄奥的气息悠然而起,屋舍内桌椅受到了气息的牵引,晃动不停,桌上的茶碗也跟着剧烈的抖动起来,碗内的茶水像是一个个调皮的小精灵,跳地满桌子都是。 榻上盘坐着一个人,就在这时,这道人影不知是受到了什么影响,凌空而起,眉心处一点火莲印记,鲜艳欲滴。https:/ 此人不是贾琙还是何人,连续经过了数场大战,几乎每一次,贾琙都是倾尽全力,那些恐怖的大招,几乎每一次都要抽干他的内力,然后再到内力滋生,溪流渐成河流,万川归海,这就像是一个人在跑步中,突破了一个又一个极点,所以这段时间他的修为增长地要比之前那段时间快很多。 大黄庭今夜终于再次有了动静,从九岁那一年开始接触这部道家功法,他花了两年多的时间才修炼到第五层,可第六层却是遥遥无期,那个时候他才知道为什么雪中的王重楼花了几十年时间才将大黄庭推到圆满。 大黄庭属于道家的功法,讲究的是长生久视,水磨功夫,他自知短时间内无法再次快速突破,这才有了当下的选择。 不过现在看来,他的猜测也没错,大黄庭的确可以用这种方式来进一步加快提升的速度,到现在为止,也不过是大半年的功夫,大黄庭便又有了突破的契机,对他来说,可是意外之喜。 入定之后,他的心神渐渐放空,然后就发现他现在能够看到自己的后背,后脑勺,这种情况让他不由一愣,一个正常的人怎么可能看见自己的身后呢? 等他再次回过神来之后,他就试探着活动了一下自己双手,发现自己现在的身体似幻似虚,并不是真正的肉体,而是自己的神魂从躯体中脱离了出来,一个词十分突兀地蹦入了他的脑海之中。 “阴神~” 一想到那个自己的情况,他不由喃喃自语。 “难不成自己修成了阴神?” 他又感受了一下自己现在的状况,的确是这般,轻似无物,但没挥动一下就非常的劳累,他知道神魂现在还有些虚弱,根本用不上力。 说起阴神,就让他想起了阴神夜游的事情,当然他心还没有那么大,这个时候选择出去夜游,他绕着自己的肉体转了一圈,仔细打量了一下,还别说,这还是他第一次清楚的看到自己到底是一副什么模样,这个时代除了水中的倒影,就是铜镜了,虽然也不错,但还是没有直接去看来的清晰。 “嗯~这模样倒是不错!怪不得会招人喜欢呢!” 贾琙丝毫没脸红地夸赞了自己几句,然后轻轻往自己的肉体上一撞,下一刻,神魂如同钻入了一团温润无比的容器之中,等他再度睁开眼,看着那双手呵呵一笑。 “感觉倒是不错!!” 他细细地感受了一下体内的状况,心情也越发地好了,内力在经脉中安静的流淌,无时无刻不再温养着自己的肉体,内力的量比之前多了一倍,质也有了极大的提升。 还未到天明,有个小兵就跑到了郭英靖的府中。 “兀良哈退兵了”。 天上下着鹅毛大雪,并不适合攻城,沙不丹最后放下几句狠话,便不得不撤兵了。 这几日,贾琙也没有再带兵出去,一场大雪下来,整个辽东银装素裹,大多数人都呆在屋里架起了炉子,炖上小锅子,将那些从山里猎来的狍子,獐子,还有家里养的鸡鸭,剥皮去毛,剁成小块,扔进了锅里,再加上香料,嗯,这滋味,就一个字,香!! 郭英靖这两天倒是没闲着,先是派人去打扫战场,收敛尸骸,当然收敛的只是辽东镇的将士,至于女真的,草草的派人聚在一起,一把火烧了。 并且他还派出了一队骑兵,前往建州去查看现状,虽然知道贾琙应该不会骗他,但是这种事情还是再确定一下他才放心。 今日正值每月一次的大朝会,明康帝坐在龙椅上,听着官员们的汇报,脸色有些不愉,底下奏事的是钦天监的监正,名叫李衍化。 “启奏皇上,前日微臣夜观天相,发现了重大情况,玄武七宿中虚宿黯淡,几近无光,微臣携钦天监诸位遍翻古籍,终于在凌晨寅时发现了端倪,在《尚书考灵曜》、《云笈七签》、《太上洞神五星诸宿日月混常经》等中记载,虚宿暗淡,则天下大动,有动洫不安,兵乱无宁,而无光之相,昭示天下有灭族之祸矣,臣详列近来大康兵事,自前年开春以来,大康境内烽火不断,狼烟四起,又有天灾人祸不断,大康百姓竟未得几个月的安宁,长此以往,恐非大康之幸。” 听到李衍化的奏事,朝堂之上,群臣不由窃窃私语起来,这些年,钦天监少有在朝堂奏事,一般都是在开春或者秋收时分,预测一下今年或者明年的气候,说一说播种的事宜,今日到底是怎么了,如何要在大朝会上说这个。 明康帝不动声色,看向跪在地上的李衍化,半晌后他开口问道:“那不知李监正有何良策啊?” 李衍化举起手中笏板,高声回道:“钦天监只负责观察天象,核对黄道,告知农事,预测灾劫,对于军政之事,微臣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实不敢在吾皇和列为臣公面前班门弄斧,贻笑大方,只望吾皇对此多多重视,则天下得安,河清海晏!” 此话一出,倒是堵得明康帝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将问题给捅了出来,又缩回壳子里当起了王八,这样的事儿估计也就钦天监的这个老王八能干的出来,要是六部中的人敢这么做,明康帝早就把人拉下去打死了。 本身就是你们分管的事情,出了事情,你来问我怎么办??我养你们是干什么的? 不过这件事儿还的确不能责怪李衍化,一个钦天监的监正,让他去议论军政大事,也是缘木求鱼了,于是明康帝就将视线放在了内阁几位大臣上。 “王阁老,这件事儿,你怎么看??” 文官队伍最前面左侧一列,一个胡子已经花白的老者,上前一步,开口说道:“启奏皇上,微臣以为此事不过是危言耸听之词,大康立国数百年,顺天应时,四方皆服,自皇上登基以来,重文试,薄徭役,与民生息,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威服四海,刀兵之事,自古皆有,大康屯兵百万,个个骁勇善战,只要君臣同心,我大康必定能势如破竹,一扫阴霾!” 听到这话,在朝的几位勋贵有些站不下去了,这个老家伙这不是趁机给他们上眼药吗?这几年九边不安定,岂不是在说他们不和皇帝一条心吗? 还未等明康帝说话,从勋贵的队列之中走出一个老者,高声说道。 “皇上,臣有本要奏!” 明康帝目光扫了过去,见到那人,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不过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沉声问道:“石大人有何事要奏?” “启奏皇上,九边战事,也是老生常谈之言,我大康击败大元朝廷,后击元朝遗族,将后元打散,一分为三,为瓦剌,鞑靼,兀良哈,除却这三方势力还有建州女真,这些异族均为马背上的民族,自小就弓马娴熟,居无定所,极为难缠,这件事儿自建国之处,我们就已然知晓,这些年我大康多少儿郎战死沙场,今日王大人却轻飘飘一句就否定那些将士们的努力,冤屈了多少英魂,臣要为那些英魂讨一个公道!” 见这位说的如此冠冕堂皇,一开始说话的老者脸色不由一涨,憋得通红,九边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站在这里的人谁不知道,没想到对方居然有脸说这个,那些人到底是怎么死的?他们不都门清? 老者似乎憋不住了,刺辣辣地破口大骂,“汝彼娘之不亦排气乎?” ...... 第七十二章捷报,朝堂轰动 大明宫,整个朝堂霎时雅雀无声,在场的文官谁也未曾料到一向德高望重的王阁老会突然出此惊世之言。云九小说 这句话用现代文翻译一下,就是“你他妈的在放屁!” 这已经是毫不留情地骂娘了,不过这位石大人读的书少,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对方是在说什么。 不过并不是所有的勋贵都没有读过书,这不,勋贵队伍最前方的一个老者走出队列,他的语气有些阴森。 “王阁老,过分了!” 王姓老者名为王希仁,他见这位出来,眼睛一眯,直接调转枪头。 “侯爷,你们是怎么答应皇上还有太上皇他老人家的,还有月余就要过年了吧!钦天监算出这么一个结果,难道你就没有话要向皇上交代吗??” 老者名为侯锡武,是修国公侯晓明的后人,也算是这一代勋贵集团的领头人之一。 牛天德、柳全德不再,勋贵集团这位就是带头人。 太康帝拥趸中,文武皆有,军方势力便是勋贵集团,文臣一脉的人不多,在内阁之中,只有两位,不过这两位平日里根本就插话,一个名为范元和,一个名为曾书堂。 侯锡武被他一呛,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范元和出列,“王大人,事情可不是这样说的,大康可不只是那些将军们的大康,而是我们所有人的大康,他们纵然身负使命,但是我们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等食君之禄,也要忠君之事,您说是不是呢?” 还别说,范元和的段位明显就要高明许多了,首先驳回了对方的观点,而又将所有人拉了进来,事情可不就是这样的吗? 大康现在的事情,谁也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就连明康帝也是如此,作为大康的掌控者,他才是最该为此负责的人。 王希仁被这一番话怼的哑口无言,还别说,无论是从大义还是责任上,对方一点问题都没有。 朝堂此时也静了下来,没有人敢再窃窃私语。 九边的事情是个烂摊子,勋贵集团自己也知道,底下到底埋了多少腌臜事情,根本不想再触明康帝的眉头。 其他人对于九边的事情,那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明康帝在心底也是叹了口气,很多时候,他也不得不妥协。 就在这时,在一旁伺候的戴权忽然见一个小太监走了过来,小声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戴权稍稍侧过身子,眼中惊诧万分,小声问道:“这是真的?要是出了纰漏,老天爷可是要杀你九族的!!” 小太监心里素质不错,没有当场出丑,在戴权的审视的目光中坚定地点了点头,戴权见他如此,挥了挥手示意他先退下,然后缓步向明康帝走了过去。 第七十三章 封赏,异声 “诸位爱卿,辽东镇的将士们浴血奋战,抗击异族,终不负朕望,今朝收服建州,一雪前耻,此事当举国同庆!” “吾皇圣明!!” 明康帝端坐龙椅,脸上全是笑意,平日里显得还有些刻薄的面容,今日也焕发一新。 朝上这些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也都浮现出笑意,当然有一个人除外,那就是齐牧候马昌龙,他的孙儿马长青可是被他派去辽东镇了,此番捷报,这个郭英靖竟是连提都没提,只提了一个贾琙,还有他自己,简直就是在打他的脸。 还有一件事儿,辽东镇发生这样的事情,朱其云居然一点风声都没透露出来,就算是他想操作一番,也没了可能,是可忍孰不可忍,那可是灭族之功,开疆拓土之绩,只要搭上个边,那就是滔天的富贵,如此一个天大的富贵就这么从他的面前溜走了,这怎么能不叫他不心痛呢! 看着周围那些人山呼万岁,他的脸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抽了一个巴掌,火辣辣的,他微微垂下目光,尽量不让其他人看到他眼中的杀意,心底却是记恨上了郭英靖和朱其云,说来也是奇怪,贾琙这个当事人他却没有一点怨怼之意,或许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那个孙儿到底是什么货色,这等功绩就算是他亲临辽东怕是也只能望其项背。 但郭英靖一人不看僧面,愣是一点没提,还有朱其云知情不报,在他这里都已经和叛变画上了句号。 不得不说这样的思想也太过奇葩,但勋贵集团把持九边多年,在他们的意识里,这里都是他们的地盘,在这里取得的好处也都应该归功他们所有才是正常的,如此说来,对方的想法也不难理解。 可是他绝对想不到,贾琙到底是什么人,现在辽东镇又是谁说了算,这件事儿是朱其云不想说嘛?事实可不是这样的,而是他不敢说,他很清楚的知道,若是贾琙知道自己泄密,就算是自己躲进京城,也难逃一死,在生死之间,他当然知道该如何抉择了。 过了片刻,大殿中的众人慢慢的冷静了下来,明康帝亦是如此,如此巨大的功劳,到底又该如何封赏?还有那个贾琙到底是何人?郭英靖的奏折中根本未曾提及对方的出身。 “这个莽夫~” 一想到郭英靖,明康帝不禁笑骂了一声,不过却没有生气的意思,郭英靖带来的这个捷报实在是让他一点也生不起气来。 “诸位爱卿可知贾琙是何人??” 明康帝清了清嗓子,视线扫向了下方。 下方的诸位大臣,闻言不由傻眼了,唯一知道真相的林如海此时也装起了哑巴,他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要说自己认识贾琙,这话又该怎么圆场,一个在北地,一个在扬州,一个姓贾,一个姓林,八竿子打不着的人~ 他这一开口,以明康帝的性格绝对会起疑心,到时候自己可就坐蜡了,所以林如海这一回装起了鸵鸟。 站在官员队伍后半段的贾政,眉头也拧了起来,满脑子地开始搜刮两府的后辈,姓贾,很大可能是出自他们贾府的。 东府那边有贾代儒,贾珍,贾蓉,贾蔷,贾芹,贾瑞,贾珩,贾璜,贾芸等一众后辈,并没有个叫贾琙的哥儿。 西府这边贾赦,贾琏,贾珠,贾宝玉,贾琮,贾环,几个宗族子弟,除此之外似乎就没几个本家的爷们了。 搜肠刮肚好一翻,也没想到两府中有这么一个人,他不禁在心里怀疑,难道这个名叫“贾琙”的哥儿,不是出自他们两府的?? 可惜,他这个平日里不通俗物的书呆子那里知道府里的那些腌臜事儿,事到临头,连个人都没弄明白。 贾政能想到的事儿,他们那些人自然也能想到,本来还打算卖贾府一个好,让他自己去回禀,可等了半天也不见贾政动弹,看到这种情况,众人不由一愣,勋贵队伍的那些人一脸狐疑的望了贾政一眼,似乎是在问,你他妈不是在开玩笑吧?不是你们府里的哥儿?? 不过此时,贾政还在绞尽脑汁地思索着两府后辈,根本就没注意到这件事儿。 明康帝一系人,见贾政没有回话,眼里也不由眯了起来,若是对方真的不是贾府的人,那这不就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儿吗?他们一边,正缺这种能撑得住场子的猛将了。 明康帝也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贾政,心里也泛起了嘀咕,今天难道是自己的黄道吉日?好事儿一件接着一件就来了??自己正缺人了,上天就给自己送来了一个。 一时间大家伙见没有人出列,都愣在那里,这可真的闹笑话了不是,一个被镇守九边的总兵官称之为古之卫霍的小将军,居然没有人知道对方到底是谁。 可明康帝的问话总该有人回答,想了想,王希仁眼帘低垂,举起手里的笏板,躬身回道:“启奏皇上,从贾琙的姓氏来看,或许是宁荣二公的后人,当年二公浴血沙场,后辈之中出现此等后代,倒也说得过去。” 明康帝闻言,不着痕迹的轻轻点了点头,他一下子就明白了王希仁的意思,于是就将视线投向了站在后面的贾政身上。 “贾爱卿,这贾琙可是宁荣二公的后辈?” 贾政此时还在出神,并没有听到明康帝的问话,还是他身旁的一个官员轻轻推了他一下,他这才反应过来,看着对方再给他使眼色,他不由一抬头,然后就看到前面的人有不少都在看他,就连龙椅的那位也一样。 吓得他赶紧跪了下去,脑门上瞬间就布满了冷汗,好家伙,可吓死本老爷了。 明康帝倒是没生气,贾政虽然出身勋贵,但是却不像京里其他人家的那些勋贵子弟不着调,与那些人相比,这个就是个好人,于是又问了一边,“贾爱卿,这贾琙可是宁荣二公的后辈?” 贾政趴在地上,看着眼前光滑的大理石地面,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七上八下,他吞了两口唾沫,然后回道:“臣~不知~” 听到这话,明康帝嘴角划过一丝隐晦地笑意,既然贾政不知道,那多半就可能不是了,如此良将合该被他收入帐下。 就在这时,林如海站了出来,他猜到了明康帝的心思,明康帝现在手下太缺这种能担当大人的军中人才了。 有些事情现在还是说开了好,万一事后明康帝发现贾琙的真实身份,另起迁怒就不好了,还不如趁着他心情非常好的时候让他有个准备,也免得秋后算账,想起在扬州和贾琙做的那笔交易,林如海轻轻一叹,他在怀疑,那个时候贾琙是否就已经算到了如今的局面了。 “启奏皇上,微臣有事要奏!” 明康帝见林如海站了出来,虽然有些不解对方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但是也没阻拦,点头示意了一下。 “宁荣二公后人分支早有数十支,贾大人一时查察不清,也是有可能的,在大康鲜有人姓贾,或可让贾大人回去查看族谱,如此彪炳千秋的功绩,万万不可闹出乌龙才是~” 听到林如海的话,明康帝不由点了点头,这话还真没错,不过现在无论贾琙到底是不是出自贾府,这份功劳还需奖赏的。 “戴权,拟旨~” “郭英靖镇守辽东,功高劳苦,今年大破女真功不可没,有功者不可不赏,授上轻车都尉,升其为平真侯,加授奉国将军。” 听到这里众人不由开始吞起了口水,这还不是此次功劳最大的呢!已然已经封侯。那那位立下的灭族之功的贾琙呢?难道是要得个公吗? 这时,范元和又一次出列,一举笏板,再次出声道:“皇上,微臣有事儿要奏!!” 明康帝脸色微微一沉,“范阁老还有什么要说的?等朕拟完旨再说不行吗?” 虽然语气是平淡的,但是众人都不难听出明康帝是生气了。 范元和没有闭口不言,而是继续说道:“若是等皇上拟完旨,老臣再说恐怕就晚了!!若是安照皇上的意思,这次剿灭女真的最大功臣,也就是那名小将贾琙,可是能得个上柱国的头衔?” “如此老臣不得不说了,现在的情况是贾琙能被郭大人称之为小将,那就说明对方年纪不大,或许刚入舞象之年,少年成名很多时候对一个人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儿,再加上此子在外击异族时,手段太过狠辣,直接屠灭建州一族,可以说丧心病狂也不为过,若是此事被九边的瓦剌,鞑靼,兀良哈等诸多异族知晓,或许会团结起来,灭族之难重于泰山,到那时诸多异族齐齐来伐,我大康必定会损失惨重,是故老臣以为封赏可以有,但必须压一压~” 等他一说完,又有一个人站了出来,却是太康帝的另一位拥趸曾书堂。 “臣附议~” 或许是因为妒忌的心理,曾书堂一站之后,陆陆续续又有许多人站了出来,都支持范元和的话。 不过这些人大都是文官,那些武勋一个都没动,只是冷冷地看着这些人,边境之事,若非亲身经历过,谁又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虽然不知道贾琙是谁,但是那些上过战场的人,对贾琙的做法是持一万个支持,对方不死,难道让自己死才愿意吗? 奈何出言的是范元和,侯锡武这些人被堵的难受,也捏着鼻子忍了下来。 明康帝沉默了片刻,扫了一眼方跪在中央的这些人,眼底悄然划过一丝异色,这些人还有一些不是太康帝的人,也有翰林和御使,那都是自己的人,他不由暗骂一声蠢材,范元和是那个意思?他不就害怕贾琙彻底倒向自己,今日这一闹,一个功劳最大的却与镇守得了一样的封赏,心里能不结下个疙瘩吗?到时候万一生了怨怼,自己岂不是得不偿失~ 范元和做事滴水不漏,一时间他也拿不出很好的反驳理由,这些其实也是他担忧的,年少便有了这等功绩,日后若是再立大功,那该怎么封赏?封王? 想了想,明康帝心底忽然有了一个主意,侯爵就侯爵吧!古来少有一个人能得那个爵位,比之一般的公爵还要尊贵一些。 “贾琙,勇冠三军,剿灭建州女真,为我大康开疆拓土,朕之卫霍,此乃大康之幸,授上户军,升冠军侯,加授光禄大夫,望日后其能封狼居胥,扬我大康国威!” ...... 第七十四章 贾府众人惊,王熙凤傻眼 一封捷报,一次封赏,有一个名字轰传天下。 这个名字很快就在京城里传开,随之以一种极快的速度传遍了整个大康,无数人都在议论着,那个冠军侯到底是什么人。 京城宁荣街,贾政刚下轿子就吩咐赖大,赶紧去东府将贾珍一并贾蓉喊过来,说有事儿要吩咐,林如海则在其后,今日他要接黛玉回去,上一次在贾母那里闹得不愉快,对贾家地看法也变得不太好,自然也不放心黛玉一直在这里,隔段时间就会将黛玉带回去,请一些嬷嬷教导女儿。 赖大领命,赶紧去东府请人,贾政站在原地,右手握拳轻轻在左手掌心砸了两下,脸上露出一丝焦急,见林如海下轿过来,他脸色浮现出一丝感激之意。 “如海,方才在朝堂之上多谢你帮为兄解围,若是真的闹出了笑话,丢了祖宗的脸面,为兄在世上就真的无地自容了!!” 林如海面带笑意,轻轻摇了摇头,“舅兄何处此言,本就是一家人,这么说就见外了!还是先回府里吧!” 贾政轻轻一叹,“说的是,走,先回府!” 说完贾政就和林如海一起入府,两人在道上又寒暄了两句,贾政就风风火火地来到了大堂之中,又派人将贾母贾赦等人请了过来。 府里见是如此,也有些疑惑,到底是怎么了?他们还是头一次见政老爷如此郑重呢!也不由嚼起了舌根子,莫不是府里又出了什么大事儿。 过了一会儿,贾珍带着贾蓉就赶了过来,随后贾琏面如桃花,风尘仆仆地跑了进来,之后贾赦姗姗来迟,面上还泛着红润,不知是干什么去了,等众人到齐之后,贾政又喊着小厮去请贾母过来,至此两府的掌舵人一个不剩的都来到了此处。 不过这回,林如海并在在此,而是在贾政的书房那边,今天这件事儿是他们贾家的私事,若是对方不叫他,掺和进去恐落人口实,他也就没去。 待众人都落座之后,贾政率先开口说道:“今日请老太太,大哥,琏儿,东府的珍儿过来是有一件要事儿同大家分说!” “今日在朝堂之上发生了一件大事儿,满朝文武皆惊!” 听这贾政如此说道,贾赦面上露出一丝疑惑,他正了正身子,然后开口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儿?是宫里的,还是外面的??” 其他几人也都纷纷看了过去,贾政顺势回道:“是外面的,九边出的事儿啊!!今年辽东镇做下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儿,镇守总兵官郭英靖抗击建州女真,他手下有一个小将带兵出征,纵横千里,大败女真。” 听到这里贾珍和贾赦几人心里也没翻起什么波澜,只是一次胜仗,朝廷也就是随便赏点什么,最多不过是一个爵位,这也没什么稀罕的,不过贾政的下一句话,却让他们再也没了先前的念头。 “事后尽屠建州女真,将整个建州收复了!!” 贾赦几人骇然色变,贾赦更是出声再问,“老二,我没有听错吧!收复了建州?这怎么可能??” 贾母也是一脸的震惊,九边的事情就连她这个内宅的妇人都听说过了,自从泰康帝在位时,就一直都不太安定,明康帝继位之后,更是如此,哪一年不都是这个来扣关,那个来打秋风,几乎每一年都难得安稳。 “皇上封爵了?” 这一回是贾珍问的,对他来说,收复不收复建州的,他不甚关心,对于封赏却是十分地看中。 对此贾政倒是习以为常,轻轻一叹,“是啊!!” “两个侯爵,一个冠军侯,一个平真侯~” 听到这个贾赦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嘴唇,平真侯还不算什么,最贵的莫过于那个冠军侯,这个封赏不下于一个国公了。 贾母这个时候赶紧问道:“是谁家的哥儿?咱们家还有几个丫头,都待字闺中,到时候相看相看~” 显然贾母也知道这个爵位的贵重,直接打起了联姻的主意。 听到这话,吓得贾政赶紧摆手,“老太太,可不敢可不敢~” 贾母一愣,看着自己的小儿子,她脸色一沉,“什么不敢,我们可还是国公府邸呢!这不正好门当户对~” 贾赦在一旁,听的嘴角直抽,老太太什么都好,就是太看重面子,这样的人家,要是自己的父亲还在的话,或许还有几分可能,可是现在他们贾家江河日下,靠着祖辈的荫庇才有如今的生活,去和一个堪比国公的侯爷联姻,他就是再不着调都不敢这么想,你这可不是结亲,而是结怨呢! 贾政苦笑一声,缓缓道来,“那个小将姓贾名琙~弄不好是咱们贾府的人~~” 闻言,屋内的众人不由打了一个激灵,只觉得头皮嗡的一下,就像是炸开了一样,真是太刺激了。 一旁的贾母胸膛剧烈的起伏,看着贾政忧心不已,生怕给老太太刺激着,这也是他没有一开始就直接开门见山的原因,无他,贾母也上了岁数了,真给刺激着了,可就是红事变白事儿了。 一旁的贾赦和贾珍脸上惊喜连连,贾琏和贾蓉也都觉得嗓子有些干,惊喜来的太突然了。 “真的??” “这可真是太好了~~” 不过随及贾赦就开始皱起了眉头,“珍儿,东府胡同那边住着的几个都有谁来着??” 贾珍眯起眼,想了想,脸色也有些不对,“有贾芹,贾璜,贾蔷,贾瑞,贾芸~” 说着说着贾珍也有点懵了,念过来念过去,貌似是并没有贾琙这么一个人,他不由又看了贾政一眼,眼带疑惑,贾政不会是弄错了吧!!贾府并没有这个人啊!! 贾母也是因为上了年纪,一时半会儿也根本没想起来,贾琙到底是谁,见贾珍这般,一颗心又提了起来,难不成那个人不是他们府上的。 贾政长长呼出一口气,镇定地说道:“其实在朝堂之上,我也是如此奏禀的,但是大康姓贾的就那么几支,府上如今分出去的支脉那么多,说不定就是先祖的后辈,所以我叫大家伙过来问问,千万别闹出什么笑话,到时候丢了祖宗的脸面~” 众人一想,这话说的很对,随后贾珍不知是想起什么,再度开口,“二老爷,要不咱们取来族谱详细查看一番吧!也省得在这儿猜来猜去的了!” 贾政点了点头,“我正是这个意思,若是出自我们两府的哥儿,定是光耀门楣的事情~” 就在大堂内众人议论的时候,在荣禧堂后伺候贾母的王熙凤呆住了,两瓣混元坐在春凳上,略显丰润的身躯轻颤,皓齿咬着红唇,眼底带着苦涩,青葱的双手揉着手里的帕子,忐忑不安起来。 只是一墙之隔,大部分的话她可都听到了,作为荣国公府的当家奶奶,府里的人和事儿,没有人比她再熟的了,贾琙,可不就是自己让周瑞家寻找的那个人吗?还因为那件事儿,被老太太给撵走了。 几乎就是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凤辣子差点就真的疯了,眼神里全是后怕,若是这位屠光了建州女真的哥儿算起后账来,她可就惨了~ 第七十五章 王熙凤一语破天机,贾母色变 “二奶奶,你这是怎么了?” 耳边忽然传来了一声轻唤,王熙凤不由打了一个激灵,见到是贾母身边的大丫鬟,王熙凤暂息怒火,挤出一个笑容,挥了挥手,说道:“没事儿!只是想着院子里还有一项活没派人收拾,只恐耽误了太太们的事儿~” 今日王熙凤身着秋板貂鼠昭君套,围着攒珠勒子,穿着桃红撒花袄,石青刻丝灰鼠披风,大红洋绉银鼠皮裙,粉光脂艳,方才小意模样,看的鸳鸯都不由一呆。 听到对方这么说,鸳鸯倒也没去再问,只是拉着她说道:“如今倒是有件事儿,还要麻烦二奶奶!” 王熙凤笑着回道:“那里敢鸳鸯姐姐说劳烦啊!有什么事儿,您吩咐就成~” 鸳鸯听到这话,过来轻轻挠了挠王熙凤的腰眼,“二奶奶,您说这话可真是折煞我了,我不过是老太太跟前的丫鬟,哪里敢吩咐您啊!只是这件事儿我真的不好出面,还望二奶奶您啊,就可怜可怜我吧~” 鸳鸯是贾母身边的大丫鬟,行事素来稳重,王熙凤是知道的,今日对方如此说,怕是真的碰到了什么事情,才会向自己求援的。 “好姐姐,快说吧!一会子我可就忙起来了~” 鸳鸯点了点头,也不再拘泥,在王熙凤耳边轻声说道:“前段时间,林姑娘不是被咱们老太太叫回来了吗?这几日我瞧着宝玉又和她闹起别扭来了,根据林姑娘身边的紫鹃说,起因也不过是一句玩笑话,两人现在是谁都不理,堵着一肚子气,宝二爷又是那个性子,我担心又把他气出个好歹来,再去砸那个宝贝疙瘩,这才来请二奶奶做个和事佬,您出面将事情给说开,到时候也省得再起风波不是!” 听到鸳鸯的话,王熙凤柳叶眉一翘,心道原是这个事儿,对方果然是个伶俐地,寻常人就算是知道这件事儿,恐怕也不会拿来同她讲,到时候万一真的出了什么状况,闹到老太太这里,恐怕又是不小的风波。 于是她便开口问道:“是什么事儿啊?” 鸳鸯先是扫了周围一眼,那些小丫鬟们现在离她们都挺远的,于是就再次说道:“是林姑娘身边的那个小丫鬟的事儿,这次从林府过来,林姑娘带的那一个,就是眉心有一点胭脂痣的那个,生的极为标致,在府上除了赖妈妈送过来的晴雯能媲美,其余的竟是再也找不出半个人了,宝二爷又是那个性子,说了几句浑话,不成想一下子惹恼了林姑娘!”云九小说 听到这里,王熙凤嘴角挂上了一抹笑意,伸手搭在鸳鸯的肩膀上,说道:“嗨,我当是个什么事儿呢!宝玉不过是生性顽劣了一些,说了些浑话,惹得林姑娘不高兴了,宝玉现在还不过是个小孩子,心里保不齐是怎么想的,定然也不会是那个意思,这件事儿你放心,我亲自去那边和两人说道说道!” 鸳鸯听到这话,心头宽松了不少,王熙凤的手段她是知道的,特别是在说话这一块,府里就没有及得上她,要是她亲自出马,这件事儿十有八九是成了。 她轻轻一叹,说道:“那就谢谢二奶奶了,其实这些事儿吧!很多时候就是这样,若是一早就说开了,也没有那些误会了,早早说开了,也有办法弥补不是~” 听到鸳鸯的话,王熙凤心里不由一愣,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前面大堂里,议论的那个人她不就正好知道,若是等几位爷们还有老太太细究起来,恐怕自己这里也不好过,倒还不如自己站出来,先把事儿给挑明了,也省得到时候担惊受怕。 一想到这里,王熙凤就不再犹豫,差人去老太太那边传个口信。 荣禧堂,贾母听到小丫鬟的传话,不由一愣,“凤姐真的是这样说的??” 其余几人听到贾母发言,也是一愣,不由纷纷看向了她,贾母一摆手,说道:“凤姐说她知道贾琙,如此,让她过来一遭吧!” 众人闻言没有做声,大都点了点头,派去拿族谱的人尚未回来,若是王熙凤知道,倒是可以先说道说道,到时候他们就算是找人,也能有个大致的方向不是。 未几,王熙凤从一侧的小门那边走了进来,见到府里的几位老爷后,先是见了一个礼,然后便开口直言,“老太太,您将心放在肚子里就是了,我在这儿给您道个喜,那位琙哥儿还真的是咱们两府里的人~” 众人一听脸上的笑意再也隐瞒不住,都纷纷笑了起来,特别是贾政,他在朝堂上可是说自己回家要查验一番,明日的朝会弄不好明康帝还会再问的,如今有了个准信,他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了。 贾母眼里也满是喜色,若是真的如此,那可就太好了,贾府这两年江河日下,她不是不清楚,但是却不愿意相信,也装作没看见,若是那个人真的是府里的哥儿,她就是下去了,也有面目去见贾氏先祖了。 “快说~” 贾母拉着王熙凤的手,急声说道。 王熙凤见状,不由笑着回道:“老太太,其实这个哥儿您是知道的!” 王熙凤并没有一上来就点名贾琙到底是谁,而是引导贾母自己去想,当初贾琙被贾母赶回金陵,她是参与的,当初问询话本子的事儿,可不就是她未雨绸缪,让周瑞家的去做的,最后人是贾母撵走的,可不甘她的事儿,她一点不想担这个责任。 贾母听到王熙凤的回答,微微一怔,“哦~我怎么没印象啊~~” 王熙凤继续笑着说道:“这大概也大半年了,琙哥儿平日里少在人前走动,老太太不记得了也是正常,我就说一个东西,保管您啊,立马记起来~” 既是知道贾琙出自两府,贾母心情也好了不少,于是就笑着说道:“好你个凤辣子,还不赶紧快说,要不看我不打你这个猴儿的皮~” 王熙凤看时候也差不多了,于是就道:“前段时间,惜春丫头不是经常说一个话本子来着~” 说到这里,贾母脸上登时愕然,她一下子就想起了大半年前的那件事儿,她看着王熙凤,眼神还颇为不可思议,“那个哥儿就是琙哥儿??” 第七十六章机变凤姐说缘由,查族谱出事端 荣禧堂,气氛忽然变得压抑了起来,贾母脸色由喜变忧,就算是贾政都看出不对来了。 “母亲,这其中难道还有什么事儿吗??” 其他几人也纷纷看向了贾母,王熙凤之前说的话,他们听得云里雾里,并没有弄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贾琙在辽东杀敌立功,与这话本子又有什么干系? 坐在大堂正座上的贾母脸色却是阴晴不定起来,当初贾琙可是被她亲自赶走的,这下子让她如何去说,难道要和贾赦贾政他们说,那个小子不孝?被我撵回金陵了。 贾政等人见事情不太对,转而又问王熙凤。 “凤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王熙凤见两府的几个爷们将视线投了过来,她看了眼老太太,也知道此事不太好说,眼珠微微一转,笑着说道:“嗨!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既然老太太不好开口,那我就僭越了,替老太太说道说道!” “这琙哥儿原住在东府慧芳园西南角的那一排宅子里,父亲呢!是东府的旁支,好像是因为当年府上的事情,被牵连了,早早的去了,不过他的母亲出身书香世家,是个知书达理的,从小就教育琙哥儿读书上进,我还听说他时常会去在宁荣街头的书坊,在那里看书呢!我记得那个书坊还是二老爷操办的。” 听到这里,贾政眼里有些意外,没想到自己弄得那个书坊,竟然还起了意外的作用,他抚了抚自己的胡子,与有荣焉地点了点头。 王熙凤继续说道:“可后来琙哥儿的娘亲因为操劳过度,就早早的去了,这些年琙哥儿就一个人在东府过活,府里平日里也都有接济,一直都是相安无事的!只是前段时间,府里上不知从哪里听了一些话本子,平日里说笑,十分的有趣,我们就调查了一下,发现那些话本子是出自琙哥儿手里的,后来我们发现那些话本子所述的事情有些极是犯忌讳,加上前些年府里又出了一些事情,老祖宗就让人把那些话本子给烧了,让琙哥儿会金陵老家反省反省,用功读书,日后也好光耀门楣!” 听到这里,贾赦和贾珍眉头不由皱了起来,他们第一反应就是,完了,人被老太太撵走了? 不过听王熙凤后面的话,他们又觉得头皮发麻,那个哥儿才多大,就搞出那些事儿,前些年两府差点就没抗住~ 这样一想,他们又觉得老太太倒是没做错什么,若是他们知道这件事儿,少不得一顿好打,将人直接除了族了。 用他们的话来说,那就是想死自个儿去,不要拖上老爷。 贾政并没有想那么多,摇了摇头,有些惋惜,“倒是可惜了,想来琙哥儿应该并不大,只是个话本子而已,劝诫一下就罢了,家里好不容易出了个爱读书的哥儿~” 之后也并没有多说什么,这么说起来,这个琙哥儿就算是出自两府,恐怕也不会与他们多亲近了。 王熙凤见众人脸色都不太好看,不由继续插话道:“其实我看这件事儿也没有老祖宗和老爷想的那样,到底是血浓于水的哥儿,这些年府里也都照应着,此番送他回金陵,说不定就是一桩机缘,若非如此,这琙哥儿还不一定能立下如此的功劳呢!” “老祖宗,这么说起来,咱们还不仅无过,更是有功呢!到时候只要将事情的原委跟他说明白了,想必他也不会揪着不放!毕竟还是咱们贾家的后代不是!身体里还流淌着咱们贾家的血呢??” 听完王熙凤的话,众人的脸色不由好了许多,就连贾母也是,她笑着说了句,“还是凤姐明大义,要是琙哥儿回来了,有什么怨怼地,只管冲我老婆子一个人来就是了~” 几人听到这话,随声应和,唯有贾赦从方才拧起来的眉头就一直没放下来,他早年可是废太子地伴读,有些事情看的更加透彻,屋里的这几人想的倒是挺美,但是那么一个能辣手屠了建州女真的哥儿,是那么好糊弄的?还有宫里的意思,他可是知道,明康帝到底有多么厌恶他们这些开国勋贵。 不过这些他倒是没说出来,一切的事情总要到了那一步,才知道究竟如何,现在只不过是一些猜测罢了。https:/ 一旁的王熙凤见事情总算是有了一个圆满的结局,心头不由送了一口气,若是今日她没有站出来,恐怕等事情真的调查出来,贾母会推她出来顶罪的。 至于经常翻院子去东府那边的两个小姑娘,她没有多说,毕竟事关两人的闺名,而若贾琙真的封侯了,自己现在卖她们一个好,日后说不定能救命呢! 又过了一会儿,林之孝用红绸子包着一个东西走了进来。 贾珍站起身,连忙恭敬地接了过来,然后让小厮将桌子收拾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 “珍哥儿,你是贾族的族长,这件事儿就交给你了!!” 贾母接到凤姐的眼神示意,自觉这里面另有蹊跷,就没有再大包大揽,贾珍听到贾母的吩咐,点了点头,神态颇为自得,自己这个族长还是有点分量的,至少这件事儿上老太太就没越俎代庖。 可他那里知道,这其中的原委,凤姐当初将事情汇报给贾母的时候,就已经调查过了贾琙,他父亲的牌位甚至都没有移到贾氏的祖祠之中,族谱她看不到,想必也好不到那里去,所以她就给贾母使了一个眼神,示意她不要再插手这件事儿。 而事情也果然不出王熙凤的所料,随着族谱一页接一页翻过,一代的国公,二代的代字辈,三代的王字辈,越翻,贾珍的脸色就越苍白,看着大家伙的眼神,他的心不由颤了起来。 直到最后一页,草字头的一辈,他也没看到贾琙的名字,这下他终于是慌了神了,额头上冷汗刷的一下就流了下来,呼吸不知不觉间已经有些粗重,不争气的吞了两口唾沫。 “珍哥儿,怎么样,琙哥儿的父亲是谁?可否真的是我们两府的哥儿~” 贾政在一旁紧张的问道,贾珍眉头直跳,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小心陪着说道:“许是我刚才翻得有些快了,还没看到琙哥儿的名字,二老爷稍等,我再查一遍~” 听到这话,贾母的脸色微微一变,贾赦的眼睛也眯了起来,方才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们这些人可都是单眼看着的,贾珍就差没把眼睛挖下来放上面了,却依旧没有贾琙的名字,那只有一个可能了。 族谱上本来就没有~ 这下子一屋子的人心猛地就提了起来,族中好不容易出了一个有能力的哥儿,若是因为这件事儿,归不到族里来,可就成了京城里最大的笑话了。 “珍哥儿,你可看好了,是真的看错了吗?咱们家可经不起如此玩笑,要是让京里的其他人看了咱们的笑话,到时候不用我说,你也知道结果会怎么样吧?” ...... 第七十七章 双圣反应,林黛玉怼人 大明宫,大康的主人明康帝看着手里的东西,脸色有些难堪。 “这是真的?那个人真的是出自宁国公府?” 跪在地上的是内卫统领徐远途,听着明康帝不见波动的声音,他的脸上只剩下苦笑,自己面前的这位到底多痛恨开国的勋贵,他是再清楚不过了,但是事实就是事实,他不敢隐瞒。 “是~” “不过贾琙在东府的存在感非常的低,属下费了好大的劲才调查出来,其父贾尧,其母杜兰嫣,其父在他还不到一岁时就去世了,其母本是江南道御史杜义和的女儿,后因为一件事,杜大人被人被流放,杜兰嫣也被充入教坊,被贾尧买去充了妾氏,其母在他五岁那年去世,他借着宁府接济长大,前段时间不知什么原因被送去了金陵,在之后的事情就不得而知了。” “另外属下还发现了另一件事情,贾琙的父亲贾尧是宁国公的支系旁支,当年的那件事儿,他貌似是参加,好像只是传了一句不轻不重的话,被牵连了,为了避嫌,贾氏一族就没有将对方的灵位放入贾氏祠堂之中。” 听到这话,明康帝的眼睛顿时就是一亮,“宗人府那边呢??贾家的族谱可否已经登记造册??” 徐远辉再拜,“此事是戴权总管分管,微臣不知~” 明康帝一转身,看向戴权,语气顿时变得有些不悦,“你个狗才,方才问话,你却躲在一边做起了缩头王八,还不快如实道来~” 戴权听到明康帝的话,脸色微微一变,其实在先前明康帝问的时候,他并不是没有听到,而是在思索这件事儿,但是这一时半刻,那里能记得清楚呢! “回皇上,老奴记得宁国公府的贾珍在袭爵的时候,族谱曾经在宗人府上报过,这些年贾府又一直都没有动静,宗人府也未曾再接到过上报,如今贾府的族谱具体是什么情况,老奴也不知道啊!” 明康帝眼睛一眯,冷冷一喝,“那还不快查!!朕要知道他的一切~” 龙颜震怒,吓得戴权和徐远途趴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赶紧走了出去。 与此同时,泰和宫,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太监气喘吁吁地向大殿那边跑了过去,此人名叫夏呈,是太和宫的掌宫太监,地位类似明康帝身边的戴权。 “圣上,老奴有要事禀告~~” 在一扇房门外,夏呈站定的脚跟,喘着粗气说道。 “进来吧!” 过了一会儿,有一道苍老中带着威严的声音传了出来,夏呈谢恩,在门口小太监的搀扶下走了进去。 “圣上,大喜!!大喜!!” 房间里有个身着明黄色龙袍的老者正在与一个人对弈,听到这话,也没抬头只是随口说道。 “朕现在都这副模样了,还有什么大喜可言??” 一旁的夏呈听到此话,赶紧跪地,“圣上洪福齐天,大康还需要您的庇佑呢!皇上也需要您的帮扶......” 听到夏呈的马屁话,太康帝心里一乐,现在大康是什么情况,他再清楚不过了,作为执掌了大康近三十载的帝王,他的内心可没有那么脆弱,也用不着一个太监来安慰。 “说吧!什么事情!!” 夏呈并没有起身,而是跪在那里继续说道:“辽东镇大捷,辽东镇总兵官郭英靖大败建州女真铁骑,其麾下有一位小将贾琙,率兵纵横建州,尽屠建州女真三十万,灭其族,建州被收复了!!” 听到夏呈的话,太康帝手里的棋子一个没拿稳,直接掉在了棋盘上,他抬起头,看向跪在地上的夏呈,眼里的惊讶简直就是溢于言表。 女真铁骑到底有多强,他是知道的,他不像明康帝,没有上过战场,他在年轻人时候,就带领这那些骄兵悍将,上过战场,所以那些人都服他,到现在也没变。 女真的骑兵进攻性极强,并且大都能在马背上开弓,具备骑射之能,大康的骑兵对上他们,一对二都非常勉强,加上机动性极强,非常难缠,辽东镇今年是吃药了??居然能打掉他们?? “圣上,是真的,今天大朝会上,郭英靖亲自上的奏折,送来的捷报,皇上大喜之下连赏了两个侯爵~” 听到这话,太康帝眼里浮现一丝疑惑,如此功勋只赏了个侯爵?他的皇儿不会是脑子坏了吧? “怎么回事儿??” 夏呈继续开口回道:“内阁范元和借小贾将军年纪尚幼,还有手段过于狠辣,恐边境异族齐攻大康为缘由,让皇上回心转意,降了一等封了个侯爷!不过这个侯爵,却也异常尊贵,是冠军侯~” 太康帝目光闪烁了两下,似乎是猜到了范元和的用意,还有明康帝的反击,执掌朝政多年,这里的猫腻他几乎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个贾琙是哪家的?可是代善他们的后辈??” 夏呈愣了一下,“这个还不知道,在大朝会上,皇上曾问过荣国公的后人贾政大人,但是他也并不清楚贾琙是何人!” 太康帝眼神有些古怪,难道不是贾府的后辈? “速速去查~另外让贾赦过来一趟,朕有事儿要问他~” 荣国公府,府里的哥儿封侯的事情慢慢也传开了,几个姑娘也都开始议论了起来。 一间暖阁之中,贾宝玉,贾迎春,贾探春,贾惜春,林黛玉,史湘云,李纨齐聚。 贾宝玉听到自己的随从茗烟从外面打探来的消息,见几个姐妹都在谈论这件事儿,心里醋意大起,语气还带着些许不屑,“不过是封了个侯罢了,有什么值当的这么说道,原本有趣的一个哥儿如今却要钻进那个烂污塘里,做国贼禄蠹,当真愚不可耐!” 听到这话,黛玉神色露出几分不快,若是其他人,她也就不说什么了,但是主人公是贾琙,那就另一说了,开局好感度几乎就拉满了,于是宝玉就被林妹妹怼了。 “好没意思,自己挣不来就在这儿说风凉话,有本事你去挣个我瞧瞧~” 只一句话,一针见血,气的贾宝玉脸红脖子粗。 “你说什么~” 一旁的李纨见到宝玉的模样,赶紧过去安慰,“宝玉,这可不是什么经济仕途,而是抵御外敌,保护大康黎庶呢!我们今天有这样的平安的生活都是那些将士在前线浴血奋战打下来的,当年我们府里的先辈们也都是这般,跟着太祖皇帝打下了这万里疆域,庇佑一方百姓~” 说完又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黛玉光洁的额头,给了她一个眼神,似乎是在说好妹妹你说话就不能和软一些,直接把人气出的好歹来如何。 惜春见状,咯咯一笑,没有说话,迎春一向话少,见宝玉如此模样,也没敢插话。 倒是探春轻轻一叹,说了句,“二哥哥,如今府上老太太并老爷他们都在议这件事儿,对那个琙哥儿十分的看中,这话切莫让老爷听见了,到时候惹得老爷动怒,又哪能讨到好去~” 听到自己老子,贾宝玉不由吞了一口唾沫,眼神有些惶恐。 湘云还小,这个时候她还是没心没肺的,大大咧咧地说道:“到时候等那个哥儿回来,我倒是要见识一下到底是个什么模样的大英雄~” 黛玉见湘云感兴趣,心里不知怎的升起一丝异样,刚想再刺挠湘云两句,却感觉衣袖被人一扯,一抬头就看到了香菱欲言又止的模样,心思一转就猜到了对方的想法,轻声安慰道:“放心,没事儿的!你和他在一起时间也不短了,应该是知道他是什么人才是~快将心放进肚子里,省的某人回来,说我欺负他的小丫头~” ...... 第七十八章 贾珍吓哭,众生态 “珍哥儿,这是怎么回事??” 荣禧堂鸦雀无声,贾母,贾赦,贾政,脸色严肃地看着贾珍。 看着这几位,贾珍差点没哭出来,他哪里知道怎么回事?族谱这个东西自从他袭爵的时候,族老们打开过一次,其余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再翻过了。 谁没事儿会翻那个,再说贾琙是谁他根本就不知道,印象里也就没有那个人,要不是今日凤姐提出来,他都不清楚在东府还有这么一个人,但是对方有了如此能耐,一战封侯,堪比国公的侯爷,要是不能认祖归宗,不光是族内的那些人不答应,就算是眼前的这三位恐怕也不会答应,更甚,这件事要是传到他老子那里,他老子贾敬就能弄死他。 事到如今,他很清楚,这件事儿死活不能让责任落到自己身上,除非他这个族长不想当了,族内出现如此大的纰漏,若是贾母他们行废黜之法,他根本就没有可能幸免。 不得不说贾府的爷们,论担当还不如女人,但是论推卸责任,一个赛一个,个顶个。 贾珍知道硬撑下去肯定不行,于是干嚎起来,刷的一下跪在了地上,“老太太,大老爷,二老爷,这件事儿,我也不知道啊!!当年家里出了那件大事儿,父亲草草的就将爵位扔给了我,自己躲到山上去了,当时族里死了多少人,你们是知道的,族内为了避讳,不得已将许多族人移除了族谱,生怕犯了忌讳,圣人的屠刀再次落下来,那可就是倾族之祸啊!” 还别说,贾珍还是有几分急智的,况且他说的一点不错,当年的事情要不是太康帝念着贾代化,贾代善的功劳,格外开恩,贾府早就被杀干净了,他们这些人哪里又敢再触圣人的眉头。 如今他旧事重提,无怪是说,这件事儿当时族里都同意了,别把责任都赖在我身上,我们大家伙都有责任。 听到贾珍的话,贾赦和贾政不由轻声咳嗽了两下,脸上也有些臊,宁国公府那边至少还有两个,而西府这边,除了他们两兄弟,其他人可就没有一个了,他们兄弟俩做的可比东府狠多了。 贾母听到这里,心底也是叹了起来,当初她将贾琙赶回金陵不也是因为这个,那些话本子犯了皇家的忌讳,对于贾琙未入族谱的事情,也就没了一开始那么生气了。 过了一会儿,贾母出声道:“行了,珍哥儿,你先起来吧!那件事儿先放一放,现在最主要的是将琙哥儿认祖归宗,既然皇上在朝上发问了,想必宗人府很快就会查过来!” 贾赦眼睛一眯,“母亲,反正外人不知道,咱们何不在将贾琙写进族谱,只要找些宿老过来,将那一支理清楚就行,到底是两府里出去的哥儿,血脉做不得假。” 贾政闻言不由点了点头,如今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若是一但被圣人定性,那琙哥儿就算是宁荣二公的后辈,那也再与两府没有半点关系,到时候,两府不仅会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甚至也会失去一个强大的臂助,不,应该是擎天巨柱。 “珍哥儿,你亲自走一趟,这件事儿谁也不要说,叫族中宿老赶快过来!” 最后贾母拍板,让贾珍赶紧去办,贾珍听到这话,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又放回了肚子里,这一关他终于算是过去了,他刚想起身,却不经意打了个趔趄,竟是因为之前的事儿吓的腿都软了。 一旁的贾蓉见状赶紧搀了一把,从方才他和贾琏就没有说话,两人很明白,这件事儿他们根本插不上嘴,贾珍是因为担着族长的缘故,才能在这里说上两句。 在贾蓉的搀扶下,贾珍一摇一晃地走了出去,随后荣禧堂又安静了下来,几个人各自都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贾赦考虑起宫里的反应,没有人是傻子,宫里的那两位更不是,他们如此操作,定然不会逃过那两位的法眼,到时候这两位又是什么反应?但是这一回,他纵然知道那两位可能会反感,却不能将人给推出去。 贾政则是有些好奇,这位琙哥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之前听王熙凤说,他启蒙的时间很早,之后又在母亲的教导下,读了圣人典籍,甚至到最后还去了宁荣街的书坊,这么说起来,应该是个科举的种子,但却因为话本的事情被自己的母亲撵回了金陵,可现在他又一战惊世,获封侯爵,这么一想,他就越发的好奇起来,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对方年纪不大就获得了如此成就,自己的孩儿呢!现在还整日躲在女人堆里,这么一比,他就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开始思索,是不是自己对宝玉太放纵了,日后是不是应该严加要求。 贾母则是在想日后该怎么缓和与贾琙的关系,送人?送丫鬟?还是送宝物?不过这些对于一个冠军侯来说,怕是就如囊中取物一般容易,到时候提亲的人怕是能踏破贾府的门槛了,一说到这里,她就想到自己娘家的姑娘,史湘云,若是能结成亲家,亲上加亲,到时候就更好了,不仅能重振贾家,又能提携史家一二,无论是哪一个,都是极好的。 一旁的王熙凤,则是想着自己该怎么去赔罪?说起来贾琙被人撵出去,她还是那个导火索呢!若非好心办了坏事,让贾母看到了那些东西,贾琙不一定就被扫地出门的。 看着在一旁喝茶的贾琏,王熙凤心里不由一气,他这个不争气的,方才也不知道说句话,平日里的能耐都上哪去了?不过牵扯到贾琏,凤姐又不由想到了琏二爷的女人缘,这么一想,她不由又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跟在自己身边的平儿,如今可还是黄花大闺女,似乎是考虑,要不将平儿给送过去,若是有平儿在,到时候自己要想办点事儿,她也好求个情。 不得不说,世界上没有两片的树叶,人亦如此。 过了一会儿,贾珍带着族中的宿老到场,贾母和几人寒暄的几句之后,直奔主题。 根据几位宿老的回忆,贾琙的父辈支脉被理清楚了,贾琙的父亲也终于浮出水面,名贾尧,是宁国公的庶子一脉的一个偏支,而贾琙可谓是庶子中的庶子庶子,到他正好出了三服。 排出来之后,贾母等人的脸色也变得有些尴尬,他们这种勋贵人家,像是这种出了三服的庶子谁家会记?可这一次他们却不得不记,毛笔落下,写下一个又一个名字,贾母等人终于是送了一口气。 还未等他们离开,赖大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站在门外说道:“大老爷,泰和宫夏呈内监传话,太上皇要见您~” ...... 第七十九章 无耻,边境再动荡 看着墨迹尚新的族谱,宗人府的宗人令江文中差点没给撕了,明显就是刚刚加上去的。 他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贾珍,“贾大人,颜之厚矣!吾自叹弗如!” 听到这话,贾珍老脸一红,没有接话,只是尴尬一笑。 随后江文中将贾氏族谱交到一旁的负责记录的官员,暗处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原地。 大明宫,明康帝看着手里的情报,气的浑身一颤,“庶子找死~” 与此同时,贾赦也从泰和宫走了出来,此时的贾赦也不知怎么回事,神情有些恍惚,临上轿的时候差点没撞到轿夫的身上。 直到坐在轿子里,他的心情都依旧未曾平静下来,当年的那件事儿,纵然过了这么长时间,太康帝依旧未曾忘记,这个时候来敲打自己。 对于皇家之事,他发誓日后再也不去掺和了。 林府,林如海看着身前的女儿,不知怎么开口了,沉默了半晌,林如海轻声问道:“玉儿是怎么知道琙哥儿的?你们两人应该是没见过吧?” 听到自己的父亲的问话,黛玉心里一颤,有些不知所措,就像是被人撞破了自己的小秘密似的。 小手捏着手里的帕子,搅来搅去,眉眼低垂,看着自己的裙摆,脸上还有几分局促,小嘴抿在一起,一声不吭。 “为父在扬州的事情你也知道一个大概了,为父能平安来到京城他出力甚多,只是没想到你会知道他,能和父亲说说嘛?” 黛玉听自己父亲的话里似乎并没有什么责怪的意思,心里的紧张也慢慢退散了不少,她试探着说了一句,“外祖母没和您说那件事儿吗?就算是没说,父亲大人也应该听说了才是~” 林如海眉头一皱,“玉儿可是说的那个话本的事情?” 林黛玉听自己的父亲知道这件事儿,也就没在隐瞒,悄声说道:“无意间听了一两回,只觉得还可以,后来听惜春妹妹说,这是琙哥儿弄出来的话本,这才了解了在东府还有那么一个哥儿~” 说完这话,黛玉小脸不自觉地红了一下,关于她偷偷潜入东府看书的事情她一字未提,这还是她头一回和自己父亲说谎呢! 林如海听到这里,不由抚了抚自己的胡子,也没再去看黛玉,而是盯着一侧的书架有些出神,这事儿他听贾政说过,说贾琙就是因为一个话本子才被贾母撵走的,不过对外宣称的事,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勒令他回金陵,收收心,多用功读书,盼日后能够金榜题名,光耀门楣。 “玉儿,那个话本子是说什么事儿的??” 又过了一会儿,林如海再一次出声问道,若是他没有猜错,问题是出在那个话本上,或许是涉猎了一些极为敏感的事情,贾母才会那般,将人撵回金陵的。 黛玉想了想,回道:“没什么,只是一些江湖杂记,夹杂一些功法志异,听起来有些新奇罢了!” 或许是因为撒过了一次慌,这一回黛玉连脸都没有红,十分的平静,面不改色将那本自己爱不释手的话本,只说成了一个读上去有些新鲜的江湖杂记。 林如海不疑有他,他只认为贾琙年纪还小,也写不出什么能够范禁忌的话本子,许是贾母大惊小怪了,他绝对想不到,自家的小棉袄这才多大,就已经开始漏风了。 并且那个话本子并没有被贾母彻底烧毁,还有一大部分留在了贾琙先前所住的那个院子里,不过可惜,那个院子也只有一个人能进去,还是一个鬼灵精,知道两府有意调查之后,惜春直接就老实了下来,在之后的大半年之内,一次都没再去,最后此事也不了了之。 至于族谱的事情,在两府掌舵人共同拍手之下,将贾琙的名字加了进去。 本来嘛,贾琙就是宁国公的后代,他们如此做,别人倒是说不出什么来,只是这么不要脸的操作,就连宗人府的那位江文中都看不过了,若不是他还顾忌贾府的颜面,就差点直接开喷了...... 用诸葛丞相的话来说,那就是“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对于这些,贾府的这几人只当是耳旁风,这件事儿就算是再被人说道,他们也只能是打落牙齿混血吞,与那天大的好处相比,那点脸面算什么。 自从珍大爷从宗人府回来,腰杆都挺直了不少,这腰也不酸了,舌头也不麻了,就算是二弟都有抬头的架势,整个人走路都觉得轻飘飘地,碰上个人就想来上句,朝廷上新封的冠军侯就是我们府上的。 王熙凤这两天对惜春的态度也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作为府里极少几个知道惜春与贾琙关系的主子,现在恨不得把她供起来,不光是为了日后能攀上那根大腿,也是害怕贾琙秋后算账,到时候惜春替她说两句好话,怕是要比贾母他们都管用。 九边之地,很快也得知了建州女真的状况,这一次范元和倒是没有说错,建州女真被灭,带来了极大的影响,与辽东之地,与建州女真毗邻的海西女真害怕辽东镇再起刀兵,剑指海西,于是又与野人女真联盟,于边境陈兵,以防万一。 兀良哈,鞑靼,瓦剌在得到消息之后,也是大惊失色,瓦剌的大汗,吗哈姆看准时机,四下走动,暗中联合北地诸多异族,欲要挥兵南下,再度瓦解大康,一时间九边之地的战况,直接被点燃了,一日一小战,五日一扣关,一月一大战,几成常态,就连前来北地的那两位国公,牛天德和柳全德也差点没疯了,暗骂这些人不会是吃了拿药了?说好了演演戏就可以,如今来真的?? 这一回,整个朝堂的人又都坐不住,那些主和的文官开始声讨起贾琙来,若不是对方行如此泯灭人性之举,大康也不会遭受现在的困境,声讨声越来越大,甚至还影响到了国子监,无奈之下,明康帝一道圣旨下辽东,命贾琙再出兵,痛击外敌,九边不定,不得回朝,这才堵住了悠悠众口。 不过这个时候,贾琙却早已不再辽东镇,而是单骑来到了燕山,上一次去辽东的时候,他碰到了一伙强梁,在那个小姑娘身上他知道了一个秘密,这里一位实力极强的毒师,喜用活人试药,特别是一些年轻俊俏的小哥儿,听说还是苗疆五毒教的人。 他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那个人而来,若是能够收服那个人,日后再行灭族之计那就简单了...... 第八十章贾琙再临燕山,问道茶幌 燕山寒影落高秋,北折榆关大海流。 此时已经是深秋时节,北地已经开始飘起了雪花,燕地也愈发的寒冷起来了。 山道上,一匹青骢马从北面疾驰而来,其上有个少年,身后还有一杆长枪,少年四下打量了一番,在一个山头的山脚停了下来,不远处,有一个茶幌子,撑在一棵大槐树下,路边有四五张桌子,还有两个过路人在休息,少年从马背上跳下来,轻轻在马背上一拍,说来也怪,马儿就像是通了人性一般,竟是径自去路边吃起了野草,温顺异常。 少年来到茶幌子这里,地方不大,路边拐进去大约有两三间屋大的地方,然后扎了间茅草房。 屋里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汉,屋外是一个手脚麻利的小伙子,模样倒是有个俊秀,比一般的小娘子也差不离,就在少年还以为对方是个女扮男装的假小子的时候,对方先开口了。 “客观,欢迎欢迎,我们这儿有茶有酒,还有馒头、馃子以及自家卤的牛肉,我们家的牛肉吃过的绝对都说好,您要不尝尝?” 少年有些异样地看了对方一眼,无他,对方的嗓音比一般的爷们还要爷们。 就算是比九边的那群大老爷们也不差多少了,如此巨大的反差让他不由一愣。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风尘仆仆,再次返回燕山的贾琙。 那伙计脸上堆满了笑容,看着站在路边的青骢马还有贾琙身侧的那杆长枪,目光微微顿了一刹那,时间非常的短,也就是贾琙眼力远超常人,否则也不会注意到对方这个小细节,对此他也上了心,此地有诸多强梁盘桓,能在这里摆摊子的人,不会是什么善茬。 当然他也更不是什么好人,今日到此,目标很简单,收服那个五毒教的毒师。 既然看出了对方有猫腻,他也没有故意去踩什么陷阱,浪费那个时间,直接开口问道:“伙计,打听一个事儿!” 说着他拿出一锭银子,放在了桌子上。 如此不按常理出牌的举动,把这个小伙计整的一愣,他朝屋里望了一眼,屋里的那个老汉先是看了贾琙一眼,随后看到了贾琙身侧的长枪,犹豫了一下,最后点了点头。 那伙计见老汉点头,手脚麻利,一把将桌上的银子捞了起来,放进了怀里。 看到两人的动作,贾琙呵呵一笑,果然是个“黑店”,不过乱世之中,活命不易,只要不招惹自己,他自不会多管闲事。 “附近有个叫彩鸾的大王,你可知他在哪个山头?” 伙计一愣,目光闪烁起来,半晌没有说话,最后将那锭银子又从怀里掏了出来,放回了桌子上。 “抱歉!这件事情不知道!” 见对方如此,贾琙眉头一皱,这伙人这么好说话??不知道还把自己的银子退了回来? 而一旁在此歇脚的两个人听到贾琙的问话,似乎是听到什么洪水猛兽一般,拿起身侧的斗笠,拔腿就走。 见他们如此怪异,贾琙顿时了然,这里面怕是有猫腻,眼前的伙计怕是也知道,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不敢说而已,甚至不想与这件事儿牵扯上一点关系,所以才将银子退了回来。 想了想,贾琙又从怀里拿出两锭银子,放在了桌上。 “现在可知道了??” 三锭银子摆在桌上,伙计双手不由搓了两下,又转过身看向屋里的老汉,朝他示意了一下,桌上的银子,眼里流露出一丝贪婪,不过却没有伸手,而是一直在等那个老汉的信号。 老汉站在门口看着桌上的银子,也咽了一口唾沫,显然他也心动了。老汉眼睛一眯,弯着腰就走了出来,来到贾琙的对面,出声问道:“公子为什么要寻彩鸾大王呢??” “有一些私事~” 老汉听到这个回答,叹了口气,“如此老汉却是不能相告了,公子将银子收回去吧!!” 贾琙不动声色,又拿出一锭放在桌面上,不过这一次不是银子,而是金子,是他在来的时候,郭英靖给他准备的。 老汉见贾琙作势再掏钱的时候,直接不再看,生怕自己忍不住,“公子,这不是银子的问题,主要是彩鸾大王手段太过残忍,我们根本招惹不起~要是无事,公子也速速离开吧!免得到时候彩鸾大王将此事算在我们的头上!” 刚说完这话,老汉忽然感觉自己的衣服被人猛拽了两下,他刚一回头就看到狗剩,也就是在外面伺候的年轻伙计,正在朝自己猛使眼色。 老汉有些纳闷,狗剩这个小子是不是疯了,那个彩鸾大王手段有多毒他又不是不知道,虎头山上的柳三拳不过是调戏了她两句,还不到十日,整个虎头山上连个活物都没有了,满地的尸体,就连那么跑入山寨的野兽都死在那里,差点没有附近的山头吓死。 到后来他们才知道,这位彩鸾就是个毒寡妇,不仅用毒,自己也是一个毒人,虎头山的水源被她暗中下了毒,愣是将一座山头的活物都弄死了,自此彩鸾就成了燕山附近最不可得罪的存在,谁也不敢保证,万一这娘们疯了,来他们山头走一遭,然后一个不剩,他们是真的害怕,平日里吃的喝得都的拿银针试了才敢吃。 他刚想骂狗剩两句,到底是钱重要啊!还是命重要啊!!不过当他不经意扫过桌子,刚要骂人的话就被他撕吧撕吧喂了王八了。 一锭黄灿灿的锭子摆在桌子上,差点没闪瞎了他的眼睛。 方才那几个银子也就是三十两,但再加上这锭金子可就不一样了,一百三十两,他内心开始犹豫起来,虽然小命很重要,但是这么多的银子实在是太香了,不是他不想坚持,而是实在是给的太多了。 一旁的那个伙计还在不停地扯着他的衣服,不停的吞这口水,并且还在窃窃自语,“这么多银子,怡红院的小红我能睡半年~” 听到这话,老汉差点没一脚踹死这个狗剩,有这钱娶一个婆娘不香吗?非得去找那个小红~ “怎么你们真的不想说嘛?” 说罢贾琙作势要收起桌上的东西,狗剩一个大力,只听刺啦一声,老汉的衣服被他撕下一大块,老汉忽然觉得腋下一凉,就见狗剩一屁股蹲在了地上,老汉心里那个气啊! “你个小兔崽子,他娘的疯了~~” 说着老汉就要踹狗剩,狗剩先一步抱住了老汉的腿。 此刻他的眼睛因为激动变得通红,脸上青筋暴起,“叔公!大不了咱们带着这些钱跑了,天大地大的,我们到时候随便找个地方一钻,那个彩鸾上哪找我们~” “慢慢慢~~公子稍慢,我们愿意和你说,但你可别和彩鸾大王是我们说的,否则日后彩鸾大王寻仇上门,我们可就惨了~” 贾琙见状轻轻点了点头,随后又瞥了一眼那个年轻人,不知为何心底泛起一丝古怪,他将银子又放回了桌子上。 “说吧!” 老汉嘿嘿干笑了两声,手疾眼快地将桌上的金银一把搂了过来,塞进了衣服里。 “向东七八里路,山脚有个黄松,长得非常奇绝,旁边还有块石碑,石碑后面有条小路,上去就是彩鸾大王的寨子,彩鸾大王南疆打扮,很好认的~” ...... 看着贾琙远去的背影,狗剩拽了一下老汉,“喂!老头子,方才我演的怎么样?” 如同银铃一般嗓音悄然响起,与之前的粗犷声音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贾琙方才也看走了眼,恐怕他也没想到这个伙计居然是个女儿身。 老汉深深叹了口气,眼里泛起了一丝后怕,就在贾琙第三次问话的时候,他就觉察到了一丝杀意,这才不得不说,根本就不是因为那锭金子的事儿。 “不太好说,这个年轻人我到现在还没看懂,刚才我还以为他会杀了我们~” https:/ 第八十一章贾琙上山,彩鸾其人 山间一条羊肠小道,那些栎树叶片已经开始变得有些枯黄,唯有那些松树依旧挺拔,不知是不是这几日不曾下雨,那一团团松叶上满是尘土,让人打眼一看,只觉得有些荒凉。 整座山显得有些孤寂和萧条,山石树木上,一个人影急速朝山顶飞掠而去,一起一伏间如同一只金雁腾空,极是精彩。 山脚有匹青骢马打着响鼻,悠哉悠哉地在吃着野草,不时抬头看看街道两旁有无行人,而后低下头继续享受这难得美味。 山顶之处,修建着一座山寨,这山寨与一般的山寨还不相同,带着南疆的风貌,山寨门口有两个人把守,装束却是汉人的打扮。 贾琙停下身形,看着眼前的山寨,轻轻点了点头,之前茶幌子的那两个人倒是没有骗自己,此地如此模样,和之前他探听到的消息正好吻合。 来自南疆的五毒教,应该是苗族人,此地的建筑风格与中原的大相径庭,有着浓浓的异域风采,如此说来就是此地无疑了。 毒师,这还是他头一次遇到,对于这些人,他的了解并不算太多,只是从一些零碎的杂记或者小说之中知晓一些,出现最多的不外是精通下毒,豢养毒物,甚至自己都是一个毒人。 但是具体是怎么样的,他还并不清楚,想了想,他决定暗中观察一下,并不打算直接现身。 山寨里的人,并不多,除了山寨门口那边的两个人,山寨之中陆陆续续地只有不到十个人进进出出,并且这些人也都是汉民的打扮,贾琙料想这些人应该是那个叫彩鸾的从外面抓来的喽啰。 至于她本人,倒是一直都未曾现身,又待了一会儿,贾琙眼睛一亮,一个身着苗家服饰的女人走了出来。 只瞧此女约莫二十岁出头的模样,身穿蓝布印白花衫裤,自胸至膝围一条绣花围裙,色彩灿烂,金碧辉煌,头上一顶银色帽冠,帽檐处垂下一排叶子的装饰,耳上垂一对极大的金色耳环,足有茶盅大小。 她肌肤微黄,双眼极大,黑如点漆,腰中一根彩色腰带为疾风吹而向前,双脚却是赤足,与之前贾琙见过的那些女子相比,这位姿色虽然排不上前几,但是其一身异族风情绝对是别具一格的。 不过下一刻,贾琙的眉头却皱了起来,只见那个女子叉腰站在原地,拿起腰间挂着的一根银笛,放在唇边吹了起来,不多时,就见地上爬满了蛇虫毒蚁,照理说这个时节,蛇应该都已经开始准备冬眠了,活性应该都不大才是,但是她召出来的这些花花绿绿地东西,却是异常的兴奋。 紧接着山寨之中就传来的惨叫声,有两个人似乎是不小心踩了那东西一脚,转眼间就命丧蛇口。 那名女子对这种情况却视若无睹,从身侧一个人的手中接过一个簸箕,里面也不知是放的什么,她抓起一把就朝身边扬了出去,地面上的那些毒物感受到这东西,顿时变得更加活跃了起来,有几条个头大约近一米的蛇甚至还直起了身子,发出阵阵嘶鸣。 女子见状并没有停手,接连又扬了一会儿,直到整个簸箕空了才停手,之后她又吹起了银笛,这些毒物才慢慢散去。 看到这里,贾琙不禁点了点头,对方这种操纵毒物的手法,还真是奇特,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贾琙决定天黑了之后再动手,他是这样想的,对方既然是一个女人,定然是爱干净的,晚上定然会洗澡,到时候她身上就没有什么毒药和毒物了,自己再趁机下手,也免得多生事端。 于是贾琙就按下心来,一边吐纳修炼,一边监视着这个寨子,弄清楚到底那个是这位彩鸾大王的房间,方便夜里动手。 事后,彩鸾又扔给寨子里每个人一个药丸,贾琙发现这几人面带欢喜,似乎是在庆幸着什么,他转念一想,就猜到,这些人应该是被彩鸾用毒药控制了,这些药丸应该是解药,当然并不是那种能完全解除毒性的那种,而是暂时压制,如此一来,她就能长期控制这些人为自己服务了。 贾琙目光闪了两下,不由说道:“好手段~” 看着对方拐进中间的那间屋子里,贾琙暗暗记下具体的位置,静等太阳下山。 又过了小半天,夕阳西下,夜幕开始降临,山寨中昏暗的烛光开始亮起,一缕缕烟火气弥漫了寨子,贾琙找个一个大树,跳了上去,一边啃着从山里寻来的野果子,一边看着山寨。 果然,他猜的不错,晚饭后,彩鸾让几个人去烧了热水,贾琙嘴角一弯,从树上跳了下来,活动了一下筋骨。 “狩猎正式开始~” 因为不了解对方的毒药威力究竟有多大,为了稳妥期间,贾琙才选择了这种最稳妥的办法。 夜幕渐渐笼罩了整片山头,贾琙借着大黄庭加持,夜视能力非常强,只见他脚下一点,整个人嗖的一下化为一道黑影,瞬间就淹没在漆黑的夜幕之中。 山寨里根本就没有点火把什么的,这有四五间屋里亮着略显昏暗的烛光,四周都是静悄悄的,与之前的扬州与金陵城大不一样,贾琙安照自己的记忆很快就摸到了彩鸾所在的屋子外。 他动作非常的轻缓,就算是落地都没有弄出一点动静,来到门外,他屏息凝神,仔细的感受了一下这间屋子的情况,还别说,这个彩鸾还是有几分警惕的,在屋内他还真就发现了几处,门框上,房梁上,浴桶一侧的屏风上,还有床上,都有几只小可爱。 而此时的彩鸾正躺在浴桶之中,眯着眼,一脸非常享受的模样。 贾琙眼睛一眯,屈指一弹,一道无形的剑气击中的一侧的窗户,窗户应声而碎,屋内的彩鸾听到动静,陡然睁开了双眼,然后向窗户那边看了过去。 “是谁??” 趁着方才她注意力被那边吸引过去的时候,贾琙轻轻推开门,闪身走进了房间之中,五道破空声响起,隐藏在暗处的那些小可爱,瞬间被贾琙击杀,并且等彩鸾回过神来的时候,贾琙已经来到了她身前,挂在屏风上的那些衣服也被贾琙扫飞了出去。 事情发生地太快了,等彩鸾回过神的时候,就看到一个男子站在自己身前,一想到自己赤身裸体的模样,她赶忙缩进了水里,同时还吹了两声口哨。 贾琙指了指房梁上那条已经软趴的小可爱,说道:“你是在找它们吗?不好意思,一不小心就给打死了!” 看着挂在房梁上的那条小可爱,她脸色一涨,“你个混蛋~竟敢杀我爱宠~~” ...... 第八十二章 彩鸾惊惧,贾琙再收人 “大王~没事儿吧!” 门外传来了小喽啰们的呼喊声,方才那一击将窗户都击碎了,闹出的动静可不小,在附近的小喽啰们听到动静之后,都赶了过来。 彩鸾听到声音后,刚想出声呼救,就听贾琙笑呵呵地说道:“啧啧啧,好一副美人出浴图,彩鸾姑娘可别忘了,你现在是什么情况,要是被那些人看到了,那可就太可惜了~” 听到贾琙的话,彩鸾的脸色顿时一变,在水中浮起的两座山峰都开始起伏起来,那声呼救给她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没事儿!都给我滚~~” 看着眼前这个肆意打量自己的男人,彩鸾心里杀意大起,冷冷地从嘴里蹦出几个字,将门外的那些喽啰们赶走了,然后一脸阴鸷地看向他。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贾琙站在一旁,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她,一点都没觉得尴尬,他敢打赌,只要他一转身,浴桶的这位怕是立马就要跑路,然后拿到自己的东西,反手就是漫天的粉末,所以这一回他心里是一点负担都没有。 笑了两声,贾琙回道:“我叫贾琙,今日不请自来,也的确是有一件要紧的事儿要请彩鸾姑娘帮忙~~” 彩鸾听到贾琙的话,恨得牙根子都痒痒,要不是自己东西不再身边,她发誓,绝对要毒死眼前的这个混蛋。 “你觉得可能嘛?” 听到对方的回答,贾琙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我觉得很可能啊~” 彩鸾见贾琙如此不要脸,气的她浑身发颤,“你个无耻小人,给我滚出去,老娘就算是死,也不会帮你的~~” 贾琙不为所动,“真的?我不信~” 听到对方的话,彩鸾只觉得一股邪火蹿了上来,对方这个人着实可恶,她都亲口说了,对方却如此不要脸,说什么不信,老娘会不会帮忙还用的着你信?? 看着远处的衣衫,彩鸾那双宛如黑珍珠的眸子不禁动了两下,忽然,一道白芒在她眼前划过,那条吊在房梁上的小可爱瞬间被打爆。 “不要起小心思哦!我害怕我会忍不住杀了你~” 一道声音传进了她的耳中,其中的寒意就像是一桶冰水一下子浇了下来,让她瞬间子冷静了下来。 看着那条被瞬间打爆的小可爱,血污沾了一地。 她的神色变得有些拘谨,忽然感觉眼前的这个男人,一下子就变得高深莫测起来,那道白芒是什么东西?威力怎会如此巨大?既然对方能一击打爆自己豢养的小可爱,那自己也不在话下。 “你究竟想干什么??” 躲在浴桶里的彩鸾黑着脸又问了一遍。 对方既然有这种能耐,还用得着自己?? 贾琙目光一直都在盯着彩鸾,若是要击杀对方,对他来说并不难,但是要收复对方,难度不小,对方与之前他碰到的几位还不同,这位要是发起疯来,造成的伤害太大了。 在他还不确定毒药是否对自己有用之前,他还是有些顾忌的,并且万一以后这个人不顾一切,反噬自己,自己身边的人很可能就会死在她的手上。 贾琙看着对方说道:“想收服你,但是又有些忌惮你的毒术,所以在考虑要不要杀了你?” 这一次贾琙没有去应付,而是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从对方用毒药控制山寨里小喽啰,他就能看出一二,对方是个聪明人,应该听懂了自己的意思。 果不其然,彩鸾听到这话,秀眉悄然间就皱了起来,并且脸蛋刷的一下就白了,她清楚的知道,此时此刻,若是无法打消贾琙的顾虑,对方应该会下杀手的。 不过下一刻,她又听到贾琙的话传了过来。 “你身上最毒的药是什么?” 彩鸾微微一愣,虽然不知道贾琙是什么意思,但时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还是指了指房梁的那条小可爱。 贾琙舔了舔嘴角,凌空一抓,地上的那滩血迹被他一下子摄了过来,在他的手上形成了一个血团。 随后凌空一指,将彩鸾定在了那里,想了想他右手一弯,从血团中分出一点点,然后就在彩鸾惊诧的眼神中吞进了腹中。 看到这一幕,彩鸾整个人都吓懵了,心底破口大骂,“真晦气!!这是从哪里来的疯子!!” 不过贾琙却没有去管对方的反应,而是借由内视,仔细关注着自己身体的反应,经过大黄庭真气的洗礼,他的五脏六腑,奇经八脉早已与普通人大不一样,有一层荧光附着在内府上,带着蛇毒的那滴血液一进入体内,就被体内自动衍生出来的真气牢牢地控制了起来,甚至都不用他去控制,这时他才放下心来,毒药应该是对自己不起作用的。 但贾琙的实验还未结束,他站起身,又从那团毒血中分出一滴,然后在彩鸾惊惧的眼神中送进了她的口中。 就在这时,彩鸾眼中布满的惊恐,支支吾吾个不停,就算对方说不出话,贾琙也能感觉到对方是非常的抗拒。 当然贾琙并不是想要毒死她,而是想着试一下,他能否将毒药从其他人的体内逼出来。 这一次也没有例外,贾琙在彩鸾光洁的背上一按,一口带着腥臭味的鲜血就被彩鸾吐了出来,紧接他用真气在她体内游走了一圈,温养了一下对方的内府,然后才撤开手。 随后贾琙轻轻在对方身上一点,解除了控制,点了点头。 “嗯!现在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贾琙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彩鸾破口大骂,“你个疯子,你就是个白痴,你知道那东西有多毒吗??你居然让我吃,老娘杀了你~啊~~~” 显然此刻的彩鸾失控了,贾琙的骚操作差点没把她吓死,明明知道那是见血封喉的毒药,还眼睁睁看着别人送进了自己的口中,那种抓狂,那种惊恐,差点没让她当场崩溃了。 见对方如此,贾琙赶紧后撤了一步,不过下一刻,他又有些尴尬了,之前彩鸾在沐浴,可是什么都没穿呢!现在一站起来,可不就是被他一览无余了。 看到贾琙神色不对,彩鸾也很快就回过了神来,赶紧又缩回了水里。 “你无耻~~” 对此贾琙呵呵一笑,没有反驳,要是他是个圣人君子,早就不知死了多少回了,世道如此,多说无益,只能是尽自己的一份力量,去改变,而现在他做的事情,不就是如此吗? 随后他伸手凌空一抓,将地上的那些衣服摄了过来,然后搭在了浴桶的边上,“换上吧!明日你随我去辽东~” “凭什么??” “你是我的阶下囚~” ...... 第八十三章 归来,练军 红日东升气势豪,霞光初染燕山袍。 第二日,一个少年就背着一个姑娘急速朝山下掠去,感受着从身边吹过的狂风,彩鸾眼神极为复杂。 昨天晚上她穿回衣服之后,使出了浑身解数,都没有撼动身下之人分毫,那些见血封喉的毒药对他没有半点作用,自己反而被他一顿好打,当然也并不是真的打,而是惩罚性的打,施毒一次,不成功就挨一次揍,反正到最后她是坚持不住了,投了降。 而事后贾琙还答应了自己一件事儿,日后会和她走一趟南疆,彩鸾这才没有继续闹,算是归了心。 片刻之后,贾琙就带着彩鸾来到了山脚,来到石碑这里,贾琙将彩鸾放下,然后吹了一个口哨,就见那匹青骢马从远处跑了过来,然后亲昵地拱了拱贾琙,温顺地站在原地。 见到如此通灵的马儿,彩鸾眼睛一亮,“好一匹通人性的良驹~” 贾琙没有多话,脚下轻轻一点,整个人拔地而起,一跃就来到了马背之上,然后伸出手看向彩鸾。 “先共乘一骑,一会儿到了镇里,再给你买一匹马,顺道给你买一身衣服,还有鞋,你这个打扮,要是跟我去了北疆,怕是冻都能冻死了~” 彩鸾也没拒绝,伸出手,贾琙一发力就将她拽了上来,而后便是一骑绝尘。 第二日,寨子里的那些被彩鸾抓上来的强梁们,意外地发现这个大魔头消失之后,无一不都是喜极而泣,不过随后他们又抱头痛哭,因为他们都被彩鸾下了毒药,若是彩鸾不再,那他们岂不是只能等死吗? 于是他们就发疯了似的开始在附近搜寻了彩鸾的踪影,很快附近的山头都知道了这件事儿,那间经营着茶幌子的那对叔侄听到这件事儿,差点没惊掉下巴!在燕山作威作福的大魔头居然消失了。 随及他们就想到那个骑马而来的少年,那个年轻人吞了两口唾沫,满是惊诧地说道:“叔叔,不会是那个人干的吧?” 老汉叹了口气,“后生可畏,看来那位后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啊~~” 一路上,贾琙在附近的一个镇里给彩鸾买了一匹马,换了一身衣衫,然后又弄了一双鞋,在贾琙的逼迫下,不情不愿地换上了,随后两人便轻骑北上。 越往北,气候也越是寒冷,彩鸾也终于知道贾琙为什么非要给她弄双鞋了,若非如此,恐怕她那双脚非要得了冻疮不行。 她从南疆过来,一时间甚至都无法适应这边的苦寒,不得已贾琙又和她同乘一骑,自己的身体无时无刻不再运行着大黄庭,冬暖夏凉的,现在可是一个移动的暖宝宝。 慢慢地彩鸾也不想挪地方了,直接赖在了这里,等进入辽东镇之后,贾琙就接到了郭英靖的传信,信中将朝廷关于上一次灭族之战的封赏,还有昨日明康帝下达的圣旨都说了。 对这些贾琙倒是没怎么在意,他要的可不是单单的一个头衔,而是对军队的控制,只要手里有兵,想怎么样不还是自己说了算。 至于明康帝发过来的圣旨,他心里也没什么反感,他也正好有理由,带兵出征,自己现在的修为若是想快速提升,除了战场之外,就没有什么好地方了,还有那支大雪龙骑军,要想彻底成为天下最强,还需要历练。 “对了!彩鸾,你有没有一些淬炼体魄的法子?就是药浴的这一种~” 彩鸾此刻已经被贾琙扮成了男装打扮,这个时代军队之中,是不允许出现女子的,贾琙也并不想招惹事端,所以就让彩鸾女扮男装。 “有一些,不过那些一时半刻见不到疗效的,至少也得有个一年半载的,才能初见成效~” 贾琙闻言哈哈一笑,一年半载,时间算是非常短了。 “好~” 又一日,贾琙带着彩鸾回到辽东总兵官府,见到贾琙,郭英靖一抱拳,笑呵呵地说道:“见过冠军侯~” 贾琙摆了摆手,笑问道:“怎么,朝廷没给封赏?” 郭英靖摸了摸脑袋,嘿嘿一笑,“封了,也是个侯爷,叫平真侯,这一次算是沾了大人的光了~” 贾琙点了点头,又问道:“最近辽东有没有什么大事儿?女真那边有没有动静??” 女真有三部,除了建州女真,还有海西和野人,这些事情,贾琙是知道的,建州女真的事情肯定瞒不了多久的,一但这两部知道,应该会有反响。 郭英靖眼神有些凝重,“不光是女真有反应,就连后元各部都有了动静,海西与野人女真部联盟,陈兵边境,整装待发,后元还有北地的诸部,在一个叫马哈姆的游走下,结成同盟,这段时间一直都在犯边,九边之地战火重燃,形势不容乐观~” 贾琙眉头一皱,“都这个时候了,他们也没消停??” 不是贾琙有此疑问,而是在古代,恶劣的环境下交战,对双方都非常的不友好,这仗一打,战死的怕还没有冻死的多。 “没呢!或许被之前女真灭族的大战吓着了,那些异族生怕你再去给他们来一下,你现在可是异族口中的第一杀神。” 贾琙考虑一下,又问道:“皇上也是这个意思?这个时候出战??” 郭英靖苦笑一声,“不是说一定要这个时候出战,而是说九边一天不安稳,你就一天不能归京~” 贾琙有些意外,他看了看郭英靖,“圣旨里是那么说的?没看错吧!” 郭英靖有些尴尬,“是那么说的,我还看了好几遍,生怕是看错了!” 屋外又飘起了雪花,贾琙在屋里又走了走,眼神有些异样,随后他告诉郭英靖,“这样吧!等天气好了在出征,这段时间先操练着,从女真缴获的战利品中拿出三分之一,我要组建一只骑兵,铠甲和武器都要最好的,你来想办法~” “对了,这是我从燕山请来的药师,他手里有个淬炼体魄的法子,从镇里挑选五千人,先进行实验~” “这一次,我让那群狼崽子彻底记住疼~” 郭英靖听到贾琙的话郑重地点了点头,见识过贾琙的手段,他也不在认为那是什么夸大之谈。 “对了!那个从京里来的马长青这段时间一直在打探你的消息~” ...... 第八十四章勋贵想法,贾琙撵人 贾琙归来的第二日,那个马长青就找上门来了,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他知道贾琙可是当朝最年轻的侯爷了,而是还是冠军侯,所以上门之时,小心翼翼。 可当他见到贾琙本人时,还是大吃了一惊,实在是贾琙太年轻了,他一开始还以为贾琙怎么也得有二十几岁了,根本没想到贾琙会这么年轻,不对,应该说年幼。 “马长青见过侯爷~” 贾琙看着眼前的年轻人,问道:“你寻本侯有什么事儿啊?” 马长青脸上露出一丝讨好之色,“也没什么事儿,听说侯爷是宁国公的后代,我祖上正是好是治国公马魁,我们算起来,还都是一起的人呢!” 贾琙对此人的阿谀奉承有些反感,自己之前根本就没见过对方,但他一上来就攀亲道故的,如此他也不想和对方聊下去了,直言道:“有话就直说吧!” 似乎是听出了贾琙的不耐,马长青尴尬一笑,“侯爷!有道是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前几日,家祖来信说,让我来同你说个事儿~” 贾琙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马长青被贾琙的目光看的有些发毛,就算是和他祖父马昌龙在一起的时候,他都未曾感受过如此的压力,心里顿时大惊。 “祖父通过密信和我交代了一些关于侯爷这一次封侯和出战的内幕,同为勋贵出身,祖父不想侯爷继续蒙在鼓里,就吩咐我定要见侯爷一面,详述其中道理,免得侯爷日后再走冤枉路~” 贾琙依旧面不改色,静静地看着对方,这件事儿他早就觉察到不对劲了,一来他不屑与那些人纠缠,而来他始终坚信一个原则,枪杆子里出政权,只要自己能将九边彻底掌控,那些人再蹦跶又有多大的用处? 马长青见贾琙依旧未曾说话,便继续说道:“事情是这样的,如今咱们大康双日同悬,太上皇他老人家仍在,朝廷里有许多官员还都念着他的恩情,力挺太上皇他老人家!可今朝又是皇上执掌大康的权柄,这样一来,朝堂之中就会出现不同的声音。我们勋贵一脉的人向来都是依附太上皇他老人家的,这也成了朝堂上大家伙心知肚明的事情了!” “而这一次侯爷封爵的事情,其实皇上本来是想给您个国公位的,但是因为范元和范阁老出手阻拦,这才降了一等,给您封了一个侯爷的爵位!” “这个范元和范阁老本来是太上皇的人,但是这一次却没有和我们勋贵一脉商量,擅自做出了决定,致使本该是侯爷的公爵没有落实,后来更是带着一众文人攻讦侯爷做事不留余地,激起九边异族的血性,乱我大康,皇上迫于压力,这次下了那道圣旨!” 听到这里,贾琙不由一愣,眼前的这个家伙是不是傻了?勋贵不就是太康帝一脉最有力的支持者吗?范元和又是泰康帝的人,这是要刀刃向内?? 忽然贾琙心头浮现一个念头,马长青一开始说道,他是收到了自己祖父的密信才来和他见面的,那这些话应该就不是马长青说的,而是他的祖父说的,本来勋贵一脉是太康帝最坚实的拥趸,但是关于他的事情,那个范元和根本就没有和勋贵一脉打招呼,那这样说起来就有点意思了。 设身处地的一想,范元和为什么会这么干?他为太康帝做事,又为什么要阻止明康帝给自己加恩呢?原因不外是想让自己与明康帝产生隔阂,本来足以封公的功劳到最后只给了一个侯爵,换个人心里总会有疙瘩,不过明康帝却另辟蹊径,给自己封了一个冠军侯,虽然不知道这个爵位对大康来说是什么意思,但是对整个中华历史来说,绝对是一个无上的荣耀。 这个侯爵整个历史上就没有几个,他印象最深的就是汉武帝时期的霍去病,这位可是封狼居胥,名传千古的人物。 所以说这个爵位应该是一个十分尊贵的爵位,而明康帝这一次封赏并没有什么落到下风。 接下来马长青却并没有替范元和遮掩,反而将对方的所属一语道破,还有后续的事情也都明说了,似乎是在表达着勋贵一脉对范元和的不满,还有对太康帝的不满,如此以来那就有意思了。 勋贵一脉这些人到底是想干什么?不再打算依附太康帝了?但是明康帝对他们也没有好感,虽然有些不可置信,但是排除了其他的可能,真相就只有一个了,勋贵一脉打算自立。 这个想法一出,贾琙不由笑了起来,也不知是马长青的祖父自己的想法,还是整个勋贵集团的意思。 他们这是当两位皇上是傻子吗?他敢打赌,只要勋贵集团稍稍露出一点意思,绝对就会被太康帝和明康帝合伙收拾了。 除非他们能像自己一样,真正地掌控一镇兵马,说一不二,否则到时候皇权一压,他们瞬间就会被打成反贼,被大势碾成齑粉。 既然知道对方的意图,他也不想多聊了,不是这件事儿不好,而是他们没有资格和自己谈判,他摆了摆手,示意对方住口,“行了,我还有事儿要忙,朝堂里的事情我不想参与~” 马长青听到这话,一下子蚌埠住了,先前铺垫了那么多,为的是什么?该说最重要的了,对方不听了,这不是再开玩笑吗? 就在他还要再说的时候,贾琙抬起头冷冷地扫了过去,看的他心里只打摆子。 贾琙那一身气势岂是这么一个纨绔子弟能挡得住的,犹豫了再三,马长青还是没敢说出那句话,这个时候他才终于知道了目光如炬这个词究竟是什么意思。 可是他祖父吩咐的事情他没办好,这可怎么办?看着身后的府邸,马长青目光开始闪烁起来,他实在是没有勇气再去一趟了,面对贾琙,比见郭英靖的压力大太多了。https:/ 随后他黑着一张脸就离开了,等回来了,喝了两碗酒,镇定了下来,又为之前自己的窝囊感到愤怒。 明明就比自己还要小的人,自己为什么要怕呢?还表现地如此不堪。 他是越想越气,最后他一拍桌子,“既然你不给小爷脸面,小爷就让你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索性他也不去再想着去和贾琙说了,打算直接回复马昌龙对方不同意,他就不信一个毛头小子还能和他们整个勋贵集团对抗~ 随后他立马写信,一边写还一边冷笑,今日之辱他要对方如数奉还。 第八十五章 练兵,密谋 辽东镇,一个校场中,贾琙站在高台上,底下是黑压压的一片。 再次站到这个位置,贾琙心情略显复杂,一场大战下来,当初的那些面孔已经消失的大半。 而当初那个籍籍无名的自己,现在也成了大康的冠军侯,短短月余,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当然变化的也不知是贾琙自己,校场上这些士兵的精气神也与他第一次见到的骑卒大不一样。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一种勃勃的高昂,不再是死气沉沉,看着校场高台的贾琙,底下的人无一不是无比的兴奋。 虽然贾琙自己没怎么感觉出来,但却还是小看了冠军侯在军中的威望,那可是一位将军终极的梦想。 贾琙率军辗转千里,屠尽建州女真,收复建州的事情早已轰传天下,能跟着这么一位传奇人物,他们又怎么能不骄傲,不自豪呢! 贾琙视线从前往后,从中间向两侧慢慢扫了过去。 清晨,朝阳初升,照在了贾琙的脸上,恍若神人。 校场上寂静无声,再等着贾琙说话。 “我是贾琙~” 简单的一句话,就让场面显得有些失控,底下的将士们异口同声地回了一句,“见过侯爷!” 声音洪亮至极,震耳欲聋,就连在几里之外的总兵官府上的郭英靖也都清晰的听到了,对此他又苦笑着摇了摇头,这支部队还未成形,然精气神却是一样不缺了。 贾琙伸手示意了一下之后,继续说道:“今天叫你们过来的,是有事儿和你们说~” 贾琙语气稍稍一顿,有些感怀地说道:“前段时间,本侯带着辽东的将士们东出,去建州地界走了一遭,我记得那个时候这天还未下雪呢!” “你们知道本侯在那里见到了什么吗??” 声音有了大黄庭的加持,清晰地传进了在场五千人的耳中,建州的事情他们辽东镇的将士大都知道个大概,听到贾琙再次谈及此事,他们的心情变得有些沉重起来。 说起此事,贾琙自己的内心也有些沉重,不是他旧事重提,而是这五千人是他今后的最嫡系的力量,扫荡异族的刀锋,绝对不能出乱子。 “在那里,本侯见到了咱们大康的百姓,被女真人奴役,过着牲口一般的生活,一个弹丸小族,加上女人和孩子,也不过三十几万人,可战之兵不过四五万与我们大康相比,这点人不过是沧海一粟,但是他们却敢掠我子民,奴我百姓,你们说谁给他们的胆子??” 说到这里,贾琙眼神变得冷冽,看着校场的众人。 “甚至在之后这些鞑子还举行了什么杀羊大典,你们知道他们口中的羊是什么吗?” 有些人神色微变,他们似乎是猜到了什么,眼中迸发出凌冽的杀意。 “是我大康的百姓!!更是我们的同胞!!” 当他们听到贾琙的话,都彻底的怒了,一时间悲愤交加,身侧的拳头都不自觉地握了起来,眼中燃起了熊熊怒火。 “所以本侯给了他们一个刻骨铭心的记忆,建州女真族被灭,是本侯做的,一个都没剩,绝种灭族!” 听到这里,底下的那些将士心头热血激荡不已,他们大都是老兵,九边的事情,他们经历了太多,很多时候,他们真的恨不得去和那些异族拼了,但是限于很多的原因,他们不得不在困守一域之地。 贾琙所做正是他们想做而不能做,甚至是做不到的事情,所以他们是佩服的,仰慕的,肯定的。 一阵寒风吹过,但是众将士却没有感觉到寒意,反而只觉得胸中热血沸腾,喉咙那儿有三个字很自然地就吐了出来。 “冠军侯~~” “冠军侯~~” 过了一会儿,贾琙伸手压了压,校场很快又安静了下来。 “今日,我想和你们说的是,日后你们五千人将会成为大康最锋利的刀,成为本侯手中最强的剑,随本侯一起在这九边,杀出一个朗朗乾坤,杀出一个太平盛世,我要让异族听到我们就腿软!!让他们再也不敢打我们的主意!!” “犯我华夏者,虽远必诛~~” 伴随着最后的一句话,将整个校场的氛围推上了高潮,将士们无一不都是脸红脖子粗,呼喝响应,声音经久不熄。 ...... 在那之后,辽东镇就开始了紧张的训练之中,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军队、军纪、伍法、胆气、耳目、手足、营阵等各项贾琙都参照练兵纪要开始训练起来,又让彩鸾开始安排药浴之事。 练兵之事有条不紊地开始推进起来。 京城,修国公府,勋贵一脉来了七七八八,除了外出镇边的牛天德,柳全德,其余各家几乎都到场了。 不过这一次,贾家依旧没有到场。 齐牧侯马昌龙拿出一份密报,放在了桌子上。 神情有些冷峻地说道:“诸位,小儿马长青来信了,之前我们的那个提议,贾家小儿并未答应,并且还出言不逊,说我们不思精忠报国,反而养寇自重,他不屑与我们为伍~” 侯锡武一拍桌子,怒声道:“好一个不知好歹的竖子,不过是在战场上杀了点人,这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我们父辈哪个不是从尸山血海里趟出来的??” 侯锡武刚说完这话,就又有一个人冷笑道:“贾琙小儿怕是还不知道朝堂上的手段,任他是个石头,也能被碾成粉末……” “不错,今日之辱,来日我等必叫他千百倍偿还!” 随后屋内几人就开始义愤填膺,破口大骂起来,把贾琙批的一无是处。 侯锡武说完话又看了一眼坐在门口的年轻人,出声问道:“石兄,令堂怎么说??” 这位姓石的年轻人是缮国公的后人,其名石广仁,其父石文山是从战场上走下来的侯爷,在勋贵一脉威望颇高,今日他未到,派了他的嫡子过来了。 石广仁一拱手,“诸位叔伯,家父来的时候让我给您们带了一句话,太上皇不曾御龙之前,一切都是空谈~” ...... 第八十六章 贾府的商议,福祸难料? 风来夜不静,人心不可语。 京城,宁荣街,荣国公府。 贾母,贾赦,贾政,贾珍,贾琏,贾蓉等人再次汇集在荣禧堂,距离上一次,贾琙受封冠军侯现在已经过去七八日了,但是始终不见大明宫那边来两府传旨,这让他们也觉察到了不对。 于是贾家的几位当家之人再一次齐聚,商讨此事。 待众人落座,贾珍率先开口,“老太太,琙哥儿封侯之事这也过去些日子了,如今这大明宫一点动静都没有,这可如何是好??” 一旁的贾赦闻言,看了一眼老太太,目光闪了两下,随后整个人缩回椅子中,沉默不语。 上一次,太康帝把他叫了过去,连敲带打,差点没吓死他,对于这件事儿他也不想再过问了,随他去吧! 贾政喝了口茶,看了看贾珍,又看了看贾母,开口说道:“会不会是尚未准备妥当,毕竟那可不是一般的侯爵,听说当年先祖获封之时,不也是一个月之后才有动静的吗?” 贾母坐在椅子上,脸色晦暗不定,贾政说的那件事儿固然不错,但是那可是开国之时,大战之后,一切都未踏上正轨,别说延后一个月了,就算是延后两个月都是非常正常的。 但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大康早已步入正轨,封赏按理来说早就有动静了才是,可到如今一点动静都没有,这可就不太寻常了。 贾琏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在一旁开口说道:“老太太,父亲,二老爷,我想到了一些事儿,不知该不该说~” 贾母见贾琏像是猜到了什么,便说道:“有什么该不该的,你个猴儿,还不快些说来!” 一旁的贾珍也笑着说道:“兄弟,莫要太拘谨,今日咱们凑到一块,就是为了商量出个结果来,大可畅所欲言,老太太,大老爷,二老爷不会怪罪的。” 贾琏先看了看贾母,又看了看自己的老子,见他也没反对,这才开口继续说道:“会不会是因为琙哥儿人不在此,所以大明宫那边才会一点动静都没有~” 听到这话,贾母沉吟了起来,其他人也都露出了思索之色,还别说,贾琏说的还十分在理,如今人都没在,这圣旨要颁给谁?贾琙又没成家,父亲母亲不再,而明康帝自从第一次之后就没有再问过贾琙的身份,这可叫他们两府难受了。 就在这时,贾蓉不由开口说道:“父亲,我有句话不知~” 看到贾蓉欲言又止,贾珍却不像之前那般和气了,“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哪里有个爷们的样子,平日里我是这样教你的?” 听到贾珍的数落,贾蓉心里暗自嘲讽了一句,先前也不知道是谁来着,还在这里嚎啕大哭呢!现在居然还有脸说自己,当然这话,他也只敢在心里说道,并不敢说出来,贾珍是什么脾气,他再清楚不过了,要是知道自己骂他,大耳刮子扇他都是轻的。 贾蓉尴尬一笑,回道:“父亲教训的是,儿子知错了!” 紧接着贾蓉继续说道:“老太太,大老爷,二老爷,会不会是因为族谱的事情,又或是因为琙哥儿爵位太高,圣人打算让贾琙重立一脉,毕竟那可是古之少有的冠军侯~” 众人闻言,心头一紧,贾母看着在贾珍下手的贾蓉,眼中有异色闪过,贾赦、贾政手上的动作一滞,也有些讶异地看向贾蓉,他们之前一直都沉浸在两府出了一个出息的哥儿,挣来了不世功勋,说不定能重现两府的荣耀,却都忘记了很重要的一件事儿,贾琙早就出了三服,并且功劳太大,与开国之时两公所立功劳都相差无几,如此一来,还就真的不好说了。 那到时候让谁来做贾家的族长?贾珍如今只是一个世袭三品爵的威烈将军,在爵位上与贾琙就相差悬殊,功劳上就更不用说了,到时候等贾琙归来,难堪的是谁? 贾赦眼中浮现一丝狐疑,平日里这个看起来不着调的小子居然能想到这一层?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其实贾蓉想到这一块,还是在东府里和丫鬟在床上玩耍时,无意间听到的一句话,说贾珍对东府的贾蔷很是看好,日后说不得过继了去,让他当东府的袭爵之人。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对于东府的爵位,贾蓉可是非常看重的,还有贾氏的族长之位,更是如此,他决不允许其他人染指,在贾珍百年之后,这可就是他的。 在那之后,对于贾琙的事情他也就格外的上心,要是这位回来了,并且归入东府的话,贾府的主事人,还有族长之位,究竟会花落谁家那可就不好说了。 贾蓉对爵位之事上心,贾珍更是如此,既然贾蓉说到了这里,贾珍自然也能想到另外一层意思,若是贾琙归来,划入两府,自己的族长之位还真的有可能会被剥夺。 贾政抚了抚自己的胡子,点了点头,“蓉儿说的不错,此事弄不好还真的如此,琙哥儿出自宁国公的支脉,立下如此巨大的功劳之后,还真的不好再让他重归两府了!倒时候东府又应该是以嫡脉为主还是以他这一脉为主,都是一个难题啊!” 贾母有些沉默,若是另立一脉,到时候可就和他们两府的干系不大了,对两府来说可不是一个好消息,无意间她看到从一开始就没发一言的大儿子,心头有些狐疑,他这个大儿子向来对这些事情很感兴趣的,怎么今日就一语不发了呢?于是她出声问道:“赦儿,这件事儿你怎么看?” 听到贾母问话,贾赦微微一愣,他怎么也没想到贾母会问他,沉默片刻,贾赦开口说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事情到底如何,还看圣上的意思,我们再怎么胡思乱想又能起什么作用?” 贾母等人闻言,心里不由一叹,贾赦一语中的,屋内也都沉默了起来,此事说来还真就这么一回事儿。 要是明康帝硬要把人给塞回来,他们也不能反驳,就算是再立一脉,他们也不能抗旨,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呐! 又过了一会儿,贾珍说道:“赶明儿,要不我再去外面走动走动,探听一下宫里是什么意思?” 贾母迟疑了一下,微微一叹,继续说道:“明儿我也去宫里一趟,拜访一下甄老太妃,顺便见见元春丫头,看看能不能了解一点消息,不过琙哥儿总归是从两府走出去的人,就算是另立一脉,也是光宗耀祖的事情,到时候两府有事情,他还能袖手旁观不成~” 贾政,贾珍等人听到这话,纷纷点头,特别是贾珍,不由松了一口气,对于让贾琙重归东府却没有先前那么热情了。 毕竟功劳再大,他又能沾到多少,甚至还有可能丢掉族长之位,这么不划算的买卖他可不干,反正是血脉亲族,就像贾母说的,两府出了事儿,他难不成还真的袖手旁观?到时候外界那些戳脊梁骨的都能戳死他。 可惜这位贾家族长还没有见过贾琙,否则就不会有这种心思了,当然这里的其他人也一样,不过这世间世事无常,未来的事情如何又有谁说得准呢! 见到贾珍的模样,贾赦眼底划过一丝讥讽,他很了解贾珍的想法,一个族长之位,一个三品的爵位,说实在的,人家贾琙还真不一定瞧的上。 贾琙若是能回归两府,两府必定能够再兴,只是看如今的模样,这件事儿的可能性并不大了,但是贾珍却沾沾自喜,如此一个人担任贾家的族长,他又能说些什么。 一想到太康帝上一次敲打他的话,贾赦心头不禁感慨万千。 “贾琙封侯对两府来说,究竟是福还是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