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狗男友只想谈恋爱》 转校生(你都跟踪我一个月了,我还) 第一章 盛夏的气温不断攀升,高温灼烧着学校塑胶跑道,就连空气都跟着变得有些扭曲膨胀。 教室天花板上挂着的风扇‘吱吱呀呀’的发出难听刺耳的声响,即便风力惊人,也依旧无法驱走教室里令人心烦的燥热感。 “诶,我们班是不是今天会来一个插班生啊。” 安静的自习课突然响起不太友好的细碎讨论,低着头认真写着笔记的简多余闻声微微抬起头,往声源的方向淡淡地看了一眼,又满不在乎的继续低头写字。 “来我们班吗不会吧男生女生啊” “额…好像是男的。” “哦,那算了,不感兴趣。” 坐在简多余前面的两个男生小声的讨论着,即便很小声,但在安静的自习课里显得极为突兀,清晰地对话也跟着传入了班上每一个同学的耳朵里面。 “插班生从哪个学校转来的” 或许是自习课上得有些许的无聊,刚一有人说话,就带动起了整个班级里说话的气氛,又有其他人也跟着加入了聊天大军。 “嗯……我听说好像是从雅郡高中来的。” “啊卧槽,雅郡完了,来的肯定是一个学霸,能考进这种魔鬼学校的学生就没有一个不牛逼的,他们学校去年的一本升学率是百分百啊,我他妈的,我连个二本文凭都不晓得有没有,疯了疯了,居然转来一个学霸,所以这个插班生到底叫啥啊” “我刚刚去办公室的时候好像看到名字了,好像……叫傅那个什么的,哦哦,我想起来了,应该是叫傅思狂。” 一直低头‘唰唰’写字的简多余耳尖的听到’傅思狂‘三个字时,一向云淡风轻的脸出现了片刻的皲裂,右眼皮都跟着毫无预兆的抽跳两下。 他拿着钢笔的右手顿在桌子上,笔尖差点就在本子上画出一道惨痛的黑线。 他抿紧自己的下唇,嘴唇浮着水光,透着殷红的光泽,他的表情微动,黑框眼睛下藏着的眸子转了转,就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令他不太愉快的事情。 教室里正这么细碎的议论着插班生的话题,聊得好不热络。 也不知道是从哪个角落里传来,教室里突然响起一声重重地假咳声,然后有人飞速地压低嗓子急切地喊上一句,“周老头来了。” 嘈杂的教室顷刻间变得安静如鸡,就连空气都跟着变得十分凝滞沉重。 果不其然,没出一分钟,门外的脚步声就接踵而至,不一会儿,教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 发际线高到几近秃头,发顶都剩下几根毛的中年男人凌冽的目光横扫了一眼整个教室,双手搭在自己的身后,微微弓着背,大步一跨的从门口走进来,如同古代巡监的狱卒,表情中都隐隐透着杀气。 “咳。”周老头清了清嗓子,挺了挺自己的胸,一副趾高气扬地模样大步走到讲台前面,下一秒,一个高大的身影就跟着幽幽出现在门口,拉长的黑影极具压迫性的照在满是斑驳日光的地板上,挡住了原本照在第一排同学本子上的太阳光。 男生全程板着一张脸,稍卷的黑发贴在他的额头上,几乎要挡住他那双如墨般黝黑的眸子,男生极高极瘦,面部轮廓有着不似这个年龄的冷硬利落。 眼窝深陷形成一对假双,宽阔而曲线瘦消的肩单背着一个黑色挎包,蓝白相间的崭新校服穿在他的身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码号小了一点的缘故,不似其他同学那般宽大,反将他身上匀称的肱二头肌衬得线条极为清晰,就单看身高就绝对在一米九以上,势气逼人。 而最令人无容忽视的,便是男生的右眼眼下有一道很深的疤口,伤痕刚刚结痂,看起来十分凶悍。 他黑黢黢的眸子有目的性地扫射着整个教室,就好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人。 教室的男生女生作为普通的高中生哪里见过气势如此强悍的同龄人,纷纷噤若寒蝉,一个个呆滞地坐在原地,仰着头,干巴巴地盯着插班生看。 但当插班生的视线扫射到他们身上时,他们又极为默契的低下自己的小脑袋,生怕被对方盯上,最后小命不保。 周老头又假咳了两声,扬声介绍道,“这是新转进我们班的傅思狂,接下来的两年,大家就都是同学了,傅思狂同学上来做个自我介绍吧。” 男生看了一眼周老头,笔直的往讲台上走,本就不算太高的周老头站在他的身边活脱脱地矮上了一个脑袋。 他拿起讲台上的粉笔,手指顿了顿,往讲台靠窗最后排的位置幽幽地扫射了两眼,继又沉默的转身,骨节分明的指尖捏着□□笔,一笔一划地在黑板上写下‘傅思狂’三个字。 男生的粉笔字笔走龙蛇,遒劲有力,看起来简直就像楷书字帖里标准字一般令人称奇,台下也跟着响起了倒吸一口气的惊叹声。 他的表情依旧冷淡,但目光却像是狼犬锁定猎物般眸色深沉,眼神紧紧地盯着教室某个方向。 终于,他的嘴角微勾,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我…”他刻意顿了顿。 “叫傅思狂。” 而台下低头认真刷题的简多余在听见对方这简短的自我介绍以后,眉头微微一抽,喉结微烫,嘴角稍抿,就连握笔的指尖都跟着一把攥紧,不难看出当事人此刻的内心有些不太平静。 简多余刚一抬眸,就猛地对上这张似笑非笑的脸。 后者看到简多余抬起脑袋的脸,只觉此刻嗓子干得紧,就连喉结都不受控制的滚了滚。 傅思狂炙热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他,眼底划过一抹暗光,他动了动嘴唇,嘴里像是说了什么,却没有发出声音。 ‘抓住你了。’ 简多余却一眼看穿了对方的口型说的话,无语地剐了他一眼,低骂一声,“有病。” 傅思狂却扑哧一下,直接轻笑出声,原本看起来有些凶悍的脸,瞬间多了几分铁汉柔情般的反差萌。 这一声笑,瞬间吸引了全班所有同学的注意,就连周老头都有些愕然地望向他。 傅思狂却半点都没有被众人当猴子一般打量的自觉,他敛了敛嘴角的·笑意,大步一迈,直接就从讲台的位置跨下来,完全不顾身侧周老头的惊愕。 用两个字形容,嚣张。 用四个字形容,目中无人。 全班都一脸莫名其妙地跟着他的脚步移动视线,眼珠子都快跟着瞪出来。 巨大的身影定在简多余的面前,简多余黑润的瞳仁微缩,警惕得如同一头凶悍的小鹿。 就傅思狂的角度看去,面前的少年十分清瘦,骨架在同龄男生的对比下显得更为纤细,夸大的白色T恤罩在少年略窄的肩膀上,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肌肤,少年的背挺得很直,微微低着头,脖子后面肩胛骨处的骨头凸起,就像受凌的蝴蝶。 傅思狂的喉头微滚,差点被眼前得美□□惑得咬到自己的舌头。 “……”简多余沉着脸没说话,眼神就像一把锋利的薄刀,微扬起,落到傅思狂的身上。 两人眼神交锋了片刻,傅思狂面上又露出一抹笑,简多余一看到对方的表情一变,不由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只见傅思狂一个转身,望向讲台的位置,直接对上周老头凛冽的眼神,傅思狂的好心情却半点没受影响,还十分没脸没皮地讨巧道。 “周老师,我可以坐在他的旁边吗?” “……”这是哽住的简多余。 “……”这是被气笑的周老头。 周老头内心一阵腹诽,就差把‘这孩子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挂在脸上。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傅思狂,又看了一眼坐在自己位置上老实巴交的简多余,哽了哽。 简多余的情况他是了解的,不然整个班也不会只有他一个人没有同桌。 但傅思狂又是刚刚开完会,被校长要求重点培养和关照的对象。 周老头瞬间犯了难,面露难色。 眼看局面僵持不下,倒是简多余率先服了软。 简多余一改刚刚的凌厉,轻飘飘地收回自己的目光,用一副对新同学极为友好的态度,轻轻勾了勾唇,点头应道,“你好。” 既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又拉开了自己与对方的距离。 周老头松了一口气,“那你就坐那个位置吧。” 周老头的话音刚落,简多余就面无表情主动拉开了自己旁边桌子的椅凳,俨然一副欢迎的姿态。 傅思狂顿了顿,挑了挑眉,像是觉得不可思议,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简多余的表情,不再说话,将自己的挎包从自己肩膀上放下来,大步坐到简多余旁边的凳子上。 “怎么你不躲我了”傅思狂压低声线,用只有他们两个听见的分贝,低低地笑了两声。 简多余头也不抬,继续攥着笔刷题,冷漠道,“你都跟踪我一个月了,我还能往哪儿躲” 傅思狂的手一边撑着桌面,一边扶住自己的下巴,他微微侧着头,看着对方瘦削的下颚线,和高挺的鼻梁上架着的厚重眼镜,又是一声不易察觉地轻笑。 “真想把你这副丑不拉几的眼镜摘下来。” 然后把你摁在墙角狠狠地亲。 简多余微微侧目。 “滚,” 初见:一见钟情(我叫傅思狂,交个朋友?) 第二章 “这是您的巧克力慕斯蛋糕,您拿好。” 蛋糕店门口挂着的风铃因为玻璃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晃动得厉害,紧接着便发出专属于风铃才能发出来的碎响。 新的客人来了。 简多余双手接过店员递过来的蛋糕盒,点头示意,继而礼貌性的回了一句“谢谢”。 “一个巧克力慕斯蛋糕。” 连同着仓促的脚步声,喘着粗气的男声连带着一并窜入简多余的耳蜗,下一秒,一个极具压迫性的健硕身形就站到简多余的身侧。 --这是一名身高超过一米九的男生。 简多余刚摸上蛋糕盒的手在注意到对方身高的刹那,顿了一瞬。 简多余并不矮,一米八的个头,在男性平均身高几乎只有一米七开头的南方,简多余甚至算得上是一名高个,就是比同龄的男生看起来要清瘦不少,但胜在有身高优势,倒也显得相得益彰。 但旁边的这位男生不仅个头高,看起来还很壮实,简多余在对方的衬托之下,不仅矮了一截,还莫名看起来有些娇弱。 男生穿了一件韩范的NERDY黑色球衣,露出自己的胳膊,小麦色的肌肤在店内暖色光的照射下显得十分健硕,或许是刚刚运动完的缘故,男生的整张脸以及锁骨,都是汗渍,但并不显得油腻。 简多余却几乎是下意识的皱紧了眉头,因为从对方走近的那一瞬间起,他就闻到对方身上那挥之不去的汗味,而这对有洁癖的简多余来说,是一件难以容忍的事。 “不好意思啊,今天最后一块巧克力慕斯蛋糕被这位客人买走了。” 店员尬笑两声,右手伸直,五指摊平,指了指简多余,一边进行解释。 “卖完了”傅思狂从进门开始就一直低着头,单手玩着手机。 他重复了一遍店员的话,猛地抬起了头。 “哦,没事,那就换.......”傅思狂左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有些无奈地启唇,目光一边顺着店员的手势望过去。 两人的目光猝不及防的对上,电光火石间,一抹惊艳从傅思狂的眼底划过。 简多余的眉头猛地抽跳了一下,就像是被什么野兽盯上了一般,令他只觉不适,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就错开了交汇的视线,赶忙用手扶正了自己鼻梁上架着的眼镜。 简多余的眼神避开得太快,以至于简多余错过了对方眼底除了惊艳以外,更深层次的惊喜和兴奋。 空气死寂几秒,傅思狂率先打破平静,他薄唇一勾一挑,喉结微烫,滚了滚,笑道,“同学,你能把你手里的慕斯蛋糕卖给我吗” 简多余沉默的眨了一下眼,视线自上而下挪到自己手里提着的蛋糕盒上。 傅思狂看着他有些天然呆的反应,嗓子里憋出一声闷哑的低笑,“你这么瘦,平时吃饭吗” 简多余眉头微动,他抬起头,重新对上对方的眼。 傅思狂心头跟着一紧,看着对方明亮的眼眸,竟莫名有一种被看穿的窘迫,傅思狂自知说错话,刚想再说点什么补救一下,简多余就先一步抬手,将蛋糕盒直接递到他的手中,无所谓地撇开眼,“不用,送给你。” 傅思狂一哽,刚想接话,前者却毫不留情的转身,垮好自己的单肩包,往门口的方向走。 他赶忙拿好蛋糕盒大步跟上去,又急忙进行自我介绍,“我叫傅思狂,交个朋友” 简多余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声线毫无波动,“不用。” “啧。” 傅思狂动了动嘴,单手将自己的手机塞回口袋,调侃道,“真就一点机会都不给” 简多余抿紧唇,脚步加快,拒绝之意溢于言表,半点没有想要多说一句废话的意思。 傅思狂却像是故意看不到他的拒绝一样,死皮赖脸的跟上去,甚至还十分不死心的问道,“你是哪个学校的” 说完,傅思狂打量了一番简多余身上穿着的校服,咂舌道,“思史实验还是明礼” 也不怪傅思狂没脑的猜,要怪只能怪中国的校服都长一个样,导致不少学校的校服都是同一个型同一个色。 简多余眼底微微闪过几分不悦,眉头也跟着皱紧,但这种负面的情绪又很快被他掩饰了下去。 傅思狂看着他这副不搭理人的模样,半点都不恼火,反倒兴致勃勃的继续自说自话,“你现在去哪儿?回家” 傅思狂歪了歪头,重新认真地打量了一番简多余的全身,又深深地看了一眼简多余右手环抱着的教材,笑着补充道,“还是去图书馆” 简多余依旧沉默,细长的眼睫在镜片下根根分明,落下小小的一圈阴影,依旧没有想要说话的意思。 “你手里拿着的这本书……” 傅思狂目光一顿,视线定在简多余的书上,脸上的不正经也跟着消弭一空。 怎么是大学物理 傅思狂几乎是下意识的皱紧了眉。 简多余的身形也跟着一顿,就像是被人发现了什么秘密一般,抱书的动作都跟着一紧。 傅思狂正想继续说点什么暖场,嘴角的弧度都已经勾到一个极度张扬的弧度,还不等他开口,突然,他的目光刚好触及远处,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脸上的笑意立马收敛下来。 变脸速度之快,都被简多余的余光尽数收入眼底。 傅思狂的脚步顿住,目光慢慢收拢,眼底闪过一丝危险,整个人都直接陷入戒备状态,脸部轮廓绷成冷硬而利落的线条,与刚刚嬉皮笑脸的形象大相径庭。 傅思狂拳头一下攥紧,他顿了顿,一步做两步追上简多余的脚步,然后飞快地抓住简多余的右手手腕,十分强硬的将原本就属于简多余的蛋糕放上去。 铁臂般的胳膊,力度是真的不容小觑。 简多余瞬间皱眉,正要从对方的手里抽回自己的手,对方就先一步松开了他。 “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傅思狂的声线种糅杂着难以令人忽视的狂躁。 傅思狂滚热的气息夹杂着植物叶片甘苦的味道一并喷洒在简多余的身上,就连简多余的右手手腕都还在发烫。 傅思狂话音刚落,就笔直地朝着人群密集的方向快步走,面沉如水,一副要去讨债的架势。 简多余愣了愣,在原地顿了几秒,盯着傅思狂的背影好一会儿,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当中。 简多余的手指扭作一团,他低头看了一眼包装被捏变形的蛋糕盒,又抬眸看了一眼骇浪似的人潮,也不知道是在原地思考了些什么,终于,他将蛋糕盒直接放在地上,然后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脚步没有半分迟疑。 “傅哥,你怎么在这里”彭六一惊,愕然地瞪大眼,手上夹着的烟都差点一哆嗦直接掉在地上。 此刻的傅思狂,脸色一点都不好,眼神都有些凌厉。 彭六看着他这副架势,不免吞了吞口水,有些心虚的左顾右盼,他顿了一下,连忙找了个话题,胡乱搭话道,“你,你也是过来上网的” 傅思狂握紧了拳头,脸色极差,憋着一肚子的火和一大堆想要问的问题。 终于,质问的话一字一句地从他的牙关里蹦出来,“你为什么要退学” 彭六夹烟的手抖了一下,他又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没敢看直视傅思狂凌冽的目光,此刻的他思绪乱成一团,一时之间连个合理的理由都编不出来,只好故作无所得的摊手,嬉皮笑脸的搪塞道,“就,不想读了呗。” “呵。”傅思狂嘴都没张,冷笑就直接顺着他的喉咙,跳出来。 彭六瞬间不说话了,就连脸上的笑都没绷住,直接僵硬。 末了,他掐灭烟头,也懒得伪装,坦白道,“我家里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彭六像是憋了一肚子委屈想要吐露出来,但话到了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他自嘲的笑了一下,摇了摇头,“算了,就这样吧,你别管我了,没必要。” 说完,彭六就头也不抬地将头戴式耳机戴好,一副要继续打游戏的架势。 傅思狂哪里会这样轻易放过他,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将人直接从位置上提了起来,沉着脸继续逼问道,“跟我说实话!” 彭六也怒了,挣脱开傅思狂的手,冷笑道,“傅思狂,你以为你谁啊,我的事,你少管。” “.......” 空气冷寂了数十秒。 傅思狂那双凌厉的眸子就像黑色火山即将喷发浓烈的岩浆,山头的热气腾腾,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还是冷了下去。 “随你。” 彭六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两手都在发颤,他颓废地坐回到刚刚的座位上,就像一只丧家犬。 “可算找着你了,彭六。” 彭六混乱地情绪还没整理好,就冷不丁的听见有人在他的头顶上方说话。 彭六一个哆嗦,猛地一抬头。 四五个彪形大汉直接将他围住在原座位上,因为气势实在是吓人,周围不少在打游戏的吧友都用余光打量着这个方向。 带头的男人夹着烟,扫了一眼彭六的全身,“走吧弟弟,出来聊聊。” “操。” 傅思狂看着空落落的位置,他气急败坏的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也是,谁他妈的会听一个陌生人的话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等对方。 骂完,他又不死心的叉腰环顾四周,本就不爽的情绪一时间直接降到冰点。 “小伙子,你是找这个蛋糕吗” 傅思狂一惊,转身往后看,是一位穿着黄色环卫服的男人。 傅思狂一眼就注意到了对方手里提着的蛋糕,有些失语的顿了几秒,才一脸复杂地问道,“您有看到刚刚站在这个位置的男生吗他穿的是蓝白色的校服。” 环卫工人如实地摇了摇头。 傅思狂刚想说点什么,他的余光就眼尖的注意到,自己刚刚出来的方向黑压压的出来了一群人,而这群人中间架着的那个,正是傅思狂再熟悉不过的面孔。 傅思狂一惊,飞快地朝环卫工人鞠了一躬,拿过蛋糕,急忙说了句“谢谢”。 初见:美人打架(小朋友打架还挺凶的。) 第三章 五彩霓虹灯辉映夜间,灰黑色的云层覆盖大地,街道上的各色行人都赶着回家。 时间已经不早了。 白炽灯将这个24H营业的图书馆照得很亮,整个室内也没有太多嘈杂的声音,偶有脚步声,和书本翻页时发出来的碎响,还算敞亮的图书馆里,坐了一排排的人,学生,上班族...... 简多余动了动自己的微微泛酸的脖子,将手中的笔重新盖上笔帽,作势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 他抬头看了看墙壁上挂着的时钟,嘀嘀嗒嗒的秒表缓缓移动。 起身,离开,一如往常。 深巷只有几盏较为暗淡的路灯,勉勉强强可以照亮这条较为偏僻的小路,是不是还可以听见一两声野猫发春时那种闷闷地低吼声。 简多余习以为常的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模式,面不改色地继续往前走。 简多余耳朵动了动,他能够清晰地听见不远处有打架地棍棒声,还有骂骂咧咧的叫声,几乎是下意识地,他关掉了手电筒模式,十分戒备地贴墙附耳定了片刻。 “他妈的,这两个小屁孩居然敢框我们,他妈的信了你个邪。”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告诉你们,就算你们逃得了今天,明天我们还是会找上门。” “只要你还活着,我们就可以找到你。” “我们已经在这儿耗了五个多小时了,今天你们不把这笔钱还上,就别想走了。” 简多余靠着墙角,沉默的听了好一会儿,食指不动声色地敲击着墙壁,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大脑开始飞速运转。 偷听了片刻,大抵明白是个什么情况以后,简多余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他用手压了压自己鼻梁上的眼镜,毫不犹豫地转身,打算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换条路回去。 如此,他开始放轻自己的脚步,尽可能不发出多余的声音。 “嗤,五千块钱,才三个月就变成了五万块,你们这是高利贷。”傅思狂掏了掏耳朵,冷笑一声。 简多余脚步顷刻顿住,漆黑的眼睛放远,目光渐渐危险,就连表情都变得有些讳莫如深。 “那有怎样,我们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要是他再不还,这钱,会不会更多,那可就不好说了。”领头人不置可否。 “还钱当然要还钱。”傅思狂毫不畏惧地点了点头。 彭六见他这样,立马急了,拉住他的胳膊,崩溃地说道,“我根本没有那么多钱,我还不上。” 傅思狂给他递过去一个暗示他安心的眼神,彭六虽然急,但也了解傅思狂的性格,不可能说瞎话,这才强忍着焦虑,住了嘴。 领头的人笑了,“行啊,你想怎么还。” 傅思狂也笑了,“走法律程序。” “......” 空气又一次凝固。 领头的人彻底气笑了,撇了撇嘴,一把将烟头摁在墙壁上猛地掐灭,火星都跟着微微闪烁了一下。 男人寒着脸威胁道,“所以你现在是真不打算要命是吧” 彭六心口一紧,刚想说点什么,傅思狂却直接挡在他的前面,抢先一步继续漫不经心的回答,“你不敢,对不对。” “你!”男人怒了,“你以为你们两个今天会好好的从这里离开吗” “现在,立刻,赶紧打电话找人过来送钱,不然......”男人冷笑一声,恐吓道,“你一定不会想要知道结果会是什么” 傅思狂不置可否,琉璃般冷质光感的眸子在这略显昏暗的光线里衬得深不可测,他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极具张扬的笑,依旧没有要打电话的意思。 眼看着局面再一次僵持不下,男人深吸一口气,将手里的烟头直接丢在地上,狠狠地踩上一脚。 他慢慢退后一步,眼底尽是冰冷,看着面前跟他儿子一般大小的两人,他大脑也仅闪过片刻不忍,但很快便是决绝的狠厉。 他身后的其他几个男人见状,立马做出戒备状态。 “打吧。” 简多余堪堪侧开脸,听着不远处开始混乱的拳打脚踢的声音好一会儿,也不知道是想了些什么东西。 他慢慢地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的将自己的垮包丢在地上,连同着自己单手抱着的教科书,动作非常麻利,不带丝毫犹豫。 黑暗像无声无息地野兽笼罩住简多余的全身,他单手扯下自己的眼镜,一脸无所谓丢在包上,然后气定神闲地从自己的兜里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呵。” 心情不好。 想揍人。 ..... “别动。”清冷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一片混乱当中响起,连带着一束极度刺眼的强光打在众人身上。 所有人的动作齐齐僵住。 傅思狂乘机一拳砸到领头男人的脸上,场面仅持续了几秒的僵持,就又重新混乱起来。 傅思狂隐忍着怒意,一遍踹一遍骂,“他妈的,居然把你爹我的蛋糕扔地上,靠,我等会儿还要吃的。” 暴走间,哪里有刚刚对峙时的成熟稳重,脏话不带喘,打起人也是真不手软。 简多余冷着脸往前走,将手机塞回口袋,攥紧了不知道从哪里捡到的木棍,也不等众人反应,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上去,一脚就踹在了试图抡起棍子偷袭傅思狂的男人身上。 傅思狂先是一愣,动作也跟着一并顿住,紧接着就毫不意外地对上简多余那双没有一丝感情波澜的眸子。 这一眼,傅思狂的眼底再一次化开藏不住的惊艳和惊喜,当然,还有一丝惊吓。 从天而降的少年五官如同浑然天成的水墨画,冷白的皮肤在黑暗的环境里更是白得发光,就像冬日堆积的雪那般白,澄澈的亮珠在没了眼镜的阻挡之下,更是亮得吓人。 “你......”你怎么在这儿 傅思狂脑袋一嗡,话都没说完,简多余的眼神就跟着一变,猛地冲上前揪住对方的衣领,将人往自己的身后带,然后抡起手里的棍子就丝毫不留情地捶在了扑过来的那人肩上。 傅思狂嘴唇微张,刚刚杀疯了的气焰此刻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呆滞地站在原地,目瞪口呆的盯着对方单手拎着一根棍子,以快准狠地速度,力度,一棒又一棒地打在这些个常年喝着大鱼大肉,出来催债也是撑场,杀杀气焰的酒囊饭桶上。 傅思狂挺直背,上下打量了一番简多余的全身,左手拇指擦了擦自己破皮的嘴角,阴森的目光简直比在蛋糕店里看到简多余时还要兴奋。 “啧。”傅思狂兴奋地笑了一声,“小朋友打架还挺凶的。” 说着,傅思狂先是一脚踹在了扑过来的男人身上,嗓子里慢慢憋出一声闷哑的低笑,用只有自己可以听见的声音低笑道,“真是犯罪,没戴眼镜以后更他妈的诱人了。” 突然,傅思狂眼神骤然一变,漆黑的眸子闪过一道白光,连同着他整张垮下去的脸,傅思狂猛地扑上去,一把将简多余整个揽入自己的怀里。 下一秒,傅思狂就感觉距离自己右眼只差一厘米的位置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 他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右脸,一股子腥臭味窜上鼻头。 操,居然流血了,还挺疼。 要死哦,要是这把刀再往上一厘米,流的可不只是血了,他这眼睛都怕是不能要了。 简多余的眼神跟着变一变,他侧过身,一把挣脱开傅思狂的怀抱,然后猛地一脚踢在了偷袭的男人腰上。 “哐当”一声,刀掉在地上,男人也狼狈地摔倒在地。 简多余回头看了一眼傅思狂脸上的伤势,抡着木棍的手猛地捏紧。 他面无表情的与傅思狂交换了一个眼神,四目相对,短短三秒的时间,爆裂无声。 简多余的眼眸瞬间变得阴暗深沉,就好像透不进半点光一般,冷淡又锐利。 受伤的傅思狂却是满不在乎的挑了挑眉,嘴唇一勾一挑,看向简多余的目光带着潜藏的痴迷,几乎还在回味刚刚搂住他时,温软在怀的快/感。 一瞬间,像是有什么怪物被人偷偷的释放,空气中开始酝酿着一场剧烈而又疯狂的狂欢。 嚎叫声凄惨得像是杀猪现场,在深巷里阵阵回响。 看着这一行人狼狈逃走的背影,简多余那双趋近于黑的深褐色眸子在此刻就像是深不见底的湖水,像是在酝酿在什么情绪。 彭六赶忙冲过来,看着傅思狂脸上止不住得鲜血,几乎都快哭出来,“傅哥,都是我的错,我们赶紧去医院,要是你眼睛看不见了,你就是让我去死,我眼都不带眨一下。” 傅思狂摆了摆手,“得了,没那么脆弱。” 说完,他又望向简多余,舌尖舔过牙槽,一点都不在乎自己脸上的伤口,还嬉皮笑脸挑逗对方,“我刚刚救了你,以身相许吗” 简多余的眼神依旧冰冷,嘴里冷冰冰的吐出带有冰渣的两个字,“有病。” 还不等傅思狂继续发挥自己臭不要脸的本事继续嬉皮笑脸,简多余就像丢垃圾一般粗鲁的一把抓住傅思狂的手腕,也不做半分解释就拽着人往前走。 “诶诶,这么迫不及待想要献身啊,啊啊啊啊。”傅思狂的骚话还没说完,简多余手上的力道就跟着骤然攥紧,疼得傅思狂直接叫出来。 “疼疼疼,你轻点。” 彭六一脸懵的见证着整个过程,嘴巴微张,像是被吓得魔怔了一般,两只眼睛瞪得老大。 我天,这还是他认识的傅哥吗怎么跟个流氓似的,撩拨的对象他妈的居然还他妈的是个男的。 虽然吧,这个男生确实长得比女的还好看,但这也能时傅哥饥不择食的理由啊。 秘密(你怎么知道我花粉过敏?) 第四章 傅思狂撑着脑袋,眼神就像一条慢慢攀附上人身体的蝮蛇,自下而上的在简多余身上慢慢移动,带有侵略性和攻击力。 “……” 简多余脑门上的青筋隐隐抽搐,眯了眯眼,但面上情绪不显,极难被人察觉。 他左手扶了扶自己的眼镜,隐晦的向傅思狂投去一记刀眼,低声警告道,“再盯着我,小心我把你的眼睛给挖出来。” 傅思狂“啧”了一声,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似笑非笑地调侃道,“小朋友还是一如既往地凶。” 说着,他摸了摸自己的右眼下已经结痂的伤口,眼睛眯了眯,用一副瘾君子的模样,陶醉一般的回忆着什么东西,嘴里开始碎碎念道,“脾气大,打起人来也狠。” 简多余握笔的手指微微一顿,他缓慢的抬起头,目视前方,就像一个上课听讲的好学生,傅思狂见状,嘴角的笑容一松,心口猛地窜起一阵不祥的预感。 下一秒,傅思狂的脚趾就被人狠狠地踩住。 安静的教室突然响起椅子腿划拉过地板时那种刺耳而又尖锐的叫声。 傅思狂手指扭作一团,几乎是下意识地就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叫声险些跳出喉咙。 不明就里的同学齐刷刷地往向身后,只见这个插班生半趴在桌子上,宽阔而瘦削的肩在轻微震动,脸埋在胳膊肘里,看不清他的表情。 至于他的同桌,简多余同学,正攥着笔,挺胸直背的埋头苦写着作业,与插班生隔了至少两个拳头的距离,好不认真。 也幸好周老头走得快,不然这动静,肯定少不了一顿臭骂。 眼看着同学们一个个收回目光,傅思狂的后背都跟着被冷汗浸湿。 他一脸委屈的瞟了旁边的简多余一眼,焉头耸脑得如同一只丧家犬。 小朋友生起气来,还真是半点不顾忌旧情。 不过这下他吃了苦头,也终于不再闹对方,就这么趴在桌子上,仔仔细细地盯着简多余的脸看。 金灿灿的阳光穿透了玻璃窗,从教室外面打进来,撒在简多余的肩头还有他的做题本上。 傅思狂贴着桌子的右耳能够清楚地听见笔尖哗哗划过纸面的声音。 傅思狂唉声叹气的用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把眼一闭,头一扭,脑袋埋进臂弯里,开始睡觉。 突然,也不知道是谁打开了靠墙那边的窗户,外面一股刺鼻的花粉味扑面而来,飞进了教室,整个教室都弥漫着一股若有似无的香味。 在简多余旁边趴着的某人也不知道是真睡还是假睡,在嗅到这股花粉味的瞬间,猛地一瞬间睁开眼。 紧接着便是毫无征兆的从座位上霍然站起,连带着他的凳子的椅腿都跟着撕拉一下,发出极为难听的声响。 吓得班上所有人都是一个哆嗦,齐刷刷地往前傅思狂的方向。 就连简多余也被他莫名其妙的举动吸引住眼球,侧目,斜睨了他一眼。 只见傅思狂沉着一张脸,本就个高的他此刻就像一个要发火的狮子,表情极为恐怖,就像是要去干架一般,气场都极为阴沉。 同学们一脸无措恐慌的盯着他,谁都不清楚这人怎么回事,谁不清楚到底什么情况。 在这诡异的氛围之下,只见傅思狂大步走到窗户边上,抿紧唇,居高临下的大手一伸,极为粗暴地将窗户一把拉上,砰咚一声,发出巨大的声响,玻璃都跟着震动了两下。 全班跟着一个哆嗦,不明就里,尤其是刚刚开窗的那名无辜同学,一脸懵逼的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表情窘迫,差点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尿,险些以为对方想揍自己。 傅思狂确认窗户关严实了以后,将窗户死死扣紧,才终于长吁一口气。 他抿紧唇,余光往简多余的方向担忧的看了一眼,才猛然反应过来周围人看他的眼神。 傅思狂的舌头舔了一下自己的门牙,又看了一眼窗户边上的同学,抿紧唇,脑门上的青筋还在突突跳动,诡异的气氛把他凝固在原地。 傅思狂清了清嗓子,脸不红心不跳的用一个极扯的理由淡淡道,“风太大了,我冷。” “.......” “.......” 教室里是一阵诡异的沉默。 说着,傅思狂大步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从屉子里掏出一本书,有模有样的看起来。 众人面面相觑,收回自己的目光,一切又重新回归寂静。 简多余却难得的用一脸复杂的表情盯着傅思狂看。 傅思狂头发很黑,眉毛也黑,粗长的平眉就像两把锋利的刀刃,张扬又不羁。 是这个年龄段女生最喜欢的那种带有几分痞气的长相,足以惊艳不少人的青春。 傅思狂歪头,冲着简多余做出一个挤眉弄眼的表情,坏笑一下,“干嘛这么盯着我看,怎么你爱上我了” 简多余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左手无意识地挠了挠自己的右手手腕。 他慢慢地转过眼,低下头,攥着笔继续做题,没有要搭腔的意思,但诡异的是,这一次,他也没有反驳。 傅思狂刚扬起的笑猛地顿住,也不知道是注意到了什么,脸色变了变,反手一把钳住简多余的手腕,直接一把就将人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 简多余瞳孔微震,斜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道,“先放开。” 两人四目相对,傅思狂的脸却紧接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下来,看向简多余的眼神就像冰剑一般直梭梭的盯着他的脖子。 简多余喉结微滚,几乎是带有逃避性质的错开对视的眼。 “把药拿出来。”傅思狂薄淡的唇抿成一条线。 “......”简多余那双藏在镜框后面漂亮的眼睛都跟着微微圆瞪。 傅思狂幽深的眸子闪烁着狩猎者的幽深荧光,抓人的力度有些不知轻重,表情冷戾不虞。 “......在书包里。”盯着对方怫然不悦的脸色,简多余的表情也不是太好看。 傅思狂赶忙松开他,仗着臂长的优势,用最快的速度一把就将塞在简多余抽屉里的书包抽了出来,动作比起刚刚关窗户还要更为粗鲁,撕扯拉链的动作就跟手撕仇人一般,眼神阴郁得厉害。 傅思狂在书包的夹层肆意翻了翻,一手就抓出了好几盒药还有一些瓶装颗粒。 “吃。”傅思狂一把将东西摊开在桌子上。 语言言简意赅。 傅思狂一脸不悦的死瞪着简多余的脸,眼睁睁地看着这张本就白得发光的皮肤,在一眨眼的功夫,下颚,脖子,锁骨,.....乃至整张脸竟都开始泛红,没一会儿就冒出了红疹子。 简多余的眼尾也跟着蕴出一抹薄红,他不受控的打了一个喷嚏,就连呼吸都跟着变得短促有力。 傅思狂急红了眼,极为粗暴撕了包装,也不管温不温柔,对方乐不乐意,极为强势的抓着药就往简多余的嘴里送,一边硬塞,一边还不忘吐槽腹诽,“明知道自己是易敏体制,对花过敏,你怎么都不长点心” “活腻了是吧” 简多余呼吸节奏微微加快,浅褐色的眼睫无声地扑闪了几下,鼻梁沁出一层细汗,眉头都跟着无意识皱紧。 “张嘴。” 他看着脑门上的青筋都在突突弹跳的某人,愣松了片刻,顺着对方的动作吞食了药片,余光又看了一眼窗户的方向,也不知道是明白了什么,慢慢低下头,刚想说些什么,刚张开的嘴唇又重新闭上。 简多余错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忸怩还是其它,嗓子眼烫得厉害,“.......你怎么知道我对花粉过敏。” 傅思狂盯着他如同奶猫一般惹人怜的小表情,嘴唇动了动。 两人间的距离拉得极近,彼此温热的鼻息交织在一起,简多余纤细的手腕仍被对方钳着,气氛一时间飘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暧昧。 傅思狂笑了。 “秘密。” 情敌?(我替他谢谢你这把伞了。) 第五章 毫无征兆的雨突然席卷整片大地,天地的光线都跟着变得无比昏暗,在烦闷燥热的季节,一下子就吹走了那股子暑气。 “卧槽,居然下雨了,这风有点爽啊。” “爽个屁,你带伞了吗我最讨厌雨天了。” 简多余沉默着站在走廊的位置,背着双肩包,目光沉静地盯着砸在地板上淅淅沥沥的雨丝,凉风吹佛起他耳畔的几缕碎发,雨水也跟着飞溅至他的镜片,模糊了他的视线。 放学了,但是他没有伞。 他顿了顿,单手摘下眼镜,十分娴熟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干净的眼镜布,作势要擦干净镜片。 “简多余同学。” 赵多美微微缩着肩头,视线微微下移动,看起来有些拘谨,羞涩的她双颊有些泛红,但她的背却挺得很直,双眼亮且澄澈,紧紧地锁定在简多余的身上。 简多余擦镜片的手顿住,微微偏头看向赵多美,浅褐色的眸子像是春日露水般干净,没了镜框的遮挡,这张本就带着些许中性美的五官看起来一下子就变得更加惊为天人。 简多余的五官是线条柔和且分明的,肤色像冬日堆雪那般白,下颌线条锋利,唇色寡淡而唇形饱满,被飞溅的雨水打湿的黑发搭在他略深的眼窝处,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绝世而独立,浑身上下都带着独属于这个年龄段大男孩的青涩和性感。 赵多美有些拘谨的揪着自己的下衣摆,又冲着简多余十分不好意思的尬笑了两下,脸有些烧,看起来是似乎有些不太好意思。 赵多美是班里的卫生委员,挺文静一女生,长头发,齐刘海,戴着牙套,成绩中规中矩,只要一跟男生说话就容易结巴。 “那个.....我就是想告诉你,明天你值班,放学需要负责教室的卫生。” 一番话说完,赵多美的脸已然红成了一个小番茄,声音温温吞吞的,表情又很羞涩,不知道的人怕不是以为她这是在表白。 简多余朝着她轻轻点了一下头,薄而淡的唇扯动了一下,声音听不出太大起伏,柔声道,“好的,我记住了。” 赵多美眼神有些飘忽,纤长的眼睫像是扑闪的蝶翼,水灵灵的大眼看起来有些无辜。 她抿了抿唇,看向简多余,浅褐色的发丝十分柔顺的贴在男生的鬓角处,没了那副厚重的黑色镜框遮挡,简多余常年被挡在镜框和刘海后的美貌也跟着暴露无遗,五官精致得宛如神明的赠礼,下巴小巧精致,还有冷白的皮肤衬得几近透明。 赵多美的脚步猝不及防顿在原地,惊艳得直达眼底,瞳孔微缩。 简多余注意到她奇怪的目光,原本低下去的下巴重新抬了起来,冲着她轻点一下头,浅褐色的眼瞳锁定到赵多美的脸上,耐心地询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赵多美一滞,心脏骤然加速,她胡乱的摇了摇头,眼睛扑闪得厉害,磕磕绊绊道,“没事,没事,那就拜托你了。” 说着,赵多美就羞窘的低下头,又很快的捕捉到简多余现在的没伞的状况,她赶忙背过身去摸自己的书包,一脸惊喜的从里面掏出两把伞,面红耳赤的抬眸,将伞举起来,“我有多的伞,这一把借给你。” 简多余嘴唇动了动,还来不及说话,另一只凭空出现的手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飞快地夺过赵多美手里递过来的伞,还饶有兴趣的颠了颠。 赵多美的表情也跟着在这一瞬间僵硬住。 此刻的傅思狂神情有些倨傲,活像一只被侵犯巢穴的恶兽,眼神居高临下地瞪着赵多美,压迫感十足。 突然出现个别人,把赵多美也吓得够呛。 简多余在看到傅思狂出现的刹那,表情又闪过些许微妙,修长嶙峋的手指缓缓蜷起,眸色都跟着变得有些深沉。 傅思狂把姿态散漫,漆黑的瞳仁轻轻扫了一眼手里的伞,冷掩的唇线微微上扬,他转身,一把抢过简多余手里的眼镜,也不管简多余的脸色好不好看,一把将眼镜戴上去,紧接着便用自己高大的身形半挡住简多余,将其藏在自己的身后。 “谢谢啊,我也没伞。”傅思狂眨了一下眼,嘴角扬起一个极度欠揍的假笑。 “反正我和简多余家里隔得近,我和他一起回去。”说着,他就一把勾住简多余的肩膀,十分强硬的将人固定在自己的怀里。 “我替他谢谢你这把伞了.”傅思狂声音沙哑,语气没有太大波澜,但赵多美偏偏从他平静的语气中听出了些许自豪的意味,就好像是在炫耀着什么东西. 简多余的眼神一变,沉默着侧头,隐晦的望向搂住自己的这人,看着对方宽窄的肩和线条硬朗的侧脸,不由眯了眯眼,但没说话。 赵多美有些懵,看着面前的场景,心口升起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最后她胡乱的点了点头,连说了几句“好”,就羞窘的逃离了修罗场现场。 赵多美刚一走,简多余便斜睨了傅思狂一眼,压着嗓子,冷冷道,“你跟我顺路” 傅思狂眨了一下眼,贪恋着心上人脸上的每一次细微的表情变化,眼底闪烁着不太正常的光,整个人看起来显得十分兴奋。 “不顺路也要顺路。” 两人四目相对,焦灼与诡异一触即发。 简多余嘴唇一勾一挑,嗓子里憋出冷硬的两字,“傻逼。” 说完,简多余懒得与其周旋,转身就要走,也不管是不是下雨,坦然的往雨中走。 后者却手疾眼快地钳制住他的胳膊,力气很大,一把就将简多余从雨中拉了回来。 傅思狂将赵多美的那把伞递到简多余手上,强硬道,“拿着。” 看着简多余的小表情,傅思狂稍稍松了点力,嗓音暗沉道,“这些雨水细菌很多,冷风还容易引起寒冷性荨麻疹,你本来就容易过敏,你不能淋雨。” 简多余无语凝哽,只好麻利地撑开伞,怒瞪了傅思狂一眼,也不知是不是带着些赌气的缘故,也不顾没伞的傅思狂,头也不回地就往前冲,脚步无比之快,背影还带有几分落荒而逃的窘迫。 傅思狂那双趋近于黑的眸子闪过一抹暗光。 他在原地顿了几秒,轻笑一声,半点都不恼火,大步一迈,坦荡的迎着雨,跟在简多余的身后。 反正他皮厚,这点雨算不了什么,什么大风大浪没经过。 简多余余光偷偷看了一眼淋雨的傅思狂,脚步顿时慢下来。 谁知傅思狂见简多余的脚步慢了也跟在他的身后慢下脚步,极为识趣的跟在身后。 悉悉窣窣的雨滴铺天盖地的砸到傅思狂的头发丝上,肩背很快就被浸湿,他微卷的发梢整个慢慢开始打结,鬓角处的发丝贴在他的耳旁。 简多余听着身后不急不慢的脚步声,微微一顿,拿伞的手攥紧,隐晦的回头,轻轻斜睨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后,将某个已经淋成落汤鸡的某人收入眼底。 “........”简多余有些无语,大脑高速运转,思考着如何这个傻逼过来打伞。 “诶诶,学弟,你没有带伞吗要一起共伞吗”张扬而又慵懒的女声打破平静。 傅思狂侧目,望向声源处。 连带着简多余都在听见这个声音以后微微侧头,瞥看了一眼身后。 说话的女生留着长卷的大波浪,不仅头发染成了棕栗色,眉毛也用染眉膏染成了棕色,面上画着不属于这个年龄段的欧美妆,故意选小的校服包裹住她发育得极好的身形,一眼看过去,只会觉得这个女生又张扬又自信,气质介于成熟与稚嫩之间,走在人群当中,即便穿着校服,都很难被人忽视。 女生举着一把很大的黑伞,非常不客气地直接把手抬高,将伞盖过傅思狂的头顶,她的个头并不矮,虽不算女生堆里的女巨人,但也有一米七的个头,但即便如此,她走在一米九的傅思狂旁边还是显得矮了一大截。 傅思狂沉默着从伞里走出来,顺便加快了自己的脚步,半点没有想要搭理对方的意思。 女生轻笑一声,半点不觉得受挫,还十分大方的继续跟紧,把伞重新举回傅思狂的头顶,调笑道,“这么害羞你不会没有被女孩子搭讪过吧” 傅思狂的眸子轻微转动了一下,就好似是在思考着什么东西,女生敏锐地注意到他表情的变化,心里暗暗觉得自己有戏,刚想乘胜追击继续说点什么,但话没来得及吐出来,就尬在了原地。 傅思狂根本没看她,淡定地再一次加快自己的步伐,不等女生追上他的脚步,他就十分有目的性地大步走到简多余的旁边,趁简多余还来得及反应,他直接微微低头,一把窜进简多余的伞内,动作之快,令人膛目结舌。 “………” “………” “………” 三方齐齐沉默。 简多余复杂地看了一眼傅思狂,又饱含复杂地看了一眼身后,没说话,最终还是将伞举高,方便傅思狂更好避雨。 某人嘴角微微上扬,就像一只偷腥的猫,十分讨好地接过简多余手里的伞。 女生深吸一口气,顿在原地,盯着这一幕,心里暗骂了一句卧槽。 你们是一对?(就是你想的那样。) 第六章 “诶诶。” 女生在原地盯着二人的背影,僵了好一会儿,重新反应过来的她半点也不矜持,重新举着伞,大步冲过去,一把拦住了两人的路。 女生的名字叫做章朵玫,高三年级比较出名的大姐大,不是纯文化生,学的是画画,因为张扬的打扮和各种恋情上面的绯闻瓜,在整个学校都有一定的知名度。 章朵玫喜欢帅哥,尤其是喜欢长得高的帅哥,整个学校所有长得好看的男生就算没跟她谈过恋爱,也至少被她要过联系方式。 总而言之,这位姐的前任多到令人发指,并且一个比一个帅。 章朵玫是个极度颜控,看到帅哥必定是主动出击,而且难度越高,她就越是上心,典型的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她挑了挑眉,一把拦住两人,笑道,“学弟,留个联系方式呗。” 简多余几不可察的颦了颦眉,浅褐色的眸子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暗色。 傅思狂垂下眼帘,黑得几乎看不出什么情绪的眸子轻轻的扫射了章朵玫一眼,不置可否,他举着伞,将伞的换到另一只手,趁着这个机会揽住简多余的胳膊,目不斜视地搂着简多余绕开她,继续往前走,半点想要说话的意思都没有。 但他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还是出卖了本人心情突然大好的小九九。 太瘦了,应该多吃点。 傅思狂小小的在心底腹诽。 “……”简多余哽住,强忍住想要将这只碰自己的手打下来的想法,攥紧拳头,勉为其难的维持住表情,顺着对方的意思继续往前走。 等会儿他就把这只疯狗剁成碎片。 章朵玫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点小场面根本拦不住她要联系方式的心。 她清了清自己的嗓子,决定大迂回战,她绕了个圈,走到简多余的那一侧,打算问简多余要对方的联系方式。 这一招她屡试不爽,帅哥不给,她就问帅哥的朋友要,朋友不给,她就通过多方打听,迟早把人的社交软件账号弄到手。 如此想着,她弯了弯自己的眼,眼角弯成月牙的形状,一把抓住简多余的胳膊,“诶,这位学弟,能把你旁边这人的联系方式给我吗” 简多余闻罢,脚步一顿,侧目,视线幽幽的落在女生的身上,眉头完全紧皱在一起,不悦之意几乎藏不住,很明显的挂在脸上。 他斜睨了一眼女生,又看了一眼旁边的某人,眯了眯眼,没说话。 章朵玫却在近距离看清该人的脸以后呼吸微微一窒,瞳孔微缩,不加修饰的惊艳之意跟着直达眼底。 面前的这个男生远看是其貌不扬的,一眼扫过去,不会有太过惊艳的感觉,只会留下一个这人看起来很干净的初印象,所以章朵玫根本没太仔细去看他的脸。 现在的距离突然一下拉近,章朵玫瞬间看清了面前这个男生眼镜之下那张精致得令她这个女生都有些自卑的五官,瞬间唏嘘沉默。 顷刻间,章朵玫感觉时间突然静止,就连雨滴砸在伞面上的滴答声都跟着变得无比安静,就像是失去了时间这个概念,令她游离在虚幻与现实之间,没有喧嚣,更没有扰攘。 她的心跳……很明显的漏了一拍。 傅思狂的眼神一厉,猛地扯开章朵玫抓着简多余胳膊的那只手,还十分霸道的一把将人往自己的身边拉近。 傅思狂的眼神充满警惕和戒备,他瞪着章朵玫,阴郁之意打在了他整张脸上,就像是护食的狼犬,无比凶悍。 傅思狂脸上很明显的写着几个大字,‘连我的人也敢碰’ 章朵玫微微张着嘴,大脑钝住的她还紧紧盯着简多余那张脸,根本无暇顾及刚刚才被他搭讪的那位帅哥。 她咽了咽口水,双颊微微泛红,完全不顾傅思狂那双恨不得吃人的目光,不怕死的又往简多余的身旁凑,说话都莫名有些结巴,“你,你好,我叫章朵玫,美人…不是,学弟,你叫什么名字。” 说着,她的双眼都跟着在冒光,一脸期待的盯着简多余看,就像是蜘蛛洞里的妖精在诱拐无辜的和尚,目的性极强。 “.......” “........” 简多余头疼地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傅思狂却忍不住了,一把将简多余拉到自己的身后,“不好意思,他有对象了。” 一副宣誓主权的姿态。 章朵玫上下打量了一番傅思狂和简多余两人亲密的姿势,抿了抿嘴,又有些不太确定地吞咽了一口口水,脸抽搐了一番,一脸复杂地启唇道,“你们......” 是一对 简多余迷惑地眯了眯眼,没听清楚女生后面的半截话,只知道自己旁边的男生在女生的话说完以后,立马挺腰直背,表情变得无比得瑟,十分笃定的接了一句,“就是你想的那样。” 表情.....十分欠揍 眼见着章朵玫的表情就像是世界观轰塌般破裂,头也不回的举着伞疾步走开,徒留简多余一人懵逼,不明就里。 简多余瞬间警铃大作,“你刚刚跟她说什么了她为什么眼神那么奇怪” 傅思狂故作无辜状,摊手道,“我说什么了你不知道吗我就是说你有对象了,她就自己退缩了,我怎么知道为什么” 简多余无语凝哽,剐了他一眼,懒得接话。 傅思狂却赶忙嬉皮笑脸的贴上去,“晚上有空吗” 简多余目不斜视,“没空。” “诶诶,你就这么冷酷无情” 傅思狂熟练的从兜里掏出一根仔仔棒,撕开包装,塞进嘴里。 “喂喂喂,臭小子,快让开。” 远处响起一阵撕裂般的鸣笛声,紧接着就是粗犷的男声像疯了一般的嘶吼声。 简多余眼神一变,心头一凛,眼疾手快地一把揪住某人的后衣领,将人拎着就往旁边的墙角砸。 后者没看路,脚下一顿,直接来了一个打滑,踉跄两步,脑袋径直装上湿漉漉的墙壁。 清脆而又实打实的砰咚声,差点把傅思狂的脑袋撞晕。 骑着小电瓶的男人一边行驶,一边冲着他们大喊,“下次看路。” 简多余尴尬的收回自己的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错开视线,“还好吗” 傅思狂背对着简多余,低头,用手按了按自己抽疼的太阳穴,“还行,就是右眼下面的伤口有点疼。” 简多余脑袋一嗡,一把拉住傅思狂的胳膊,“我看看。” 傅思狂一脸促狭的回头,四目相对,傅思狂的眼底还带着几分狡猾,一张帅脸着实被撞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红印,但根本没有他自己说的那么夸张。 “啧,心疼了?" 简多余瞬间反应过来对方是在耍自己,脸色瞬间变臭,目光渐渐危险,“你再油嘴滑舌,我把你舌头都给拔了。” 傅思狂漆黑的眼睛锁定在简多余的脸上,眼尾上挑,“那可不行,我这张嘴留着就是为了说骚话的。” 简多余又是一阵无语。 ----------- 简多余的钥匙刚插.进锁孔,把门轻轻推开,屋子里面就立马响起一阵急不可耐的脚步声。 “哥,你回来了。”简朗达疾步走到门口,双眼发着光,面上的喜悦之意不假辞色。 简多余一顿,先是扶了扶自己的眼镜,继而若无其事的开始换鞋。 简朗达刚忙过来接简多余脱下来的书包,扛在自己的背上,急忙道,“哥,你想我吗我们一个月没见了,每次我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你都不在,你的声音我都一个月没听到过了。” 越说,简朗达的语气越委屈,明明跟简多余一样大,甚至个头比简多余还要高出半个头,但他在简多余面前就像是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一样,十分粘人。 简多余扫了他一眼,露出一个浅笑,笑意并不明显,但与之相比平时,他对简朗达露出的笑显然更为真挚。 但笑意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很快又恢复成了平日流水线一般,根本没有直达眼底的笑容,简多余的语气温和,环顾了一眼四周,“舅妈呢” “我妈在厨房里准备晚餐呢,今天的菜全是肉,哥一定要多吃一点。” 简多余沉默了一瞬,轻点了一下头,“好。” 周春香端着一碗猪蹄从厨房里走出来,嘴角勾起来的笑几乎快要飞到天上去,但当她的眼睛注意到门口的简多余时,脸上的笑容明显僵硬了一瞬,但很快就收敛住,装模做样的喊道,“小余回来了啊,平时不是要晚上十点多才回来吗?既然回来了就快去洗个手,一起吃饭。” 说完,又有些吃味的看了一眼在简多余面前极其粘人的简朗达,心口一阵酸涩,这孩子怎么回事,一直亲近一个外人,对他妈我都这么冷淡。 简多余简单的‘嗯’了一声,绕开一旁的简朗达,准备去洗手。 周春香却开始装腔作势的扯着嗓子询问简朗达的成绩,一边说一边偷瞄简多余的表情,“小达,这个月的月考成绩怎么样是不是又是班上的第一名。” 简朗达笑着的表情明显冷下来,眼见着他哥已经走进了浴室,他瞪了周春香一眼,压低嗓子,“妈,你干什么?你明明就问过我这次的考试成绩。” 周春香没好气的剐了他一眼,略有几分得瑟道,“问过一次就不能再问了吗你成绩好就是要大声说出来,不像某人……” 周春香的话还没说完,简朗达眼神一变,猛地制止,声音变调的大喊道,“妈。” 周春香的表情一缩,敏感的她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宝贝儿子开始生气了。 简朗达深吸一口气,肺叶一阵阵剧烈收缩,他冷下声音,“我哥他是个天才,他曾经有多优秀你不知道吗” 周春香撇嘴,低声道,“那还不是伤仲永,他现在哪里比得上你。” 简朗达冷着脸,一板一眼道,“这只是一时的,我相信他。” 周春香懒得跟自己这个一点危机意都没有的儿子计较,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就算以前是个天才又怎么样,现在就是个普通人。 他看了一眼自己现在哪哪儿都优秀的儿子,心里暗自得意。 昏暗的光笼罩住简多余的全身,他沉默着站在洗手台前,静默的盯着镜子里的自己,镜子的他嘴角抿得很紧,刘海和眼镜挡住他的半张脸,看不出他太多表情。 他沉默半晌,从兜里掏出手机,熟练的翻开电话的黑名单,黑名单里只有一个备注名为‘神经病’的电话。 简多余将这串数字从黑名单里拉出来,主动拨过去。 电话那头“嘟”了一下,就很快被对面那人接起。 “我晚上有空,走吧,过来接我。" 年年有余(我很喜欢你的名字,就像我) 第七章 “走,上车。” 傅思狂潇洒的掰开自己头盔的镜片,露出自己的眼睛,那道结痂的伤口纹路也近距离的暴露在简多余的眼前。 傅思狂张扬又潇洒的勾了勾唇,如同一个发情情的公猫,摇着自己的尾巴,在心动对象面前极力的表现自己。 简多余扫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他屁股下坐着的摩托车,带着些许质疑的口吻问道,“你成年了吗无证驾驶” 傅思狂“啧”了一声,将另一个头盔潇洒的丢到简多余手上,挑衅道,“怎么怕了你到底坐不坐” 简多余颠了颠手中头盔的重量,嘴角蓄着一抹轻笑,“巧了,我这人就不怕死。” 傅思狂右手拍了拍身后的坐垫,挑眉道,“上来。” 简多余也丝毫不忸怩,长腿一跨,潇洒的坐上去。 他近距离观察了一下傅思狂这辆摩托车,花色简约,黑白相间,机型庞大,是一台街跑车,外观线条设计既有朋克元素,又富有力量感,三角的设计,骑行时需要驾驶者趴坐在上面,单从外观上观察,就不难看出这台摩托车的重量绝不是一般人能够驾驭。 此刻的傅思狂穿的也是同色系的骑行服,是四季通用的600D牛津布料,膝盖,手肘,肩膀等重点部位都带上了专门的保护装备,整体看起来就很厚重。 “放心吧,我就算舍得自己的命,也舍不得你受伤。”傅思狂调整了一下反光镜,坐直以后,重新扣好自己的头盔,往后看了一眼,忍不住补充道。 简多余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牙缝里勉强挤出两个字,“看路。” 傅思狂虽然看不到简多余被头盔挡住的脸,但也完全能想象出,对方面无表情憋出这句话,明明长得那么嫩,偏偏少年老成,老喜欢板着一张脸。 傅思狂笑道,“今天是吹得什么风,让客官您想起了被拉黑的我?” 简多余听着傅思狂阴阳怪气的腔调,忍不住皱了皱眉,没搭话。 傅思狂也习惯简多余大多数时间的沉默,但他就喜欢逗他,只要不是板着那种冰山脸,不管是生气也好,皱眉也罢,只要能让简多余这张脸有一丝丝的变化,傅思狂都极为高兴。 “诶,你说,这算不算我们第一次约会啊。” 傅思狂一边开车,还不忘调戏身后的简多余。 简多余双手搭在自己的膝盖上,静默的感受着刚下完雨,还有些凉薄的风呼呼的穿过他的衣领,窜入他的背心,攀附上他的肌肤,触感真实又带着些虚幻。 看着朦胧的周围,简多余淡淡道,“约会这个词不是这样用的。” 傅思狂挑眉,“嗯” “约会是指两个人按照规定的时间去指定地点会面的活动,现在提到约会,基本都是指恋爱的男女,我们是两个男的,不能用约会两个字。”简多余盯着马路旁一盏盏擦肩而过的白炽灯,晕乎乎的灯光在咸湿的风里辐射出苍白的光线。 傅思狂顿了一瞬,闷笑一声,“难得听你一次性说这么多字。” 说着,傅思狂的语气直转急下,淡淡道,“抱紧我,我要加速了。” 简多余本想逞强,去抓自己身后的把手,但傅思狂骤然加快的车速根本让他来不及反应,他整个人都因为惯性直接趴倒在傅思狂的后背上。 这是这一瞬间,简多余无端打了一个冷颤,耳朵嗡鸣一片。 简多余整个人都跟着恍惚,竟像溺水者一般,也不管旁边是什么,一把抱紧傅思狂的腰。 傅思狂也是一震,就像是没有料到简多余真的如此听话。 此刻的简多余灵魂漂空,大脑昏沉,心仿佛是蒿草般疯长。 “......到了。” 傅思狂强压着自己内心深处某种隐秘的愉悦,还有不舍,扭头看向身后直到停车都没松手的某人。 简多余神情恍惚,松开对方的腰,扯下自己的头盔,环顾一眼四周。 “....这是哪儿?” 傅思狂耸了耸肩,摊手道,“后知后觉终于意识到你被我卖了” 说完,傅思狂嘴角蓄着笑盯着他,眼底满是戏谑。 简多余仔细打量着周围,“赛车场” “傅思狂,你这小子,刚刚跑哪儿去了” 不远处响起一阵怒喊声。 简多余顺着声源的位置看去,是穿着红蓝赛车服的赛车手。 男子掰开自己的头盔镜,三步做一步,快步走来,就是抡起拳头朝着傅思狂肩膀捶。 “你个臭小子,我真是怕了你了,你还没成年呢,你不怕骑车在外面被查驾照啊,我可不想去拘留所探望你。” 说完,男子犯了个白眼,双手交叉环抱胸前,愤愤道,“你一个月前打架受伤,眼睛差点瞎了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今天还敢无证驾驶你到底想不想当职业赛车手了,照你这么玩下去,你还是别混了。” 傅思狂被捶也不生气,立马赔笑,“知道了知道了,哥,下次我会注意的。” 男子见他态度还算不错,才勉强消气,但又忍不住哔哔道,“你还想有下次我脑袋就给你卸下来。” 难得见傅思狂吃瘪,简多余站在一旁,错开眼,笑出声。 简多余的笑声吸引了男子的注意,男子用手肘推了推傅思狂,“你朋友” 傅思狂清了清嗓子,隐晦的连眨了几下眼,暗示道,“...就,我说过的那个......” 男子一顿,眼珠子转了转,又眨了一下眼,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一下,极力的翻译着傅思狂传输过来的脑电波。 只见他浑身一个激灵,猛地一个转身,两步走到简多余跟前,立马伸出自己的手,一脸热情洋溢,积极主动套近乎道,“小余是吧,你好你好,我是龚钢,你也可以像傅思狂一样叫我钢哥。” 简多余暗暗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与站在不远处的傅思狂交换了一个眼神,只见对方也是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简多余顿了顿,一脸莫名其妙伸出手。 他都还没自我介绍,对方就已经知道他的名字。 傅思狂听到龚钢的喊法,心里有些吃味,忍不住在一旁插嘴道,“你别叫他小余,听起来像是个女孩子的名字。” 龚钢挺直背,转过身与其硬刚,“那又怎么了,我还喊你小思呢,听起来是不是比小余还像个女生名。” 傅思狂脑门上的青筋抽了抽,余光已经瞥见简多余开始憋笑,自知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有些恼羞成怒道,“我都说了多少次了,别喊我小思。” 简多余顿了顿,还是顺着龚钢的意思喊了声,“钢哥。” 龚钢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忍不住多嘴道,“你家里人怎么给你取一个这么奇怪的名字,多余多余,听起来怪怪的。” 多余,不就是不需要的意思吗? 简多余嘴角好不容易勾起来的浅笑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顿了顿,最终回归一贯的冷淡,抿成一条直线。 还不等简多余开口,傅思狂就率先一步,一把揽住简多余的肩膀,故作亲昵的插嘴道,“你懂什么年年有余代表生活富足,每年都有数不尽的财富和粮食,多余是旺财的意思,寓意好着呢,不懂就别瞎说。” 龚钢几乎是一瞬间就看懂了傅思狂的眼神暗示,秒懂了自己刚刚说错了话,立马越过这个话题,“走吧走吧,进去吧,今天我倒要和你小子比一比,看看你赛车的技术有没有生疏。” 傅思狂笑道,“那行啊,来比呗,我可没怕过。” 简多余被傅思狂一把摁在怀里,一副保护者的姿态。 简多余一脸复杂的看了一眼他,本该挣脱的动作难得顺从的任由对方揽着自己,心跳一时间就跟失控了一般似的闹得简多余脑袋有些发懵。 “走!今天小余在这里,你不好好表现,那可就丢脸了。” “切,谁怕谁。” 简多余眼底闪过一抹羡艳。 他终于知道自己的为什么在第一次见到傅思狂的时候,内心为什么会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复杂感了。 傅思狂是那种一看就极度亮眼的存在,抓球到几乎令人不容忽视,带着与生俱来的这个年龄段男生独有的痞气,他的气质是那种只要走在人群里都十分亮眼,可以说不管走到哪里,跟随的目光都会牵扯不断。 不仅如此,傅思狂的生活方式,处事态度都带着几分潇洒和肆意,这种不顾一切的恣意和不羁,正是简多余缺少的,也是简多余所羡慕的。 简多余花了这么多年的时间才终于做到从一个众矢之的的天才在众人眼前逐步退化成伤仲永的存在,他所需要顾忌的东西太多,他也不敢轻易暴露出自己的真实情绪,更不敢暴露自己在各个方面鬼才般的天赋。 他像一只满身是刺的刺猬小心翼翼地隐藏自己,但傅思狂这个人就是如此奇怪,大大咧咧的模样,却总是让他破防。 傅思狂将矿泉水塞进简多余的手中,满脸狂妄,“你就在这里看着我,第一一定是我的。” 简多余看着他的好胜欲,也不知道心口什么东西被什么锤了一下,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好。” 傅思狂顿了顿,凑到简多余前面,低声道,“我很喜欢你的名字。” 就像我喜欢你。 生日礼物?(一整套高考模式试卷) 第八章 “报告。” 距离第一堂课铃响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分钟,教室的门被人毫无征兆的从外面打开,一声清脆的报告声,令一时间整个教室的同学都刷刷望向门口的位置。 只见本就第一天没有给大家留下太好印象的插班生正一脸泰然的站在门口,面上丝毫都没有因为迟到该有的窘迫,神态自然,更没有半分尴尬,本就自然卷的黑发或许是时间太匆忙的缘故,没有来得及打理,显得有些乱。 这是一节物理课,授课的是一名看起来极为知性的女老师,齐肩的碎发,衣服的款式极为朴实,剪裁舒服,没有太大的装饰品。 女老师姓黄,她是整个年级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对同学向来一视同仁,并且极为惜才,同理,也是出了名的灭绝师太,被她骂出的学生不计其数。 黄女士正背对着黑板,右手攥着试卷,听到声音,整张脸都垮了下来,然后就是一记刀眼以横扫四军的气势望向门口,脸沉如水,完全就是要发火的前兆。 教室的同学都被这恐怖的气氛吓得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喘,生怕波及到自己,顺便对这名不知好歹的新同学表示同情。 看看,这运气,才来几天就在老巫婆的课上迟到,简直没眼看,大写的惨。 简多余听到声音也随着众人的目标望向门口,不出意外地跟来人的眼神精准无误地对上,后者正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盯着自己,简多余一阵无言,还有一种无奈。 黄女士上下打量了一番傅思狂的全身,眼神冷到几乎可以杀人,厉声道,“面很生啊,新同学” 全班噤若寒蝉,生怕自己在这种诡异的氛围不小心插嘴会祸及自己。 最后还是班长弱弱地举手补充道,“是,他是昨天新转过来的插班生。” 黄女士嗤笑一声,冷冷道,“之前哪个学校的” “雅郡。” 班长的话音刚落,黄女士的眉头就跟着一颦,眼神微微一动,她将手里的书放下来,重新自下而上的打量了一番站在门口的傅思狂,重新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道,“行吧,进来吧。” 说完,黄女士的目光挪到试卷上,淡淡补充道,“赶紧回自己的座位坐好,下不为例。” 此话一说,全场哗然,所有同学都愕然的抬头,在她和插班生的身上来来回回地进行打量。 果然雅郡这个学校的杀伤力太大了,就连灭绝师太都对插班生手下留情了,我淦! 这就是名校的杀伤力吗真绝! 最绝的是傅思狂也没有半点不好意思,一听黄女士松了口,就大步一迈,背着斜挎包,径直朝着自己的座位走。 全班同学对其进行了长达一分钟的注目礼,亲眼看着他从门口坐回到自己原来的座位,眼神中全都是一言难尽。 简多余看着对方一如既往拽掉牙的姿态,用看似不经意的方式将左手撑在桌子上,小心翼翼地扶了扶眼镜,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清的语调,问道,“睡过头了” 傅思狂冲着他挤眉弄眼了两下,“哪能啊。” 简多余刚想继续质问,只见傅思狂低下头,从垮包里掏了掏,摸到了什么东西,又重新抬头,冲着简多余抛媚眼。 “你.....” 简多余的话还没说下去,就被对方的动作先一步打断。 傅思狂将东西放到简多余的桌子上,手轻轻一推,就递到了简多余的手边。 “你不是今天生日吗诺,送你的生日礼物。” 简多余一愣,有些迷惑的接过傅思狂递过来的东西,居然是整一套<<高考必刷题>>。 他动了动嘴,还没发出声,傅思狂就一脸骄傲的挑眉道,“喜欢吗我今天特底为你去买的。” “.......”简多余默了默,有一种想要扶额的冲动,他压抑着好笑的情绪,深深地看了一眼坐在自己旁边的钢铁大直男,“是谁告诉你,送生日礼物要送真题的” 傅思狂的表情明显迟钝了三秒,嘴唇微张,连续眨了三下眼睛,有些不太确定地施施然道,“你不喜欢” 还不等简多余接话,傅思狂就有些受挫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我问的彭六啊,他说如果对方是个好学生,那就送学习资料,什么<<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满分作文>>啥的,我不是看你有<<五三>>吗我就想着给你买一套<<高考必刷题>>。” 简多余斜睨了他一眼,“你当时是怎么问他的。” 傅思狂一顿,表情明显有些不自然,“.....算了,我就不该信彭六的话,你等着,我晚上再给你准备一个别的生日礼物。” 简多余有些失笑,低下头,右手的笔顺利地在指尖转了一个圈,“今天不是我的生日。” 傅思狂的表情明显出现几分皲裂,嗓子眼动了动,“你不是10月15号生日吗” 简多余眨眼,轻轻点了一下头,“对。” 傅思狂有些凌乱,说话都开始口齿不清,“今,今天不就是10月15吗” 简多余抿唇,还不等他接话,魔鬼般的声音就成功响彻整间教室。 黄女士猛地用手拍了拍黑板,拔高声贝,厉声疾色道,“那个插班生,你给我站起来回答一下这个题目。” 这节课的内容是讲试卷,这张试卷是上节物理课的难题测验,试卷的变态程度令班上物理成绩最好的物理课代表都在课后差点崩溃撕书。 插班生作为新来的,一来根本没试卷,根本没做过上面的题目,二来加之题目这么难,就算是物理课代表都不能保证自己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做出来,黄女士的这句话明摆着就是要插班生送死。 终于,或许是有些同学觉得黄女士这种行为太过强人所难,嘴碎地替插班生多说了两句话。 “老师,他是新来的,他没做过这个试卷。“ 黄女士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眼镜上的光也跟着闪了闪,她没所谓地点了点头,面无表情道,“我知道,就让他直接上台在黑板上写解题过程吧。” 全场倒吸一口冷气。 有,有点狠。 “谁的这题题目做错了,把自己的试卷借他看一下。”黄女士的试卷写了解题过程,无法直接拿给傅思狂。 “……“简多余微微抬头,瞥看了一眼此刻正盯着自己看的傅思狂,他浅褐色的眸子平静如水,看不出太大波动。 终于,他的食指点在自己的卷面上,单指摩擦着桌面,头也没偏,静静的目视前方,将自己的试卷递到某人的桌面上。 全班没有一人发出异议,毕竟在他们心中,简多余就是一个成绩普普通通的人,这个题目的难度不低,整个班上可能都只有屈指可数的那几个做了出来,谁把试卷借给傅思狂,效果都一样。 傅思狂薄而淡的唇抿紧,低头看了一眼试卷,试卷上的字迹就跟字的主人一样好看,笔力遒劲,鸾跂鸿惊。 就在班上的同学都在为插班生在心里唱葬歌的时候,当事人静静地在自己座位上看着试卷上的题目,一向平直的唇线微微向上勾起。 眼见着插班生一言未发的从自己的座位站起来,然后径直地朝着台上走,全班纷纷又倒吸一口冷气。 妈的,好家伙,知道自己反正做不出来,干脆连试卷都不拿了,有骨气。 就连黄女士看到这一幕时都不免跟着右眼皮微微一跳,但最终她也没说话,只是一脸复杂的看着傅思狂的背影沉默。 显然,结果让所有的人都失望了。 只见这个并不被看好的插班生两指捏起粉笔,背对着众人开始刷刷地在黑板上写解题步骤,速度之快,没有半分停顿,短短一分钟就做到一气呵成地写下了完整的解题思路。 全场安静如鸡,被震撼到无以复加,直到傅思狂坐回到自己的座位都很长一段时间没人说话。 尤其是物理课代表,他在傅思狂写了第一个公式的时候,就惊讶得张大了嘴,为对方另类的解题思路所震撼,最后是醍醐灌顶,甘拜下风。 直到黄女士沉默地走回到讲台,清了清嗓子,才令愣怔的众人反应过来。 一时间,众人的脑子里同时间出现了两个极为相似的念头。 第一个念头是,“卧槽,原来这个从雅郡转来的插班生真的是学霸” 第二个念头便是,“卧槽,雅郡的学生原来真的这么厉害的吗连个刺头的成绩都这么好” 傅思狂坐回自己的座位,目光重新挪到简多余递过来的试卷上。 这张试卷的主人很贴心的在批改后的错题旁边写了正确的解题步骤。 解题思路与傅思狂在黑板上写的截然不同,是无异于其他人的常规解法,但敏锐如傅思狂,卷面有很明显的橡皮擦擦拭过的痕迹,以及铅笔写过的印记,一看就知道试卷的主人曾写过其他答案。 傅思狂沉默着把试卷递回到简多余的桌子上,紧接着教室里就响起了由黄女士带头的掌声。 “诶,”傅思狂满脑子都旨在纠结今天到底是不是简多余的生日,刚一坐下,又止不住开始嘴碎,“今天到底是不是你生日。” 简多余扫了他一眼,“十月十五号,是我阴历生日。” 傅思狂立马卡壳。 失算了,还有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 简多余没说话,嘴角的弧度往上轻轻勾了勾,拿着笔继续做题。 吃醋(你有病啊) 本章节做了文字替换,_读_未_修_改_内_容_请_到_醋##溜##儿##文##学 第九章 简多余淡定地将笔帽盖好,合上练习本,准备起身,人还没站直,一直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的某人就蹭的一下睁开眼。 “你去哪儿”傅思狂毫无征兆的霍然起身,漆黑的眼瞳直直的锁定在简多余身上。 简多余面不改色的将自己的凳子摆好,“下课了,去厕所。” 傅思狂一点都不害臊,也丝毫不掩饰自己对简多余的占有欲,立马接话,“我跟你一起去。” 说着,就两步作一步,像条哈巴狗一样跟在简多余身后。 “........” “........” 教室里不少暗暗打量两人的视线,眼睁睁地盯着他们一前一后走出教室门,八卦因子弥漫在整个班。 “那个插班生好拽啊,又是上课迟到,又是上课睡觉的,我天。” “是我的错觉吗我感觉周老头很照顾他,你们没注意吗?周老头从昨天到今天已经单独把他喊出去聊过好几次了。”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他刚转过来,周老头又是班主任,一开始当然要对他多加照顾,这有什么稀奇的。” “你们这就格局小了吧,你们仔细看插班生背的包,是不是看似平平无奇我跟你们说,那个包是LOEWE的牌子,一个西班牙的品牌,怎么说都要四位数。” “卧槽还是个富二代” “富二代咋了,再富二代能比得过创新班的陈究吗他爸直接给我们学校捐了一个图书馆,捐款理由啥来着美曰其名,为孩子们提供更多的学习资源,我日,这他妈的也太富了,也没看哪个老师对陈究这么放纵,陈究还不是被管得死死的。” “这样说那也确实,不过人家陈究可是清大和南大的好苗子,从高一开始就霸榜第一,好不容易等到文理分科,文科班才多了一个文苗苗。不知道为啥,我现在有一种迷一般的直觉,这个傅思狂肯定不简单,你们也看到了他上灭绝师太的课时大神般的操作,绝对是个学霸。” “淦,长得高长得帅,又有钱成绩还好,原来里写的都是真的。” “........” ............ 简多余沉默着往前走,即便他不回头,即使对方的脚步声很轻,还有意无意刻意拉开一个不会让他有太大压力的距离,但他很清楚地知道,他的身后有一道锋利的目光黏在自己后背上,从上往下的游移。 像一条湿腻的蝮蛇攀附上他的四肢,一点点的在他的肌肤上磨蹭。 简多余有些无语,顿在原地,转过身来,坦然地跟这双黑眸的主人四目相对。 “你别跟在我背后,你站我旁边。” 傅思狂立马变脸,做出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表情,大步走到简多余身侧,调侃道,“想通了不打算在学校里装不熟了” 简多余瞪了他一眼,“不熟。” 傅思狂满不在乎的笑了一声,“嘴硬。” 简多余难得没反驳。 傅思狂见状,心底又是一阵窃喜和暗爽。 沉默了一阵,简多余率先张口,瞥看了一眼旁边的傅思狂,问道,“彭六的事情解决得怎么样了” 傅思狂一顿,有些憋屈和不爽道,“怎么没见你这么关心我?” 简多余发现自己自从认识了傅思狂就莫名点亮怼人的技能,但凡多跟傅思狂多说一句话,都忍不住想要怼回去。 他淡定地扫射一眼傅思狂的侧脸,“就你还需要关心” 傅思狂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还是正常回答简多余的问题,“早就解决好了,他要是早点告诉我是高利贷的事,也不用拖到退学,还被我撞到他被人催债,要是我再发现晚点,这小子怕不是要缺胳膊断腿的。” “哦。”简多余点了点头,倒不至于怀疑傅思狂话里的真实性。 他错开眼,望着天上缓缓移动的云层,淡淡道,“彭六不是已经回学校了吗” 傅思狂的眉头跟着抽搐了一下,表情猛地变了变,他蹭地一下转过头,大步挡在简多余跟前,有些难以置信的开始质问,“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彭六告诉你的” 说着,傅思狂顿了顿,又有些气急的补充道,“等会儿,你们两个背着我还有联系你拉黑我的电话,一直躲着我,却背着我联系他” 傅思狂越说越激动,眉毛都要飞起来,五官都有些控制不住平衡。 简多余用手推了推眼镜,又无辜的眨了眨眼,淡淡道,“没有。” 他看了傅思狂一眼,继续火上浇油道,“这件事不是他告诉我的,我是看了他发的朋友圈知道的。” 傅思狂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气成了猪肝色,两只眼睛都快要冒出火来。 简多余顿了顿,补充道,“没聊过天。” 傅思狂本来恢复淡定地表情再一次变得不淡定起来,他舔了舔自己的下嘴唇,忍不住叉腰,整个人都要被气笑了,拳头都跟着一下子攥紧,“你,你们还加了微信” 简多余又无辜的“嗯”了一声。 傅思狂彻底炸了,他深吸了两口气,直接上手去摸简多余的裤口袋,还好简多余没走神,虽说吓了一跳,但还是眼疾手快地躲开对方的上手攻击。 “你有病啊。”简多余推开他,慌乱地看了一眼四周,确定没人注意他们两个,才松了一口气。 傅思狂的理智已经开始离家出走,冷着一张脸,厉声道,“把手机拿出来。” “”简多余一脸莫名其妙地盯着他。 傅思狂憋屈道,“我也要加你微信。” “.......”简多余扶额,“学校里有规定不可以带手机你知不知道,周围全是监控,放学再说。” 傅思狂依旧一脸哀怨,活脱脱像个吃不到的幼稚园小屁孩,“不,我就要现在。” “.......”简多余默了默,依旧坚持自己的立场,“放学以后再说。” 傅思狂无可奈何,只得同意。 彭六,你小子给我等着! “快点走,等会儿就要上课了。”简多余无奈道。 傅思狂撇嘴,“明明教学楼就有厕所,跑这么远干嘛。” 简多余目不斜视,脚下的速度加快,“这边的厕所有隔间。” 简多余的话刚一说完,傅思狂露出一个极为挑衅的表情,坏笑道,“是怕和我比大小吗” 说着,傅思狂还做了一个手势。 “.........”简多余再也忍不住,一脚踩到傅思狂的球鞋上,“滚。” ------------- 受到威胁的傅思狂被迫在大厅等简多余,甚至被剥夺了上厕所的机会。 傅思狂却乐在其中,一点都不觉委屈,倚靠在窗户边上,看着外面的风景。 “傅思狂” 听到自己的名字,傅思狂一顿,转过身。 是个连校服都没穿的黄色寸头男,黑色T恤,脖子上挂着好几根铁项链,后颈往下有一个老虎的刺青,有几分痞帅,一看就是那种极不服管的刺头。 傅思狂不由眯了眯眼。 杨睿云嘴里叼着烟,吞云吐雾,他挑了挑眉,把打火机塞回自己的口袋,又将嘴里叼着的烟重新夹在手上,“还真是你,傅思狂,你怎么在这儿。” 说完,他又猛吸了一口,打量了一眼傅思狂的脸上略显狰狞的伤疤,咂舌道,“你眼睛下面的伤口是怎么回事被人划的你不是想当职业赛车手吗要是再上去几厘米,你这碗饭还想不想吃了。” 杨睿云刚想朝着傅思狂走进两步,傅思狂一个激灵,猛退后几步,大声制止道,“别过来。” 杨睿云一脸莫名其妙的顿住。 “把烟掐了,这个味道太重了,别弄我身上。” 杨睿云一愣,一边吐槽,一边灭烟,“你又不是不抽,搞什么呢。” 傅思狂挑眉道,“谢谢,我早就戒了。” 说着,他从兜里又掏出一根仔仔棒,熟练的撕开包装,塞进嘴里。 杨睿云有些惊讶的扫射了一眼他的全身,“你怎么在这儿过来打架的” 傅思狂扫了他一眼,面不改色道,“找对象。” “哈”杨睿云表情裂开,“等会儿,你不是无性恋吗你哪来的对象” 还不等傅思狂接话,他就耳尖的听见了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傅思狂立马压低嗓子,“行了,下次再聊,我要回去上课了。” 说着,傅思狂就往脚步传来的方向大步走,也不管不顾被他遗落在原地的某人。 简多余一脸戒备的看着扑过来的傅思狂,“你怎么过来了。” “我们走后门出去。”傅思狂一把抓住简多余的胳膊肘,就要拉着人往另一张门走。 “”简多余迟疑了一瞬,倒也没反抗,面上略显迷惑。 “那里有一个素质漏网之鱼在抽\烟,你不是对烟过敏吗我们得换条路出去。” 简多余顿了顿,一脸复杂道,“我刚刚好像看到你们在聊天了。” 傅思狂依旧面不改色,“放心吧,我不会被他带坏的。” “........”简多余再一次对傅思狂的厚脸皮有了深层次意义上的认知。 至于站在原地的杨睿云,先是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又开始自我怀疑起是不是自己刚刚耳鸣,听错了傅思狂的原话。 找对象找什么对象 就傅思狂这样还想要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