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但鬼界万人迷了[直播]》 1. 第一章 [] 这是一个周六。 是云颜毕业的第一个周六，也是云颜绑定系统后的第一个周六。 云颜穿梭在藏书阁中，目之所及的一列书架上，古籍因时光的原因，逐渐缺字，古籍内的知识也因此流失。 知返观位于山中，山风通过开着的窗户徐徐吹进藏书阁，吹起她襦裙的裙角。 “颜姐今天开始直播吗？” 代号六三的鬼怪直播系统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并非是没有波动的机械音，而是带着询问的语气。 云颜绑定这个鬼怪直播系统已经是四天前的事情了。 那正好是她拿毕业证的日子，她在回道观的车上听到了系统的声音。 …… “宿主你好，这里是鬼怪直播系统63。”可爱的萝莉音响起在她脑海中，“经观察，宿主当前环境适合沟通，接下来，由六三向宿主做初步解释。” 豪车的隔板本就升起着，云颜也就没有做额外的动作，态度非常自然地接口：“异世来客？” 六三的萝莉音愣了愣，没想到云颜甚至连惊讶都没有多少，接受系统的态度自然得仿佛某国外超级英雄电影中看透三千世界的大佬：“是的，系统来自主世界时空管理局总局。” 随后给自己做了一些更详细的介绍：“系统好，这里是鬼怪直播系统，隶属于时空管理局总局，编号六三。本系统为任务型系统，配有惩戒机制。但由于任务本身为长期积累制，所以只要宿主有认真去做，就不会收到惩罚哒！” 系统的任务是宿主需要在人界和阴间各达到5亿数量的知名度。 云颜低垂眉眼：“五亿呀。” 这可不是寻常直播直播就能达到的数字。 六三介绍完，试探着问道：“检测到本世界没有“建国之后不准成精”类禁玄情况，请问宿主对于玄学神学了解度？” 云颜正要调下挡板，示意六三自己看，就察觉车辆已经逐渐减速。 司机停稳了车，敲了敲车门，又停顿了一分钟，才拉开后座的车门：“少观主，到了。” 六三被司机对云颜的称谓惊讶到了，抓紧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一家古色古香的道观，牌匾上书“知返”二字。 知返观，好熟悉的名字？我家宿主原来住道观！？等等，我竟然绑定了一个专业人士！ 云颜下了车，自己拖着行李箱，也不用司机帮她，以一种与豪车主人完全不符的亲民态度自己走进了自己的院子。 六三下意识打量宿主所居住的环境，受系统协议管控，正规系统只能在绑定时简单了解宿主与任务相关的信息数据，其他都得后续自己补。 只见云颜所居住的道观小院院门牌匾上用草书写着“因果”二字，笔锋中竟有几分玄妙。 六三连了这个世界的网络，又查询了一下这座道观。 搜索引擎的第一个相关问题赫然是“知返观是我国的国观吗？”“是的，知返观是我国国观。” 承认自己有一些惊讶于自己宿主身份的六三与宿主深入交涉了一番后，果断将主动权交给了自己宿主：“宿主，直播系统有奖励机制，如果达成百分百知名度可以实现一个规则以内的随意愿望，宿主现在要许愿吗？” “许。”云颜没有犹豫，“我希望知返观中所有残缺的书籍，都能出现一份他们刚完成时的成书。” 出乎六三意料的，云颜毫不犹豫地将愿望用在了与她自己利益相关不大的地方。 系统也感受到了云颜语气的笃定，没有再重复确认，直接帮云颜输入了愿望。 宿主看起来物质富裕，所以想要追求精神追求？六三想到。 …… 云颜的思绪回归：“客人就要到了，差不多是时候了。” 没多久，伴随着响起的风铃声，云颜口中的客人就上门了。 却是一个穿着与普通人无异，但是没有影子的女子，显然，她是鬼魂。 大部分的鬼都会在死后保留死时的样子，毕竟改变样子也是需要耗费能量的。 走进来的女鬼外表看不出伤痕，只有脸上顶着一对黑眼圈，一眼就能看出来没休息好。 见陌生存在进门，云颜首先按习惯看了一下对方有没有影子，随后按六三指导的做法设置了一下直播间，就看向了黑眼圈女鬼，开始查验身份：“预定好要化妆的猝死鬼？” 云颜带着女鬼从藏书阁离开，来到她自己小院的化妆间里：“请坐。” 云颜选择的直播内容就是给鬼化妆，这也不是她第一次给鬼化妆了。 她从小就能见鬼，刚开始见鬼的时候她还有点害怕，但是由于她从小被师父，也就是知返观的观主带在身边养大，刚见鬼的时候就有人帮忙缓解恐惧，传授相关知识，因此她对于玄学等内容接受得很快。 师父只教授她实用的玄门技能，却不对她传道。 “你有你自己的道要走。”云颜记得师父是这样对她说的。 师父在云颜眼中是个隐世大佬，二十年容颜没有变过，能力莫测。 这个世界上能够容颜常驻的人如今已经很多，但是如果加上莫测的能力，那那个人势必是大佬。 云颜之所以听到系统的声音时完全没有惊讶，也是因为师父曾经告诉她，她未来会有一个来自异世的机缘，这个机缘能够实现她对于古籍的宏愿。 她从小就很喜欢学习各种玄学相关的东西，知返观除了字迹遗失的古籍，其他玄术，她基本都看过了，因此她对于那些剩下的古籍，有着惊人的执念。 而云颜学会化妆，也和鬼有关。 高中毕业那个暑假，她偶然遇到了一个猝死鬼，是一个因为熬夜写视频脚本而猝死的美妆博主。 云颜帮美妆博主完成遗愿，作为回报，她学到了美妆博主的技术，并且在美妆博主的介绍下，开始尝试使用鬼用化妆品做鬼怪化妆师。 她和鬼怪，一向是一种互惠互利的情况。 她帮有遗憾的鬼完成愿望，帮有仇的鬼沟通两界方复仇。鬼则回报相应的报酬。 云颜也通常不会对鬼进行“鬼都是恶鬼”的打杀，因此，助鬼更符合她可以直播的日常方向。 系统将云颜的直播间自动投放在阳间和阴间最火的平台，识别了云颜正在做的事情，并且给云颜的直播间命名——鬼怪化妆师。 不同的鬼有不同的死因，更有不同的需求，云颜正询问着对方的需求。 猝死鬼：“我觉得熊猫眼看久了也就熟悉了，小观主可以帮我在保留黑眼圈的基础上化个妆吗？” 六三大为震撼：我不理解，但我尊重。 与六三相比，云 2. 第二章 [] 互联网是有记忆的。公司名字一出来，广大的网友就纷纷搜索起了那条新闻。 巨鑫传媒附近公司的那位观众似乎去招呼同事了，一会后，直播间好几个就多出了好几个人表示确有此事。 云颜直播间的流量一下子破了百，并且开始不断上涨。 云颜正在给猝死鬼定妆，等到浓墨重彩的烟熏妆完整地出现在众人眼前，才放下手说道：“我回头去你公司看看。” 鬼用化妆品其实与人用化妆品没有什么差别，但是就像是普通符纸和天师用的符纸，能不能用在鬼身上，看的是天师有没有使用自身的灵力。 云颜虽有余力，但一般不会接连去给两个鬼化妆。 猝死鬼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个意外之喜，连连道谢。 第二天，云颜就在猝死鬼的导航下，来到了巨鑫传媒。 和她一起的还有昨天看到她直播主动要来凑热闹帮忙的，云颜化妆路的老师，猝死的美妆博主鬼陈千雪。 系统任务要求人界和阴间的知名度，因此直播也同步在了阴间的直播软件上，很巧的，陈千雪就看到了云颜的直播。 本该是周末无人的巨鑫传媒，办公室里却聚集了许多的人，有本来就加班的可怜打工人，也有来凑热闹的员工，甚至连同栋楼其他公司的部分员工也凑了过来。 巨鑫传媒的办公桌大部分都是传说中的离职风，桌上简单地摆着水杯和本子，几乎没有另外添加的置物架或者装饰品。 谁又会对死命压榨自己的公司有归属感呢？ 交头接耳的员工眼中含着几分叹息，又有几分对自己相似命运的无奈。 让群体都能见鬼的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贴一张鬼怪现行符，云颜一贯也是这么做的。 当然，厉鬼除外。厉鬼自己就能让所有人都看到。 云颜习惯性地用眼神扫过每个人脚底的影子，随后给可怜的地缚灵贴了一张现行符。 直播间的观众就见一个女鬼在镜头中直接出现。 【主播竟是真大师！】 【我就知道主播是真大师！】 【我从女鬼身上看到了加班的自己呜呜呜】 【真的不是特效吗？】 【这可是直播诶，而且这公司这么破，根本没地方放特效的机器！】 现场，地缚灵已经眼泪汪汪：“我的好姐妹，你竟然真的把小观主带来公司了，你真是我的好姐妹！” 地缚灵的同事们对视着。 “楚怡的鬼魂居然真的在公司！我还以为最近凉飕飕的是因为空调开冷了呢。” 楚怡，也就是地缚灵，和好姐妹猝死鬼说了几句后就看向了云颜，她还是猝死前的打扮，面无血色，但在看到云颜后，因加班而无神的眼中终于有了光点。 “小观主！我好早以前就听说过你，你能给我画个厉鬼妆吗！？” 听过各种奇奇怪怪的要求，但想要化成厉鬼的样子，云颜还是第一次听到。 云颜不看直播，但陈千雪生前就是主播，因此特意叮嘱云颜，直播要多互动。 云颜也不是内向的人，她只是内冷，倒也不是做不到外热：“化妆成厉鬼？” 楚怡不住点头：“我发现我可以入辣鸡老板的梦，我想变成厉鬼去吓吓他！” “不应该啊。”云颜细眉轻皱，多年的天师经验和浑厚的知识底蕴让她察觉到了不对劲，“如果你对老板的执念那么深，那你应该可以跟着你老板才对，你的灵魂怎么会被束缚在公司呢？” 楚怡还是新死的鬼，对于地缚灵成因不怎么清楚，闻言也愣了：“是哦，我压根不想呆在公司啊！” 云颜平时话不多，但是在涉及玄学的时候会变得不那么清冷，她解释道：“地缚灵形成的正常因素是对于某个地方有深刻的执念，或者想要在死去的地方找替死鬼，水鬼就是后一种中比较常见的。” 世界风气对于玄学并没有明显的封禁趋势，观众听得聚精会神—— 【快来坐好！大师鬼怪课堂开课了！】 【不会是辣鸡老板干的好事吧！听说有能够困鬼的手法什么的！】 云颜也想到了这点，当即凝视着楚怡。 道家有五术，山医命相卜。云颜学了除了医以外的四项，除此之外，云颜另跟着师父学习了一个术，那就是追因溯果。 追因溯果，顾名思义，可以不用占卜，直接顺着对面人身上链接的因果线，追溯到因果线的另一头，并从因果中看到这个因果的始末。 云颜果然在楚凝手上看到了一条由他人链接过来的黑色的因果线。黑色因果线即与伤害有关。 她从包中拿出自己常用的玄色龟壳，边伪装占卜边问道：“你们老板最近是不是在公司做了神神道道的事情？” 楚怡的目光从流光溢彩透着玄妙之气的龟壳上移开，陡然意识到了什么：“没错！” “是辣鸡老板干的吗？怕我们死了不放过他！”她问着，其实差不多确定了。 云颜点头：“我先给你化妆，然后给你解开束缚。” 这下，围观众人和直播间的观众也明白了，楚怡并不是自然的地缚灵，而是被人为困在了公司！ 【这什么辣鸡老板！加班把人害死了就算了，还不让人去投胎！】 【什么仇什么怨啊！总感觉他不是第一次干了。】 【他完蛋了，他碰到了少观主！】 【楼上是认识主播吗？主播是哪个道观的？】 【这得少观主自己说。】 巨鑫传媒作为一家有直播业务的传媒公司，正好有可以化妆的地方。 “之前你同事简单说了你的情况，现在正好在直播，如果你想曝光老板的话正好。”陈千雪与楚怡惺惺相惜，撺掇她借机曝光。 云颜正从一堆粉底中挑了一个最白的色号，肤色越白，鬼越吓人。 楚怡乘着画上脸的机会倒苦水：“我这几天都是加班到半夜，根本没法好好休息，我想请个假都不行，公司就直接威胁我说要扣工资扣光，要开除我。” 她本就心力交瘁，甚至等不到和公司去仲裁。 【太真实了，我也遇到过这种公司，我比楚怡小姐姐幸运一点，有点存款，所以就立刻跑路了！】 楚怡哭诉着，她是一个首都飘，每月 3. 第三章 [] 一个小时多前。 市区的一套别墅中。 男子穿着一身还没换的警察制服，锐利的凤眸在看向家人时会变得温和一些：“姥姥，我不在家吃饭了，局里有新案子。” “路上小心啊龟龟。”穿着唐装的老太太向宋以归摆了摆手。 正在埋头刷论坛的女孩抬起头：“表哥这就走了？我还想说我之前刷到了少观主的直播，想让他叫他局里关注一下呢，可恶，又错过了。” 宋以归大步向外走着，敏锐的耳朵捕捉到了女孩的几个词眼，坐上车后，便没有再思考女孩的话。 车在京城刑侦总队的停车场停下，宋以归步履快速地向队里走去。 “宋队。”队员与他碰面，步履匆忙，话语间咬牙切齿：“我们接到报案，说有群众发现了一具被分尸的女性尸体……” 宋以归边听队员汇报，边准备动身前往案发现场。 “尸体被发现在长中花鸟市场旁边的烂尾小区里。”队员接着道，“攀副队已经过去了。” 宋以归边思索着抛尸地点选择的原因，边问道：“死者的身份在确认了吗？” “死者的脸被划了几刀，没有找到可以辨认身份的东西，正在和最近报案失踪的人员进行比对，卓法医已经在验尸了。” 宋以归又问了几句，直到安静下来，才按了按眉心：“我妹今天提到了什么少观主，这个称呼一般是指谁？” 后座的队员猛地凑过来：“少观主！？是不是指的知返观的那位少观主？” 知返观在京城人耳中耳熟能详，宋以归也是年年被姥姥带着去，今年的记忆在他脑中闪过：“是不是，眉间有朱砂，看着大学生模样，很仙气？” 队员：“人家小观主确实是大学生的样子，所以不怎么在公众面前出现，不过前几天人家刚帮超自然事件调查科抓到了一个犯人，还是在直播时抓到的，所以最近还挺有热度。” “直播？”宋以归记得表妹也说到了关注两字。 队员又点点头，本国人对于知返观都报以一种尊敬的态度，因此他只猜测到：“可能是小观主的新修行方式？” 烂尾小区由于没有人居住，已经遍布着杂草，宋以归和队员们拔腿走着，走了一会才看到了已经围起了警戒线的抛尸地点。 宋以归到达抛尸地点的时候，也是满身是血的鬼走进知返观的时候。 云颜正在日常练字，听到风铃声响起，搁笔抬头。 女鬼身上布满着横横竖竖的血丝，就好像有人用她的身体画了个地图，她的脸上也有着伤口，将姣好的容颜硬生生分裂开。 云颜第一眼就看出这是她的死状，而非变化而成：“你好，复仇交涉，求助，还是化妆？” 在云颜开始给鬼化妆之前，她通常所做的都是帮鬼完成遗愿，或者做人鬼复仇相关流程交接，凶手死刑督促之类的工作。 当今玄学界分为三派，顽固派认为鬼怪即坏，中立派认为依法前提下，鬼想复仇也可以，激进派则认为鬼怪复仇，杀人偿命就像孩子饿了要喝奶，乃是天理常情，那些凶手就不应该被保护。 知返观通常作为中立派处事，这是由于国观身份使然。 云颜本人则基于中立和激进之间，依天道因果行事，天道认为该偿命的，就该。 人有可能被误导，鬼有可能被蒙蔽，但因果不会有错，邪师可能可以在其他人那里遮蔽天机，但在她这里无效。 也是因此，云颜在鬼界有一点口碑，初始鬼界知名度就有近万。 女鬼就是听说了云颜的事迹而找来的，她咬牙切齿间还带着血腥味：“化妆，然后，让杀我的人死刑！” 云颜从博古架上取了一包稳固鬼魂魂体的茶叶泡了一点，推向前：“慢慢说吧。” 六三：“宿主，要开直播吗？” 云颜示意系统稍等，随后询问了女鬼这个当事人的意见。 “当然可以！我听说了您最近在做的事情！能够当着万千网友面曝光再好不过！” 为了能够全方位地直播云颜，六三提供了专门的高科技无人直播机，它开启直播间，一条条提醒就发到关注了云颜的观众账号。 云颜按惯例用上给鬼显形之物。 观众们刚进直播间，就被吓得差点摔了手机。 【主播我来了……救命！】 【我承认我之前对您大声了点，也不至于拿这么吓人的鬼吓我吧！】 【好多血，感觉是个好可怜的鬼啊。】 云颜面带一丝安慰的笑容：“丁小姐说一下自己的情况？” 女鬼名叫丁浅香，她注视着云颜无暇的容颜，眼中闪过羡慕，开口就是劲爆：“我的死法是被分尸。” 饶是淡定如云颜，拿着东西的手也顿住了，破例问道：“需要我帮你占卜说出来吗？” 她顺着因果线看去，就见丁浅香死亡的因果线那头连着一个正在得意洋洋，实则黑气缠身的男人身上。 丁浅香扯出了一点自嘲的笑容：“不用了，我自己来吧。我是一个典型的荷尔蒙上头的受害者。” “英年早婚，英年早孕，家庭主妇。”丁浅香言简意赅，又字字泣血，“结果也显而易见，老公出轨，争吵不断，还被孩子绊住。” 直播间一片【渣男】刷过，谁也不能当着这样一个还保留着伤痕的死者面说她是演戏。 又来报道的陈千雪气的阴气狂飙，被知返观的阵强行压制住：“是那个垃圾男人杀了你？” 云颜的眸中也带上一丝对渣男的厌恶，但她还是要比陈千雪淡定多了。 丁浅香点头，一张有着色斑和皱眉的脸看向镜头的方向，主动引导讨论："你们猜我几岁？" 【40？】 【四十出头吧？】 弹幕纷纷猜测着。 丁浅香就着面向自己的弹幕，又是一抹自嘲的笑容：“我才31。” 【多少？三十一？婚姻对于小姐姐的摧残也太严重了吧！】 【前面的，能不严重吗？人家命都没了！】 正好在看云颜直播的宋以归表妹——诸书飞快地打字。 【小姐姐的尸体被发现了没，辣鸡有没有留下什么证据啊，我哥是刑侦队的，我帮你通知我哥！】 丁浅香笑容中带上感激：“我来之前注意到有人报案了，多谢这位网友的好意，我的尸体被抛尸在长中区的烂尾小区里。” 【还抛尸！？】 【小姐姐是要爆料细节吗？我们会录屏的，回头可以帮你分享给警方！】 丁浅香点了头，又对云颜说：“小观主，我的化妆没有什么别的需求，就希望能够让自己看起来还像二十岁年轻时。” 结 4. 第四章 [] 甚至没有过一天。 夏日的五点，太阳还没落山，但被高山挡着的知返观已经只见晚霞，不见太阳，即便如此，天空依旧很美丽。 但六三的心情却不怎么美丽，它的心情就像被乌云遮住的天空，失去了原本的光彩。 它自认为是一个很好的辅助，因此一直在帮云颜看着直播的后续：“宿主！有群性别男的网民在那说你是剧本！” 就在一个小时前，警方发布了丁浅香案件的第一个警情通报，他们匹配上了丁浅香的身份，也让云颜的直播再一次在社会新闻上出圈。 但同时也有一群男网友仗着警方还没有调查出结果，在网上肆意诋毁云颜和丁浅香。 【要素这么齐全，编出来挑动对立博眼球的吧。】 【谁信谁有病。】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好好的男人为什么偏偏要杀她？】 【谁知道是不是她自己先出轨了。】 六三：“宿主你会画除小人符吗？给自己来一张！” “在下一次直播的时候用。”云颜将洗笔缸里的黑水倒进污水池，“这样的效果才能达到最佳。” 六三松了口气：“我还以为宿主不打算理呢。” 绑定的这一段时间里，六三发现它宿主是一个人淡如菊的性格，每天的日常基本就是各种国风的爱好，加上玄学，和人讲话时的语气都没什么起伏。 六三还发现，它宿主在物欲上的需求好像也不高，虽然知返观的家具各个看起来因为时代久远而价值连城，但是云颜日常穿着的却都是棉麻感素色衣服，饮食上也无山珍海味。 显然，六三没有注意到，云颜刚绑定系统那天，她回道观坐的车价值上百万，就连她今天练字的笔，笔毛都不简单。 云颜又将洗笔缸清洁了一下，缸里已经完全看不出黑色：“我是性格冷清，不是性格包子。” 云颜：系统对她似乎有些误解。就算是看起来没有味道的冰块，也是具有冻伤人的能力的。 云颜将洗笔缸放回原位，向另一座山头走去：“有客来访，就不麻烦他们多跋涉了。” 六三好奇地向外探测，就见两个警服男子正在小道童的带路下向着知返观的待客室走。 正是宋以归和刑侦大队的副队，攀文元。 双方前后在待客室碰面。小道童手抬向云颜的方向：“两位警官，这位就是我们少观主。” 云颜向两人颔首：“坐下聊吧。” 小道童离开后，双方简单问候后便直入主题。 “小观主。”先开口是宋以归，他将诸书录制的直播间视频点开，警方自然是知道超自然存在的，“您觉得丁浅香所说内容可有被蒙蔽之处？” “不必称您，礼不至功德者。”云颜目光自信，语气同样笃定，“没有，也没人能在我面前撒谎。” 宋以归和攀文元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的凝重。 攀文元：“虽然说之前没有那样的先例，不过，小观主还能联系到丁浅香吗？这可是真的死者开口说话啊！” 云颜轻轻用杯盖碰了碰杯盏，清脆的声音响起：“能联系，不过想必你们也知道，死者一不是杀人者，她也只是在死后飘荡时发现了破绽，二更不是天师或者地府工作人员，无法脱离自己的视角看到其他内容。” 攀文元点头：“那是自然，主要的工作警方自然不会全依靠受害人。” “我相信你们。”云颜一向尊重警方之类的追求正义的人，“我知道你们也是觉得灵魂状态做事不受束缚，才想要同时从受害者方入手。” 宋以归眸光温和：“小观主果然深明大义。” 攀文元解决了正事，开始插科打诨：“我偶然听到曾经警方有请如小观主之类的天师做编外人员的打算，不过已经退休的老局长说这样会养懒了人，死活没批，还好老局长退休了，不然我们可得挨骂。” 宋以归喝了口茶，知返观的茶质量也是上乘：“我们这是场外援助，不是直接找天师入驻。” 攀文元：“押韵！别说，有理有据，让人信服。” 云颜回忆着：“如果他的精神病证明成立，受害鬼的证词，会被作推翻用的证据吗？” 宋以归沉默：“现行法律中包括的可以用的证据，并没有包括这个内容，准确来说，死者不属于证人的定义范畴。” 毕竟，正常来说，警方和法官都不是玄学人士，听不到鬼说话，也听不到鬼喊冤。 这一回轮到云颜沉默了：“那既然可以请外援，显然，法律并没有规定，箴言符作用下的受害人话语没有法律效应？” 宋以归耐心地解释：“我们也很遗憾，但是根据现行法律的明确规定，只有在原案件进行中涉及非科学手段的情况下，案件才可以被移交超自然科，而只有超自然科可以在审讯时对犯人使用玄学方法。” 这条法律的制定是好意，警方无法自己确定被使用箴言符的对象是否本身被控制，一味运用箴言符也会导致警方懈怠的情况。 云颜沉默了一会，只道：“我明白了，大家都尽力而为吧。” 她使用招鬼符喊来了丁浅香，将双方的谈话悉数告诉了她。 作为一个能看到鬼气的灵异系统，六三眼见着丁浅香从希望，变到失望悲观的态度，整个人透着与已经化成十八岁的脸不符的沧桑，如被风雪雨霜打过的柿子，焉巴巴的。 跟着一起来的陈千雪眼中带上了对丁浅香的心疼，好几秒后，她突然道：“如果你不介意那个垃圾是死于死刑，还是死于其他，我有一个方法。” 攀文元和宋以归对视一眼，下意识问道：“违法吗？” 陈千雪气的到处飘，要不是看对方是警察，早就吹鬼气了：“人间法还想管阴间事？” 她已经死了好几年了，早把自己彻底融入阴间。 “再说了！”陈千雪指向云颜，充满着一个阴间鬼的自信，“真按天条办事的人还没说话呢。” 云颜放下茶盏，示意陈千雪说说自己的主意。 “颜崽你也是知道的吧。”陈千雪交叉着双手，气势十足，“在天条中，受害人及相关人员，只要抱着纯粹的复仇想法，并且完成相关流程后复仇，不伤害无辜，复仇方是不会获罪的。” 真正的天是不会被蒙蔽的，所以哪怕如此，也不会被钻漏洞。 “既然丁浅香报仇不会害了自己的轮回。”陈千雪接着道，“何不让她去找阎王讨个复仇的旗帜，亲自动手。” 攀文元和宋以归下意识皱眉，这和他们平日接触的教育完全不相合，他们学的就是受害者 5. 第五章 [] “小观主，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丁浅香注视着云颜如神女一般的容颜，云颜的性格在他们看来，也如神仙一般，很少有着特别大的波动，前辈告诉她，云颜在追寻她自己的道。 “浅香刚刚做鬼，来找您之前，从好心鬼那里听说了一些人所不清楚的其他几界的事情，或许对您的修道有用。” 丁浅香知道，钱财对云颜只是锦上添花，知返观国观地位烈火烹油，完全不缺人间的钱财地位，只有和大道有关的东西，才是能给云颜最大帮助的。 她想到云颜帮自己细心谋划的大恩，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哪怕这可能是不能泄露的天机。 云颜微微扬眉，素手从博古架上拿了一包茶，不染蔻丹的手指在博古架上划过，流露出她的一点思索。 第一次有鬼提出给这个报酬，大部分是金钱，小部分和陈千雪一样是技能。 第一次有鬼提出给类似于知识传承的内容。 这些或许从系统嘴里也能套出来，但是有人说是最方便不过， 云颜在有很深的情绪的时候，仿佛覆盖了一层雪的脸上才看得出几分人的七情六欲，就如迷雾散开，旭日微升，带起一点温度：“你且详细说说。” “其实人修的道就是传统的受人间律法等影响的道，像小观主这样真的替天行道的人，据说，一个世界最多一两个。” 替天行道这个说法，还是陈千雪悄悄告诉丁浅香的，也是因此，她们才敲定了后面的计划。 云颜的耳边响起系统的尖叫：“宿主你的道，是替天行道！？” “不可能！不可能有人族的道是替天行道！这个世界只有……”六三下意识住了嘴。 为什么有人在朝宿主透露替天行道时，天道竟然没有警示！？ 是天道正在沉迷和老婆贴贴，还是宿主其实是那一族？ 六三不明觉厉，感觉后者可能性竟然比前者更强一点。 云颜没想到系统的反应这么大。 而丁浅香还在接着道：“据说这样的人修炼到最后都会飞升成神，小观主，浅香愿助您一臂之力！” 云烟将养鬼的茶递给丁浅香：“多谢你的消息。” 这一份报酬，是补意外从系统那里得到的消息。她从不做欠人情的事。 在云颜得知了消息，却没有如六三所想继续深入追查的时候，时间还在继续走着。 转眼，又到了云颜的下一次直播。 收到提醒的观众们进入直播间，就见云颜正在俯首写着什么。 【主播小姐姐，你在写什么呀？】 云颜便将桌上的黄符拾起，放到了镜头前，微风吹起黄符，那不明觉厉的符咒仿佛被吹进了观众心里：“画小人反噬符。” 正在看直播的诸书立马发言：【是不是为了之前网络上那些男人的发言？真是来火。】 云颜点点头，她正是给之前辱骂她和丁浅香的男人用的，泥人尚且还有三分火气呢。 是时候让受害者有罪论，爱造黄谣的男人受点教训了。 挥手间，火焰从反噬符的底部升起。 【大师！】 【视频可以造假，但直播不行，原来主播是真大师！】 又一阵风吹过，符灰就被吹到了山间，落在大地上。 诸书作为云颜的小迷妹，在网络的另一边冒起星星眼：【不愧是小观主！修为高深！小观主今天要直播给哪个鬼化妆？】 直播镜头于是跟着云颜的视线看向门口，就见进来了一个金发碧眼，眉眼深邃的男鬼，长相一看就来自西方国家。 【这个长相，好标准的金发碧眼，依我的留学经历，他指定是纯日耳曼血脉！】 【今天要接待的就是这个外国人吗？没想到主播小姐姐的名声已经传到国外去了？】 走进来的外国男鬼称自己名叫夏利，他说着半北方方言半外国感的炎夏语：“你好，美丽的小姐，听说您会帮助鬼魂，我想请您帮个忙。” “化妆为先。”云颜语气淡然，公事公办，“你的化妆需求是？” 外国鬼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需求，主要还是为了求助而报名，闻言连忙道：“听说我的名字与某个侦探电影里的主角很像，您能帮我仿一个他的妆吗？” 弹幕恍然大悟：【福尔摩斯！他想仿成哪个版本？】 云颜正好也问了这话：“哪个版本？” 夏利：“就最新的那个。” 与此同时，弹幕终于从口音中发现了蛛丝马迹。 【我打赌主播小姐姐应该是首都附近人，虽然小姐姐的通用语很标准，但是细听还是有一点首都腔。】 【首都附近的道观统共也没几个，小姐姐不会是国观的吧？】 【知返观观主有弟子吗？有没有首都人快来说说！】 【观主有弟子的哦。】诸书见状，立马冒泡，【而且只有一个。】 【我记得少观主是四年前才开始偶尔显露于人前的，之前一直在像普通人一样学习，据说少观主非常天才，但是却按部就班没考虑过跳级。】比较年长一点的观众发言。 云颜没怎么看弹幕对自己身份的讨论，此时她已经准备好了配套的东西，给男鬼上了一个粉底后，就开始给他的脸型做修容。 男鬼便乘着空隙抓紧说道：“我听我的同伴说，不是炎夏的鬼会由你们的地府引渡回西方的地狱，就是我都死了快半年了，还没遇到来引渡的鬼。” 弹幕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 【这莫非是地府外交失误事件？】 【黑白无常：快住嘴吧你！】 云颜接着将修容完全上好，就见男鬼的脸看起来已经变了很多，放在人间也能蒙蔽一些半吊子玄学人士。 “这就是你要请我帮忙的事情？”云颜找出眉笔，男子的妆容本不需要太多眼影和腮红之类的。 男鬼点点头。 在普通人看不到的鬼界弹幕中。 【不知道负责引渡的鬼差大人在不在看视频，有没有人去喊一声？】 【我现在就去找鬼差大人。】 发弹幕的是曾经受过云颜帮助的一个女鬼，她匆匆飘到黑白无常的办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