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你好不了一点》 1. 时钟走过12点 [] 新历500年,D市民事纠纷调节所 这里是华国最贫穷的一个区,被称为城市里的垃圾站。肮脏的街道,日复一日贫穷的居民,还有每到夜晚,就彻夜难听的警笛声。而民事纠纷调节所在这座城市里,则被戏称为D市最后的文明之地。 毕竟在这座城市,律法和道德都是非常奢侈的存在。 民事纠纷调解所的办公大厅里,墙上石英钟的指针落在五点的位置上。而大厅中最大的调解室里,一群人吵得沸反盈天。 这群人已经连续来调节三次了。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你们觉得他能坚持多久?”门外,一群暂时没事儿的调解员蹲在门口吃瓜,顺便猜测里面的调解员还能在这样的场合里维持文明的假面多久。 “最多三分钟!”其中一个率先举手,但很快就被另外一人反驳。 “不,最多一分钟!” 果然,这人话还没说完,里面的调解员已经崩溃的开门冲了出来。透过门缝,众人还能听见里面传出来的难听的骂街声。 全是“口口”和“口口口”这种无法在公众场合发不出来的违丨禁词。 冲出来的调解员长长的吸了口气,然后就颓废的靠着墙坐了下来。一副被掏空的样子。 旁边伸出一只手递给他一杯水。 “……”他原本累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但看到递水的人的脸,还是疲惫的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发,“乖崽。” 递水的是调节所里唯一的实习生舒雁。 和调节所的其他人不同,舒雁长得过于漂亮了一些。 冷白皮,头发染成了非常少见的薄荷绿。这种发色如果拿捏不好,会很非主流。可舒雁不同,他长得太好看了,黑白分明的一双眼,看向人的时候往往带着恰到好处的友好和热情。薄荷绿的发色反而让他在灵动之上又添了些活泼。 不得不说,看多了里面那些奇行种一样的鬼畜生物,舒雁只靠一张脸,就已经是非常美好的存在了。 尤其舒雁还很贴心。 “所以,这帮人就让他们继续吵吗?”另外一个调解员头疼的询问。 其他人也陷入了沉默。 舒雁举起手自告奋勇,“要不让我去?” “你不行,你还没转正,所长知道要骂人的!” 舒雁无所谓道:“可之前解决不了的调节案件都是我解决的。” 众人:…… 舒雁再接再厉:“而且当事人都很满意,还给咱们送了锦旗。” 倒是有这么回事…… 舒雁继续蛊惑:“所长这会不在,你们不说,我也不说,先解决事情嘛!” 众人终于心动。 然而就在他们松口让舒雁去试试的时候,一个穿着工作服的中年男人突然推开大门走了进来,他看见舒雁第一眼就爆炸了,“你个小崽子又特么想趁我不注意进来瞎搞事儿。” 舒雁已经不矮了,将近一米八,可中年男人不仅比他高出半个头,还是健身教练双开门冰箱的身材,拎起舒雁的衣领就把他带走了。 -------- 所长办公室 中年男人也就是所长头疼的看着站在面前的舒雁,很想揍他一顿。 然而舒雁却非常自然的坐在了办公桌的对面,拿出随身带的笔,拉过一张白纸,娴熟的在上面端正的写下了《检讨书》三个字。 民事纠纷调解所规定,实习生禁止参与调节。舒雁是惯犯,每次被发现,都少不了内部检讨这个流程。所以比起参与调节,舒雁在写检讨上更有经验。 所长被他丝滑的操作气笑了。 按理说,他们这边没有那么忙碌,可偏偏每次都能被舒雁钻到空子。 就好比今天,如果不是他到的及时,舒雁说不定进去出点什么馊主意。 “你说你让我拿你怎么办?”所长咬牙切齿。 舒雁认真提议:“让我立刻转正。” 所长:“滚!那不可能!” 舒雁一指墙上一排排的锦旗:“可这都是我给你打下的江山。” 不提这个还好,提起这个,所长就更气不打一处来,“你那是正经解决问题吗?” 舒雁:“怎么不正经了?” 所长痛心疾首:“那个被同性伴侣家暴又自认真爱坚决不肯离婚的瘦弱男人,你不说努力说服人家离婚,你教他打拳击。” 舒雁理直气壮:“可他问题解决啦!他现在不被家暴了。” 所长:“对,因为现在都是他暴揍他的伴侣。” 舒雁理直气壮:“那你叫他伴侣来调节啊!” 那伴侣已经被打怕了,根本不敢来啊! 所长被舒雁怼了一脸,半天才尴尬的转移话题道,“那个老被电话诈骗的老爷子呢?你不说科普他反诈,你劝他下次付钱之前和诈骗犯砍价。” 舒雁一摊手:“可他也没再被骗走钱了啊。” 所长几乎歇斯底里:“他每次都和诈骗犯砍价到五毛,要不然就不打款,那诈骗犯当然不肯了。” 舒雁:“所以老爷子他家给我送了锦旗,说明我的方法很对。” 所长被怼得哑口无言,沉默了半天摆摆手,不想再和他继续讨论下去了,“反正转正是不可能转正的!” “哦。”舒雁听说不能转正,手里写了个标题的检讨也不写了,随便扔在了一边。 所长顿时又想掐他,深吸了两口气后,才勉强把心情平静下来。 “所以你下午去三院了没?”所长想到这个关键的事儿。 舒雁“嗯”了一声,把口袋里的病历本掏出来递给所长。 所长检查了一遍,看见医生的诊断报告,且确定诊断日期是今天,这才稍微放下了心,继续问他,“那药呢?开了吗?” “开了。”舒雁想了想,补了一句,“已经送去了。” 以为舒雁是提前把药送去家里了,因此得到了满意答案,所长也终于松了口气,“那就好。这会太晚了,你回去早点休息。” 舒雁点点头,转身出去了。所长看了一眼他的背影,也十分唏嘘。 这崽子十三岁辍学就在他这里打工,他也算看着舒雁长大的了。刚来的时候,乖得要命,越长大越糟心。 这么想着,所长还是追出去,冲着舒雁多嘱咐了一句,“可记得按时吃药啊!” 舒雁转头看他,“行。” 所长终于放下了心。 旁边一个新来的员工好奇问了一句,“舒雁去瞧病?什么毛病啊?” 在他看来,舒雁是整个所里最讨人喜欢的一个,平时瞧着身体好,也健康,没觉得有病啊! 舒雁的事儿在所里不是秘密,所长叹了口气,捡着能说的说了两句:“他有妄想症。” “卧槽!”那人震惊,感觉有点想不到。舒雁这性格,这脾气,阳光开朗大男孩,怎么看都不想是有神经病啊。 另外一个老员工感同身受道:“我一开始和你感觉一样,不敢相信。但他确实有。” “具体什么症状啊?” “他觉得他有父母和舅舅。” “啊?他没有吗?”那人有点懵,他平时和舒雁聊天的时候,舒雁会提起他的家庭,那些生活中的小事儿,从舒雁的口中给说出来生动又有趣。他一直以为舒雁有个很幸福的家庭,然而他却听所长说道。 “没有,舒雁是孤儿。警方确定的那种。” “……”那人活生生打了个激灵,然后就是一种荒谬的迷茫,最终转换成对舒雁的怜悯。他还记得舒雁提到家人的时候,眼中的幸福感。 竟然,都是妄想的吗? “真不是警察搞错了吗?”那人不死心的又追问了一遍。 周围的老员工摇摇头,“当初舒雁来的时候,所长就全都查过啦。” 办公室陷入了短暂的沉闷当中,这是每次聊到舒雁,都会有的场景。 然而悲伤刚蔓延了个开头,就被所长一声惊叫打断了。 “等等,你们刚才是不是提到警察?” “对啊!” “一直处理舒雁报警找家人材料的那个警察叫什么来着?” “叫武山。” “……”所长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拿起车钥匙就奔着外面冲,“我今天必须揍那小崽子一顿!”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所长出去,接着,又纷纷把目光落在了桌子上,那里留着之前舒雁递给所长的医生诊断。 其中就诊人一栏上的确写着舒雁。但仔细辨认医生诊断,发现里面有一行备注:病人未到场,由亲人代为转述病情。 病人名:武山。 我必然是有父母,说不存在的肯定是神经病。武山一直坚持的认为没有,所以武山就是那个神经病!所长叫我去医院,就是叫我给武山开药。 很好,这个逻辑,真的很舒雁。 --------- 最终,所长追上舒雁的时候,舒雁正在街头卖面的小摊上卖羊肉面。 还没排到他,舒雁正站在队伍中间,专心致志的等着,手里还拿着一杯鲜榨的石榴汁,酒红色的果汁混着冰块,顺着吸管一口下去,整个口腔都充满了果汁的清甜。舒雁弯起的眼中,全然都是满足。 他在担心舒雁搞事情,可舒雁却在这里买好吃的。 真的是…… 所长撸起了袖子。 然而走近了,他却听到舒雁面前摊位的老板问他,“要三碗面?这么多吃得完吗?” “要是他们都回来了就吃得完。”舒雁笑眯眯的回答道,漂亮的眼睛里没有一丝阴霾。在说道“他们”这两个字的时候,语气格外柔和,夹杂着不甚明显的思念。 所长的心不由自主的软了下来。 他听得很清楚,舒雁说的是要是他们回来了……可舒雁又哪里有真的能回来的家人呢? 他刚认识舒雁的时候,舒雁就是孤身一人。分明是像野草一样长大的小孩,却一丁点孤僻都没有。 排除他神奇的脑回路,不管从什么角度来看,舒雁都很像是那种幸福家庭里长大的小孩。 因此,当舒雁第一次提起父母外出失踪的时候,所长就去了派出所帮他调查。 然而武山也就是舒雁住处所在片区的警察却拿出了一份病例给他,照片里是幼年的舒雁,看起来只有四五岁的模样。家庭一栏却标注孤儿。 “他有妄想症,他的的确确是孤儿。父母是他的幻觉。” 无需多言,所长已经明白了全部。 可即便如此,他每次听到舒雁提起父母,还是觉得心里发酸。 因为舒雁已经寻找并等待了五年。 等两个根本不存在的人。 所长叹气,最终还是走上去,拍了舒雁的肩膀一下。 “你个小混蛋,我让你去看病,你特么糊弄我!” 他语气不善,舒雁却仍旧很高兴,对着摊位老板说,“再加一份羊肉面,不要醋不要葱多放辣椒。” “……” 半个小时后,所长和舒雁一起围在舒雁家的客厅里吃饭。 几十年的老摊位了,羊肉汤奶白,面条软弹,葱丝翠绿,俩人吃的头也不抬。 吃饱喝足,放下空碗,所长看了看时间,他也该回家了。 但临走之前,还是忍不住又拍了拍舒雁的脑袋说,“明天我陪你去三院。” 顿了顿,他语气凶狠的威胁道:“敢跑我就揍你!” 说完,所长才离开。 舒雁看着他下楼,然后才关上门,转身去了窗台那边。 透过窗户,他看见所长慢悠悠的从楼道门走出来,然后走向对面的居民楼,接着,对面楼道的感应灯一层层亮起,最终停在了五层楼。 所长家和舒雁家离得很近,正巧是对面楼。 老城区楼间距狭窄,从舒雁的角度,透过对面楼所长家客厅的窗户,能够清楚看到小女孩扑到所长怀里。而窗边的小榻榻米上,妻子温柔的看着所长微笑,手里还摆弄着几团毛线。 那个颜色舒雁也见过,去年冬天的时候,所长的女儿身上就穿着一件这个颜色的手工毛衣。 想必是今年毛衣短了,所以所长妻子打算给她重新改改。 再往旁边看,几乎每一个亮起的窗户上都映着一家人幸福的剪影。 舒雁很喜欢看这些,他没有动,就这么站在窗户旁边,近乎贪婪的看着。 直到天色彻底昏暗,连星星都变得暗淡,而那些亮起的窗户也都跟着熄灭下来,他才有点遗憾的离开了窗台。 桌子上之前摆着没动的两碗面已经凉透了,原本劲道的面条被汤水浸泡后,也变得软烂浮肿,像是河水里泡发的尸体,让人食欲全无。 舒雁就这么盯着桌子看,很久都没有动,像是忘记上发条的木偶,白天的活泼全然化作颓败的静默。 又过了很久,他抬头看着墙上的时钟,分针最终还是走过了五十九分,时针也来到了11点的位置。 旧的一天又要结束了。 舒雁眨眨眼,眨掉了一瞬间的失落。 他悄无声息的走到桌子前,将两碗面倒进垃圾桶,然后又将桌子整理干净。 夜凉如水,寒意穿过窗户将舒雁包围,卷起桌上所长留下的精神病院诊疗单的一角。舒雁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顺着鼻腔进入,最终却在胸膛炸开了一团火。 没有人知道,他没有妄想症。 也没有人知道,他真的有父母。 2. 这谁家小孩 [] 从混沌到清醒几乎只在一瞬间。 微妙的空间变换感让舒雁清楚的认识到,他已经到了一个和之前截然不同的地方。就连他现在身上穿着的衣服也并不是他之前穿的,而是类似于某种雇佣军的制服。 睁开眼,舒雁发现自己待在一个类似观察室的地方。 所有的墙壁都是哑光金属构造,舒家原本就是做特殊金属研究的,舒雁的父母更是这行的翘楚,舒雁从小就耳濡目染。因此他立刻判断出,这是他所在的世界里,从来没有出现的新的金属材料。 不仅如此,房间四角上灵活的摄像头,以及正在舒雁身边站着的仿真人形机器人,也都是舒雁从未见过的高科技。 手指自然垂落至身侧,舒雁发现自己腰间的武装腰带上别着一把匕首。 将匕首抽出来,舒雁看见匕首的把手上刻着一个编号,D01。 这算是他在这里的名字? 舒雁抬起头,面前厚重的大门半开着,能够清楚的看见门上安装的人脸识别认证装置。 而门的正对面,舒雁的背后,则是一面墙的监控屏幕,屏幕下的编号从D1000到D1010。而屏幕里,正在循环播放着一些录像。舒雁眯起眼观看,画面似曾相似,与此同时,大段大段的记忆涌入脑海。 突如其来的晕眩感,让舒雁倒退了一步,跌坐在了椅子上。而那些浮现的记忆,也在悄无声息中,和他原本的记忆融合在了一起。 每个人在幼年的时候都曾经幻想过,如果平行世界里也有一个自己,过着和现实中的自己截然不同的生活,那该有多神奇? 而舒雁现在,就真的在所谓的平行世界中,在时钟走过十二点的瞬间,舒雁和平行世界中的自己融合在了一起。不仅仅是身体,还包括灵魂。 而他脑中多的另外一段记忆,客观来说,应该属于他的另外一段人生。 和现实里的自己堪比对照组。 现实世界里的舒雁,被父母和舅舅用爱意养大,然后又因为他们的陆续去世跌落谷底,宛若笼中之鸟,不甘心的做着不知道是否有用的挣扎。 而平行世界里的舒雁,却是被遗弃至贫民窟的孤儿,他没见过父母,没有享受过至亲的庇护。在泥地里摸打滚爬的长大,游走在法律边缘的灰色地带,却愣是给自己闯出了一条生路出来。 他现在的身份是这所最新建立的5级诡异物研究中心的D级实验组组长,虽然仍旧处于世界的底层,却已经不是最底层。 舒雁现在手里也有十多队员,关键时刻,不需要他第一时间冲上去送死。 耳内的耳机震了三下,这是下属即将找他汇报情况的信号。很快,不过五分钟,走廊内就传来了脚步声。 舒雁垂着眼坐在椅子上没动,但是脑内却在快速的整理着这个世界的相关记忆。 和现实世界不同,这个世界不仅有人,还有许多未知的诡异物,神秘的宗教神学,还有拥有着各种奇异能力的分化者。 而这个世界的律法和秩序也同样混乱不已。 财阀、政客、帮派、教派各自为营。 归根究底,这就是一个被钱、权、武力掌控的世界。只要拥有其中一项,哪怕最开始寂寂无名,未来也能成为金字塔顶层的人物。 可这三样,却也不是那么好得到的,要么有个好出身,要么有什么奇遇,如果都没有,那就只剩下逆天的天赋,可以早早觉醒神奇的能力,成为分化者。 而舒雁偏偏却什么都没有。贫民区孤儿出身,今年十八岁,也过了分化者觉醒的最终年龄,武力值平平,就是一个挣扎求生的平凡的普通人。 唯一能凭借的,恐怕就剩下了好用的脑子。 舒雁刚刚融合了平行世界自己的全部记忆,他的属下就走了进来。 步伐整齐,气势也不错。 舒雁心里微微有些期待,然而下一秒,他就陷入了沉默。 这都是一群什么妖魔鬼怪?头发五颜六色,身上更是圈儿啊环儿啊的啥玩意儿都有。 尤其是他的心腹,头发红得和火鸡一样,半边脸上还纹了一些诡异的花纹。 舒雁抿了抿嘴唇,想说点什么,但最终想到自己也顶着一头绿毛,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雁哥,上面那群老东西喊你去开会。”火鸡属下提醒舒雁,看舒雁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火鸡属下靠近舒雁,在他的耳边小声嘀咕,“雁哥,我已经打听到了,这次会议赵大队就会做出决定,具体让哪个队伍成为先锋。” “咱们是最后来的,真的很危险。” “弄不好,就是炮灰了。”指了指舒雁背后监控墙上的画面,“我听他们说,这个研究所里的诡异物特别危险,已经死了不少人。在找不到诡异物的行动规则,就会投放敢死队强行破解。” “这特么先锋就是去送死!” 舒雁没说话,他还在梳理剩余的记忆,发现他们现在在的这个地方,是一个新建立的诡异物研究所。 方圆1公里都是诡异物的作用范围。但是问题是,他们只是探测到这里有诡异物,却并不知道诡异物是什么,更不知道诡异物在哪里。 可就是这么一个未知的诡异物,却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也不知道是怎么推测的,各个高层都人为这里的诡异物非常特别,获得之后将拥有逆天的能力,因此,研究所分明刚刚建立,可各方势力却人来,即便不能本家明目张胆来人的,也要安排相应的探子。 而舒雁就是其中舒家派来的探子。 在这个平行世界里,他是财阀舒家流落在外的小少爷,三个月前刚刚被捡回家。 舒家家大业大,是排名比较靠前的世财阀,而且还有不少属于自己的势力。 这个世界目前一共有二十七个区,其中10区到14区,都在舒家的实力控制范围。 至于其他的区,舒家当然不是其中最厉害的,但也有小部分势力潜伏其中。 因此,舒雁作为舒家本家的小少爷,本身的地位是非常高的。按照常理,即便再不受宠,舒雁也不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方成为探子。 唯一的解释就是,舒雁在舒家的眼中,是一个可以随意丢弃的弃子。 舒家有家训,如我血缘,必当珍惜。所以这种近乎是敢死队的事儿,根本就轮不到舒雁来。 除非舒家在认回他的时候,觉得他的身份有问题。 舒雁梳理了一遍自己的记忆,陡然发现之前他忽略的一个细节。 虽然他现在是舒家的小少爷,但将他的身份透露给舒家的却是舒雁之前的老东家,徐家人。 于是为了表示对徐家的感激,舒雁承诺得到这个诡异物的信息后,也会同时发给徐家一份。 哦,原来他还是个两姓家奴。 不,不对。 舒雁摸了摸手腕,那里有一块假皮,假皮下面真实的皮肤用特殊的颜料纹了一只雀鸟。 神明审判所的特殊标记。 如果说,这个世界里,钱和权拥有绝对的地位优势,那么神明审判所代表的就是绝对的武力值还有信仰。 神明审判所里每一个成员都是等级极高的分化者,并且在诡异物研究方面拥有绝对的权威。 但他们却极少和世家还有政方接触,反倒是贫民窟经常有关于神明审判所救助贫民的消息传出。 至于剩下的,就只在诡异物收容事件里,能够寻找到他们的踪迹。 而当年在贫民窟支持舒雁学业,让他有机会念书的人,就是神明审判所的一个核心成员。因此,舒雁目前也是神明审判所的预备成员。 过去的几年里,舒雁一直在为神明审判所整理提供一些新诡异物出现的消息。雀鸟的纹身,就是他预备成员的身份证明。 所以,平行世界的他,真的很牛逼。 毕竟,三姓家奴这种身份,上一个还是传说中的吕布。 火鸡属下打断了舒雁的沉思,并告诉他一个重要的消息。 “雁哥,刚刚咱们安插在外面的钉子传话回来。他说,这次赵队长会根据上交的观察报告来决定先遣炮灰的队伍人选。你的报告做完了吗?” “……”舒雁仓促的反应过来,他现在会在监控室看视频的缘故。 诡异物属于初步破解阶段,各D级实验小队的队长都在研究之前录制的诡异物出现杀人时候的视频。 三天前,研究所最高军事指挥赵队长要求他们在充分看完视频后,提交一份关于诡异物特性的分析报告。现在听火鸡属下话里的意思,如果报告写的不好,就会连带着整个小队被送出去当炮灰。 巧合的是,舒雁他们队伍刚到实验室,他连视频都没有看完,报告自然是写不出来一点。 就在舒雁打算临时抱佛脚多看看的时候,一个其他队伍的小队长却进门,用力把舒雁拉了出去。 “就差你没到了!大队长已经等烦了,就连陈博士都在等你。”边说着,这人边快速的拽着舒雁的胳膊迫使他跟着走。而他带来的小队成员,也自然的挡在他们身后,将舒雁的退路堵死。 完全不给舒雁反抗的余地。 大约五分钟,舒雁被这人拉到了会议室的门口。 “快进去!”那人推了舒雁一把,直接把舒雁推到了众人当中。 舒雁连忙稳住身形,快速的看了一眼。 人的确都到齐了。 眼下,站在会议室中间,冷漠着脸看着他们的应该就是他们的顶头上司,赵队长。而主位上,还坐着一个带着口罩穿着实验室制服的男人,正在翻看手里的实验报告。应该就是他们口中那位陈博士。 有人小声嘀咕了一句,“陈博士可是真大佬,就是因为他来了,咱们这个研究所才没有继续死人。也不知道舒队长是多尊贵,竟然让陈博士等了这么久。” 就这么一句话,舒雁瞬间明白了这位陈博士在研究所的地位。 如果说赵队长是这个研究所的土皇帝,那么这位陈博士就是太上皇了。 根据这个世界的自己的记忆,舒雁快速的整理出了这个诡异物研究所的势力划分。 其实最开始,这个诡异物研究所建立的目的,并不是真的为了研究诡异物,而是为了给赵队长这个赵家公子哥履历镀金的。 而说到这个赵公子所在的世家赵家,也很有意思。 如果说,舒雁是三姓家奴,那赵家就是专业“救风尘”。 赵家从几代之前就是富商,但论起能力,只能说平平无奇。屹立多年,全靠贵人的“知恩图报”。赵家人是典型的“乐善好施”,尤其是碰见那种落难的可怜人,少不得出手帮衬一把。 雪中送炭最为珍贵,倒不是每个被赵家接济的苦命人最终都逆袭成功了,可只要有逆袭成功的,对赵家来说,就是无上的好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