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90年代之无根草》 1. 第 1 章 [] 第一篇初试牛刀 第一章辞职后果 天气阴沉沉的,又是一个阴天加浮尘的日子。浓云密布,低垂得乌云,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陇原省城,金州市,一天上午时分。 抬头能看见,城市中间一条大河东西穿流,南北的山脉绿树映掩,显得宁静而肃穆。 忽然,从公司总经理宽大的办公室里,传出一阵激烈吵架的声音。 “这个文案我改了几十遍了,你每次都说不行,要我再改一改,要怎么改你说个方向,你又啥都说不出来,你叫我怎么完善提高?!” “要你干什么吃的?!你说怎么修改完善呢?!还要用我说吗?!” “我一直工作有没有休息时间,我平时天天中午和晚上下班时间加班不说,法定节假日还要加班,是个机器还有停机检修还要保养加油的时候哩?!对吧?!” 孔家旺逼近公司富老总的大办公桌子前怒吼道。孔家旺是公司不新不旧的骨干,211和985毕业的大学生,为人诚实正直,学有所成,精明能干,但工作了十几年了,还是一名小兵。 “我公司给你没有发钱吗?!是我养活了你,你理应好好为我们干活,公司决不会亏待每一个人的!不想干你现在收拾东西走人!后面接班的人都排队等着哩!” 公司老总富迪国比孔家旺还要气大火旺,理直气壮,说话斩钉截铁,不讲情面。公司富迪国老总毕竟年纪大些,经历丰富些,显得成竹在胸。他这个尖头驼背不学无术的无赖,靠自己一个远房亲戚上位当上公司总经理的。 “啪啪啪!!!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咱们永不相见!!!” “你······你给我马上滚蛋!!!” 孔家旺气愤至极,面对面拍了公司老总的大办公桌,拍得不是一下,还是连续三下,孔家旺真是胆大包天了。这不就被公司富经理给炒鱿鱼了。 孔家旺对公司做法一直就有意见,以前也萌生过要辞职的念头,但那也只是不顺心时的一闪而过。今天这个大不情愿,千不情愿,万不情愿,最终还是不愿意成真了,念头变成现实了,一念这差已铸成大错。就为了公司一个文案反复修改,和总经理富迪城意见相左这点小事引起的。 孔家旺在公司财务、人事部门办完工资结算和解聘等手续后,仔细想想,也是自己一时冲动,做出了一失足成千古恨的事情。毕竟公司给了他人生第一份工作,要感谢公司给我发工资的这些年,我有钱挣了,我生活有着落了。世上可没有后悔药,历来都是自作自受了。 话又说回来了,无工作竟然感觉到一身轻松。这些年来,累死累活,没日没夜地干工作,孔家旺这是第一次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自由自在,如此畅快淋漓,又有了一种“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似曾相识的感觉! 想到这里,孔家旺心里一时竟有点得意,正好下楼走到了公司一楼大厅,看见了挺直腰杆站在旁边一名认识的保安,就顺手把辞职收拾的一小箱文件杂物递给了这保安,“送您了”,对这保安微微一笑。“谢谢孔经理!”这保安赶紧接了抱着小纸箱对孔家旺讪笑着点头哈腰,完了还挺直腰杆很严肃地给他敬了个保安礼。什么孔经理,明明一文不名的小白吗,但这时孔家旺听了不但不像平时生气讽刺挖苦感觉,反而心里很舒坦,很受用,很高兴哩! 再说了,辞职不是孔家旺他一个人单方面的责任,一个巴掌拍不响。丢了工作,不能丢志气。被炒鱿鱼,但不能失了底气。人可以穷,但志不可以短。触底必然会反弹,相信会有东山再起的那一天。 想到这里,孔家旺不自觉得昂首阔步,从公司大楼走出来,本想再回头看看公司大楼,寻找一下他那间办公室的位置,还有富迪国总经理大办公室的那层,那间,那窗,熟悉而又远去的影子,但他这时坚强地忍住了,他怕自己眼睛潮湿起雾,他怕富迪国总经理正在打开的窗户后面看他狼狈而逃糗样,他怕公司同事们在窗里看他的而施舍那点兔死狐悲的怜悯罢了。 孔家旺来到这家公司快十年了吧,今年都快奔四的人了。公司过去的一些事,就像放电影一样,在他脑海里一幕幕地闪现着。 他在公司干活干得越来越多,工作越来越得心应手,虽然自我感觉良好,但是,公司领导尤其是直接领导富总经理可不这么认为,结果是,不但每次年终评奖,先进工作者、优秀个人等,既发奖金也表彰什么的,这些名利双收的事情,从来想不起他,好像与他一直无缘,好多年他也轮都轮不上一次。但事情也不是绝对的,偶尔一半次,也会给他个优秀文案奖,价值5元钱一个红本本奖励证书而亦,没有一分钱奖金,勉强算个精神安慰奖励,哄骗你好好干工作罢了。 最让孔家旺生气的是,经常不干活,干活少,干活挑三捡四的,什么活都干不了的,干活溜边边,吃饭端大碗的同事,公司富总经理却经常大会小会点名表扬,甚至推荐到上面表彰。因为这些同事不干少干活干简单活,不易出问题。还有就是别的同事写得文案,不知是他看不上,还是怎么样,他就是不去署公司总经理富迪国的大名,而孔家旺做的几乎每个文案,富迪国都找各种理由,要把公司总经理富迪国的名子挂上,不但要署名,还是第一作者,排在孔家旺前面。常干侵犯知识产权和摘桃子的事情。 最可恶的是,顶头上司公司富总经理,干活时就想起他来,大部分活都安排他干,特别是大活,难活,别人都干不了,别人都不想干,别人都干不好的活,想方设法全砸给他干,千方百计硬定给他干。到头来,他干的好那是他应该干的,从来得不到应有的表扬和奖励,但是稍有点问题就借机狠狠地批评他。经常有理由无理由地整治他,莫名其妙地打压他。 奖励和惩罚是一种公司管理的导向,上述种种严重不公的事情,直接影响了公司风气,歪风邪气压倒了正气清风。不干活少干活,只要和公司领导关系好,给公司领导年头节下送个礼干个私活的,就会得到公司领导的提拔重用,奖金奖励,评先评优······好事。他背底下无人时,也给富总经理等公司领导汇报讲述过好多次,公司领导不但不对他的忧公司忧单位的大公无私情怀不肯定不赞同,不是不置可否,就是表现得难为情,甚至于到后来让他闭口不要再说这些事情。美其名曰“多说无益”唉!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小公司就是一大社会,大社会就是一小公司! 短短的几年时间,孔家旺总结出了一条人在公司的“三三”制规律。那就是在每个公司,只在三分之一的人是骨干,是工作最累的,是真正干活的,有用的,是公司领导往死里用,顺 2. 第 2 章 [] 第二章严惩不代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仲秋季节,这一年九月,兰原这个小县城的天还没有凉,正是金风送爽,天气宜人的时候。 他这几天在单位上呆着,正准备着要到示范点上下去,看看北沟乡五台村春耕备耕情况,与村上商量开展冬训办农技学习班,落实明年的试验示范和高产田计划。 自己包村蹲点的北沟乡五台村,是不会变的,因为单位上也没有要调整示范点蹲点干部的意向,更何况北沟乡五台村除了他去,是不会有人去那么远那么偏远的村上蹲点的。 县农牧局里有了人事变动,正局长“一把手”被调到县计划委员会当了主任,坚学达副局长接替正局长的位置,被任命为局长。在局办公室当主任的他那个远房姑舅,雒兴亮要到县农牧局下属的县农业经营管理站上去工作,这个站以前曾经也叫农村会计辅导站。县农牧局正在务色人选,挑两个人到局里办公室去工作,主要任务是写材料。这件事情他当然是不知道的,属于县农牧局的高层机密范畴了。 雒兴亮好好不在局办公室里当主任,怎么原跑回县经营管理站去了。俗话说“神仙打仗,百姓遭秧”。 兰原县上新来了个县委书记,老家是西面邻县向上县一个乡的,本市外县人,年龄四十好几岁了。中等个子,人长得又白又胖,这个干部出身没有参加过劳动的人。四方大国字脸,四方大嘴像虎口,下巴前翘,与脖胫里的於肉形成了双下巴,耳大如轮,黑黝黝的头发梳着一个大背头,好一个有福气的像貌。常披着件黑色的呢子衣服,不抽烟,说话走路都很稳,不急不慢,恰到好处。 县委书记姓满,名叫满巴道,此人非常的铁腕,特别的硬手,十分的历害,对县政协和县人大的老领导们,满书记从不卖账。一次,老同志们在会议室里开会,他就能站在会议室门外破口大骂,弄得这些子老革命,老资格们开不成会,下不了台,很没面子。 满书记有个习惯,每天早上一上班,就给各局办公室打电话,主要是查勤查岗,看你那个部位那个单位办公室的工作人员,有没有按时上班。 有一次,上班刚好八点半,半秒不早,一秒也不迟,看着桌子玻璃板下面压着的全县机关单位电话号码表,他把电话一拔,打到了县人事局的办公室里,正好这时县人事局刚参加工作两三年的一个男年轻人,在外面吃了碗牛肉面打开门锁进了办公室门,听电话铃声急响,就跑过去接起话筒来。 “喂,你那里?” “我是县委,你是谁呀。” “我是人事局,你是谁呀?” “我是满巴道。” “什么?你是县委书记呀?” “我是满巴道,你叫什么名子?” “你骗三岁小孩去,你是满巴道?我才是满巴道呢。” “我真是满巴道,你究竟是谁?叫什么名子?” “你是满巴道,我就是满巴道他爷爷。” “你别挂电话,别走开,我排人来找你。” “咔嚓”县人事局这边电话机已挂断了。 县委书记满巴道这个气,立即打电话叫来了县委办主任说,你马上到县人事局去给我查一下,刚才接电话的人是谁,半天查不出来人事局长就地免职。 县委县政府大院,隔着大街斜对面,就是县人事局了,路不路,就几步路,为了快速查清办好这件事,县委办主任拉上司机,开车来到县人事局楼下,下车上了县人事局三楼局长办公室。 接电话的人是查出来了,还是人事局长一个亲戚娃呢。接电话的年轻人,知道自己一时糊涂,闹了大祸,得罪了兰原最高领导人,县委书记满巴道。局长的亲戚娃求人事局长别把自己交出去,怎么罚都行,但官大一品压死人哪,人事局长亲自给县委满巴道书记多次汇报,请求从轻发落,通报批评,给处分记大过都行,但都没有办法,为了保全自己,人事局不得不把接电话的亲戚交给县委书记满巴道来定调处理。 “你立即把这个人给我调到县水泥厂去。三天之内到水泥厂上班。”县委书记满巴道指着县人事局长的鼻子下了死命令。接着又声色俱历地批评县人事局长道:“你培养教育和调进来的人就是这个样子?这个素质?你这个县人事局长是怎么当的?相当不相当了?是不是想挪个窝呀?” “是是是,我立即按照满书记的指示办理。今后一定加强对干部职工们的教育管理,马上开会整顿。”县人事局长是个五十几岁的老干部了,坐不住了,站起来躬身洗耳,恭听县委书记的训话,唯唯诺诺的不敢有半点差池。 三天后,那个县人事局接电话的局长亲戚娃,拿着一纸调令,背着行李,规规矩矩,服首贴耳,灰溜溜地去到县水泥厂,一个离县城好几十公里,坐长途汽车要倒车,只有坐火车才能到达的偏僻山沟里的企业,报到上班。 一天,兰原县在小二楼会议室里召开县委常委会议,朱县长兼任县委副书记,向在坐的七八个常委们提交完了这次县上拟考察提拔干部人选名单,还没有喘过气来。 “朱县长,全县除了姓朱的是人才,就再没有好干部了吗?” 问话的是县委书记满巴道,还有谁敢这样大胆插话的,接着脸色阴沉地又说道:“刚才我听了拟提拔的人选名单里面,十几个人中,姓朱的就有七八个。” 弄得朱县长当时就没话可说,圆圆的红脸更加地红了,只有挠头摸耳朵抓脸腮了,本来就小得个子,坐在那里缩得更小,狠不能有个老鼠洞钻进去,半天支支吾吾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话:“组织部报来的,我也没有细看。”县长就是县长,太高明,来了个‘舍车保帅’,把责任全推到组织部了,把自己的嫌疑和责任都推了个一干二净。 “这个名单我看不行,推倒重新再务色。研究下一项议程。”县委书记满巴道“一票否决” 3. 第 3 章 [] 第三章附加条件 第二天,县农牧局办公室就收到了县委组织部的红头文件,文件内容是经县委研究决定,免去三个干部的领导职务,其中就有雒兴亮,免去他县经管理站站长的职务,好不容易才弄来得个正科就这样给打水漂了。 当天,县农牧局也打印了一份红头文件,报到县委组织部和县委办,内容是经局务会议研究决定,免去雒兴亮县经管站站长职务,同时免去县农牧局局办公室主任职务。 这天下午,李为农主任来找他,他来到主任办公室里,李为农主任微笑着对他说道:“小孔,今天晚上加班写材料。你先把我找得这些材料拿回去看一下,构思构思。晚上加班写,最迟明天下午搞出来,交到我这里。” “行,我先拿过去熟悉一下材料,好好思考想一想。列个提纲,或者先打个腹稿,晚上加班动笔写。”他回答道,经常加班都慢慢习惯了,也成了常识,就一点也没有推辞,接受任务,按时保质保量完成就行了。 他从下午开始就动笔写这个材料,只开了个头。晚上吃过饭后,就一个人到办公室里去加班。大楼上所有的灯都灭了,家属院里也一片漆黑,只有他办公室的灯还亮着,直亮到了天发白时才他关了灯。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材料基本上出来了,初稿已经完成了。吃过早饭,开始上班后,他抓紧修改完后,又清抄了一份。还没有到中午下班,就拿过去交给了李为农主任修改。 李为农主任笑着给他让了一支海洋牌带把的香烟,自己也点上一支,认真看了一遍材料后,对他说道:“这材料写得很好,我也没有什么修改意见。昨天晚上保证加了一夜班吧?现在瞌睡不瞌睡?” “昨天晚上直直一夜,没有合眼,还好,稍有点乏。”他打了个哈欠,摇了摇头吃吃地回答道。 “现在回家去睡觉,下午再准你半天假,睡觉休息。”李为农主任对他关切的说道。 他是个很勤奋的人。第二天早上,和往常一样,他第一个到单位上班的人,打水找抹布,擦了自己办公室的桌子,窗台,提着拖把去水房冲了,来拖完了自己的办公室,又从楼道北头开始拖地,拖到楼道的中间,再从中间靠他们这一边的楼梯蹬拖开,拖到一楼,在水房的水槽里冲净了拖把,放到办公室的门后面。 来到水房里,找出门后面放着的水房拖把,拖了一遍水房的地。水房带着男厕,他又把男厕所的三个垃圾桶里的手纸倒进铁簸箕里,拿出去倒进垃圾道。 他搞完了平常经常就搞的卫生,准备进办公室时,单位上的同事们才陆续来上班,开始打扫各自的办公室卫生,水房里淘拖把的声音“哗哗哗”响个不停了。 他在办公室里正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看书,隔壁办公室的王其满进了他的办公室,坐在靠墙放着的一个长条椅上。 “小孔,这几天晚上加班写材料了吗?”王其满微笑着问他道。 “李主任布置了个材料,前天晚上加班弄出来了,说是昨天就要,时间紧,来不及白天写,只好晚上加班写。”他报以微笑,回答道。 “最近局办公室里要抽写材料的人,你知道不知道?”王其满停下了微笑,看着他问道。 “这事我真不知道,你怎么知道的?听谁说的?”他有些关切的追问王其满道。 “不是我也不知道,前几天,局里坚局长找我到他办公室里,李为农主任带我去的,交给了一个材料让我写,我写好了拿去让坚局长看,坚局长说你下乡蹲点搞工作还不错,但写材料还是欠缺一些。”王其满卖了关子又卖乖,道出了他知道的原由。 坚局长明知道王其满是改革开放恢复高考制度前上的工农兵大学生,当时学习朝阳农学院的经验,学习电影《决裂》上江西共产主义劳动大学的经验,上大学“什么是资格?”,举起一双满是老茧的手说,“看,这就是资格”,凭得是根红苗正,劳动好思想好,是推荐上学的,又不是考试上得学,社来社去“□□”牌大学生。这些大学生改革开放后百业待兴,人才奇缺,虽然也被国家留用了,但本科大学生按大专生录用。毕竟是文化程度不高,参差不齐,被搞运动耽误了的一代人。 看着他困惑不解的样子,王其满已猜测出几分来,就很神秘兮兮地对他说道:“坚局长不但和我们是乌铁市的老乡,他还和我们有个亲戚关系。我奶奶姓坚,娘家就是坚家湾的人,虽然是远房亲戚,论辈份,坚局长还得叫我奶奶一声娘娘呢,他是我们远亲的一个姑舅爸。” 原来如此,他终于算是弄明白为什么坚学达局长首先要找王其满写材料,坚学达与王其满之间毕竟是有些瓜葛的,虽然是“苦字弯”的亲戚关系。人们就是这样,只要是一个地方的人,攀谈着,冷不放,就会套出个亲戚关系来的,就看你有心没有心,愿意不愿意了。 “你材料写得不错,经常给站上写,还年轻,有这个能力,乘早往前奔一站,坚局长又是我们的老乡,赶上机会的话,前途无量。我毕竟岁数比你大,下苦的时间过了,材料也写得一般,下乡蹲点,搞些实在的工作,站上混着就行了。”王其满给他出主意,鼓励他上劲,建议他到局里办公室去写材料。 “看情况吧,局里如果真想要得话,我就去。”王其满毕竟是一个乌铁市的老乡,又是老乡坚学达局长的亲戚,他实打实地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下午,李为农主任果然来找他。 “小孔,坚局长看了你写得材料,说写得还不错。如果你愿意到局里办公室去写材料的话,就把你先抽调过去。”李为农主任看着他对他若无其事的说道。 “李主任你看怎么样办?我想听听你的意见什么?”他有些犹豫不决的问李为农主任道。 “人才谁都想留,你材料写得好,示范点上的工作也搞得好,说实在话,我真得不想让你到局里办公室去,你走了我们单位上没有人写材料了,把我的手一时给打住了。”李为农主任接着又说道:“我经常说,不能让下苦人吃亏。你虽然不是老同志,但工作比老同志干得好,一个人能抵几个人,示范点上的工作也 4. 第 4 章 [] 第四章局办同事 初到局里上班,还真不简单,不光是从大楼三楼搬到二楼那么简单。局里的人们以前他没有去局里的时候,在站上工作时,还都认识,楼上楼下见了面笑哈哈地打着招呼,真正在一齐工作,在一个办公室里干活,还真不一样。 局办公室材料很多,他新来局办公室的一个新人,无明昼夜的加班加点搞材料,还要时刻小心应付着每一个同事。不推诿,不扯皮,有工作就干,什么工作都干,并且是一心一意,尽最大努力干好。 刚到局里,马上适应不了,他以前在站上,多得都是技术性很强的总结报告材料,在局里行政材料也比较多,技术性材料到少了许多。 局里下属县经管站的雒兴亮在老局长乔局长走后,被新上任的坚学达局长给暂时留到局里帮忙,说要带他一段时间,他天天跟着雒兴亮写材料,边学边写,有空闲时间就熟悉最近的一些材料,找来局里近三年来的材料学习翻阅。还买来和找来了公文写作,实用文体写作的几本书,认真钻研。 他这个人就好爱写作,工作也是写作,把兴趣与工作完美结合起来了,加上有写作方面的一些天赋,也可以叫做小聪明,不到半个月时间就进入了工作角色。不管汇报材料,还是总结,工作计划,来年打算,典型材料,技术性课题材料等,样样都能干,什么工作都基本是难不倒他了。 他们县农技服务中心大楼建成后,他们县农技服务中心搬上去不久,县农牧局原来的地方盖成了局里的家属院后,就把局机关办公地点搬到了县农技服务中心大楼二楼,他们单位和局机关一个楼上办公。不久,县农技服务中心前面的县第二食堂拆除后,盖起了县林技站大楼,县农技站原来的小院被占去了一个半,在四层的大楼下已无法办公和使用,人去屋空。后面的原县林技站与县林业局的办公小院,这是只剩下了林业局一家在里面办公。 县农牧局搬到县农技服务中心大楼办公后,县农技服务中心大楼远离县城,线路过长,不能由县城的供热锅炉集中连片供暖,原计划要自建锅炉,锅炉房都已修好了,不知什么原因,自已找人烧锅炉,供汽暖,供了一段一时间后就停供了。一方面县城建环保部门不让自建自供,说是环境污染太大,另一方面说是汽暖不安全,全县很少有汽暖供热锅炉。他们大楼的锅炉不是有资质的专业锅炉工烧锅炉,经常是压力小了暖气烧不热,大家挨冻,同事们都喊叫冷,压力大了房子是热了,但暖气片之间的橡胶垫是水暖的,压力大了受不了,各个房间的很多组暖气片之间的橡胶垫被冲破,热蒸汽和烫水乱冒胡喷,搞得整座楼是到处冒汽,全楼淌水。没有办法,最后由县城建环境与供热管理部门出面,与县农技中心隔壁北面的县农工商公司协商,县农工商公司也是县农牧局下属的一个企业单位,一个局的,好说话,把暖气接到了县农工商公司的锅炉上,用上了水暖暖气,这才正常下来了。 在工作之余,他跟着请来的暖气工和单位上的王其满,魏道雄检查各房间的暖气片,搭个手维修暖气片。 这中间,有一段时间,汽暖也供不上,水暖也还没有接上,县农技服务中心大楼,局里还是站上的人们,都架起了铸铁洋炉子,整幢楼的窗户上都伸出去许多炉管子,炉管子里不时飘出一些浓浓的白烟。 在空闲时间,和其他年轻同事从楼下家属院他住的房子旁边单位的炭房里,往上抬炭。除了他自已办公室的房间,装炉子,安管子,架火,倒炭灰。还要和其他年轻同事,给坚学达局长,两上副局长装炉子,安管子,抬炭,生火,添炭,倒灰。 在他借调来局里之前,局里经过考察,从县畜牧站调进了两个人。一个是朱克堂,年轻小伙子,一九六五年生人,比他小两岁。是兰原本县人,老家与原老局长乔局长一个乡的。一九八四年从省畜牧学校毕业,分配到县畜牧站工作。个子中等,不胖不瘦,皮肤较黑,但头发黑黝黝得,经常吹烫得高索索的,好像每天晚上头都没有落到忱头上过,把个头打扮得像个时髦女郎似的。瘦长脸,小圆眼,戴着一副白边近视眼镜。性格急,好动不争静,整天坐不住,跑来跑去,脚下从来不闲。挖这弄那,手也不闲,真是手勤脚也勤。坐不住,没有定性,不爱写材料,也不会写材料,但对算账,对数字却十分的有兴趣,专搞局里的报表,再就是爱帮着搞些局里的后勤总务工作。办公室房间挂着统计股的牌子,在东面的楼梯北边第二间,是一个单间。 一个名叫朱贤彪,和他同岁,也是省畜牧学校毕业分配到兰原县畜牧站工作,老家就在县城所在地的兰原县佛洞乡,县城南面的一个村子,父母都是农民。这小伙人长得挺秀气,一米七左右的个子,中等身材,方圆脸,浓眉大眼,双眼皮。写一手漂亮的好字,在高中和中专念书时,就曾荣获过学校硬笔书法比赛的三等奖。为人小心老实,也好爱写作,因为一手漂亮的好字,加上材料也写得好,被局里看上,比朱克堂迟两年调进了局办公室里写工作,主要任务是写材料。办公室挂着业务股的牌子,在西边的楼梯北面第一间,是个两间的大房子。 后来又新调进来一个陇原农大毕业的大学,学得是园艺专业,老家是本县河园乡的人,先是被分配到县经济作物管理站,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调进局里来了,人事局正式的调动手续也跟着下来了。主要任务是在局办公室里写材料。小个子,身高不到一米六五,瘦瘦的,脸色皮肤黑腥腥的,穿着宽大的衣服。名叫杨义臣,人们都亲切的呼唤作“尕义臣”。 在县农技服务中心二楼局机关,楼梯口正对着门厅从三楼悬崖下来的大花灯。楼梯口北面东边第一间是局办公室,通两间的大房子,是局里电话室,收发文件的地方。有两张办公室,两把靠背椅,两个长椅子,四个文件柜。 办公室搞内勤,接电话,收发文件和报刊的是个女同胞,和他一样,是从北面隔壁县农工商公司借调过来的工人。老家是本县北沟乡人,比他大几岁,但长得挺漂亮,很受看。中等个子,身高一米六五左右,身材苗条的有点瘦弱,脸色皮肤洁白,圆脸,大眼睛,黑眼珠,白眼仁,粉脸腮,红嘴唇。黑黝黝的长头发,不是太多,微微有点卷,像一波 5. 第 5 章 [] 第五章温室劳动 “尕义臣”是从陇原农大毕业的,学果树蔬菜专业的,加上家又在河园乡蔬菜瓜果种植地区。原农牧局乔局长在河园乡工作,曾任河园乡乡长书记时,杨义臣的父亲在乡上供销社工作,先认识,后来往来比较密切,杨义臣从省农大毕业后,杨父找了乔局长,把杨义臣分配进了县农牧局,后来乔局长临走县计划委员会之前,杨父又来找乔局长,乔局长就将杨义臣调进了县农牧局机关里。 杨义臣人虽长得的尕了点,但运气还是不错,恰巧就遇上了县农牧局当局长的竟然是乔局长,杨义臣父亲的老朋友,也算是乡上工作时的老同事了。“尕义臣”的工作安排和调动问题,有他父亲这张王牌,只要去找杨父的老朋友,老同事乔局长,大不了有杨义臣家自产的果子,再提上其它的礼物,送到杨父的老朋友,老同事乔局长家,年头节下,多去乔局长家拜访,一路都是“绿灯”,没有让杨义臣和家里人犯过难心。 乔局长走后,坚学达局长对“尕义臣”也不错,杨义臣在乔局长没有走之前,也每年春节去坚学达局长家里拜年,礼物虽不算重,家乡的特产果子是少不了,但每年也没有落空过。杨义臣和坚学达局长家里的人也都比较熟悉了。 近两年来,兰原县优化调整农业结构,大力发展高产优质高效农业,特别是重点发展高效节能日光温室栽培技术。“尕义臣”在县经济作物管理站上时,就搞高效节能日光温室蔬菜种植技术推广工作,对日光温室蔬菜栽培技术比较在行。 今年县上领导要求,县农牧局要搞好示范点,给全县推广日光温室树立样板,局里决定,在局里下属的县良种场地里,专门承包了一块地搞一座高效节能日光温室,种反季节蔬菜黄瓜,由杨义臣专门全权负责这个日光温室的管理,技术指导等工作,杨义臣写材料的事由他和其他同志去干了。 当初,选县良场就是由于它离局机关近的缘故。县农技推广服务中心的大院与县良种场只一墙之隔,县农技服务中心大楼后面齐家属院圈进来的一条地,大约两亩左右,原来还是县良种场的地哩。从局机关县农技服务中心二楼下来,出了大门沿着公路向南走,过了县畜牧站和县种子公司两个大门,向西一条岔路过去,绕过县种子公司,在县畜牧站和县农技服务中心西边一大块地方就是县良场了。其实也就绕了一个圈儿,如果打个捷路的话,走直线距离,从县农技服务中心的西边的墙上翻过去,就到了县良种场的地里面了,很近,还不到两百米的距离。 除了在局里加班加点写材料,他还要挤出时间来,到局里的日光温室里去劳动。只要“尕义臣”来喊,局里的人都去的日光温室里干活,他都想去,他也每次逢叫必去。他是个学农的人,就干这一行的,一直想着多学点东西,特别是他感兴趣的,他没有学过的,或者说是他不懂的,他都想学。 他觉得参加集体劳动很好的,整天加班加点写材料坐着不动,对身体肯定是不好。多参加集体劳动,不但能锻炼身体,少得病,吃饭香,食欲旺盛,晚上睡觉好,而且劳逸结合,脑力劳动时间长了适当进行体力劳动,是一种休息和享受,何乐而不为呢。 请来师傅们,打墙,立柱,架梁,铺椽子,铺草,上泥,拉架子,建好了日光温室的两边的山墙和后墙,后屋面。由杨义臣负责按图纸施工制作,他们省了第一步工作。 过几天,墙体和后屋面都干好了。在杨义臣的指挥下,他和坚学达局长,局里的好几个人一道,来日光温室里劳动。从良种场牛棚里,用架子车拉来牛粪,做为土肥均匀地撒在地上,再撒上复合肥和化肥,拿着铁锨翻地,将底肥施入土中。 施好了基肥,打耱平整了土地,就开始起垄压。杨义臣做了个耙子,按照大小行,在地上划了线,宽一行,窄一行,划满了地。窄的一行起垄,宽的一行挖沟,把宽沟里的土挖出来,培到窄垄上,形成了一垄一垄高高的种植带,低低的宽沟里则是操作沟,用来施肥,灌水,打掐和采收。 窄垄上压地膜。超薄膜覆盖在窄垄上,拉展拉紧,地膜的两边和两头挖开槽,用土将地膜边压在土里面。满地都是一垄一行的白色条带,非常整齐好看。 压好了地膜,就开扎架。采用琴弦式拱面,纵横扎上了许多细长的竹杆,整个温度前屋面形成了一个方格一样的棋盘了。 扎好了架开始扣棚。拉来计算粘接好的淡蓝色透明的无滴棚膜,在扎好的前屋面上拉开,拉展,上面和两边,用草泥全压在屋檐和两面的山墙上,下面,则埋压在土里面。 劳累了几天,局里的日光温室终于建好了。 接下是杨义臣带领着他们,将拉来的用稻草做的草帘子,一个一个抬到日光温室的后屋面上,在下面铺上拉绳子,放下来覆盖在前屋面上,用来冬天寒冷时,保温防冻。这活干了整整一天,又忙累得他们腰酸背痛,但吃饭时又饿又香甜。 接下来,挨到了杨义臣自己忙碌了。从县种子公司拿来黄瓜种子和黑籽南瓜种子,在冰箱里浸种催芽。配药水,泡种子,将种子包在毛巾里,在冰箱里放进去,取出来,再放进去,多少个小时的高温,多少个小时的低温,把种子折腾得没有了脾气。你说让我几时出来,我就几时出来,叫我何时发芽我就何时发芽,惟命是从,都不敢有半点的耽误。 现在又开始他们忙碌了,到日光温室里去育苗。将露白出芽的黑籽南瓜种子直接种到日光温室育苗地里,然后杨义臣把已长出芽来的黄瓜种子分给他们,让他们往育苗的沙盘里播种带芽的种子。把种子撒花,撒匀了,再撒薄薄一层沙子覆盖在上面,每天浇上一次透水。 黑籽南瓜苗长到两三寸高时,正好黄瓜苗也长到三寸左右大了。这时,杨义臣带着他们来到局里的日光温室嫁接瓜苗。这是一个技术含量相对较高的活儿,需要认真细心,耐心专心,必须严格按操作规程来干,才能保证嫁接的成功率和瓜苗的成活率。 杨义臣怕大家不明白,给大家简明扼要的讲了嫁接的程序和步骤,注意的技术要领。 “黑籽南瓜苗和黄瓜苗要选择大小茎粗相当得,不要过于悬殊。刀片和竹签要用前在高锰酸钾溶液中醮一下消毒,黑籽南瓜要挑除心叶生长点。嫁接切口,黑籽南瓜向下切六十度角,三分之一深,黄瓜向上切三十度角,三分之二深。黄瓜切面插入黑籽南瓜切面要对准,合严实,黄瓜两叶在上,黑籽南瓜两叶在下,黄瓜两叶要与黑籽南瓜两叶交叉成十字,夹子要夹紧嫁接部位。” 他是个学农爱农的人,有专业基础知道的底子在那里放着,不用多讲,也看过书了,一听就会,打字员和办公接 6. 第 6 章 [] 第六章搬回小院 县农牧局搬到上面县农技服务中心大楼办公,没过两年,兰原县林业局和县林技推广站,要在孔家旺他们县农技推广站前面,新建县林技推广服务中心大楼,要占了他们县农技推广站的小院。 都是县上的单位,经过县农牧局与林业局双方协商一致,在兰原县委、县政府的最后定夺下,林业局做为总交换条件,将县农技推广站后面隔壁的林业局小院顶替给他们县农牧,县农技服务中心大楼盖好后,县农技推广站和县农牧局也已搬上去了,有了这个小院,县农牧局又从上面的农技服务中心大楼搬了下来,进驻到这个小院里办公了。 他们县农牧局等县林业局搬走了,搬空了小院,就找来局里下属单位的两辆大汽车,一辆老解放,一辆新东风,再加上局里的双排六座客货两用车,大小三个车,每车跑了一趟,就全部把局机关的办公用品都搬下来了。 好歹是一个单位,三四十年的家当,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驴大”。什么办公桌椅板凳,会议室长桌,折叠铁椅子,卷柜档案,炉子烟管,打字机,油印机,铝壶暖水瓶,床铺被褥枕头等,乱七糟八的东西还真不少,整整拉了三车才基本上拉完。上面农技服务中心大楼二楼只留了局大办公室北面的两间办公室,做为局里临时的库房,把一些没有必要搬下去的杂七杂八的东西,都收起来,放到这里。什么破桌子,烂椅子,舍腿没胳膊的桌椅板凳,床架子,床板,脸盆,水壶,老旧的材料文件等杂物,堆了一地下,有多半房子高。 几天的收拾搬家,他们局里的同事们,从楼上往下来搬东西,又是几个抬,又是抱,又是搬的,楼上楼下,装车下车,忙碌了好几天,个个都感觉挺累的。 搬下来,原进了县城中心地带。现在这个局里的办公地点,是个南北长方形的小院。北西南三面是三排房子,唯独东面是施工现场下面废弃的房屋,他们县农技推广站原来的办公食宿房屋。 小院中间是个长方形的花园,占去了小院中间的大部分地方。花园中散乱地栽种着几丛刺玫,几株苹果树。刺瑰开了是浅黄颜色的玫瑰花,黄得十分鲜艳,特别的醒目,一团一团,非常锦簇。苹果树上结下的果实虽然绿色粉嫩,顶多有淡淡丝丝的红晕,稍稍的小了点,但硕果累累,果枝繁得像辫子,成熟了不少,特别是洗净了,咬一口这苹果,口中却是甜甜的,浓浓的白面汁,像喝了一嘴的糖水蜂蜜,他学过果树课,家乡又是盛产苹果的地方,认得这种苹果名子叫国光。 小院的大门在东北角上,坚学达局长住在进大门第一间房,坐北向南的房间。隔壁是个两间的套间,外面一间是他和局办公室朱贤彪的办公房间。两张办公桌拼在一齐靠着东墙,他坐在北面,朱贤彪坐南面。套间里搭了一张单人床铺,外加一张办公桌椅,是局办公室朱克堂的办公室了。套间在小院的西北角上,北面的后墙上只开了一扇小窗,房间内的光线不太好,白天写东西房间的电灯也得拉亮才行。办公地方窄曲,房间比较少。 他和朱贤彪是局办公室的秘书,就是专门写材料的,主要给局长写,给局里写,也给副局长写。朱克堂是局里的统计,专门搞局里的统计数字,各种报表,不写材料。他们局机关晚上加班,迟了回不了家,就可以在这个套间里的床上睡觉。 小院南北向一排房子,北头的第一间,与他们办公室套间相连,是局机关的办公室,里面是局办公室的电话,兼油印室,文书室,报刊分发室。隔壁一间办公室是局机关打字室,再过去两个单间是副局长室,再往南一间是财会室,最南面一个两间的大房子是局会议室。 原来局里还有一名副局长,叫王生宏,就是他报到时见过的那个当时还是局办公室主任,被提拔到县城附近的佛洞乡当副乡长,转了一圈,又回到局里任了副局长。本来和坚学达局长一个局里工作同事了多少年,但有一次,不知为什么事儿,两个人在局里大吵了一架,两个人还甚至互相采着对双的脖领,到县委县政府大院,去找书记县给自己平个礼,一时闹得不可开交,不久县上就调整领导班子,将这个副局长调到其它局当副局长去了。他只是听说了此事,没有看见。现又从北沟乡调上来一个副乡长,任他们局副局长,叫朱顺通。一个最近才提拔起来的年轻副局长,名叫秦优前,是原来局里下属县经管站的站长,农牧局和经管站两家财务人事还是合一的,局站不分家,所以经常在局里加班写材料,但新提拔副局长没过半年时间就调到北沟乡去,当了乡长,算是提拔重用,由副科成了正科级,就是要下基层锻炼,吃点苦,在他们局里算是最年轻提拔最快的了,羡慕死了全县很多的同龄干部们。两个副局长的房间,实际现在还空着一个。 小院的南面有两个两间的大房子,东面顶头的大房子是单位的灶房,局机关的食堂,西头的大房子是单位的炭房子。 小院中间花园的四周,都由宽窄不样的走道连通着,南北两面的宽一些,东西两边的窄一点。房间、花园、走道,整个小院布局非常紧凑,十分的整装,形成了一个独立的系统,既有“世外桃园”的感觉和氛围,又似一个独立的“小王国”。 这几天他们局在编写《兰原“两高一优”农业典型材料汇编》一书。在前几天召开的全局场站长会议上,坚学达局长已安排局属几个单位下乡收集整理。县农技服务中心,县畜牧站,县种子公司,县经管站,县经作站,县农机管理站等单位都有任务。参加汇编工作的局属各单位安排人员下到乡村,主要征对农业方面的,找乡村撰写和以前不久总结的典型事例,先进人物的事迹材料,许多是乡村上报过,会议文件上用过,宣传报道过的典型材料,还有些是通过乡村农口干部们知道一些情况的,没有现成的材料,就进了农科户和专业大户家里,与乡村的“能人”,致富能手,爱好农业科技并搞得的好的农民们座谈了解,搜集素材,带回到县城单位上自己撰写。 经过一个多月的努力,参加两高一优农业典型材料汇编工作的局属各单位,陆陆续续都报到局里来了,局办公室都把这些典型材料全呈报了坚学达局长办公桌上,厚厚的一摞儿,因为都是用稿纸写成,钢笔墨水干结,拉得平展的纸张都歪七扭八的放不平了,四周上下都乱翘了起来,看似很厚,其实是虚虚的一叠材料。 < 7. 第 7 章 [] 第七章写新闻稿 他为了今后使用方便,就留了两本,放到自己的办公桌的抽屉里了。 几天来,忙着没有时间细看这本《兰原县“两高一优”农业典型经验材料汇编》,忙碌了完了,坐下来,打开来了仔细看,封面里面第一页,写得是这本典型经验材料汇编的人员名单,印得是小黑体字,主编是坚学达局长,副主编是局属各单位的领导,有县农技服务中心主任,副主任,县畜牧站长,副站长,还有县种子公司,县良种,县农机监管站,县经营站,县经作站的领导们,好十几人人,最后面一行是编辑,雒兴亮和孔家旺两个人。 他低头思忖,沉默了半晌,看着窗外,心里想,这一本材料全部都从他手下面修改过的,论功劳,怎么也应该把他自己弄个副主编当当才对,才合适,但主动性,也就是决定权不在他手里,而是在坚学达局长那里,什么时候加了这一页他也不清楚,不知道是坚学达局长亲自写的,还是授意局办公室别的人写得的编辑人员的名单,他无从知晓,没有人会对人了说的,他也无从透露出消息来,也没有人敢对他说的。 转念一想,他只是个下苦的秘书而亦,而且是个临时借来的写材料的秘书,这样想着心里也就平衡了许多。做领导的高明之处就在这里,自古以来,天下之事,以密而成,坚学达局长是深知这一点官经的,况且随时都掌控着事情的进程。该让你知道的就让你知道,不该让你知道的,一点风声也不能泄漏出去,你只管做你份内的事,别的什么你都不要管。正应了他临借调来前,李为农主任对他的一句交待,你去了局里只管埋头干你的工作,别的什么都不要掺和,这话说得真是有先鉴之明呀。 就这样吧,没有办法的事,由它去吧。再转念一想,何不把他煞费苦心修改过的稿件,拿到县广播电台,金州日报晚报上去发表,全本来就有这个爱好的,还能顺便挣几个稿费钱哩。 这时,明媚的阳光已照进了他们的办公室里,他的办公桌上洒满了白色的亮光,他的心情也随着这一道白色的阳光豁亮开来,这阳光好像知道他此时的心理变化,来得这么及时,这么温暖,这么美丽,这么的可爱,感觉好像他写得的文章已在报纸和电台上播发了一样,让他高兴,使他激动,如此的兴奋。 说干就干,下午,他在办公桌上摊开稿纸,拿出来《兰原县“两高一优”农业典型经验材料汇编》,先挑出两三篇他觉得最好的典型材料,再修改加工润色一番,虽然是新闻稿件,但也不能有半点的马虎,反复的修改,自认为满意时才算定稿,再工工整整的清抄在稿纸上。 从局办公室里找来了一叠信封袋,有十几个之多,多拿点预备着以后用一个。这是局里定作的兰原县农牧的专用信封袋,比邮局卖得那种白色的统一用信封大,颜色深,要宽一此,长一此,并且是褐黄色的牛皮纸做得那种,很结实耐用,拿在手里有份量,不像邮局里卖得那种抓在手里轻飘飘得没有感觉,使用起来让人放心,心里舒服一些。 信封正面中间有个长方形的红方框,线条有半厘米粗,红方框上面中间,还有前后都没有印字,空白着,红方框下面用同样的红色印着“兰原县农牧局”,空几个字的位置后面印一个“缄”这样的落款。看上去有一种很庄重的感觉。 他把两三份稿件,在桌面上左右前后都整理齐了,一摞顺长着对折,再拦腰横着一个对折,折叠好了,取了最上面的一个信封袋,打开右面的信封袋口,将稿件装进了信封袋里面,再将信封袋口纸头折叠过来,找来像罐头玻璃瓶一样的大糨糊瓶来,手指刮出些糨糊,涂摸在信封封口纸头上,折回过来,压着粘到信封袋口上,把信封袋口粘了个严严实实。他从抽屉里找出一张八分钱的邮票来,抹上糨糊粘在信封右上角上,贴邮票的位置刚好避开了信封中间的大红粗线条框框。 封好信封袋口,粘好邮票,他掏出身上的钢笔,在信封正面的大红粗线条长方框上面,邮票前面写上“兰原县广播文化局广播站”,在大红粗线条长方框中间写上“编辑部(收)”的字样。 他把这个信封袋拿起来,抖了抖,很慎重其事的装进了上衣下面的右口袋里,起身离开办公桌,拉着锁上办公室的门,出了农牧局小院。从农林水三局的大门里出来,沿着大街西边商店铺面前的人行道,向南走,到了县招待所大门过去,过了“丁”字路口,向东穿过街道,来到“丁”字路口东南角上的县邮电局门前。 进了县邮电局营业大厅,有四五个人在里面,在柜台前,有发信买邮票信封袋的,有寄包裹的,有打电话的。有坐着在邮箱前面粘邮票,糊信封袋口的,爬着在信封上写邮寄地址和落款的。 他略一转眼,就将营业大厅里面扫视了一圈,基本上一览无余了,没有一个他能认识的。这样小的一个县城,弄不好就能碰上一半个认识他的人,正好今天一个熟人也没有,省去了许多麻烦,不用打招呼,不用怕熟人看见了知道自己往什么地方发什么信,不用掩饰和很费劲地解释自己发什么信了。他这才轻松地若无其事的走到很大的一个邮箱前面,打到标有“本地”字样的开口处,将衣服口袋里的信封袋掏出来,迅速的从开口处塞进邮箱里去。 穿过大街,在回来的路上他想起,去年县广播站召开一个会议,通知他去参加,全县到会的也就十多个人。是全县通讯员会议,会上给他和其他十几个人都颁发了《金州日报》、《金州晚报》的特约通讯员证书。一个长方形,天蓝色,封面字是烫金一竖行,家着“特约通讯员证”,金黄金黄的发着光,里面印刷着特别邀请的话,姓名空白处填写着“孔家旺”的名字,落款处的年月日上,一并排盖着“金州日报社”和“金州晚报社”两个圆圆鲜红鲜红的公章。他手捧着这个证书,十分激动而非常兴奋,高兴的心情把他的脸皮打上了很多皱折,那是开心的笑容。 会议刚结束,一个男同志,个子并不高,但胖胖的,圆脸双下巴,左眼角上有个大大圆圆的黑痣,他不太认识,估计是县广播站的编辑部编辑吧。找到他,左眼角上的黑痣忽忽闪了两下,对他笑着问道:“你就是农牧局的孔家旺吗?” “我就是。你是广播站编辑?”他条件反射的回答完了反问一句话。 这个左眼角有黑痣的编辑回答道:“就是,你的笔名叫什么?” “拓农。”他不假思索的回答道。“你的稿费还没有领,现在跟我到办公室去领一下。”这个县广播站编辑说完了,就要走。“好的。”他回答着,跟着这个县广播站编辑,出了会议室,下楼梯,上了办公楼三楼,到一个办公室,这个县广播站编辑开门进去,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打开抽屉锁,拿出一个册子,翻到 8. 第 8 章 [] 第八章积极进步 他的第一份入党申请书已递交给县农技服务中心党支部五年多了,每年他当要向党支部写一份思想工作汇报。他这个人是个上进心很强,工作认真扎实,加班加点,踏实肯干,也很谨慎细心的人,每次的思想工作汇报,他都很用心的去写,谈对党的思想认真,觉悟变化,写工作成效,才干的成长,洋洋洒洒十多页,好几千字下不来。单位党支部几年没有发展过一个党员,积极要求入党,已写了申请书的先后都四五个人了,他算是写入党申请时间最长的一个了,也从来没有看见过支部的支委和党员们那个着过急。 他借调局里后,机缘巧合,形势大有改观,可谓是双喜临门了。先是听单位上人们吵吵,说县上政协领导班子有个副主席刚退休了,县委组织部正在考察干部,按时市委组织部门的要求,要推荐一个县政协副主任的候选人,组织部门定了个框框,说政协是党和政府的政治协商的机关,是智囊团,知识分子和精英们荟萃的地方,必须得选准,选好。首先一条,必须是非党人士,除□□党员外,无党派民主人士都行。知识分子吗,必须得有中专以上的文化程度,代表全县的科技界,这个候选人必须得有中级以上的专业技术职称。在领导层次上,必须是正科级领导干部,而且必须任正科职务十年以上的领导资历。在年龄上,必须在四十五岁以上为好,四十五岁左右的也可以。在籍贯上讲,最好是个外地人,没有合适的兰原县籍的也行。在男女性别的要求可适当放宽一些,男的最好,男的如果没有,女的也可以。 各部门都向县上推荐了一些人选,都是从本部门考虑推荐人才,没有严格的按照组织部门的要求推荐,但市委组织部和县委组织部两家,经过近一个月的调人事资料,查干部档案,物色来,考虑去,大体上能符合上面条件的只有七八个人选,才进入了组织部门的视线。 组织部门对这七八个人选,重点进行了一遍细致的摸底排查,深入到这七八个人的单位组织考察了一遍。发现七个条件全部符合的真是凤毛麟角,有几个人选都很优秀,但已入党了,有得什么都够条件,但又不是外地人,也有光职称不够的,也有仅年龄不合适的,不是大了些,就是小了些,也有优秀者是女的,但唯有一人完全符合这个条件,那就是县农技服务中心的主任李为农。 考察结果是此人长期从事农技推广服务工作,县上“四大家”的领导干部也都知道这个人,这几年的农技推广工作抓得不错,领导印象好,评价很高。民主测评,县上的干部们都给他投了推荐票,群众基础不错。 经常下乡跑田间地头,和农业,农村,农民们打交道,大部分乡村干部们也都比较熟悉,甚至于好多的农民都认识这个人,有些还成了要好的朋友,熟悉“三农”工作,热爱农技推广工作,有技术,有领导水平,是个实干苦干的基层领导干部,基层群众的口碑也很好。 县委分管组织的主要领导找他谈话,经市县组织部门最后研究决定,最终确定李为农为唯一一个符合条件的候选人。 后来,消息灵通人士王其满跑到他办公室里来闲聊,并非他这次真的还是消息灵通,而是王其满早已是县政协的委员,县政协的一些事儿风言风语,听了个大概情况,这时非常神秘的对他说道:“有个惊人的大秘密,你知道不知道?”他回答说:“不知道,什么事,我怎么没有听说?”“李为农要走了。”王其满卖弄的口吻说道。“走那里去?”他惊奇的追问道。“要高升了。”“高升到那里去?”“县政协。”“真的吗?”“千真万确,马上要当县政协的副主席了。”稍停了片刻,他从惊讶中缓过神来,开了一句玩笑,“王师,你是县政协的委员,这次你怎么没有上一下,当这个政协副主席。”“框框条条卡死了,条件不够呀。” 前不久,李为农从支部书记,副主任郑贵珍那里,拿走了他全部的入党申请材料,还好刚好还没有上会讨论他的入党问题,还来得及退出,不入党了。李为农主任入党的这个名额,客观上就轮到他的头上了。他既借调进了局办公室,又得到一个入党的机会,谁说“福无双至”呢。 果然是,过了两天,支部书记,副主任郑贵珍找他谈话,邀请他一个入党重点培养对象,非党人士参加党员大会,在会上,郑贵珍宣布支部的决定,确定他为入党积极分子和重点对象,朱自尚和朱建河做他的入党介绍人。会后,郑贵珍把他叫到办公室里,给他一份入党志愿书让他去填,他按要求,认真,仔细,真实的填好了,封面名字上按了手印,交到郑贵珍那里。 郑贵珍和李为农商量,派单位的车,拿着他提供的入党志愿书上填写的主要社会关系单位和地址,搞他的入党外调材料。因为都在金州市和乌铁市的范围内,路途不远,当天能赶一个来回,所以派单位的车拉着朱自尚和朱建河去搞他的外调材料。 七月底的一天,县农技服务中心党支部召开党员大会,郑贵珍主持会议,由朱建河念了两篇报纸上的文章,然后是郑贵珍拿起县委、县政府的文件宣读,又学习了县农牧局的文件,下面一项议程是安排他汇报近五年来入党思想工作情况,接着郑贵珍谈了对他的入党情况的考察结果,说是入党条件基本具备,吸收为预备党员基本成熟,同意吸收为预备党员,然后是朱自尚和朱建河介绍他的外调情况。 他听了,主要社会关系,他父母的,他哥嫂的,他姑父姑姑母的,还有他妹妹妹夫的,他七叔父七妈,他小叔父他尕妈的历史都是清白的。他入党的外调材料和他见面了,情况都是好的,都符合入党的条件。 接着郑贵珍谈了对他的入党情况的考察结果,说是入党条件基本具备,吸收为预备党员基本成熟,同意吸收为预备党员。郑贵珍要求每名支部参会党员都要谈对他入党的态度,成绩当然要谈够,但主要是把不足之处,还有缺点错误找出来,找准确,找全面,以便今后不断改进。 朱自尚又带头发言,很严肃,很激动的说:“孔家旺同志工作比较认真,思想也比较进步,在站上的年轻人中是比较好的,我同意吸收为预备党员,但是,加入预备党员不等于‘车到码头,驴到站’,离合格党员的标准还有一定的差距,还有一年的预备期才能正式转正,还要不断学习,还要不断努力,还要不断进步。” 朱自尚的话,使他心里很难过的。虽然朱自尚是党支部指定给他的入党介绍人之一,但你别看这个“非洲黑人”老汉文化程度低,连自己的名字也写起来吃力,但人很事故,就连他这样优秀的入党对象,他都是要在“鸡蛋里面拨骨头”,吹毛求疵,求全责备的,俗话说得好,“人无完人,金无足赤”,何况是他一个小小的农技干部。 这是他遇到的第二个老革命,和他七叔父一样上过朝鲜的退伍老兵,一个□□产党员。在朱自尚看来,没有上过战场的人就是没有资格入党,没有参加过战斗就不是合格的党员。拿着老革命的标准来衡量新时期的年轻干部,一个不近人情的参照物和对比系,根本就没有办法比较的事情。太 9. 第 9 章 [] 第九章任命主任 仕途,职场上小小的一点进步,那都是和你的不懈努力是分不开的。 总支会开完了,他一上班,就着手落实坚学达局长安排的工作,全局唯一一个新党员,他--加入预备党员的组织程序。找出雒生亮移交他的党务工作资料,党员入党档案袋等,他找到了预备党员入党知道单的介绍信函,照着前面的存根写。 题目是:预备党员入党知道单。 发送机关是:□□兰原县农技服务中心支部。 内容是:某某某年某月某日召开□□兰原县农牧局总支会议,应参会党总支委员多少名,实际参会多少名,符合规定,经全体参会总支委员举手表决,实际参会的多少名总支委员一致同意,经研究决定吸收孔家旺同志为□□预备党员,党龄从某某某年某月某日算起,希宣布并通知本人。 落款是:□□兰原县农牧局总支委员会。 时间是:某某某年某月某日。 最后在落款和时间上面,盖上了□□兰原县农牧局总支委员会的大红印章。 信函里面的少半面存根上,把上述内容再简要抄上去一遍,在信函中间的红色骑缝线上,竖着中间写上□□兰农牧预党通字(1991)多少号,上面再盖上□□兰原县农牧局总支委员会的大红印章。 都写好了,盖好了公章,他就沿着骑线对折,撕下来外边的多半面介绍信,骑缝线两边各剩了半边公章和介绍信编号。 他给自己所在单位兰原县农技服务中心党支部开了一张“预备党员入党知道单”,通知自己就不必了,他比支部还知道的早,通知是他写的,下发的。在机关工作不一样就是不一样,能接触到上面的一些核心机密,他到现在才真正感觉到了。 他到隔壁拐角的局办公室里,给兰原县农技服务中心办公室打了个电话,让自己的单位顺便来取一下介绍信。单位上说正忙着没有闲着的人,他灵机一动,就说我稍早点下班,顺便给你带回去,单位办公室接电话的主办朱建河回答说好的。 这一天,局里召开局长办公会议,地点在坚学达局长办公室,由坚坚学达局长主持,副局长们和他们办公室的都全本参加。坚坚学达局长照常学习了几个文件和报纸上领导的讲话文章,接着安排这一阶段局里的工作,两个副局长一个分工抓农学大专班的事,一个下去各乡跑,掌握今年的农牧业生产情况,坚学达局长自己要跟着县上管农业的副县长去市里开会。 会上最后一件事是,坚学达局长说,局办公室的小雒回站上去了,办公室没有主任,两个副局长和其他办公室人员都低着头没有发言,坚学达局长说,我提议孔家旺担任办公室主任,朱克堂担任办公室副主任,这两个娃娃都材料工作都不错,踏实吃苦,嘴巴又都紧,大家看有没有意见?两个副局长先后都说,可以,行,这两个年轻人都很优秀,小孔材料写得好,又专业技术上也比较行当,小朱办公室时间长些,统计工作和畜牧上的也都在行,这样安排同意,其他办公室人员都没有意见。坚学达局长最后一锤定音,说,就这样定了,小孔起草个文件打印下发,散会。 局办公室领导任命的文件,又是坚学达局长亲自点名他起草的,他也没有再安排办公室其他人去写,自己就回办公室,找出局文件起草专用纸,写好了,呈报到坚学达局长办公桌上,请坚学达局长签发,坚学达局长提写到,速打印下发,并在下面签上名字和落款时间年月日。 他拿着坚学达局长签发的文件,来到局办公室拐角南面的打字室,交给局打字员兼出纳隋文霞,回到办公室继续写其他材料,能听见打字机“砰砰砰”敲打声音响了起来。 文件不长,不多时,隋文霞就敲出来了,打字机敲打的声音不响了,隋文霞进了他的办公室,把文件和打好字的蜡纸,一齐放到他的办公桌上说,打好了,他拿起来仔细校对了两遍,改了一两处到蜡纸的下面的衬纸上,又交给等着的隋文霞,隋文霞拿回去了。 听见打字机又响了几声,隋文霞改好了再回他办公室来交给他打字蜡纸,他校对了一遍,确认没有错误的地方,就说好了。 他和隋文霞一同出了办公室门,隋文霞回打字室去了,他到局办公室里,将打好的蜡纸交给夏金兰,安排油印,夏金兰问印多少份,他回答说印上二十份吧,就回办公去忙自己的手边写材料的事。 第二天早上,夏金兰把印好,装订好的文件,交给他,说留下两份在他那里存档,就转身走了。他把十几份打印装订好的局红头文件,交给套间里办公的朱克堂把文件发下去,朱克堂没有接,他就放到了朱克堂的办公桌上,朱克堂看着桌上的文件没有吱声。 朱克堂和朱贤彪,还有杨义臣,与他不一样,是局里直接调人,把组织人事关系,通过县人事局正式转移过去了,属于正式调动那种方式,工资在局里发。而他是借调,组织人事关系仍然在县农技服务中心不动,只是人到县农牧局办公室里,工作干农牧局办公室的,工资在县农技服务中心发。 你别看就这么一点区别,就这一点微妙的差别,那就完全不一样了,是另外一回事了。 虽然他在办公室里写材料,但是局里的编外人员。前两天刚刚任命他为办公室主任,朱克堂却任了办公室副主任。从工作能力和综合素质各方面讲,论那一样,他都是完全胜任的。可他发现朱克堂并不高兴,心里并不这样想,但把不高兴情绪,只是强压着没有在局长和局机关的人们面前表现出来,只是稍稍给了他点颜色而亦。 朱克堂心里是这样想的,自己这几年辛辛苦苦办公室干,在局里的时间比他长,比朱贤彪和杨义臣都长,而局会计老同志不在乎当办公室主任,不懂业务,也不想当这个局办公主任,借调来的搞内勤的夏金兰和打字员隋义霞,都是工人,不懂业务,也干不了这个主任,原来雒生亮在的时候,局里只有雒生亮一个办公室主任,朱克堂把自己已看着办公室的副主任角色,和要接雒生亮班的未来主任了,这次局办公室这个主任朱克堂是志在必得,也是唾手可得了。 现在雒生亮走了,按资格,这次提办公室主任,理所当然该轮到自己当了,他孔家旺刚来局里,还是个借调来的,顶多任个办公室副主任就不错了,朱克堂瞅稳了,这个局办公室主任非自己莫属,没有想到煮熟的鸭子到嘴边给飞了,自己只当了个局办公室副主任,自己的目标没有达到,心 10. 第 10 章 [] 第十章收回公章 朱克堂被朱贤彪连拖带拉,搡进了他们的办公室套间里去了,虽然很生气,像气坏了的样子,但再没有嘴里吐出一个字来。他也就高姿态,什么也不说了。一场突然而来的风波,犹如暴风雨般,来势汹狠,去得也快,片刻之间又立即恢复了平静。 他猛然看见,在他们办公室门外,窗口上,有几个和身影和头影闪动了几下,就都不见了。来看热闹的局办公室的几个人,好戏总是这样快就结束了,都紧忙躲避他们看见,回到各自的办公室房间里去了,闭门不出。 他感觉没有办法马上恢复心绪去工作,去写手边的材料,也从他们办公室房间里出去,大农林水局大门外的大街上,走在人行道上,上下来回转了一圈,心底的怒气,慢慢撒落到了脚下的街道上,身上的肝火,被微风和时间慢慢泯灭了,他渐渐恢复了心绪,唤醒了理智。 第二天,坚学达局长开完会,到单位来上班。夏金兰送粉红色文件夹去坚学达局长办公室,一会儿,出了局长办公室门,一拐进了他们的办公室,脸上带着很复杂又让人一时猜不透的神情,怪怪的口气对他说道:“孔主任,坚局长叫你到他办公室去一下。” “什么事?”他顺口问了一句。 “不知道。”夏金兰回答。 “那好的,我马上过去。”他回答道。 夏金兰说完了,就抱着一个坚学达局长已批阅完的豆绿色文件夹,身上穿着淡绿色的长风衣没有系上纽扣,衣角被风撩起来,像一只蝴蝶一样,飘然回到右面隔壁拐角上局办公室去了。 而他的心里却恰恰相反,没有那么萧洒轻松。愣神眼睛珠不动地看着夏金兰走了,才猛清醒缓过神来,边慢慢磨磨蹭蹭起身,神情犹犹豫豫向办公室门外挪着身子,边速度地转动着脑筋,影影约约感觉黑云从天空压下来了,心里早已漆黑无光。 可能的可能,昨天发生的他和朱克堂吵架的事,坚学达局长多半已知道了,不然不会一上班就找他过去的。也许是有什么紧要工作任务,或是立即马上就要办的急事也不无可能。一路猜测,心中多少有些忐忑不安,但还是故做镇静,面带虚假的不在意的表情,其实也就顶多十来步距离,就进了坚学达局长办公室里,办公室的办公桌前,已是心里七上八下十五个吊桶打水,总感觉有些不自然,缩首畏尾的意思。 “小孔,你手头的那个材料写出来了没有?”坚学达局长低头看着文件夹里的文件,边签批着里面的文件,冷不丁先问了他这样一句话。 “正在写,刚出来了。”他马上回答道,天空的黑云退去了几片,心里感觉稍稍宽敞了一些。 “那就抓紧了写,质量一次要过关。”“昨天办公室没有什么事情吧?”坚学达局长停下手里批阅的文件,看着他,说着稍一停顿,把话题又转到了办公室里来了。 坚学达局长这一问却难住了他,怎么回答呢?听口气,确定是坚学达局长已得了他和朱克堂发生冲突的事了,并且有可能也掌握了大概的情形了。看来是他非得实话实说不可了。 “没有什么大的事,就是我和克堂发生了一点小小的误会,之间闹了点不愉快,事儿也都过去了。”他硬着头皮,不但遮遮掩掩,还尽量以不大在意的口吻,全挑轻描淡写的话说,巧妙的像走在高空中的钢丝上一样。 “我怎么听说你们两个人在骂仗,吵得很汹,这样做传出去影响很不好的。你和以前不同了,现在是办公室主任,要肚量大一些,眼界宽一些,快不要斤斤计较,再不能没有一点政治素质了。不管是克堂先骂的,还是你先挑起的,做为办公室主任你要处理好各方面的关系,更不能参与到中间去吵架闹矛盾。我为什么把你放到办公室主任的位子上,就是因为我们是老乡,心照不宣,好好工作,不要糊涂了,局里的一切瞎事还不都是我的,再不能弄出什么乱子来了。”坚学达局长变了脸,声色俱历,比前比后,话重心长,大声批评了他一顿。恐怕路过局长办公室的人都能听见了,恐怕隔壁办公室和邻近的房间里的人都能偶尔听到几句了。 “好好好,坚局长我明白了,我今后一定注意,一定忍耐,不让你分心,处理好办公室的工作。”他这时已羞愧难当,无地自容,就开始满承当,大表决心,以取得坚学达局长的谅解,信认和支持。 “回去闲了好好反思一下,再不能这样了。”坚学达局长最后交待他,他好好好的满口答应着退出了局长办公室,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 他知道昨天的事故就要云开雾散,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地了,满天的黑云全退去了,封冻一河的水终于融化,顺畅的自由流动了,暴风雨后是一片明朗的天空,风和日丽。坐在办公桌后面,开始又掏出钢笔来,动笔写他手头的这份材料了。 没过多久,坚学达局长亲自来了他们办公室里,喊朱克堂到他办公室去了。过了大约半个小时的功夫,朱克堂回来了,脸上带着一丝不意觉查的笑意,还看着他迎上去的和解的目光,也发出了一个善意而不好意思的回敬眼神。只是两个人谁也还都没有好先开口,说第一句矛盾后的话。 过了没有两天,他和朱克堂由于工作上的事,必须得相互衔接,共同商量研究,不知道不觉中,已经开始说话了,关系慢慢和好如初,渐渐恢复了原来的正常状态。 他和朱克堂,朱贤彪,三个人,爬在一张办公桌上,共同商量着,修改好了新报表表头,朱克堂那过去让坚学达局长亲自审定完了,就给各乡打电话,往上来要报表,汇总到新报表上,又核实了一遍,打字油印出来,送到坚学达局长手里,坚学达局长笑着夸奖,连声说好。看来他们的辛苦没有白费,三个人也都脸上笑嘻嘻的。 “克堂,我们办公室任命的那个文件,现在发下去了没有?”他问朱克堂道。 “早已发下去了。”朱克堂回答道。 “全都发下去了。县上‘四大家’的,各局的,各乡的都发下去了吗?”他详细问道。 “那个全都发下去了。”朱克堂有些不厌烦的回答。 又过两天,他到套间里去找报表,查几个数据,往材料里面装,正好朱克堂外出办公事,没有在套间办公室里办公。他翻了一摞材料,多的是近几年的各种报表,也有不少的红头文件和白皮文件,都是些局里最重要,最常要用的文件,什么设想打算了,工作安排了,还有春耕春播总结,给省市县上的工作进展情况汇报,人大委托他们局提交县人代会审议的报告,年度总结材料等。 他翻着翻着,忽然,有一沓单页的红头文件,映入他的眼帘,这不是局办公室任命的文件吗,他几乎就脱口说出来了。可是这文件朱克堂不是说千真万确的全发下去了吗,怎么还有这么多呢。 他拿出这沓文件来,挫一来,一数,还有十多份,怎么还 11. 第 11 章 [] 第十一章中级职称 公章是权力的象征,是单位的信鉴。印把子是政权的标志,怎么能轻易的交给别人去管呢。这时他拿着局里的公章,虽然一颗轻轻的橡皮图章,但感觉到了它的沉甸甸,很有不同寻常的份量。他既偿到了轻授予人权力失败的滋味,现在又夺回了本应属于他的作主的权力,主动权,知情权。 这是一次失误的授权。局里的公章子,万万再不能轻给别人,怎么也不能给别人,除非他这个局办公室主任下来不当了,否则谁也别想拿走了。 果然,过了两天,夏金兰见了他,看似不经意见间,其实很慎重的问他道:“孔主任,公章子用完了没有?”“等等,还没有用完。”他也带着不经意的口吻顺口回答一句。 又过了两天,夏金兰还是念念不望了局里的公章,径直跑到他办公室里,开口对他说道:“孔主任,公章用完了吧。给我把公章拿过去了?” “小夏我现在慎重的向你宣布,局里的公章就留在我这里了,你不用拿回去了。”他站起身来,虽然脸上微笑着,但语气是严肃的对夏金兰说道。 “坚局长知道吗?你把公章子拿去。”夏金兰这时也眨了眨眼睛站在他的办公桌旁边,很认真的口吻对他说。 “公章是我安排让你保管的,现在我要亲自保管了,还用得着让局长来操心这样的小事,没有必要,再说了这是我份内的事情。”他有理有据有节的对夏金兰作着解释。心里却相,他堂堂一个局办公室主任,还没有管公章的权力,真是岂有此理。你早干什么去了,不是头朝到天上去了,不理睬人了吗。 夏金兰看看没有办法要回公章了,就灰溜溜地出了他的办公室,悄悄的回自己办公室里去了。 巧妙的收回了公章这件事,他确实是没有给坚学达局长事先说明。这个大胆的计划,他其实也有一点顾虑的。一是他怕说了,坚学达局长会婉言谢绝他这样做,不让他去管局里的公章,这样就不好办了,会弄巧成拙的。二是他确实认为自己管公章也那是情理之中的事,不用去给坚学达局长说。再说夏金兰和坚学达局长之间有什么达成的默契,他可不清楚,万一有什么默契,还真坏了他的计划,那就糟糕了。 公章是收回来了,但也有一些反映。一天,坚学达局长无意忽然问了他一句,看是不经意间,其实早心中有数了,说,小孔你把小夏管的公章子拿去不还了,听这话意思,好像夏金兰已把这件事告到了坚学达局长那里了。听话听音,他还从这句话音里,听出来这样一层意思来,好像坚学达局长还真对他管公章还有些意见,验证了他先前的猜测,一点也没有错。 “坚局长,我觉得公章还是放我那里比较好,主要是使用起来比较方便点。小夏拿上用起来不太……”他没理由找理由,搜肠刮肚,挖空心思,焦头烂额,吱吱唔唔的说着。 “本来想管公章盖章耽误时间,怕影响你写材料,叫小夏管。既然你想管公章,你就拿着,这样也好,就放到你那儿吧。”还没有等他说完,坚学达局长打断他的话,看已成了实事,再不得罪人,就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说道。 公章算是顺利收回来了,也得到了坚学达局长,局领导无可奈何的默认,已成事实,他要平衡各方关系,一场危机就这样惊险而过。仕途和职场上就是这样,先发制人,先斩后奏,玩得就是勾心斗角的剌激,这样才有意思哩。 他虽然是管着公章的局办公室主任,可一分钱的工资或者是补贴那是不能多给的。下苦多,干活多,并不一定你就能多拿国家的工资。行政机关的工作人员,行政职务上去了你才能涨上工资,多拿国家的钱,事业单位的职工只有职称上去了,或者职务上去了,你才能套高工资档次,收入才能增加。他干着行政机关的活儿,却人事工资关系是在事业单位,要多拿工资,看来职务是短期内上不去的,要多挣钱,就得去上职称。 今年报职称,先是交了一百五十元报考费,接下来是抽时间复习,完了到县一中的教室去考试,就只考一门外语,他选了英语,他最怕的就是考英语了,因为他英语几乎是跟没有学过一样的,在黄支农校念中专时,当时全校没有开外语课,全部是汉语中文。当时,他们学习好和爱学习的同学们,强烈要求学校开英语课,学校才从黄支师范借过来一位英语老师给他们讲英语课。每周星期四下午讲一节课,愿上的同学们都可去上课。他和许多同学们都热情很高,可是上了才没有几周时间,听课的同学就廖廖无几了,英语太难学了,又不是强制性的,也没有列入考试范围,学校也就取消了。他虽然很刻苦的学习,但由于时间短暂,只学会了二十六个英文字母,那还是学数理化的基础,就连四十八个英语音标也没有真正准确完整的学会几个,英语学习就这样不了了之了。自从参加工作后,随着年龄增长和记忆力的减退,加之工作忙和生活上的一些事,更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学习英语了,这就是他学习英语的全部。 去年他职称考试时,英语只考了23分,对于他这样几乎没有什么英语底子,跟没有学习差不多一样的人来说,就已经是很不错的成绩了。主要还是靠了他自己记下了几个能数过的英语单词帮了大忙,再就是客观性试题,打勾打叉猜了些分。 全年的职称英语考试,和去年一样,他一上去考场就蒙了,手里拿着英语试卷,就好像看着天书一样,字儿字儿黑踏踏,他认不得你,你也认不得他。 还好这次监堂的老师不错,知道他们这些人英语水平不怎么行,发了善心了,睁只眼,闭只眼,监考放得比较松一点。在他们考试前又做了很多准备,借带了几个押猜的题,就是别人扔过来一个纸蛋,找对了题,抄一遍也很费劲。就这样连抄带猜,连滚带爬的,全给答上了。本想得个及格六十分那是没有问题的,但成绩下来了,成绩单拿在手里一看,只得了五十四分,你说气人不气人,只差了六分,太可惜了。 外语成绩是个上职称的硬指标,硬杠杠。他其它方面的条件都很好。五十岁以上的老同志上职称免考外语,他岁数还年轻,根本达到这个条件。坚学达局长知道了他的成绩,微笑着对他说,太可惜了。他回去看了看评定职称方面的书和文件上的规定,像他这种情况的可破格晋升中级职称。他找坚学达局长表达了此意,能否单位推荐破格晋升,他的条件基本上是具备的。坚学达局长对他说,他得和县人事局职改办沟通一下再说,尽量给你争取。 他近几年来,在《陇原农业科技》杂志上发表过两篇论文,《陇原农业科技》是省农科院主办,肯定是一份省级农业科技类学术刊物。一篇是最近才发表的《地膜玉米套大蒜“双千田”栽培技术初探》,一篇是头两年发表的《小麦“三套”丰产栽培技术》,还有一刚参加工作那会发表的《兰原县黑瓜籽丰产栽培试验示范的几点经验》,不算这篇也两篇够了。 还有一个条件是,必须获得省级农业科技成果奖二等奖以上奖一项,或者是地市级农业科技成果一等奖一项,或者是二等奖二项以上的主要完成人,也可破格晋升中级职称。折算办法是,第一完成人,占100%,第二完成人占90%,第三完成人占80%,依此类推。这个条件他也够的,他在北沟乡青土村驻村蹲点,参加主搞完成的《小麦根病防治技术研究》课题,荣获了金州市科技成果二等奖,他参加主搞完成的《兰原县农村劳动力资源调查研究》课题,获得了省农业厅农业区划委员会区划成果二等奖,他参加主搞完成的《兰原县“616”粮食丰产工程》课题,荣获金州市科技进步一等奖。 评定职称的条件很多,也规定的很细致。再就是学历要求的特别严格,大学本科参加工作就转正定级就可评助理农艺师,五年就可评中级职称农艺师了,大专工作七年就可评中级职称农艺师,中专生管你工作搞得怎么样,工作十五年才能评中级职称农艺师。任低一级职务的年限也有要求,必须达到五年以上。年度考核等级也有要求,必须是连续五考核等级都要在称职以上,有一次优秀,两次良好的,可适当优先审报晋升。 论学历和工作年限,他不够资格审报中级职称农艺师。但其它条件都够了,几项破格晋升的条件都达到了。其实也就破了个工作年限不够这一个格。科技成果获奖条件他超过了,论文他也条件够了,学识水平和工作能力条件都具备了。任低一级职务年限条件也达到了,年度考核等级五 12. 第 12 章 [] 第二篇名利考验 第十二章购置桌椅 今天局里召开局长办公会议,参加的是朱顺通常务副局长,新从乡上调来的常永铭副局长,还有他和办公室副主任朱克堂,朱贤彪,局新调来的会计霍世多。 等人来齐的时候,他想,这两年,各地都很时兴,从农民中直接提拔干部,特别是乡镇领导干部。这就像一股风一样,更似一场传染病,瞬间就刮遍了全国。当然农民中确实也有一些素质比较高的人,虽然文化程度,理论水平不高,但实际工作经验丰富,能力还是比较强的。但也不能一盖而论,突击提拔,乱凑数字,搞虚假的干部培养使用的政绩。 常永铭副局长,四十好几岁,原是一名高小毕业的农民,在偏远贫穷的山区农村来说,也算是个有文化的人。在村小学当老师多年,一步步由村校校长,再到中学校长,学区校长,公社文教专干,正缝上了从农民中直接提拔干部的机会,被提拔为这个乡的副乡长,分管文教卫生口,干了一届多,就调他们县农牧局任副局长进了县城。表面看人很朴实,平易近人,实则十分的园滑世故,深藏不漏,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 县领导们的意识里,农业谁都能干,谁都懂农业,农村出来的人都能胜任农口的工作,县上调整干部,平衡各方关系,没办法安排的领导,就随便往农口调,其实那是大错特错了。农业其实比工业和商业等行业要复杂得多,除了承担市场风险,还要应对自然风险,谈何容易,必须是高素质的人才能胜任得了的领导岗位。 局里老会计杨会计退休了,新从县上一家银行调来了一个新会计,就是霍世多。是离县城南面几公里路的佛洞乡霍家坪的人,今年大约快五十岁了,别看他老是笑着一张脸,那笑里是藏着一把刀的“笑面虎”。霍世多和人闲聊时,听人说完了,每句话都是“好好好”三个字附和,曾经就闹过一个笑话,一个同事说某某某人昨天去世了,霍世多习惯成了自然了,改不了了,还是不加分析的笑着说,好好好,惹得大家哄堂而笑,连霍世多自个儿也觉得自己可笑,都红着脸陪笑了。 前几天,不知什么事,惹怒了老会计杨会计,被杨会计骂得狗头喷血,一钱不值,霍世多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连哼一声都没有,听别人说霍世多做了亏心的事了。原来是霍世多接手局里的会计工作后,向坚学达局长反映了一些局里前面的一些账务上的问题,对退休的杨会计多有微词,被老杨会计给知道了,所以才挨了老杨会计的一顿臭骂。 会开了。会上,坚学达局长主持会议,简要的传达学习了上面的一些会议和文件精神,接着让每个人都汇报近期的工作。朱顺通,常务副局长,第一个先发表了,手捧着一个小红塑料皮的笔记本,嘟嘟囔囔地说,根据坚局长上去会议上的安排,认真抓工作落实,农学大专生班源不错,局里确定要扩招一个班,现在是教室都解决了,就是还缺少课桌和凳子,需要会上定一下,争取在下次招生时再扩招一个班。农机工作方面,抓好拖拉机,农用车的年度监审验,农机培训发牌发证,机耕机播机收,农机作业,新式农机具的推广,农业的根本出路在于机械化,提高农业劳动生产效率。 等朱顺通副局长发完了言,常永铭副局长接着发言,最近牲畜五号病在全国有些地方发生了,国家和省市农牧部门都下了文,专门成立了防五指挥部,我们县上也成立了机构,上面十分重视这项工作,我和县畜牧的人们下去各乡跑了一圈,我们县上还没有发现,我们动员乡村畜牧兽医站技术人员和兽医员们,注意圈舍勤消毒,对外地来本县卖猪娃子的,严格盘查检疫,再就是让畜牧站技术人员下乡进村,宣传推广暖棚养殖,规模养殖,正大全价配合饲料,青贮氨化饲料技术。顺便把全年的防雹增雨,人工影响天气工作也落实了一下,今年按市上人影办的要求,再新增一个防雹点。农经站的工作,主要是每个乡确定几户农经计账户,搞好农村收益分配测算,农业成本核算,存在问题是农经计账户的补助虽然不多,但还没有按照兑现。 他也简单的作了个发言,办公室工作,就是保质保量按时写好材料,搞好上传下达,当好领导的参谋助手,为领导分忧解愁,搞好后勤管理和服务工作。抓紧起草完成手头安排的几份材料。 霍世多汇报了局里的财务会计工作,说账上的钱不多了,该拔的几笔经费还没有到账,请坚局长再与县财政局领导协调,自己也积极的争取多跑几趟,找财政局行财处的人。 其他同志有没有什么需要说的,坚学达局长问大家,其他人都没有吱声。坚学达局长开始作总结讲话,说各副局长要抓紧做好所分管的工作,大专班扩招进一批课桌课凳,由朱顺通副局长负责,需要多少套,质量一定要过关,跑市场上多了解些,掌握价格行情,不要当了冤大头。拿个方案,报局长办公会上定。由常永铭副局长负责,抓好牲畜五号病预防防治工作。办公室工作抓紧抓好,老霍多跑财政局,我也和财政局局长协调。全机关的同志们都要各负其责,搞好各自的工作,尤其是分管局长,不要伸手,廉洁自律,谁出了问题谁负责,我把话说到前面。大家再没有什么事说,就散会。 一天,他被叫到坚学达局长办公室去,里面坐着朱顺通副局长,就他们三个人。坚学达局长说,常局长市上开防五工作会不在,今天我们开个碰头会,朱局长先传达县纪检委和监察局的文件精神。朱顺通副局长拿起来红头文件念起来,一念就是两个文件,是县纪检委和监察局的文件,是关于搞好廉政建设的通知和今年全县纪检监察的安排意见。 朱顺通副局长是局总支副书记,兼局纪检组组长,分管局纪检监察工作,参加了县上的纪检监察会议。会上出台了领导工作配备工作车,通讯工具手机,上级工作视察检查下乡来人陪餐等方面,做出规定和标准。县纪检监察部门的检查组这两天要来局里,需要准备汇报材料,还要检查廉政建设的落实情况等。 朱顺通副局长传达完了会议和文件精神,坚学达局长做为总支书记,安排部署这项工作。由朱顺通副局长负责,办公室主任局总支秘书的他具体抓好落实。由他通知常永铭副局长,公车私用一定要交费,一次不多,就交两元,陪餐每次每人交两元,都交到局财务室会计老霍处。出差出境礼品一定要上交,交孔家旺那里负责保存。坚学达局长又说,我的用车费每年都交,去年的40元已交给霍会计了,今年前一段的我已交了30元,给霍会计了。检查组来了要有个汇报材料,由办公室小孔起草,今天,明天晚上就要出来,我再不看了 13. 第 13 章 [] 第十三章副局被查 更让他吃惊的还在后面,朱顺通副局长竟然读到中间,又有三四处还是认不得一个字,就被挡住了去路,念不下去了。他缩心把自己坐的椅子,直接搬到朱顺通副局长的身边,坐到朱顺通副局长跟前,盯着材料上了字,好快速给朱顺通副局长轻声提示那个快要认不出来的字,还好朱顺通副局长在他的帮助下,总算汇报完了材料。 汇报完了材料,县纪检监察组的,要来了他们局里的廉政建设档案看,看完了也没有说什么,说搞得不错,回去给领导汇报。县纪检监察组检查完了工作,起身说要回去。朱顺通副局长拉县纪检监察组同志们坐下喧会观,转身走过去,从文件柜里取出来一瓶酒,说我们都是一行的,一回生,两回熟,请工作上多关照,喝酒。 他帮着找来酒碟,酒杯。朱顺通副局长和他心里明白,今天就专攻检查组的组长,猜拳行令,推杯换盏,检查组其他两个人不善饮酒,总是推辞不喝,朱顺通副局长和他放开了喝了,势气上先镇着了检查组的人们,朱顺通副局长念材料不行,可划拳喝酒他可是久经杀场的老手,朱顺通副局长和他运气不错,总是胜多输少,最后把检查组组长当时就喝得酩酊大醉,坐在靠背椅上,头往旁边一歪,酒就顺着嘴角往地下流。 这也可怕坏了朱顺通副局长和他,朱顺通副局长和他其实也喝大了,只是在自家的地盘上,硬撑着,没有现场直播而亦。 时间已过了五点半了,该到下班的时候了。朱顺通副局长和他,一左一右,扶着喝醉了的检查组组长,三个人左冲右突,像走之字行路一样,好不容易把检查组组长扶到了局大门口。两个检查组成员实在也看不下去了,就让朱顺通副局长和他回局去,两个检查组成员接过来,两边扶着检查组组长碰碰颠颠地走了。 过了一个多月,农技服务中心农学大专班开学,新扩招一个班的课桌,课凳都买来了,拉到教室放上了,学生也扩招进来开班了。农技服务中心大楼上下,里外,人进人出的多了一帮年轻人,显得很繁忙。 这一天,坚学达局长在局里,让办公室的夏金兰去喊朱顺通副局长,朱顺通副局长来到了坚学达局长的办公室,坚学达局长看朱顺通副局长坐下了,起身就去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朱局长,今天也没有什么事,我们两闲谝一会。”坚学达局长微笑着坐回办公桌后面,对朱顺通副局长说道。 “好吗,坚局长你很忙的,难得有机会我们喧一会关。”朱顺通副局长也笑着回答道。 “大专班的事儿办得怎么样?”坚学达局长止住了微笑,问朱顺通副局长道。 “我正要给你汇报这事儿哩。新扩招了一班,课桌课凳都配上了,已经开学上课了。看来形势很好,陇原农大老师按时来讲课,生源也不错,再多办两年,既局里和农大创收了,又为本县培养了一批高素质的农业科技人才。”朱顺通副局长笑着回答道。 “购置大专班桌凳的账结了没有?一定要把账务做清楚了。朱局长你是局总支副书记,又是分管纪律监察工作,局总支的纪检监察组长,账务上可不能出问题。我把话说到前面,这项工作你分管,由你全权负责,出了问题我可没有责任。”坚学达局长若有所思的说道。 “账早都结清了,我负责任,我保证一点问题都没有,坚局长你就放心。”朱顺通副局长笑着满口承当。 坚学达局长和朱顺通副局长,又坐着聊了一些关于农机站上一些事,商量了一会。谈完了,朱顺通副局长就回自己办公室去了。 坚学达局长送走了朱顺通副局长,就点上一支香烟,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看着窗外想心事。朱顺通副局长从乡上调来,副乡长,副书记,当了多年的领导了,第一次交给他全权负责大专班的事,工作上坚学达局长不怕,督促检查,抓紧点,不会出什么大的问题,可在经济上,坚学达局长心里还是没有底子。 朱顺通副局长这个人,人品怎么样,表面上看人很老实,唯唯诺诺的,小心谨慎,究竟背后底里手脚子干净不干净,以前也和朱顺通副局长蹲过的乡上的人们喧过,都是含糊其词,坚学达局长总感到不放心。再说了,环境在变,人也在变,手中的权限变了,人的思想也会变化了。刚才的一系话,就是先给他打个预防针,紧紧螺丝,敲打敲打。 果然,过了没有几天,有人就向局里和县纪检监察部门写举报材料,坚学达局长已经接到了,县纪检监察部门打来的招呼,证实县纪检监察部门已经介入此事,开始秘密调查这件事了。坚学达局长听到此事后,心里很着急,坚学达局长清楚,出了问题,自己也脱不了干系,虽然没有直接的责任,但起码负有领导责任和监督不力的责任,影响单位形象是小事,还在其次。 他让局办公室的人去找朱顺通副局长,朱顺通副局长正和现在县民政局任职的一个领导,原来乡政府一块蹲过的同事,办公室里喝酒。 朱顺通副局长很爱喝酒,见了酒就走不动,见了人就想划拳喝上一瓶半瓶才过瘾。在工作过的北原乡,自称“酒仙”,乡村干部们喊朱顺通副书记为喝酒协会的主席,简称“酒协主席”。坚学达局长喜忧参半,喜的是陪餐上级领导时,可以为独当一面,局里有个“酒家”,自己少喝些,喝不醉,醉了很难受,也很没面子,丢人。忧的是喝酒弄醉了,酒能乱性,会误事的,惹麻烦,甚至于犯错误,犯大错误的。 今天朱顺通副局长喝酒不多,并没有醉,好好儿的。进了坚学达局长的办公室,先给坚学达局长让了一支香烟,自己也点上一支,坐下来笑着问坚学达局长道:“坚局长找我有什么事?喧一会观。” “你把来个酒少喝上些,行不行?老远就能闻来一股酒气,没时没节的。”坚学达局长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先从喝酒的事说起。 “平时没有什么爱好,就好个喝酒这一样儿。都是基层乡上工作给整的毛病,自己想改,老是改不了。”朱顺通副局长笑着有些不以为然地解释道。 “现在 14. 第 14 章 [] 第十四章局长发火 他们兰原县农牧局,从上面的农技服务中心大楼,搬下来到原来县林业局的小院办公不到一年多,局里决定要在原来农技站的位置上盖局家属楼了。原来县林业局的这个小院,现在属于县农牧局的地盘,这里下要被占用了盖局家属楼,农牧局机关要搬回上面的县农技中心大楼去办公了。 又累了几天,把局机关搬上去了。他照样还是在局办公室里写他的材料,照样加班加点,照样当他的局办公室主任。但有一样,他不用再上下跑路上班,回家吃饭了,下楼抬脚就到了家里,工作生活都方便了许多。 坚学达局长其实也很喜欢在上面的农技服务中心大楼办公,他在会上不至一次的说过,机关单位和家属院是两个不同性质介然不同的世界,机关单位离家属院前后院太近,问题是家属院里的人们很容易干预机关单位上的事物,你前面刚研究的事,还在保密阶段务虚的东西,会中间,上个厕所的功夫,就有人会通过家里的人,散布到全局,甚至于全县的人没过半天就全知道了。 兰原县一条街的县城,就这一条街也并不长,县城太小了。有人说,兰原县如果城西放了个屁,城东马上就能闻见臭味。更有甚者说,城北头尿一泡尿,就能淌到城南头。几千人的一个县城,那个男的昨天晚上和那个女的跳了个舞,第二天,天不亮就全县城的人都知道了。 坚学达局长不想让局机关在县城中心的老地盘上办公,真正的原因还是他说过的,离县上“大院”里的领导们远一点,比较自由一些。天高皇帝远,现管不如现管。有人要透露风声,跑到县城里面,跑到县领导面前,还得花时间和精力走这一段路。动不动就找县领导告黑状,打小报告,坚学达局长最怕,最烦感这个。局机关原搬上来,对单位正常开展工作有利,不受外界的影响,少好些是非,有许多好处。 一天,他把写好的一份全县农业生产情况的汇报材料,经过几天熬夜,中午加班加点,干到快两点才写出来,坚局长开会不在,送到局长办公室里桌上放好,就匆匆回家吃饭去了。 草草拔拉了几口饭,下午去上班。不一会儿,局里办公室打来电话,夏金兰对他说,让他到局长家里去取材料,他骑着自行车出了农技服务中心大门。 来到县城里的北头,向左穿过大街头,拐进一个下坡路,左手是办公大楼,右手是一排平房小院落。他进了这个县农机监管站的家属院里。他跳下自行车,锁好车,装好车钥匙,就敲门进了一户院落大门里。 来开门的是坚学达局长的老婆,院子里的房门和窗户都刚刚新油漆了一遍,大红色分外的鲜艳剌眼。小孔你来了,啊,他和坚学达局长的老婆打着招呼,走过院子中间空地,路过小花园,跟着坚学达局长的老婆,进了座北朝南中间的一间上房里。 他站在上房屋里地上中间,坚学达局长的老婆也没有让坐倒水的意思,只是弯身从沙发前面玻璃面铁架的长方茶几上,拿起来一份稿纸上写得的,回形针夹着的十几页一沓的材料,脸色变得很阴沉的对他似问非问地说道,小孔这是谁写得的材料,把我们掌柜的气坏了,发火了,说,这材料怎么能这么写。 他赶紧接过这份材料,不再去看坚学达局长老婆的脸色,也腾的一下羞红了脸,这是他加班加点,熬了几天几个晚上才写好得材料,怎么坚学达局长安排让他写得,坚学达局长不知道,是忘了,还是明知故问呢?他无从知道。坚学达局长老婆不知道是材料是他写得的,他倒相信,可坚学达局长部署他的任务,难道说他也不知道,或是忘了,他确实有些不相信的。 他心里一片灰暗,不知怎么从坚学达局长家里走出来的,有没有和坚学达局长老婆打过招呼,两人说了些什么,他都不记得了。他就像五月里的茄子被霜打了一样,灰头土脸,一句话完整的话也没有说上,喉咙里发出些吭吭哧哧的声音,低着头,灰溜溜的出了坚学达局长家的大门。 坚学达局长家的大门头上了,门锁声“嘭”一声锁上了,坚学达局长老婆回屋了,看来今天不用去单位上班了。 他摸出车钥匙,插进车锁眼,拧过来拧过去,开了半天车锁,才“哗啦”打开了车锁。推着自行车,出了家属院的走廊,左拐上坡路,出了县农机监管站的大院,上到了大街上,右拐在大楼前,碰见一位县农机监管站的干部在向他打招呼,他爱理不理的苦笑一下,点了个头。 他没有心情骑自行车,走过了县县农机监管站办公大楼,还继续推着自行车,慢慢的想着心事,紧皱着眉头走路。走了一阵,他慢慢悠悠的又骑到了自行车上。 心里乱乱的,在大路旁边慢慢地骑着自行车走着,不感就已来到了农技服务中心大楼前。进了大门,下了坡路,开家里门,把自行车推进了家里放下,拿着材料,锁房门上楼去上班了。 他坐在办公室里,心绪有些不宁的爬在办公室上,在看着打开的一个文件夹,中间夹着夏金兰刚送过来的一沓文件。 有些文件他是要细看的,当前一些上面的新东西,对农业生产,农村工作,农民问题的形势分析,经济工作的新提法,上级今年的工作部署,方针政策啊,指导思想啦,奋斗目标呀,外地的先进经验哪,好的作法,各种得力措施等等。这对他经常写材料的人来说,有许多好处,少走些弯路,整出来的文章才能与上面的精神相符合,与外面的发展相适应,也跟本县的实际相结合,反映出真实的情况来。 他看文件还有一个习惯,就是把好的,自己以后写材料估计能有用的,就捡最重要的摘录到自己的材料本上,特别是一些新观点,新经验和新作法,新的数据资料等。不到一年时间,他已积累了厚厚两个笔记本了。 不重要的文件,通知呀,任命呀,程序性的好多文件,他粗粗的每页扫上几眼,一目几行就看完翻过去。以浏览为主,草草看看就行了,节省了他不少时间和精力。 既要写材料,一把手的材料最多,最难写,数量多,质量要求又高,占到了局里材料的百分之八九十,主要是他一个人写。又要管理局机关办公室的一摊子事,处理公文,后勤车辆他都得管。常常是正常上班时间多是写材料,忙中挤时间处理机关办公室的工作,大部分就是用来处理文件的 15. 第 15 章 [] 第十五章会上挨批 “你这样写材料是啥意思?你说啥意思?”坚学达局长看他不吱声,短了精神了,声音就越来越高,火气也越来越大,得理还不饶人了呢。雒生亮还对他说守,其实坚学达局长搞专业技术很内行,以前搞行政管理工作,自己没有写过材料,根本就不懂材料怎么写材料他不行,言下之意就是写材料不行。 “我没有什么意思。”他被坚学达局长给问急了,无意中就从随口里蹦出来了这样一句话,怎么会是不这样一句话呢,他说出来完就后悔得不行。后悔归后悔,心里还是在想,这个材料怎么了?就这样写呀。你有本事,你写个我看。你看这材料什么地方有问题,你提出好了我修改呀,你怎么也半天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哪。再说,我晚上加班加点,熬灯搭瞌睡,辛辛苦苦的工作,你怎么没有肯定表扬上一句,说上半句暖人心的话,就是照顾面子的虚假的话也行呀,你老婆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吗。 当秘书经常加班加点写材料的人,最大的悲哀就是,你给领导下了大苦,立下了大功劳,领导最后一脚踢开了你,不管你,没有关心照顾你,没有给你帮助过什么大忙。这就是“狡兔死,走狗烹”,天下得,功臣死,一场辛苦到头是一场空啊。由他去吧。 “你翅膀硬了,用不着别人了?”坚学达早气成了一只虎,低头爬在办公桌上偏过眼去望着窗外,加之经常抽烟气管也不太好,只听从咽喉和鼻腔里发出“吭哧吭哧”,又粗又急促的喘气声来。猛回过头来说了这样一句话。 “要个数字,朱克堂都不给提供。”他停了片刻说道。他不是推卸自己的责任,确实是他写这个材料时,他向朱克堂要几个数据,但朱克堂左推右扯,就是给他不给统计数字。他和朱克堂之间的矛盾还是没有消除,有可能积怨越来越深了。 “你说,你要那个数字,我给你提供,我说。”坚学达局长这时还是怒不可遏,质问他,逼迫着他就范,承认是他自己的错误,没有写好材料。但坚学达局长他搞错了,他不应该代替一个属下的工作,去为一个手下的工作没有尽职尽责搞好而包办。你这样包办的话,材料你也自己办包了,别让他们写了,行吗? 他一听坚学达局长怎么能这样说话呢,把朱克堂不提供数字的错误揽到了自己身上,他也来了气了,这样说下去,他也就没有办法去申辩和讲理了,就不吱声的低头挨着坚学达局长声色俱历的批评。 “这是我的错误,没有写好这个材料,我马上去修改,加班尽快搞出来。”他稍转念,就马上明白了过来。赶紧找个台阶下吧,下样对峙着耗下去,对他和坚学达局长都没有好处。 “拿回去马上重写,明天早上上班交给我。”坚学达局长何等聪明的人,好像这时也立刻就明白过来了,他们两个老乡在这里脸红脖子粗得干仗,看着有不失面子的好台阶就赶紧下吧。 “好的好的。”他从坚学达局长放在三人沙发前长茶几上,迅速伏身拿起那个惹祸的材料,红着一张大脸,退出了坚学达局长的办公室,随手轻轻拉上了房门。 一路想着,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还是呆呆的想着,没有心情干别的。很奇怪,这时他想起了朱克堂,他想像着这时的朱克堂,看见他挨整遭批,狼狈不堪的情景,会是个什么样子呢?一定是有什么人在背后使了坏心,暗底里挑拔他们两个老乡之间,最有可能的就是朱克堂和别的几个什么串同了,来对付他,利用坚学达局长,主要是对付他。 第二天,刚上班,他昨天晚上加班一夜没有睡觉,就强忍着哈欠,把材料送到了坚学达局长手里。 回到办公室,刚坐稳,夏金兰就跟着似的进来了,脸上带着些不易觉查的幸灾乐祸的表情,对他说道:“局长说全体人员都到局长办公室里开会。” 他对夏金兰问道:“局机关办公室的人全都通知了吗?” “都已经通知了。”夏金兰回答完就走了。 他一边出办公室拉着锁上了房门,一边朝坚学达局长办公室走着,心里在想,他刚刚从坚学达局长办公室里出来,坚学达局长怎么对他没有说今天开会的事,却老早就让夏金兰去通知了,自己还蒙在鼓里不知道,弄得这么神秘,不知是什么事。也不好向夏金兰打问开会什么内容,万一夏金兰问一句,你办公室主任都不知道,我怎么能知道呢。既是不问,夏金兰那样聪明的人,一定会猜想,坚学达局长开会前不让他知道,说明坚学达局长对他不信认,有看法了。所以,他最好不问夏金兰才是明智的做法了。显然,坚学达局长对他写这个材料的事还是耿耿于怀的,尤其是他对坚学达局长的刚才的一番对话和态度,坚学达局长没有理解他,一定是很生气的。 他进了局长办公室里,局机关除了两个副局长下乡开会出差,还有老会计不在,其他年轻的同事们都到了,虽然只有十多个人,但在一间只有十五平米的办公室里,基本上挤满了人,大小的沙发,还有床沿上都坐着人,挤得严严实实。 沙发上有人给他让出一个座位来,他这个局办公主任还真有人卖账。其实也就一屁股大的地方,他挤着就坐下了。 坚学达局长坐在窗户前的办公桌后面,一脸严肃的样子,看人都基本到齐了,就主持召开会议。 “今天开个局机关办公室的会议,就一项议题,办公室近一个阶段的工作。我感到局办公室最近的工作很差劲,工作软弱涣散,写得材料质量太差,这样的材料怎么能那出去。办公室的负责人是怎么管理的,我不知道。”坚学达局长面带愠色,义愤填膺地一番狠批,办公室的同事们,都低着头,悄悄转动着头左顾右盼,偷偷的你看看他,他瞧瞧你,一个人都不敢出声,连大气也没有人敢出。 他听到这里,脸就渐渐的红到了耳朵根,低着头,不敢左右转动头,只用眼睛的余光偷偷瞟着周围的人,同事们的脸色。更不敢看一眼坚学达局长,生怕坚学达局长那刀子一样锋利寒冷的目光,刺伤他的眼睛,冷冻他的心脏。既是这样,他分明已感觉到那冰冷锐利刀子一样的目光,在他的头上和满身乱射。他 16. 第 16 章 [] 第十六章专家名录 一天,夏金兰拿过来一份信,说是他的信,是从东北的黑龙江省寄来的。他从来没有往黑龙江发过信,那边也没有同学,更没有亲戚,怎么能给他发这封信呢?是不是发错了?还是什么原因呢? 正疑惑着,他接过信来,先看了信皮上的发信地址,没有错,真是黑龙江省齐齐哈尔市,《中国农林牧专家辞典》编委会。送走了夏金兰,他关上办公室门,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撕开信封的一头,从信封袋里面取出来三张纸,是打印好的,只有名字是填写下去的,其它都是格式化的铅字印刷成的小黑字。 内容大意是说,孔家旺先生,经有关部分推荐和我们查阅相关学术成果资料,鉴于你在农林牧渔业方面的学术贡献和突出业绩,本编委会拟奖你的先进事迹,收编入我们计划出版的《中国农林牧专家辞典》,此书已获黑龙江人民出版社批准,在国内外出版发行,如您同意,请按附件一样稿格式和编写内容,填写到附件二的清样稿上,并寄一寸免冠近照两张。 除了要求用工整的正楷字填写清楚,按编委会地址和时间界限尽快寄回外,其它事项里面还有一条就是,本书自版发行,出版费用缺口很大,要求入编专家每人交纳八百元版面费,款到后即寄正式发票,成书后寄赠十二本样书,以备专家查阅馈赠使用。 他看了后,心里从猛然间的激动,兴奋,热乎乎得,慢慢被后面的文字给冷却下来了,看完了信,心里也早已凉了半截。不要钱万事都好办,这要掏钱吗,就难住了他。他一个月工资才两半多元,单位如果不能报销,让他自己掏钱,这得他多半年的工资。这如何是好?真是一个烫手的山芋,让他进退两年。不上书吧,好不容易才碰上这么个露脸的机会,就这样轻易放弃了?上书吧,自己又不是领导,没有管财务权力,不能批报销单,这就难坏了他。 其实,他心里也清楚,自己并不是个专家,离真正的专家那还差得很远很远哩。但专家是个模糊不清的概念,没有统一衡量的标准和规定。真正说起来它的标准确实应该很高,一般的人是没法达到和符合的。专业领域的人们大部分或绝大部分,全部的人认可才算。但话又说回来了,专家也是有层次的,有地域大小的层次,有大专家和小专家的层次。就像金字塔一样,越大的专家越少,越小的专家越多。范围越大的专家,越是大专家,范围越小的专家,越是小专家。 他这几天也在悄悄的观察着,看还有没有人也收到这样的推荐信,以便自己叛断是否要入编这本书。经过几天的接触,他注意到,坚学达局长没有什么异样的反应,这证明他没有收到和他同样的推荐入编这本书的信函。从另一个角度来分析,坚学达局长如果收到了同样的推荐信,坚学达肯定也会很高兴入编这本书的,并且还会把入编的信函,交由他全办理,坚学达局长只会把关看一下入编的文章写好就行了。现在坚学达局长没给他同样的推荐信,没有来找他办这件事,一定是坚学达局长没有收到这种推荐信函了。 可惜了呀,坚学达局长不上这本书,否则,他就能顺便搭他个便车,自己再不掏这八百元,在单位上一报销就完事了。专家也当上了,自己又一分钱也不用花。 他反复考虑了好几天,时间紧迫,最后下定决心,机会难得,上吧!坚学达局长没有上,自己也得上,这才更有意义,更能说明问题。他比坚学达局长,郑贵珍,李为农,还有局里各场站公司的老专业技术人员们更历害,专业技术和学识水平更强,工作成效比这些人更棒吗。 怕老领导们,老同事们嫉妨是次要的,他做好了准备,他不怕。最主要的,不就是自己要掏八百元钱吗,掏就掏,豁出去扔了,也要满足一下他的专家梦想,了却自己从小以来成“家”成“名”的情结。相到这里,他心里乐开了花,脸上不知不觉已堆起了幸福的笑容,宛如他已经就是个大家公认的大专家了。 这事最好别让其他人知道了,否则人多嘴杂,让站上的人知道了,特别是让坚学达局长,各场站公司的领导们知道了,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只能一个人背着大家,偷着干。 这几天,他抽空闲的时间,晚上一个人到办公室里,把门悄悄的锁上,开锁取出办公桌抽屉里的那封信来,看着样稿,先在稿纸上打了个底稿,然后又把参加工作这几年来,自己在专业技术方面的成果,科技成果获奖证书,优秀论文获奖红本本,还有《陇原农业科技》杂志上发表的论文书,全找出来,核对准确课题项目的名称,成果奖励,获奖论文的名称和等次,反复推敲计算出增产增收的数据,成果效益情况,修改完善了稿子。最后,就认认真真抄着填写了那个正式的推荐表格上,包括自己的通讯地址和邮编。 第二天早上,他从办公桌抽屉里,又搜出来了自己的三张相片,是一寸的黑白照片,没有戴帽的免冠像。怕混淆了,又在有自己的每张相片背面,工工整整写上自己的姓名。找出来昨天晚上已写好,填着正式推荐表格的信封袋,再取出来检查了一遍,连同三张自己的相片,一齐装到信封袋里。 拿过来办公桌上的糨糊,粘上了信封袋口,用手压实粘严。再拿过来寄来的信,掏出钢笔在要发的信封正面,填写上收信地址和单位名字。很慎重其实的装进外衣下面的衬衣上口袋里,轻轻拍压了两下左胸脯,低头看了一眼,别人是看不出来他装了份信的。这才锁办公室门,下了单位大楼,去家取了自己的存折装上,推出自行车,锁上门,推车出了单位大门,骑着自行车,来到县城里一家银行,取出八百元存款装上,一看存折只剩下两百元,大约刚好够这个月全家的生活费了,再骑上自行车上路,继续往前骑。 到了县邮局丁字路口,他跳下车,推车过了丁字路口,将自行车立在邮局大门前锁好,装好钥匙,进到邮局里面,到柜台前,掏出那封要发的信来,交给邮局营业员,称重。挂号信二块五,平信两毛,发平信还是挂号信?邮局营业员问他道。他略一思忖,发挂号信虽然贵一些,但比较保险一点,怕有个闪失,头烂了没在一半斧头。那就发挂号信吧,他回答道。他掏钱买了二元五角钱邮票,是五角的票面五张,一排没有扯单的,全贴到了信封背面的封口的一头上。把信封袋投进邮箱里,回头又去办另一件事。向邮局营业员要了张汇款单填好,把八百元钱掏出来,连汇款单一并交给邮局营业员,邮局营业员又收了几元钱的汇款费,交给他一张汇款回执单。办完了这些,他如释重负地吐出了一口长气,出邮局门,骑上自行车,一路不时吹着轻轻的口哨,返回了单位继续去上他的班。 这项对他来说很重大的事情,就人不知鬼不觉的完成了。孔家旺就是这样一个人,他是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说好听了就是荣誉感很强,对自己的名声特别珍惜,把荣誉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所以他宁可叫牛挣死了,也不让车翻了。对工作是兢兢业业,认认真真,经常加班加点,任劳任怨,就怕领导和单位上不满意自己的工作。可他那知,越白者越易被污,这个很朴素的哲学思想,辩证法的道理。 过了两天,他被夏金兰叫到了局长办公 17. 第 17 章 [] 第十七章领导斥责 过了几天,他收到了一份来信,一看,正是黑龙江省齐齐哈尔市的落款。他赶紧撕开信袋,取出信来看,是一张水红色的发票联,入编印刷费,八百元整,上面盖着《中国农林牧专家辞典》编委会的大红圆公章。他喜忧参半,喜得是钱都交了,入编的事定了,忧得是,这是一个急待解决的难题哩,钱自己先垫了,现在是要找个报销的地方才行。 他考虑了两天,就下定决心,找坚学达局长去局里报销,说不定坚学达局长会看在他辛辛苦苦老写材料的份上,大笔一挥,给他报销了,如果坚学达局长不批,那就另想办法了。 正好这几天他赶出来了一份汇报材料,就搭个便车吧。他把发票折叠好装进上衣小口袋里,拿了材料,起身出了自己的办公室,拉锁了门。 沿着楼道,过了门厅,来到南面的局长室,敲门进去,坚学达局长正坐在办公桌后面,伏身签批文件。 “坚局长,汇报材料写出来了,您看行不行,有什么修改意见我去再修改。”他站在办公桌前,对坚学达局长边说着,边把一沓回形针夹着的材料,轻轻放到坚学达局长的办公桌上。 坚学达局长停下了手里签批的文件,从桌上拿起这份汇报材料,看了他一眼说,你坐吧,他坐在靠墙的长三人沙发上。坚学达局长仔细看了前面的四五页后,后面的就是一目一行大略看过完了。 “我看材料行了,交给小隋和小夏打印,你把材料校对好。”坚学达局长边说着,边在材料第一页的空白头处,快速签批道:“速打印20份。”是一行非常萧洒的行草字。落款人是一个草体的“坚”字,遒劲有力,飞舞飘逸,十分漂亮,多少年练出来的,有书法家的功底。下面错后一行是“×.××”,都是数字和小数点,是代表某月某某日的签批时间。 “好的。”他拿起了材料站着,并没有马上就要走开的意思。 “坚局长,还有个事请你帮忙。有个《中国农林牧专家辞典》的书要入编我,要交八百元钱,能给我报销一下吗?”他怯生生的把那张发票掏出来递到坚学达局长面前,压低声音显得底气不足地请求坚学达局长道。 坚学达局长接过他递过去的那张发票,仔细看了一下,马上脸色就沉下来了。 “这个吗,是不能报销的。会计出纳传出去,局里的人们是会说话的。你也知道,现在县上财政局和审计局抓得紧地很,查出来是很麻烦的。要不你自己想办法吧,不行就自己掏上。”坚学达局长把那张发票回递了过来,边轻描淡写,但很委婉的拒绝了他,不给他批。平时,他来批报销单,坚学达局长是从来不打推辞的,他交的报销单,坚学达局长从来是不细看的,一拿到手,大笔一挥,就签字给他批了。坚学达局长也清楚,他批的报销单,多为公事所为,坚学达局长心里非常的清楚明白,不用细看,一切都在掌控和计划之中的。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半中间就卡了壳了。显然坚学达局长心里不痛快,最近有什么事让坚学达局长不高兴了,他这时来批报销单,也真不是个时候呀。 他出坚学达局长办公室门时,无意间,看到了坚学达局长办公室上,放着一封文件,好像是兰原县公安局的红头文件,他只扫了一眼,内容印约好像是关于打击借出书诈骗犯罪活动的函,不知局里又有了什么新动向了。看坚学达局长阴沉着脸,他不好问什么,就出了局长办公室的门。 在楼道里边走着,边把那封坚学达局长不给批的报销单,折叠了装到自己的上衣下面的口袋里。路过局办公室大房间时,他站着犹豫了一下,就转身进了局里的大办公室里。 夏金兰打完了电话,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靠背椅上,看着他进来了,脸上稍一笑就停住了,对他说道:“孔主任,这会儿闲下了,没有材料了。” “局里最近发生了什么事了?坚局长好像不高兴?”他坐到夏金兰对面的办公桌后面的一把靠背椅上,看着夏金兰的脸,在夏金兰的脸上搜寻着什么。 “没有什么,一切都正常呀。”夏金兰勉强笑了一下,懒洋洋地回答道。 “一定是有什么事发生了,不然坚局长不会那样不开心的,坚局长是个很开朗的人。”他再次试探着对夏金兰追问道。 “昨天县公安局的来了一个文件,说是要严厉打击借出书诈骗犯罪活动。”夏金兰看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就很神秘的给他透露道。他想,每个文件都从他手下面过的,他怎么不知道,看来是事态严重,夏金兰没有收文让他看,真接就呈报到坚学达局长哪里了,坚学达局长就把这事给压了下来。夏金兰的确是够聪明的,为坚学达局长分担了忧愁。他第一个感觉是,猜想到这文件,肯定和坚学达局长让他搞的那个《中国局长名录》有关系,一定是那个事儿出了事了。 “打击出书诈骗犯罪,这与我们局里有什么关系呢?”他故意装着不解,用满不在意的口气问夏金兰道。 “怎么没关系?关系很大了。坚局长想上一个什么叫《中国局长名录》的书,被举报查出来了,这个事是个骗钱骗子们搞的。”夏金兰郑重其实的自问自答道。原来坚学达局长办公桌上放着的那个县公安局发来的红头文件,果真是《中国局长名录》被查的文件。 第二天,坚学达局长把他叫到了自己的办公桌里,坚学达局长对他苦笑着脸建议说:“小孔《中国局长名录》的书是个骗局,你报销的那个什么《中国农林牧专家大辞典》肯定也是个骗钱的把戏,昨天我没有给你报销,就是不让你白了钱,上当受骗。”坚学达局长说完了,就指着办公室上的红头文件,又对他说道:“你拿上这个文件看去,公安部门已经拍获了这个诈骗案子,抓住了犯罪分子。以后这样的事儿不要干了,咱们一定要小心谨慎,避免吃亏上当了。真是太破烦了,我不要这个文件,就放到你那里去。” 他拿了坚学达局长给他的县公安发过来的红头文件,来到自己的办公室里,闭着门,认真仔细的看了两遍这个文件,反复研究了一阵。根据这个诈骗犯们的交待,也供出了他们坚学达局长也上当受骗了,打过去了八百元钱的事,公安上要求我们受骗方到公安部门去核实后,领回被骗的钱。他想这件事情也很没有面子,不想到公安局去,更不想与诈骗犯见面对质核实,诈骗犯认识了他会给自己以后带来麻烦的,何况被骗的钱是公款,他也不想再介入到这件事之中,再说了,坚学达局长也没有明确要求他去办这件事。 追回的赃款放到公安上也是公家的钱,他们局里追回来也是公家的钱,公安局里也希望没有人来认领也好,就成了公安部门的收入了。以后这五百元钱不知坚学达局长亲自去领了没有,或者再派局里其他人去领回来了没有,他不得而知了。 开始他也担忧过一阵自己也会被人家给骗了,但当他早已慢慢忘记了自己也花八百钱上专家辞典的事。时间如白驹过隙。到三月份的一天,他忽然收到了一个邮局寄来的包裹单。他仔细看了包裹单上的寄发地址,竟然就是黑龙江省齐齐哈尔市,货物种类是印刷品,啊,真是书呀,出还真印刷出来了。他打开办公桌抽屉,取出来介绍信,自己给自己开了张局里的证明,拿了自己的身份证,肯定是要用到的,就兴冲冲骑自行车来到县邮局,提出来包裹,是一个好几十公分见方捆扎结实的墩墩,外面包了层浅绿色的塑料纺织布。 自行车后面的捎货架上一直就盘绕着一根白色尼龙绳,解开绳头入下绳索,打开捎货夹,放上这个包裹,夹上捎货夹,再用尼龙绳前后左右捆绑结实。 他骑着自行车,捎着这个包裹来到单位,解开绳索,打开捎货架,取下这个包裹,到家里锁放好自行车,提着这捆包裹上楼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里。 拆开包裹清点了一遍,刚好是十五本一样的书。他兴奋地拿上一本看,大三十二开版本,黑绿色的封皮,厚硬纸板封面,书帮和封底,足有七八公分厚,算是精装版本的。打开书里面,纸质还不错,纸张比较厚,颜色也比较的洁白,书邦上还吊着一条淡绿色的窄长绸条,想是看到那里夹到那一页,打记号用的,功能与书签差不多吧,还美观。 他迫不急待的查目录,找自己的名字。找到了自己的名字,按页码查到自己的那一页看, 18. 第 18 章 [] 第十八章龌龉争吵 这几天局里响应县上的号召,打扫环境卫生,整治县农村服务中心楼院内外。在局里召开的中心、场站长会上,坚学达局长传达了县上的会议和文件精神,并作了安排和要求,将到各单位进行突击检查,通报考核评比的结果。 今天上午,农技服务中心给局里办公室里打电话,夏金兰接了电话,来到他办公室找他,说是农技中心通知他,到楼上农技中心有事。他上了四楼农技服务中心,农技服务中心办公室的朱建河告诉他,今天单位上要去楼后面的地里挖洋芋,挖冠完了要给单位上的同志们分洋芋,李主任安排了,让通知全单位的人都去挖,没挖的不分洋芋。 农技服务中心的人们,有的人从自己办公室里床下,或者门后面,找出单位上发的铁锨,往楼下后面的地走。有的人拿了手套,下楼到家属院里去自家屋里找挖洋芋的工具铁锨。他也跟着人们下了楼,来到家属院自己的家里找铁锨。 他提着一把铁锨,来到自己家房后面的洋芋地。农技服务中心的人们都陆续来了不少人,大约来了好十几个人,基本上都到了。男同志们比女同志们力量大一些,一般负责挖洋芋,女同志们力量比男同志们小一些,一般负责从男同志们挖翻出来的土里拾捡出洋芋来。现在都是自由组合,自愿搭配,一个男同志跟着一个女同志为一组,负责挖一垄洋芋。这是很有科学规律,比较合理的方式,俗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一男一女,一边喧观,一边干活,也是件很有情趣的事,干活效率也很高的。 他正孤独地站着,一个人在那里双手抓着锨在地头,开始挖着一垄洋芋。一个老乡女同事,过来跟着他捡拾他挖出的洋芋。 这个老乡女同事名字叫范英平,老家和他在同一个乡。范英平的母亲也性孔,不知和他是什么辈份,他还没有真喧过,范英平和他曾经开玩笑说过,让他叫自己姑舅姐,因为自己比他大一岁。范英平比他迟一年分配到本单位上班,岁数都和他差不多,属于同龄人,也都是农校毕业的中专生,学得是育种专业。比他结婚早两年,找得对象是他们局里的同事,范英平的对象上得是省畜牧兽医学校,名叫蒋富泉,老家是本县靠近金州城的一个乡,但家里经济状况并不很好。蒋富泉和他,还有范英平一样都参加了区划工作,搞完区划后,蒋富泉从县畜牧站被提拔到兰原县西南边一个乡上当了副乡长,是他们中的姣姣者之一。由蒋富泉请坚学达局长,从中挫合介绍,两个结婚的。现在已经有了一个漂亮的女儿,是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了。 在县上,甚称是郎才女貌,再般配不过的一对不起了。蒋富泉高个子,被局领导看准为工作能力强,年轻有为的好苗子,没有过三十岁就当了副乡长,正所谓前途无量。而范英平虽然是个女孩子,但被同事们都公识为有头脑,人很聪明,工作出色的人,就是性格十分的倔强。这让他们这些认识的同事们很是羡慕不已,都以为榜样。 “小孔我是你姐,我刚好比你大一岁。你以后要把我叫姑舅姐。”范英平一边捡着蹲在地上捡土里面的洋芋,一边笑着对他说道。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他一边挖着洋芋,一边故意装着没有弄清楚地回答道。 “我妈出姓孔,你们一家子。我曾经问过我妈,他说论辈礼,他比你大一辈,你是他侄儿子。”范英平解释道。 “姐就姐,叫叫叫。”他回答道。 他和范英平,一边干着活,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 “你看他们都干得快,你也挖快点。”范英平是个急性的人,虽然是个女同志,提醒他道。 他们挖着的这一垄洋芋是靠地边的,田地虽然经过他们平整,但还是不太平坦,这一块的地势又高一点,灌水时又老灌不到,灌不透。今天也是运气不佳,偏就碰上了这里,这里的洋芋虽然长得不是很茂盛,但土壤很干燥,地挖起来很硬,很实。 尽管他干得很卖力气,才开始劳动,浑身就已燥热,满身满头都上来了一层的细汗。又是经常蹲机关的人,身上没有多大劲儿,手臂上也更没有什么力量,劳动没有功夫,刚干了一点活,就吃不消了,手腕子发软,胳膊酸困,全身无力,人感到十分疲惫。 他真就有些力不从心,加之急性的范英平一催他,他更加的干不动活,挖不到前面去了。落到人后面去了,而且是落下的距离是大有越拉越拉的趋势来。越心急越没有力气,越是挖得不快了。 他本来也是个外慢内急的人,倔脾气轻易不发作,真若上来了,三头牦牛也是拉不回来的。说范英平好胜心强,可他的荣誉感比范英平更加强烈,更加得爱面子。再说了,大凡正常的人,都喜欢在人前头显摆自己,不甘落后,争强好胜这本来就是一种人性的表现,人性的弱点之一。 “小孔你把洋芋不能光挖出来,还要翻开让我能看见了好捡拾出来呀。”绝大多数女性倾向于十全十美,范英平就是个典型的完美主义者,一个问题还没有解决,又给他指出了新的问题和不足。这比找对象还挑剔,娶媳妇,嫁男人也没有这么苛薄的要求呀。 “你敢要人给你喂到嘴里哩。”他有些愤愤不平地反戈回击了一句,没有来得及考虑这话说去的后果。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但已来不及了。话已说出去了,已是覆水难收了,泼到地上的水是滔不回来的。 “哦,我还嫌你来个哩……”范英平气也上来了,激烈言词与他针锋相对,毫不示弱,大有压过他的势头。没有想到,矛盾无法控制,陡然间迅速升级,火药味立刻浓烈得使人窒息,令他十分的后怕。 为避免矛盾进一步升级,尽快降温结束这场不愉快的口舌之争,他选择了沉默不语,选择了回避,尽力化解尴尬场面,息事宁人,早点消除不良影响和后果。还好,范英平看他没有再说什么,就也和他一样,默默无闻继续干活。 范英平的强悍蛮横霸道的女强 19. 第 19 章 [] 第十九章大院大门 “你信不信?我把你的洗衣抬翻过哩?”范英平深知自己比魏秀芳在身高上占有优势,居高临下的威胁魏秀芳,但始终没有去动魏秀芳的洗衣盆。 正在这时,家属院前面两排出来了两个女同志,都是一个单位的同事,劝说吵架的两个人,他正从单位楼上下来,早上上去加班赶写一份局里的材料,路过时看见了范英平和魏秀芳吵架的场景。 他回到家里时,虽然大家都出来劝阻两个人吵架,但又一轮激烈的口水战之后,才平静了下来。吵架终于结束了,范英平和魏秀芳各回了各的家。虽然是魏秀芳个子小,但丝毫不怕范英平,骂声反而盖过了范英平,毕竟范英平也没有沾到什么便宜,反而魏秀芳没有吃亏,甚至还占了点上风。 今天早上上班,局办公室通知农技服务中心和局机关办公室,两家都到楼下去搞卫生,整治环境。大家都拿了扫把,条帚,还有簸箕,铁锨等工具,一齐往楼下走。 “农技中心的李主任平时不注意讲究卫生,邋遢的很,农技中心都叫他们给糊到了。我们现在要彻底搞干净。”坚学达局长和局机关的同志们一道走着,一边说道。坚学达与李为农别看在工作上频繁来往,但在生活方面接触得并不多,其实李为农单身汉一人在单位上住,平常的吃饭穿衣,洗衣服都是自己照顾自个,基本上还是及时洗衣洗澡,没有家时老婆照料,就是家庭条件差了点,衣服面料式样比较陈旧单调一些,家里老婆没有来照料。 他们在楼下面,重新把院子又清扫了一遍。为了督促搞好机关卫生,由坚学达局长最先提议,局里一直安排,局机关负责打扫北半边的大院,农技服务中心负责清扫南半边的大院,现在一直搞得不错。 扫完了院子,拉走了垃圾,开始整理大门前“三包”区环境卫生,清除铁栅栏外面公路边的林带和水渠。把小树林中的废纸,塑料,杂草干树枝,等垃圾清理出来,拉到垃圾堆。挖出了几个腐朽的大树根,拉到院里晒干了,交给局大灶上烧火,节约些煤炭钱,补栽了空缺死亡的树窝。挖土,拉土,平整了林带坑洼不平的地,修理好公路边的小渠道。 大家干得热火朝天,边干边聊天,说得十分开心,也忘记了,所以也感觉不到劳累和疲乏了。 他们的行动,影响和带动了局里所属的其它单位,第二天,他们局机关和农技服务中心南面隔壁,畜牧站,也组织动员了站上的大部职工,整理完了院内,又在公路边上的门前“三包”区里劳动。 他们正在收拾环境卫生整治扫尾的时候,县上通知来了,夏金兰在局机关大办公室里值班接电话,收发文件报刊,给带领着他们劳动的坚学达局长汇报。 “明天在县委四楼中间会议室,召开研究安排部署全市抗旱生产领导小组会议,务必请坚局长参加。”夏金兰拿着足有半寸厚的局电话记录簿,左手卷过去好多页握着,右手提着支钢笔,看着电话记录簿念道。 “年年都一样,老声长谈了。小孔明天你去参加,我继续领着大家再整治环境卫生,不信就干不好。”坚学达局长来了个现场办公,立即解决问题,把这个差事安排给他了。伸手接过夏金兰递过来的局电话记录簿,在领导批示拦里,萧洒地签字批写道:“请耀庸参加。”就一锤给定音了。 他本来就不想参加这个会的,但领导安排你参加,你不参加,领导会不高兴的,认为你不服从他的命令,不尊重上级。参加了可能县上的领导会不高兴,很可能还会挨批评的。参加了也不是,不参加了也不行,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总是心太软,就硬着头皮去参加这个会吧。 坚学达局长对他说过几次,什么狗屁会,全是些文盲,你看县上那些当官的,不是高学没有毕业的,就是小学高小毕业的,顶多就是个疑业的中专生。坚学达局长觉得,自己这个“□□”前的毕业的正儿八经的大学本科生,给这帮人当下属,听这帮文盲半文盲讲话,自己实在是难受,有损自己的人格。所以,有些会,坚学达局长能躲过就躲,能不参加就不参加。明明是县上通知要求,必须是单位“一把手”参加,可他就是不参加,经济安排别人,下属顶替去参加会议。 其实,不仅仅是坚学达局长一个人不愿参加各种名目繁多的会议,县上其它好多局的局长也是一样,特别的烦感会议太多,也都互相交流,串通一气了,也是派下属和别人去参加会议。县上领导也是县上领导,大事小事,什么事,要开个会,都得单位主要领导参加,不是要求局长参加,就是必须“一把手”参加。局长天天参加了大小的会议,那还有时间和精力去办局里的正事,那还有时间和精力去研究安排部署局里的正常工作,那还有时间和精力去下乡指导工作,那还有时间和精力去外出调研学习考察。说真的,一天有时同时要开两三个会,局长没有分身术,也确实参加不过来,下属和别人一顶替,还真顶替出来了经验,这个局也派人去顶着开会,那个单位也派人去顶替参加会议,所以也就有了顶替开会一说了。 再说了,顶替开会,你每个单位除“头儿”“大掌柜”外,还有“二把手”“三把手”等两三个副职,让这些个名正言顺的助手“副手”去开会,也是理所当然的,还都能说得过去。可这些个副职助手们,也有自己分管的一摊儿事儿,等着自己要去办,去处理,也确实抽不出时间来。所以,“副手”副职们一忙,一“一把手”安排时一推,最佳人选就是办公室主任了,这也正中了“一把手”的下怀。渐渐的,“一把手”也就不再去找副职了,直接安排办公室主任去顶着开会,这样的说,单位办公室主任,能够很认真的给单位“一把手”汇报开会的情况,还很详细,突出重点,特别的负责任,“一把手”比较放心。副职参加会议就不一样了,好多单位的副职们,大多与“一把手”有不程度的矛盾和隔骇,不是提拔时是竞争对手,就是潜在的竞争对象,不是实际问题解决上有偏见,就是工作政见上有不同。“一把手”最先防范的就是身边有竞争资格的人,有能力与自己较量“叫板”的少数人。“一把手”也怕副手们拆自己的台,在外面打着单位的旗号办一些不让“一把手”知道,对“一把手 20. 第 20 章 [] 第二十章顶会被赶 朱县长还是个秉性耽直,心直口快,不拘小节的人,就因为这一点,他还吃了两次大亏。 县上的体育局体工大队,长路和自行车运动是本县体育竞技项目的强项,为国家队和省队培养选送的队员中,曾多次参加省市和全国,甚至国际大赛,有队员曾夺得过奥运会和亚运会的八千米,万米赛冠军,兰原一时被誉为奥运长跑冠军故乡,公路自行车比赛也很强,都拿过不少的好名次和奖励,历来对竞技体育抓得比较紧。 一次,在县城周边的公路上女子自行车训练时,发生了事故,一名很有前途的队员被汽车撞成重伤,终因伤势过重而不治身亡。这个女队员的家就在本县北沟乡,家里经济困难,条件很差,家里人对自己亲人的意外死亡痛心稽首,对县上的补偿条件很不满意。自从出事后,上访了好几次,女队员的父母都是老实八交的本分农民,又没有见过事面,也不会说话,更不会托人情,走门路,推来推去,都没有很到事主家属的认可和基本满意。说到底,就是家里原指望出头的一个人没有了,多给点补偿费,政策上多照顾一下。但问题的症结正在这时,县上财政困难,连发工资都要拆东墙补西墙的,经费很紧张。县长只有五百元的审批权,五百元以上就算是县上的大额支出,必须上县政府常委会研究。 这几天,事主家属又上访了,矛盾层层上交,一级一级往上推,女队员的母亲最后找到了县政府,最后推到了朱县长这里了。 “县长,我好好的姑娘,早上出门都活蹦乱跳的,现在人没有了,给那们一点钱怎么行?……”一个穿着很朴素很陈旧的淡色碎花衣服的农村妇女,怯生生的,有些嗫嗫嚅嚅说道。四十多岁的年轻,已经劳苦的晒黑了脸,像个城市里五十多岁的人。 “死了就死了,天天都在死人。县上财政连着几年的赤字,就这个条件,我也没有办法。”急性子,直心肠的朱县长,还没有等女队员的母亲把话说完,就很生气地说话了。 女队员的母亲听到这话,立时就被激怒了,嚎啕大哭,扑上前去就要撕挖朱县长,还好,在场面的县政府的几个工作人员们立马上去拦挡,带拉带搡给架住了,但还是晚了一步,“吐”,女队员的母亲一口吐沫,不偏不离,一些吐沫星子就溅到了朱县长的脸上了。 朱县长当时就气了脸红一阵白一陈,愣在那里,一时说不出话来。被县政府的工作干部们劝着躲开了的朱县长,这时冷静下,仔细思量,才意识到,刚才自己的话说得有些太直了,没有注意说话地方式方法,解释工作做得有些急功近利。吃了大大的哑巴亏,没处说去,只能自认倒霉了。 朱县长就这样一个人。还有一件事,县上有个老干部,参加工作早,资历深,是个老革命,老同志,最近刚刚去世了。老干部的老婆没有工作,是家属,二儿子在县医院上班,大儿子在县上一家企业上班,效益也不好,濒临关门倒闭,发不开工资的厄运,在这件事上向县上提出条件,照顾解决大儿子调动工作,到县上机关事业单位上班,只要财政发工资的单位都行。县上有县上的难处,像这样的情况太多了,能解决得过来吗,而且这口子一开就不好收刹了。 一次,老干部的大儿子和带领着母亲,到县上去闹腾,最后,守到朱县长下班出来时,老干部的大儿子认识朱县长,上前理论,三言两语,要求被断然拒绝后,矛盾激化,老干部的大儿子没怎么上过学,也没有什么文化,血气方刚,头脑发热,想法简单,却眼疾手快,力量很大。 “你调不调?”威胁的质问,“研究了再说”不屈服地回答。 老干部的大儿子张开双臂,一下将朱县长的身子抱死了,两只胳膊也被拘在一齐,像犯人一样给捆绑和挟持,急得一点也动弹不得了。老干部的老婆一个农村进县城的妇女,没有文化,就在朱县长身上擂打,撕扯一气。被下班回家的县政府干部们看见了,甩打在一齐的两男一女三个人,才给拉扯开了。 朱县长被保护着回家时,理着凌乱的头发,才感觉浑身上下有几处地方隐隐作痛,五个上衣扣子,已经三个不见了,裤子的一个口袋也被扯开了线头。 几次可怕的遭遇,加上脑积水的病情加剧,一病不起,住了一个多月的医院,朱县长就溘然离世了。四十五岁的朱县长,正当大干一番事业的好年华,却匆匆忙忙地留下老婆和一双未成年的孩子走了。 朱县长年轻轻的去世,在兰原县城可谓特大的新闻,成了全县的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和议论的焦点。好多人都说,还有人假借风水先生的话,说得更悬乎,说是县委县政府的大门开得不对,那有官府的衙门朝南开的,这个大门养不活县长,就连县上的一些领导也被这些话给说怕了,更离奇的是接了朱县长的班,新上任的一个县长,正好去检查身体,发现患了肺癌病,这个平时就不怎么抽烟的人也得了肺癌,怕得烟也彻底给戒了,真是不可思义了。 这时,县上正赶上批下来要盖统办楼的项目资金,县委县政府要上会研究,那些离县长位子越近的,谋算着想当县长的,县上的上一些高层官员们,极力推动,一致同意县委县政府做出的英明决策。确定的会议纪要主要内容是,县委县政府家属院和县委县政府大院彻底分开,原来的县委县政府大院向西的大门不动,作为县委县政府家属院的正门,进门中间有一条东西向路,以这条路的南边为界,起一道墙或者是铁栅栏,路北面二分之一,为县委县政府家属院的地盘,南面一半地方是县委县政府大院,靠墙坐北向南建一幢县委县政府统办大楼,六层,新县委县政府大院的大门朝南开在一条街道上,县上包括人大,政协四大家,还有一些单位都在大楼统一办公。 一年多后,县委县政府统办大楼盖好了,好多单位都搬上去办公了。这下可好了,县委县政府的大门也朝南开了,四大家和县上一些单位也上大楼办公了,家属院也有了,原办公的平房可解决部分干部的住房问题。新上任一年多的县长,经大医院专家确诊,是肺癌早期,经过积极的治疗,肺癌也基本上痊愈了。 但更奇怪的事情又出现了。县委县政府大门改向南面开了,但县政府一位副县长,五十过一点的年纪,被检查出来身患绝症,在岗位上就去世了。不久一位县人大的副主任也被查出,患上了癌症,还差两三年就要退休了,就去世了。全县的人们又议论开了,虽然县委县政府大门改向南面开了,但大门前面不干净。左面摆着个“棺材”,右面插着个“绕魂幡”,不死人才怪里。的确,县委县政府大门口,街道对面,东面是县电影院,长条形,台阶座位,就像是一口“棺材”;西边是县图书馆,大楼东侧的楼梯紧连着图书馆大楼, 21. 第 21 章 [] 第二十一章局办企业 陈正兵,局里的这个年轻人,这几年折腾的很历害的。立志要干一番大事业的人,他见过的,在他的笔记本首页上,他写了“大风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的励言警句,可见其雄心壮志一斑。陈正兵做了三件事,真能折腾,很让他羡慕的。 他下乡驻村蹲点这几年,小他两岁的陈正兵,什么时候竞成了单位的团支部书记,只收缴团费,未见开展过什么团的活动,原来团支部书记也这么好当,但他是当不上的。 陈正兵很热衷于干大事的。他们县农技服务中心的隔壁大院,原来是县农牧局下属的县良种场的试验地。全国都在响应国家的号召,农业要走农工商一体化的道路,省市都在建立农副产品加工厂和营销企业,做为龙头带动农业生产发展。国家“西三”建设的资金,列了项报上去,被省市批下来,在这个地盘上,圈了一大片地,大兴土木,建起了厂房车间,新盖了一排办公室,从生产线,到库房,供热锅炉房,一应俱全。开始收购全县的各种水果和籽瓜等,加工成玻璃瓶装的水果和籽瓜罐头。 这个企业的正式和官方名称,叫兰原县农工商公司,但县上的人们多不叫这个名,而直接叫他罐头厂。 起初办厂,县上和局里决定,由县委宣传部的一名副部长调来办企业,任命为公司经理。这个县委宣传部副部长,还带了一名手下的干部作助手,这个助手其实也是他们局牲畜站的一名技术干部,调进县委宣传部写新闻报道,当了记者。这个县委宣传部副部长,还有带进去的助手,老家都是乔局长工作多年的河园乡。 没有过两年,农工商公司的经营就出现了问题,开始亏损经营。累计亏损额达到了二十多万元,县委宣传部副部长的厂长和带来的助手,无法再干下去了,就扔下这个亏损厂子,原回了县委宣传部,重操旧业,继续干县委宣传部副部长,继续当起了记者。 陈正兵瞧准这个机会,四下里活动,先是找了县经贸委主任,是陈正兵的一个姑夫,后又找了自己的在县工商局里当科长的亲戚,通过这些人给县农牧局乔局长做工作,自己还亲自登门向县农牧局乔局长游说,打通了各种关节,被局里任命为县农工商的经理。 乔局长在局里的会议上,隆重推出了陈正兵,力排众议,慷慨陈词:“陈正兵这个小伙很不错的,正儿八经的中专生,又是农技中心的团支部书记,人很聪明,好学上进,善于钻研,具有开拓创新精神,德才兼备,年轻有为,是个很好的苗子,值得我们局里重点培养,我提议任命为县农工商公司的经理,大家也可谈谈看法。” 局里参加会议的其他副局长,都看出来“一把手”要重用的人,谁还要认真去理论,就都顺着乔局长的话音,都没有什么大的不同意见,决定由陈正兵任县农工商公司经理。很快农牧局的红头文件就下来了,他们县农技服务中心李为农找陈正兵,传达局里的文件精神,陈正兵交接了县农技服务中心的一摊工作,笑逐颜开的到隔壁的县农工商公司当领导去了。 陈正兵自从到县农工商公司当了经理,他们县农技服务中心的一帮同事们,就很难再见得到一面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陈正兵走马上任县农工商公司的经理后,制定了企业三年发展规划,由厂办公室主任亲自起草,自己亲自修改敲定。第二件事,就是整顿人员队伍,调整和撤换了一指中下层的干部,陈正兵看不上的,认为不合适的人,都进行了调整和撤换。第三件事,就是修订完善了公司各项规章制度,从公司经理,副经理,到厂办公室,各科股室,再到车间,班组,都重新修改制定了一整套的工作制度。 没过半年天气,陈正兵农工商公司经理的威信很快就建立了起来。陈正兵经理一幅自信自豪的笑容常挂在脸面上,走起路来也是步履稳健,豪迈有力。他们全局系统的人,不管是他们县农技服务中心的同事,还是局里其它单位的职工们,特别是县农工商公司的员工们,见了他满面笑容地跟陈正兵打着招呼,那个毕恭毕竟的样子,原来不怎么熟的人也打照面时要喧寒上两句。 当了官就是不一样,尕大是个领导吗。陈正兵当了经理,就相当于是正科级干部的待遇了,最起码有专车了,有人为自己服务,替自己写材料,有领导审批权了。 陈正兵管着好几十号人,全公司职工都归他调遣。出外有公司的双排六座车可以代步,再也不像以前一样,骑自行车,搭公共汽车了。自从当了经理,再也不用自己加班加点,熬夜写材料了,办公室写好了自己修改审定就行了。这就彻底脱离了爬格子的苦海,有专车坐,有人服务,指挥着一帮子人,从奴隶变成了将军,从“制于人”上升为“制人”。 陈正兵当上经理不久,陈正兵的媳妇从局里上面一个站上,被调进了局机关办公室工作。如果,陈正兵当不上这个县农工商公司的经理,陈正兵的媳妇,能这么轻松的由站上到局里呢?更何况,陈正兵的媳妇,也是个学农的中专生,但其它就没有什么长处可言了,论写材料,不会写,也没有写出来过一篇像样的,论工作,从来没有好好下过一天乡,驻过一晚一村上,只是人还长得算端庄清秀而亦。 又过了一段时间,陈正兵的媳妇从县农牧局里,被县委组织部做为重点培养的妇女干部,挂职到北沟乡当了科技副乡长,没干上两年,就回到县上,被安排进了县纪律检查委员会一个处室里当了正科级的处长。如果,陈正兵当不上这个县农工商公司的经理,陈正兵的媳妇,能这么轻松的由局里的一般干部,直接提拔当了北沟乡的科技副乡长,能这么轻松的由乡上调进县纪律检查委员会机关吗? 陈正兵小两口,时来运转了一般,一个当了公司经理,大老板一个。整天拿了公家的钱,去练摊搞生意,经营着兰原县农工商公司,这家全县最大,也是唯一一个国营农工商企业。陈正兵和他一样,一个学农学的人,专业跟本就不对口,怎么能管理好县农工商公司这家企业呢?俗话说“隔行如隔山”,经营管理一家企业那是要有专业的培训,需要专门的经营管理的知识,还要有实际的一些经验才行。这就是领导“瞎指挥”的结果,让一个外行人,来领导企业。 县农工商公司在陈正兵经理的领导下,经过三四年的努力,终因企业经营管理不善,产品市场销路打不开,成本又高降不下来,不算前任挂账的十几万元的亏损 22. 第 22 章 [] 第三篇改革浪潮 第二十二章歌咏比赛 县上好长时间以来不举办文化体育比赛的活动,但县上以前举办过一次蓝球赛。 这次全县的蓝球赛,虽然他们局里有一个特别强的主力队员,球队长,蓝球打得相当好,鹤立鸡群,正因为他蓝球打得好,才被局里当时的老领导给看上了,一家伙就被调到了局下属的县良种场工作了,这在当时已是人人羡慕,算得上一步登天了。但局里的球队整体上队员素质很一般,配合不力,加上这个主力队员也岁数大了点,训练的时间又仓促,没有取得好成绩,只得了全县第八名的成绩,已属不错了。 还有半个月,“八一”建军节快要到了,县委县政府发下红头文件,要求县上各单位积极参加全市开展“黄河之夏”歌咏比赛活动。局里决定临时成立一个合唱队,以县农技服务中心为主,吸收局机关和局属的县经作站,县农经站的年轻人。由坚学达副局长负责,抓紧时间选人组队,选好指挥,选定演唱的歌曲,请伴奏的乐队,卖服装。 抽调的三十二名合唱队员,青一色的年轻人,女同志少半,男同志点了多一半。通知下去各单位,尽量这半个月不要出差和下乡,每天集中到县农技服务中心大楼三楼中间的大会议室里排练唱歌。 县农技服务中心的郑贵珍副主任,前一段时间,正和丈夫闹了一段阵矛盾。郑贵珍和丈夫是大学同班的同学,与坚学达副局长同级同学,都是六十年代“□□”前陇原农大的老牌大学生。郑贵珍的丈夫是本市槐间县的人,大学毕业后,两人都分配到兰原县来工作,郑贵珍的丈夫进了教育系统,当了县一中老师,前两年刚被提拔为新成立的兰原县二中的副校长,姓葛,大家都叫葛校长。 郑贵珍和葛校长闹得很严重的时候,郑贵珍几天没有回家,在单位办公室里吃住。这就气坏了葛校长,葛校长跑到县农技服务中心大楼来找郑贵珍办公室,当时郑贵珍和葛校长两口子先吵,后来被李为农主任和县农技服务中心的同事们拉架,葛校长发起火来特别的大。 “不做饭,不收拾家里,要下这个婆娘们干什么,我今天就把你给打死了。”葛校长气愤的说着,顺手抄起办公桌角上放的一瓶蓝墨水,打过去,幸好郑贵珍眼明手快,躲避及时,差一点就打在了头上。 郑贵珍副主任是个女强人,工作狂,不顾家的人。经常加班加点干工作,对工作认真负责,吃苦耐劳,得到了农民群众和农村干部们的一致赞扬,也得到了党和政府的肯定,多次被评为省、市、县的“三八”红旗手,“女能人”,巾帼建功先进个人,全市粮食丰产栽培和农业科技承包先进个人,全县和局里的优秀党员,先进工作者等。 但在家里,葛校长就经常等不来郑贵珍,自己爬锅抹灶地做饭,洗衣服,干家务,葛校长再怎么大肚,心里还是不舒服。所以,郑贵珍和葛校长矛盾虽然有,时常也发生冲突,吵架打仗,但还不是那么太历害。 可到了后来,一件事使两口子矛盾大大的升级了。葛校长是个很活泼爱玩麻将的人,家里有郑贵珍坚决反对,不能凑人来玩麻将,就常到外面学校的同事家去玩麻将。经常玩到时间迟了才回家,这令郑贵珍十分的生气。 一次,郑贵珍听学校的老师私下里议论,说葛校长们一伙打麻将,女的输了不掏钱,让未下那个事就顶清了,郑贵珍听了当时就气晕了头。等葛校长到半夜还不回家,就打听,找到了葛校长们打麻将的一家老师屋里,一句话不说,上前就掀了麻将桌上的麻将,撒得满地都是,这可气坏了葛校长,丢了大面子了,追着郑贵珍又骂又打,打骂了一路,一直闹腾到了家里。最后,乘葛校长不防备,郑贵珍跑到单位办公室去躲避。 还有一次,他们正在单位上班,突然,郑贵珍慌慌张张跑到李为农主任的办公室里,很害怕的说道:“我从窗户里看见了,老葛来找我了,我藏到你房间,就说没有见我。”说完就走到李为农办公室房间的套间里躲藏到了门后边。 果然,葛校长铁青着本来就黑青的脸,上到了三楼,猛砸郑贵珍的办公室门,没有回应,就找到了隔壁的李为农主任的办公室里:“郑贵珍在不在,到那里去了?” “是葛校长,请坐,抽支烟,我给你泡茶。有什么急事吗?郑主任今天没有来,好像县上有个会他开去了。”李为农笑着给葛校长点了烟去倒水沏茶。 “也没有什么急事,我就来转一圈。”葛校长找不到郑贵珍,气早消了一多半,和李为农主任寒喧了一阵就走了。 最近,郑贵珍和葛校长关系又慢慢缓和了,和好如初了。听说他们单位上排练唱歌,同事们提议,郑贵珍代表他们单位,把葛校长请来当教练,指导他们合唱队排练唱歌。 葛校长脸色本来就黑青黑青的,再加上一脸的严肃认真,脸色就更加的庄严肃穆了。处于长期当老师的职业习惯,说话声音洪亮,又快又直,一针见血,批评起人来吐沫星子乱溅,脸色冷若冰霜,对他们合唱队的人员们要求很严格的。葛校长不但在中学生物课教得好,而且是老牌的音乐发烧友,一个资深音乐爱好者,在兰原县城都是少见的。从小起就特别的喜欢音乐,整天的爱唱歌,学乐谱,识五线谱,先是会拉一手好的二胡,后来就经常弹电子琴,弹奏起来有板有眼,还弹得相当不错的。 这次葛校长帮助老婆郑贵珍和老同学坚学达,亲自出马排练合唱队,非常的用心,把自己私人掏钱买的电子琴也背来了,几本电影电视歌曲集也拿来了,帮助他们单位上选歌曲,打印歌曲词曲乐谱发到每个合唱队员手里。 编排好上场演出时的队型,弹着电子琴找声调,边弹电子琴,边领着他们合唱队唱歌,唱了几天,找准了声调,就亲自指挥他们合唱队一遍一遍唱歌,反复的练习演唱。 葛校长耳朵听觉十分的敏捷,乐感很强,他在指挥大家合唱时,能听出来那个人发出的声音在什么地方唱错了,你若唱走了调,发音不准确的话,葛校长立即就指着你了,毫不留情面的,大家余光眼神的指责齐聚焦向你,叫你不好意思,脸红耳赤,一时下不了台,提醒自己时时得高度集中精力,发声准确,调子合适,唱好歌,不敢下次再犯这样的错误。 葛校长不厌其烦,什么地方唱高了,什么地方唱多了一拍,那里唱少了半拍,那里的休止没有休止,一遍一遍,一次一次纠正发现的问题,一整天一整天指挥他们合唱队排练唱歌。一遍一遍唱,直到唱整齐,唱准确了,才让大家休息会儿,喝口水,方便一下,休息十分钟时间到了,又继续接着练习演唱。 半个月的时间过得很快,马上就要到了。单位上联系县委宣传大赛组委会,请来了县文化馆乐队,专门为这次歌咏比赛伴奏的乐队,在全县来说是最水平,最专业的伴奏乐队。单位派面包车从县文化馆接来了伴奏乐队的人们,同时也拉来了乐队的伴奏乐器。 单位选定县农技服务中心的专用型向阳牌面包车司机王师,做为合唱队的指挥。县文化馆乐队每人都要了一份他们演唱的歌词曲谱,支好洋琴,架子鼓等乐器和歌谱架子,他们合唱队方阵站在会议室中间,乐队方阵坐在一边,伴奏音乐,王师上场指挥,排练了两个半天,经过磨合和相互适应,找到了合适的曲调,确定了演唱的过门,唱几段,中间怎么衔接,领唱,主唱和背景配唱,都按照葛校长平常教得确定了。 歌咏比赛的前两天,单位安排车派了合唱队两男一两女,到省城金州市,花了一天时间,从城东部的大型服装批发市场,给他们唱歌的合唱队员们,一人买了一套唱歌的服装,这当然少不了单位领导和财会人员,小车司机的一套了。 离歌咏比赛一天了,他们单位上没有安排他们合唱队的再排练唱歌,说是要保护嗓子,到明天晚上一鸣惊人呢,并为大家一人发了一盒“金嗓子喉宝”,领导说了,让时常含个,润润喉咙,养好点唱好歌哩。 这一天晚上就要歌咏比赛了。早早吃过了晚饭,他们合唱队员们,全副武装,斩斩新的服装,男同志们,一律穿纯白色的衬衣,长袖挽到胳膊肘子下面,脖子上打大红色的领带,下身穿着藏蓝色的长裤,脚上都穿了自家黑色的皮鞋。男同志们不能戴帽子,他和好几个唱歌的男同事从来不吹头的人,今天 23. 第 23 章 [] 第二十三章红头文件 陈斌,他们县农技服务中心的一个老同志。外地人,老家是江西人。典型南方人的体形,小个子,中等身材。见人老是笑咪咪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还露出满口的大白牙。江西的一个农校毕业的,老牌的中专生,和坚学达一样都是六十年代参加工作,被分配来到他们陇原省金州市兰原县工作,一直在兰原县农科所,农技站,农技服务中心工作。 一次,陈斌,他和单位的陈正兵,新来的女同事小魏,与市上种子管理站的一个干部,坐着县种子公司的双排六座车,下乡到佛洞乡的示范田里去测产。陈斌负责他们单位承担的《兰原县十万亩春小麦丰产方》示范课题项目,是主搞人。 走在去田间的路上,看其他几个跟在后面,陈斌坏笑着对他说:“小孔,你看小魏怎么样?”“很好的,怎么了?”他还没有明白过来陈斌说这话的意思,也微笑着回答道,“那就谈下,我看你们两个是很般配的一对哩。”陈斌笑得很坏样了,“别胡说了,让小魏和别人听见了不好的。”他这才回过神来,红着脸,回头看了一眼,小声说道。 他们拿着八号钢丝做的一米见方的框,自制一平方米取样测产仪,平平放下去,框一框,取一平方米的小麦样本,仍后数框内有多少株小麦,多少茎小麦,然后再随便在其中抓一把,数上二十个麦穗头,每个麦穗头有多少排,二十穗小麦共有多少粒,最后根据这个小麦品种的千粒重,测算出这块田的亩产量。 他们测完了产,就在麦田里照相合影,是彩照。他们有的戴着草帽,有的拿着取样仪,有的拿着记载本。有的笑着,有的不笑,有的严肃,留下了几张工作照。 陈斌不亏是个南方人,别看岁数比他们大,头脑却很活泛,有破力,能折腾,肯吃苦,商品经济的意识也很强。这几年国家不是号召要大力发展商品经济,鼓励支持在职的干部们,带职,留职停薪,领办企业,下海经商。陈斌很热心,自己的农艺师职称也早弄上了,就想自己当老板,干一番事业,苦于没有什么门路。 正好,这时,有个机会来了。一个名叫柴思君的人,也是个外地人,家在南方,年纪比陈斌小两岁,学畜牧的老牌中专生。瘦高个子,吊长脸,青癯的面容,说话有点急,老是一脸严肃的神情,没有多少笑脸的时候。柴思君在金州市种鸡场工作过,最近被调进了他们县农技服务中心工作,人们都叫他老柴。柴思君在县农技服务中心参加业务技术工作,年龄比较大了,又是学专业的,没有半年时间,农艺师的中级职称就评上了。 柴思君南方人,也是个不安份守已的人,与陈斌臭气相投,两个人一拍即合。在乔局长的支持下,柴思君凭着与金州种鸡场的老关系,计划在县农牧局下属种子公司地盘上办个养鸡场,示范推广规模养殖技术,既与业务技术工作相联系,又可能园了自己当老板的梦,名利双收,何乐而不为呢。 时下报纸电视广播上,还有红头文件,都在宣传养殖专业户,养殖大户发家致富的典型事迹,有个别养殖户都成了暴发户,挣了大钱了。听得很多人都心里热乎乎的,有些人真就跃跃俗试。现在蛋鸡最好的是性杂二八八,据说这种良好蛋鸡养好了,一只盛产期的年轻鸡,一年能下二百二十八颗又圆又大的鸡蛋,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平均三天下两个以上的鸡蛋。虽然是这样高的产量,但蛋鸡养殖已没有前几年效益那们好了,时下正在兴起了一股养肉鸡的热潮。由原始的散养,变成了现代化的规模养殖,笼养了。 陈斌和柴思君看了许多养鸡的技术资料,又考察了本地有名的养鸡专业户和大型规模养鸡场,研究论证了一番后,决定采用窑洞式笼养鸡的方法,反复计算了投入产出效益,经过分析对比,窑洞式笼养鸡效益不错,就按这个方案建场上马。 养鸡场得建立领导机构,陈斌自任场长,负责全场的工作,分管财务,柴思君自任为副场长,分管业务技术工作。养鸡场开工建设了,在县良种场的一片空地上,请来了县上一家工程队,甲方乙方,签了建设合同书,勘测设计,绘制图纸,打桩定角,撒上白灰线,鞭炮响过后,主动工建设。 施工现场上拉来了砖,水泥,沙石,材料等建筑材料,施工队干得热火朝天。陈斌和柴思君两个老同志,忙得不亦乐乎,又是招兵买马,到处张贴布告宣传,选聘员工,又是时不时得跑到施工工地,监督工程质量,落实工程进度,又是挤时间跑市种鸡场联系预定优良品种肉鸡和蛋鸡苗。一个人顶三个人使唤,确实忙得脚打后脑勺子。 正在这个时候,是资金不到位,还是这个项目仓促上马,一开始就没有充分论证,不知什么原因,总之,养鸡场建设就这亲停工了。这一停不要紧,却一停就遥遥无期,一直往后推着,一拖再拖,再不开工了。 养鸡场建设成了半拉子工程,大约主体工程只建到了一半。半拉的窑洞,撂了好几个,像被炮弹炸了一样,张着大口,断墙残壁,这里一堆红砖,那里一滩水泥沙窝,半拉窑洞旁边堆积着一些散落的袋装水泥,施工现场上十分零乱不堪。 工地上早已是人去现场空,冷冷清清的,很长时间少人问津。只有小动物和昆虫还在忙碌,成了野狗和野猫们的乐园。地上的小草悄悄染绿了虚土的地方,个别不知名的杂草,还开出了星星点点子黄白,红紫的小花来。 陈斌和柴思君,这老个老家伙,好像人间消失了一样,多时见不到这两个人。偶尔见了也是躲躲闪闪,打不了个正面。硬硬碰见面了也是打上招呼,对办鸡场的事,更是讳莫如深,闪烁其词,避而不谈,好像根本就没有做过办鸡场那件事一般。 养鸡场还没有建起来,就已经宣告了这个项目的破产。只不过是建设单位的施工队,来人找陈斌和柴思君,找不到这两个人,没有办法,可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就找到了农牧局里来。 局里都换了领导了,坚学达已扶正当了局长,前任的乔局长早就走了县计委,前不久当选了县政府副县长了,都走了两个单位了,能认原来的账吗?坚学达后来上任的局长,陈斌和柴思君办养鸡场,不归他分管,他确实不知道,没有参与此事,当然是断然拒绝建设单位的施工队的请求。 建设单位的施工队老来找坚学达局长,找烦了,坚学达就找来陈斌和柴思君两人。陈斌和柴思君两个人,平常是找不到的,好不容易找到了,坚学达就让他们写出办场的材料,交到局里上会研究。 局里开会研究了好几次,就是想不出个局里,建设单位的施工队,陈斌和柴思君,能三方接受的解决方案来。又一拖再拖,这样又过了一年多,局里拿出了个方案,陈斌鸡场与局里毫无关系,一切后果由陈斌个人负责。当然是这个方案陈斌和柴思君不接受, 24. 第 24 章 [] 第二十四章改革合局 全国第三次机构改革开始了,兰原县委、县政府专门成立了兰原县机构改革领导小组,由分管人事编制工作的一名常务副县长为组长,各组织、人事、宣传等有关单位负责人为成员,在人事局下设办公室,抽调精兵强将,开展日常事务工作,建立健全了领导机构,制定了全县机构改革的方案,报请金州市政府批准,机构改革就在全县轰轰烈烈的展开了。 他见了兰原县机构改革的实施方案了,他们局总支组织的中心学习小组会上,坚学达局长也给他们全局各单位的头头脑脑们,传达学习了这次全县机构改革的文件精神。其中牵扯到他们局的机构改革,就是与县林业局,县政府农业办公室,三个单位合而为一,名称改为兰原县农林局。 改革是大势所趋,民心所向,党和政府的英明举措,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谁能阻挡得了。这一改不要紧,却有几人可就睡不踏实了。真是有几人欢乐,有几人愁啊。 现任兰原县林业局局长,名叫王其林,老家是本县北沟乡“上三村”的人。小个子,身体胖胖的,圆圆的肥脸,红光满面,肥头大耳,一头的黑发,胖手胖脚的。脖胫看去有点短,显得头载到了双肩上的感觉。 王其林是有点来头的人。是兰原县委组织部工作过的老人手了,从组织部出来,放到了县林业局里,直接当了“一把手”,局长。刚好四十岁的年龄,是施展报负,一展宏图,大干一番事业的时候,有些命运不济,刚当了一年多的局长,恰缝新一轮机构改革,林业局要撤销,合并到县农林局去。 第一时间得到这个消息时,正在一天晚上,王其林和媳妇两个人,思前想后,没有办法,眼看着这个好不容易才弄到的局长职位,保不住了,伤心悲痛的夫妻两个,抱头痛哭,心里那个凄惨就不提有多冷凉了。 经营了一年多的县林业局,王其林局长的“一把手”威信已经确立无疑了。王其林前任县林业局长,是从兰原县西南一个小乡的党委书记上来的,原林业局长和下属的县林业技术推广站,争取来国家“两西”建设的资金,在原他们县农技推广站和兰原县第二食堂的地盘上,建起了县林业技术推广大楼。兰原县检察院,县就业局和社会保险局,没有办公地点,或刚成立起来,这三个单位就租住在这个大楼上办公。 这个大楼共四层,东西向双面楼,一楼临街的一半层,除了门厅,全出租给做了商铺,最南头通两间一个大房子,出租给原县林业局一副局长家的儿子和老婆办了个烟酒冷饮门市部,其它几间都是单间,一个套间两间办了麻辣烫,一间县就业局办了个复印部,一间办了钟表修理铺,一间做了小卖部了。 一楼背街头的西边,南头两间是厕所外带水房,北头一间出租给了县就业,中间几间出租给了县社会保险局,作为办公场所。 二楼整个一层,都出租给了县检察院,楼梯口加装了铁栅栏和防盗门。三楼是部分县林技推广站职工办公,四楼是县林业局和县林技推广站两家办公。 原林业局长与县农办联合,争取来“两西”建设资金,大这座大楼后面,又建起了一座家属楼,南北向单面三层楼。一楼是县林业局,林技站车库,还有单位的灶房和食堂,一间办公室和一间库房。二楼和三楼住着四户单位职工家属,是林业局局长,林业局小车老司机,县农办老主任,县林场场长。 原林业局长,一时很风光,联合了县农办。县农办前身是县农建指挥部,现还加挂了县“两西”办,县扶贫办的牌子,是专管农口建设投资的单位。又联合了县试验林场,想办法拉来资金联合建家属楼。三家联合盖了这幢家属楼。自己办公住房都解决了,原林业局长就有些自高自大了,把县检察院这样的单位也不放在眼里了。 县检察院刚从县委、县政府分出来,既没有办公地点,这不是到县林业局林技推广大楼来租房办公,也没有多少办公经费,财务也比较紧张,每年的租房费也很难筹措得到。县林业局也是个穷单位,没有多少经费,钱也不宽展。原林业局长打发单位财务人员,时不时经常到县检察院,还有租给楼房的县就业局,县社会保险局等单位,催收房租费,水电费和卫生费,其它单位没有办法,想方设法得给县林业局交上这笔钱,可就是得罪了县检察院,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县检察院检察长,是从案件审理处上去的,是办理经济案件的一把老手,县上的局长,乡长,乡上的书记们,都惧怕他三分,却被县林业局催要房租弄得很恼火的。可遇上了县林业局原林业局长,偏不识这个相,经常催交房租费,找到原林业局长亲自求情,说缓一缓也不行,欠一点也不行,惹得检察长十分痛恨这个原林业局长,都是公家的事,何比这么认真,能缓就缓一下,能欠就欠一点,为什么这样苦苦相逼,因此咬牙切齿要整一整这个原林业局长。 正好,机会来了。有材料举报了这个县林业原局长,检察长政治嗅觉多么灵敏,正是国家三令五申强调廉政建设,赶上了中央大力反腐败的风头上,紧紧抓住难得的机会,秘密调查了这个县林业局原局长,这个县林业局原局长还真是屁股不干净,还真有戏。 检察长上报县委、县政府同意,成立专案组,集中精力,细查深挖,还真查出了一些问题,就是利用职权,贪沾了一点林业经费,问题不是很大,就是几千元。事实清楚,证据确凿,提交到县委常委会上研究,有分管副书记等与会领导保留意见,最后县委决定,给予撤销县林业局原局长职务,保留党籍,保留工职的处分。县委、县政府任命县委组织部正科级组织员王其林,为县林业局新任局长,接替了县林业原局长的职务。 现在,机构改革,县农牧局局长坚学达被任命为县农林局局长,总支书记,县林业局王其林局长被任命为县农林局副局长,局党总支副书记,保留正科级待遇。原林业局邵仁禄副局长,原农牧局常永铭副局长,都任命为农林局副局长,总支委员。县农办 25. 第 25 章 [] 第二十五章分房指标 这几年,县上各单位,有资金,有条件的都在盖家属楼,搞福利分房,解决了职工的住房问题。农牧局总支召开会议,由坚学达局长提议,决定局里要盖家属楼,安排他们局办公室起草报告,与会的局领导和各场站公司的负责人们一听,都脸上露出了笑容,一致同意,强烈拥护。 起草盖楼的报告,历史的就落实到了他的肩上,他也感觉这个报告非他来写不可,坚学达局长其实也点名要让他写。写这样的报告,他是手到揄来,一费吹灰之力,不到半天时间就写出来了。报告中写到,县委、县政府,我局下属多少个单位,在多少职工,技术干部在多少人,占比例是多少,主要职能是干什么工作的,目前,有住房的职工是多少,没有住房的多少,比重是多少,职工住房十分困难,由于多年没有修建职工住宅,为了搞好工作,解决职工的后顾之忧,充分调动和发挥农口知识分子的作用,急需修建一幢家属楼,初步设计为六层成套家属楼,建筑面积2000平方米,三十六套,请县委、县政府批准。 修改好了建房报告,他拿到坚学达局长办公室里,坚学达局长看了后,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提起笔,将其中的两处作了修改。一处是报告的标题,原来他写得是关于修建农牧局职工家属的申请报告,改成了关于修建农牧局知识分子家属楼的申请报告,另一处还是这个提法,将修建农牧局职工家属楼改为农牧局知识分子家属楼。然后,坚学达局长又看了一遍,认为这样就很好了,笑着在发文稿纸上大笔一挥,签到,速打印上报。他也笑着拿着这个报告手写稿出了坚学达局长的办公室,交给局打字员惰文霞。 局里开中心学习小组会,这是县上前任县委书记定的规矩,并在全县下发了红头文件。坚学达局长又做为局党总支书记,坚决贯彻执行县委的决定,一直坚持落实局系统中心学习小组会议制度,风吹不动,雷打不动,多少年了,从来不变。局系统中心学习小组会议参加人员的范围是,局里各局长,属各场站公司的正副职全体领导,局办公室正副主任都参加,由局长兼局党总支书记坚学达局长主持。 坚学达局长觉得,局系统中心学习小组会议,这种形式很好,在这个会议上,通过务虚的学习讨论,可以统一全局下属各场站公司领导们的思想,提高全局干部职工的认识,不但,局里的一些工作任务,在局中心学习小组会议上安排,汇报,督促落实,是局里工作的一个抓手,而且,一些局里要做的大事,可先在中心学习小组会议上,各抒已见,集思广益,酝酿研究,再上局总支会议研究决定。局总支会议是全局的最高决策会议,参加会议的人员的范围,要比局中心学习小组会议小得多了,只是一些大的单位有支部的书记,当选了总支委员的,才能参加。 今天会议的内容很多,先是安排学习传达上级党委、政府农业部门的有关农业文件精神,学完了一大堆红关文件,就进入了一些实质性的问题研究。坚学达说,给大家宣布一件事,好消息,局里盖家属楼的事批下来了,并宣读了县委、县政府的批复文件,参会的们,都马上从萎迷不振,打盹瞌睡中,为之一振,喜形于色。 等大家把兴奋的议论完了,高兴完了,回到正题上来时,坚学达局长又提议道,成立农牧局知识分子家属楼建房工作领导小组,亲自担任组长,副局长担任副组长,局属各场站公司领导为成员,又局办公室下文,分管的副局长常永铭分管建房工作,抽两个人到工程现场当监工,具体抓好建设施工质量。一个是县良种场的俄京智场长,一个是县农技服务中心的司机王师。大家都没有不同意见,坚学达局长最后强调了几点,当前要抓好的一些农牧业,农机等方面的工作,会议就结束了。 局里又召开了局务会,接着又召开了局建房领导小组会议。坚学达局长领导着副局长们和建房领导小组的成员,看了几处县城里其它单位新盖的职工家属楼。又审核了两三家申请盖楼的建筑施工队的设计图纸,最后敲定了一家。 盖县农牧局家属楼的施工队,是兰原县城所在地佛洞乡南边,一个叫霍家坪村上的建筑施工队。局里的会计老霍老家就在那个村,这个建筑施工队由霍氏亲房两兄弟带头办起的,到了霍会计们一齐论,霍氏两兄弟和霍会计也是亲房兄弟。局里的会计老霍给坚学达局长推荐了霍氏两兄弟的建筑工程队,并带着霍氏两兄弟找了坚学达局长。霍氏两兄弟经过努力,最终争取到了这个工程项目。 局里又开了几次会,审核家属楼预算。局办公室副主任朱克堂,他以前曾经学习过木工活,会一些基本的木匠活。朱克堂自告奋勇,借来了建筑工程预算的材差厚书,自学工程预算,把家属楼的工程预算搞了一遍,工程造价被杀下去了一些。经过几次与建筑施工队谈判,甲乙双方都认可了这个预算方案,坚学达局长在局务会上最后拍板定案。 当时,国家还没有建设必须进行招标投标的法律,没有硬制性的规定,只要建设的几证办齐备就行了,项目建设不需要进行招投标环节和程序,就可开工建设了。 建筑施工队的霍氏两兄弟在接这个工程时是一家,施工开始后,霍氏两兄弟闹不和,楼盖出来了,霍氏两兄弟也最终闹翻了,各带着一帮人,由一个建筑工程队,分解成了两个建筑工程队。 局知识分子家属楼经过一年多的建设,主体工程拔地而起。可是问题又来了,听坚学达局长对他私下里说,有人向坚学达局长反映,说负责监工的甲方代表,俄京智从施工工地现场拉走了两车砖。没过多久,又有人向坚学达局长举报,说负责监工的甲方代表王师,也从施工工地现场拉走了一车水泥。反映归反映,没有真凭实据,坚学达局长也只是在背后说说而亦,说完了,事儿也就过去了。 局家属楼开始内部装修粉刷了,局里开始快着分房子。在局里召开局务会和建房领导小组会议上,征求大家的意见,最后讨论决定,县农牧局在职职工有一百五十多人,房子只有三十六楼,狼多肉少,按单位分房,将矛盾分解下移。 他借调局里工作,分房子这等大事,他怎么能错过,就在一次局里的会上,他提出来了,他的房子在那里分,是局里,还是站上。坚学达局长在会上定了,对他说,你的编制和工 26. 第 26 章 [] 第二十六章楼层户型 虽然他是站上的副站长,可他借调局办公室工作陈维海坚决不想给他分给房子。陈维海认为他在给局里工作,没有给站上工作,空挂在站上,在站上领工资,在局里干活,所以心里十分地不满意他,分房子的事心里根本没有他的份。在坚学达局长那里,他不敢吱声,也知道说了会当场遇到坚学达局长的严厉批评的,所以,这个陈维海很有心计,在与他单独见面时,有几回就对他笑着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孔站长,什么时候回站上呀?他当即就给予回答,你给坚局长说去,坚局长让我今天回,我决不会明天回,什么时候让我回我就回,这时陈维海就马上停止了笑,默不作声了。 陈维海心里的对他的不痛快就是这样结下的。领导之间没有协调好的事,把问题看到了他的身上,认为是他不想到站上去。其实是坚学达局长使顺手了的人,留到局里使用,陈维海想要回去是不可能的。他其实也想回到站上去,但透过几次坚学达局长的口风,坚学达局长确实也不放他到站上去的,他想这个站长也是坚学达局长给提的,就一直留在局办公室工作了。这样,其实也就应了那句常说了老话了,神仙打仗,百姓遭秧。 其实,他们站上给他没有分上房子,是陈维海给他上了深动的一课。陈维海搞突然袭击,利用职权暗示误导职工,这就充分说明了陈维海是一个非常的阴险,十分的狡滑的人,玩弄了站上绝大多数人,也是对坚学达局长不放他的不满意的回应。 他把这次会议的情况立即向坚学达局长作了汇报,站上的房子他没有分上。等站上分房的材料报到局里,坚学达局长看见了后,立即打电话,叫来了陈维海,非常生气的批评了陈维海一通,你怎么能这样做,太草率了,没有一点素质,胡搞,不顾大局,孔家旺的房子我局里分,不让你们分了,你们的房子重新分。 坚学达局长虽然心里生气,也拿陈维海没有办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了了之的就过去了。局里的分房指标中留了两套机动指标,拿出来了一套,这才分给了他一套房子的指标。 经作站分房的事,在全局传开了,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局属其它单位鉴于经作站分房的事故,十分的谨慎,分房没有弄出多大的动静来,平稳得分完了房子。 他们经作站上两套房子的指标,不知怎么分得,最后分给了陈维海和陈维海会上表扬了的那个同事,站上办公室搞材料的那个同事,也是空欢喜了一场。 家属楼的房子指标全分下去了,现在开始分楼层和室型,有七种户型,一到六层楼层。两个单元,一梯三户,同一层共有六套房,面积都不一样,共有六种户型。南单元南头的大套面积最大,建筑面积九十平米,三室一厅,每个房间都有向外的窗户,厨房带卫生间,西面是个阳台,分户门向北开;北单元北头的大套面积稍小了点,八十多平米,结构基本一样,只是转了一百八十度,分户门向南开着;两个单元的中套分房门与大套相对,七十多平米,南单元稍大一两个平米,也是三室一厅,中间一小室没有向外的窗户,门窗都向着客厅;两个单元的小套是大套和中套中间的一套,面积七十平米,南单元稍大一两个平米,北单元的面积最小,都是两室一厅,厨房和卫生间都有,也是西面一边的阳台,分户门正对楼梯口。 坚学达局长在全局中心学习小组会上讲话,说到了关于局里家属楼楼层和套型的分配问题时,提出几点意见,一是局里统一分配,每个分到房的职工,都进行综合打分,按分数高低排序,全部家属楼三十六套房子,按楼层和面积大小也进行编号,对号入座;二是打分项目和内容,工龄,职称,职务,学历,各种奖励,年度考核情况,计划生育政策落实情况等;三是打分的标准,工龄,职称,职务,学历等项目的分数比重要大一此,其它打分内容的比重相对要占得小一些;四是打分项目的依据要客观真实,工龄,职称,职务,学历等项目,可以查单位的文件档案,还有其它的打分项目,要提供文件和证明材料,获奖证书,都要提供复印件;五是建立分房打分的档案资料,收集齐全各种材料,原始的材料证书,文件等,局属各单位收齐后,报到局里小孔处,收集齐全各种材料,以便以后查验;六是各套房的编号图,经局里会议审定后,先行张榜公布,每个人的分房打分完了,然后再进行公布。如有那个职工觉得自己分数打得不合适的,可到小孔那里核实。 坚学达局长在会议上还具体安排,由他负责拿出一个分房打分的标准和楼层户型分配的方案来,提交到局里的会议上讨论确定。 这次会后,各单位领导,将会议精神传达落实了下去,分到家属楼的职工们,都非常重视,十分的认真,一个接一个的局属各单位领导和办公室主办,跑到局里他的办公室里来找他,提交每个职工分房的材料。 他边收集各单位上交来分房职工的分房材料,一边忙着白天干,晚上加班加点,根据坚学达局长的讲话精神,草拟了一篇关于县农牧分房打分标准的实施方案,其中规定,分房职工工龄每年得一分;副高职称得十分,中级职称得八分,助理级职称得五分,员级职称得三分;局长职务得十分,副局长职务得八分,局属各场站公司正职得五分,副职得三分;学历大学本科以上得十分,大专得八分,中专及中技得五分,高中及高中以下得三分;获得省部级以上的奖励,每项得八分,地市级奖励,每项得五分,县级奖励,每项得三分,农牧局奖励,每项得两分,本单位的每项得一分;全局年度考核,获得优秀等次,每次得三分,良好等次,每次得两分,合格等次,每次得一分;遵守国家计划生育政策,得三分,有违犯政策情形的不得分。 这个分房打分方案报到坚学达局长那里,坚学达局长看了基本满意,只做了一点微小得改动。他又和局办公室的副主任朱克堂,朱贤彪,编制了一个家属楼楼层户型排序示意图,坚学达局长看了也没有什么意 27. 第 27 章 [] 第二十七章房子儿子 他们局家属楼的分房工作结束了,局家属楼的主体工程也出来了,开始安装门窗,搞内外粉刷,贴室内地面瓷砖,室外楼面的瓷砖。 局里许多分到房的职工们,都约了家里的人,去到家属楼工地现场上,看自己的楼房,有些人都跑了两三趟了。那个单元的那一套楼房分给了那一户职工,那户职工就都有了兴趣,就都有了责任感,跑到自己的那套房里去过过瘾,了个心愿,顺便还能监工监工。其实,就是心里急切,想早点感受一下自己的楼房,享受一下住楼房的感觉。 他看见别人看自家的楼房,也心里热乎乎的。一天傍晚,吃过晚饭,就和媳妇,领着儿子,去看自己家的那套楼房。他们局里的这个家属楼是东西向楼,他们走进分给他的那套楼房,在南单元四楼,分户门朝南开着,进去房间时,是一个小客厅,南北不规则的“T”字型,有七八个平米大小。除了厕所里是水泥地,房子里面全部都铺上了三十公分见方的白底有菱形红蓝色花纹的瓷砖。 客厅东面是不到一平米的一小间厕所,连着一间厨房。厨房大约五六个平米,有水龙头和架起来的白瓷水池盆,水龙头和白瓷水池盆上面的房顶上,有一个“S”型弯下水粗管道,涂上了一层厚厚的银白色的银粉子,东面是一面外窗,西面是与客厅之间的矮墙上一个到屋顶的大方玻璃窗户,上面三小方格,下面是三个长条窗格。厨房西南角向南开着厨房门,与东面的向西开着的厕所门相邻。 再往北面往进走,顶头是一间小卧室,东西向长方形,大约就是四五个平米了,估计只能放下一张单人床,再就放不下其它家具了。小卧室向着客厅,东边是一门,西边是一个上下稍长左右稍窄的长方形两格的玻璃窗户。 从客厅北向西走进去一个门,是一间长方形的大一点的卧室,大概有个十平米左右,卧室西边是北一个玻璃窗户连着南一个上带玻璃窗的红色空腹骨架铁皮门,走进这个小铁门,就是一个小阳台,长度与这间卧室一样宽。阳台的北南西三面都是红色空腹铁架的玻璃窗户。 出了这间卧室直走,经过客厅直走,进了一个门,又是一间卧室,与刚才出来的那间卧室一样宽,只是东西长度稍短了点,所以面积比那间小一点。卧室东面是一个大窗户,红色空腹铁架的玻璃窗户。东北墙角处,从上到下,是一粗一细的两道管子,也上了一层银白色的银粉子。 看完了房子,他们一家三口,门口正碰上了也来看楼房的坚学达局长,坚学达笑着摸了摸他儿子的头顶,说孔老大也来看房子了,都长这么大了,他笑着弯下腰对儿子耳朵悄声道,快问坚爷爷好,儿子说坚爷爷好。 他们一家三口又回到岳父母家里,继续去蹭饭了。儿子常在岳父母家里,既住着,又吃饭。他们上面县农技服务中心的家里,基本不去,一年也就上去一两天,春节在自己家里,也就是大年三十,初一,顶多初二就到他岳父母家去了。岳母全职在家当家庭主妇,做饭料理家务,还要去操务家里的几亩承包地,播种,灌水,锄草,松土,施肥,喷药,收获,打碾,都是他岳母和丈人爷爷两个人主搞,他岳父就是打个下手了,几个孩子也帮不了什么忙。虽然,农村庄稼地里的活很苦很累,也很脏,又挣不了多少钱,等于是吃了个便宜价值的粮食,并且是货真价实的好粮食,但他岳母却舍不得放弃。 他儿子是他岳父母的第一个孙子,虽然是外孙子,但是最大的孙子。他和他媳妇张海萍都要上班,他儿子就由他岳父母带着,主要是他岳母拉扯的。他岳母像拉自己的孩子,不,比拉扯自己的孩子还要上心,时时给他儿子喂牛奶,经常抱着在地下转来转去哄着睡觉,换尿布,洗尿布,一把屎,一把尿,一勺饭,一勺水,一针一线做小衣服给他儿子穿。他儿子稍大一点的时候,他岳母出门走到那里,就把他儿子背到那里。 他岳父母家里在农村的承包地,砂地里要种西瓜,他岳母把他儿子领到地头玩,自己下地种瓜,铺地膜,掏苗压孔,除草松土,掐瓜盘秧,卧肥灌水。一边劳动,一边照看他儿子。他儿子在地头玩土抓蝴蝶,玩得很乖,但在太阳下晒多了,脸色皮肤颜色深了,成了个黑蛋。 他儿子四五岁了,该上幼儿园了。但他看幼儿园其实也没有学习什么东西,只是把小孩子们集中起来,玩玩游戏,照看小孩子,没人看管的小孩子才去那个地方,没多大意思。所以,他不主张让儿子上幼儿园,儿子有岳母在家中照看,有人看着,也就没有让儿子上幼儿园。学前班必须上,不上学前班,一年级不收的,再说,学前班老师还给孩子们教点东西,学一些常用的汉字,学一点个位数加减法。 五周,六虚岁,儿子上了学前班。他岳父有事干了,任务来了,一天接送儿子上学前班,很负责,很认真,把他儿子背到学前班的学校门口,等儿子放学了,再把儿子背回家里。儿子的学前班是岳父背出来的,岳父的功劳可谓也不小。 儿子上佛洞小学一年级,虽然是上了学前班的,但由于查看了户口簿,只有六周岁,七虚岁,差一年才够上小学一年级的年龄,没有报上名。他岳父找了佛洞小学校长,因为佛洞小学校长和岳父是一个村子,并且是同姓同辈的同龄人,他岳父拉扯上这层同宗同辈同乡的关系,才勉强给儿子报名上学了。 每天他儿子上学,他岳母给他儿子穿衣洗脸,做好的牛奶泡馍看着吃上了,他岳父都是拿着书包,按时领着他儿子送到学校门口,交给书包,看着他儿子进校门上学去。他儿子大了点,不让他岳父背了。他岳父上午十点按时去打□□,打完了,又跑到佛洞小学门口,等着他儿子放学,接上他儿子,拿着书包领他儿子回家。中午他岳母给他儿子和一大家子人们,包括他和他媳妇,吃完了饭,两点半之前,他岳父又领着他儿子去上学。下午,他岳父四点打回来□□,又去学校门口把他儿子接回家来。 他儿子上小学二年级了,又长大了点,他儿子提出来了,不让他爷爷天天送他上学了,约了同学,自己背着小包书去上学。他岳父还是坚持把他儿子送到巷道口,再 28. 第 28 章 [] 第二十八章乔迁新居 从局家属楼开工时,拆除下来的旧门窗,老木头被建筑施工队拉走后,划白线定木桩,鞭炮声中,坚学达局长亲自奠基挖了第一铁锨土开始,划白线定木桩,打井桩开工建楼,到楼房全面建成,验收的时第二次在局属楼点燃了一千响的鞭炮,整整过去了一年多的时间。 全局许多职工盼望已久,县农牧局知识分子家属楼,现在正式交付使用了。局里会上坚学达局长规定,单位和个人的建房款交清的,再到局财务室老霍会计那里预交一个月水电费,卫生费,就可到局办公室领房子的钥匙了。领到房子钥匙的职工们,有的开始砸墙搞装饰。 他媳妇张海萍,拿出家里全部了积蓄,房子集资款还是差了一大截。从娘家里他岳父母那里,借了三千元,又从四爹四妈他四岳父母那里借了六千元,才将就着凑够了房款。打凑上他们两个人的当月工资,交了建房款和预交款,领回了新楼房的钥匙。 他和媳妇张海萍商量了,地上的瓷砖已铺了,简单收拾一下,就搬进去住。他岳父母和小姨子,小舅子,还有他四丈人,四丈母们也来看了新房子。他岳母,小姨子,小舅子,也过来帮助他和他媳妇张海萍收拾新房子。主要是擦玻璃,打扫卫生。他媳妇张海萍买来一个拖把,小铁簸箕,长把条扫帚,找了几块旧毛巾做抹布,扫地,拖地,擦厨房墙壁上的瓷砖,擦窗户玻璃。 他小舅子找来了人,帮助他拆下客厅顶上中央的日光灯,将买来的一个花灯装上去。他媳妇张海萍叫来他们单位上一个男同事,帮助他装上了从县百货商店买来的两个卧室的窗帘盒子,中间小卧室和客厅的窗帘,他自己动手,两边钉上铁钉,拉上两道细铁丝。 他四岳父问了他,他媳妇张海萍,还有他儿子孔祖喜的生辰八字,看定了搬家的日子。这一天,他岳母提前到他的新房子,提过去一个小节煤炉子,生火架上蜂窝煤,打上一壶水。 他岳父是县食品公司的副经理,又帮他要来了公司收购拉猪的大卡车。他小舅子,叫上几个同学来帮忙,都是年轻尕小伙了,一车就把上面县农技服务中心家属院平房里的家具,铺盖,衣服,其它家里的杂物,全都拉下了。放了一挂鞭炮后,他小姨子们,他儿子,都帮着一件一回的搬运车上的家当。大家具,则由他和小舅子,小舅子找来的同学们,搬到新楼房,摆好。 由于分户门小了点,五角柜进不去,他小舅子找来螺丝刀,拧下螺丝,取下门板,才抬了进去。打发走了他小舅子找来帮忙的同学们,他媳妇张海萍又忙着装上了窗帘,整理衣柜里的衣物,铺床上的毡和棉絮,褥子,床单,被子枕头。 搬家后,过了第一个春节。正月初八,他岳父母,小舅子,来暖房,楼下放了一挂鞭炮,他岳母塞给他媳妇张海萍一百元礼钱。他四岳父母也来暖房,楼门口放了鞭炮,交给他媳妇张海萍两百元钱。又有几个来暖房,楼门口鞭炮响了好几回。他媳妇张海早预备买来了鸡鱼肉菜,他岳母和小姨子们帮忙,整治了两桌子饭菜,招呼了来新楼房暖房的各路亲戚们。 由于建筑施工队抢工期,他新楼房分户门纯粹关不上了,门框中间门锁立柱向里弯曲,拔开了铁钉,这边的门柱,不前不后,正向内翘了起来。他小舅子知道了,提个铁锤,把门柱砸了进去,做门柱的木头没有完全干好,又正好是个节子,还是翘起来了一点儿,门还是关不上,硬关上了,又开不开。他琢磨了半天,非得取了这根门柱的木性才行,于是,他找来了一个钢锯子,从节子上方,打斜锯断了这根门柱,再将这根门柱的断口上下,用铁锤砸实了,果然,这根门柱就直了,舒帖了,门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终于就开合自如了。 一天下班后,他看见对门的坚学达局长,在门口转悠着朝他笑,他也回报以笑,请坚学达局长到家里坐,坚学达局长进了他们家里,他掏出盒香烟给坚学达局长让了一支,他口中也叼了一支,掏出打火机给坚学达局长点着了,然后给自己也点上了。他跟着坚学达局长,在自家屋里从客厅转进了东卧室,从东卧室走到厨房,再回到客厅坐到长沙发上。 “我怎么感觉你们的这套房子,面积比我们那套大一点。”坚学达局长吐着烟圈微笑着,但笑容里带着狐疑地对他说道。 “不会吧,图纸上设计的,实际工程队量算的,还有朱克堂我们专门一种套型,一种套型的详细丈算过,城建上和供热站也来测算过面积,不会错的。坚局长你们那种套型是我们这个楼上最大面积的大套,李主任,郑主任他们那个套型的房子比你们的小两三个平米,我们这种套型的又比他们那种套型的小两三个平米,你们比我们大五六个平米,分散到各处就感觉不来了。一数瓷砖就看出来了。”他笑着边抽烟,边给坚学达局长解释了半天他所知道,想到的和理解到的。 “这个方法好,我仔细再看一看,数一数。”坚学达局长说着,在三人长沙发前面的长条茶几上,放着的烟灰缸里,擦灭了香烟蒂,站起身来。 “就是的。”他也迎合着说道。 坚学达局长走到他家的分户门口,到小卧室,开始数南北向的瓷砖数。再到一间卧室里,数南北向的瓷砖数。完了,从一间卧室到另一间卧室,数东西向的瓷砖数。 “噢,原来南北方向上刚好多了一块半瓷砖。我们那套房确实比你们这套房多几个平米。”坚学达局长茅塞顿开的对他说道。 “坚局长,坐下抽烟。”他又拾起茶几上的烟盒,抽出一支香烟来,递给坚学达局长。 接上了烟,点了烟,坚学达局长没有再坐,说,我过去了。他送坚学达局长出了门,返身关了自家的门,坐在沙发上想。坚学达局长也是个很认真仔细的人,很执着,对怀疑和不清楚的事,一定要弄个明白才行。坚学达局长你居然不相信图纸上标的数字,不相信建筑工程队说的,也应该相信局办公室他和朱克堂,更应该相信县供热站的数据吧。每个人都心里清楚,都大概量算过自己的楼房面积的,不可能少了。县供热也量算取了数据的,不会少了,也不会多的,多了县供热站一定是不会答应的。 过了几天,北单元大套那一溜楼房下水被堵塞了,二楼以上翻脏水了,厕所和厨房的地漏子里都往上涌脏水。二至六楼的人们都不敢用厕所,更不敢倒脏水。家家户户都买来了吧子,自己想办法疏通管道,可是折腾了半天,就是不通,继续往外冒脏水。最后没有办法,有人请来盖楼的霍氏建筑工程队的人帮忙疏通,从二楼县畜牧站站长家那套房的厕所下水管道里面,掏出了一团东西,挑开了,仔细一看,是一条大号的旧大红烂裤衩,惹了这么大的祸。 这个惹祸的物件,被霍氏建筑工程队帮忙疏通的人,扔到了楼下的垃圾道口。人们上下楼看见了,都骂这个人太缺德了,干得这事,害得这人。更有甚者是,偏就有人气愤不过,乘人们不注意的时候,把这个害人的烂红裤衩,挂到了家属院大门旁边的电线杆上。意思是要羞辱这个害人 29. 第 29 章 [] 第二十九章权力尽失 最近单位新盖的家属楼出了一点问题,县农技服务中心的朱建河碰见悄悄对他说,我们的家属楼有质量问题,领着他到朱建河的那套房子去看。朱建河分到了他们一个单元,六楼的小套,站到他家西面的阳台上往下看,从阳台上裂开了一答缝隙,上面最大处有一公分宽,向下有三四层长。他看了后,不置可否。 兰原县农牧局和县林业局,县农办三家合一,成立兰原县农林局。有些人为自己合局后的出路在找门路,得到一些好的利益。合局的事定下后,原来县林业局的小车司机,开小吉普车,是个瘦高个的复转军人,名叫武克强。这天碰见了他,对他笑着说道,孔主任,我和你是乌铁市的老乡,我老家就是北原乡一个村上的,现在合局了,请你给老乡帮忙,让我到局里开伏尔加车,他笑着说,这个事要由坚局长说了算,武克强又笑着说,你给坚局长尽量推荐,坚局长也是老乡,我尽量给你说,你最好也找坚局长去说好了。 不知道武克强找了坚学达局长没有,他给坚学达局长也推荐了武克强。合局后,武克强如愿以偿,终于开上了农林局里的伏尔加小车,这也是坚学达局长的专车。 一天,在坚学达局长的办公室里,坚学达局长对他说,家属楼的分配,有些人有意见,他问道,有什么意见,打分分的,坚学达局长对他说道,王其满说,你分得那套应该分给他住,他说,那简直是胡说。 好多事情,好多时候,坚学达局长都是这样,他好像消息非常灵通,老说一些他没有听到过的事情,尤其是对他不利的,说他坏话的,曾经坚学达局长就对他说,说郑贵珍副主任说他私心大得很,说他是个磨磨几几的人等,谁知道,他想,有时是坚学达局长这样认为的,只不过自己不好意思对他明讲,就借了别人的嘴说了出来,他知道领导时常在敲打他,他都是一听了之,并不辩解,也不深追究,更不大在意这些话。 每次局里招呼上面来的人吃饭,等到吃完饭,打发走了客人,他去结账的时候,局办公室的副主任朱克堂老早就抢着签了字。他是办公室主任,理应由他来签这个字,结账才对,可朱克堂要抢这个权,他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俗话说,“人活脸,树活皮,不要B脸不如驴”,他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他是个面情比较软的人,不和这些不懂事理的人理论,就忍着过吧。 坚学达局长看见了,就也默认了,并且,在一次和他,还有几个人的谈话中,明确对他说道,局里吃饭签字,小孔和朱克堂抢着签字,以后局里招呼人吃饭,由朱克堂签字结账,让他管理写材料这一摊的事儿。他这个局办公室主任,吃饭签字结账的权力,就这样被剥夺了,而且经坚学达局长的非正式认可,合法化了,正常化了。 一天,坚学达局长对他说,要加强局机关车辆的管理,由办公室统一管理油本子,让他把局两个小车司机手上的油本了收回来。 第二天,在局门口停着局里的伏尔加小车,他走了过去,小车驾驶员座的玻璃窗缓缓降了下去,能看见里面坐着的司机武克强了,今天上哪里去?他问武克强,坚局长说出去哩,还不知道到哪里去,没有说,武克强回答道,他说,坚局长说了,要把司机们的油本子收到办公室,武克强面无表情,稍一思忖说行,我给你拿上来,他就进了局大楼的大门,上了三楼去上班。 在局里的楼道里,他碰见了局仪征车的司机吉世平,他站住了说,我正要去找你哩,吉世平也站住了回答,有什么事?他说,坚局长说了,局里司机们的油本子要交到办公室,吉世平稍一犹豫说,好吧,我等会拿过来给你。 过了三四天,到了第二周上班,武克强,吉世平两人的小车油本子,还是给他没有交过来。他只看见武克强有两次,和吉世平一块在楼道里走着,叽叽咕咕不知说着些什么,对他避而不远之,尽量不搭话。 他进去坚学达局长那里送一份刚加班加点写好的材料,谈了材料修改的事儿,坚学达局长很不在乎的问了他一句,局里小车的油本子收回来了吗?我已经给两个司机都说了,还没有收回来,他回答道,怎么还没有收回来呀?坚学达局长这回很重视得看着他问道,他回答道,上周星期二给武克强和吉世平都说了,现在还没有交上来,坚学达局长显然是有些生气了,大声对他说道,这一点事你都办不好,他急忙说,我要他们不给我也没有办法,坚学达局长说,惯下的病,我就不信要不回来,你去把他们两个给我叫来,他回答道,好的,就拿着材料出了坚学达局长的办公室。 他去局三楼厕所旁边第二间办公室,敲门进去,正好武克强和吉世平两个都在,正在那里悄悄谈论着一些什么,见他进去了,就不说了,他说,坚局长找你们两个,到他办公室里,武克强问道,找我们什么事?他回答道,我不知道,去了就知道了。 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坐着写一份汇报材料。写了一会儿,武克强和吉世平两个人都要进了他的办公室,手里都拿着一个小长方形的本本儿,对他说,武克强一脸的不高兴,坏惺惺的笑着对他说,孔主任收油本子就收油本子,坚局长还把我们两给批评了一顿,把那个小长方形的本子放到了他的办公桌一角上,吉世平也皮笑肉不笑的对他说道,不就是个油本子吗,现在交给你,两个人说完了,就一前一后出了他的办公室。在坚学达局长的整治下,局小车的油本子终于给收回来了,但事情还没有完的。 这一天,市农牧局来县上局里检查工作,听了汇报,下乡看示范点上的情况,回来要在上面的县试验林场宾馆招呼客人。坚学达局长在会上说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县试验林场现在成了农林局的下属单位了,今后局里来人招呼,都到县试验林场的宾馆去。他请示坚学达局长,今天招呼市局下来的领导们,都按排那些人参加?坚学达局长说,市局里来的人司机算上也不过四个人,正好王局长和常局长下乡出差,邵局长家里有事不在,就把局办公室的全喊上。 他先打让武克强的伏尔加小车把坚学达局长送上去,陪市局下来的人,他和局办公室的人再上去。当他通知局办公室的人们,忙完了下来,到局大楼下面的门口坐车时,局办公室的人们全坐到伏尔加小车上了,他看前面一个位子上坐了一个人,是办公室写材料的朱贤彪,朱贤 30. 第 30 章 [] 第三十章盖小二楼 要局办公室管小车的油本子,这原来是坚学达局长的旨意,并不是他这个办公室主任的意思,他其实也不想得罪了司机们,懒得管这个事,揽这个权。现在怎么样呢?油本子他们局办公室管了,可还是管不住司机们,管不住小车。你坚学达局长上有政策,他两个司机下有对策。司机们根本就没有找他,他天天在家,能去那里呢?司机们却对外说,给坚学达局长说,找他找不到,时间赶不急了,所以就打了欠条,加了油。故意绕过了油本子对司机们的监督,司机们想加多少就加多少,想去那里就去那里,你就是管不了司机,一切都是无用的。 通过收油本子,没有管住司机,坚学达局长也有些生气了,领导把这个罪名又落到了他的头上了,推掉了矛盾和责任。有一次,他在坚学达局长的办公室里签批单位支票,给局里两个小车买油本子时,还有几个局属场站的领导也在场,闲聊中,坚学达对他们几个人说道,你说局里的两个司机,天天骂小孔,收了他们的油本子,车还实在是难管了,在场的人们听了这话,都不置可否,微笑着默不作声。油本子还是他拿着,两个局里的司机照样是打欠条,还是他去擦屁股,给司机们结账。 农林局成立后,尕大十个单位了,三楼南头东面的两间会议室太小了,开个大点的会议就坐不下人了。局中心学习小组会议上,坚学达局长提议,在局办公大楼后面,沿中间的路南边,是一个三合院,东面是局办公大楼,西边是局新盖家属楼,南面是林业局,试验林场和农办的家属楼,沿中间路南边,可盖一幢楼,这地方刚好是个四合院了。这幢楼只盖两层,有四间房的面积。一来,一楼能盖两个小车库房,面积还绰绰有余,可解决局两辆小车没有停放车库的问题;二来,二楼整个一层,是一间大会议室,通四间,全局职工大会也差不多能坐下了。 与会的局属各场站公司的领导们都没有什么不同意见,事儿就这样定了。还是霍氏兄弟建筑工程队,给他做了枕板架的那个霍氏兄弟建筑工程队,带出来的一支建筑工程队接了这活儿。他们局里审图纸,审预算,签合同。这个活儿对这支霍氏兄弟建筑工程队来说,盖了前面他们局的家属楼,已经锻炼出来了,要比盖家属楼就容易的多了,小工程一个。开工建设,搞地平,画线打桩,脚手架支起来,两三个月主体工程出来了,四五个月时间,就全盖出来了。 盖好的局小二楼,只与局办公大楼一墙之隔,小二楼东墙靠局办公楼的西墙,墙靠着墙。他跟着坚学达局长在竣工验收时,有一个大胆的设想,把小二楼一层或者二层的东墙打通,穿过去再把相应位置的局办公楼西墙打通,两幢就可连为一体,不从外面绕着走,就可由局办公楼通往局小二楼了。他只是在心里一闪念,并没有对任何人说出过这个想法。 实际盖出来的局小二楼,一层朝南面的院里头,靠东是两间车库,紧挨着西过是两间的一个大房子,是局职工活动室,平时业务节假日时间下象棋,打扑克,掀牛九的地方,也是农林局职工办个红喜白丧的事,停丧当灵棚,摆桌吃饭的地方。最西近顶头一间,做了局里的库房,放一些退下来不用的东西,损毁不能用的物件等。小二楼北面院外,车库后面,是两个单间小房子,做商铺,一间出租给了县农技服务中心的一个职工家属,做修理电器门市部了,另一间也是出租给局里一个职工家属,做了烟酒小卖部了。 坚学达局长是个老知识分子,受“□□”前大学时期的熏陶,思想比较开放,行动也前卫时髦,爱好跳三步四步交谊舞,喜欢唱苏联革命老歌曲,也比较爱玩扑克牌掀牛九,热衷于文化娱乐活动,但对打蓝球,打羽毛球,打乒乓球,拔河什么的体育活动到不感冒。领导好什么活动,单位上就比较盛行什么活动。由坚学达局长提议,局小二楼的二楼大会议室,局里决定要好好装修一番,石膏板吊顶,顶棚装两个舞厅专用的旋转花灯,南北两面的大玻璃窗户上装上金丝绒窗帘,再配套买一些电器设备,什么VCD机啦,功放机,稳压器,两个话筒,一些舞曲歌曲碟片哪,还要在会议室东南角,设计修上一个配电柜等,这样才能赶上潮流。 坚学达局长经常对他们办公室讲,也经常在局机关办公室的会议上唠叨,朱克堂同志多么多么能干啦,多么多么辛苦啦,要向朱克堂学习。就说上面来人招呼,点菜点得好,既合领导味口,知道领导经常爱吃什么菜,特别是坚学达局长自己的口味,荦素搭配,恰到好处,又不浪费,节约省钱,基本能吃完吃尽。再说朱克堂这个人很勤快,腿勤,脚勤,手勤,蹲不住,屁股上就像扎了针似的,永远坐不下来,闲不住的人。用乡下农村人的话说,就是像没有阉割尽而跑劁的猪娃子一样,整天介一会跑到这儿了,一会儿跑到那儿了。坚学达局长眼里出能人,这也就成了朱克堂的最大优点之一了。 坚学达局长常常在局办公室的会议上,批评他们有些人身懒,不勤快,挂在嘴边一句话是勤能补拙,勤奋什么事都能干成。,话虽这么说,但坚学达就对他在这方面很有成见,多有看法。 一次,他和坚学达局长,在局长办公室偶尔没事闲聊时,坚学达就突然说出来一句话,就让他很是寒心。坚学达一脸不解和怨愁表情对他问道,小孔一天往黑里定定坐在那里,不知道做什么这里啥?这把他当时就问了个嘴大张,因为太忽然了,他没有任何思想准备回答这样的问题。 愣了半天,他才反应过来,嗫嗫嚅嚅,闪烁其词,遮遮掩掩地回答道,没做什么,就是写材料呀,看文件,学习啦。嘴上这么说着,可他心不这么回事,其实是这样想的,你坚学达给我部置了多少材料要写你不知道吗?局里你的材料我全包了,大型的材料,什么年底的总结,年初的打算和计划,工作要点,人大要审议的农业工作报告,半年工作总结,备耕春耕汇报,省市和上面来人检查汇报,那个材料不是我写的?材料经常多的写不过来,他去给朱贤彪安排一个材料,可那家伙虽然平时不多说话,但还是找一些理由来推脱,说他正给常局长写一个材料,你追问他是什么材料,他满嘴里胡拐说,随便给你编一个名子,有时说是防雹的,人工影响天气的材料,有时则说是畜牧上的。朱贤彪不写,局里的材料就只能由他来写了。 坚学达局长给他部置材料时,说他熟悉情况,好写,就交由他写了。认为写材料是件很轻松的事,用不了什么功夫就写出来了。可他从来是没有好好写过一篇材料,全由他伺候着,就连局中心学习小组会议的议程,局总支会议的议程都得由他 31. 第 31 章 [] 第三十一章二女火拼 局小二楼二层的大会议室,原搬回到了局办公大楼三楼会议室里,桌上的草绿色军用毛毯也拿回去了。坚学达局长看着新会议桌,大专班办完了搬来的二十把新的沙发椅子,还有放在会议桌上的新购置的音响设备,还有石膏吊顶天花板,旋转花灯,指着大会议室东南墙角,笑着对他,朱克堂和朱贤彪说,这样还是不般配,还有一样要干,在这里装个配电柜,放电视机,VCD,功放,稳压器等,平时开会时锁着,用时,打开门子就行了。 这个事坚学达局长交由他干,他请了霍氏建筑工程队一个师傅来做,包工包料,做完了,安照他和这个师傅谈好的价钱,就由他找坚学达局长签批,付了工钱。他和坚学达局长,还有朱贤彪三个人,到了局小二楼二层大会议室,那个师傅还有返工修补一些活。见了他们三个人,满口说着非常的感谢话,掏出来四百元钱,要请他们三个人吃顿饭,硬给坚学达局长手里,兜里塞,他和朱贤彪都婉言谢绝,并且,朱贤彪从这个师傅手里接过了这个钱,坚学达局长却来了精神,说看这师傅是个老实人,干活很辛苦,今天我们局里请你,小朱完了把钱还给这师傅,这师傅也不容易。朱贤彪虽然口里说着好好好,但把这四百元钱却赶紧装进了衣服口袋里,吃完了饭,这个师傅要走了他也没有给这个师傅那四元钱。 过了几天,朱贤彪还是没有还给那个师傅的四百元钱。坚韧艺贵局长问朱贤彪,朱贤彪却一本正经的回答早还给了,可是后来这个师傅来要过一回,得朱贤彪正好跟常副局长下乡了,没有在,这个师傅说,上次找过一会朱贤彪没有还,他再不要这钱了,就回农村家里去了。坚学达局长在他面前,埋怨了朱贤彪好长一段时间,好像这钱是坚学达局长自己的被朱贤彪拿去不还了。 这两天他比较忙,材料比较多,一个材料接着一个材料,基本上天天都是闭门造车,编框框,卖笼笼,经常搞得是挖空心思,焦头烂额,死去活来的写稿子,不是汇报材料,就是领导讲话,不是局长的材料,就是单位的材料。这就是秘书的工作,准确点说是写材料秘书的工作。 他的前任局办公室主任雒生亮曾经对他说过,虽然是个玩笑话,但确实也是如些。雒生亮说,写材料的秘书是“费灯泡、省老婆、尿尿黄”的苦差事,吃力讨不到好,写得越快,干得越多,挨领导的骂也越多,是领导的出气筒,甚至是替罪羊,我让你试试,你干了以后就会后悔的。他没有干过,也不知道其中的历害关系,真所谓无知者无畏也,就铁了心了,跟着坚学达局长干了,要接下局里这个办公室主任的烂摊子。雒生亮看劝不住他了,就对他铁青着脸说,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呀,那就只好走着瞧了。 这就是一个前任局办公室主任对继任者的政治交待吗?前任和继任者交接时的分别赠言?要说这个兰原县农林局办公室主任,如果没有真得伤了雒生亮的心,并且真得不是一般的伤心,而是伤透了心,雒生亮肯定是不会这样对他说的。 这时他已没有了退路,这条路是他自己选择的,能怪罪谁呢?只能是硬着头皮走下去,已经答应了老乡坚学达局长的话了,那是不好更改的了。再说了,局办公室主任这个职位虽然是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官儿,其实也根本就算不了官儿,但也是很多人羡慕的位置,充满了神秘,充满了诱惑,对他来说也是如此,都是要食人间烟火的普通凡人。虽然他这个人最外面看,是个很内向的人,也是个很柔软的人,往往是没有自己的主见,随风摇摆,人云亦云,非常的好说话,老好人一个,但是,他要认准了事,他就会很执著的地去做,那怕做不成的,也一定是不碰南墙不回头。 兰原县农林局成立后,原来林业局办公室有两个女同志,一个写材料的女同志,一个也是女同志搞财会的,还有一个男的,外另司机的两个局长,都是局机关办公室的人,也自然就到了农林局机关办公室里工作了。兰原县农牧局机关办公室八个人,还有兰原县农办的四个人,全都合到兰原县农林局机关办公室了。现在的兰原县农林局机关办公室共有十八个人,增加了整整十个人,局机关办公室一下变得庞大了起来。局办公楼三楼整整一层楼全安排满了,连以前林业局作库房的两间房,几间职工家属住的房间也腾出来做了办公室。 人多了,队伍壮大了,职权也大了,但工作范围广了,任务多了,随之而来的是矛盾也多了,是非也多了。这是必然的事情,社会发展的规律,迟早都会反应出来的,就看以什么形式暴露出来的了,是不足为怪的。 三个单位合成了一个大单位,表面上看,三个局里的人们都合一个局了,在一层楼上办公了,笑脸相见,一团和气,但其实从原局领导到原各局机关办公室的人,心态都很复杂,心理都很微妙。这其实就叫面和心不和,有的人在这次改革中既得利益受到了影响和损失,有的人则误认为,是他们县农牧局大局吞并了自己的小局小办,是典型的“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改革,不论是领导还是一般职工都感觉到,有损于自己的面子,自尊心受到了伤害。再就是每个单位有自己的“习惯”和“风俗”,工作学习生活的风格有很大的差别,所以,存在着格格不入的逆反心理和抵触情绪,还没有适当的时机和舞台表现和表演罢了。 原来兰原县林业局机关办公室里,写材料的那个女的,名叫唐晓玲。老家外省人,父母在本省邻市的公路段上工作。在兰原县招工后,分配到县林业局办公室里工作。唐晓玲比他们小不了几岁,人长得不错,中等个子,皮肤一般,但细腰长手长腿,身材还算苗条,圆脸长发,圆眼黑珠,小鼻梁,就是嘴稍有点松弛,像个男人的四方口,总体评价算个美女吧。 唐晓玲也是个比较活泼的女孩子,性格有些直爽,脾气也有点倔犟。他在春夏秋三季里,常爱穿一件魔力黑色的连衣长裙,裙边是一圈大网格,吊了也是一圈的圆形黑色的硬塑料珠子,每个珠子都是圆柱顶个圆球,走路动身,一圈的珠子围绕着两腿相互碰击,发出“呱啷啷”的轻响声,带着年轻姑娘美丽活泼的气息。 对自己的工人出身耿耿于怀的唐晓玲,不久就争取到一个带工资到一所省内 32. 第 32 章 [] 第三篇过眼烟云 第三十二章惨遭侮骂 紧张的还没有缓过神来,唐晓玲和夏金兰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相两块吸铁石一样,粘在了一齐。唐晓玲手中的报纸也不知什么时候,已散乱地掉落在地上。 唐晓玲一双手抓着夏金兰的两条胳膊,夏金兰两手扭着唐晓玲的一双手臂,四目相对,又挖又掐,互相扭打在了一块。两个人情绪失控,嘴巴失控,手脚也失了控,不但嘴里骂个不停,还拳脚并用,撕挖蹬踢,打到了一块儿。 毕竟是年轻人手脚麻利一些,脑筋灵活一些,唐晓玲乘夏金兰不注意的空子,有意腾出一只手来,一把就扯住了夏金兰头上的长头发,唐晓玲摇来甩去的,夏金兰立时慌了手脚,整个的脑袋随着唐晓玲的指挥,乖乖地跟着唐晓玲抓住夏金兰头发的这把手,转动和来回晃荡起来。 在两个人的战斗中,战场局势发生了深刻而明显的变化,战争的主动性已被唐晓玲给牢牢控制住了,因为唐晓玲抢先抓住了对方的要害。夏金兰手脚也软了下来,嘴巴也软了下来,小唐我不和你打了,你放开我的头发,夏金兰已经放弃斗争和反抗的言行,开始向唐晓玲缴械投降求饶了,光棍还不吃眼前亏,识实务者为俊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女子”报仇十年不晚。 唐晓玲要得就是这句话了,敌人已向他求饶认输了,心里也感觉夏金兰怪可怜的,杀人不过头点地,得饶人处切饶人吧。在局里办公室两三个人的拉架和劝阻下,唐晓玲这才松手放开了夏金兰的头发,但为时已晚亦,从局办公室往出走着,手上却还是沾着一缕头发,却怎么甩也甩不掉,那是从夏金兰头上拔下来的头发,又黑又长又细。 这场战争,虽然互有伤亡,夏金兰被打个披头散发,鼻青脸肿,唐晓玲除衣服和情绪有些凌乱,手臂上有几块青瘀外,再没有大的伤亡,最终以唐晓玲的全面胜利,夏金兰的惨败而告终。两个人打完架后,局三楼机关办公室的楼道里,却异常的宁静,比战争前还要宁静。战后的特别安静,都让他感觉有些不对劲了,他放下手中的钢笔,走出自己的办公室,开门来到楼道中间,向局办公室大房间走去。 刚才他是听到过一些响声的,但办公楼正对着县城的主街道,公路上车飞马龙,人来人往,局办公楼四周三面是路,一面是家属院落,来人到局里打听办事,时常有点噪杂的声音,那再正常不过了,所以,他对这此并没有在意。一阵口衔钢笔屁股思考,一阵又翻找资料和查看文件,一阵埋头伏案嫉书起来,继续写着他那永远好像都写不完,写不尽的狗屁材料。 他这时走进局大办公室时,不见了夏金兰,局大办公室里坐着的两三个人,都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他,他立即就感觉到,敏锐的第六感官告诉他,刚才这里肯定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夏金兰怎么不见了?刚才你们都在这里干什么呀?”他看着回避他眼光寻问的朱顺通和隋文霞,不解地说道。 朱顺通讳莫如深,看着一本杂志故意不予回应他的问题。隋文霞从双手挚着的报纸上移出来了眼睛,看着他冷冷地回答道:“刚刚小夏和小唐打起来了,小夏到医院看病去了,让我暂时帮他看会办公室,接个电话。” “刚才沙奶奶和阿庆嫂狠狠地打起来啦。这沙家浜真热闹呀。”这时,朱顺通却像活了似的,开起来玩笑了。 看来事态比较严重,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继续写他的材料,虽然也有些心不在焉,但事情已出了,烦恼忧心也是无用。该来的事儿,迟早是要来的,不该来的事儿,永远也不会来的。他思想上已做好了准备,等着坚学达局长回到局里来了,再马上去汇报这件事,看如何来处理吧。 听说坚学达局长省城金州开会回来上班了,他进坚学达局长办公室时,夏金兰捷足先登已在局长办公室了,看他进来时,就已拿着传阅文件夹出来了。虽然夏金兰从他身边走过时,低着头,事情已过去两三天了,但他还是能清楚的看到,夏金兰的眼窝还有点淡淡的青瘀。 “抬手就要打人,这样下去还了得。”坚学达局长唬着一张黑脸,有点激动和气愤的看着他说道。 “坚局长小夏和小唐打架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那我就再不汇报了。”他看坚学达局长点着头,就省略了汇报打架的事,夏金兰已抢先一步汇报了,并且比他汇报要肯定是全面而细致的多的,坚学达局长肯定也知道了他当时是没有在场,对夏金兰的话坚学达局长基本上是全听全信的,要比他汇报还管用,这一点是没有问题的。 三天后的下午,坚学达局长办公室里召开了局务会,其中就有一项内容,就是坚学达局长讲话,安排由他负责调查处理局办公室小夏与小唐打架一事。坚学达局长只是含糊其词,光说国家工作人员,光天化日,在办公室里大打出手,严重破坏了单位的声誉,造成的影响十分恶劣,一定要加以严肃查处,并且要求尽快有个结果,限期办结此事。 他其实是这样想的,三个副局长都干什么吃的?为什么不分给三个副局长其中之一人去查?你大局长出面牵头查处也好呀?局机关党支部有书记,常永铭副局长兼任,他只是个小小的支部组织委员,没有权威的职能,常副局长查处比较合适,坚学达局长却不安排了他,他只能默认而亦。 过了两天,夏金兰看他没有查处此事的动静,送公文处理夹时,夏金兰没有说这事,送传阅文件夹时,夏金兰依然还是没有提出此事。过了两天,夏金兰专门为这事上他办公室里来了,可能是想给他吹些风,督促他快点处理这个事情。夏金兰对他说,坚局长对这事很生气,是唐晓玲先动手打我的,小惰和老朱都可作证,要杀杀这股歪风邪气,要你放手查,大胆的查,不要怕。他只是哼哼哈哈边听着,边应付着答应道。 这事处理起来,是个得罪人的活儿,他就最不爱干这“光种刺、不裁花”的事儿。坚学达局长,在局里的有关会上,也在下面办公室里,催促他查办此事,但他有自己的老主意,“吃饱把尽,主意拿定”,大不了说是先冷处理一段再开始介入调查。坚学达局长和夏金兰再逼着查办此事时,他就哼儿哈儿的答应着却一次一次往后推。时间长了,坚学达局长也没有办法,就也是先冷处理一段时间后再说。 按道理,唐晓玲确实先动手打人,就应该严肃处理的,以示罚戒和警示。但唐晓玲爱人,现在是兰原县城建局下属环保站站长,原来正是头些年和他一块搞区划的那个沙守成,兄弟们一块下乡搞土地资源详查 33. 第 33 章 [] 第三十三章两个苦果 这个结果是有原由的,起源于他的一次热心的矛盾纠纷的调节。那是以前一段时间,局里还在上面的县农技服务中心大楼二楼办公的时候,发生了这样的一件事,他的主动积极工作,化解局办公室职工之间的矛盾,事与愿违,没有落下个好,不曾想就种下了两个苦果。 县经作站陈维海站长的媳妇,由于要给家里上学的两个儿子做饭,顾不上来局大灶做饭了,后来在局里的大灶上不上班了,从县良种场借调来打扫局办公楼二楼卫生,收拾乔局长和坚学达,常永铭副局长办公室的古秀珍,被安排到局大灶做饭,当局机关食堂的大师傅。 一天,局里的霍会计,领着他的二儿子,来到单位上,说是要给儿子散散心。 原来,霍会计的二儿子大脑有些病,人神经有点不合适,人们打趣说“脑子里断了弦”的人。因为,在头两年参加高考时,本来霍会计的二儿子还是非常聪明和,在班上学习一致还不错,本想考个大学是没有问题的,可偏就出了事故。霍会计的二儿子上了考场,由于精神特别紧张,思想压力太大,情绪有些失控,一上考场脑海就一片空白,没有正常发挥出来,更谈不上超常发挥了,两三天考下来,考得一塌糊涂,可想而知,高考严重落榜。 大学没考上,对于要强的霍会计的二儿子,一个瘦高个儿,面相还算端庄,血气方刚的小青年,梦想着超过个子比自己小,模样子没有自己好,脑子没自己灵,都能考个省电力技校中专的哥哥,世事往往就这样的残酷。希望和期待越大,失望和痛苦就越大,心情一落千丈,想不通,钻了牛角尖儿,思想彻底崩溃了,精神错乱,年纪轻轻二十几一个大小伙子,霍会计的二儿子,就落下了这么个精神不正常的病根儿来。 心情时好时坏,判若两人。好时不说不笑,低头走路,抬头看天,愁眉苦脸,一言不发,一天到晚,整天想不完的心事似的。要是病上来时,就像换了个人似的,见人骂人,在墙壁上写一些无法理解的话,读不通的字句来。他们这些精神正常的人,这时都在点怕怕的感觉哩。 霍会计的二儿子在农村家里,霍会计的老婆管不了这个二儿子,见谁骂谁,甚至于还拿起地上的石头土块,追着打鸡打狗不说,还要打人,弄得庄前邻后,鸡飞狗跳,闹腾得不行,霍会计的老婆只能以泪洗面,没有一点办法。霍会计一看不行,就和老婆两人商量,霍会计老婆提议,把二儿子带到霍会计单位上,也许换个环境可能会好一些的,霍会计决定,把这个二儿子领到局里,带着二儿子上几天班,让他散散心,心情好了就不会犯病了,不犯病就不闹事儿,就不折腾人了。 霍会计以前从来不上单位大灶吃饭的,今天他带着有病的二儿子,回家路又比较远的,虽然农村家就在县城南边不远的村庄,但也有好几里的路程,不通县城公交车,骑自行车少说也得个一小时过的时间,今天就到局里大灶上吃中午饭。 上午十点不到,霍会计就跑到楼下,局大灶上去,给古秀珍报个午饭。这是因为大灶上吃饭的人不多,特别是像县农牧局和农技服务中心这样的单位,经常要下乡出差,流动性很强,大家不报饭,大灶大师傅盲目做饭,掌握不准,经常会不是做多了,就是做少了,不是有人没有饭吃了,就是饭做多了吃不完,成了剩饭不好处理。 霍会计报饭时,大灶大师傅古秀珍还没有开始做饭,正在搞食堂卫生,拖完地,擦桌子。 “小古今天中午我们不回去了,我和儿子要在局里的灶上吃饭,还没有做吧,先来报个到。”霍会计哈哈地笑着对古秀珍说道。 “霍会计你不是从来不上灶的,一致在家里吃饭吗?”古秀珍继续干着手里的活儿,看着霍会计微笑着问道。 “带儿子出来散散心,中午路远些,就不回去了,晚上再回家。”霍会计还是哈哈地笑着对古秀珍回答道。 “霍会计灶上吃饭的干部们就这么几个人,你的饭我可以给你做,但你以后把儿子别领来了,一半次还行,时间长了我可不行呀。”古秀珍停下手里的活儿,对霍会计又说。 古秀珍想开了,噼哩啪啦打上了自己的九九小算盘。多做一个人的饭可以,但你儿子是家属,又不是我单位的职工,凭什么你儿子的饭也要我做呢,可况,多一个人吃饭,要多买进一个人吃的米面,蔬菜等,多做一个人的饭,多洗一个人的碗筷。再说了,其他单位上的干部,都带上家里的人来大灶吃饭,问题就大了,自己会做不出来,累坏了的。这个口子一定要把严了,现在不刹住,何时刹呀。 “小古,我儿子为什么不能上灶吃饭?我能吃我儿子就能吃,再说了,我们又不是白吃,都是按标准交饭钱的。”霍会计立刻脸色就难看了,脸拉了老长,哈哈的笑声嘎然而止不说,无命的怒火从心底升了起来,大声质问古秀珍道。 其实,古秀珍也没有必要叫真,说那些斤斤计较的话。但你要知道,古秀珍脑子其实也是“断了一根弦”的人,关键在没有文化,多了教养造成的,天生那种天不怕地不怕,和谁都敢打架骂仗的主儿,从县良种场到县农牧局,从领导到一般职工,都怯他三分,背后都说这个婆娘没有脑子,说什么话都不过自己的脑子,局办公室的男男女女们,送胡秀珍一个比较文明点的绰号,叫“古大侠”,朱克堂,朱贤彪和他,气得不行时,还给古秀珍的取了另外一很过瘾的幺号,叫“胡求整”。 这个古秀珍也并不完全是“胡求整”,和霍会计的二儿子相比,那可是有天壤之别的,最起码能分清里外好坏。对自己在利的事办不到就“胡求整”,天王老子也不认,和谁都敢叫板干仗,对自己没有用的事,无用的事,他则装着看不见,装怂冲愣,一副傻比的样子。其实是傻中有聪明,聪明中又犯傻,局里大多数人都非常痛恨这个古秀珍,但却叫人没有办法。俗话说,“夯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你真是没有遇上,碰上一个你试试。 三言两语的,古秀珍和霍会计言语上就争执了起来,越吵越凶,亏了他听人说了,就跑到楼下局大灶的食堂里去拉架劝仗。架是拉开了,仗是劝住 34. 第 34 章 [] 第三十四章深夜惊魂 局里霍会计,以为自已掌管局里的财务,坚学达局长也对霍会计一致不错,什么事都迁就着霍会计,不和霍会计太认真计较,霍会计就随着年龄增加,慢慢骄傲了起来。其实霍会计心里,除了只认坚学达局长以外,副局长们,和他这个办公室主任都不放在眼里。所以多多少少,或迟或早,都会流露到他的言词和行动之中的。 前几年,农牧局里有个开小车的司机,家在黄河边的河园乡,也是个临时工,名叫,年龄比他大两三岁,个子中等,身材结实,皮毛黄白,黑亮粗硬的头发,稍有些自然的卷曲,留着一头又短又密的风头,像刺蓬似的,泡泡小眯缝眼睛,蛋蛋鼻子,薄皮嘴唇。原乔局长在时,就从部队当兵复原下来,到局里开车,先开双排六座金杯面包,后开小吉普车。 卢义强满口的河园土话,就近似于金州城地方方言。因为河园地理上更加接近于金州城,和条大山翻过去,出了这条沟就到了省城金州。卢义强说话时有点轻微的结巴,局办公室朱克堂和朱贤彪给卢义强起了绰号叫“苏妲姬”,给局长开小车的卢义强好似蛊惑君王做坏事的后宫娘娘,这无形之中不是把局长给比喻成了暴君殷肘王了吗,亏的是局长不知道这事。而坚学达局长则笑称卢义强为“二阶堂”,取了个日本人的名子,成了侵略者日本鬼子了,不说话,卢义强的长相,真还是有点像日本人的意味的。 卢义强比他们还要上班早一点,工作了十多年,当了十多年的临时工,到现在还没有解决招干或招工的问题,每月领的工资,都是单位上筹措的自有资金支付。相当同等条件的正式工和干部,工资基数低不说,增长又比较缓慢。多次,在车上找适当机会,给局长呼吁给开车的临时工也涨点工资,物价也在不断涨,干部工人的工资也时常要涨点。这喊得时间长了,局长吃不住了,也该有个动静了,到该表示表示才行的时候了。 一次,局里召开局务会议,通知了副局长,他们办公室和财务室霍会计参加。当坚学达局长提出要给司机们等局属各单位的临时工们涨点工资时,副局长们,还有他们办公室的,都不管财务,自己又不犯愁,就表示都同意,应该涨点,但当最后坚学达局长点到霍会计有什么想法发言时,霍会计断然拒绝给临时工们涨点工资的提议,说出的理由是,国家财务政策有规定,强调要坚决清退临时用工,再说了局里和各单位钱是专款专用,现有的临时工的工资都发放紧张,还有一条最重要的,就是局长筹措这笔钱也比较困难,犯难做蜡,求情下话,财目上也不好处理,审计局和财政局每年都要查账,查出来坚局长和我们财务上也都是不好交待的问题。 后来,又上了两次会,虽然坚学达局长和大家都同意了,但是就是霍会计坚持不同意,要保留自己的意见,想以此查出来了问题时,可以推脱自己的责任,逃避自己的过错,不知道的人还认为霍会计是个坚持原则,执法如山,大公无私的人。会议做出决定,给局系统各单位长期雇用的临时工们,涨百分之十的工资,由办公室发文通知下去。 局系统各单位的临时工们,都按局里的文件精神,跑着给临时工们涨了工资。可局里的坚学达局长的小车司机,卢义强等苦了却还不见长工资。局霍会计不同意给临时工们长工资的事,被与会的个别人给传出去了,扫进了卢义强的耳朵里,可就当时气得卢义强不轻,肺都差点炸了。 “你为什么不给我涨工资?局里的会上定了算不算?你说了算还是局里说了算?局长都同意涨工资,你不同意,我拿工资是国家给的,又不是你老霍给的,你这个坏怂,你怎么不敢说了,你身上还背着一条人命哩,我今天要打死你这个老怂,为民除害了。”卢义强站在原林业局办公小院的大门口,这是局办公地点这个小院的唯一出口,局里霍会计被堵在小院里面,看见形势不发,就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躲起来了。卢义强破口大声在喊着,骂声里的卢义堂,已气得脸色更加的苍白可怕。 这会的霍会计,闭门蹲在自己办公室里,不敢出来了。卢义强骂了一阵,就被人们拉着推着,说,回去喝口水润润嗓子再接着骂行不行,劝着,就走了。 霍会计老远看见卢义强就回避,弯过了走,躲着走,就是不敢打照面,确实很害怕卢义堂真得出手打他。局属各单位临时工们的工资都涨了,没过几天,卢义强的工资也涨上了。 风波平息了之后,他和卢义强闲聊中就问,你家伙怎么说老霍背了条人命,我怎么没有听过这事儿?卢义强气又上来了,还是愤恨地说道,他老怂干下的那些坏,我都了解的清清楚楚,接着卢义强小声对他说道,老霍“□□”中在县银行工作,打小报告,告黑状,当□□分子,诬告了两个人,说他们贪污银行公款,一个人被逼得抹脖子自杀了,你说他这个老怂缺德不缺德,整死了一条人命,我不揭他的老底,他还不知道马王爷还有三只眼,他二儿子不是疯了吗,这就是报应,报应还没有完哩,他等着吧,迟早还有哩。卢义强又问他道,他为什么这么老了还调工作,到农牧局里来,比农牧局好的单位他不蹲呢?他回答道,不知道,为什么?卢义强接着说,他羞这蹲不成,从银行出来了,到南沟水委会又弄臭了,这才跑到农牧局来了。 刚才,霍会计到局办公小二楼一层两个门面,去催要月租金,到了县农技服务中心牛益敏即“眼镜牛”那一间,“眼镜牛”正在修理一个电视机,对霍会计说,坚局长说了会上定的,我们两个门店的租金每月要减交一百块钱,霍会计说没有接到局里文件和通知,抓紧交,“眼镜牛”就说,生意不好,租金钱都没有挣出来,过几天再交。等哄咙走了霍会计,“眼镜牛”往地上吐啐了一口唾沫,自言自语的狠狠地骂道,催命鬼呀,瞎怂,驴日的。“瞎怂,驴日的”,这是“眼镜牛”发泄不满时骂人的口头禅了。 以前,在局场站司领导会上,俄京智说,古秀珍真是个“胡求整”,一个泼妇,一个死皮一样的,婆娘们不要脸了,你拿他也没有办法,我也没办法管“小古”,借调到你们局里使人,我良种场掏钱都行,工资我良种场发,不用局里发。好几次会上,县良种场的俄京智,每逢发言,必提这个问题,没有办法,县农牧局就把良种场的古秀珍,借调到局机关打杂,主要是扫地拖地打扫局长们办公室,局机关的卫生,也兼搞其它一些后勤杂务工作。 但真真古秀珍被借调到局里来上班,俄京智却慢慢就变了卦了,话就变过来了,每次开会都提,既然局里都使用古秀珍了,场里确实经费困难,定额补贴的事业单位,基本上和自负盈亏的企业差不多了,那点定额补贴费三万多块钱,是一个萝卜一个坑,除了退休职工 35. 第 35 章 [] 第三十五章评奖腰折 他和单位上的同志们,劝说霍会计和霍会计老婆,到了天亮,家属楼北单元,进进出出的人很多,都听说了这件事情,到四楼中间小套的霍会计家里,慰问霍会计和霍会计老婆一家人。霍会计农村老家离县城比较近,听到了也来了不少的亲朋和邻居,帮着把霍会计家,把霍会计小儿子尸体运到农村老家里,操办料理了霍会计小儿子的后事。 蒙自禄是兰原县农技服务中心的老同志,人很胖,小个子,黑黝黝的大脸,小圆眼小鼻子,四方阔嘴双下巴,常剔一个光头,留短发,头戴一顶藏蓝色或者深灰色帽子,也喜欢穿一身藏蓝色或者深灰色中山装。单位上的人们都叫蒙自禄为老蒙。 他在农技服务中心上班的时候,他们一帮住在单位办公室里的单身汉们,晚上看完了电视,过上几天,老蒙都笑着两眼眯成一条缝找他,会对他说,给我措一下后背,他问,蒙师你感冒了吗?老蒙笑着回答,身上感觉困痛,不舒服,措一下就好多了。 老蒙和他来到老蒙的办公室里,老蒙两只手扯出装在裤子里的背心和衬衣,往起来拉衣服,然后弓身爬在床的一边,往后等他去措后背。他把老蒙后背上的衣服,往前头揎一揎,别看老蒙脸黑,脖子黑,手黑,但身上后背皮肤却是白的。他两只手伸展了,同时伸进老蒙后背和衣服之间,压实了,来回一阵猛措,老蒙的后背皮肤与他的手掌相互磨擦,他的手掌也发热泪了,老蒙的后背也措红了。老蒙这时才说道,好了好了,舒服的很,他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头上却也已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一次,单位上年轻点的几个男同事和老蒙,在会议室里聊天,一个年轻同事和老蒙开玩笑,问,老蒙,你身体这么胖,晚上和老婆睡觉,能支住你压吗?老蒙嘿嘿怪笑着,像个小年轻一样,回答道,压得老婆屁吱吱地响这哩,惹得在坐的人们都哈哈大笑不止。 还有一次,他在王其满的办公室里闲谝,他有点想不通的问王其满道,老蒙这个人你说怪不怪,为什么在兰原一直工作了大半辈子,为什么不调到金州市里去,或者离家近一些的地方去?王其满笑嘻嘻的回答,老蒙不但是个怕老婆,而且他老婆□□强得很,他不敢调到家门口,离家近的区上去。他听了这话,若在所思的想,这话也不无道理,他听老蒙对他们男同事们常说,婆娘们是什么,“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四十五以上,坐地吸土”,老蒙上了五十岁的人了,老蒙的老婆小几岁,也正好是四十五以上的女人,听得他们年轻一些的男人们都觉得又好笑,又神秘,又解馋似的。 老蒙也是个很节俭,很保守,很谨慎,非常小心眼的人。穿着很朴素,老穿着老婆家里做的纳了千层底的老布鞋。吃饭也不讲究,经常上大灶,做什么吃什么。爱好就是抽雪茄和卷烟,嘴里老衔着个黑捧子,熏得女同志和不吸烟得人们都害怕。平时喜欢下个象棋,每晚的电视必看,有时也打个老牛九牌。却从来不骑自行车,有车坐车,没有车就干脆坐自己的“11”号车,以步代车徒步急行军。人们没有见过老蒙骑过自行车,就激将老蒙说,老蒙你不会骑自行车,老蒙并不生气,却很风趣幽默地笑着回答道,我这么重的身子,一般的自行车能支住我吗?早把它压扁了。老蒙其实说得也对,老蒙两百斤的体重,质量差点的自行车,还真没办公驮着老蒙跑哩。 老蒙不会骑自行车,又是老同志,兰原县农技服务中心的领导们照顾老同志,安排他在县城所在地佛洞乡,全县最近的一个村的示范点上,下乡蹲点搞工作。老蒙是六十年代毕业的老牌学农的中专生,见多识广,大小运动过来的人,饱经风霜雪雨的,形成胆小谨慎的性格和作风也不足为奇,理所当然了。 最近他们局里搞了个课题,是《兰原县三种三收带田示范推广》,坚学达局长让他写课题材料,跑评审验收的事,他和坚学达局长,县农技服务中心的李为农主任,跑兰原县科委,多年来打交道,都是熟人熟路的,经过争取,最后这个课题由兰原县科委召开开会,坚学达局长,李为农主任,郑贵珍副主任,蒙自禄和他参加,在县科委汇报课题工作情况,初审后,推荐上报到金州市科委。 《兰原县三种三收带田示范推广》课题材料,具体主搞的是蒙自禄。老蒙在兰原工作了快一辈子了,就认准了示范推广三种三收带田丰产栽培技术,这条粮食增产增收的路子。县城还没有通公交车,老蒙又从不骑自行车,靠徒步走着下乡往返于示范田,一双布鞋行乡村,指导农民群众种植他设计的五尺四寸的三种三收带田,虽淡薄名利,不求升官发财,但蹲点结识了许多的乡村干部和农民朋友,都知道科技大楼上的县农技服务中心,有个常年指导农民群众科学种田的“老蒙”,就连他们这些同行后辈们,也都亲切的称呼蒙自禄为“蒙师”。 老蒙三十多年如一日,从来没有动摇过,和田地庄稼打交,田间地头,农家院落,坚持在农技推广战线上,干了快一辈子了,至今,仍然坚守在兰原这片土地上。党和人民没有忘记蒙自禄的功劳,老蒙改革开放后,首次评定职称,就被评为农艺师,又获得了国家农业部奖章,只有坚持在农技推广一级上一直干了三十年以上的人才有资格得到的荣誉。老蒙又先后被评为市劳动模范,获得市五一劳动奖章,荣获全省劳动模范称号,全省五一劳动奖章,获奖晋升一级工资待遇。 一天下午,坚学达局长办公室里,坚学达局长对他安排说,从局里财务上借上三千元钱带上,把课题材料带上二十套,再到市场上去买些水果,香蕉,桔子,苹果,梨,西瓜几样子,明天到市科委去,他问,坚局长,什么事要带这么多钱,坚学达局长回答,《兰原县三种三收带田示范推广》课题,明天市科委要开评审验收的会,招呼评审的专家和市科委的人吃顿饭,还要给评审专家们发评审费,他出了坚学达局长的办公室,去办理局长交待的这些事儿。 第二天,他坐着坚学达局长的小车,来到省城金州市,到了市科委大院里,下车兜里装着三千元现金,抱着厚厚的课题材料进了市科委大楼。 来到市科委计划处房间里,寒喧了一阵,就被市科委的工作人员,带到了会议室里,放下了课题材料,就帮助市科委的工作人员在桌子上分发摆放课题 36. 第 36 章 [] 第三十六章职称风波 头几年,从陇原农大新分配到他们县农技服务中心一个大学生,大学本科生,名叫朱超,是陇东地区一个县的人,听说还是革命老区呢。瘦高个,比很朴素的穿着上看出来是农村出来的娃娃,家里务农的父母肯定没有什么经济条件,说一口满带着陇东方言味的普通话。是个家里的独子,爹妈惯得历害,姐妹们特别地忍让,所以养成了娇纵蛮横的性格也不足为奇了。 朱超打懂事起,就嫌家乡山大沟深,生活穷困,农活劳动费劲,自考上了大学,来到金州省城念书,就更加的看不上了家乡,决心一定要跳出苦难的家乡,走出贫瘠的山村,就是到不了省城金州那样的大城市,也要到比家乡好一点的地方去工作,与怕是离大城市近一些的县城也行。 朱超和别的许多男生一样,在大学里,就谈起了恋爱。朱超看上了同班的一个女生,岁数差不多一样大,胖胖的一个女孩子,中等个子,白净的皮肤,戴着一个眼镜。这个女孩恰好就是他们兰原县畜牧站副站长李国英的大姑娘,名叫李兴玉。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意的,朱超就找上了这个女孩子了。 朱超和李兴玉时好时坏地谈着恋爱,不觉四年的大学生活就结束了,两人之间的恋爱关系也就基本上确定了。毕业后要分配工作,李国英去找老领导老局长,现任的管农业的乔副县长和老同学坚学达局长,朱超跟着李兴玉,一齐被分到他们兰原县了,李兴玉进了县妇联,朱超进了他们兰原县农技推广服务中心。 初来乍到的朱超,就表现的和其他同事们不一样,长期养成的恶习是不会轻易改正的,俗话说,顺墙跟走的狗,总是改不了吃屎的,人还是一样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朱超张狂和不可一世的个性,就暴露了出来。 朱超参加工作后上班不久,第一次来讲到农牧局里,见了坚学达局长,就对坚学达局长说道,坚局长你西装革履风度翩翩,当时就说得的坚学达局长哭笑不得,弄了一张大红脸,是赞美自己,还是骂自己老来俏呢,被这个刚来完全可以是他晚辈的后生,就这样不软不硬给收拾了,心里很不舒服,又不好发作。就连其他局里的人,包括老同志,副局长们有这个想法也不敢说出来,可朱超就能说出来,就敢说出来。 李国英和老婆,听到大女儿找的这个对象的种种劣行后,对大女儿李兴玉找得这个对象十分有意见,可是,大女儿李兴玉非朱超不嫁,为了此事,大女儿李兴玉,曾经与父母李国英和老婆,闹起了别扭,最终还是李国英和老婆向大女儿屈服。 很霸道的朱超,见了李兴玉,催着结婚,李兴玉让朱超去找李兴玉的父母提亲,一看自己未来的岳父母对他十分冷淡,意思是不认可他这个未来的女婿时,竟然火冒三丈,和李兴玉的父母吵了起来。几次见面,都弄得不欢而散。 一次,朱超又和李兴玉的母亲吵了起来,矛盾急剧升级,朱超和李兴玉的母亲撕打了在一齐,朱超气上来了谁都敢打,竟然就把李兴玉的母亲当胸捣了狠狠一拳。李兴玉的父亲刚好这时回家进门,虽然没有看到老婆挨打,但朱超已夺门而去。李兴玉的母亲把这事哭上给李兴玉的父亲说了,李兴玉的父亲气得直骂畜牲,也没有办法。 李兴玉的母亲和坚学达局长的老婆闲聊时,提到了朱超时,李兴玉的母亲又掉着眼泪,骂朱超是个瞎怂,自己的大姑娘就瞎了眼了,看上这么个东西,听坚学达局长的老婆说不相信,李兴玉的母亲看没有别人在场,就揭起来自己的衣服,让坚学达局长的老婆看朱超打过的地方,坚学达局长的老婆果然就看到,李兴玉母亲□□左侧,竟然真有一团紫色的青瘀。李兴玉的母亲虽然不让坚学达局长的老婆千万别给人说了,但晚上坚学达局长的老婆,还是在床上给坚学达局长透露了这个情况。 世上那有不透风的墙,坚学达局长知道了,他们办公室的就知道了,坚学达局长的老婆知道了,县种子公司就全知道了,一传十,十传百,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全农牧局的人都知道了,甚至兰原县城里好多人都知道了县农牧局一个小伙打了他岳母的事了。 时间是最好的治疗剂。待这事稍微平静了下来,朱超采取死缠烂打,打骂威逼的办法,迫使李兴玉父母答应了这桩婚事,李国英和老婆扭不过大姑娘和夯女婿,就张罗着给大姑娘办喜事儿。 本想结婚了,朱超对李兴玉的父母不好,但对媳妇李兴玉好就行了,可还是出人意料之外了。朱超落后的大男子主义又出来了,晚上睡觉前,朱超让媳妇李兴玉给他每天晚上打热水洗脚,媳妇李兴玉稍有不满和反感的表露,朱超就顺手抄起火炉旁边的火勾子,在媳妇李兴玉的头上就是一下,打得媳妇李兴玉跳起来了,痛得直喊妈呀,朱超却幸灾乐祸,得意的笑着,笑完了,还不让媳妇李兴玉哭,朱超历声吼道,笑一个,不然我还要打你哩,媳妇李兴玉强颜欢笑。尽然是这样,谁也想不通,打过的李兴玉还是不计较这些的,认定跟定了朱超。 朱超还有一最大的毛病,结婚了还花心。媳妇李兴玉听见了没有,李国英夫妇知道不知道,如果是听见了,知道了,一定会气个半死的。 一天傍晚,在县农技服务中心的大楼里,发生了一桩不嫌可耻的事情。忙碌了一天的单位职工们,都回家去了,只有新近分配来单位上班的年轻人,办公室兼卧室,单身汉们还住在楼上。在灯光有些昏暗迷离的楼道里,一位三十多岁的年轻妇女,披肩长发,从楼梯上正往下一台一阶走着,忽然从楼道里冒出来一个黑影,是个瘦高个的年轻男人,冷不丁上前就从后面,伸开双臂抱着了这个年轻妇女。 “你把人怕死了,防止别人看见了,这样会影响不好。”年轻妇女在努力挣脱这个年轻男人的同时,一眼就看清楚了这个年轻男人,紧张害怕的情绪马上就消失了,并且嗔怒的对抱着自己的那个年轻男人说道。 “我想死你了,在这里都等你半天了。”这个年轻男人仍然是抱着这个年轻妇女不放,色色的坏坏的微笑着对这个年轻妇女说道。 “我们都是结婚的人,有家庭的人了,这样会不好的。”这个年轻妇女基本放弃了抵抗,脸上红一阵紫一阵的,半推半就地对这个年轻男人说道。 “我就是想你,爱你,放不下你。”这个年轻男人抱着这个年轻妇女,说完了这句话,就迫不急待的把一张臭嘴,就硬硬对到了这个年轻妇女的两片嘴唇上。 这个年轻妇女被这个年轻男人一时弄得手忙脚乱,不知所措。两手虽然有心无力的从胸膛上向外推着这个年轻男人,但这个年轻男人和那个年轻妇女的两个嘴唇,却始终粘在一齐分不开。 两个人渐入佳境,陶醉在温柔梦乡里了。忽然,听见楼梯里“咚、咚、咚”响着,像有人从楼道里跑出去了。被无情棒打散了的成双的鸳鸯。这一对年轻男女,猛然间睁开双眼,一愣神,这个年轻妇女还在站着,那个年轻男人追出去“噔、噔、噔”下了几个台阶后,在楼梯扶手拐弯处站住了,侧身爬在楼梯扶栏上向下张望,却什么也没有看见,只隐隐约约听见些,“沙、沙、沙”越来越小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黑夜中。 那个年轻男人知道追下去也是徒劳无用,就再没有去追赶。但这对年轻男女的情绪已被彻底破坏了,一对野鸳鸯偷情梦就这样给打碎了。 第二天开始后,兰原县农技服务中心,以至于农牧局,都盛传,朱超和本单位一个有夫之妇搞到了一齐,描述的很逼真,特别的真实,说朱超和这个有夫之妇,一个晚上在单位楼道幽会偷情,又是搂又是抱,还接亲嘴儿,听说是一个小孩子夜里无意中发现了这件事。说的人口溅唾沫星子,绘声绘色的,好像自己当时就在跟前看着了似的,听得人们直摇头摆脑,直唉声叹气。这件事,传遍了县农牧局上下,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和笑料。 可能是这个年轻妇女的男人听见了风声,这个年轻妇女一口否认,坚决不予承认。实在是传得不行,这个年轻妇女的男人,为了找回男人的尊严和面子,把这丑事告到了单位上,要求李为农主任教育和惩戒这一对狗男女。李为农找来朱超,傍敲侧击,给朱超讲道理,朱超失口否认自己做过什么不耻和事情,李为农主任说要严格要求自已,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上,朱超是“精腿婆娘撵狼,胆大不知害羞”,面不改色心不跳,泰然从李为农主任办公室出来了。 李为农又找来了那个年轻妇女,本单位一名长得最漂亮的女同事,对他做工作说,你和朱超的事,不但严重影响了个人的声誉,也给单位形象造成了极坏的影响,这样下去是要毁掉两个好端端的家庭的,一定要和朱超一刀两断,不能再犯这样的错误。那个年轻妇女始终低头不语,并掉下了悔恨的眼泪。 今年朱超参加工作已经早过了五年了,农大的大学本科生,该是评中级职称农艺师的时候了。正因为朱超过去种种的劣迹,所以,一直没有评上中级职称农艺师。近两年来,积极表现,工作其实还算干得可以,就是脾气太大,心高气傲,口无遮挡,群众反应不好,也得罪了一些单位同事。 这几天局里正报职称,开展职称评定的工作。从单位推荐到局里,局里再推荐到县职改办,县上通过后,推荐到市职改办,市职改办组织省市农口职称评审委员会每年一次,统一评审,通过后,市县局都发文件,发聘任证书。程序比较复杂,评审规格也比较高,工作繁重,时间性较强。 兰原县农牧局职称改革领导小组组长是坚学达局长,指派局办公室副主任朱克堂兼任 37. 第 37 章 [] 第三十七章点菜送礼 朱克堂为职称的事,被朱超打了,在局里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反响。人们该做什么还做什么,朱超的中级职称农艺师肯定是没评上,朱克堂也不愿给别人提起被朱超打的这件事。 朱超扬言,自己和县委副书记不但是老乡,而且还是铁哥们,关系特别的好,但确实兰原县的县委副书记刚好就是和朱超一个地区的人,所以,谁也弄不清楚朱超说得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就连农牧局的坚学达局长,以及朱超的直接领导农技服务中心李为农主任,都让朱超三分,没有怎么惩罚甚至于批评朱超。 不过,没有多久,先是朱超的媳妇李兴玉被被提拔为一个乡的科技副乡长,后来没有多长时间,朱超也被提拔为另一个乡的副乡长了。朱超被提拔当了副乡长,局里人们都知道这个人的底细,对这件事都嗤之以鼻,县上怎么能用这样的人呢?这样品质有很大问题的人,怎么就能被提拔重用呢,难道兰原再没有人才了吗?说实在的,比朱超优秀得多的干部大有人在啊。 一天,他在家门口碰见了坚学达局长的老婆,先是骂朱超不是个东西,打丈母娘,打媳妇,还和别的女人搞不正当的关系,竟然还得到了提拔重用,完了坚学达局长的老婆由气愤激动的神色,马上变成了愁眉紧锁,又对他说道:“小孔你看朱克堂这个娃怎么样?我看迟早要把我们掌柜的给煳下哩,能捞上就捞,胆子特别大。一定要我们掌柜的赶紧把这个娃给弄走了,否则蹲在局里是会出事的。”他哼哼哈哈地应付着,答应着,微笑着,坚学达局长的老婆,他能不好好陪着说话吗。 可他心里却一直在想,你们怎么就害怕了呢,不是坚学达局长和你都很欣赏朱克堂吗,人勤快,头脑灵活,又能办事,说朱克堂好的也是你们,说朱克堂不好的也是你们,前矛后盾,真是一件很可笑的事。 不久,坚学达局长找朱克堂谈话,说克堂你在局里时间也不短了,朱克堂回答,时间过得好快,一晃都局里蹲了十几年了,坚学达局长说,不能老蹲在局里,这样没有出产的,朱克堂却说,自己在局里工作正干得顺当了,没有想过要从局里出去,为您坚局长服务,我已经很满意了,坚学达局长说,你到畜牧站去当副站长,我们局里给县委组织部推荐,一定是没有问题的,你好好考虑考虑,下次局总支会上就提交讨论,朱克堂不置可否,并没有立即回答。 坚学达局长是有自己的考虑的,在一周后的局党总支会议上,坚学达局长提议由朱克堂同志到畜牧去工作,说克堂在局里干得时间也不短了,这个人脑筋比较灵活,腿脚又勤快,嘴巴子也紧,是个党员,政治上可靠,领导部署的各项工作,一直都干得很不错的,不能担耽了年轻干部的发展前途,克堂是学畜牧的中专生,到畜牧站提个副科,请大家讨论。 常永铭副局长首先发言,说,克堂这个年轻人早就该提拔了,局里干得也有些时间了,工作有破力,能够坚持原则,办事公道,敢于同不良习气作斗争,人也很勤进,能吃苦,办法多,对工作认真负责,负责的统计报表,职改和后勤工作都搞得很不错的,在局里的青年干部中是非常优秀的,同意坚局长的意见,尽快把克堂这样的年轻干部推荐重用。 王副局长和邵副局长,也再次从不同的角度,肯定了朱克堂同志的工作成绩,还有上述一些优点,同意坚学达局长和常副局长的意见。常永铭副局长带头发言,支持坚学达局长的提议,一是坚学达局长是局里的“一把手”,决定的事情你不同意也得同意,二是因为朱克堂是常副局长一个乡的老乡,常永铭副局长与朱克堂之间的关系当然是很不错了,亲不亲故乡人吗。 参加会议的其他局总支委员们,都随大流,看坚学达局长要提拔得力干将,副局长们都拥护,自己有什么不同意的道理呢,都挨茬发言,表示赞同坚学达局长和副局长的意见,同意由局里推荐,报县委组织部,提拔朱克堂为县畜牧站副站长。 坚学达挨个儿征求了各个总支委员的意见,宣布会议一致通过,对他布置道,办公室抓紧起草朱克堂的考察材料,报送县委组织部。散会。 虽然,坚学达局长兑现许诺,提拔朱克堂到县畜牧任副站长,职务晋升了,副科级,局里许多一般干部们都求之不得的好事情,但除了他和副局长们,总支委员们,其中的玄机知道的人可能并不多,朱克堂心里其实并不想到畜牧站上去,局机关上还是有一定的吸引力的,毕竟局里管着下面的各场站公司,管得事多,事大,特别是自己现在虽然是个局办公室副主任,但办公室的实权在握,招待来人吃饭筌字审核结账,办公用品购置,参与基建工程预算决算等,都少不了他去干,干得多了,路数也熟了,领导口味也摸来了,尝到了甜头,牙缝里钻了血,吃惯得野狐比狼都奸,确实不想离开局里。 坚学达局长在局办公室的会议上,都催了好几次了,让朱克堂交接了局里的工作,到畜牧先去上班,但朱克堂好像没有听见似的,嘴上虽然不说什么,但就是拖着迟迟不肯移交局里的工作。坚学达局长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除了口头上催促催促,但也没有什么其它办法。 拖了几个月,朱克堂还是没有移交局里工作的意思,但县委组织部的任命红头文件下来了,又党委系统的红头文件,转换成局里的行政红头文件发下去了,朱克堂才磨磨蹭蹭的交接了局里地工作,恋恋不舍地到畜牧站上班去了。这才就算消除了坚学达局长和老婆的一块心病,堵住了局里一些人的口舌。 一天,金州市农牧局的几个人来县农林局检查工作,在坚学达局长的办公室里,听取了解了一些县上今年的农牧生产情况,发下来几张统计报表,坚学达局长安排,由他负责填好了,盖了局里公章,交给市农牧局的来人带上。不觉已到了中午时分,坚学达局长吩咐他安排吃饭,他打电话在隔壁不远的兰原饭店定饭。 在市上人和坚学达局长还没有来之前,他已来到兰原饭店提前预定吃饭的事。兰原饭店的服务员领着他到了门面后面,没有进旁边旧式砖混三层楼一层的包厢,经直往里面走。饭店后面有个新装修的小二楼,二楼上比较清静,你看到这里行吗?饭店服务员领着他进一楼,又沿着旋转的楼梯,边积极推荐,边上到了二楼,进了对楼梯的一个小包厢里,正好一桌,能座十个人。他扫了一圈,说,行,就定这里了,正好就一桌。 他定好了吃饭的事,就下楼回到局里,走到坚学达局长旁边,低头伏在耳朵上悄悄说道,坚局长饭定到兰原饭店了,坚学达局长侧身说,行。坚学达局长笑着对市农牧局来的人说道,走,到饭店吃饭去,不用开车了,隔壁儿几步路就到。那就走吧,市农牧局的农业科科长笑着回答,代表了市农牧局来的人们。 把市农牧局的人们让到了饭桌上,大家都各就各位坐下了,他要来了服务员手里拿着的菜谱本子,递过去让市农牧局农业科科长点菜,农业科长说,坚局长点吧,坚局长说,小孔你去点。 坚学达局长陪着市农牧局的人们聊天,他给服务员点菜,点好了菜,就催着服务员赶紧上菜。 上了六个凉菜,八个热菜,要了两瓶白酒,有一个市农牧局来的女同志不喝酒,就上了饮料。大家吃得非常尽兴,喝了四瓶半酒,五十二度的,才结束了战斗。市农牧局的农业科长脸上红扑扑的,都喝得有点高了,话也比平时多了。 打发走了市农牧局的人们,他跟着坚学达局长回到局长办公室里,坚学达局长给市农牧局的人们敬酒,又打了一个通头,喝了不少白酒,其实也喝得有些大了,脸色已经有些苍白了。 “小孔你坐下,我有话对你说。”坚学达局长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黑色真皮高靠背有扶手能旋转的老板椅上,借着酒劲,对他说道。 “谁要你点这么贵得菜了?甲鱼那一个菜就两百多呀,蛇那一道菜也很贵的,上面盘一条蛇下面八个鸡蛋,还叫什么霸王别姬。你也是农村出来的农家孩子,怎么这样的奢侈浪费呀?以后要尽量节约,再不能这样的大手大脚的。”坚学达局长一脸严肃,两眼直直的盯着他,训得他毕恭毕敬,唯唯诺诺的。 今天这菜,确实比往常点得有些贵了,他经常不点菜,不知道坚学达局长的喜好,又面情比较软,招架不住饭店服务员的推荐,就点了那两道从来没有吃过的菜,也偿个新鲜,见个市面,但是坚学达局长,还有市农牧局的人们,县上有钱有权的单位还不是常吃吗,不就小菜一碟的事,可没有想到,今天挡到坚学达局长的枪口上了,被坚学达局长视为败家仔,骂了个不亦乐乎。 过了半个月左右,省上农业厅计财处一帮人来局里,检查农业科技示范县的工作了,还好处长是坚学达局长省农大的老同学,也是□□前毕业的正牌大学本科生。看完了示范点,听了汇报,谈完了工作,根据坚 38. 第 38 章 [] 第三十八章宾馆装修 兰原县农林局,在坚学达局长的倡导和带领下,多次跑省农业厅,通过老同学的关系,请省厅领导来县上考察工作,争取省厅将兰原县列为国家农业科技示范县建设项目。虽然路没有少跑,钱也没有多花,他每次都参加跑这个项目活动,不是请出来招呼省厅人们吃饭,就是送一些兰原县的农业特新产品。请厅长视察工作,介绍情况,再请分管的副厅长。请了计财处的郑处长和处室人员,又请生产处杜处长们,还请科教处的乔处长和具体办事人员。送兰原的特色农产品,冬季里送禾尚头长寿面和日光温室蔬菜,春季送日光温室里反季节秀珍西甜瓜,夏里送地产水果,秋季送新挖出来的红沙洋芋,什么长下来就送什么,其实也花不了多少钱,主要是联络感情,争取项目。 兰原终于被列为全国农业科技示范县,项目得来不容易,虽然是意料之外的惊喜,但也在情理之中的算定。兰原县这几年来的农业科技工作搞得是有声有色,这“打铁先得自身硬”,申请起来理直气壮,腰杆子硬,气粗,底气足。他几乎年年都参加全市全县夏粮秋粮观摩现场会,经常又跟着省市和县局领导们,到各乡各示范点参观。看到听到的是各乡村和县科技部门全力狠抓农业生产,高产作物玉米种植由南向北推进,遍地开花,带田和经济作物种植面积逐年扩大,地膜覆盖,小拱棚,塑料大棚,日光温室等保护地栽培新技术推广应用,稳步增长,暖棚规模养殖,新品种和农业机械新技术推广,都得到了长足发展。 这几年,由他们农牧局负责,他亲自起草,坚学达局长把关,分管农业的副书记和副县长审定报告材料,县委县政府研究同意后下发红头文件执行,关于在全县实施“616”粮食丰产工程的方案。用三年时间发展六万亩高产田,高产田下平均亩产达到一千斤左右,高产田总产量达到六千万斤,全县粮食总产达到一亿斤。并将每年全县高产田,高产作物,带田,地膜玉米的面积分解到各乡,列入目标管理责任制,县乡签订目标责任书,还建立了联乡帮村制度,县上每个县级部门包一上乡,县属每个科级单位包一个村,进行年度考核,兑现奖罚措施。 “616”工程引起了全县人民的巨大反响,全县农民,特别是各级部门的干部职工们,都热议“616”工程,“616”工程成了全县最流行,最关心的话题了。不仅是全县工作的一个行动纲领和一面旗帜,也是全县工作的一个中心和基本点。由县委县政府发起的,涉农和宣传部门全力推进,形成全县叫得最响亮的一个口号。经过全县上下三年多的不懈奋斗,“616”工程园满完成了预期的目标和任务。兰原县粮食生产三年迈出了三大步,每年以一千万斤总产速度增长,带动全县粮食生产,三年上了一个大台阶,突破了亿斤大关。兰原县宣布,全县农民已稳定脱贫了,把长期以来贫困县的帽子,扔到黄河里去了,贫困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 一次,在县农林局召开的党总支中心学习小组会上,坚学达局长是这样说的,现在县上有好多干部群众说什么全县粮食总产达到一亿斤是吹的,粮食产量的数字是虚的,我可不这样看,粮食产量是从下向上,每个社,每个村,每个乡,直到全县,一级一级统计上来的,层层汇总上来的,再说了,让我们算一个简单和账,按现在农村老百姓的生活水准,吃得,喝得,穿得,住得,用得,花得,人均粮食占有量达不到六百斤以上是办不到的,人均六百斤粮食,全县十五万农业人口,就是一亿斤粮食。 这几年局里搞了几个课题,其实也就他一个人在那里编写课题材料。一九九三年十二月,他参加完成的《兰原县农村劳动力资源调查与区划》课题,被省农业区划委员会评为农业区划成果三等奖。《兰原县“616”粮食丰产工程》,参加市科委专家组的评审验收,审报了金州市科学技术进步奖,一九九五年十月,被评为年度市科学技术进步奖三等奖,坚学达局长作为课题主持人,是第一完成人,李为农主任是第二完成人,所有材料表格都是他写得,他是第三完成人。一九九六年八月,他参加完成的《陇原沿黄灌区小麦优良品种及综合增产技术》项目,荣获中华人民共和国农业部一九九六年全国农牧渔业丰收奖三等奖,为第十九名完成者。后来完成的《金州市“333”水地粮食高额丰产工程》课题,由市农牧局主持,是个全市性的大课题项目,向市科委申请报奖,一九九七年元月,被评为市科技成果推广应用一等奖,全市的三个农业县都是参加单位,全市报奖名额有十五个人,兰原县报了坚学达,李为农和他,共三个人,奖励证书的红本本后来就发下来了,有他一个。 兰原县能列入国家科技示范县项目,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省农业厅的鼎力支持和帮助,起关键作用的是省厅几个要害处的处长,恰巧都是坚学达局长的老同学。这也再次体现了这个国度的办事规则了,“公章子磨盘大,不如熟人一句话”。 为争取到这个国家级农业科技示范县项目,他也没有少受累,加班加点,熬灯费油,忙活了几个星期时间,亲自撰写了兰原国家级农业科技示范县项目的实施方案,经过反复修改完善后,送给坚学达局长审定,一次就通过了。接下来就是打电话联系,从各乡村的示范点,要基本情况的材料,他又亲自整理修改编写各示范点的实施方案或发展规划、技术规程等。前面还特意把□□,国家财政部和国家农业部,省农业厅等上级部门,有关在全国开展科技示范县工作的文件也收集进了材料汇编中,全部的材料都收集齐全弄好了,他报到坚学达局长那里去审定,然后再印刷装订成册。 过了两周多时间,坚学达局长都没有找他安排印书的事。忽然一天,朱贤彪到他房间,给他送过来一本浅黄色封皮的大十六开书,这本内部印的书厚有一公分多。他送走了朱贤彪,回来办公桌前,细看,原来是他撰写编辑的兰原县国家级农业科技示范县文件材料汇编。 国家的项目要求很严的,要求列入全国科技示范县项目的县,县级政府必须提供财务证明,即就是县财政配套资金一定要每年落实的保证书。他拿着填写好的表格和证明材料,来到县政府办公室盖兰原县人民政府的大红公章,但县政府管公文处理和公章介绍信的是个刚参加工作没有几年的年轻人,做事还是十分谨慎小心,看了国家财政部和农业部联合印制的财务证明保证书,觉得问题比较重大,就不敢擅自作主盖给章子,就对他 39. 第 39 章 [] 第三十九章交换条件 装修老板杨义宝,一直在乌铁市装修市场上打拼,今年才来到了兰原地方发展。一来兰原,就接了这么一个大单子。消息够灵通的,和杨义宝竞争的还有两三个老板,都不是杨义宝的对手。个中奥妙只有坚学达局长和试验林场朱场长才知道,他们其他人是不明白的。 先是杨义宝搞的装修工程预算太高了,高得有些离谱了。坚学达局长粗略看了一下,就气上来了,太不像话了,错得悬悬太大了吧,发回去重做,连会都没有上,就退给了杨义宝。杨义宝以为坚学达局长和朱场长都没有搞过装修,不知道市场行情和价格,就先来了一招狮子大张嘴,能闷上一回算一回,闷上就大发了。可是坚学达局长和朱场长都不是吃素的,也知道些市场行情,也能估个大致的情形的。开口就预算了一百二十五万元的装修费,怎能不叫坚学达局长和朱场长气急哩,这不是把我们当不懂事的小孩子耍吗? 过了几天,杨义宝第二次提交了装修工程预算,总造价是一百一十万元。这次是上了局里的总支会讨论了,大家一致意见是还是太高了,再往下刹一刹,预算没有通过,再打回去重新做。杨义宝无可奈何,悻悻地拿着预算表和材料,走出了坚学达局长的办公室。 杨义宝第三次提交了兰原林业宾馆内部装修工程的预算,总造价仍然高达九十八万元。局里的总支会是讨论,最后定为八十万元,虽然杨义宝心有不甘,但为了接下这个工程,最后还是苦笑着签字了。其实工程成本造价也就是五十万左右,开支十万元的人工等费用,也能赚个二十万左右的利润,最保守算也能赚个十多万吧。 早上上班,在人打传呼找他,他一看号码,是装修老板杨义宝,他到局办公室里给杨义宝回电话。杨义宝约他,叫上坚学达局长,到外面出去坐一坐,吃个饭,地点定到了兰原餐厅旅馆的一楼一个包厢里。等坚学达局长处理完了公事,他和坚学达局长就出了农林局。兰原餐厅就在兰原农林局隔壁邻舍,不远,杨义宝把坚学达局长和他迎进去包厢里,餐厅服务员来了,点了三个凉菜,四个热菜,吃完饭,最后结账时,杨义宝死活是不结账,说让坚学达局长给试验林场的林业宾馆装修工程拔些钱,账以后有钱了结,就是死活不签字,坚学达局长就让他结账,他查了账点,签字结了账。 过了几天,杨义宝到他们农林局里来了,找到坚学达局长办公室里,缠着坚学达局长再拔点林业宾馆装修工程款,等着付原料款和开工人的工资哩。杨义宝说,县供电局有一个饭馆,羊肉做得很不错的,请坚学达局长和他去品偿。坚学达局长和他跟着杨义宝老板出了农林局大楼,坐着坚学达局长的伏尔加小车,来到了县城南端西边的一幢大楼前下车了,一楼的北头,有一个酒店,名字叫兰原电力酒家,和局司机,他们四个人,找一个位置坐了一个桌子,点了四个凉菜,要了三斤爆炒羊羔肉,一人一个小碗米饭,吃完了饭,杨义宝还是没有结账的意思,坚学达局长让他结账,他提前就在局里财务上会计跟前借了几百元钱,局长说结,他就得结,何况这里是不签字赊欠的,一律现金付账。 一天上午,他正在写一份材料,忽然听到门外的楼道里喧哗声越来越大,脚步声越来越杂,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了。他出门去看,原来是坚学达局长的手机不小心,掉进了男厕所的便坑里了。这下可就惊动了局里的好多人了,朱克堂,朱贤彪,霍会计等,都到男厕所里那个便坑里去打捞,局里的女同事打字员惰义霞,办公室的夏金兰都站在男厕所门口,朝里面张望着。 坚学达局长今天上午,去到男厕所里解大手,进了一个厕所进里的小门,解了腰里的皮带,脱了裤子蹲下身子对准便坑大便,快要结束时,“咕咚”一声响,像是什么东西掉进了便坑的直井里了,坚学达局长一摸腰间,裤带上的手机套里空了,手机套的盖子这时已打开了,不好,是手机被挤出手机套,掉进了便坑了,这可怎么办呢?坚学达局长也顾不上脏了,急忙挽起右胳膊上的衣袖,爬在这个便坑台上,右手向下伸进便坑里一通瞎摸,心里慌张,摸索了半天也没有摸到手机。坚学达局长手上和小臂上,水淋淋的,沾上了许多土黄颜色的脏东西,啊是大便无疑了。 刚好这时,朱克堂也进了男厕所想解小便,一看到坚学达局长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了足有八秒钟才问道,坚局长你这是怎么了?弄成这样子了?坚学达局长苦笑着回答道,我的手机掉进了厕所坑子里了。朱克堂说,坚局长你先把手和胳膊洗净了,不要管了,到办公室去,我们给你找出来。坚学达局长回答道,好的,好的,就麻烦你了。朱克堂等坚学达局长回了局长办公室后,就叫来了朱贤彪,两人找来了铁丝和细竹杆,打涝了半天,还是没有找到手机。坚学达局长等着朱克堂们不出来,想是一时也还没有找到,情急之下,就给老婆和大姑娘打电话,大姑娘又给大女婿朱宏斌打了电话。正着急着,坚艺术贵局长的大女婿,朱宏斌进了农林局的男厕所,说让朱克堂和朱贤彪先歇一会,我来找。 果然是局长女婿出马,真是不同反响,竟然就把岳父坚学达局长的手机给打捞出来了。但手机进水了,并且在水中浸泡得时间在些长了,几个小时过去了,都有小半天了。清理擦净了手机,取下了手机电池,在电风扇前吹干了手机,手机开不了机了,也还是黑屏。三千多元买的美国进口品牌摩托罗拉手机,没有用上几年,就这样要报废了,怪可惜的。 坚学达局长的手机掉厕所坑里被水泡了,报废用不成了,当他把这件事儿,当新闻说给杨义宝听时,杨义宝很不以为然的对他说道,局里有的是钱,给坚局长再配一个不就好了,旧的不去,新得不来吗,再给大局长买个最好的手机,他听了后半开玩笑的对杨义宝说道,你给坚局长买给一个,不要好的,就和原来的一模一样的牌子手机就行了,杨义宝笑嘻嘻的说,行。过了几天,杨义宝果然来了,在坚学达局长的办公室里,给坚学达局长一个新手机,果然也是个和坚学达局长原来一模一样的摩托罗拉手机,坚学达局长拿在手里试着操作起来,很高兴地对杨义宝说道,谢谢杨老板。杨义宝对坚学达局长笑着说,坚局长再给拔些剩余的装修经费,坚学达局长说,等决算完了全部给你拔,杨义宝就拔五千块钱,不行你私人的 40. 第 40 章 [] 第四十章工资福利 当初他开始借调到局里办公室去写材料时,组织关系和工资关系都还在县农技服务中心,工资在县农技服务中心财务上领取,但其它福利待遇在局里搞。这是坚学达局长和李为农主任商量过的,定下的事情,一直就这么办的。 有一天,他和县农技服务中心的同事王其满在办公室里闲聊。王其满对他说,你在局里福利待遇好呀,两头都沾光,分了局里的东西,又分农技中心的东西。他惊讶的问道,这是谁说的?我根本没有呀。王其满回答说是县农技服务中心的原来的会计,一个和他一年参加工作的女同事。 这个女同事,家在县城南面的佛洞乡一个村子,比他大一两岁,个子小,又发福的早,生过小女孩就已经胖了,小园脸,皮肤黑黝黝的,梳个短辫子,穿着很朴素,说话嗓门子大,性格直,脾气大,爱说闲话,好发劳骚。人很聪明的,从农校毕业的中专生,热爱财务工作,自学了财会,单位上没有人懂会计,正好缺会计,李为农主任就安排他兼搞了单位的会计工作。家里父母在家务农,找个对象还是他们乌铁一个市一个区的老乡,对象父亲和对象都在县工商局工作,后来对象调到佛洞乡上工作。 他还在县农技服务中心工作的时候,一次单位上搞福利,发补助,就是这个女同事当会计制表时,漏了他的名字,差点就给他没有发补助。 后来,县农技服务中心又调进来了一个女同志,比他们岁数大一点,人长得很清秀,父亲是个县上的老干部,得病去逝了,这个女同志在县医院住院,和县医院骨科一个大夫由于医患关系,而相识相恋结婚了。这个县医院骨科大夫看病结识了许多县上各部门的工作人员,活动能力相当强,不但给媳妇一手操办,顶替岳父参加了工作,招工上班安排到了他们县农技服务中心,而且要接受单位的会计工作。 李为农主任找原来当会计的女同事谈话,让移交会计工作给后面来的这个女同志,原来当会计的女同事心里很不高兴,自己干了多少年的单位会计工作了,而且还是兼职的,还要搞专业技术工作,下乡蹲点搞农技示范推广工作,没有多拿一分钱工资,单位领导李为农主任催了几次让移交会计工作,原来当会计的女同事最后一次终于爆发了,当着李为农主任的面,气愤地将自己的私人原子印章,摔到地上,并没有摔坏,还解不了气,就跑过去,使劲用脚踩踏原子印章,愤怒的用力踩踏,原子印章是塑料的,那能支住这样的蹂躏,早粉身碎骨了。 原来当会计的女同事就很嘴碎,在下面经常就说一些关于单位领导李为农在财务报销上,一些自己看不惯的事情,有时也明里暗里跟李为农主任较劲,这个不能报销了,那个是违犯财务规定的,弄得李为农主任有时也很丢面子,非常的尴尬,十分的气愤,又没有办法,谁叫这个女同事也是自己半个老乡呢,老乡的媳妇吗,李为农只能摆出一付好脾气,笑着咧嘴解释原因,打园场。这次让新来的女同志接单位会计工作,这个新来的女同志是个没有文凭的工人,不懂也搞不了专业技术工作,正好可以干会计,分配个能干得了的工作,更何况李为农主任也是有意想下决心,换了原来当会计的女同事的会计工作,这个不听话,爱发劳骚,好挑刺,还拉是非的半个老乡。 这个半个老乡,原来的会计女同事,会计不当了,闲上来了,又在后面给他造谣,是恶习难改,搬弄是非,还是由羡慕而生嫉妒,制造流言蜚语来中伤他呢,央或二者皆有也未可知。 说给人也不相信的事儿,他心里常这样暗自思忖,借调是个双刃剑,是个极端的事,好了好得狠,坏了又坏得狠,看你是怎么个情况。 做为职工个人来说,如果借调和被借调的双方单位,都对你这个借调出去的,和借调进来的人,一视同仁的对待那就好了。 借调出去的原单位领导,念你在单位工作搞得不错,搞得不突出不优秀,怎么会被上级单位借调去呢,就给你也发一份单位的福利待遇,其实也就半吨炭块,三五百斤大白菜的事儿,发给你不发给你,不会影响单位的整体财力开支的,更不会影响单位职工的工资福利的。 何况是借调出去的人,人事组织关系和工资关系还在本单位,工资在本单位发,只不过工作在那面干而亦,那里干不是个为党和国家,为人民干事的。 再说了,你单位一顿招呼人的饭得多少经费,够不够一个职工的福利,甚至档次高点的接待,一桌饭的钱是多少,如果能节约下来的话,少吃一顿一桌的,都就够了单位一名职工一年搞福利的费用了。 借调的人搞好了,就是两头讨好。两面享受福利待遇,发两份,原单位一份,借调单位也发一份。但这种借调的情况一般都是短时间的,通常也就几个月,顶多也就一年载的事,也重复享受了一两次的,工资关系转走了,在原单位没有名字了,也就享受不了这个单位的福利待遇了。 借调的人搞不好,就会两头讨气。两面的福利待遇都享受不了,原单位说,你没有在我单位上班,给别的单位干活,福利到别的单位上去搞,在本单位不干活者不给发福利。借调单位也不给搞福利,因为你不是本单位的在编职工,组织人事和工资关系都没有转进本单位来,工资不在本单位发,没有正式调进上班的单位,本单位搞福利给你不发也是应该的,没错的。这就好比“娘娘侄女儿,两耽儿”,“指望小姨子给生娃娃,把姐夫耽搁下了”。 孔家旺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就享受了这样的特别的“待遇”了。先是在兰原县农技服务中心时,借调到兰原县农牧局办公室里写材料,只一年多不到两年的时间,也就搞过一两次分炭分大白菜的福利待遇,站上搞了福利,局里再就给他没有搞福利。可原来县农技服务中心的会计却给人散布谣言说,他两头搞福利,在局搞了又在站上搞。 后来他调任兰原县经济作物管理站副站长,仍然借调兰原县农牧局办公室里写材料,新的问题又来了。两个单位搞福利时,兰原县经济作物管理站财务上的会计,给兰原县农牧局里的霍会计打电话,互相及时通气,他的福利两个单位相互推,你让他搞,他让你搞,结果是两面都没有搞,把他的福利给耽搁下了。其实这样的问题,根子还在单位的领导身上,也不怪具体搞工作的单位财务人员。 他觉心里很委屈的,尽管他经常还干了两样工作,甚至三样工作,不但没有拿上两份的工资 41. 第 41 章 [] 第四十一章公司经理 兰原县农牧局下属的兰原县种子公司副经理,是个从部队上下来的复转安置军人,正连级干部,在地方上就业按副科待遇安排。正经理调走的调走到省种子公司去了,后来的正经理是个女的,又高升到县妇联当主任了,也调走了,一直是副经理好几年了,就是没有扶正。一个人在公司抵挡着,按干部规定应该配备正经理,再配备一到两名副经理。 县种子公司的王宏成副经理,就这样一直副职干着“一把手”的工作。局里干部中有一种说法,说是在一次局中心学习小组会上,坚学达局长说他自己兼任着县种子公司经理,王宏成是副经理。王宏成经理虽然一直得不到“转正”,可给坚学达局长的事情办了不少。先是坚学达局长全家户口“农转非”解决后,老婆娃娃全来了兰原县城,家搬来住到了兰原县城里了。坚学达局长的老婆姓朱,他和局里的人们都叫朱师。朱师从农村上来,文化程度低,只能将就着会写自己的名字,但会算账,能认得钱,从乡里上来城里还没有工作。坚学达局长找王宏成经理谈话,在兰原县劳动人事办理招工手续,进了兰原县种子公司,做了一名定额补贴的事业单位的职工。 还有一件事,就是王宏成把兰原县种子公司直属的种子门市部,承包给了朱师经营,除了经营各种农作物良种,还兼营地膜,化肥,农药和喷雾器等。从省城金州市进种子,到全县各乡村各示范点上卖种子,派单位的车拉运。多方照顾朱师,自不必说了。县种子公司其他职工可就没有这么好的工作和待遇了,每个职工包一个乡或者一个良种示范村,大多在交通要道口,乡政府所在地比较繁华的地段,办一个种子小卖部或者销售点,自己进种子,自己销售种子,自己的工资自己去挣,挣多挣少,单位是不管的。 前些年,兰原县种子公司没有改革时,正儿八经的事业单位编制,职工工资和单位经费都全部由国家拔款。也盖起了公司的平房家属院,独门小院,共有七八套。王宏成也申请了两次,老婆和没有参加工作娃娃的“农转非”户口也全都解决了,也就把家搬上来,住在了公司其中的一套家属院里。王宏成的大儿子已结婚了,小儿子这次转了城镇户口,高中毕业了,没有工作在家呆着。 坚学达局长的一个侄女,从农村乡下的乌铁市坚家湾,投奔到兰原县城来,请求叔叔坚学达局长给找份工作,神情非常恳切,表示坚决再不回老家去了,说什么也要留下来。坚学达局长和老婆朱师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不好回绝,就答应了侄女的请求,急不得,得慢慢来。 兰原县农牧局下属的县试验林场,大兴土木,盖了林业宾馆,又建了县上第一座游乐园,事业正旺,同时也需要人员参加进来。一次,开完了会,县试验林场的朱场长来到坚学达局长的办公室里,寒喧过后,坚学达局长给县试验林场的朱场长说,我一个侄女找上门来,要我在兰原给找个工作,硬是找发不走,坚学达局长说完了,叹一口气,很难为的样子。朱场长正找不到机会和坚学达局长拉上关系,就马上笑着对坚学达局长说,你这那大一个局长,还愁这那一件小事儿,给局里下面那个单位的领导说一声,问题不就解决了。坚学达局长有些为难的说道,姑娘又没有文凭,人又老实,不要说侄女了,没有实力进人,找一份稳定的工作,就连我的姑娘们都还有两个工作还没有着落哩,进行政机关好单位是没有指望的呀。朱场长对坚学达局长拍着胸脯打着保票说,那个单位都找不下的话,到我林场来,我安排,你坚局长你说好不好,不就安排一个娃娃吗,我们林场里也正好缺人手,你大局长的侄女儿,别人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坚学达局长终于露出了笑脸了,说,就这说定了,那就非常感谢朱场长了。朱场长笑着说,我们能给局长分忧解愁的,就尽量办,多大一个事,不就找个工作的事。 几天后,县农牧局办公室的朱克堂得了坚学达局长的令,到县劳动人事局找来了招工的表格,填表写申请,跑林场盖章子,回来局里盖公章,到县劳动人事局交表格和申请材料。肯定是铁板上钉钉的事,迟参加工作不如早报到上班,林场那边打发人来喊坚学达局长那个侄女去上班了。县劳动人事局一打听,姓坚的这个女娃娃是谁,都知道了这个姑娘是农牧局坚局长的亲侄女,不看僧面还看佛面,不到一个月的功夫,上了劳动人事局的会议,招工手续就顺利的批下来了。 县种子公司的王宏成经理,为了小儿子的工作,也找了坚学达局长和林场的朱场长,经过争取,也搭了个便车,看着坚学达局长和县劳动人事局局长都是乌铁市老乡的面子,朱场长都是一个局的场站公司领导,平时关系就不错的份儿上,跑前跑后的,也把小儿子招工进了县林场里工作。 王宏成经理的小儿子,和坚学达局长的侄女,都在林场上班,又是乌铁市的老乡,工作上常有接触,一来二去的,两个年轻人岁数也相仿,家庭背景也差不多,性格脾气也相投,就暗地里谈上了恋爱。王宏成经理看这个姑娘不错,就有意挫合这件事,朱场长也看在王成经理求情的面子上,从旁帮忙,由坚学达局长全权替家兄作主,一对青年人的婚事就这样谈成了。没有过两个月,这对年轻人就结婚了。 虽然是堂的,但毕竟成了儿女亲家了,王宏成经理和坚学达局长的关系,比原先的老乡关系就又上了一个档次了,更加亲近了许多。在提拔他任兰原县经济作物管理站副站长,雒生亮任县经管站站长时,同时一个文件上,上报了王宏成提拔任县种子公司经理的文件和考察材料。文件和考察材料全是他一个人写的。虽然是托了有小半年的时间才批下来了,但他的任命是副站长,王宏成如愿以偿转了正,但雒生亮的任命还是副站长。就为这事,雒生亮说坚学达局长在组织部没有给他说话,找到坚学达局长办公室里大吵了一场,从坚学达局长的办公室里,吵到了三楼的过道里,还是他和朱克堂,朱贤彪拉得架。外地老乡之间吵架,这被本县的人们视为笑谈,看到了些笑话。雒生亮一气之下,不久就调到县委办,被任命为县委办副主任。 年年县上都和全国全省全市其它县上一样,都在搞机构改革,虽然县种子公司是定额补贴单位,县财政只给公司的退休人员和几个管理人员下拔工资,县上再不给其它经费,但副科级的职位,在小小的兰原县城来说,尕大也是个官呀。县上的一般干部们,特别是兰原县农牧局,尤其是县种子公司的普通干部们,都想着能晋升一级,当个副经理也行,工资也还有保证。不像县种子公司的一般职工,还要自己卖良种,自己挣工资,自己养活自己,属于自刨自吃的企业化管理的事业单位职工。 真所谓,快婆婆遇上慢媳妇子。干散上司恰逢了个邋遢下属,不有的矛盾也有了。虽然,王宏成当了县种子公司的正经理了,但王宏成工作比较散慢一些,老是满承当,大耽搁,在农牧局里召开的会议上,多次被坚学达局长批评过,逢会被点,搞得王宏成经理老是一张大红脸,本来就红的脸,更加的红了。坚学达局长对种子公司的事情知道的比较多,也比较的详细,老婆朱师就在种子公司上班,天天都能得到种子公司的许多消息。王宏成老挨批评,他都看不下去了,简直就成了坚学达局长的出气筒,标准一个受气包。挨批时,王宏成好像习惯了,只是红着一张脸,哈哈哈笑,坚学达局长批得太狠时,也就拐弯抹角地,慢腾腾,无边无际,没有着落的辩解上几句而亦。有时会招来坚学达局长更狠,更长的批评。 坚学达局长 42. 第 42 章 [] 第五篇风雨如晦 第四十二章新楼招标 农林局是农牧局,林业局和农办三个单位合并的,人马强壮了,兵多将广了,但问题也出来了。原来盖的农牧局知识分子家属楼,只解决了原农牧局三十六户职工的住房问题,只是一小部分的人有房子了,多一半职工还没有住房,还有一部分人住得是平房家属院,也想上楼房。原林业局和农办的职工,也只解决了个别领导和老职工的住房,一部分还住平房家属院,大部迟一些参加工作的职工还没有住房。 好几次农林局场站长会议,还有局党总支中心学习小组会上,场站的领导们,都给局里提意见,想让局里给大家再盖一幢家属楼。个别场站的职工们,也到局里办公室,还到他这里探听消息,问局里盖不盖新家属楼,解决一下住房问题,其它好一些的单位都在大兴土木地盖家属楼。甚至还分析开了,说合局后,农林局的地盘变大了,而且更重要的是原农牧局和林业局的平房家属院,原来不是一个局,现在成了一个单位了,能连成一片了,拆了平房家属院,盖两幢楼的位置都多多有余的。 还是在农林局的党总支中心学习小组会议上,坚学达局长将这个问题提上了会议日程,得到了全体与会场站公司领导们的一致同意,坚学达局长最后一锤定音,说没有想到大家心里这样急迫,盖。局里会议上的决定一传出去,全局上下的干部职工们,脸上的笑容又回来了,心里美得像盛夏季节里喝上了冰镇的饮料,和其它单位的人闲谝时,也有多了许多的自豪感,底气像吹园的气球一足的对人说,我们局里也要盖家属楼了。 说干说干,定了事,立即就做。坚学达局长在一次局里的会议结束后,会短,离下班时间还长,就安排办公室的他,喊上了局长们,与会的场站公司的领导们,还有局办公室的朱贤彪,在局区划办公办室里,找了一盘一百米长的皮卷尺,一帮人跟着坚学达局长,下了局办公楼,拐进局里的大门,进了农林和水利两个局的里面,西面家属区。 原先,农林水三个局三分了这个四方形的大院,大约三十四亩地的地方,原兰原县水电局占的面积大,原农牧局和林业局占得面积小。合局后,现在比较整装分明了,基本上是二分天下了,水利局占了将近一半的地盘,剩余的几乎一半的地盘,都是农林局的。只不过是分割成了四块,正好东半个的北面半块是水利局的办公楼院,南面半个是农林局办公楼后面带会议室小二楼,两幢家属楼的小四合院,西半个东西长一些,北面半块是农林局的四排平房家属院,南面半块是水利局的一幢家属楼和两排平房家属院。两大块和两小块,四分之一相互交错,正好基本上平分了农林水利两个局这个大院。 两个局的大院平分秋色这么公平,还得益于有一场风波定局的。问题出在,原水电局办公楼的西边,正好与原农牧局和林业局四排平房家属院中间,有一个水泵房和小库房,面积虽然不大,大约就是一间平房的地盘,但这个地盘是属于那个局,就有了争议。 自从改革开放后,近几年县城里各单位都积极兴建家属楼以来,这个问题就更加突出了。现在水利局说,水泵房是原水电局的,这个地盘是原水电局的地盘,理所当然归自己所有。农林局说,那个小库房是原农牧局的,这个地盘是原农牧局的,应该属于农林局的地方。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这个地盘的归属是各持已见,悬而未决。要建楼盖房,地方值钱了,地盘的问题就突现出来了。 坚学达局长发动局办公室他们,查找历史证据,认为这个地方应该是农林局的地盘。打电话与水利局局长沟通解决问题,水利局局长坚决不答应,振振有词,寸土必争,分毫不让的架式。坚学达局长做工作,请县农业局老领导作见证,说农林水原本就是一家,后来才分出去水电局和林业局的,这点地方给农林局也是应该的,水利局局长就是不给这个面子。 农林局坚学达局长和水利局局长,虽然级别一样,但坚学达是老局长,水利局领导是个年轻局长,相同的是两个局长都是有个性的领导,脾气特别的倔都是一个德性。为了单位集体的利益,两个领导都不想示弱,都不想背“卖国贼”的罪名,都不想让局里的人戳脊梁骨,挨骂。 在一个大院里工作生活,抬头不见低头见。一次,坚学达局长在大院中间的路上,碰见了水利局局长,两个人一搭话,就被坚学达局长扯到了水泵库房地盘的事上了,其它事都好说,这件事,两个人三言两语的,就火药味越来越浓,由争辩到吵架,两个人背靠着自己的办公楼,两个都在自己局的大门口,隔着中间两个局的共用路,吵得不可开交。 坚学达局长说,后面平房家属院西北角的厕所是我们农林局的,你们局里平房的人也上厕所,我们一直雇人出钱清掏打扫,你们局多会管过?我们堵了路,堵了厕所,不让你们平房的人过路行吗?不让上厕所行吗?水利局长针锋相对一针见血地接着说,我们在自己地盘上修个厕所,水泵房的地盘就是不让。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争吵声越喊越大,吵得是引来不少听到的人驻足看起了热闹。 这事惊动了两个局里的好多人们,最后被两个局里赶来的办公室人员,各自劝进各自局长的办公室里去了。 这个问题就一直没有彻底解决,被搁置了下来。这件事,坚学达局长时时牵挂着,注意着各方动向,以便伺机而行。 一天,忽然,坚学达局长打发人来喊他,局办公室的夏金兰说是有急事。不光叫来了他一个人,还有局办公室的朱贤彪和朱克堂,他们三个人跟着脸色凝重的坚学达局长,急急下得局办公楼来,没有进农林水利两局大院的大门,从办公大楼前面的人行道上过去,往右一转,拐进一个巷道里,在他们局家属楼西南角,几个民工,正在开道路,已经刨出了一个土坑子,旁边都堆了一圈大大小小的干土块和细土。 他这才明白过了,后面院里水利局新盖的家属楼,准备从他们局家属楼下面的水管上,碰接自来水和暖气管道。可能是有人看到了,给坚学达局长通了信息,坚学达局长才这样十万火急的来到了这里。 “停下,别挖了,谁让你们这样干的?”坚学达局长铁青着脸站在这个新开挖出的土坑边上,历声呵斥和质问这几个民工。 民工们莫明其妙,乖乖地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跳出坑来,半天了,才有一个民工慢慢的解释道 43. 第 43 章 [] 第四十三章拒绝签字 县上四大家领导,特别是县委,县政府有个别的领导,早听到县农林局要修建职工家属楼,已经红头文件都报县上批复同意了,就向坚学达局长推荐县上的建筑工程公司,坚学达局长不为所动,冷静观察,选择了一家建筑工程公司来搞局新家属楼的修建工程。 这一家建筑工程公司的老板,好几次来局办公楼,找坚学达局长,他在楼道里和坚学达局长的办公室里碰到过几次。一条大高个子,不胖不瘦的身材,但皮肤还是有些黑黝黝的,恐怕也是亲身从建筑民工干起来的,从建筑队的小工爬上来的。说话客气礼貌,分寸掌握的很好,穿着朴素,不事张扬,从这个老板的说话和第一印象里,可看出,这个人是一个很精明的生意人,他名字叫张常有。 他经过几次接触后,就认识了这个建筑老板张常有。张常有老板请坚学达局长吃饭,在坚学达局长的小车上蹭过几回车,也和坚学达局长要小车用过两三次,和能吹又见面熟的小车司机武克强也熟悉了,两个都能言善辩的匠人,臭气相投,一拍即合,两个大男人,一天到晚老粘在一起。 为了新家属楼的早日动工修建,坚学达局长说要继续发挥局办公室的副主任朱克堂腿子勤的长处,安排去跑县城建局有关部门联系盖楼的事宜,办建房手续,请朱克堂多操心,他还有局里办公室的一摊事和局里的大材料要写,需要他多承担一些,顾不上具体去跑楼上的事儿了。 盖农林局新家属楼的事儿,朱克堂跑了县城建局,并且多方打听,县上今年开始,全部要进行公开招标投标,没有融通的余地,其它地方都执行了两三年了。坚学达局长听了朱克堂的汇报,看扭不过城建局,也无可奈何,就说,那就按上面的规定公开招标吧,赶紧跌办。朱克堂请示坚学达局长,公开招标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公开招标,一种叫邀请招标,我们用那一种方式?坚学达局长毫不犹豫的回答,就用邀请招标。邀请招标其实是种小范围内的公开招标,邀请一些建设单位认为资质好的建筑工程公司,来参加公开招标,只在受到建设单位邀请的建筑工程公司才有资格参加竞标。坚学达局长想,实行邀请招标,这样可以缩小范围,人为的找定范围,建设单位想把工程包给那家建筑工程公司时,便于操作和控制,把握性就比真正的公开招标要大得多。 坚学达局长在办公室里,和张常有商量,问,常有,你看请那几家县上的建筑工程公司,来参加我们单位新家属楼的招标比较好?坚学达局长其实也对县上的几家大的建筑工程公司,还是不太了解和熟悉,因为“隔行如隔山”,虽然搞过两个建筑工程,但那几家建筑工程公司资质怎么样,实力如何,信誉好不好,心里还是没有底的。现成的师傅就在,张常有老板在这一行做得时间也不短了,对县上的大大小小的各家建筑工程公司,建筑队都琢磨的清清楚楚,心里早有一本账。张常有略一思考,就对坚学达局长点了几家建筑工程公司名字,坚学达局长听了,有一两家,坚学达局长说了,不让参加招标,张常有也不好问原因,也就同意了。坚学达局长基本上定下了参加邀请招标的几家建筑工程公司,对张常有说道,下面就看你得了。张常有笑着拍胸脯,对坚学达局长打保票说,我把他们几个都搞定,不就是说好了这个工程我接了,他们几家到时候来作个样子,当个陪衬,陪个标,我们都讲义气,下次他们揽下的工程的去给陪个标,大不了这次我掏银子,请他们几个老板吃个饭,好好挫上一顿。坚学达局长长舒了一口气后,笑着说,这就好,这就好。 张常有自己对他们局办公室认识的几个同事,煞有介事地说,坚局长把局新家属建设的工程包给自己了,请大家多多关照,坚学达对张常有的工程队有好感,也有意无意的透露出消息来,说张常有的工程不错,有意把局新家属的工程准备承包给张常有的建筑工程公司,但工程建设是要招标的,所以就不好明说。 过了几天,朱克堂已和县城建局联系好了,他们局新建家属楼已列入这次全县公开招投标的项目,他和朱克堂,朱贤彪忙着起草了邀请招标的红头文件,按照坚学达局长的安排,以函件发到了坚学达局长和张常有老板确定的几家建筑工程公司,张常有说忙说,把邀请函的文件给我,我去送,你们不用操心费力了,说不定找不着,送不到公司里,还是由我去邀请,保证送到请来。 张常有的建筑工程公司和几家建筑工程公司,收到他们局发的新建家属楼工程公开招标的邀请函文件后,不到几天时间,就都来他们局里办公室,报了名,并按规定交了投标保证金,买了份他们最近赶制出来的工程简介。 与此同时,坚学达局长安排,朱克堂懂点预算,有上次盖农牧局家属楼时的锻炼,秘密进行,搞了一份家属楼工程预算,制好了标的书。只有坚学达局长,他和朱克堂三个人知道标的,农林局新建家属的总造价,其中的土建,材料,人工等费用数目,其他人,甚至副局长和朱贤彪都是不知道的。这封标的是绝密的,坚学达局长神情十分严肃的对他和朱克堂声色俱历地交待,那怕是爹妈老婆,给谁都不能说,说了可是违法犯罪的行为。坚学达局长虽然这样说着,但还是拿了一张,锁进自己的办公桌里。看着他和朱克堂装了一份标的书,封好标的标书的信封袋口,封口两面粘上半张白纸,盖两排局里的公章。剩下的几张标的书,坚学达局长拿来铁簸箕,放里面点着烧了。 张常有的建筑工程公司和几家建筑工程公司,都在规定的时间内,先后都报回来了投标的标书,用大信封袋子装着,封口处都用白纸糊严实了,并在上面一圈上都加盖了单位的公章,有好几个鲜红的圆陀陀,很是正规,庄重,严密的。 他们收齐了参加农林局家属楼招标的几家建筑工程公司,包括张常有的建筑工程公司的投标书后,审核后投标书完好无破损,就加盖了本局的公章后,马上送到县城建局招标办去了。 这天早上,他们局接到通知后,去县城建局招标办开会。坚学达局长没有去,安排他去参加这个会,这才给他交了个底,盖楼的工程定给张常有公司了,要求他如果有什么异常情况,就赶紧给他打电话,随时保持联系,不能被城建局牵着鼻子走。 除了县城建局招标办评标专家和工作 44. 第 44 章 [] 第四十四章夜去乌铁 坚局长招标失败了,县建直属公司总分第一,张老板的公司没有中标,怎么办呀?他急切的对着手机给坚学达局长汇报。什么?不会吧?手机里传来坚学达局长的回话。什么都不要说了,你们赶快回来,坚学达局长下达了命令。他关了手机,把手机递还给了张常有老板,张常有老板着急的问他,坚局长怎么说了?他说坚局长让我们两个赶紧回去。 他们两个刚说完了,从城建局的楼上下来了一个人,正是招标办的一名工作人员,微笑着对他们两个说,你们两个到那里去了,原来才在这里呢,马上就宣布中标单位了,大家都在找你们哩。走走走,到会议室里去,招标办的这个工作人员说,他认识这个工作人员的。他灵机一动,就对那个招标办工作人员微笑着说道,刚才局里打来电话了,有紧急情况,领导要我马上回去。那个招标办工作人员也有点急了,说,会议室里大家都等着你们哩,要宣布招标结果。我们顾不上了,走了,他回答道。那个招标办的工作人员又说道,你们建设单位和参加招标的公司还要在会议记录上签字哩。这时张常有老板等他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孔主任领导的话你不听吗,赶紧走呀。好好好,我们走了,他说着,丢下那个招标办的工作人员不管,就和张常有老板一齐出了县城建局的小院。 那个招标办的工作人员,也没有什么办法挽留住他们两个,就失望地看着他和张常有老板就这样扬长而去,莘莘地转身自个儿上楼去了。 他和张常有老板在县城建局大门外面的路边,张常有老板挥手,堵了一辆有蓬的三轮摩托车,赶紧钻了进去。虽然摩的车有车蓬,但又低又窄小,像个钻进了一个老鼠的肚子里面,尖尖的头,大大的屁股,不怪老百姓们都形象的叫这种摩的为“地老鼠”。两个人在车里面心情就像这个摩的里面的空间一样,小得十分的压抑,空气好像凝重的透不过气来的沉重,一句话也没有说,各自想着不为人知的心事似的。 摩的车快到农林局办公大楼了,他对着前面的摩的司机赶紧喊道,农林局家属院,前面的路口上停下。摩的车靠边上的路口停下了,张常有老板掏出两元钱纸币交给了摩的车司机,他和张常有老板从摩的车里钻了出来,车门关上了,摩的车开走了。 我给坚局长都给了一万块钱哩,怎么今天就没有招上标呢?张常有老板这里很气愤的说道,好像是自言自语,但他分明听得清清楚楚的。张常有老板原先想,今天的招标非自己莫属,所有的工作他事先全都做好了的,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偏偏就出事儿了,竟然被县建筑公司直属公司给搅黄了,煮熟的鸭子竟然给飞了,张常有老板这一闪空,气不打一处来,简直就气糊涂了,不管能说不能说,不假思索随口而出,把一股的无名恼火和怨气,无处倾倒,就全发泄到了坚学达局长的身上了。 张常有老板说完了这句解气的话,一想就在心里后悔的直砸自己的腔子,把肠子都悔青了,千不该万不该说这件事的,如果没有人看见得话,狠不得就要打自己的嘴巴子了。又一想,小孔主任是坚学达局长的老乡,心腹,说就说了,也无妨的,还可以给小孔主任交个底,也看在坚学达局长的情份上和自己的面子上给自己帮忙出力。 自知说了错说,张常有老板再财大气粗,也不再吱声了。他也并不感到多大的惊奇,更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了,现在这事都是常识了,谁还不知道呢,工程建设的潜规则吗,只做不说,大家都心照不宣,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罢了。 曾经有一天,王其满和他喧观,说现在单位上盖楼,为什么领导们热衷于搞工程建设,能捞到好处,建筑工程队要给建设单位头儿给回扣的。他故意问道,真的吗?给多少?王其满说一般按工程造价的百分之一到五。他略一思索说,三百万的工程那就是三万块钱。王其满接着说,最少也得给个一两万,多少总得打点打点才行。别看王其满不是官场中人,但什么事都瞒不了这个“万事通”。 他和张常有老板上了局办公楼,进了三楼中间局长办公室里。张常有老板一声不吭,一屁股跌坐在长沙发上,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整个精神好像疲乏到了极点。坚学达局长强打精神微笑着从老板桌后面站起来,走了解情况过来,掏出一支烟盒中的红塔山香烟,递给张常有老板。张常有老板没有接,而是赶紧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急忙说,怎么叫你大局长给我让烟哩,来抽个我的烟,张常有从自己的衣兜里摸出一盒香烟来,是中华牌香烟,还是软盒的。取出一支让给了坚学达局长,又给他也让了一支,自己又取出一支来,给坚学达局长点上了,又点着了自己的香烟,他自己也点燃了这支软中华牌香烟,三个都坐下了,吞云吐雾起来,房间里立刻烟雾升腾,如白云翻飞。 没关系的,不要着急了,我们招标建设单位和你投标的张老板建筑队都不给签字,这次招标就算放水了,我打听清楚了的,他们城建局不要高兴的太早了,这个工程他抢不去的,大不了他们也是白忙乎一场。坚学达局长很沉着冷静的分析到,也是给张常有老板宽心,打气,稳定激动急躁的情绪。 坚局长那你看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呢?张常有老板这时也缓过神儿来,坐在沙发上,和坚学达局长商讨起包工程的事儿来。坚学达局长有些埋怨的对张常有老板说,这么大的工程要干,你也要把方方面面都要打点好,不要舍不得了,舍不得孩子套不了狼吗。行行行,你大局长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张常有老板回答道。我可不是你的局长,坚学达局长笑着反驳道。 坚学达局长要和张常有老板要谈私密的事了,他看没有自己的什么事了,识趣点,就给坚学达局长和张常有老板打声招呼,说过去还有事,有个材料要写,就回到自己办公室里去了。 这几天,张常有老板时常就上楼来找坚学达局长,两个人在局长办公室里闭门商量,一喧就是老半天。不时,还能听见坚学达局长打几个电话,一会声音大,像是居理抗争,理直气壮,一会声音又小了,就似哄小朋友,不时还能听到笑声。 张常有老板有两天没来了,回来找坚学达局长时,他碰见了,气色不错,脸上也有了笑容了。张老板这两天怎么不见你来,他问道。张常有老板苦笑着说,忙得很,各路的爷们都要烧香,一座庙不到就要出大问题,事儿办不成,说完了给他让支红塔山烟,就往坚学达局长办公室里钻,又喧观去了。 这一天上午,坚学达局长把他叫过去,到局长办公室里,对他说,今天下午四点钟,我们和张老板去黄河餐厅招呼人。他问,招呼什么人?坚学达局长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他又问,我们掏钱招呼吗?坚学达局长说,到时候看,张老板招呼也行,我们招呼也行,都一样的。 下午上班时间不长,忽然就有人来找他了。他从楼道里,一眼就认出来了,是他上中专黄支农校的班主任老师,马学海,还跟着两个人,是母校招生处的两个老师。师生相见,非常热情,毕业都好十几年了,一直没有见过面了。他领马学海一行 45. 第 45 章 [] 第四十五章有人告状 伏尔佳小车慢慢在路上走着,走走停停,踌躇不前,好像一条漫无目的的狗一样,徘徊在兰原的大街上。小车一直向北驶去,天越来越黑了,路过县城大街上的灯光闪烁的饭店,宾馆,歌厅和商铺,小车再慢也已到了县城北边上三桥了,三个人还没有定下去什么地方,正所谓“三个阴阳定不了一个桩”。这时,吴克强好像早就谋算好了似的,对张常有老板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道,要不我们就到乌铁市去,四十多公里路,半个小时就到了。行,听克强的,走,到乌铁市。吴克强偷偷地笑着换了高速档,伏尔佳小车继续向北,在国道上飞奔了起来。 三个人在车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黑黑的车窗外,路上车也不多,偶尔有一辆赶夜路的车变换灯光错身而过,走夜路的人是不多了,开夜车的也很少。伏尔佳小车七弯八拐的,就出了兰原县界,进了乌铁市的地盘上了。小车一直向西北方向奔驰,最后就开始向东而行了。 能看见乌铁市的城市了,远处是高低错落的一片灯火,路过有了一些零星的房屋建筑了。路两边的房屋建筑越来越多了。没有过几分钟,他们的小车就进了乌铁市的城区了,小车沿着道路,向北弯头,驶进了乌铁市的主城区。 伏尔佳小车放慢了速度,吴克强在车里压低了脑袋,左顾右盼,在寻找着街道两边的歌厅舞厅,慢慢就停靠到了路的一边。三个人都下车了,锁好车,走进了一家歌厅,里面灯光昏暗,不细心看,什么也看不见,黑糊糊一片。他跟着吴克强和张常有老板,在歌厅的吧台前站了片刻,三个人都出来了。吴克强说,这家歌厅不行。张常有老板也说,再找一家看。 三个人在乌铁市的这条大街上向南走,再没有开车。这条大街可算得上是乌铁市最早最繁华的一条老街了,歌厅到是不少,隔一两家商铺,就有一家,但他们三个人都没有看上。吴克强摇着头说,黑洞麻鼠的,没有几个人。张常有老板也说,里面的气氛不好,没感觉。 最后,他们三个人钻进路边停着的伏尔佳小车,坐上车出了这条大街,向右拐,原路往回走。克强怎么回家呀,不玩了吗?张常有老板问吴克强。我看还是进城时路边有几家歌厅不错,吴克强回答道。你说去哪里就去哪里,我和小孔没有意见,张常有老板说。 小车出了乌铁市的城区,向西一直开,眼看着路边的房屋建筑越来越少不了,车还是向前走。克强你是不是早就看好了地方?你好像在这里有窝子?对这里特别熟悉?张常有老板一个劲地问吴克强。吴克强眦牙裂嘴地笑着回答道,我老家是乌铁市的,回家路过的次数多,当然比你熟悉一点。 在公路边一排着灯的平房前面,吴克强将伏尔佳小车开进了平房前的空地上,停下了车。他们三个人下了车,吴克强领着张常有老板和他,朝一家挂着歌厅的房间走去。 这家歌厅的门大开着,里面有灯光投射出来,显然是正在营业。三个进了歌厅的门里面,吧台上立即就过来了一个女老板,对他们三个笑着问道,三位先生想唱歌,还是跳舞。他们跟着女老板绕过吧台,往里面走。里面豁然开朗,是一个大的舞厅,屋顶几盏射光灯,像地球仪和银河系的九大行星一样,满天旋转着,像昆虫巨大的复眼,射出的光柱,雨点般落在歌厅的地面,四壁,屋顶上,似魔球一样,洒得满屋流光溢彩,他们仿佛置身于繁华变幻的另一个世界里。 吴克强上到前台上,抓起话筒,点了一首《咱当兵的人》,声嘶力尽地唱了起来,他知道吴克强是个当过兵的人。随着音乐和歌声响起来,张常有老板和他,叫过来在歌厅门口墙壁前站着的两个姑娘,踏着慢四步的节拍,跳了一曲交谊舞。 张常有老板抓过话筒来,点唱了一曲《十三不亲》,吴克强和他继续在舞池中间,与两个姑娘跳舞。 又一曲歌舞过后,吴克强和张常有老板对跟着的女老板问道,你们这里还有什么服务项目?女老板笑着给他们三个介绍,我们这里有很不错的小姐,老板们放松放松,搞个全套按摩怎么样?吴克强问道,你们这里的小组都是哪里来的?女老板回答,有四川的辣妹子,也有天水的小姐,你喜欢哪里的?吴克强笑着没有回答。张常有老板诡秘地笑着又问道,有没有什么特殊服务?有呀,这里小姐你们随便挑,女老板微笑着回答道。吴克强坏坏地笑着问道,能不能打炮?一炮多少钱?女老板虽然也是见过世面的,但也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打不打炮看你们的商量,这个我不管的。张常有老板说,我们就掌握个行情,说多少?不是人民币吗,我们有的是,张常有老板财大气粗,从身上掏出来一沓钞票,在女老板面前一晃,又装了回去说,完了我来结账。女老板说,我们这里打一炮最低一百块钱,你两百三百的我替小姐们先谢谢了。看来天下一个价格,都是一百块钱,张常有老板经常外面跑,见得世面多了,知道也不少,就煞有介事地说道。 吴克强已等得不耐烦了,早和刚才跳舞的哪个小姐,已经在一旁谈好了价格,商量好了该干的事儿,两人像一对新婚夫妻一样,进了舞厅后面的小包间里。 跟着吴克强走了的哪个姑娘,鸭蛋圆脸,两腮粉红,似涂摸了胭脂一样,很漂亮的样子,身段也比较苗条个高的,可惜一个这么好的姑娘,在物欲横流浮躁虚华的世道里。他心里一时很难过,不知是嫉妒,还是心痛,起了恻隐之心,或者都有,莫明的愁怅袭击了他的全身。 这排房子外面看是一单溜,但这家舞歌厅里面,其实很大,越往里面越大,外面是小吧台,转进来是大一些歌舞厅,再往里面,就是个很大的地方,有几排小包厢,像个迷宫一样的。 在歌跳舞里,张常有老板抱着话筒只管唱歌,他坐在吧台前的高脚凳上,转来转去,无所事事,既不想唱歌,也无心思跳舞,心不在焉,慢慢喝着张常有老板要过来的啤酒。 喝了一肚子的啤酒,想要小便,问一个小姐厕所在哪里?这个小姐领他进了歌舞厅后面,指给他厕所的位置,这个小姐走了,他进去上厕所。 上完了厕所,他的好奇心什么时候被勾上来了,脚下不听使唤,就蹑手蹑脚,悄悄从小包厢的经过时,低头看看里面有人没有。 也就七八个小包厢,每个小包厢都很小的,靠里面只有一个长三人的沙发,门口挂一个 46. 第 46 章 [] 第四十六章会议记录 为了赶走车内的寂寞,打破沉闷的气氛,吴克强笑着对张常有老板说,张老板,你怎么玩小姐,给我们传授点经验?张常有老板的兴趣被吊上来了,给他和吴克强开始上课了。张常有老板说,现在小姐多得很,可多的是乱毛子插下的,许多都得了脏病,传染给人不得了,很难治好,倒贴钱你也不能上。张常有老板紧接着介绍自己的经验说,你要一看,二摸,三闻,确实没什么问题才行。张常有老板越说越来了精神,更加露骨直白的呈词,老子把两腿架起来,干拉,什么其他汤汤水水的,都不来劲。 张常有老板这些话,听得他脸一阵一阵的烧,屏住呼吸敢出声气。他偷偷看了一眼正在开车的司机吴克强,这时满脸的渴求的□□,不停地干咽着嘴里的吐沫。张常有,这个靠党的改革开放政策暴富起来的老板,有钱就烧得慌,都花在了歪门邪道上了,没有文化,可悲可叹可恨呀。 新的一周开始了,他发现坚学达局长这几天老是不高兴,经常吊着个脸子,无事找事,动不动就对他们办公室的人们发脾气,坚学达局长本来不是这样的人,平时都是很和谒的,工作顺当,有好事时,还整天笑眯眯的呢,和人拉拉家常,开开玩笑。 他断定,肯定是坚学达局长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或是有什么不小的麻烦缠上了。 忽然有一天,坚学达局长打发办公室的夏金兰来叫他。他到了局长办公室里,坚学达局长阴沉着一张脸,要他把局里的会议记录本拿来。坚学达局长自然清楚,局里党总支会议,除了局总支委员外,就是他这个局总支秘书参加做会议记录,别的人都没有资格不能参加的,其他的局党总支中心学习小组会议,局务会,局长办公会议,场站长领导会议,等会议记录都是他一个人一手做的。 他回到自己办公室里,从靠墙的文件柜里,打开来,找出了一摞的会议记录,足有四五本子,抱到了局长办公室里。坚学达局长对他说,小孔你给查一下我们局里今年研究种子推广情况的会议记录。 他拿起放在三人沙发上的一摞会议记录本子,一本一本的,一次会议一次会议,一页一页的查找起来。他花了好长时间,查出了一些局里推广良种方面的几个会议记录,把这些都从页角上折出来了,拿给坚学达局长看。 坚学达局长看完了,就很生气的说道,这些都不是的,小孔怎么没有?是不是你在会上没有认真听,所以没有记录下来?他赶紧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坚局长不会的,只要我参加了会议,我做的会议记录,都肯定把内容全部记录上了。 他开动脑筋高速动转,自己是个很小心谨慎,很认真细致的人,做会议记录这么多年了,虽然字写得有些了草,但会议记录的速度还是不慢的,讲话发言的人,说得话,他不敢保证百分之百,一字不落的记录下来,最起码能保证把主要内容,主要意思,讲话的要点全都能记录下来的。 坚学达局长又提示他,是关于种子公司今年春耕春播时,局里研究各种新引进高原夏菜价格的事儿。他又全面重新彻底地又找了一遍,一页一页,一行一行,一句一句,一字一字的查,就是没有找到这个内容的会议记录。他给坚学达局长汇报,确实是没有这个会议记录,查两遍了没有查出来。他又追问了一句,坚局长是不是您记错了,这个会议根本就没有开过,所有的会议我都参加了呀,怎么就是没有呢。 坚学达局长一听他这样问,顿时火冒三丈,波然大怒,对他喝斥道,会议记录你是怎样记的?这么重要的内容你都不记,你还记录什么?会议记录做不好,就不是一个好的秘书,更谈不上是一个好的办公室负责人了。 等坚学达局长发过了火,气消了,他就很温柔的问,坚局长麻烦您回忆记一下当时参加会议的都是那些人?肯定会有一些印象的。坚学达局长自知发火生气不好,有些后悔,就声音也小下来了,语气也柔和了许多,对他说,几个局们,还有种子公司的经理王宏成,经作站站长陈维海,再的人就记不起来了。 第二天,他到局里,一上班,就找两个副局长问会议的情况,都说没有印象,记不起来了。他接着就给种子公司的经理王宏成打电话,王宏成是大个泥沫子,整天糊里糊涂的,爱喝个酒,爱打牌,问了局里开研究种子工作的会议,他想了半天,说记不清了,好像是开过会的。他又给经作站的陈维海站长打电话,陈维海一听说开过,他赶紧追问,陈站长你当时开会时,做了会议记录没有?陈维海想了想说,好像拿笔记本了,记没有记下会议的内容,还得查一下。他对陈维海站长说,那你就查一查。 放下了电话,他来到坚学达局长办公室里,汇报了给种子公司经理王宏成和经作站陈维海站长询问的情况,坚学达局长指示他,赶紧让经作站陈站长把会议记录的笔记本拿到局里。他到局办公室给经作站陈维海站长再打电话,说坚局长让你把局里开会研究种子推广情况的笔记本拿到局里来,坚学达局长要亲自看一看。 经作站的陈维海站长来到局,到坚学达局长的办公室,把他的记录有局里开会研究今年种子推广情况的笔记本,交给了坚学达局长,陈维海指给坚学达局长看,自己记录的那次会议的内容的几页纸。坚学达局长看完了陈维海的笔记本,就把他叫过去到了局长办公室里,对他说,把陈站长的笔记本拿过去,在局里的局务会议记录本上,把那次会议的记录补充上去,复印上一式两份准备好有用。 他拿了经作站陈站长的笔记本,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坐在办公桌上,找到那次会议的记录内容,正好经作站陈维海站长已折出来了,他详细翻看了一遍,确实是开了这么一个会议,但那次会议参加的人员里面,确实没有他的名字,他真是没有参加吗,不知是坚学达局长忘记知道他了?还是坚学达局长不想让他参加?或者是那天正好有事请假没有在单位?总之是他千真万确没有参加那次会议,坚学达局长也没有安排其他局里的人员做局里会议记录,所以局的会议记录上根本就没有那次会议的记载了。 局里的会议记录坚艺术贵局长从来是不看的,一直没有查过,这次他这么重视会议记录,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用意,不然是不会这么大呼小叫的要找会议记录本,查会议记录的。 47. 第 47 章 [] 第四十七章二次分房 由于在桌的对面坐着,坚学达局长和省农委那个纪检组长神秘诡异的悄悄话,他断断继继地没有听太清楚。但从县纪检监察部门查会议记录,到省农委纪检组长拿出的举报信,这一系列的事情上联系起来思考,他基本上猜出了为什么坚学达局长头痛的事来了。 局里传出一种说法来,坚学达局长老婆在种子公司卖种子,没有通过局里研究,低价进高价出,遭人检举揭发,被告到了县纪检监察部门,甚至于省上有关单位了。后来又放出风来说,事出有因,查无实据,被告人上下活动了,匿名举报的事被搁置了下。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兰原县城里,这件事就慢慢被人淡忘了,退出了人们的视野之中,恢复了风平浪静。 农林局家属东面靠北的两排平房家属院的住户,局里已决定首先保证他们每家都在新楼上分一套房子,单位都没有怎么做动员工作,在局里通知规定的限期内,全都陆续搬完了,到外面找房过渡去,等着分新房,搬新楼哩。 张常有老板的建筑工程公司的人们,这几天已进入了施工现场了,开始搞县农林局新家属楼的建设前期工程。民工们搭梯上房揭瓦,拆椽子,卸梁,卸柱子,卸玻璃,卸门,卸窗,砸墙,取砖。现场有些混乱,砖头瓦块乱溅,搞得乌烟瘴气,尘土飞扬,民工们灰头土脸得,忙活了好几天才搬消停了。工程队的大车也开进了工地前,装上了卸下来的各种建筑材料,一趟一趟,满满档档地拉走了。 农林局家属院中间,平地就空出来了一大块地方。这时,满地都堆积着一堆一堆像小山一样的建筑垃圾堆。全是半截的砖头瓦块,水泥片,水泥疙瘩,还有菜叶,纸团等生活垃圾。最忙碌的还有张常有老板,在现场指挥着自己建筑公司的人员们,装垃圾,拉垃圾,平整场地,清理现场。 接下来,张常有工程队的工程技术人员们,在现场四角上插标杆测量,定木桩,撒白灰线。过两天,张常有老板找风水先生,看好了开工的黄道吉日和时辰,来到局里找着了坚学达局长,说明了来意,坚学达局长笑着说,你张老板奠一下不就行了。张常有老板抢着接话茬说道,你这么大的局长不奠基,说不过去的,这是个讲究,也是给我张老弟一个面子,给工程队一个面子。好吧,那我就去参加奠基,坚学达局长回答道。坚局长,都请大风水看好了,开工的好日子是今天,走走走,时间差不多了,张常有老说道。 老民工已拿着一沓黄纸和半瓶白酒,在现场中间和四角上,烧纸祭酒完了。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黄火药电光鞭炮响起,坚学达局长在张常有老板和几个工头的众星捧月下,抓过民工递来的一把铁锨,在现场中间开挖了第一锨土,张常有老板和工头们都象征性挖了几锨土,把土坑里放着的红绸子包裹着的一个大石头,刚好用土覆盖上了,开工奠基仪式就算圆满结束了。 眼看着二三十个井桩子掏出来了,水泥搅拌车开来了,井桩子打上来了。大楼的基础工程圈儿梁也浇灌出来了,大大的长方形,里面又套了一些小格子。只见脚手架过几天往上搭一截,大楼拔地而起,就一天一天的往上生长着。多半年的时间过去了,农林局的新家属楼已挺立在天地之间了。农林局的人们可就有想法了,每个人心里的滋味都不一样。在看不见的战线上,又一轮没有硝烟的战争已经开始了。 被拆除了的原平房家属院职工住户,新楼房铁定了是要分一套的,三个单位合的一个大局,退休在职的近两百号人,职工人数太多了,除了原住户十几户外,其余的二十多套楼房分给谁,就得在局里的会议上定了。 虽然,单位上的工作也很忙的,但是每到双休日,局办公大楼上,还是很热闹的。更具体些,就是三楼,三楼的局长办公室里。早上懒觉睡醒后,吃没有吃早饭,洗漱了以后,坚学达,王宏成,陈维海,王青林,就不约而同,出了原农牧局家属楼,从农林水利局大院中间的巷道出来,右拐弯上台阶,溜进农林局办公大楼里去了。 在双休日加班开会后,余下来的时间,正好是坚学达局长和几个站长们玩牌的好机会。他曾经也在坚学达局长的办公室里看过几次,他们局长,主任,站长,经理们玩揿牛九牌,也玩推拖拉机,玩牌赌钱,就是不玩麻将牌。但都不是白玩的,要上菜,把钱挂上了玩的,说明了就是赌博。可坚学达局长就好这一口,坚学达局长也说过的,没有什么可娱乐的活动,双休日闲着,不玩牌干什么去。有人就看不惯时就问,玩就玩,什么要赌钱呢?赌博是违法犯罪行为,你们也不怕公安来抓呀?几个好家可都振振有词,不赌钱,你玩牌不上心,不赌钱,熬眼搭瞌睡不就白费了吗。我们玩得小,一块两块的,意思意思就行了,算不上赌博的。 几个主任,站长和经理,都劝说他参加这个行列,玩牌赌钱,他说不会,都婉言谢绝了。其实他早就会玩什么掀牛九牌,推拖拉机牌,玩得也不是很精。他喜欢玩牌,但他非常痛恨玩牌赌博的。熬时间费人不说,还要输钱,真是不划算。坚学达局长和几个场站长们,则乐此不彼,每逢双休日和节假日,老撵到坚学达局长的办公室里,从白天玩到深夜,其乐无穷似的。这帮人打牌赌博,在他们面前违莫如深,从来不提说,谁赢了输了,都心知肚明。 这其中的一些奥秘,使他想起了最近各种媒体上说的一种现象,在官场上和商场上,真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有些人为了躲避党纪和国家法律法规追查处罚,明着给领导和管事的人送礼给回扣行贿,容易被查处和定性,就玩起了打擦边球的把戏。最常用的办法是,约握有重权的领导和具体办事人员,出来打牌打麻将,借机给领导和管事人员输钱,明为打牌打麻将玩,暗底里实际在行贿政府官员和工作人员。管事领导和办事人员,“哑巴吃饺子,心中自然有数”,利用职权之便,多方关照给了自己好处的求助者,行贿之徒。这样的做法,虽然败坏了党风,毁坏了政风,带坏了民风,污染了社会风气,人民群众无不痛恨万分,切齿咬牙,但手法实在是太高明了,妙哉,巧兮。 一次双休日,局里加班开完了会,坚学达局长的办公室里又支起了牌摊子,他是不参加玩牌赌博的,就坐在一边看这帮人们玩牌。不知不觉为这几个玩家们当了后勤部长,坚学达局长让他给玩的人们搭开水,到茶水。找不开了零钱,拿着一百元,五十元的大钞票,到楼下面的小卖部里去给换零钱。 边打牌边闲谝时,无意中就扯到了局里新家属楼的房子上了。坚学达局长对他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小孔新楼房你是不要了吧 48. 第 48 章 [] 第四十八章大院加班 农林局新家属楼的房款,按没有分过福利分房的,按工龄折算,单位出一部分钱,个人掏一部分钱。已经享受过一次福利分房的,按建设成本价,每套房子交七万块钱。住房改革好是好,解决了职工的住房困难,但把老百姓的腰包掏空了不说,一辈子全家辛辛苦苦存得几个不多的钱,全抖露出来,仅不够个半数,还得借钱甚至于贷款,才能按时交齐了房款。 早上一上班,坚学达局长叫他过去自己的办公室里。他进了局长办公室,坚学达局长坐在老板桌后面,等他坐到了三人沙发上,对他有点神秘的微笑着说,剩下的两套机动房,一套郝检我已经给说了,他要,还有一套你今天晚上到郝书记家里去,就说我们给他留下一套,集资款统一是七万元,平场套九十五个平米,三楼东面,最好的楼层。 晚上吃过晚饭,乘着夜黑,他穿过对面大街县委县政府家属院里,摸进了东北面一幢楼上一单元三楼,敲开了郝书记的家门。县纪检委郝书记和他是一个村的老乡,他一年半载也来过几次,早就在老家时就认识郝书记家里的人,郝书记家的门道他早就知道的。 来开门的郝书记老婆,把他往客厅里让,关了门就微笑着说,面熟熟的,我就像把你那里见过,他笑着说道,我是川滩渡六队的,一个庄子上的人,你认不得了吗?郝书记老婆若有所思的问道,你是孔家园子的,你父亲是孔宗舜,他回答道,就是。 正说着,郝书记从里面的卧室里出来了,笑着对他说道,是小孔哪,来坐下,郝书记坐下了,他也坐在了沙发上,郝书记让给他一支黑金州牌香烟,郝书记的老婆沏上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放到了他面前的茶几上,是一次性白茶杯,说喝茶,他说好好好,他和郝书记点燃了香烟抽着,郝书记老婆也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 他先开口说明了来意,重复了一遍坚学达局长让他说的话,郝书记听了就有些迟疑地问道,集资款要七万块钱哪?他回答说,按照面积,县上差不多都就这个价格吧。郝书记打开电视看了一阵说,算了吧,我就不要了,回去给坚局长说,非常感谢。他说行。郝书记,郝书记老婆和他,三个闲聊了一会其他的话题,他渴了两杯茶,抽了两支烟,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起身告辞了郝书记,出门回家了。 显然,郝书记多高明的县领导,虽然是想要这套房子,但考虑到自己和坚学达局长是老乡这层特殊关系,县纪检委特殊的工作性质,住了农林局坚学达局长分的房子,瞒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兰原县城屁大的点地方,迟早人们都会知道的,太明显了,怕别人说三道四,什么县纪检委包庇坚学达局长啦,有重大嫌疑,怕给自己惹来不必要的工作上的麻烦,不要为好。 第二天早上上班,他把找郝书记的情况,向坚学达局长做了汇报,坚学达局长听了面无表情,也没有说什么,他就去忙自己的事儿了。 过了两天,林技推广站的孔宗春副站长在局里忙新家属的事儿,见了他,跟着他进了他的办公室里。对他神秘兮兮地说道,我得到了确实的消息,局里新家属楼留着的两套机动房,给县上领导们留的,现在有一个领导不要了,多出来一套,你赶紧找坚局长去要,迟了恐怕别人知道了会弄走的。他笑着回答道,我知道了,谢谢你呀。 这一天,他来到坚学达局长办公室里,送来一份刚写出来的材料,是一个大材料,是坚学达局长受县政府分管农业的乔副县长,向县□□会每年例会上,所作的今年全县“两高一优”农业生产情况的汇报,要请与会的全县人大代表们审议的。材料写得很扎实,光手写稿就有五十多页,打印出来也得有二十好多页的。 每年县人大在春耕春播工作结束后,听取审议一次分管农业副县长代表县政府作一次工作报告,但一般分管农业的副县长都不作这个报告的,而是委托给县农林局的局长,代表县政府,也代表县政府分管农业的副县长来作这个报告的。 自从他借调进了农林局办公室,当了局办公室主任后,这个报告也每年铁定都得由他亲自来写。写好了,坚学达局长批给农林局的副局长们提修改意见,其实也提出一点意见来,坚学达局长大都是一路绿灯,一般是基本不动,顶多只作个别字词的修改后,签字呈送乔副县长审定。 县政府每个县长,副县长都配备了一个专门的跟班年轻秘书。乔副县长就把他写好的人大审议的报告材料,安排给跟自己的秘书提修改意见,然后乔副县长再把关。经常是乔副县长基本上提不出多大意见,一次就通过了,至狠也就个别回数的个别词字上修改一下。乔副县长多么精明的人,又不是自己要作报告,反正是农林局的领导去发言,何比那么认真,那么费劲去修改把关材料呢。打粗点过,这样,乔副县长轻松,乔副县长的秘书轻松,坚学达局长也轻松,他也轻松,大家都轻松。 但是县上主要领导的材料可就不简单了,可没有那么轻松的事儿。每个材料都得把几个写材料的秘书们折腾上好些日子的,没有到开会的时间,材料你写得再好也过不了关的。要改过来,改过去,改上好几遍才能出来。有时,一个材料,县委县政府两个办公室主任提出修改意见,他们几个写材料的秘书们分头改好了,拿到分管副县长那里去,又提出修改意见,他们几个写材料的秘书们分头改好了,送到分管副书记那里去,又提出修改意见,他们几个写材料的秘书们分头改好了,拿到县长那里,又提出出修改意见,他们几个写材料的秘书们分头改好了,送到县委书记那里去,又提出修改意见,他们几个写材料的秘书们再修改完善。 每个材料都要至少折腾上好四五遍,到了来不及改的时候,没有时间再修改了,这时材料写得无论好不好,都就行,都赶紧拿去连夜加班加点打印上会了。有时甚至是早上马上就要开会了,在等材料,等不及会开了,才把材料打印出来,装订好,秘书们慌慌张张抱着一摞子材料,进了会场,从主席台上开始,发到台下在坐的与会人员。 他经常被县委县政府办公室叫过去写材料,每次也都要加班加点,写材料开夜车,连轴转那是常事。县委县政府领导安排,晚上抽他过去大院里加班写材料,坚学达局长必须执行,县委县政府“两办”的领导要叫他过去写材料,一般也打着县委县政府领导的旗号,坚学达局长也无可奈何,他也得过去,跟着“两办”的哪一帮秘书们写材料加班。 这一天上午,他又被县委政府“两办”喊过去大院里写材料了。是乔副县长的一个有关农口工作会议上的讲话材料,“两办”的其他秘书们还有材料要写,或者是忙了其它事,跟领导出去开会没有在,就剩下他和乔副县长的秘书了。在乔副县长的办公室里,他和乔副县长的秘书坐在沙发上,毕恭毕敬地听乔副县长坐在大办公桌后面,口若悬河,涛涛不绝地给他们两个说材料。 这个讲话材 49. 第 49 章 [] 第四十九章谁的材料 迷迷糊糊,半睡半醒的,刚躺了一阵,猛一惊醒,他抬腕一看表,不好,八点钟到了,乔副县长昨天安排了,今天早上上班就要开会讨论材料的。他从床上揭开被子,坐起身来,忽然就感觉脑袋越来越大,身体整个好似在扩散着,整个宇宙好像在无限制的被放大,意识也有些恍恍惚惚的,但心里还是清醒的,还记得自己的工作任务呢。 他在心里自问自己,这是干什么了?以前再怎么加班熬夜,也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形。他加班写材料熬夜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都习惯了,习惯都已经养成了自然了。每天晚上,他都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去,材料太多了,永远好像写不完似的,就像这日月常长的,没完没了,只要还上班一天,就有材料写,活着一天,就有材料写。写材料成了他的不解之缘了,也成了他扔不掉的包袱,成了他的一个挥之不去的恶梦,像一种叫染染刺的野草一样,沾上了就取不掉,一生就缠着他,拌着他,随着他,与他融合为一体,组成他生命的一部分似的。 从此,他办公室的灯,都是农林局办公楼上大多部夜晚必亮的一盏,经常都是到了深更半夜的还亮着,也是他房间里窗外看见得地方,最后灭灯的一间房子。他留心统计过一次,他们局搞的材料,光红头文件,即正式挂了兰农发,兰农字的文件一年就要发到八九十号,比兰原县委县政府发的红头文件要多。其他不挂正式文号的白皮文件,每年都要写上一百多份的。这样算下来,一年他们农林局要出两百多份材料,这还没有把统计报表,小型临时性的一些材料等没有包括在内的,平均是每三天就要写出来两份材料,农林局简直就疯狂了,成了写材料的机器了,人们其实不知道,那也是形势所迫,大家都这样,你不这样,你就合群,别人看你是傻瓜,怪物。 在农林局办公室里,除了他之外,能写材料的人虽然也有两个人,但都不是很得力很顺手的力量。朱贤彪虽然写得一手硬气漂亮的钢笔字,经过多年的锻炼和磨砺,写材料也有一定的功底了,材料总体写得还不错,系统性较强,文理通畅,论说有理有据,结构比较严谨,文字修辞准确,但此人比较滑头,局里并没有分工那个秘书专门给哪个局长副局长写材料,但慢慢形成了一种格局,自从朱贤彪渐渐跟了常永铭副局长写材料后,还跟着下乡出差等,坚学达局长的材料都得他来写。没有办法呀,作为局办公室主任,他也曾经试探着给朱贤彪安排布置要准备的材料,但都被朱贤彪给逃避掉了。朱贤彪的经常一贯的借口是自已正在搞个材料,是常副局长的材料,他也没有办法,就把材料拿过来自己写了完事。这样算下来,农林局百分之八九十的材料都是他写了。三天左右就有一个材料要写,能不叫你天天泡在材料堆里吗。你不埋头苦写,谁来苦写,材料写不出半,写得不好,坚学达局长只找你办公室主任,并不过问这材料是谁写得,应该由谁写才对。 一个单位工作干得好不好,全凭材料说话。工作干得再好,你的材料上反映不出来,不能及时上报上级机关,上面的领导是不会知道的,你干得工作文字材料上写不出来,干死也是白搭。工作干了三分,材料写得好,总结得好,成绩就成八分了,效果就是九成了。工作虽然干得不好,但你材料下功夫了,文字材料硬棒,成效就会很不错的。 一个单位的工作全体现在文字材料上了,材料出政绩,材料出干部,材料出效益,说得就是这个道理了。每个单位的领导都非常的重视文字材料工作,只要他智力是个正常的人。实际工作不抓紧都成,工作的重中之重不落实都行,但材料一定得常抓不懈的。领导干部的升迁和进步,都系于材料之上,就拿材料之中常用的数据来说吧,生产总值,经济效益,人民收入等关键数据增长上去了,单位领导职务也就晋升上去了。这就叫“官出数字,数字出官”的哲学了。 说轻了,材料是一个单位的门面,一个单位的形象。有些人不知道你这个单位,但看过你这个单位的材料,材料便成了这个单位的第一印象了。其实材料也反映出了一个单位的风格和作派,再往大里说也折射出一个单位的综合素质。 材料太重要了,他要规划战略,安排工作,汇报进展,反映情况,总结经验,寻找差距,借鉴外情,指导工作,兑现奖惩,考核成绩,无所不能。总之,材料在许多人眼中,特别是在大大小小的领导们的脑海里,是何等的重要。 各单位在材料上也是个竞争的战场,抛出去的材料,一比较就见高下了,不但是写材料的他们这些“笔杆子”的能耐来,更重要的是一个部门,或者说一个单位领导的水平,就表现出来了。这完全不是夸大其词的。 兰原县政府乔副县长的秘书,其实材料写得也不怎么样,只不过这个副县长秘书的父亲与乔副县长关系不一般,才被一参加工作就分配到县政府办公室工作,当了乔副县长的秘书。这家伙材料上不钻研,长期没有个长进,但人很滑,脑瓜子很灵,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来,既省事,又方便。 乔副县长分管他们农林局,每次县上要开农业方面的会议时,乔副县长必定是要作报告,安排工作,要写讲话材料,农林局坚学达局长也要发言,安排全县具体的农林方面的工作,也得写发言材料。乔副县长的秘书写不出材料来,就等着打电话听探,他写好了坚学达局长的发言材料,跑到他们局里,找坚学达局长,打着乔副县长的幌子,说是乔副县长让他们局,把坚学达局长的发言材料报过去,乔副县长事先得把个关,也就大概看一下行不行。 刚开始,他就听了坚学达局长的安排,把材料给乔副县长的秘书了,但每次给了材料,他写得的坚学达局长发言材料,都要被乔副县长提出修改意见,说这些内容太宏观了些,让他仔细修改,他都得弄个第二遍,他想自己写得不到位,就认真改,或者重新写。 这样的事情有三四回了,次数一多,他就留心研究了一番。从中发现的秘密可就气坏了他,但只能忍气吞声,想个办法对付就行了,表面上还得装作没有什么异样,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原来,他每次给坚学达局长先写得第一稿材料,其 50. 第 50 章 [] 第五十章还是材料 他苦笑着回答乔副县长,没有的事呀,这个材料我比坚局长的哪个材料还要用功下苦写哩。乔副县长却笑着又说,我就随便这么一说,就当我开了个玩笑,只要你尽最大努力写了,那就好了。这其实就是人的私心在作怪了,乔副县长认为他给乔副县长写得那个材料比他给坚学达局长写得好,可反来呢,坚学达局长却心里也在想,他给乔副县长写得的材料比给坚学达局长写得的那个材料好,只是坚学达局长没有说而亦。人的私心就这么重呀。 他写材料受苦的人,本来不是他的工作他代劳了,不但没有得到肯定和好评的话,却落下了借来的猫不抓老鼠的嫌疑,怎能不叫人伤心呢,惹得坚学达局长和乔副县长都犯了猜忌,怎么能不叫人痛心。他这心里的痛苦和气愤交加又有谁能知道,又有谁能理解,他又向谁倾吐呢。为这样的领导服务,你能心里畅快吗,你能无怨无悔吗。 一次,县委要召开一个会议,分管组织和农业的县委杨副书记要准备一个讲话材料。跟杨副书记的这个秘书,可能是想图个省事,就对杨书记建议说,这个材料他一个人写不了,要找一个熟悉情况材料写得的好的人一齐写,杨副书记同意了,说你看着办。 这天,杨书记的秘书就把电话直接打到了局办公室里,点名要找他去接电话,他跟着来叫他的夏金兰,来到北头楼梯口的局大办公室里,杨书记的秘书在电话里说,有个材料要让他过去县委办写,他回答说,最近工作比较忙,事儿多,县委办叫了,马上就过来了。 放了电话,他非常的生气,县委办你养那们多秘书,书记副书记也有专职秘书,自己不就写上了么,为什么老要拉他们去写材料,写不上就下来让能写上的人上去写,这样让他经常加班加点,多时也只让你写材料,加班了也不管加班餐,更没有加班补助费,再说了经常这样加班人那能受得了呀,老这样也不是个事儿呀。他把这事也没有放在心上,不放在心上,一天一直忙活,也就给忘记了。 第二天,局办公室的夏金兰来打他接电话,他来到局大办公室接了电话,是县委办杨副书记的杨秘书打来的,非常神秘的口吻,说是杨副书记找他,让他到杨书记办公室去一趟。他吃不准,杨副书记这时找他,究竟是干什么?是不是与这次写材料有关?想到这里,他心里有些忐忑不安,但事已直此,害怕也是闲得,是没有用的,心里也就释然多了。 他推脱了这次县委杨副书记安排写材料的差事,这本该是不属于他份内的工作任务。你副书记虽然是他的上级领导,但你不是直接领导,俗话说“县官不如现官”,你经常这样硬要压工作给他,他心里当然肯定不乐意的,不满情绪总有一天会泄漏出来的。 出了自己办公室,下了局办公大楼,穿过大街绕进了县委县政府大院,上了统办大楼,来到四楼阳边东头一间房,是县委杨副书记的办公室了。进敲门进了县委杨副书记的办公室,他一进去,杨副书记一脸的严厉,看见他进去了,也没有让他落坐,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面,气氛很尴尬。 “杨书记你找我呀?”他站在办公桌和沙发茶几之前的地上,干挫着两只手,讪笑着问杨副书记,脸上的虽然是堆起的笑容,但肌肉有些僵硬,不是那么的自然。下级到了上级那里,一般都是这样的,表情都有些紧张,特别是作了领导不高兴的事,尤其是手足无措,语无伦次。 “把你请不动吗?你架子有多小大?”杨副书记脸色更加凝重,声音虽然不高,但语气中明显充满了很浓重的愤怒和生气的味道。他猜想肯定是跟杨副书记的杨秘书,给杨副书记汇报了他没有来和他一齐写材料的事儿,所以杨副书记叫他们来,质问他怎么不来写材料,刚刚才发火了。 “没有的,哪会哩,不是的杨书记。我们局里最近工作也比较繁忙,坚局长布置的材料都写不出来。一忙把过来写材料的事给忘了,耽搁了。”县委副书记,还是分管他们组织和农口工作的副书记,问题很严重的。他赶紧陪着笑脸给杨副书记作解释,坐都不敢坐,站在那里,就像一个在老师和父母面前犯了错误的小孩子和小学生一样,在人们面前,委屈万分,身不由已地作着不知深刻不深刻的检讨。 “去找小杨,他刚来县委办,不是学农的,对农业上的情况不太熟悉,你们两个赶紧把这个材料写出来了。”他洗耳恭听杨副书记的发落,毕恭毕敬站着,头点得像小鸡啄地上的米,嘴里赶紧忙不迭地回答着“是是是”。 从杨副书记办公室里出来,他如释重负的长出了一口气,就像又躲过了一劫似的,马上找到了县委办秘书们办公的大房间里,在杨副书记斜对面的一间大办公室。和几个秘书打了招呼,都认识的。见到了两个办公桌并着坐在一头的小杨秘书,小杨秘书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其实小杨心里可能是幸灾乐祸的满意了,只是藏在心里没有表现出来而亦了。必竟是领导的秘书,就是和他们这些下面写材料的人不一样啊,宰相府里的丫鬟都顶七品,领导身边的人是不能得罪的,得罪了肯定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小杨你是县委办的笔杆子,几下就写上了,还用着叫我吗。我写得不好,怕拖了你们的后腿了。”他很谦虚谨慎而又讨好地笑着对小杨秘书说道。“什么材料?你说怎么做就怎么做?我听你的。” “杨书记请你才来呀,你架子不小哩。”小杨秘书也微笑着对他说道,领导的秘书了,话中有话,又是讽刺挖苦,又是揶揄调侃的。“我怎么敢哩,那里那里。”他陪着笑脸一个劲的否认,不断的赔理道歉似的。 接下来他和小杨秘书坐在一起,开始讨论材料,定下一个提纲,两个人一人一半,找了两个参考材料,铺开稿纸,提笔就忙碌了起来。晚上又是加班熬夜,整了两天两个晚上,材料弄出来了,再细细地扣了两遍,修改好了,小杨秘书又合起来两部分,统了一遍稿,又给他再最后看了一遍,想叫他再提点意见,他仔细地看了一遍,小杨秘书统稿改动的个别地方还算合适,说再没有什么修改 51. 第 51 章 [] 第五十一章舍车保帅 他这次会上,在一天多的真正有效工作时间里,写了三个材料,并且这三个材料都是水准要求较高的大材料,除县局领导“一把手”的一个外,其它两个都是县委和县政府领导的发言稿,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要完成,他的心理压力,他耗费的精力和心血可想而知。 一个坚学达局长的发言材料,一个分管农业的乔副县长的讲话材料,乔副县长的秘书请假没有上班,一个是杨副书记的讲话材料,杨副书记的秘书推给了他,他前面挨了整的,不敢不写的。这就是孔家旺的秘书工作,一个成天爬着写写不完的材料的办公室主任,在他的写材料的历史上创下了一天写三个领导讲话材料的奇迹,也许在兰原县的秘书们中写材料的历史上也是属于第一,创造和刷新了记录的。 他这次为会议撰写的材料,是他写材料生涯以来,达到了顶峰,算得上登蜂造极的功绩了。三个材料各有特色,都要站在各自的角色和角度上来把握材料,那是相当的不易和困难,稍有马虎和迷惑,就会落入重复,大同小异,照抄照搬的俗套,三个材料就如同一个材料一样,没有多大的意义了。他凭着多年写材料的功力,悟出了其中的奥秘和道理,并进行了准确无误的操作。 坚学达局长是县农牧局的主要领导,他起草这个会议上的发言材料的时候,从高效节能日光温室建造,高效节能日光温室栽培管理技术,农技干部的技术指导和服务的角度,提炼出它们的一些要点,要领,加以整理,用讲话的语言文字,进行阐述,既突出技术性和专业性,又实际实用,通俗易懂。这正好符合了县上一些领导,对坚学达局长是专家型领导的评价和定位,坚学达局长其实也乐于县上领导这样认知自己的。县委杨副书记就曾经多次,在大会和小会上,私下与人交谈时,称赞坚学达局长是“坚科学”。 乔副县长是县政府分管农口的副县长,撰写乔副县长的讲话材料时,他就站在比较宏观层面上来写,主要侧重于全县推广高效节能日光温室蔬菜栽培管理新技术,在基本的保障措施上,如何抓好落实,从行政管理工作上,如何推进高效节能日光温室建设,不谈具体的技术问题和专业方面的问题,只讲调整结构布局,连片规划,统一种植,及早准备和调运良种和建设材料,农口县乡领导干部们搞好服务工作等。乔副县长是个写材料出身的领导,对材料历来十分重视,扣挖得比较严,质量要求要比坚学达局长高得多,他起草好了也基本上没有大的改动就通过了。 县委杨副书记是分管全县农口和组织工作的副书记,杨副书记的材料他写得不多,他就从宏观的角度来起草,强调农业、农村和农民“三农”问题的重要性、紧迫性,农业生产在兰原这个典型的农业县的基础地位和作用,强调大力发展高产、优质、高效农业,特别是压粮扩经,推广高产作物和设施农业,促进农业种植结构的调整,强调发展高效节能日光温室蔬菜生产物资、资金和组织保障措施,落实目标管理责任制,加强督促检查,奖优罚劣,搞好宣传教育和思想发动工作,强调加强组织领导,确保任务目标全面落实。杨副书也是人个写材料上来的县领导,弄材料,对材料也扣得相当细致的,但这次他写的材料,一次性就通过了,也许是对他的写作水平的肯定,也或许是不好意思批评他,毕竟他是为自己的秘书代劳的。 这个杨副书记,在回顾自己的仕途之路时,曾经就对知已的人,不无感慨地说过这样的话,我光波(b)坡(p)摩(m)佛(f)就做了整整二十年。可见杨副书记从师范学校毕业,分配基层小学当教师,就干了二十多年。一步一步爬到县委副书记这一职位是多么的不容易,不知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和牺牲,才有了今天这样的局面。虽然有关系和人脉的成分在里面,但个人的奋斗也是很重要的因素。如今的杨副书记,官气和派头俨然是一县之主的气象,已不是当年那个吃了二十多年粉笔灰的小学老师同日而语了。早已锻炼成为一个十足的官场政客,在兰原县工作的河园人和杨姓人中间,以至于自己提携的基层领导干部,亲戚们中很有号召力,是一名在兰原这个小地方上能呼风唤雨的大人物了。 这几天搞的一个材料,他们兰原县农牧局起草的,当然还是农业上的汇报材料。材料他晚上加班加点,总算是写好了,坚学达局长审阅后通过了,要以县委、县政府的名义上报的材料,必须得县委、县政府审定。材料报到县委、县政府后,等着提出修改意见,再修改完善,或者县委、县政府组织“两办”的秘书班子们,修改或重新起草。 这一天,早上他和坚学达局长被县委、县政府“两办”通知,到县委小会议室开会,他想肯定是讨论这个汇报材料的事儿。他跟着坚学达局长进了县委、县政府大院里,上了三楼中间的县委小会议室,坚学达局长坐在了前排中间的会议桌上,他捡了个座位,坐在了后排坚学达局长后面,便于私下里交流。等一会儿,县水电局的领导,等县上农口部门的几个领导都陆续进来了。开会的时间到了,县政府的乔副县长来了,最后县委的杨副书记也来了。 会开了,县委的杨副书记主持,由坚学达局长念了一遍他们写得的汇报材料,坚学达局长念完了,开始大家发言讨论。农口各局的领导们先发言,都不是没有什么意见,就是谈一点自己业务工作上的没有写到的内容,希望加以补充,个别数据与自己掌握的不一致,需要再核实一下等,基本上没有提出来什么太大太多的修改意见来。 县上农口各部门发完了言,县政府乔副县长讲话,农口各局参会的领导和办公室写材料的秘书们,都开始作打开笔记本来,做开了会议记录。乔副县长先是充分肯定了材料的整体结构,说内容都基本反映出来了,农牧牵头搞这个材料,确实也是不容易的,其他部门和全县农口情况掌握的比较全面。至于修改意见,县委杨书记还要作重要的讲话,就按杨书记的意见修改。自己个人的意见是,也要充分吸收各部门提出的意见,有些情况没有写进去的,充实完善,有些数据尽快与县统计局和农口各部门衔接,核实正确,统一口径,前后不要打架。材料由仍农牧局负责修改,把关,农 52. 第 52 章 [] 第六章人事纷争 第五十二章找接班人 李为农站长高升为兰原政协副主席后,兰原县农技服务中心的“一把手”职位暂时空缺了。他想到县农技服务中心去,但从来没有对坚学达局长提过这个事儿,其实也是件不好讲的事,你表达了这个意思,会有伸手要官的嫌疑的。再说了,还有郑贵珍副主任这个老同志,是县农技服务中心的“二把手”,又是女干部,多年的先进。还有个“三把手”王清林副主任,也有可能接班,因为是年轻干部,而且又是大专学历出生,副主任也干了好多年了。领导有领导的考虑,他也没有多想过。就任其自然吧。 一天,他和县种子公司王经理在坚学达局长办公室里闲聊天,王经理提到农技服务中心班子问题时,坚学达局长显得很神秘也很难为的说,农技服务中心站长的人选不好配。王经理笑着说,现成了人就有,就是你提不提的问题了,坚学达局长很惊讶的问道,谁?在哪里?王经理笑着看着他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坚学达局长眼光从王经理的脸上转过来看他,弄得他都有些不好意思的脸红耳热,低下眼睛不吱声了。只听坚学达局长却用迟疑的口气说道,农技服务中心人员很复杂的,怕小孔过去了镇不住。王经理却认真的说道,不是镇不住,你把权力授给他就能管住了。 看来他要到农技服务中心去,坚学达局长心里就没有位置,认为他不适合当一个单位的“一把手”,短了些霸气和蛮横的作风。总之,就是人太软了,脾气太好了,会管不住人的。在坚学达局长的心目中,他不适合做主要领导和“一把手”的,不能当“主角”,只能当“配角”,但办公室写材料,加班,熬夜,下苦,材料把关,搞后勤总务,当个办公室主任还可以胜任的。 在县农技服务中心“一把手”人选问题上,坚学达局长历来是有成见的。做为六十年代的老牌大学生,他多少有些看不起学历低的人,更看不上性格柔和,脾气好的人。农技服务中心的王清林副主任,常以是坚学达局长的没有同过学的校友自居,都是陇原农大一个学校出来的。王清林对坚学达局长这个领导,爱搞点小恩小惠的事情,在暂时负责单位时,搞福利什么的记着坚学达局长一份,又经常有事没事的,跑到坚学达局长哪里去汇报工作,节假日不上班了,爱凑到坚学达局长办公室里去打牌,掀牛九,故意给坚学达局长输点小钱,与坚学达局长走得比较近,坚学达局长心生喜欢,也很看重于王清林。虽然郑贵珍也是坚学达局长的同级同学,但年龄放在那里了,又嫌郑贵珍一个女同志,办事无章法,比较拖拉,生活上邋遢一些,因此上,把单位交到郑贵珍手上,感觉不是太放心的。 陈维海不敢在坚学达局长面前直接要他这个副站长回县经作站上去,就时常在坚学达局长面前间接地说一个意思,单位上力量弱,人手太少,许多工作开展不了,想让坚学达局长放他回站上去。又常常在他面前唠叨,你蹲到局里有什么意思?还不回站上去吗?不但弄得他很烦恼,而且,让坚学达局长也很不是滋味。 最近,县委组织部来他们县农林局考察班子,组织部长找他谈话时,他当然是很有些情绪,发了一点劳骚,对当前兰原县的干部提拔很有些意见,很激动地说,我们党历来在干部问题上是讲竟“五湖四海”,可兰原县的情况是怎么样的呢?“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姓朱的当了县长提拔的全是姓朱的干部,姓沈的当了县长提拔的全是姓沈的领导,阜河乡的人当了县长,提拔的全是阜河籍的干部,太不公平了。后面的这些话,是他当时的心里话,他并没有当着这位县委组织部长的面说出来。 这位县委组织部长,也大小是县委常委,听了他的话,也知道他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的话的意思,都能猜想个八九不离十的。就对他也很带了些生气地口吻说道,你这么长时间蹲到局里干什么?有什么意思呢?这也不是个事儿?当然县上也很需要年轻干部,特别是乡镇一级,县上也在考虑这些问题。显然,县委组织部长这是避重就轻,绕开他说的话题,顾此而言彼了。他也带了情绪,这位县委组织部长也带了情绪,一场不愉快的谈话就这样匆匆结束了。 又一天,县委召开一个会议,要求各部门各单位的的领导和具体干组织工作的办公室专干参加会议。坚学达局长接到了会议通知后,安排自己和他两个人都去参加这个会议。坚学达局长把他当做是局里的组织专干,他也感觉自己就是。 在兰原县委县政府统办大楼最高一层的大会议室里,主度台上,县委分管组织和农口工作的杨副书记,声情并茂地正在讲话,说,有些领导把手底下的干部们往死里使里,压着不放,可就是在政治上不关心他们,从来都不考虑提拔他们一下,对年轻干部的成长和进步漠不关心,极大地妨碍了这些青年干部们的健康成长,也严重的影响了这些干部们的工作积极性和主动性。听听这位县委杨副书记这些话说得多好,他听了很是感动,一股暖流涌上心头,眼圈都红了,眼睛也湿润了,眼框里的晶莹的泪花在闪动着。 “说球什么这里啥?你还不是那个球样子,你把我们写材料的那一个给提拔了一下?”他坐在倒数第二排,这时听见前面一排的一个年轻干部这样很讽刺很生气的说道。县委杨书记在台上大讲,这个年轻干部在台下小讲,唱上了对台戏了。只是声音太小了,台上这位县委杨副书记是听不到了,他却听得十分的分明,非常的清楚。他伏身侧头往前面寻找,原来是县委办经常和他一块写材料的一个秘书,他不但认识,而且还相当熟悉了。 这时,他不知怎么的,就身不由已,往前面寻找着,在前几排座位中,终于搜索到了一张熟悉的人的后背身影,甚至于看得清这个人的侧面的半边脸相,就是他很熟悉的坚学达局长。他这时,其实很想看清楚坚学达局长此时脸上的表情,听了县委杨副书记刚才的那番话,脸上的表情是什么,有什么样的变化。他偷偷努力地看,终于看清楚了,看到的结果使他很更加地失望,坚学达局长这时的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一点变化也不没有。 他想,看来领导关心你,重视你,真正的目的是让你干好活,搞好工作,写材料才是真得,但是想提拔你,重用你,那都是口头上的,假的,或者说是从来也没有往心里去,就是偶尔想到了那也是稍纵即逝的过程。 兰原县政府分管农业的乔副县长,最近工作关系变动了,被调到金州市上去了,新单位是市农电公司,在那里的职务是单位一把手,担任党组书记,公司经理。在乔副县长快要走之前,跟随乔副县长 53. 第 53 章 [] 第五十三章如此而矣 县政府新上任不久的刘副县长,就是原来县委办那个近乎文盲又不会写材料的主任,力克群雄,在全县人代会上被选举,出任了兰原县政府副县长,分管农口工作。就是这个刘副县长,认为自己是主管农业的副县长,经常喊他到县政府去帮忙,而且经常都是夜里加班加点,熬灯费人地给他搞材料。 刘副县长为什么经常要喊他过去县政府大院,在县统办大楼三楼写材料?因为这个刘副县长根本就不懂材料,不懂材料就看不出材料的好坏来,所以也就拿不定主意,提不出什么修改意见来,更不要说能像杨副书记,乔副县长一样原来就写过材料的人懂材料,刘副县长是不可能构思出来一个主题突出,思路清晰,结构合理的材料提纲来,所以,他贵为副县长,什么事儿还能难得住他,他就要找高人给他出主意,听了高人的指点,说是县农牧局办公室主任孔家旺,是当今兰原县农业方面写材料的一枝笔,是全县材料写得最好的笔杆子之一,并且此人一直在农口部门工作,对农业熟悉,情况吃得透,有什么大材料,重要材料和关键性的材料,找他来帮忙写就行了。 其实呢,不瞒你们说,按县上不成文的规定,每个县政府的领导,县长,副县长们,都原则上配备给了一个私人秘书的,专门负责这位县领导写材料的事,都一步不离地跟着自己的领导下乡,检查,开会,甚至出差等。刘副县长当然也是配了一个秘书的,是个年轻小伙子。但这个小伙对兰原县的情况不熟悉,不是学农出身的,也不是干过农业这一行的,都是走了关系,门路子比较大,才进了县政府办公室,并且还跟上了一位县长,虽然是副职,但就已经很是让许多写材料的干部们,尤其是县政府办跟不上领导的秘书们,羡慕的有些嫉妒,有些红眼了。 但县长大人的这个秘书仔子,虽然比孔家旺小了快十岁了,都是隔了年代的人了,但人的本性是造就服的,改不了,他怎么和跟乔副县长的那个秘书一样的毛病,自己不会写材料,还看不上别人写得的材料,跟副县长的秘书,经常有一种高高在上自我感觉良好的姿态来,其实他也很想懒得理这个小秘书的,只是刘副县长叫他,坚学达局长安排,没有办法了,才来县统办大楼三楼写材料。 有一次,他和刘副县长的那个小秘书一块儿加班加点,写了一个农业生产的汇报材料,标题下面的署名是兰原县委,县人民政府。加了两天中午和两夜的班,材料第一稿写出来了。他们两个来到拿着材料,来到刘副县长办公室里去汇报,他基本上是跟着,没有多说几句话,主要由刘副县长的那个小秘书汇报。 汇报完了起草的情况,刘副县长的那个小秘书,把他们两个写好的材料,各自把各自负责撰写那一半部分稿子,腾写清抄好了一份,毕恭毕敬,小心翼翼地递上去,呈现到了刘副县长的大办公桌上,意思是请刘副县长提出修改意见,以便他们两人再进行修改完善材料。 刘副县长并没有详细认真的看材料,看材料对于一个不懂材料的人,尤其是个不既不懂材料,又不领导的人来说,就是一件很苦恼很麻烦很无聊很无奈的事情了。在每一页材料上没看上十秒钟,刘副县长充其量是粗粗地浏览了一遍材料。翻完了就放在办公桌,再翻第二遍时,翻了两页后,刘副县长的眼睛就停在材料上面的一处,盯着睁大了眼睛。 “小王,你看,你们这里写得‘产业结构升级’,这个恐怕不对吧,写错了吧,我怎么从来没有看到那个材料上这样提,这样写,也根本没有听到过会议上,那个领导这样讲过,这样说过。这样的问题以后可不能再出现,会让领导们笑话的。小王,你和小孔把材料再拿回去,好好逐字逐句地再反复修改。” 听了刘副县长大人的高论,他心里在好笑这个不学无术的文盲官员。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快进入二十一世纪了,可还要提拔重用这些没有多少文化,只会拍马溜须的小人了。像刘副县长这样,岁数并不比他们大多少,然而却不读不书,不看报,不学习,不及时的更新和充实新的知识,他自己恐怕已经落伍了,这样的官员在干部队伍特别是领导干部中越多的话,对国家和老百姓来说得话,就越是危害巨大。 这不仅要真正地笑话领导干部们的素质低下,还有个组织路线和党风政风社会风气的问题。像刘副县长这样的只会头削尖往上钻,但没有文化,不学无术的无能之辈们,充斥了各级党政机关的话,问题确实就非常严峻了。 只要是经常看书看书,了解和关心国际国内大事,坚持多看看文件,多仔细阅读学习文件的领导干部,单位干部职工,甚至是一般有文化爱学习的党员群众,绝对都不会不知道“产业结构升级”的新提法,好说法。“调整产业结构”,“优化产业结构”,都成了老得提法,老的说法了,也都被“产业结构升级”逐渐所替代,逐渐所整合了。 “窥一斑而见全豹”,见微知著。终于露出了“冰山一角”,从这一点上,就能够看出兰原这个小县城官场仕途之状况。 对于一个秘书,或者说是想在仕途上混的人,不会写材料时愁,因为不会写材料,看见人家会写材料的人就十分的羡慕,非常的崇拜。会写材料了也愁,先是愁材料写得质量水平不高,怕领导看不过去,过不了关。后来材料写好了更加的愁,因为你材料写得好,领导会让你老是去写材料,写不完的材料,都要你去写。但是殊不知,到了关键时刻,提拔当领导啦等好事,同事和领导就会说,你就会写个材料,你干领导恐怕就不行了。更不留情面的恶毒说法就是,你除了会写材料你还能干什么,你不就会写个材料吗,有什么了不起呢。 我不会写材料时,认为写材料是一门技术,是一门手艺,是一个人的长处。但当你材料写好了时,就不会这么想了。材料会让你痛苦不堪的,好像你制造了什么什么的“丑闻门”,终生伴着你,缠绕着你,为写材料而生,为写材料而死,让你无法逃脱写材料的魔掌,吞下写材料的苦果,饱偿写材料的灾难。写材料不离身,苦难就不会离身的。除非是你当了领导,有秘书和别人会给你写材料,你就可以轻松愉快地审阅,审定,签字,签发文件材料了。 一天,路头巷尾,碰到了一个人,这人在兰原县农工部,农委,农业办公室等农口单位工作 54. 第 54 章 [] 第五十四章两个人选 县党史办这位杨主任,有事没事的,常来他们局里转游,一来就钻到他们县农牧局坚学达局长的办公室里,主要是喧观闲聊天,一喧观就是半大天时间。孔家旺去坚学达局长办公事里汇报工作,反馈和商量些局里的事情,时常会碰到这个县党史办杨主任,就被拉着坐下来,陪着坚学达局长和县党史办杨主任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上一会话。 有一次,县党史办杨主任和他,在坚学达局长办公室里碰在一起三个人时,我忙着替坚学达局长给县党史办杨主任去沏茶倒水,县党史办杨主任坏坏地笑得脸上的皱纹拉住了一双眼睛,盯着他放到自己面前一杯热汽腾腾的茶水,对他声音低沉而长调的说道,老是这样倒茶这到那一天哩?意思就是要让他千方百计,想方设法地赶紧往上爬呀,快点当个领导,不能老是这样伺候人哪,应当是让别人来伺候你呀。 另一层意思,就是说坚学达局长赶紧把他孔家旺提拔提拔,当然是说给坚学达局长听的,替他孔家旺向坚学达局长诉苦,呜冤,叫不平,是为他帮忙的话,他心里也是很清楚,很明白,心底里暗暗地感谢这位县党史办的领导,自己的老哥,有工作关系的老熟人了。 人们都说,在秘书岗位上写材料,顶多干个五年就要挪窝,换地方,不能老是干这个经常加班加点,熬灯费油,吃力不讨好的差事。看着别人干秘书三五年就有了出产,不是当了副乡镇长,就是当了乡镇副书记,还有县上的什么副局长,办公室副主任,站长,所长等,自己只能干着急,一点办法也没有。现在他在局里办公室里一直埋头不语,一干就都七八年了,可是纹丝没有被局里提拔一下,挪个窝呀,转个正呀,变化一下,改变一下现状的迹象。是该到找个出路的时候了,也该动一动的时候了。 有一次,实在是忍不住了,都想了好长时间,困扰了他几年的的事了。瞅着这次给坚学达局长给一个刚写好的大材料,谈完了工作,看着坚学达局长对材料比较满意,也是对他工作的肯定,估摸着坚学达局长的心绪不错,就乘机向坚学达局长火力侦察。 他见机行事,把自己的真实情绪和感情深深地埋藏和隐蔽起来,笑着装着很不介意,举重若轻,轻描淡写地说道,坚局长我到局里呆得时间太长了,这样也不太好,想回到站上去,坚学达局长稍稍有些不易觉察的惊谔,但那个小小的惊谔神情,只有十分之一秒,一闪而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的状态,好像坚学达局长也已经深入的想过这个问题,这时不动声色地对他回答道,你得给我找个办公室写材料的人,好来接你的班。 他没有看到此时坚学达局长的脸上究竟是什么表情,话说回来他这时也不敢去看坚学达局长说这话时的脸色。他猜相着,坚学达局长听了他说要回站上的话,这时心里恐怕也是很复杂的心情吧。 坚学达局长老谋深算,确实有他的考虑,你孔家旺一进局里,我前面答应,紧接着没有过一年的时间,就把你的副科级待遇给解决了,提拔任了县经济作物管理站副站长,在这之前还入了党,接替雒兴亮的局办公室主任,局办公室副主任朱克堂当时意见就很大,我力举你当了局办公室主任,后来不久你的农艺师中级职称被破格评上了,虽然你也很努力工作,各方面都很优秀,这我都清楚明白,但成绩突出,够资格,有条件,没有我老乡领导在上面支持,力挺你,你也不能年年考核都得优秀等次,年年都被评为先进工作者,优秀党员,后来还荣获了兰原县十佳科技工作者,好几个市级甚至省部级科技成果奖励等,你现在要走,离开局机关,我其实很不想让你走,但我不能明着说呀,你要走,我口头上说行,答应你,可以回站上去,但你得给我早点培养个能写材料能接你班的人,我才能让你走,这个条件其实也能提,但这个任务也让你一下完成不了,你还得继续再往下干一阵子。 不答应坚学达局长的条件,人是走不了的,局机关办公室是不脱不开的。既然坚学达局长要让他找个写材料的来顶他的位置,那就找吧。我考虑了几天,终于想到了一个人,他就是孔家旺在北沟乡青土村下乡时,当时在北沟乡政府农技站工作的张兆斌,这个人他看不错,就这个人了。 张兆斌和他有点相似,个头不高,也一米七不到点,体形中等稍胖,他见过张兆斌写得材料,非常短小精焊,文字简练,字儿写得不错,也很有特点,写得文章有个性,也有特色,他是比较满意的。他当初到北沟乡下乡,在青土村蹲点包村抓农技示范田时,张兆斌很照顾他的,给他买饭票,领他进客房,很热情的接待招呼他。人又是个实味人,没有脾气,做事认真,干活谨慎。人有见面之情,可况配合工作了三四年时间。不错,非他莫属了,心里就拿定了主意。 一天,他进了坚学达局长的办公室,就向坚学达局长说,坚局长你让我找个来局办公室写材料的人,我找到了,坚学达局长好像有点惊奇他找得很快,听了抬起头来看着他,就对他只问了一个字,谁?他马上回答道,张兆斌。 “张兆斌?这个人恐怕不成吧?”坚学达局长其实也知道张兆斌这个人,也知道是县农机监管站的办公室主任,主要是搞县农机监管站站上的文字材料工作,从北沟乡农技站调到局里也有好几年时间了,一直在县农机监管站办公室里写材料。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今天坚学达局长为什么不赞同这个人选,对这个张兆斌的能力和为人等各方面都好像有些怀疑似的。坚学达局长当时不是说让我推荐和培养的吗,说得好好的,怎么今天临时忽然又变卦了呢? “坚局长那你看谁合适?”摸不清坚学达局长的想法,他就试探着问道。这是他第一次推荐干部人选,并且是坚学达局长授权这样做的,不知道门道,火力侦察,探探坚学达局长的口风,看看坚学达局长到底是什么意思再说吧。 “小孔你看林技站的刘有兴怎么样,我感觉这个小伙可以。”这下终于试探出来了,坚学达局长果然是心中早就有个人选了,对他这样回答道。县林技站的刘有兴这个他也是了解的,农牧局与县林业局,县农办合并为县农林局后,刘有兴是县政府主管农业的副县长刘有义 55. 第 55 章 [] 第五十五章并不理想 他孔家旺,没日没夜,加班加点,起草撰写了《兰原县国家级农业科技示范县实施方案》,兰原县申请国家级农业科技示范县的立项报告,填写国家农业科技示范县项目合同书,收集整理汇总全县各项目实施单位实施方案,各示范区的种植业,养殖业技术规范,观光旅游休闲农业发展规划等材料。可到了后面,种桃树时不见人,桃子熟了就有人抢摘来了。不知坚学达局长是怎么考虑的,安排朱贤彪去印刷装订,前面加写编辑人员名单,朱贤彪的大名就差得挤到了他的前面去了。当小册子印出来时,朱贤彪送到他这里,他才知道印刷装订成一本书了。 还有刚合局,县农牧局、县林业局、县农办三家单位,合并为县农林局,需要新出一个局机关办公室的电话号码名单。当他知道此事时,手里已拿着朱贤彪负责印好的电话号码花名册,不知道是坚学达局长的授意,还是朱贤彪自己的主意,农办一个女同志什么也不是,尽然就成了县农林局的领导,名列在局领导之后,他的名字之前了。 合局成立县农林局后,原来的县农办已不存在了,由坚学达局长临时指定负责农办那一摊工作,其实就是县农林局下面的一个股室,隶属于局机关办公室领导才对。虽然那个女同志先前是从县农技中心副主任调到了县农办,但没有任命为县农办副主任。同样他也是县经济作物管理站副站长,又是县农林局办公室主任,临时指定负责农办工作的那个女同志,怎么就能排到他前面,成了局里的领导了,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对于坚学达局长和朱贤彪副主任的这种做法,他也是感到很生气,生气归生气,也从来就不往心去过而亦。 其实,当时局办公室副主任如果提前找他帮忙,出主意,他也肯定会同意林技站的刘有兴借调到局里来写材料的,因为,张兆斌也从来没有找过他的,他完全可以为了刘有兴而忍痛割爱张兆斌的,必竟朱贤彪还是他身旁工作的同事吗。 又过了几周时间,忽然有一天,他正在坚学达局长的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只有他和坚学达局长两人时,坚学达局长在办公室里,右手架着一支袅袅不断的香烟,背着双手,在地下踱了一个回来的方步后,下定了最后的决心,很干脆地对他说道:“小孔还是你说得对,把农机监管站的张兆斌先借调到局里办公室来写材料。” “好的,我这就去找他们的站长联系,协调借调张兆斌的事儿。”领命出了坚学达局长的办公室他在想,坚学达局长这次终于是听了他的话,没有听局办公室副主任朱贤彪的。 在兰原县有不少单位,但有四个部门是人最多最大的,一个是商业系统的商业局,包括县供销社就更大了,全县各地有许多国营商店和铺面,营业员多;一个是教育系统的教育局,县乡镇村的中小学校,教职工数量比较大;再一个就是农口部门的农林局,加上水利局就更大了,干部职工也多;还有一个是卫生系统,包括防疫站和妇幼保健等医护人员。 坚学达身为农林局这个全县最大局之一的一局之长,管着尕大十几个单位,近两百多的职工队伍,光局总支十一个支部的党员就有近百名。副局长当了七八年,局长又干了七八年,光农业部,省区划委员会,省农业厅,省市科技进步,科技推广应用和科技成果奖励就得了十几个之多,一二三等奖都有,前不久拿到了全县第一批的副高级农艺师的高级职称,又被省政府评为“全省优秀农技推广工作者”,获得了两千元人民币的一次性重奖,刚刚又被金州市委市政府授予“首批金州市市级专业技术拔尖人才”称号,享受每月五十元的市政府特殊津贴。 正牌六十年代省农大毕业的老大学生,农业上干了多半辈的老资格,县委主管农业的杨副书记,就常把坚学达局长叫“坚科学”,农村老百姓们则把坚学达以讹传讹的给叫成了“讲科学”,一时之间就成为了兰原名副其实的农业权威,坚学达局长也喜欢别人,特别是领导这样称呼自己,俨然把自己当成了专家学者型的领导干部。 可惜的是坚学达局长样样条件都好,各方面都是比较优秀的,但在官场上,却一再的不顺当,仕途之路坎坷阻塞。或许是命运的弄人,自从当这个农林局的局长后,就再没有挪过窝,就像被钉字钉死了一样,一丝一毫也前进不了,你说怪不怪。 官场仕途就是这个样子,好多次了,每回县上四大班子调整领导,不管新老交替,调走补空,都没有坚学达的份。副县级这人坎儿总是迈不过去,心里总是窝着火。所以,老是借着酒醉出出气,背后骂骂县上四大家那些看不上的领导,过过嘴瘾,一觉睡得清醒了,也就深深地掩藏了起来,轻易不表现出来。 坚学达局长其实和大多数知识分子都一样,一个毛病,就是比较自恃能力水平不低,清高孤傲,还有一个相同的通病,就是性格耿直,有时对不公平不顺眼的事和人,胆敢不分场合地进行抨击,予以坚决地讽刺,挖苦和嘲笑。 孔家旺他选县农机监管站的张兆斌,接替他到县农林局机关办公室来写材料,是他一时即兴随便想到的,没有考虑得太多太复杂。但是,坚学达局长可是经过深思熟虑后做出了慎重严谨选择的。 原来他不想要农机监管站办公室的主任张兆斌,是因为对张兆斌的了解不太深,张兆斌从北沟乡农技站调进了县农机监管站,是年头节下带了礼品登了当时乔局长的这个远房亲戚的门,才顺利办成了进县城的调动手续,张兆斌靠得是当时的乔局长,后来的乔副县长帮忙,并没有登门给坚学达局长送过礼。 而且,重要的一点是,乔副县长已进了省城金州市,当了金州市农电公司的党组书记,总经理,成了名副其实的“一把手”,享受正县级待遇。乔总经理对于兰原县农林局是鞭长莫及,兰原县农机监管站的张兆斌,想给乔总经理当个“卧底”呀,“间谍”啊已没有实际的意义,这就令坚学达局长很放心,不怕局机关会埋藏个“内鬼”呀,特务啊。 但是,这个县林技站的刘有兴可就不同了,大有玄机了 56. 第 56 章 [] 第五十六章自愧莫如 他没有想到,给县农机监管站朱站长说好的事,怎么就过了两周多时间,到了第三周了还没有动静呢?想必是县农机监管站朱站长虽然口头上是答应同意局里借调张兆斌,但说心里话,还是没有想通,就拖着不放人走,能拖一天算一天。 朱站长其实也有朱站长的难心之处,他和局里坚学达局长马上就要借调张兆斌到局办公室,事前最起码也得征求一下县农机监管站朱站长的意见,但这样也会被站上推掉的,弄不成,反尔有损于局里和局长的威信。既是事先没有征求站上朱站长的意见,忽然就宣布要借调张兆斌到局办公室,站上办公室写材料的人一时间务色不下来一个,朱站长也是干着急没有治,似乎与局里目前的情况相似,简直就是局里的反版,局里的移植了。 何况,张兆斌这时心里也很矛盾,其实一方面,也想到局里来,毕竟高一个层次的主管部门,到综合性比县农机监管强得多的上级,能煅练人,能提高人,对个人发展前途上考虑也有好处;另一方面也是不想到局机关办公室去,理由也很简单,从表面上看,他刚从北沟乡上调到县上县农机监管站来时间不太长,听朱站长的话,留在站上办公室写材料,再不到别处去了,是对调工作时接受自己有恩于自己,虽然也是迫于当时乔局长的指示;从内心里讲,张兆斌不想现在就得罪了县农机监管站朱站长,毕竟是借调,不是正式调走,工资还在县农机监管站上,组织人事关系还在县农机监管站上。 就不算这些,县农机监管站的待遇要比县农林局机关好得多,在县农机监管站上工作,有标志服穿,有大檐帽戴,衣服是衣服,裤子上裤子,冬秋有冬秋装,春夏有春夏装,大衣是大衣,皮鞋是皮鞋,虽然自己也掏一部分钱(据说是百分这三十),但按一级工资七元算,不知工资比拿干工资的别人多了多少钱。况且单位上的津贴补贴比较多,什么农机驾驶员培训讲课补助,路检路查津贴,农机推销奖金等。 张兆斌也打听清了,在局机关有什么呀?光加班没有补助,干得多,没有什么报酬,一年顶多就是年终有两三百元的“两制两挂钩”目标管理奖金,平时加班顶多就管顿加班工作餐而亦了。这也是张兆斌不愿到局机关办公室的原因所在。 看张兆斌没有借调来,坚学达局长也有些着急。他在坚学达局长的办公室里送材料时,坚学达局长就问他这件事怎么办了?他嗫嚅了半天,也没有说出来个什么原因,说是协调好了的事,朱站长都答应了呀,怎么就不落实呢?我去再催一催。赶快抓紧办,坚学达局长督促着说道。 单位上的事儿很多,也很忙,机关吗,尤其是材料文件的起草工作特别的多。他挤出一点时间来,先放下手里的活,主要是一些材料文件起草等工作,去协调落实局机关办公室往进调写材料的人的事情。 来到局北头大办公室里,又对着电话麦克风和县农机监管站朱站长说了天半,看来真是抗不过去了,朱站长才勉强答应放人走,嘴上却说着站上最近工作比较多,材料多,办公室工作比较忙,马上就去安排张兆斌移交办公室工作,落实这件事的话。 第二天,他来到局里上班,上午十点左右,张兆斌果真来到局里报到了。局里房间还是比较紧张的,除了局长是个带小套间的房,副局长们,他这个办公室主任,还有区划办是一人一单间,其他都是两个人以上在一个房间办公。 他将张兆斌先安排到了他的办公室里,在门口北面的窗口下坐着,一张办公桌,一把绿色软沙发椅子,一个文件柜。他自己则在西边的一个窗下办公,一张三件套办公大桌子(桌面有三个抽屉,与下面左右两个小柜柜,三者都用木冒相套而成一整体),一把绿色软沙发椅子,一个文件柜,一个三人沙发和一大茶几。 张兆斌刚来局机关办公室工作,还有一个适应的过程的。当年他刚来局里办公室时,不是也有雒兴亮从旁扶助了一段时间吗?当时,虽然雒兴亮把局机关办公室的工作移交给他就到新单位上班去了,但上班的单位是局下属的县农业经营管理站,担任的职务是站长,“一把手”。 当时,县农业经营管理站,经济作物管理站和局机关办公室虽然工作不在一齐,但财务和人事还在一齐。许多工作还和局里绞在一起的,有些大材料与农经有关的,他和雒兴亮一齐商量着写。不久以后,县农业经营管理站,经济作物管理站都和局里提单了,财务,人事等都分开了,独立了。 经常叫来雒兴亮到局里帮忙加班,正好局里最近来了三个“农转非”的指标,其中一个指标就给了雒兴亮,雒兴亮的老婆户口是农村的,雒兴亮的老婆和儿子的城市户口就这样解决了。局里许多老职工都很有意见,但坚学达局长也没有办法,你给雒兴亮解决家属户口,雒兴亮不给好好帮忙写材料。雒兴亮也理直气壮地对外面的人说,这“农转非”的户口是给局里写材料下苦挣来的,我理所当然,问心无愧。再后来,雒兴亮就再到局里不来了,局里材料主要是由他来扛了,他不写谁写呀,朱贤彪那个大滑头他是指望不上的。 自坚学达局长由副职转为正职以来,县农林局的也有一些人事变动。先是县农业经营管理站副站长雒兴亮,走了县委办公室,任县委办副主任,兼任县委县政府研究室主任。离开农林局,监走时,雒兴亮到了农林局机关,在坚学达局长的办公室里,和坚学达局长干起了仗,言词不好,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新悔旧怨,一齐涌上心头,就吵起了架,从坚学达局长的办公室,吵到了局机关楼道里,弄得整个办公大楼三楼卡查流星,昏头黑地的。骂人莫好口,打人莫好手。动静越来越大,连四楼县林技推广站,甚至是二楼县检察院的人都听到了。 还是过去的一些恩恩怨怨在起作用,本来吗,雒兴亮,坚学达局长都是乌铁一个市的老乡,同事多年,两个人的积怨可能是太深了,已无法调和,终于要到这一天就爆发了。 雒兴亮自从县上的农业区划和第一次土地详查结束后,从县农技推广服务中心调进了县农业局机关办公室,主要是在办公室写材料,当初乔局长和坚副局长都很欣赏雒兴亮的材料,没过两年,就被提 57. 第 57 章 [] 第五十七章人事变动 雒兴亮就这样辛辛苦苦的在局里干,无明昼夜的加班加点写材料,有几件事使雒兴亮很气愤,很冤曲,也很无奈。俗话说“神仙打仗,百姓遭殃”。就偶尔一次小的疏忽大意,雒兴亮就当了替罪羊,县农业经营管理站站长,正科级职务一夜之间给县委组织部给一纸公文免了。 当然,这件事是当时的乔局长与县委巴道书记之间的恩怨,可乔局长老谋深算,把雒兴亮提出去当了个替罪羊,舍了雒兴这个小卒子,却也保了乔局长这个大车了。虽然雒兴亮得到了乔局长和坚学达副局长的同情,特别是乔局长也给他开导了半天,做通了雒兴亮的思想工作,让雒兴亮忍辱负重,乔局长信誓旦旦地打保证,以后自己有幸发展进步了,定当马上回报雒兴亮的救主之恩,更加地提拔重用雒兴亮,让雒兴亮一千个放心,一万个放心好了。 后来,乔局长调到县计划委过渡了有半年不到的时间,恰逢年底开两会,而且是换届的大会,这位乔主任被确定为副县长后选人,通过人代会的选举,顺利地当上了新一届县政府的副县长,分工主管农口工作。 乔主任在县人代会选举前,还有一些担心,把这个忧虑向坚学达局长透露出来了,坚学达局长马上很干脆的表态说,乔主任,你保证能选上的,我们县农林局是你的老娘家人,保证不给你作什么手脚的。果真,乔主任就被全县的人大代表们给投票选上了。 县农牧局的乔局长走了,当了县计划委主任,后来又如愿当上了副县长。坚学达副局长接替乔局长当了局里正局长,成了名副其实的“一把手”了,雒兴亮实在是不想在局机关办公室干了,觉得很没有意思。正好这时,坚学达局长把这个事透露给了县农技推广服务中心的李为农主任,李为农主任就推荐了他孔家旺。坚学达局长感觉他孔家旺是自己的老乡,人又老实,嘴比较严,材料写得好也是大家公认的,有目共睹的,就答应了李为农提出替他提的条件,解决个副科级待遇就去局机关办公。坚学达局长没有办法,用有这机,就答应了。 雒兴亮没有走之前,坚学达局长答应一并解决雒兴亮的职务问题。在局总支会议上,在坚学达局长的主导下,总支委员们研究同意,现任县种子公司副经理王宏成,推荐提拔拟任为兰原县种子公司经理,现任县农业经营管理站副站长雒兴亮,提推荐提拔任兰原县农业经营管理站站长,拟推荐提拔孔家旺任兰原县经济作物管理站副站长。 他和雒兴亮连夜加班写了三个人的推荐提拔任职的考察报告材料,局总支的上报申请的文件。第二天,就打印好了红头文件,后面附上了三个人的考察材料,报到县委组织部了。这一会是牵扯到自身的切身利益问题,效率很高。可县委组织部就没有那门高的效率了,材料报上去了,可等坏了他们三个当事人,文件一呈上去,就像泥牛入海,再没有了消息,多半年时间过去了还是没有反应。 听到有人说怪话了,还是他们局总支的委员呢,说,县委组织部对他这次报的提拔对象有不同看法,报上来提拔的三个都是乌铁市的外地人,与坚学达局长都是老乡,所以县委组织部才迟迟没有批下来。雒兴亮却在背后,甚至于在坚学达局长当面,都敢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局里不光打了报告就行了,坚局长做为局里面党政“一把手”,要亲自找县委领导和县委组织部领导沟通,事儿才能尽快办成。坚学达局长听了也是嗤之以鼻,不为所动。 过去了一年半,整整十八个月,兰原县委组织部看实在是拖不过去了,才下了一个文件,只批准任命了他孔家旺兰原县经济作物管理站副站长的职务,王宏成的兰原县种子公司经理,雒兴亮的兰原县农业经营管理站站长,两个正科级都没有任命。王宏成和雒兴亮都是副科上正科,都是在单位上主持工作的实际上的“一把手”,可县委组织就是不任命。这一下,王宏成老同志,五十多的人了,没有多说什么,可雒兴亮就气炸了肺,要找坚学达局长说话,怪坚学达局长没有亲自去找组织部长说话。 最近,雒兴亮调到兰原县委办当副主任了,走之前,在县农林局在新厕所新盖的家属楼,雒兴亮也分了一套,因为做为副站长,还是一个单位主持工作的实际“一把手”,第一次盖的旧家属楼没有分上一套,第二次新家属楼,他要了一套,平均套,一个结构一样大的面积。虽然是分到了最高层楼房,但集资购房款单位按工龄折算掏一部分钱,个人自己掏乘余一部分房款,每户也得要七万多元。 雒兴亮走了县委办,但单位上掏的那一部分钱就人走茶凉了,新来的县农业经营管理站站长肯定是不想掏这笔钱,单位上经费确实也紧张,这就愁坏了雒兴亮。雒兴亮找县委办领导,县委办认为他刚调进来,推说没有钱,解决不了,找县农业经营管理站,也没有钱解决,最后没有办法了,就去找坚学达局长,让坚学达局长协调解决,坚学达局长对雒兴亮说,你已调走了,县农业经营管理站不解决,我局里也没有办法解决,既不协调,也不掏钱,这不,两个人就吵上了。 后来,新家属修建好了,大家都拿到了钥匙,忙着买材料,装修新楼房。可是,雒兴亮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找局里分房领导小组人们,不给钥匙,说是开发商拿走了,找开发商不给钥匙,要让他交了单位集资的那几万块钱再给他钥匙。雒兴亮气坏了,眼看到手的新楼房要飞了,就乘着一个晚上夜黑的时候,卸开了原来分给自己的那套楼房的房锁,换上了自己买来的新锁子,强行搬进去住上了。雒兴亮自己应当交的那部分个人购房款全交清了,房地产开发商拿雒兴亮也没有办法。 后来,坚学达局长老婆对他说,朱克堂这样干下去,迟早会把自己的掌柜的给糊了的,他听了也不置可否的,没有什么表示。心里在说,你掌柜的坚学达局长不是很欣赏朱克堂吗?说朱克堂腿勤、手勤、口勤“三勤”吗,现在怎么又害怕了呢? 坚学达局长何等聪明之人,考虑问题比较周全,不但多疑,而且是老谋深算,不然能当得上这县农林局的局长呢?坚学达局长也确实害怕朱克堂这样心黑的捞公家的钱,自己没 58. 第 58 章 《重生1990年代之无根草》全本免费阅读 [] 第五十八章如法炮制 最让孔家旺生气的,还不是朱贤彪抢夺他的吃饭账单签字权,而是坚学达局长对这件事的态度了。坚学达局长再老奸巨滑,也有失算的时候。就不说雒兴亮的一系列的矛盾,也不要说朱克堂的捞油水不走,对朱贤彪抢他吃饭账单签字权事的对待和处理上,坚学达局长还是失误了。 坚学达局长并没有在朱克堂的事情上吸取一点教训,还是玩起了他自认为高明的权术把戏。先制造下属之间的矛盾,再出来搞平衡,来取得和巩固自己的领导权,建立自已的威信和地盘。这也是好多领导惯用和常用的领导方法和领导艺术,是管理学的宝典之一。 朱贤彪和他争抢吃饭账单签字权,在孔家旺看来,问题根子可能还在坚学达局长那里呢。你坚学达局长既然任命自己为局机关办公室主任,就得给予他应当有的职权,责权相当,有权才有责,权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没有权力也就没有责任,你不能光叫人受苦写材料,而剥夺了他应有的职权。 坚学达局长你应该理直气壮地为他孔家旺撑腰,光明正大的支持他守住吃饭签单的权力,要是非分明,旗帜鲜明,坚持原则,维护正义,不应当是现在这样一副遮遮掩掩,羞羞搭搭,躲着藏着,和朱克堂当年抢夺签单权一样。让两个人自己去抢夺,让他和别人去争,谁占了上风,我就支持谁。 上次是朱克堂占了上风,签去了吃饭签单的权力,坚学达就在局办公室一次会议上宣布,以后局里来人招呼吃饭签单,就由朱克堂分工负责,小孔主要是材料把关,精力要放在写好材料上。这样,办公室副主任朱克堂,夺走了他办公室主任的权力,并且还被坚学达局长“一把手”合法法,制度化了。正主任没有权力了,副主任到有了权力了,不下苦写材料的人得到了权力,下苦写材料的人失去了权力,这是何岂的不公平,也只有坚学达局长能做得出来的事情了。 过去是朱克堂不会写材料,也不想写材料,光搞个报表和农情简报,所以有时间搞后勤总务一摊事,管局机关招呼人吃饭签单核账,虽然也是特别的牵强附会的,但多少还有点理由,他内心还是有一点点的接受。但这次朱贤彪当了县农林局机关办公室副主任,朱贤彪可是给副局长们写材料的人,局里的大材料还得参与起草撰写的,但这个滑头想得好,想得美呀,要继承刚走的县农林局机关办公室副主任朱克堂的作法,也要把农林局机关办公室招呼人吃饭签单权力弄到手,这就让他孔家旺又一次面临尴尬的境地。 多丢人的事,多没有面子的事,走了一个,又来一个还是那样的德性,又要和他争权夺利了。他这个农林局机关局办公室主任,当得真是太窝囊了。他这个人确实很不适合在官场仕途上混的,面情太软,太没有领导手段,太缺乏管理能力了。 坚学达局长这次只是说他孔家旺和朱贤彪两个人争抢着签吃饭的账单,并没有表态支持那一方,坐山观虎斗,蚌鹤相争,渔翁得利。他吸取了上次失败的经验教训,朱克堂抢夺了他应有的权力,但没有落到坚学达局长的好话,反而奚落他没有能力,没有本事,把自己的权力给弄丢了。他这次也是豁了出去,“老虎不发威,你还当它是病猫哩”,不怕坚学达局长的平衡,甚至明着暗着的约束和制肘,和朱贤彪和平解决,终于争回了签单结账的权力。这也让坚学达局长多少感到有点吃惊和意外。 在一次局机关办公室会议上,坚学达局长对大家说,我们局机关办公室,由办公室负责领导,人秘股统领办公室,人秘股股长是孔家旺。这就说明,坚学达局长把办公室确定为局机关的领导核心,他孔家旺就是局机关办公室的“一把手”。 农林局机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好十多个人中间,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都是党员干部。局机关单独成立了一个党支部,他来局机关办公室之前,局机关支部书记是由局办公室主任兼县农业经营管理站站长雒兴亮担任的。他借调来了局机关办公室,雒兴亮从局机关办公室走了后,经坚学达局长提议,局机关党支部书记由副局长常永铭担任,他被提议当了局机关党支部的组织纪检兼学习宣传委员。 县农牧局与县林业局,县农办合并为县农林局后,原来的县林业局局长,兼党支部书记王其林,无可奈何被降为农林局副局长,坚学达局长为了安抚王其林,提议推选王其林为农林局党总支副书记,分管局党总支纪检监察工作,成了名副其实的第“二把手”。 王其林是从县委组织下来到县林业局当了“一把手”,提了正科级局长,虽然在农口也是个小局,但职务上去了,级别上去了。王其林虽然这次在全县机构改革中,吃了点亏,正局长降成了副局长,但工资待遇是不会受影响的,而且行政级别也得以保留了,虽然是带了个括号的,但也是正科级。 虽然机构改革不是坚学达局长说了算的,想把县林业局和县农办合并过来,就能合并过来的,这是上面的大政策,从上到下,全国都要一样,天底下一层人的利益,职务等都会进行或大或小不同程度的调整和变化的。这是党和国家行动,个人有多大的力量也是抗不住的。 但王其林就对这次合并县林业局等,成立县农林局想不通,自己就怎么这么倒霉呢?偏偏就要合并县林业局呢?对这件事,表面上执行,口头上同意,但心里不大赞称,不很情愿,总是耿耿于怀的,但从没有表露出来过。 县农林局机关新成立后,县委组织部门要求,尽快改选局党总支的班子。坚学达局长看实在是推托不过去了,就在局中心学习小组会上,安排局机关办公室,指名由他负责,开展局党总支改选工作。 他与县委组织部办事人员通了电话,咨询了有关基层党组织改选换届选举的有关事宜,按照县委组织部下发的文件要求和规范,从县委组织部通过熟人关系,找来了选票表格样式,并亲自设计了县农林局党总支委员的选票单。 他这天兴冲冲拿着这份自己设计的县农林局党总支委员的选票样票,王其林副局长门大开着,他进去将这一张选票样表,递给王其林说,王局长你是老组织了,看看我设计的选票怎么样?审查把个头 59. 第 59 章 《重生1990年代之无根草》全本免费阅读 [] 第五十九章肺腑之言 县农林局合局后,党政班子选举配备齐了,局面恢复了稳定,各项工作有序开展,坚学达局长才长出了一口气。朱贤彪看机构改革对自己处境和前途也没有什么大的改观,局机关办公室的饭单签字权没有顺理成章的像朱克堂一样捞到,穷则思变,就开始想别的办法突破。 有高人在背后军师参谋了,朱贤彪开始蠢蠢欲动。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连环套里在连环。 原县林业局下属有个县试验林场,场长是个五十多岁男同志,也姓朱,是个很能来事儿,很有本事的人。大个子,身高有一米八左右,宽身板,宽肩四方脸,大眼尖鼻,大头大耳,方嘴薄唇,黑发短分头。腰身稍微的弯曲,好像大个子都有点驼背的样子。经常穿着一身很朴素的蓝色和灰色衣服。平易近人,说话很随和。 朱场长充其量就是个很一般的高中生,可有着过人的本领。从社长干起,历曾大队文书,大队长,乡团委书记,大队书记,乡经联委主任,县试验林场副场长,场长。可见朱场长是个很有头脑的人了。 农林局新成立后,这个朱场长经常到他们办公室里串门子,拉关系,探路子,看局势。好几次,就对他们在坐的局机关办公室的几个年轻干部说,现在这个社会,你们光坐到这里写材料,干工作下苦,干得再好都是白的,没有那个领导会看见你,提拔你一下的。干工作是闲的,你要给领导送哩,送的少都办不成事儿,何况你们都不送。你们这些娃娃们都瓜这里,你不送,等着,那有你们的好事哩?还在行政上混这里,家做啥了把啥做去,最好是鼻子擤空了浪去。 朱场长语重心长,身有感触,说得嘴里的白沫沫星子乱,都有些生气的样子了,真是恨他们这一帮子年轻人脑子不开巧,哀其不争,恼其不跑,恨其不送,恨铁不成钢。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就是没有人信自己的话,既或是信了,赞同朱场长的经验之谈,又不去执行,不支落实,也真叫朱场长这个过来人的老同志除了寒心,就是伤心,说这些金玉良言,字字珠矶,多么的珍贵,都感觉后悔的砸腔子,白说了半天,简直就是对驴弹琴,这是在浪费感情哩。 朱场长经常给他们上这样的政治课,其实就是官场仕途的必修课,但他们这帮年轻干部们,都是听得有些发呆了,其实是似懂非懂,半信半疑的。就算是信了,也是没有那个实力给领导送哩。朱贤彪“朱坏水”有一次听得朱场长说得那老一套,有点不耐烦了,就对朱场长说,木送给领导了不办事了怎么办呢?朱场长急了回答,只要领导收下了你送的东西,迟早会给你办成了,就怕领导不收哩。 朱贤彪虽然是好像勉强接受了朱场长的宝贵经验,但还有顾虑地对朱场长说道,唉,家里没有钱送那,怕是“割了泡子敬神里,人痛坏了,神还不喜欢”。这一句话,惹得在坐的房间里有男性人员们都笑坏了,夏金兰等几个女同胞笑着嗔骂朱贤彪,说你个朱坏水,真是装着一肚子的坏水里。说完了就要出门离开办公室,朱贤彪却又说,我是实话实说,我纠正一下你们的话,我装得是一肚子的墨水,不是一肚子的坏水,你说也不会话,你们走了我可要给坚局长汇报,按脱岗旷工论处,扣你们的工资。我们上厕所去,不听了,夏金兰领着几个局办公室的女同胞往外走。上厕所也不能“脱肛”呀,大肠头子掉下来就不好办了。房间里男同胞又笑得前仰后合,接不上气来了。 看朱克堂走了县畜牧兽医工作,副科也弄上了,老站长马上就到点了,离退休最多就有两三年时间了,弄不好还有能接班转正,当上单位“一把手”,晋升到正科上。再看他孔家旺也早挂着县经济作物管理站副站长,副科也解决的早了。朱贤彪想着既不离开农林局机关,又能上个副科的美梦。就常副局长给坚学达局长推荐,瞄上的位置是县农林局工会主席一职。别看工会主席是个闲职,但也是一正科职位。虽然这个职位是可设不可设的,也可高设,又可低设。根据单位的实际情况,也可以设置为局工会专职副主席,为副科级职位,但也可以设置为局工会主席,为正科级职位。 最后朱贤彪在局里是如愿以偿了。坚学达局长同意了,但这项人事任命推荐的会议,就连局办公室主任孔家旺也给弯过去了。会议开了没有他孔家旺不知道,但听人说是报上去了,而且是朱贤彪自己一手操办的,写报告,写考察材料,打印上报,只有坚学达局长和朱贤彪两个人知道这事。报告和材料都报到了县委组织部,可是好长时间都没有音讯。朱贤彪等得有点急了,就从侧面打听一下,说是没有批的原因是由于朱贤彪的太年轻了,不适合当工会主席,所以县委组织不批给。这样,朱贤彪的美梦就彻底泡汤了。 朱场长经常给他们讲肺腑之言,说要他们赶紧给领导送东西,领导才能提拔你。这样说得时间长了,看说不动他们这些人,说了也白搭,没有人听,以后就经常看不见朱场长来局里开导他们,和他们抬杠谝闲传了。局里的同志们都还觉得像少了一样什么东西,有些怪不舒服的感觉。 忽然有一天,局里就收到了一纸红头文件,是县委组织部的任命通知。县试验林场的朱场长,被任命为他们县农林局的工会主席。当他看见这个任命文件时,马上就是高原反应,缺氧症状,都愣了三秒钟的神儿。脑筋重新转起来时,才想到,朱场长,这个家伙真是老奸巨猾,老谋深算的。农林局工会主席,这个位子才等着他,是非他莫属,就不是朱贤彪的位子。 朱场长的如意算盘,就是自己马上就要退休了,老不能蹲到林场这个定财政额补贴的半企业半事业单位,最后要找个行政单位去退伍,这样,自己退休后,才能保保险险的领上退休工资。所以,朱场长一边给他们局办公室的年轻人们上政治课,掌握局里的各种动向,一边在暗地里往局里活动着调动工作的事儿。局里的人们一点消息都不知道,连坚学达局长也不知道此时。 现任县委组织部长,兼县委常委,正好是朱场长在北沟乡政府工作,当乡经联委主任时的乡党委书记。县人大一位副主任是他的老书记,老领导等。朱场长在县上领导中的人脉也很广的,在乡经联委时,他就会来 60. 第 60 章 《重生1990年代之无根草》全本免费阅读 [] 第六十章河西之行 县试验林场朱场长被调进了局里,县试验林场原来的一个副场长,也是唯一的一个副场长转正当了正场长了,现在就空缺出来了一个副场长的职位来。虽然只是一个副科级职位,还是个半企业半事业的定额事业单位。毕竟,这是一个上升的阶梯。但也有一些年轻干部,一般干部,没有职务的干部,要求进步的干部,想在官场仕途以展身手的青年们,都在激烈角逐竞争这个位置。 看朱场长调出了县试验林场,进了局里当工会主席,正科级待遇不变。原来的副场长当了正场长,县试验林场空缺出来一个副场长位置。局机关办公室副主任朱贤彪喜从忧来,虽然是当局机关工会专职副科级主席的机会没有了,但当副场长的机会来了。 局机关办公室副主任朱贤彪,先是做通了给长期服务写材料的常永铭副局长的思想工作,自己和常永铭副局长都给坚学达局长推荐。再加上事儿,朱场长也给坚学达局长推荐了朱贤彪,县林场新场长,原来的副场长,也给坚学达局长推荐,坚学达局长也同意了朱贤彪到县试验林场当副场长。坚学达局长把这事儿提交到局中心学习小组会议,还有局党总支会上,大家绝大多数都同意,就安排孔家旺他们局办公室写考察材料,给县委组织部打报告。 不久,县委组织部的红头文件下来了,同意任命朱贤彪为县试验林场副场长。坚学达局长及时就召开了局长办公会议,宣读学习县委任命文件,马上安排孔家旺他们局办公室,下发县农林局任命朱贤彪为县试验林场副场长的红头文件。 朱贤彪高高兴兴地移交了局里的工作,其实也没有什么可移交的,收拾了两纸箱书籍,拿上就走了,到县城北面的县试验林场报到上班去了。这里,这时,坚学达局长和他孔家旺,才忙着催促接朱贤彪班,来局里写材料的人快点来报到。 张兆斌借调到县农林局机关写材料,刚来时间不长,情况不熟悉,还没有真正进入角色,他孔家旺就给张兆斌安排部置一些小材料,不重要的材料,想练练兵,慢慢适应局机关工作,逐渐上手。张兆斌也就驴下坡,很谦虚谨慎的,说自己不是不会写,就是怕写不好,挨领导的批评是小事,耽误工作那可是大事。 过了有小半年了,张兆斌还是拉不展,就就挖挖,缩手缩脚,畏首畏尾,怕这怕那,对写材料的工作老是不上趟。大材料,重要的材料,以写不好为理由,经常还是推托不接。再加上坚学达局长不太放心张兆斌写得材料,经常把大材料,重要材料,直接就批给他亲自捉刀起草撰写。 这样,就老是给张兆斌压不给担子,不压重担怎么能锻炼人呢?不尽快担重担又如何提高自己呢?他对这件事也很苦恼的,安排大材料和重要材料吗,让张兆斌写,但坚学达局长又不放心,连他自己心里也有些不跌底。不给张兆斌大材料和重要材料写,进入不了角色,很难在实践中锻炼提高写材料的水平。 有一次,他实在忍不住了,就对张兆斌微笑着,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打预防针,说道,小张,赶紧把大材料提上了做呀,以后可全都是你的。他这样给张兆斌暗示着,非常的明显,是他马上就要走了,局里的材料全都是张兆斌一个人做了。可张兆斌还是依然故我,故意装着听不懂,还是拈轻怕重。 最近,省农业厅下发了红头文件,在全省开展农业智能化信息化推广工作。可能这项工作全国各省区都在搞,坚学达局长将这项工作批给了他,孔家旺就根据坚学达局长的意图,起草了兰原县农业智能化信息化的实施方案,并以红头文件的形式,上报到了省农业厅,市农牧局,兰原县委,县政府,下发到局属有关单位,全县各乡。 文件中提出,县农林局成立兰原县农业智能化信息化技术推广领导小组,由分管农业的副县长任组长,县农林局坚学达局长任副组长,下设兰原县农业智能化信息化技术推广领导小组办公室,坚学达局长兼任办公室主任,局属有关单位主要领导,局办公室主任孔家旺等为办公室成员。 农业智能化信息化技术就是建设一个信息服务网络系统,全县信息服务网络与全市全省网络联网,全省网络与全国网络联网。下面的网络终端,先由各县延伸到各乡农技站,大中型农业企业,再由各乡延伸到村组,甚至于农村有条件的种植业大户等。在网络终端的电脑上,安装全省统一研制的农业智能化信息化软体系统,培训专门的农业技术智能化信息化人员,农业技术智能化信息化电脑操作人员。 全省农业智能化信息化软体系统,是由省农业厅专门聘请了国家科学院计算机研究所专家,从安徽省合肥市赶来省城金州市,花了两年多时间,动用了各种关系,不惜花重金,请来了全国顶尖的计算机研究权威性专家,研制出了这套农业智能化信息化软体系统光盘。最大的研制困难是,专家既要是计算机研究的全国尖端研究专家学者,又要是熟悉,最少也要懂得现代农业科学技术的专家,最起码也是内行才行。最大的问题是,这样两结合的研究专家在全省,甚至在全国都少有,都不容易找到的。 到了这年的夏天,省农业厅又下发一个红头文件,是全省农业上的一个会议,内容正是陇原省农业智能化信息化推广的工作会议。坚学达局长直接在收文纸上签批,由他孔家旺,还有县农技推广服务中心主任张兴林两个人参加这个省上的会议。 陇原省农业厅把这次会议放在河西的敦煌市召开,因为那里是陇原省在他国,甚至在全世界都有名气的敦煌莫高窟壁画,而闻名海内外。是祖国佛教文化宝库,其中的飞天造形,神圣而美丽,是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彩绘壁画作品。这是陇原省,甚至于祖国文化的宝库。因此而敦煌飞天蜚声中外,许多国人和老外们,只知敦煌而不知陇原省,不闻甘肃省的省会城市金州的名字。敦煌莫高窟就成了陇原省,甚至国家的金字招牌,人们心目中神奇的大西北首当其冲的旅游胜地,观光休闲的风景区。 这样著名的风景旅游名胜,首先必须在省内的人们心目中扎上根来,了解,掌握,熟悉本省最好最驰名的旅游景点。只有这样,陇原本省的人们,特别是工干的干部工作人员们,宣传讲话,写文章出材料的机会多,外出学习考察的机会也同样比较多,才能通过这些有利条件,比较好的把敦煌文化艺术瑰宝推介宣传出去,提高陇原省的知名度,扩大对外开放开发的影响力。 不知道县 61. 第 61 章 《重生1990年代之无根草》全本免费阅读 [] 第六十一章厅长处长 内容还没有完,再往下面翻,电脑屏幕上面还有一整套春小麦丰产栽培技术规程。里面都写得十分清楚了,如何浇灌冬水,怎样春季施用底肥,农家肥施什么比较好,施多少,氮磷钾三要素化肥怎么搭配施用,土壤中如何施用除草剂。怎么耙耱整地,数量标准是多少,方法是什么。怎么播种春小麦,播种的月日时间是何时,选用什么春小麦优良品种,如何药剂拌种包衣,每亩播种量是多少。 每亩春小麦保苗多少株,合理密植的标准是多少,亩穗数达到什么密度。苗期如何田间管理,什么时候松土锄草,作业几遍,具体怎么操作,头水什么时候浇,每亩灌水量是多少合适,第一次追肥在什么时间,追施的化肥量是多少,各种化肥品种怎么氮磷搭配,施肥的方法是怎样的。 怎么进行春小麦田间管理。春小麦长到什么标准时灌溉第二水,每亩灌水量是多少。根据苗情长势,什么物候期春小麦要进行第二次追肥,追肥量是多少,氮磷化肥如何按纯量搭配,用什么方法追肥。根据灌溉情况,可用传统穴施,窝施和沟施,也可用叶面喷施。 根据春小麦的长势,确定把麦水,也就是最后一水浇灌的时间,灌水量是多少。最后一次春小麦叶面施肥时间在何时,施用什么品种的化肥,氮磷按纯量如何搭配。春小麦各种病虫害如何及时防治,什么虫害,什么病害,用什么农药,怎么兑水,怎么喷洒施用,防治几遍,中间的间隔时间多少天。最后是如何判断春小麦适时收获,长势标准是怎样的。等等比较全面而详细的春小麦丰产栽培技术措施。 眼花缭乱的内容,把在场的他们都看的目瞪口呆了。没有想到这个农业智能化信息化专家咨询系统软件,这么先进,这样的实用,这么的适合稍有些文化的农村农民们应用。 参观考察学习完了敦煌市先进典型乡镇和村,农业智能化信息化先行先试的好经验,好作法。根据会议安排接下来是三天的农业智能化信息化技术培训。 讲课的是国家科学院计算机研究所的研究员,四十好几岁,是个女同志,留着二毛子头发。个子在妇女里面也算是中等,身体却比较瘦弱单薄,好像是南方人的身架体貌。皮肤比较白净,头发黑黑的。小脸盘,但是比较方圆形的那种。虽然五官小巧,不是漂亮美丽的那种感觉,但很端庄,也没有不好看的一些感觉。穿着很朴实,一点华丽的感觉都没有。说话语气低而平和,但全体在坐的受训人员都能听得到的。 听这位老师讲,他们陇原省农业厅在敦煌等地区推广运用的这套农业智能化信息化专家咨询系统软件,就是这位国家计算机研究所女研究员设计,编制计算机程序,研制开发出来的。这位女老师并没有得到多少报酬,他与陇原省农业厅一位分管农业智能化信息化工作的女副厅长,在这项工作中,关系越来越亲密了。 她们两个女同胞,都是女强人那种类型的。为了这项工作,他们两互相靠近。这段时间,计算机女专家恶补农业科技知识,女厅长农业专家,则急修计算机知识。互相探讨这项工作中遇到的各种问题,成了一对名副其实的异姓好姐妹。 这位女厅长姓彭,彭厅长也和计算机女研究员年龄相仿,也是四十好几岁,五十不到的样子。虽然是好姐妹,但体形那可是大相径庭,彭厅长很像是北方人身架,个子中等,有一米六左右高,身体却比较粗壮,不好听点说就是臃肿发胖,已经发福了。 女彭厅长不像一般女同志,办事干活都比较干脆利落,特别像个男同志的脾气性格,巾帼不让须眉。 一次,彭厅长和省农业厅的计财处长等一行人去下乡,他和县农林局坚学达局长也随行,七八个人,到了金州市西面的槐间县,靠近金州市的一个乡镇。从乡镇街道进入北面的一个巷道后,在街道居民区后面,是大片的农田。在农田中间,有一块圈起来的农田,围墙连接外面道路的地方,修建有一个铁栅栏大门。 省农业厅在这里办了个农业科技示范基地,进口盖了两排办公房,再往里面,建设了十多个高效节能日光温室,这种高效节能日光温室是多位一体的,下面的日光温室里面种植的是反季节的黄瓜,日光温室屋顶上,又搭建了一排与日光温室一样长的小格格房子,很低矮,前面有细铁栅栏窗户。有个别胆大的鸡,从细铁栅栏空档里,伸出,又快速的把鸡头缩进里面。原来这是养鸡的鸡舍。 他们一行陪着彭厅长,参观完了这个农业科技示范基地,从原路返回到这个小镇上。上了小镇的街道,几个小车再东走,出了小镇的街区,就来到了公路上。公路两旁全都是农田,不时也在农田和路边有几间农家院落。 走了一阵,前面的车带领着他们一行,进到了路北面的一片农田中的大路之上。 路两边的农田里,有覆盖着白色地膜的蔬菜,在阳光照耀下,像铺了满地的碎玻璃,闪闪发光。偶尔也有零星的,或连成片几排的高效节能日光温室,透着淡蓝色的棚膜,闪烁着反射的阳光,白晃晃一片,像星星一样光芒四射,光芒虽然很稀少几条,但很长很长的,使人眼花迷离。还有那塑料大棚,就像一排排,又长又一样高一样圆,白色的地上式窑洞,里面种植的什么蔬菜就看不清了。 前面领头的小车停了下来,紧接着,后面的几辆小车全都跟在后面停下来了。依次,从前到后,每个小车两边的车门打开了,小车们都像生长出了一对钢铁的翅膀一样,却从甲壳虫一样的小车身体里面,钢铁的翅膀后面,陆续钻出来几个人。 他们跟着省厅的彭厅长,走进了小车停下来的路西边的一块农田里。其它小车上的人们都不约而同的向这边走近来,靠近到女厅长的进去的那块铺满着白条条的地膜农田。 彭厅长今天穿着一身素雅的淡奶油色西服,烫了一个短发的大花卷头型,黑黑的头发没有一根的白发,不知染色过没有。挺着明显突出的大肚子,彭厅长走走停停,一会艰难地蹲下身来看地膜里长出来的蔬菜秧苗,一会又打茎掐尖,摘叶数花。 “大姐,你看这些西菜品种长得怎么样?这是金州市槐间县 62. 第 62 章 《重生1990年代之无根草》全本免费阅读 [] 第七篇事务繁忙 第六十二章发票签字 鲁处长和彭厅长吵架,两个人都互不相让。因为两个人虽然一男一女,但都是直脾气,急性子的人。两强相遇,两虎争斗,针尖对了麦芒,这就有好戏看了。吵了一阵架后,彭厅长就不吱声了。可能是彭厅长很快已意识到了,自己是高一级的领导,又是鲁处长的大姐大,不与下级争锋为好吧。 看见彭厅长首先停止了吵架,鲁处长也就不再不再争吵了。但彭厅长还能保持着很平和自如,面不改色,大气不喘,心不跳,很从容的样子。而鲁处长虽然戴着副大坨的变色眼镜,遮掩了少半个脸,却他还是能看见鲁处长的一脸严肃,神情凝重得就像黑云压城,狂风大作,马上就要降下倾盆大雨一样。相比彭厅长大肚和无所谓,鲁处长的脸色更吓人。 高兴而出,扫兴而归呀。当他们一行一路上往回走时,出了示范田,上了各自的小车,这当间大家都违莫如深地一句话也没有,只管心照不宣地行动着,他感觉此时的心里灰蒙蒙的一片,有些不知所措。他偷眼看到坚学达局长等几个陪同的人们,脸上都不同程度地挂着一些尴尬和无奈的神色。 他和坚学达局长坐着一辆魔力黑颜色的小车,是局里刚买来的桑塔纳2000,也叫什么“时代超人”。坐在小车里面,坚学达局长不吱声,司机师傅看着领导不说话,再看看他也面无表情的样子,就很是知趣地不张嘴了,乖巧得不出声音了。 记不得当时是怎么从郊区农村的示范田,坐着车出了田野,上了村镇油路,下了进城的马路,钻进省城里去的,怎么进了省农业厅的大院,下车上楼,招呼领导们的,只记得一路的闷头赶路,一路的无语。 在省农业厅办公大楼上,省林业厅和省绿委也在这个楼上办公,只知道省农业厅在七楼八楼办公。这个办公楼南北长而东西窄,不太大的一幢楼,共有十几层高,老楼有些年成了,虽然全封闭,但地板是很粗的水磨石,已被常年拖地水涂抹污染得色深而黑暗了,连中间的白色的小水磨石粒也看不太清楚了,而且台阶也很粗糙,个别地方有了掉块而缺口。省农业厅计财处就是在八楼办公的。 他上了七楼,找到了省农业厅计财处的几间办公室。先是进了计财处鲁处长两间的大办公室里,计财处鲁处长坐在自己的一张办公桌后面,还是一脸严肃的样子,魁梧身体,肥硕头颅上的大嘴微微张开着,没有闭严。虽然变色眼镜在室内没有了阳光而变得无色透明了,但鲁处长凝重的神色依然挂在脸上没有消失。 今天省农业厅计财处鲁处长和彭副厅长吵架的事,弄得在场的听到看到的人们都很难受,越是低层的他们几个县上来的人,样子就越是狼狈不堪。在回来省城农业厅的路上,坚学达局长看到他很难无措的样子后,还露出来一句话安慰他,说,鲁处长经常说彭副厅长这他老大姐,不会有什么问题是的。 这时,不知道人都走那里去了,省农业厅计财处鲁处长的大办公室里,只有他和鲁处长两个人,他瞅准了时机,看这会儿没有什么人,心血来潮了,坐在鲁处长对面,一脸讨好地讪笑着对鲁处长说道,鲁处长你也胆子真大呀,和彭厅长也敢吵架。话一出口他就感觉到说错了,恨不得马上给自己扇几个耳光才能解气。 虽然说他和坚学达习局长经常在一齐陪鲁处长看点上工作,跟随着到酒店招呼吃喝,卖单结账,关系不错,但这时正是鲁处长和彭厅长都发火烦心的时候,就是坚学达局长也不敢轻易造次,说刚才那样的话,尽管坚学达局长和鲁处长还是老同学,他就更不应该说了。 这时的鲁处长好像是一只马上就要暴跳如雷的老虎,满脸阴云密布得能拧下来水,眼睛像一对铜铃一样,直勾勾瞪着他看,一个字也不说,甚至一动也不动地坐着。两只白多黑少的死鱼眼,盯得他都心里直发毛。一双眼睛像机关枪一样,密集不间断地子弹扫射过来,压制得他不敢也不能抬头正眼去瞧鲁处长。 他如坐针毯,傻傻地在那里呆坐了一会,就想起来了一件事。早上从兰原县局里来时,不知道局会计老霍知道了,让他帮助办一件事。省农业厅给我们局里最近有一笔拔款,钱听霍会计说,已拔到局里了,但有个财务手续需要补办弄齐了。霍会计交给他一张暗红色的发票,红红的兰原县农林局的财务印章也盖上了,资金数目,项目名称都填好了,说需要他带上了去见了省农业厅计财处鲁处长签个字,批了后把发票给省农业厅计财处会计作账。他就应承下这事,把那张发票折好装到上衣内衣小兜里。干什么来的人,怎么差点就把这事给忘了。 这时,他将右手伸进了上衣里,悄悄摸出了内衣小兜里的那张暗红的发票,打开了折叠,展开了发票,拿在左手里。右手又从上衣外套的小兜里,取下挎在兜口上的紫红色包头铁帽塑料杆钢笔来。 他拔开了钢笔铁帽子,反套在塑料笔杆的屁股上。站起身来,拿着这发票和打开的钢笔,走两步,到了省农业厅鲁处长坐着的办公桌前,弯腰伏身,将那张发票先放到桌子中央,然后又将屁股带帽的钢笔放到发票上。 与此同时,他对省农业厅鲁处长皮笑肉不笑地努力挤出笑容来,陪着笑脸儿,多半请求加上点问询的口吻,小心翼翼地说道:“上次给我们局里拔得那笔资金,劳驾您给签个字批一下呀。” 接着这一幕把他搞得目瞪口呆,更加的难看了。省农业厅鲁处长仍然是一脸不高兴,听他这样说了以后,乘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把抓起办公桌中间放着的发票和钢笔,扬起手来,向自己对面的墙角用力扔了出去。 立即他听到,“吧”一声轻响后,他的那只钢笔在靠门墙角的地上轱辘辘乱滚,钢笔帽也躜到了一边。马上看到一张暗红小长方形纸片,弯曲着身子,像一只大蝴蝶扇动着灵巧的翅膀一样,在眼前的空中调皮得忽儿忽儿打了两个滚儿后,轻盈稳健地飞落到地面上,站着不动了。 他马上脑袋里就嗡嗡作响,心里发懵,在那里站着愣了好半天才反应了过来。看着鲁处长发火,不但没有给他的发票签字,而且是看也没有看上一眼,就把他的发票连带钢笔 63. 第 63 章 《重生1990年代之无根草》全本免费阅读 [] 第六十三章交换处长 孔家旺拾起了钢笔和铁笔帽,将铁笔帽套到了钢笔头上,挎到了上衣外套的左上方小兜口上。折好了那张暗红的发票,装到了上衣内衣上面的小兜里。想碰碰运气,找找还有没有其他门道,把局里霍会计交待的事情给解决了。急中生智,想到省农业厅计财处的办公室里,去找具体办事的财会人员,能有什么办法把这事儿给办了。 瞌睡时就遇见了个枕头。正在这时,鲁处长的双间大办公室门口,就忽然走进来了一个人,中等身材,高鼻梁,戴一幅近视眼镜,文质彬彬的样子。这人他太熟悉了,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县农林局的坚学达局长。 坚学达进了省农业厅计财处鲁处长的大办公室,看着他站起来打招呼让坐位,就点了个头后,径直走到了鲁处长办公桌对面的一把靠背软椅子上坐下,看着鲁处长微笑,算是和老同学打过了招呼。这阵儿他找鲁处长发票上签字,坚学达是送省农业厅彭副厅长去了。 鲁处长这时有人陪着聊天了,他就出了鲁处长的办公室,找到了楼道斜对面的省农业厅计财处财务室的办公室。这个办公室是一个单间,进了这间办公室里,自报家门,自我介绍说是兰原县农林局的,跟随坚艺局长来厅里办事,里面上班的两个工作人员听说是兰原县农林局的坚学达局长,立即脸上的表情就活泛起来了,给他又是让座,又是招呼倒水沏茶,他坚辞没有让泡茶,说是在鲁处长办公室刚喝过了。 想必是坚学达局长省农业厅计财处的同志们们都比较熟悉,最起码也是认识的,都是得益于他们兰原县农林局的坚学达局长,每年春节来省农业厅计财处拜访鲁处长和处里的同志们。他看关系搭上了,气氛融洽了,时机已经成熟了,就掏出了上衣内衣上面小兜里的发票来,边递给其中一个年龄大一些的工作人员,好像是会计还是负责人,一边解释着说道,我们局里坚局长和霍会计说了,发票上开着的这笔项目拔款,已经下拔到我们局里了,资金已到位了,就是手续还没有办全,需要不需要省厅计财处鲁处长签字审批一下? 省厅计财处会计模样的年纪大的工作人员仔细看了发票后,就对他很轻松地微笑着说,没关系的,这张发票不用鲁处长审批签字,交到我们财务上做账就行了。听省厅计财处这个工作这么说,他也就很高兴地笑着,掏出身上装着的香烟急忙抽出来一根,先敬到这个年纪大的工作人员面前说,请抽支烟,又走过去给年轻那位工作也让了一支香烟。 办了项目拔款发票的事,他心里很高兴,告别了计财处财务办公室的两个工作人员,出了办公室门,一拐又敲门进了鲁处长的大办公室里。这时,鲁处长与坚学达两个老同学,正面对面坐在一起,看见他进来了,坚学达的面部表情还算活泛一些,而鲁处长的脸部肌肉还是特别的僵硬,像一尊雕像一样,凝固着伫立在那里。 曾经听金州市农牧局认识的干部说过,这个省农业厅计财处的鲁处长那可不是一般人了,可历害了。说这个鲁处长有些事也做得的太过火了。纪检委到他家里搜查,他家一间房子里面礼品盒就装得满满腾腾的了,个别打开一看,都变质发了霉了。这些糕点什么的礼品,都是全省各地州市农牧部门,下面的各县区有关部门,都是为了多争取一些项目资金,年头节下送来的。太多了,好多都没有时间仔细来看一眼,陈年累月的糕点礼品,自己吃不了,送人也送不完,时间一长就变质发霉那是自然的事了。 当时,还有人匿名举报说,这个省农业厅计财处鲁处长贪污公款。但省纪检委和监察局立案调查,根据举报人提供的线索,对省农业厅计财处下属成立的陇原省商品粮油经销总公司的王总经理,实施了停职隔离审查,官方名词叫做被“双规”了,即就是在规定时间和地点,交待出规定的问题来。 但这位省商品粮油经销总公司的王总经理,不知是他和鲁处长都没有干贪污公款的事,还是他知道纪检委和监察部门还没有他们确凿的犯罪证据,硬是死撑着,顶硬了,说自己没有干过贪污公款的事,省农业厅计财处鲁处长更没有干贪污公款的事,省商品粮油经销总公司如果有什么违纪的事情,由他这个总经理来全权承担,与省农业厅计财处鲁处长没有一点关系的。 除了查出这些礼品外,其他的东西并没有搜出来。省商品粮油经销总公司的事,有问题,那个鲁处长的铁杆哥们王总经理一身子给背了,何况他不是直接责任人,顶多是一个领导监督不力的间接责任。再加上这个鲁处长在省上和省农业厅领导里面都层层有人,活动活动,纪委和监察部门的人就都撤出了些事,群众的很多举报就是事出有因,但查无实据而不了了之了。 省农业厅计财处鲁处长的事,在省农业厅,甚至于省城金州市农口部门传得纷纷扬扬,莫衷一是,闹了一场不小的地震。认识和不认识,熟悉和不熟悉的人们,对省农业厅计财处鲁处长往日里,所作所为心怀不满,大为不齿,现如今就像一个决堤的大坝,聚集多时的大水,排山倒海而出,人们的议论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倾泄疏散的出口。说什么的都有,有人说鲁处长自以为是全省农牧业方面省上和国家投资项目建设的具体掌管者和操作者,管着钱管着物,权力很大,你要想从农牧业生产建设上拿到省上和国家的项目资金,就必须由他说了算,先过他这一关。省上和厅里制定计划,列项目,预算资金和工作经费,具体由他们计划财务处实施,最起码也得是他们省厅计财处具体办理项目征集,项目计划审报,审核审批等,各地区和下面各县区农口部门都要经常和他们联系走动,联络感情,由不认识逐渐到熟悉,不是请客吃饭,就是上门送礼,唯恐把这帮“财神爷”们伺候不到家,服务不好,就怕得罪了这帮爷们。招呼不好他们是小事,项目资金会泡汤的。 人们不能光怪罪鲁处长,如果不是人们都这样宠着惯着这些管钱管项目,有实权的人们,这些实权派人物们便不会这样的有恃无恐,把收礼从当初不敢,再到接受,最后到心安理得的收受,甚至于敢明目张胆的点名索要,都一步步的习以为常了。人们为了得到项目资金,还 64. 第 64 章 《重生1990年代之无根草》全本免费阅读 [] 第六十四章局长新车 这个兰原县有史以来的农业科技最大的项目,就是全国农业科技示范县建设项目。在全省只有3个县,在全国也就100个县,在他们陇原省全省就只有他们兰原县争取到了这个项目,被列为全国农业科技示范县。投资建设期3年,共投资450万元。其中,每年投资150万元,包括每年国家农业部,科技部和财务部投资50万元,每年省上投资50万元,每年市县配套投资50万元。 这是每个县都眼红的特大项目,金州市唯有兰原县争取到了此项目,全省其他两个州市的各一个县也列入了此项目,争取到这个项目也是不容易的。兰原县能最后成功顺利地争取到这个项目,孔家旺心里很清楚,不光是他们兰原县农林局的坚学达局长在省农业厅有熟人,有许多老同学,从要害部门处长,到厅长,有过硬的关系,这是一方面的原因。更重要的是,另一方面的原因,兰原县的农业科技试验示范推广的基础比较好,从三种三收带田,到地膜覆盖,再到玉米,新品种冷凉蔬菜试验引种,示范推广,这些年来的农业科技推广服务工作确实是搞得很不错。 他们兰原县农林局,在改革开放后,由于农业生产和科技试验示范推广搞得有声有色,是出经验出人才出干部的地方,曾获得了国家和省市县的多次奖励,在县农牧局搬家清理库房时,孔家旺曾看到单位会议室里挂不下,没处摆放的锦旗,镜框,奖章,奖杯,库房里放了很多。其中,最引他注目的,是曾荣获国家农业部“粮食创高产”先进县的光荣称号,还有一个奖项也很了不起,是陇原省委、省政府奖给兰原县农牧局的“全省扶贫先进单位”锦旗一面。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期的三年,坚持实施的《兰原县“616”粮食丰产工程》,示范推广高产作物地膜玉米和三种三收带田,小麦套复种等,示范推广面积达到6万亩,平均亩产上了千斤,促进全县粮食总产上了亿斤,荣获了金州市科技进步三等奖,孔家旺在工作中突出的表现,仅列坚学达局长和农技服务中心李学民主任之后,作为第3完成人,他本人也获得了本项目的市级科技成果奖励证书。 近年来,兰原县参加金州市实施的全市30万亩水地高产作物,300万亩水地粮食丰产方,300万亩旱作农业增产技术三项工程建设中,成效显著,连续几年受到金州市政府粮食增产一等奖,课题荣获金州市科技成果示范推广应用奖一等奖,孔家旺本人在工作中的出色表现,也荣获了《金州市“333”水地粮食高额丰产工程》课题市级科技成果推广应用一等奖。 兰原县农林局近年来,农业科技成果取得了很大成效。引种试种示范推广了一大批粮食优良品种,通过示范区带动,全县粮食良种更新换代加快,良种面积逐年扩大,良种覆盖率大幅度提高。从邻省引近宁春11号,从市农科所自已培育的9711,玉米新品种主要有中单2号,张单488等好几个品种,早熟圆粒型适合套复种的黄豆新品种有好几个。参加农牧渔业部《沿黄灌区粮食作物新品种引进示范》项目,荣获国家农牧渔业丰收计划三等奖,鉴于他本人在工作中的出色成绩,作为第十七名完成者,被予以表彰奖励。 在解决兰原县大宗粮食生产技术的关键技术问题上,他主动与金州市农科所的高级农艺师,植物保护专家,粮食病虫害防治权威,积极配合,紧密协作,充分发挥与当地群众联系密切,工作基础牢固的优势,开展课题研究,边搞试验边向专家老师学习,参加完成的《春小麦根病防治技术研究》,于一九九三年元月荣获市科委,一九九二年度金州市科技成果二等奖,这样的课题在兰原县谁还能干得了呢,只有孔家旺才有这样的能力和水平,所以,他本人又得到了一个红本本。 兰原县农牧局,现在的农林局,原来的农业局,甚或是更早更原始的农林水利局,在农业科技方面取得的成绩,那也是兰原各级干部,特别是兰原上下的十五万人民有目共睹的。农业科技试验示范推广服务工作,在全金州市三县五区那都是有名的,特别是近年来,每年的示范点有看头,尤其是隔两年就会有新东西,给市上省上汇报的经验,典型事迹树立了一茬又一茬,给市上省上汇报的经验,那可是一套一套的。 能争取到这个特大项目,兰原县,兰原县农林局,不全是靠运气靠人脉,天帮忙,还有人努力,总之是天时,地利,人和都要占上了才行。 项目下来了,农林局有钱了。局长办室里的办公桌椅,都是用了十多年的老家具了。现在看来确实是有些土气,落伍和小气了。为公家办事,也不能苦了自个儿。何况,购置更新办公用品,是公家的,他坚学达自己又拿不回自个家里去的。东西放在公家地方,还是公家的东西。坚学达局长想通了,就安排朱贤彪,给自己的局长办公室,更新换代办公家具。从金州城最大最新潮的大商场里,买了一张老板桌子,一张老板椅子,一套三人皮沙发带玻璃茶几。 由于买回来的深褐色的老板桌,又长又宽又高的,特别宽大,事先也没有量算计划一下坚学达局长的办公室门,老板桌到坚学达局长的办公室门口,死活都抬不进去,甚至于他们把坚学达局长的办公室门板都折卸下来了,硬是大了就那么一点点,说什么也进不了坚学达局长的办公室。这是天意吧,没有办法了。坚学达局长的老婆急了,也来了,看了确实是搬不进去的。就很轻松地对他们局办公室几个人和坚学达局长说了一句,我们家里的那个比这个稍小一点,都是老板桌,交换一下不就行了。局长的老婆就是局长的老婆,真不是一般的女人,一下把他们一帮有学问的文人,秘书们,解决不了的难题给迎刃而解了。“这个办法太好了”,“这个主意太高了”,他们局办公室的几个人听了都异口同声地表示了赞同或肯定,他感觉也浑身轻松了一截。 “关键时候还是老婆历害呀。就这么办。”坚学达局长笑着说,算是一锤定音了这么办。他和办公室的朱贤彪,坚学达局长的女婿等几个年轻人,一齐动手,又把兰原县农林局给坚学达局长办公室购置的特大号老板桌,浩浩荡荡,尘土飞扬,意气风发地搬到了农林局后面的家属院里,家属楼上四楼 65. 第 65 章 《重生1990年代之无根草》全本免费阅读 [] 第六十五章政府秘书 省农业厅财处郑处长打断了坚学达局长的话,进入正题说事了:“听说你要买车?我儿子有个朋友开了一家汽车销售公司,那里市面上主流的各种小车都有,你能不能关照一下?”坚学达局长赶紧笑着回答:“没问题,我决定了,我们就在那里买。” 这一下,坚学达局长心里有了底了,省农业厅财处郑处长都知道和同意他兰原县农林局买车了,他就得赶紧行动起来。他从自己的老板桌上,提起电话来,给局办公室打电话,叫过来了内勤夏金兰,坚学达局长安排夏金兰,把小孔给我叫过来。 夏金兰进了他门大开着的办公室,对他说道,孔主任,坚局长有请,他回答说,好的。稍一停,夏金兰就扭着身子回局办公室去了。他跟着就出了办公室,拉上了门。 他来到坚学达局长办公室,只有坚学达局长一个人。坚学达局长正坐在老板桌椅上手持一支,腾云吐雾。坚学达局长对他说道,小孔,你起草个文件,给县政府打报告,局里要买辆新车。他接受了坚学达局长的任务,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放下手中的其他活,起草这个文件。 花了一天多时间,关于购置更新车辆的申请报告起草好了,他交给坚学达局长看了,坚学达局长没有什么不同意见,就审批签字,请速打印上报。他把这份坚学达局长签批的,带公文处理专用发文稿纸文件材料,交到局打字员隋文霞那里。等隋文霞打出来,他校对修改了两遍后,又来到局大办公室,交给局办公室内勤夏金兰,安排速印机油印这份红头文件。 文件油印出来后,局打字员隋文霞,局办公室内勤夏金兰,帮他分份,装订,检查。这文件是具体事物性文件,报送分发单位领导比较少,所以总共印刷了十份,算是局里印发份数最少的文件材料了。底稿原件附带两份打印好的红头文件,局办公室内勤夏金兰要去了用于局里存档,给坚学达局长,各副局长们送去一份,主要的是要报到县政府审批得准备两份,还有就是其他几个相关单位。 这份套着兰原县农林局的红头文件,起头主报单位是兰原县政府,抄送单位和领导就是兰原县委办,县财政局,县控购办,县委书记,县长,分管农口的副书记和副县长。里面的内容主要是讲兰原县农林局工作职责任务,多年取得的优异成绩和贡献,鉴于目前工作面广量大,任务繁重,局里现有一辆工作用车,已过报废期,车况越来越差,维修费用和安全隐患都逐年增大,为了便于搞好工作,特申请购置工作车一辆,车型为桑塔纳2000型,约需资金二十万元,请县财政给予解决。 他又再次审查看完了这份文件内容,微微点着头,脸上发出了微笑。来到坚学达局长的办公室里,他给坚学达局长递给了一份刚印好的红头文件,在听坚学达局长的吩咐。坚学达局长问他道,县政府那面的文件报过去了没有?他回答说,还没有。坚学达局长就对他郑重其实的说道,这个文件这次你不要让办公室去送了,你亲自跑一趟,亲手把文件送到有关单位和领导的手中。稍一停顿又说,给县政府一把手苏县长的那一份红头文件,你一定要亲手送到苏县长手里,最好能当场叫苏县长批了。好的,是,是。他一个劲地答应着坚学达局长的安排。 第二天早上一上班,他就从单位自己办公室里,拿着单位购置车辆申请报告的红头文件一式五份,穿过县城大街,拐过邮局什字,向东往北面开着大门的县委县政府统办大楼大院走进去。有一搭,没一搭地,皮笑肉不笑地,跟大院大楼里碰见的几个熟识的领导和干部职工们,边打着招呼,边往楼上爬。 一路上在想着坚学达局长的安排,和以前曾对他说过的一些事情。坚学达局长在新县长苏县长来了一段时间后,一次在办公室里和几个局里老乡场站长们闲聊天,他也在场。坚学达局长微笑着给大家卖了关子,我还以为新来的苏县长是那里人呢?原来他是我们横城的人,和我们还是个老亲戚哩。坚学达局长顿了一下接着解释道,是这么一个亲戚,苏县长他的奶奶是我们一个姑奶,我爹们还是苏县长他父亲们的上姑舅呢。种子公司王宏成经理说,这么说来这层亲戚关系还很亲哩。 坚学达局长这次安排他到县政府苏县长那里去批买车的文件,自有坚学达局长自己的考虑的。坚学达局长是这样想的,他孔家旺和苏县长也是对河两岸的老乡,都是横城地区的人,孔家旺作为跑脚得,坚学达局长放心,苏县长也会放心一些,都是老乡之间,办事儿方便一些。 想到这里,他已经上到了兰原县政府统办大楼三楼,来到楼梯口对面,正是三楼中间南边的兰原县政府会议室,只有两间房大的小会议室。向阳的南半边楼上都是县委县政府四大家及各部门领导,还有就是要害科室的办公室。兰原县政府办公室管理收发印章等内勤办公室,就在三楼南半边楼的中间会议室靠东面第一间,十五平米标准一间办公室。 办公室门大开着,他走进这间办公室里面。这里没有其他人,就只有县政府办搞内勤的小邵一个人值班。经过好多次打交道,送文件取文件,盖公章找县政府领导,他已和这个县政府办内勤小邵熟悉了。县政府办搞内勤的小青年,每两三年就换人,最长也就是干个四五年就走人了。现在都换了好几茬了,不像他们农林局办公室,他一干就是快十年了,还没有要挪一挪,换一换的迹象。而且,在县政府办公室搞内勤写材料跟领导,那可是前途无量了。运气好点,有些门路,会来事的人,在这儿干一两年内勤,跟着县长或者那个副县长,写两三年材料,就算基本上苦出来了,可以到那个乡镇下去当个副乡长副镇长,基本上就逃离了写材料熬夜加班的苦差事了,基本上成了摔手掌柜的了。 就说原来搞县政府办公室内勤的小朱吧,他知道这个小朱是县城所在地佛洞乡离县城很近的一个村的人,从陇原联合大学毕业后进了县政府办公室搞内勤,当时的兰原县政府县长兼任副书记的,正是姓朱的佛洞乡人。他还清楚这个小朱不但小个子胖墩墩的,而且特别是写得一笔字他看了尤其不敢恭唯。字写得很幼稚,就像小学一年级的学生开始才写字儿练习,虽然是一笔一划得不少不差,也不燎草,但笔划又直又粗糙,还抖抖刷刷的,支隆洼沼的,很是难看 66. 第 66 章 《重生1990年代之无根草》全本免费阅读 [] 第六十六章审报购车 想到这里时,已进了县政府办公室内勤秘书小邵房间里,他给县政府办公室内勤秘书小邵报送了他们局购置更新车辆的申请报告正式红头文件,顺便打听县政府“一把手”苏县长这会在不在?秘书小邵问他是什么事情找苏县长,他也知道一县之长苏县长确定事情很多,工作繁忙,日理万机,就打着坚艺局长亲自安排的旗号,委托他亲自找苏县长签批局里购车的文件。嘴上不说,心里是怕文件被县政府办给过滤处理掉不往上报,怕苏县长把这文件看不到,也还怕这文件既是呈送到了苏县长那里,可万一苏县长不批不管,束之高阁,就会泥牛入海无消息了。 小邵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就对他说道,苏县长这会儿就在办公室。他想也是,苏县长如果没有出差开会,没有下乡下基层的话,这会一定就在办公室了。苏县长家不在兰原县城里住,现在又不是法定节假日,不是公休时间,肯定也没有回金州省城家里去。小邵秘书这个工作很认真负责,做事也特别小心谨慎的青年干部,正因为这样,才能被有关领导相中,年轻轻就到兰原首脑机关,中枢部门来工作。一个干部的“口紧”,不该说得坚决不说,打死也不说,领导才能看上你,甚至会夸你政治上成熟,觉悟高哩。 或许小邵早就知道,他们兰原县农林局的坚学达局长,甚至于还有他孔家旺,都是苏县长那一方的人,说得明白点就是老乡关系,“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吗”,“亲不亲还故乡人哩”,对他所求之事也就不好推辞,因此也就说了实话,没有再“挡驾”他孔家旺找苏县长,甚至于要见苏县长了。 不仅如此,他孔家旺是“掉到河里的娃娃,你把他救上岸他还要和你要衣服穿哩”,小邵秘书也是“一不做,二不休,救人救到底”,他就从小邵那里打听到了苏县长的办公室是那个房间。寻找上去就敲门,听里面人答应说请进的时候,他才装饰得很轻松样子,小心翼翼,很有礼貌地推开门走进了苏县长的办公室的房间里。 他面前坐着的这个苏县长,看上去年龄肯定要比他孔家旺大至少五六岁吧。身材中等偏胖,有一米七八的个子,现出些魅梧的气宇,四方国字脸,耳圆如轮,一幅当官的相。皮肤有些暗红,红小麦皮颜色,代表着黄种人的健康肤色。嘴鼻虽然不是太大,但鼻直挺拔,口方而内陷,如狮虎样的“地包天”,那是有福之人的长相。但秃顶明显困扰着苏县长了,头顶头发很稀疏,森林植被那是严重退化,给人一种未老先衰的感觉,想必都是常年官场打斗劳心伤神的印痕吧。 苏县长看见是他进来了,也没有动身,只坐在办公桌后面,直起身来望着他,眼神里略过一丝被冒昧的不快和惊讶。他赶紧将局里购车的文件事前挑得一份最清晰干净的,双手轻轻摆放到了苏县长的办公桌正中央,苏县长的面前。边恭恭敬敬地说道,苏县长,我是县农林局办公室的小孔,老家川间船滩渡的,也是横城人,我们坚局长打发我过来找您,审批我们农林局买车的文件。 你先坐,苏县长指着一侧三人沙发对他说。他坐在长沙发离苏县长远点得一端,苏县长拿起他呈报到办公桌上的那份文件,翻着浏览了一遍,稍加思考,就提起一支钢笔来,在那份红头文件上面的天头的空白处右上方,写了两行字,把那份文件向办公桌的左上角上一放,又紧接着往着推了一下。这意思明显就是苏县长已签批了文件,让他拿文件走人了。 孔家旺赶紧起身走上前,从苏县长的办公桌上双手捧起这份红头文件,身体向前微微欠身算是鞠躬致意,说苏县长你忙,道别苏县长转身从办公桌向门口走去,粗略地向文件天头上忙瞄了一眼,只一眼,就看清了大致的签批内容。“同意购车,经费由县农林局自筹解决。”下面一行苏县长的签名和今天的年月日。 出了苏县长的办公室门,他不放心,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又在楼道里边走着,边仔细又看了一遍文件上的指示,没有错,的确苏县长已同意他们局买车了。他心里更加激动了,脚下走起来也有了劲了,今天和楼道里碰到的大院干部职工们打招呼时,他脸上都带着很甜的微笑呢。只是他还是有些小小的遗憾的,那就是这车同意买了,可经费要自己拿,局里得掏钱,县政府一分都不给呀。他们农林局坚局长不知道这样签字的批文,还满意不满意呢?他吃不准这个。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他也知道,兰原县是全国知名的中部干旱十八贫困县之一,县财政那是确实没有钱的,就连机关事业单位干部职工的工资,那也是从光阴好的城区借款发的。县委常务会有规定,五百元以上的资金,都必须上县委常委会议讨论批准后,才能给拔钱。苏县长的最大权限最多一次只能批五百元资金,县上穷得可想而知了。苏县长这样批复,实在是县政府也有难处,确实有情可原呢。 何况,现在国家和省、市、县上,都对单位购买小汽车控制的特别的严,不准随便购买,更不准超标乘坐,连他们县上财政局里都专门设了控购办这样的机构,来专门严格管理政府机关行政事业单位的小车等控购商品。苏县长能比较爽快的批了,同意他们县农林局买新车,确已实属不易了。那都是看在坚学达局长和他与苏县长都是横城老乡的关系,听坚局长说还是坚学达局长的一个老亲的情份上,才没有打多大的推辞,就给批了的。 他把这个批文拿在手里边往局里走边想着,好不容易得到了批文,觉着越来越不寻常,愈来愈有份量,像宝贝一样的拿着,慎怕弄丢了怎么办呢。他回到局里,上办公楼进了坚学达局长的办公室里,想好了,先给坚局长汇报一下,报个喜再说。 推门进了局长办公室,坚学达局长正坐在老板椅上抽着香烟,办公桌刚好在窗口摆着,坚学达局长的上半身正好映在窗户上,想鲁迅先生的剪影画一样。坚学达局长的性格也多少有些像鲁迅先生,脾气比较倔强,能当面言词上顶撞上级领导,坚持自己的原则,守卫自认的真理。有时说话比较的硬气,对看不惯的事儿和人,敢于说出来,敢于抨击,不怕得罪领导,不怕顶头上司打击报复。 孔家旺相比就比较胆小怕事,所以也就在有些事儿上,做为办公室主任,有这个责任和义务,就常 67. 第 67 章 《重生1990年代之无根草》全本免费阅读 [] 第六十七章控办手续 过几天省农业厅组织全省三个国家级农业科技示范县和有关农口部门领导们,要到他们兰原县来开现场会,参观学习考察他们兰原县在建设国家农业科技示范县工作方面的好经验和好作法。在坚学达局长的办公室里,局长,副局长,局办公室和下属有关单位领导参加,召开局务会议,研究讨论当前的工作。 先是各副局长和局属场站公司的领导汇报近期的工作,接下来是坚学达局长总结前一段时间的全局和全县农林工作,最后一项是坚学达局长安排部署全局和全县下一阶段的农林工作,重点安排部署了兰原县农业科技示范县建设和接待省农业厅这次现场会考察的有关事宜。最后,会议快结束时,坚学达局长又安排了一项具体的事情,他向与会的领导们通报了局里购置一辆新车,已经向县政府打报告获得了主要领导苏县长的批准,关于办理新车控购手续和购车等的事儿,由局办公小孔负责,霍会计与县财政局熟悉就协助小孔办理。 这一天,小孔他来到局计财室里,见了霍会计,喊霍会计赔他一齐去跑局里买小车的控办手续,霍会计赶紧站起来满脸堆笑的对他说,好好好,孔主任说了我们就走。他拿着上面有苏县长签字指示的县农林局审请购置小车的那个红头文件,和局霍会计,下楼一前一后向南面的县财政局走着。他对霍会计说,县控购办就在县财政局吧?霍会计回答说就是的,好像办公地点就在县财政局二楼上。 穿过一条小巷,过了县百货公司大楼,再过了县委县政府招待所兰原宾馆,再过一个小道,就到了县财政局的大楼下面了。一路走着,他在想着,坚学达局长的大女儿现在就在县财政局工作,刚从县农林局下属的农机公司调过来,原来在财政局办公室工作,当打字员,后来又调整到了财政局预算股工作。预算股可是财政局里比办公室好的股室,管着全县行政机关和事业单位的财政年度预算,权力不小,各单位都年年巴结预算股,无非就是想每年预算的财政资金多列此。霍会计也想到了这一点,这时就对他说,孔主任要不我们先找坚局长的大姑娘小坚,她就在财政局工作哩,让他给我们领个路,认个控办的门子,介绍认识一下控办的领导和办事人员,以后我们就好单独来跑了,小孔就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说起坚学达局长的大女儿坚大美来,不但在他们县农林局有些名气,就是在全县也名气不小。前些年坚大美上学时不好好念书,坚学达局长是六十年代毕业的老牌大学生,可就是对他的女儿是严格要求,对考上大学报有很大的希望,但是他大姑娘就是不爱学习,甚至于在高中时就谈上了恋爱,搞起了中学早恋了,学习成绩一塌糊涂。老爹坚学达局长很要强,这事觉得很丢人,很没面子,脾气暴燥起来,给大女儿坚大美生气发火,说他怎么生下了这样笨的一个姑娘,学习搞不上去,还有脸搞其他活,骂姑娘是不争气的东西,甚至于还不轻不重地打了大女儿一个耳光子。坚大美从小爷爷奶奶娇生惯养惯了,坚学达局长在外地工作,经常不在家,从小就缺乏严格的教育,快上高中了,才转了户口进了县城,人生观世界观早已基本成型了,是轻易改不过来了。坚大美也是个个性很强的姑娘,经常挨父亲坚学达局长的批评,老是小打小闹的斥责还能忍气吞声的顶过去,这次老爹坚学达局长大喊大叫地痛骂自己,还打了自己,实在是自尊心受到了很大的伤害,直接一个人悄悄出走了。这一出走不打紧,害得坚学达局长全家和亲戚们打分头四处瞎找,坚学达局长还挨了一顿快七十岁的老爹老妈的埋怨和数落。幸好是坚大美出走后马上就后悔了,想通了,坚学达局长全家和亲戚们正在焦头烂额不知所措的时候,坚大美自己回来了。经过了这件事,坚学达局长也想通了,由着大姑娘坚大美去吧,老爹老妈也不让他教训坚大美,自己也再不敢骂女儿坚大美了,更不要说打了。 话又说回来了,“学好数理化,不如有个好爸爸”,坚大美很幸运地生在坚学达局长的家里,一个不大不小的领导干部的家庭,从高中混出来,走过场一样的去参加了一下高考,连个中专都没有考上,回到家里,闹着自己的父亲要上班,要工作,这个坚学达局长乐意去给大女儿跑,当时就已经是县农牧局副局长的坚学达,没费多大力气,大姑娘坚大美就和县农牧局乔局长的儿子一块儿,进了县农牧局下属的县农机公司工作,后来乔局长的儿子到北京农机学院带薪上了两年学,取回来一大专文凭。不几年县农机公司改革承包,政府甩包袱,财政不补贴,实行企业管理自负盈亏,正好,乔局长高升到县计委当主任了,就把儿子又调到了县水电局里去了,坚学达“转正”当了县农牧正局长,就想办法把大姑娘坚大美调进了县财政局。为什么县农牧局乔局长和坚学达局长的子女不在本单位上班呢?中央了国家当时就已经有了领导干部亲属任职工作回避的有关规定和文件精神了,县上领导和人事部门不得不这样安排了。 坚大美调到县财政局工作后,他在中学念书时谈的男朋友,同样没有能力考上个什么学念,就想办法参军当了一趟兵两三年就复员回来了。坚大美家里试过几次要给坚大美解决终身大事,介绍了好几个不错的人家和男青年,都被坚大美给顶了回去拒绝了。坚学达局长和老婆打听来打听去,搞清楚了,原来大姑娘坚大美早已心里有人了,就是他在中学时谈的那个男朋友。坚大美男朋友人确实还长得不错,面皮白净,五官俊朗,不胖不瘦,唯一不足的就是个子稍有点低,不到一米七的样子。家也在县城,老爹是在县工商局工作病休,在半身不遂的残疾,常年只能睡床上或坐轮椅活动。他是老小,两个哥两个姐都上班了,两个哥都在县工商局工作。坚学达局长老两口先是对这门婚事不同意,父亲有病,母亲家属,儿女多,嫌女婿娃家庭托累大,不太情愿,但又执拗不过大姑娘,在许多人帮忙撮和下,就不得意认可了这门亲事。既然已同意了这桩婚事,女婿娃的事就是自家的事,坚学达局长就找关系跑民政局,把坚大美的男朋友女婿娃安排进了县农牧局下属的县经济作物管理站工作,女婿娃在部队上就学会了开车这门技术,坚大美和男朋友结婚后不久,坚学达局长就给县经济作物管理站调拨了一辆小车,是农牧局里淘汰的一辆豆青色小吉普车,还有六七成新吧,让大女儿坚大美的男朋友开。 县财政局的办公大楼是 68. 第 68 章 《重生1990年代之无根草》全本免费阅读 [] 第六十八章新车装修 从坚学达局长办公室出来,孔家旺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把这套“控办”表格往办公桌上一摔,有气无力地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靠背软椅子上,想到自己这样负责认真地辛苦奔波,可坚学达局长却装着很不在乎,甚至于厌烦的态度,他只好轻轻叹息了一声,打开办公桌中门抽屉的小门锁,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枚兰原县农林局公章,以及一个扁圆铁皮大红印泥盒来放在办公桌上。打开印泥盒盖,从圆抓手上提起这枚公章来,看上面刻着的一圈字和中间的五角星、两道光芒横线,转着对端正了字的位置,转手往下又平又直的在印泥油布,里用力捣着醮了一下印泥,提着这个公章,把那张“控办”表格拿过来,找出来说明要求盖他们局公章的地方,对准了填写着填报时间年月日的上面,用劲盖下一个个印章。 当他用劲盖着公章时,好像手里拿着的局里的这个印章,不是印章,而是印把子,权力的象征,很有些分量的感觉,代表兰原县农林局,有一种手握权力的奇妙感觉,一朝印在手,就把章来盖,虽然不是局长,但也是局办公室主任。每当孔家旺手握公章盖章的时候,面对着文件、表格落款,面对着介绍信、证明材料等时,心理上得到了超正常的满足和超额补偿,他所受的加班加点之苦、繁忙的工作劳累,各种委曲、烦恼、不理解等等,又算得了什么呢,都早就烟消云散了,所有这些都值当了。 盖好了公章,填好了“控办”的几套表格,孔家旺想亲自去送。他没有再叫上霍会计,一个人拿出了公文包,把填好的“控办”表格,打开装到了这个公文包里拉好拉链,提着公文包出门,锁门,下楼,来到了兰原县财政局的办公大楼。这一天县控购办的王主任正好在办公室里,没有出门。他敲了几下虚掩着的门,听见一声“请进”,就有礼貌地推门进去点头和王主任打个招呼,返身重新虚掩上门,走上前坐到了王主任办公桌前的一把靠背沙发椅子上。“王主任今天给你报我们车控办的审批表来了,你看还有什么补充的材料没有呢?”他边说着,边从手里提着的棕黄色公文包里拉开拉链,取出填写好并加盖了公章的一套表格,递交到王主任的办公桌的正中央上。 一式三份“控办”审批表格,还附了兰原县农林局宴请购车的红头文件复印件,上面有兰原县政府苏县长的亲笔签批的意见。县控办王主任拿着这些表格和文件,翻着粗略地看了一遍后,抬头看着他孔家旺,笑着说,材料都很齐全了,就等着上会批了以后你们再来拿,办理了控办手续,你们就能正儿八经的买车了。王主任有点不解也有点羡慕的样子,对他明知故问道,苏县长是你们老乡吧,一找就给你们局批了,其它单位的买车审请报告苏县长一般都是放着不批的。他接着回答道,可能吧,我也不知道,反正找到苏县长一汇报他就给批了。 过了大约有一个月的时间,这天坚学达局长喊他过去布置工作,进门就有些激动和大声地对他说,县控购办的王主任刚刚打来电话了,我们局里的买车“控办”手续批下来了,交待他孔家旺过去县财政局办公大楼上,找控办王主任去取回来。他从县控购办的王主任那里兴冲冲地拿回来一看,其实很简单呀,他们报过去的表格上空着的地方,签了“符合规定”、“同意购置”的字样,然后在年月日的落款上面加盖了兰原县控购办的公章大红印迹,真正上会讨论了没有,他也不知道,总之是白纸黑字,大红印章,确确实实批了。他高高兴兴地拿回来返回局里的一份控办审批表格,笑着递给坚学达局长看,坚学达局长也是十分的兴奋和激动,笑着对他交待道,不要交给别人了,你专门保管。 又过了两天,坚学达局长安排他们办公室孔家旺和计财股霍会计一齐,还有局里的小车司机,跟着坚学达局长去买局里的小轿车。局霍会计带上了转账现金支票,他孔家旺拿着县控购办的批文,坚学达局长的女婿借来开着局里现在的小车伏尔佳,拉着他们满满一小车的人,去省城金州买车。在路上走着时,就有电话打过来,基本都是打给坚学达局长的,坚学达局长忙忙碌碌地,手机打完了又打,接着一个又一个的电话。坚学达局长都接打手机有点不耐烦了,但还是装出很热情洋溢的样子,话说得十分的客气礼貌。坚学达局长苦笑了一下,对他说,是我老同学省农业厅计划财务处处长的儿子打来的电话,各三差五都找我,要给我介绍一家车行买车,真没办法呀。 坚学达局长其实在局里买车这个事上也是有许多难言之隐的,只是他们别人不知道而亦。知道了坚学达局长“控办”手续批下要买车,就有人找自己了。找坚学达局长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老同学,手握全省农业项目资金大权的政府官员,省农业厅计划财务处处长的独生子。他儿子怎么能知道兰原县农林局里要买小轿车呢,还不是从他老子那里得到的消息吗。这个面子坚学达局长他是不给不行的,因为省农业厅计划财务处处长不但是他农大上学时的老同学,而且兰原县上能立项争取来国家级农业科技示范县项目,这个老同学也出了不少力。最重要的还有一条是这个项目是由国家财政部和农业部两家共同实施的,不但今后的这个项目的资金全都得通过省农业厅计财处审核下拔,而且省农业厅所有的资金和经费,都同样得通过他们省农业厅计财处审核下拔。于公于私他坚学达局长都得同意通过老同学省农业厅计划财务处处长的儿子买车。 早上出门比较早,快到省城金州市与兰原县交界的地方,山沟路边的饭馆里他们一车下去一人吃了一碗牛肉面,他招待大家吃的饭,最后他结得账。进了金州城在约好的地点,他们与省农业厅计财处处长的儿子见了面。省农业厅计财处处长的儿子是个二十多岁的瘦高个子的城里小伙子,和坚学达局长好像很熟悉的样子,孔家旺并曾见过一两次却并不熟悉的,称坚学达局长坚叔,领着他们一行人去了他介绍的汽车经销门市部。拐进一条坑坑洼洼的一条大道,就到了黄河北边一条街上的一家汽车经销门市部门前,在这家汽车经销门市部门前停车场停好伏尔佳车,他们下车进了这家汽车经销门市部里去看车。 这家汽车经销门市部也没有多少样车,只有两三辆美国大众公司生产的桑塔纳车,有一辆最新出的桑塔纳2000型,有人叫这款车型为“时代超人”,标签上写着颜色是魔力黑。他听别人说过,桑塔纳2000是当前最流行的, 69. 第 69 章 《重生1990年代之无根草》全本免费阅读 [] 第六十九章新车挂牌 过了两天,坚学达局长把他叫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安排他和局司机吴克强,这两天没有什么紧急的事情,明天到买车的地方去装修车,要装候得差不多,不要太寒酸了,再抽时间去把新车审验挂等手续也办了。他在局财务室出纳那里打了个借知,留宽展一点拿了五千元钱,第二天他叫上局司机吴克强去省城金州装修新买的桑塔纳2000车。在老地方的那个汽车经销门市部装修,全按老板的建议,车内全包,座套全换新的,高级羊毛地毯座垫全铺,塑料底垫也全铺上,不知怎么搞得,就花了四千元过了,他带得钱所剩不到一千元了。装修好了,坐到车里面到底就不一样了,感觉既豪华漂亮,又舒服优雅。 过几天又抽了个空子,坚学达局长说最近几天局里可能没有事,叫他抓紧把挂牌审验等手续给办了。先前就报销了装修车的账款,又在局出纳那里打条借了两千元钱准备好,第二天他和司机吴克强又到省城金州市车管所,排队,填表,盖章,幸亏他提前有计划,带了局公章和介绍信,交表后问时间等待,到时再来取证。办了新车的行驶证,又抽空去办挂牌手续,还是不懂办理程度和要的材料,看工作流程表,请教车管所柜台里面的交警,又是填表,复印文件准备材料,又是排队交审报表和材料等,下来是排队等待电脑屏幕前随机抽号,但他和吴克强看到现在正抽的车牌号是77头的,一下这个头的号牌也等不过去的。 他就想到了一个办法,想弄个好点的牌号挂上,刚才他几个挂牌的车主闲聊时才知道,市车管所里有个姓苗的副所长,老家是兰原县的人,好像具体是西沟乡的人,是个兰原老乡,专门分管这个车管所挂牌工作,他想直接找这个老乡走个关系,闯一下碰个运气,弄个好点的牌号挂上,就把局司机吴克强叫到车管所大厅外避静无人的地方,说了自己的想法,局司机小吴表示同意,说好呀。他报纸包了两条“黑金刚”(黑色包装的硬盒过滤嘴金州牌高级香烟,一条一百六十元的价格)和局司机吴克强上到车管所楼上去找苗副所长老乡,从一楼摸到四楼,从四楼溜到三楼,敲门撞进一个门上挂副队长的办公室一打听,才知道苗副所长在大楼后院平顶房办公。他心里虽然是慌张但表面上是装着镇静的样子,披着黑色的北京烤花呢大衣,下面紧紧地在掖下夹着两条烟,抬头,收腹,挺直身板,绕过车管所大楼东北角,经过一个铁栅栏大门,到了车管所楼后面的一排南北向平房,这幢平顶房与车管所一排东西向大楼正好成丁字型。 他迅速仔细观察到,因为门上都没有挂牌,在这排平顶房大约中间部位的第三间房门虚掩着,应当是领导的办公室,瞅准方向,抓住时机,立即行动,他给吴克强使个眼色,快步上台阶敲响这间办公室门,听到传出“请进”的兰原口音讲话,推开门进去了,吴克强远一点跟在他后面站着,他赶紧开口抢着说话,“你是苗所长吧!我们是兰原县农林局的今天来给新车挂个牌子,想挑个好点的号,请老乡帮忙。”这个穿着一身警察服的五十岁左右的偏瘦点中年人,站在办公桌后面说,“你们怎么知道的?牌子这个……”,还没有等苗副所长老乡反应过来,孔家旺就身手敏捷地取出报纸包着的两条“黑金刚”迅速放到办公桌前一个茶几下面二层里,他说,“麻烦苗所长给大厅打个电话说一声,我们走了。”“唉……,拿回去,老乡别这样呀……”,他领着吴克强扔下香烟和苗副所长,像逃跑一样大步流星快速出了铁栅栏门的小院。 他用眼睛的余光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其他的人看见,好在楼后的小院很清静,除他们和苗副所长,没有一个闲人走动。在拐过市车管所大楼的墙角时,他稍微回头转眼珠瞄了一眼,看着那个老乡苗副所长无奈进了自己办公室门的背影,仿佛听见了他一声轻叹。苗副所长既不能大声喊,又不好把东西拿过来归还他们,怕被旁人听见看见了都会产生不必要的一些误会,就由他们去吧。 在市车管所的办事大厅里,他和局司机吴克强心情稍稍平静了一些后,来到车管所大院找到自己开来的新车,打开了车门进去,他把另一条“黑金刚”揣进怀里,黑呢大衣遮挡着看不见,就又来到了大厅里,这时大厅里人很少,中午时分还没有过去,人们回家吃午饭,他和局司机吴克强看见挂牌照值班的民警在接电话,他猜想是苗副所长在关照的,看见大楼侧门工作人员进进出出的门一直开着,只是挂着门帘而亦。他的吴克强心照不宣,绕到楼东面从侧门进去,就正好是抓号选号挂牌照的柜台,装着进去送材料,乘人不注意,把那条“黑金刚”塞进了发牌照的柜台格仓里,发牌照的男交警看见了,对他说别放了拿走吧,但他们俩已快速退出了柜台里面出了一楼办事大厅侧门,发牌照的男交警只好作罢,装作曾经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们从一楼大厅前门进去,来到发牌照柜台,发牌照的男交警对他说,你们是那个单位的,我回答说是兰原县农林局的,发牌照的男交警好像和他们认识一样,说你们可以挑号了,拿出来一摞牌照放到柜台上让他和吴克强选,他说不是77头的有没有?回答这个头的牌照还多这里,还早哩得一段时间才挂完。发牌照的男交警收走了这五六个兰底白字的77头牌照,正好车管所两个工作人员从外面库房抬进来两箱牌照,交给发牌照的男交警,发牌照的男交警打开纸箱,又拿出了一个个油纸包着的一摞小车牌照,在柜台里面,揭开浅黄色带条纹的薄油纸,拿出一个一个的让他们挑,当有一个“77856”的牌号出现在他面前时,他马上紧急叫停,师傅这个牌号最好,77856就它了。交了几十元钱,办了手续,在车管所大院南面挂车牌的操作间,车管所工作人员不让他们自己装新牌照,亲自动手给他们的新车挂上了牌照,桑塔纳2000新车手续就基本办全了。 从来没有挑过吉祥号码的他,今天忽发奇想,自作主张,花了三条“黑金刚”烟,就把这事给办成了。他心里十分高兴,看局司机吴克强,脸上表情并没有多大的变化。桑塔纳2000新车手续还是没有办完,吴克强在他们回兰原县城单位时的路上,对他说,新车上路就要审验的,现在车管所的交警们都要吃你一嘴的,审验时司机和车主们的作法都是,在你的车开过去交给审验车交警们,审验车的交警开着车上审验台前,你得把一条“黑金刚”或什么好烟放在驾驶座椅上,你的车基本上就能通过审验,年检合格证 70. 第 70 章 《重生1990年代之无根草》全本免费阅读 [] 第七十章乌铁吃饭 他和局司机吴克强在市车管所外面,吃过了饭,结账时饭桌上剩下了半碗半碟的饭菜,孔家旺他看了很可惜很心痛的,那这又有什么办法呢,局司机吴克强就是这个样子,常对他说,不要太咸酸了,花得是国家的钱,又不是你孔主任的,恨食挖多的要来了许多,但最后又没吃完时,他笑嘻嘻装着没看见,不理睬,只是他心里有些难过罢了。 下午审验新车时,把那条“黑金刚”往车驾座上一放,车开下审验台时,一切合格,新车桑塔纳2000顺利过关。他和局司机吴克强坐着斩新的“时代超人”,心里美滋滋的,脸上挂着笑容,一路狂奔就出了省城金州向单位兰原县城返回。快下班时,他们两个人回到兰原县农林局,局司机吴克强提水找抹布擦洗新车去了,他上楼及时向坚学达局长汇报了全天新车□□挂牌审验的经过,一听他说的牌号,花了四条“黑金州”,坚学达局长虽然嘴里说他并不在乎吉祥号码,但还是微笑着和他交谈。乘着坚学达局长心情还算好,他就填了报销的账单表格,坚学达局长大笔一挥而就,签一个字“报”,吃饭的,买烟的,新车□□挂牌审验就钱就全报销了。 局司机吴克强大局办公楼道里碰见了他,对他说车上手续多,还有几件事情也得赶紧办,但在县上就能办的。局司机吴克强拉着他,先到县交警队,按要求交了几十元的交通安全宣传费,订了一份省交通安全报。又到县车管所,办了车船使用证,交了一年的车船使用费,就一百多元。 最后一样手续就是新车养路费免征的,局司机吴克强拉着他到县养路费征稽站,在交费厅柜台前,咨询办理事项,领取审办表格,回到单位填好表格盖好章子,开了张单位介绍信,准备齐了需要的文件材料的复印件,又跑回来提交。手续都办全了,听养路费征稽站工作人员介绍,一到两周时间就能办下来的,可是他等了整整一个多月也没有办下来,不知问题出在了那里,他很纳闷。就和局司机吴克强商量,局司机吴克强拉着他又去县养路费征稽站,车停在县养路费征稽站的小院里,下车在院里走着,就碰见面一个穿养路费征稽标志服头戴大沿帽的县养路费征稽站工作人员,他知道认识这个人,局司机吴克强比较熟悉这个人,是他们县农林局下属县试验林场场长的大女婿。 局司机吴克强过去和穿制服的场长大女婿打招呼,他就站在那里点头示意问候了等着,场长大女婿中等个子身体结实,四方大脸稍有些黑红,只是一只眼睛有点转。你们今天到干什么呢?场长大女婿站在养路费征稽站东西北三合院西边中间的办事柜台房前台子上问道。局司机吴克强回答道,和我们孔主任办养路费免征的手续。办上了没有呢?场长大女婿一只眼睛正中,一只眼睛偏到眼框边,盯着局司机吴克强又问道。都跑了三四个月了也办不下来啊!局司机吴克强有些夸大其实但很激动地对答道。场长大女婿很不以为然又带了些调侃地说,你们要和我们的头儿们“座谈”哩,“座谈”知道啥。好好好,局司机吴克强心领神会地回答道。玩笑话其实也是个实话。他在旁边听到后想,说明白了,不就要请他们领导吃饭,或者是送礼吗。现在社会就这个风气,要办成事就得请客送礼才行。 他和局司机吴克强进了养路费征稽站办事柜台的房间里,询问里面坐着穿制服的工作人员,听见了一阵翻动纸的响声后,不耐烦地低头对他们说,急什么呀,还没有办好哩。他和局司机吴克强垂头丧气无可奈何的走出了养路费征稽站办事柜台的房间。 回到单位上,孔家旺和局司机吴克强在他办公室里汇合后,去找坚学达局长,汇报了他们两到县养路费征稽站办免征手续的进展情况,一句话就是目前还办不下来。他又给坚学达局长学说了一遍在养路费征稽站工作的他们县农林局下属的试验林场场长大女婿话,要想办成事就得和养路费征稽站领导“座谈”“座谈”,坚学达局长多么明白一个人,肯定马上就听出了场长大女婿的话外之音,看见坚学达局长心知肚明。他就乘机和局司机吴克强敲边鼓,他说坚局长建议把养路费征稽站领导请个客,局司机吴克强也有旁边说,送礼比吃饭好,给养路费征稽站领导送点东西。 他坚决反对送礼,就对坚学达局长说,送礼不好,送什么东西,价钱贵了也不行贱了也不行,贵了我们局亏了,贱了养路费征稽站领导不高兴适得其反,还有个难题就是送几个领导,具体办事人员送不送送什么;请客好呀,面对面,既可联络与养路费征稽站领导之间的感情,请一桌人了也多,办事人员方方面面都能照顾到,再说了领导和别人吃一顿饭,其他人也不会在意这事的,安全可靠经济实惠。 坚学达局长同意他的请客建议,不送礼。局司机吴克强看到送礼建议被坚学达局长被否决,从中捞不到什么好处的机会没有了,就懒得吱声,心里肯定很不高兴的,他历来就是这个样子,就这点素质,这点觉悟了。他继续给坚学达局长参谋道,听说县养路费征稽站胡站长和我们大楼二楼的县检察院张检察长关系好,都是向上县老乡,把张检请上,帮忙向胡站老乡给我们说话,事情肯定能办成的。他说这话是有根据的,张检和他们上下楼办公,与他们农林局关系处得不错,农林局新盖的家属楼连他孔家旺都没有分上一套,却给张检给了位置最好的一套三楼东头,逢年过节,局里给机关干部搞福利,分一桶清油都打发他送到张办公室里,这样他也认识了张检。坚学达局长有事要出去了,他和局司机吴克强出了坚局长办公室。 第二天早上上班,坚学达局长找他到办公室去,他去后坚学达局长对他说道,我已经请了张检联络,张检也和胡站长定好了,刚才打电话通知我,今天上午十点到胡站长单位集中出发,我们到乌铁市去招呼胡站长和张检,现在把钱准备上了,九点半我们就出发。好的,他说完了,就到局财务上打了借条,借了三千元现金,带在身上,吃完饭,消费完了他要结账的。 他和坚学达局长坐的局里的新车,跟在张检和胡站长的坐的小车后,从兰原县养路费征稽站大院出发,出门向北直奔乌铁市而去。一路他们的车紧跟着前面的张检胡站长的车, 71. 第 71 章 《重生1990年代之无根草》全本免费阅读 [] 第七十一章首当其冲 他和坚学达局长在乌铁市钢城大厦旋转餐厅,招呼胡站长和张检察长吃了顿饭,也就花了一千多块钱,没过一周时间,胡站长就给坚学达局长打来电话,让局里派人去办新车养路费免征的手续。他从坚学达局长的办公室出来,接受了跑腿的任务,正好坚学达局长今天刚好不出去,他就叫上了局司机吴克强。 坐着吴克强开着局里的新车,他们两人来到县养路费征稽站,办事厅里的工作人员,好像等着他们似的,麻麻利利地就给他们把手续办好了,不到半个小时局桑塔纳2000新车的养路费免费证就到手里了,这是要经常查的证件,必须要司机带着放到车上备用,他翻过来掉过去仔细看了一遍,就恋恋不舍地交给了局司机吴克强。 前两年,县委书记巴道推行强硬的政策,要知识分子们专业对口,学农的,从农业院校毕业的干部们,不能转行干行政工作;学教育的,从师范院校毕业的学生,不能改行搞行政工作。一时间,全县上下形势十分紧张,特别是改行从事行政工作的农校生和师范生们,个个心中自危,惶惶不可终日。都说巴道书记简直就是个土皇上,想怎么干就怎么干,独断专行,根本就不听别人的意见,别人也不敢劝说。先后有两个他认识的农校毕业的中专生被强行从行政单位调进了农口部门,巴道书记美其名曰专业归口了,这事在全县闹的沸沸扬扬的。 巴道书记要农校生归口也行,县上机关单位的干部就归口到县上的农口技术部门,但巴道书记说要充实基层农技部门。把个别农校生直接就调到了乡上的农技推广站去了,既然是你要下派农口干部,那你给挂个科技副乡长也行呀,解决个副科也行啊,结果是也不给你挂,也不给你解决,这种做法使农校生们心里很不平衡,特别的气愤和想不通了。气愤归气愤,想不通归想不通,只能是敢怒而不敢言。因为兰原是农业县的原故吧,每次改革都从农口开刀,农口成了巴道书记的试验田,实验室,这就是巴道书记的逻辑。 本来,县上各机关单位,农校年和师范生就最多,前前后后调进来的都是农校生和师范生,是这些机关单位的骨干和主体,历史原因形成的,全部归口搞专业技术那是不现实的,调出这些单位的工作怎么办,谁来搞,再说了这些人现在搞行政工作已经入行熟悉了,原来所学专业已经生疏了,何况是如今知识爆炸知识更新很快,以前学校所学的知识技能都濒临落后淘汰的命运。不知道是巴道书记自己想出来或那里找来的点子,还是县委那个歪嘴和尚出的瘦主意,害得全县干部特别是年轻学农出生师范的干部,也就全县大部分干部们不得安宁。 当时农口干部要充实基层,孔家旺心里其实也没有底,也害怕过自己也被下放到乡上去。一次,他在坚学达局长的办公室里在工作之余,抽个空儿刺探了一下军情,笑着对坚学达局长说,往乡上抽人能不能抽到我们头上呢?坚学达局长也微笑着若有所思地对他说,单位写材料一般是舍不得抽的,他听了之后就放心了。再后来又吵得历害时,他同样探听过坚学达局长的口气,坚学达局长又对他说,又不要你这样下去,他心里想,这意思就是说要给他挂个副乡长什么的副科职务下去,这样是平调,何况上面没有人,那一年才能转上来呢,乡上条件比县上艰苦,没有多大意思,还不如不下去的好,他就对坚学达局长表示,自己不想下去,坚学达局长要得就是他这句话,就一本正经地对他说,那就不下去了。 农口干部归口,抽农口干部充实基层,这事儿刚一平息,最近巴道书记又开始折腾一件事,还是从农口部门开刀,农口干部们真是多灾多难,谁让他们是学农的,进了农门呢。 兰原县的商业供销部门的各个公司都进行改革,什么县百货公司,蔬菜公司,食品公司,供销大楼,农付公司,果品公司等等单位,都搞企业化管理,承包经营,自负盈亏。紧接着是商业局也搞改革,撤销县商业局,成立兰原县商业总公司,加挂兰原县商业局的牌子,实行企业化管理,下属各公司都为总公司的分公司。实施方案出来了,牌子也挂了,公章子也刻了,县委的巴道书记很满意,在大会小会上表扬商业总公司的改革经验,号召全县其它部门学习,在全县推广运用。 在县委巴道书记的推动下,兰原全县改革如期进行,农口部门在众多行政机关首当其冲,县农牧局是试点单位。这一天,坚学达局长开完局长办公会,安排孔家旺他们局办公室尽快拿出兰原县农业总公司的改革方案,会上也要求局属各单位相应制定出各分公司的改革方案。他听说县商业总公司的改革出了经验,他就去县城中心的县百货大楼,从侧面的楼梯上到了三楼四楼,找到了县商业局办公的地方。 敲开了县商业局“一把手”杨局长的办公室门,和杨局长打过招呼后,就直奔主题而去,说,杨局长听说你就要荣升副县长了,提前恭喜了,肥头大耳满面红光身材高大的杨局长笑得合不拢嘴,他乘势而上又说,你们局搞得商业总公司的改革方案很好,我们想学习取经,能给我们复印一份吗?杨局长对他笑着说客气话,互相学习互相学习,说完从办公桌上翻了两摞文件,从中取出一份来,交给他,他拿着大概翻看了一遍后,笑着对杨局长请求道,我们隔壁邻舍的很近的,马上复印完一份给你把底稿拿过来?杨局长却笑着对他说道,我们办公室复印一份给你拿走。他想杨局长是怕我们拿走了不还回来,就自己复印一份给他们带走,就赶紧说好呀行行行。杨局长喊来办公室主任安排复印了一份交给他,孔家旺千恩万谢告辞了杨局长拿着兰原县商业总公司改革方案,高高兴兴回到了局里。 他用了好几天时间,利用中午和晚上工作之余,加班加点干,充分研究和参考了兰原县商业总公司的改革方案,又翻阅了一些他能找到的有关文件材料,先拉提纲,再动笔写,写出来一份初稿后,又反复进行了修改,兰原县农业总公司的改革方案就基本上成形了。他对这次县委巴道书记全力推动的,全县机关事业单位特别是县农业局系统的企业化改革,心里是非常不满十分抵触的,虽然嘴上没有对别人说,但就是想不通,为什么上面非得要这样做?他一千个不同意一万个不情愿。机关事业单位都是搞行政管理和公益性 72. 第 72 章 《重生1990年代之无根草》全本免费阅读 第八篇职场风雨 第七十二章首次进京 为了尽快推动全县机关事业单位“限奶”、“断奶”的改革措 施,兰原县委和县政府,以及满巴道书记想了好多办法,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但实际效果却不是很理想。为这事儿,无论大会小会上,还是人前人后的场合,县委巴道书记没少发火,少使性子,少耍脾气。看来是群众不同意、不答应、不愿意的事情,没有老百姓地理解、参与和支持,再好的事情,就是上面坚决要干、马上要做的,也是很难办成的。正所谓民心不可违,民意大如天。 最近,从国家农业部发来了一份邀请函的红头文件,内容是以邀请的方式,要求各省市区、市州盟和县市区的全国各级农口部门和单位,参加由国家人事部和农业部两家联合兴办的全国农事业单位机构改革高级培训班,会议主办方很明确了,会议的地点在北京,参加人员由单位选派,要求是农口机构人事部门负责人,或者是农口事业单位的领导等,参加人员由单位选派确定,填写随文件发来的回执表报名。 从部里直接发到县一级部门的文件是少见的,不常有的情况,他在县农牧局待了好几年了最清楚不过了。这就说明了,全国性的农口事业单位改革,无疑在全国好多地方各层级的农口事业单位都在搞,机关没有搞最起码下属事业单位正在开展这项改革工作。他感觉这个事儿还是比较严重的,各地各部门行政事业单位,都在探索和推进财政减负担,政府甩“包袱”的改革政策,全国各地互相学习借鉴,像一阵风一样刮到了全面各地。 国人从来就是这个样子,很容易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现在要从极“左”向极“右”滑去了,用极“左”的办法,把企业改革那一套经验又要往事业单位,甚至于行政机关引进推广,简直就是“照搬照抄”,“死搬硬套”,“右”到了极致,“右”到了极端,或者说是“左”到了彻底,“左”到了精湛。这都与机关事业单位的性质,工作职责,工作任务,业务特点不相适应,很不适合,极不合理。搞下去会使各级农业服务体系网破、线断、人散,是要交学费,付出惨痛代价的。 现在,兰原县委满巴道书记,全力要硬推农口机关事业单位改革,他和坚学达局长说心里话都不同意,但也没有办法去明目张胆地阻止这个事情,表面上还得应付着去大力支持。坚学达局长今天去给巴道书记汇报工作,特别是近一段时期的中心工作和重点任务,县农牧局及下属事业单位“限奶”“断奶”企业化改革的事情。这不,坚学达局长拿着国家农业部和人事部发来的红头文件,是关于全国农口事业单位改革培训班的会议知道,去向县委的满巴道书记汇报工作,本来坚学达局长没有把这个会议当回事的,农牧局工作汇报完后顺便也就给满书记通个信息,知道国家两个部里有这么回事,可他没有想到的是,巴道书记就像落水不会游泳的人抓到了一根救命木头,竞然对这件事还真上了心,坚决明确地要求坚学达局长说,县农牧局一定要参加这次培训班,开眼界学习高层意图,交流借鉴外地经验,不惜花一些代价,掏钱就掏钱,局里没有县上掏,你坚局长亲自去,再带上个局里具体搞这方面材料的干部去。 给两个名额去北京参加学习培训,这是个大好事,虽然人不多,就去两个人,但需要花一笔不小的钱。这次学习培训的费用当然不能向县委的满巴道书记伸手了,尽管巴道书记嘴上这么说了,农牧局没钱县上可以解决,但坚学达局长心里想我不愿去的,你县委书记硬要让我去,钱应该由县上拿,可那能也那敢向巴道书记明着要,只能是自己局里掏钱,再说了县农牧局也能掏出这笔钱的,万万不可让县上掏这笔钱。 孔家旺从坚学达局长办公室出来,坚学达局长安排让他跟着自己去北京参加全国农口事业单位改革地培训班,心里很高兴,激动的全身都有点微微地颤抖。没有想到他还来在农技服务中心工作,一直下乡驻村蹲点,不是经常往下面跑,顶多就是偶尔跟着局长到金州省城里去开会出差,最远到过省内东部一个地区开过一次全省果树病虫害防治工作会议外,就没有机会出过陇原省的。这次坚学达局长要带他到祖国的首都去学习培训一趟,真还没有想到,着实他很兴奋了一阵子。 几天的功夫,已是春去夏来,去北京的时间转眼就到了。他和坚学达局长换上了像过年时候才穿的新装,带了个大点的包,还是前些年搞区划时发的浅棕色□□,包底有四个黑塑料轮的马桶包。洗脸毛巾一条,一支牙刷,牙膏一管,塑料梳子一把,抹脸油一包,装进刷牙搪瓷缸里,再装到一个透明的塑料袋里,包里还塞了一件薄羊毛衫,一条线裤,报到的那份红头文件,以及塑料皮笔记本一个和一支打满墨水的钢笔,就算收拾好了自己全部的行装。从单位财务打条借的八千元两个人的学习费用,他装在了贴身的内衣口袋里带上了。 那天早上,他和坚学达局长两个人,精神饱满满面春风,一脸喜色换了容颜,身上的衣服整洁干净,才真正像个干部的模样似的。坚学达局长坐上了局里的桑塔纳2000小车,同车还坐了送他的老婆和大女儿,他坐了局里的伏尔佳和送他们的办公室副主任朱克堂。按坚学达局长的要求,七点准时从兰原县农林局出发,八点半不到就走到了离省城金州不远的一个餐饮休闲娱乐的山庄,两辆车上的大家们停车下来,进山庄路边的餐馆里,每人都要了一个牛肉面,朱克堂结账,给大家都搞了加工的,每人都配了一小碟熟牛肉片。 当他和坚学达局长登上兰州到北京的特快列车时,送他们的坚学达局长的老婆朱师傅,大女儿,局办公室副主任朱克堂,司机吴克强和伏尔佳司机,揣着站台月票出了金州火车站,坐着车回兰原县去了。他和坚学达局长在火车上开始了长途族行,列车暂时就成了他们的家了,住在上面,吃喝拉撒都在火车上。他没有出过这么远的门,就坐在他们卧铺对面的活动椅板上,静静欣赏着列车沿途走过地方的风光和景色。 坚学达局长则除了吃饭,上厕所,就都躺在卧铺小床上,盖着白色的棉被睡大觉。坚学达局长出差比他多,去得地方也多得多了,最远还出国去过日本和东南亚马(来西亚)新(加坡)泰(国)三国呢。所以见多识广,不想看沿途的风景,不如多休息实惠。特别是出差出远门,单位 73. 第 73 章 《重生1990年代之无根草》全本免费阅读 第七十三章首都之旅 今天上午的讲课的是国家人事部一副部长,其中讲了一个很有趣的事,说对中央国家的机构改革政策好多部门系统有抵触情绪,人事部原来一个副司长,被调到下属一个事业单位作“一把手”,由副厅局级升职为正厅局级,这副司长很高兴,可是组织手续办过去工资一套下来,却比原来在人事部的工资低了,这副司长就跑到“娘家”人事部管工资套改司追查原因,新上任的司长对这司长说,这个工资套改的方案是前任制定的,这个前任正这个副司长具体负责拟定的方案,这副司长没话可说,自作自受,自食其果。说明国家人事部制定政策的人员是行政,所以同级别的同样资历的,事业单位比行政人员工资低好多。屁股坐在哪里,嘴就会为哪里说话。 上午的培训结束了,中午去餐厅吃饭,餐厅门口站着四个穿着红底白花旗袍的女服务员。他和坚学达局长进门时,就把当日的两张午餐券交给了餐厅门口站着的女服务,坚学达局长看见了也没有说什么。可当他和坚学达局长坐在一个圆形餐桌上时,过来了两个穿旗袍的女服务员又来和他们两人要票,他当时脸一红就说他进餐厅时门口已交了,女服务员站着不走,好像不相信的样子,问他交给哪个服务员了。可他望过去餐厅门口,女服务员都一样的红底碎白花旗袍,根本就认不出来,他很生气也没有用呀。还算好,收票的女服务员再没有纠缠就走了,整个过程坚学达局长一句也没有帮他说话,冷眼相向,他感觉到了坚学达局长讥笑和鄙视他的嘴眼,他心里其实很悲伤的。 今天没课自由活动,他第一次来北京,就相邀坚学达局长一同去祖国首都象征的北京城中心天安门广场去游玩,心情非常的激动。出了培训中心大门,在街口招手挡了一辆出租车,他和坚学达局长坐车去了市中心的天安门广场。他坐在副驾驶座上,打开了前两天从门口地摊上买来的一张北京市交通旅游图,寻找现在他们坐着的车走到了什么地方,确定自己的坐标定位,查找走什么路线到天安门广场最近。 其实他心里也有个小秘密,就是让出租汽车司机知道,地图上一看就清楚,想拉着他们在满大街胡乱转,跑得路越多路程越长,出租车司机挣得车票钱就越多,他会发现的,出租车司机会有所顾及不敢作,或者作得不敢太过份了。可是,这个出租车司机偏就是个不省油的灯,一路上讥讽着他,说现在的人们都心坏了,不相信人了等等。出租车司机没有多跑路多挣钱,但把他淋沥尽致地骂了个痛快。 他明知道这个出租车司机在骂他哩,但他还得陪着笑脸应付着,不敢也不愿挑明了,而是装着听不出来的样子,愣在那里充傻冒痴。谁叫咱们是外省人,不是皇城根的人呢。首都人看不起外地人,那是全国人民都知道的事情,忍着吧,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出租车司机的不带脏字骂人的瘾过足了,他和坚学达局长也到了天安门广场附近下车了。他算全面彻底地见识了首都人趾高气扬、高雅整人的招数和功夫。 在天安门广场上,他和坚学达局长忙着照相,登上了天安门城楼,参观了人民英雄纪念碑,又去参观人民大会堂,还在紫红木地板的宴会厅里,吃了个十元钱一份的盒饭,就当参加了一次国宴。出了人民大会堂又去毛主席纪念堂瞻仰遗容,队伍折来折去排得好长,最糟糕的是今天出来忘记拿身份证了,买票时解释了半天并掏出了他们还算带着的宾馆锁牌,才算勉强同意了。 进入毛主席纪念堂里面,正中是汉白玉真人大小的毛主席坐像,高高的耸立着。进到里面就是毛主席遗体,躺在透明的水晶棺里,槐梧高大的身躯上覆盖着鲜红的党旗,脸色红扑扑,人像活着睡着了一样安祥。灯光稍有点暗,他想驻足努力看个清看个够,但两边站着的身佩小手枪的解放军卫士,严厉警惕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着,“不要停,快走”。 从毛主席纪念堂出来,坚学达局长忽然就说,我要回去了,就自己挡了一辆出租车回驻地高级公务员培训中心去了。他一个人去参观故宫,买了票,跟着游人们,脚下马不停蹄,多时爬到玻璃窗上看一眼就走,在太和殿、中和殿、保和殿的门口驻足看上一眼,金銮殿的门口不锈钢架圈起来了,里面金碧辉煌的朝堂第一次见了真实的面貌,乾清宫,光明正大殿前徘徊观赏。看完了前朝又进了后宫,御花园里奇花异草,假山小湖,亭台楼阁,香妃井其实就是一个坑,根本没有井没有水,储秀宫,永寿宫,宫殿太多了。最恐怖的是坤宁宫,圆形宫殿里面很暗,听说里面死过皇后。皇帝和嫔妃们居住的地方,每个宫殿里面都摆着珍珠玛瑙,金银玉器,名贵字画等奇珍异宝。两边长廊里又是中国历史文物展览,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宝贝玩艺儿,真是看不过来。他脚下马不停蹄,小跑一样,从故宫出来就花了一个半小时。坚学达局长可能以前就参观过了,所以今天没有陪他转,老早就打车回去了。他一个人游故宫,感觉真是没劲,也只能这样了。 出了故宫就直接打车回了驻地,再没有去参观游玩别的名胜古迹和风景点。 培训班上统一组织与会学员们,用半天时间集体去游玩了世界公园。小山顶上是个平台,周围树立着许多白色的石膏雕塑,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作品,在一角上是维纳斯女神雕像,全身洁白,就是在两大腿根小腹三角地带,被许多人脏手抚摸得变成了浅黑色一片。在中华民族园里,四周的园边是蜿蜒起伏的中国万里长城,虽然也是微缩景观,但看上也是最好看,最雄伟的风景。 中国园里面有照相的地方,背景是万里长城,坐得是大清朝皇帝的龙椅,穿得是清朝皇帝的龙袍。他和坚学达局长都对这个很感兴趣,他微笑着问穿着宫廷嫔妃衣裳的女服务员,照相多少钱,他听了惊叹的回答太贵了,又笑着讨份还份说,能不能便宜点呢,嫔妃女服务员笑着说,都一个份了,你可以问问其他的老板,就是没有商量的余地,就这个份。 “好了,我们照一个吧。”坚学达局长看价格也商量不下来,就这个价格照就行了,说多了也没有作用。坚学达局长在嫔妃女服务员的热情招呼下,手脚麻利的为自己服务。坚学达局长穿了一套大清皇帝的龙袍,倒圆柱形尖顶带红缨的皇冠,前面镶嵌着一个长方形金牌,金黄色的龙袍上前 74. 第 74 章 《重生1990年代之无根草》全本免费阅读 第七十四章换届地震 他和坚学达局长从北京学习回来了,在金州市火车站,局司机吴克强开着桑塔纳2000,拉着坚学达局长的老婆,去接他们两个人出差回来。他们两拉着拉杆箱,背着大包提着小包,从火车站西出站口出来。局司机吴克强紧步上前,接了坚学达局长的拉杆箱,坚学达局长的老婆接过坚学达局长的背包和提包,他们跟着吴克强上了局里桑塔纳2000小车。吴克强拉着他们四个人去市种子公司进了些蔬菜种子,又到市植保站购置了两箱农药和两卷超薄膜地膜,就到了中午时分。找了个干净点的饭馆,四个人在里面点菜吃饭喝茶,他还有钱,就结了账,四个人坐着打道回府了。 虽然全国农口事业单位改革学习班他们参加了,改革方案写了几遍,修改完善了几遍,但大气候变了,从中央国家部委到省上,再到市上,渐渐领导提得少了,到现在没有人提了,改革的声音慢慢消失了。“蛮霸道”书记的将机关事业单位逐步“限奶”到最后“断奶”的企业化改革,不了了之,消声弥迹了,但巴道书记积极地摘了兰原县国扶省扶贫困县的帽子,却在全县干部群众的一片叫骂声中离开了兰原县,调到省城所在地的中心区当了区委书记。 时间如白驹过缭,一晃又是几年过去了。恰好到了年底,今年兰原县上又要“四大班子”换届选举了,县上机关干部,特别是县科两级领导干部们人心惶惶,气氛变得有些紧张。干部们茶余饭后,都谈论着一些人事变动,领导职务安排,干部们升迁等事情,其实好多是道听途说的,有些是人们打听的,有些是人们猜测的,有些是添油加醋,有些是以讹传讹的,不一而足。叫人听了又相信,又不信,感觉得有道理,也没有道理,有根据,也没有根据,难以定论。 就在这时,有人传出消息来,说是市委常委会上定了的,兰原县的常务副县长不走,还要干一届,县委常委,办主任要上副县长,县委常委,组织部部长要上副县长,还有要让坚学达局长上县人大副主任等。谣言纷纷扬扬的,传得神乎其神的,人们觉得还就是那么回事儿。说是新上任的本地土生土长的市长,原来是副市长,后来也是常务副市长,老家是金州临市乌铁市乌铁区坚家湾乡的人,与兰原传言拟提拔的坚学达局长,县委常委、办主任,县委常委、组织部女部长,这三个人都是老乡,而兰原县常务副县长是临省外地人。 选举马上就到了,县上安排他们兰原县农牧局一个县人大代表分团开会讨论活动地点,坚学达局长这个县人大代表,虽然没有被分在这个团,但对这个团的接待服务工作十分的重视,专门把他孔家旺叫到局长办公室里,慎重研究部署会务服务工作,除了县人大代表统一在县委县政府招待所兰原宾馆吃饭,其他的会议桌上上什么水果,提水泡茶得事,每天会后卫生打扫的事,赠送县人大代表什么礼品的事等,都详细作了安排部署。 他心里其实很清楚,为什么坚学达局长平时后勤会务服务工作不太关心,这次会议为何这样重视和格外用心,主要是这次关系到坚学达局长自己要晋升副县级,上个兰原县的人大副主任。坚学达局长岁数也老大不小了,机会难得,这次上不去,以后就没有希望了,这次选举的事儿一定要把握好。 听谁说过一句,意思是说,原来县上和市委组织部门,想让坚学达局长上兰原县政协副主席,可是组织部门找坚学达局长谈话,透一下坚学达局长的心里话,听口气是坚学达局长不想到政协当副主席,而是想到兰原县人大去。坚学达局长对领导找他谈话时说,有个县医院的院长也姓坚,都是乌铁市乌铁区坚家湾乡上坚家湾一个村的一姓人,大一辈的亲房老乡,在辈份上说还是坚学达局长的父老子,已经当选为兰原县政协的副主席。还有一点更加重要的是,坚学达局长的下属李为农,是原来兰原县农技服务中心主任,现在也提拔当选为县政协的副主席,现在在他的老部下那里去当政协副主席,还得排在老部下李为农之后,坚学达局长心有不甘。再说了人大毕竟要比政协好一些,管政府领导的选举,管人大代表,管立法执法的事等,比政协权力大得多。 这一天,大约是休息日,他和坚学达局长,李为农副主席三四个人在县农林局大门口,没有事干,闲聊天,忽然坚学达局长就变脸对李为农副主席瞪着眼,很生气的说了这样一句话,“你不要这样牛,政协也在党的领导之下”,这是坚学达局长针对李为农副主席的说得,当时就把李为农副主席说得一愣,但李为农副主席也没有退缩,而是勇敢得迎头痛击,微笑着说了回答了这样一句,“这个事连一年级的娃们都知道,第一课就是共产党万岁毛主席万岁”。当时就闹得不但当事人李李为农副主席和坚学达局长,其他几个人都相当的尴尬,下不来台了,没有办法再聊下去,几个都作鸟兽散,不欢而别。 通过这件事,可见坚学达局长对动政协当副主席这个副县职位,是有多么深的成见。本来到政协去当副主席,其实是坚学达局长最好的一个选择,最合适的一个归宿。必竟,政协选择没有要人大竞争那么激烈。再说政协也适合坚学达局长充分发挥“坚科学”参政议政兰原县农业发展的大计,必竟,坚学达局长是以一个外地人,专家型领导的身份走向兰原政坛,并活跃在兰原政坛的。 兰原县今年的换届选举发生了“大地震”。上面确定的人选方案全面被推翻了,籍贯是外地的正式候选人基本上全军覆没了。许多兰原籍本县人都说是兰原民主化进展加快了,全县人民的民主意识增强了,因为兰原县人大代表是兰原全县人民选出的,县政府和县人大的领导也都是人大代表选举产生了。但实际情况并非如此,许多籍贯是外地的领导和干部们,在兰原本地人的兴奋和激动的时刻,心里明镜似的清楚是怎么回事,也非常的痛心和忿懑。 兰原县人代会说就开了。首先传出来的消息是,这次选举换届的纪律特别的严格,县人大代表们,全部都吃住在兰原县委县政府招待所的兰原宾馆,坚决防止有关人员搞贿选,县人大代表任何人不准在外面接受任何单位和任何人的吃请,不准夜间在外面留宿不归,不准接受任何人的礼金和礼品馈赠。在选举换届期 75. 第 75 章 《重生1990年代之无根草》全本免费阅读 第七十五章扣留事件 后来才听人说,县财政局长为了当这个副县长,早就下了很大的功夫了。自己有职务上的便利条件,提前一年,给每个乡镇的财政上,额外拔个三五万块钱资金,给全县每个村都多拔给了一到二万元办公经费,他许了这个愿,也按时给每个乡村都兑现了。这些乡村和领导绝大多数都是县人大代表,交易早就搭成了,县财政局长要竞选当副县长,怎么会不给县财政局长投票呢,再麻烦也得画张票投给县财政局长。 县上换届选举定的纪律和规矩,其实吓着了老实人,却并没有在弄虚作假道德不好的人那里起作用。几个外地籍候选人,非常听上面的话,听组织的安排,循规蹈矩,不敢请吃,不敢送礼,这无形中就给弄虚作假道德不好的人,有机可乘,如果组织上不实事求是公道正派办事,在客观上帮了弄虚作假道德不好的人。兰原“河园派”和“阜河帮”两大地方势力,相互勾结,沆瀣一气,一致对外。 最重要的是有两派兰原县高层领导作后台策划指挥,兰原县原县委副书记,现任兰原县人大主任,“河园派”的最高派头,联络各方反外势力的本地大小领导和县人大代表,这些本县有野心的乡镇领导和局办委负责人,县人大代表们,腰杆硬了,底气足了,便有恃无恐,大肆活动,彻底打乱了兰原县正常的换届选举秩序,在全省这次统一的换届选举工作中,是最大的换届选举失败事件,造成了很坏的影响。 兰原县城所在地佛洞乡党委书记,乡人大主席团主席,兰原县最大的乡北沟乡党委书记等,为拉选票图谋自己的副县级职位,不但悄悄对人大代表们请客吃饭,有的还给每位代表送两条“黑金刚”香烟,有的给每位人大代表送五百元钱红包,有的给每位代表送去两袋化肥等,拉拢人大代表的花样翻新,各有不同,这不能不说是贿选吧,看见特别是听见看到知道的人很多,可有谁真正查处了这些人呢。 在兰原县城里,一时间,干部们中间流传着很多的说法。看来当官不是组织上或者上面说了算,不是靠政绩,不是凭工作能力,而是要利用选举体制机制的漏洞和缺陷,去投机钻营,去明争暗抢。干部们看清楚了,官原来是可以抢夺的,官原来也是可以这样弄到手的,只要弄到官才是硬道理,管他不择手段,良心有亏,胜者晋级当官鸡犬升天不亦乐乎,败者被人羞耻贻笑大方无地自容。 兰原县的选举工作连连告输。没想到,县人大副主任换届选举也彻底砸锅了。原来确定的坚学达局长的县人大副主任,竟然也给人大代表们给否决了,给本县的人大代表们给抬翻了,其实也就是让本县人给落选了。 没有当上县人大副主任,这让坚学达局长非常恼怒,生气的都几天没有睡着觉,一双眼睛变得红红的。“三人向你、三人向我”,被蒙在鼓里的坚学达局长,从兰原县两大帮派外围的人,比较关系好的人那里,透露出斑斑点点的内慕来,又从外地人在兰原的高层领导中,听闻了一些风声,得到验证,这次他的落选,以及常务副县长,常委组织部长,常委县委办主任等人的选举失利,都是一起有组织,有计划的大阴谋。 外地人在兰原县各部门各单位,都是业务工作的骨干力量,都是单位上挑大梁的角色,从能力到人品都是些很优秀的人,但这次换届选举,外地人全面被本县人所排斥,全县各级各个单位部门的领导阶层,几乎全部被本县人所占据,干活的事全由外地人办,当官的事全由本县的人给完全承包了起来。外地人更加认清了这个事实,没有什么前途可奔,有点办法的也都纷纷调到本地去了,或进金州省城市级单位和城区部门,再门路大的甚至于走了省上的单位部门了。虽然兰原县一再口头强调要重视人才,引进人才,留住人才,县劳动人事局坚决不放人,只准进不准出,留住了外地人的身子,但也没能挡住外地人想离开兰原的心。 在兰原县换届选举的过程中,人们盛传着一个说法。说是从农牧局出去管农业的乔副县长,被公安局抓了,原因是在比较避背地方的一家娱乐场所,公安人员列行地突击检查时,发现乔副县长与一名服务小姐单独呆在包厢里,怀疑有不正当的性服务交易行为,而且有了确凿证据被警察所发现掌握,扣留了乔副县长,被告知兰原县委县政府派领导来证实领人,后来县委县政府派一名相当级别的领导人去,才把乔副县长从公安的手里把乔副县长给接出来了。 乔副县长本来就是一个很严肃的人,不爱开玩笑,性格偏于内向,虽然在主席台上口若悬河,涛涛不绝,抑仰顿搓,能说会道,但生活中是个威严有余而活泼不足的人,不知道的人都以为乔副县长官架子大,但完全不是这样的。乔副县长听到了全县人都风传他的风流韵事,就不轻易出门了,而且是非出不可时,都感觉到走那里都有人指指点点的,知道背后说他的坏话,尤如锋芒在脊,虽然心里压力不是很大,但让人看起来,走路的姿势特别的不自然,非常的别扭。 为了避谣,乔副县长被县委县政府安排,在今天的全县经济发展形势通报大会上,出面主持会议,并作主旨讲话,向全县干部讲解当前的国家,省上和市上,我县当前的经济发展动态,国家路线、方针和政策,经济建设取得的的成绩,存在的问题,今后的指导思想,发展目标,坚持基本原则,抓好的重点工作,基本的保障措施等。 乔副县长出席这次会议,从县委最高层的六楼大会仪厅北门进来,手里拿着材料向南,朝着旁边坐西向东的主席台走去。这时,坐东向西的全县各单位各部门的干部们,眼睛齐刷刷向主席台上聚焦过去,眼光好像都转了弯,眼神带着钩一样,渴望着从乔副县长的脸面表情和身上搜罗捕捉到些什么,这是个十分敏感的时期,人们的好奇心就是这样的。他看乔副县长时,今天这身穿着,是刻意进行了一番打扮的,虽然都是深色的衣裤,但是就像新做的一样斩新干净,头也像是刚刚理过发一样,头发染过一样黑,发型也整洁,脸上的胡须也剃得光光的。 人倒是比平时精神了许多,但看上去还是有些不自然,不自在的样子,有点无所适从的忸怩和腼腆。他观察乔副县长观察得很仔细,眼光很敏锐,不知道县上的参加会议的其他干部们注意到了没有。从乔副县长的表 76. 第 76 章 《重生1990年代之无根草》全本免费阅读 第七十六章抢此无妨 再说兰原县那几个抢官的本县正科级领导干部,其实结果也并不好。 先说那个原县财政局局长,虽然这次通过贿赂拉票,如愿以偿当选了兰原县副县长,上级组织考虑到选举营私舞弊的影响极其恶劣,为了对全县干部有个适当的交待,没过上两个月时间副县长的官瘾,就被以调整干部和干部异地任职的名义,调动到离中心城区较近的一个区去当排名最后一个副区长,副县长的官位总算是保住了,但听起来却并不好。这个副县长原先对自己的支持的干将们,还没有时间来得及兑现提拔和给好处的承诺,就变成了空欢喜一场,走人了,进了金州市区。 其次就说通过贿赂拉票当选了副县长的原北沟乡党委书记,虽然没有被以本地干部回避任职名义调整调动到其它县区去,毕竟这个副县长是从乡上来的,在兰原县城根基还不是太深厚,加之老家是兰原县西南部靠近省城金州的一个乡,虽然也是本县人,但在兰原县城根基还不是太深厚。没有过一个月,这个副县长的座驾出了事故,发生了车祸,刚好那次这个副县长没有坐车,小车司机一个人开车被撞身亡,差一点就要了这个副县长的命。听到这个风声的一天,县农技服务中心的副主任和孔家旺闲聊起这事时,对他愤愤不平而且带着些幸灾乐祸得口吻对他说,这就是报应哪,谁叫他抢官呢,这是老天对他的警告。他听了感觉很有道理,还真是那么回事,老天也算是公道的。 再说原县城所在地佛洞乡的党委书记,在这次兰原县换届选举中,也是上下联络,左右活动,组织拉票,积极为本县几个强有力的抢官跑官贿选的人物献计出力,就是和市委、县委确定的选举方案对着干,自己虽然实力所限,没能捞到个县人大副主任或者县政府副县长的职位,但在这次兰原县换届选举失败中,破坏作用相当大是不言而语的,是事件的关键和要害人之一。上级组织虽然没有明文追究处理这个乡党委书记,但还是在实际中处罚了这个乡党委书记。换届选举结束不久,就将这个乡党委书记调到兰原县农林局下属的县农技服务中心当主任,等于要害乡“一把手”贬官到二级单位当头儿,虽然都是正科,其实是不一样的。并且,来的这个单位,是被这个乡党委书记直接或者间接破坏落选了县人大副主任的农林局坚学达局长,所下属的一个单位,听人们传说,是组织上专门安排这个乡党委书记来这个单位受坚学达局长的领导,专门给这个乡党委书记取病。人们都说这下可有好戏看了,落选县人大副主任的农林局坚学达局长有机会好好出一出这口恶气了,今后这个乡党委书记可有气受了,可有小鞋穿了,这都是天意,这就是公理所在了。 上级组织采取的这一系列换届选举后的各种措施,其结果是,分化瓦解了太强大的兰原地方势力的力量,从此,兰原县地方势力帮派体系拉帮结派营私舞弊的活动有所收敛。果真,兰原县的干部们的情绪和心态也就慢慢平静安宁了下来。 佛洞乡党委书记被调到了兰原县农林局下属的县农技服务中心后,在单位上开展了一个讨论活动,当前兰原县农业的主要矛盾是什么?让全体干部来回答。他最后的结论是,农业是小生产与大市场的矛盾是主要矛盾。新任兰原县农技服务中心主任,在工作上的事情,能够及时向局里的坚学达局长沟通汇报,但县农技服务中心农业科技推广方面的经费比较多,单位的小车旧了,买了一辆新桑塔纳小车,唯独这件事没有向局里领导提前打招呼。兰原县政协副主席李为农看见县农技服务中心买了一辆新车,碰见了孔家旺不无婉惜地说,这个新车应该先给局里让坚学达局长先坐上一年。 不知道上面是怎么搞的,从佛洞乡党委书记调到县农技服务中心当主任后,没过多长时间,这个拉票贿选破坏换届的违纪领导干部,尽然又能东山再起了。看来是兰原这么大一个县,科级干部几百人,这么多的人,就没有一个够条件的,胜任兰原县农林局副局长职务,兰原县委、县政府又下了一纸红头文件,任命这个新任兰原县农技服务中心主任,兼任兰原县农林局副局长了。有本县干部说,县农技服务中心主任兼任县农林局副局长,这是个惯例,何况,县农林局副局长是副科级,没有多大意思。但以前的兰原县农技服务中心的主任,从来没有被兰原县委、县政府一纸红头文件,任命为兰原县农林局副局长。原来县农技服务中心的主任李为农,当了好长时间的主任,但没有被任命为兰原县农林局副局长。坚学达局长当了兰原县农林局副局长后,县农技服务中心的主任职务同时免了,就再没有兼任兰原农技服务中心的主任职务。看来这个惯例还是因人而异的,不是每个人都能按惯例路子兼任的。 原来兰原县委常委兼任县委办公室的主任,这次也当选为兰原县政府副县长,接替乔副县长分管农林水口工作。坚学达局长说他是个小学文化程度,既没有学历,也不会搞文字工作写材料,竟然也能当副县长,坚学达局长感到非常的气愤,但也没有办法,谁要这个县委办主任是兰原本县的人呢。在这次五年一次的换届选举中,这个县委办主任,很轻松的赢得了胜利,顺利当上了副县长。 这都说明了,在兰原这个地方,有本事你可以抢官,没一点本事你也可以抢官,只要当上了谁也把你没有办法撸下来的。 在兰原风雨如悔的日子里,孔家旺早就看清了这一切了。但他还是不死心,想往爬的心那个干部没有呀。很快又到了年底了,他受坚学达局长的指派,又去给有关领导们送东西。送的礼品其实就是本地产的蔬菜和瓜果,日光温室的蔬菜下来时,每个领导家里送一箱箱蔬菜,其实数量不多,就是尝个新鲜而亦。表示一下,也是他们局里工作成效的汇报。 送领导的礼品蔬菜是坚学达局长安排,由兰原县经作站的站长去到温室买来的,他没有参与。由局里安排的车拉回来后,在局办公楼后面的小二楼的一层库房里放着。孔家旺被安排去和经作站站长两个人,买来了包装的小纸箱,关着门在库房里面分装,装好了,一箱中有三四个茄辣,几个西红柿,一个绿菜花就完了。 白天人多眼杂,扎眼,太明显了,不好给领导家里送东西。所以晚上乘着夜幕出动,他和经作站站长,叫上局里小车司机,拉上几箱蔬菜,就去站到事前打听好的领导家住的,离最近的路口和街道巷子里。看见前后左右都没有人 77. 第 77 章 《重生1990年代之无根草》全本免费阅读 第七十七章送钱场景 改革开放以来,科技发展日新月异,老百姓的生活也是迅猛发展,特别是通讯科技发展的最快了。有钱的人家和领导干部们的家里都陆续装上了电话机,在兰原县的领导干部们中,先是县级干部们都家里拉上了电话,后来各局办委的主要领导,所谓的正科级干部,部门单位的“一把手”们,也都拉上了电话。 装一部电话机,要拉一条电线,架电杆,用电话线和电话机,初装费用得两三千元,在当时九十年代中后期是很大的一笔钱。孔家旺一个月的工资,满打满算只有一百多元,刚过了百元了大关,电话初装费是他不吃不喝不花得存两三年的工资,就算加上他媳妇,两个人的工资,也得整整一年半的工资。 县上部门单位的领导拉电话机,可都是公家掏的钱,不但一次性的初装费全部拿发票,单位全部给报销了,而且,月月打得电话费也全额给报销。孔家旺看到这些很羡慕,自己也梦想着装一部电话机,那时就方便多了。但兰原县农林局只有坚学达局长和几个公司场站的“一把手”,报到县纪检委、监察局和财政局同意后,才拉上的。后来有些单位的副职,副科级领导干部也拉上了电话,说明了,就是公费报销了初装费,有些连带电话费也实报实销了。 还好,没过多久,县纪检委、监察局和财政局发了红头文件,进行了规范,明确了全县副科级以上的领导允许装电话,电话初装费可以报销,电话费规定县级干部各单位各部门“一把手”实报实销,打多少报多少,其它领导干部定额补贴,副职和副科级领导干部,局级的每月报销八十元,二级副科级领导干部每月报销五十元,多余部分电话费自己掏。 县上有统一的文件规定了,孔家旺在处理局里公文时,看到了副科级能装电话的红头文件,心里很高兴。找了机会,看坚学达局长在办公时,就乘送交一份局长讲话稿时,给坚学达局长说了自己想家里装个电话机,虽然有文件规定,先请坚学达局长批准,没有想到,坚学达局长爽快得的同意。 说装就装,他到邮局找来了工作人员,勘查线路,接线架线,只要掏钱,不到半天时间就装好了。第二天拿着拉电话的初装费发票,坚学达局长大笔一挥就给他批了,他兴奋地拿着签批的发票,找局出纳打字员就把钱给报销了。 又过了一年多,局里的职工们,家家户户都把私人电话陆续都拉上了。电话已不再是单位和领导干部享有的特权了,“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仿佛一夜之间,电话机就在这个小县城里全进入了普通干部职工之家了。 有了电话机,但你人不在家里时,还是没有办法接。外面出去,家里打来了电话,自己不知道,还是感觉有些不方便。又过了不到一年的时间,他发现了一个新玩意儿。他跟着坚学达局长到县委县政府大院去开会,走在路,可他听到了“唧唧唧”像鸟一样叫的响声,很清脆的声音。不对?分明就是从坚学达局长的身上发出来的,难不成坚学达局长的身上揣了一只鸟吗?他边走边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坚学达局长,打量着坚学达局长的身体上上下下。 坚学达局长没有理会他的猜测,从腰间的一个小皮包里,打开来掏出一个黑色的小方块,比我们通常见到的用过的火柴盒大了一些。他侧头转眼用眼睛的余光看着,黑色的塑料外壳,大的一面还有显示屏,有数字号码出现在长方形的小屏幕上。坚学达局长看完了,就让我先上统办楼,他找进一间办公室里去打电话了。 这是第一次见这奇怪的东西,听人们说它就叫传呼机,在人也叫洋气一些的名字是“BP机”,还有的人叫它“呼机”或者“扣机”等。坚学达局长戴的传呼机是“摩托罗拉”,美国牌子,汉显的,屏幕不但能显示电话号码数字,而且还具有显示汉字留言的功能,是最好最贵的传呼机了,从兰原县电信局买的,价格是一千五百多元,每月要交五十元的传呼费,单位全给坚学达局长报销了。 没有过多久,县上各部门各单位的领导们,甚至有些干部职工们都腰间挂上了传呼机。孔家旺也心里有点热,全县副科级领导干部也都戴上了BP机了,想找个机会和理由申请也买部传呼机。 一天,乘着给坚学达局长交材料的时候,他对坚学达局长说,为了工作联系方便,自己也想买个传呼机,坚学达局长不以为然,甚至有点不高兴地反问他道,戴上那个干什么呢?不知是坚学达局长由于这时为什么事情心情不太好,还是别的什么,认为他戴那个传呼机不合适,没有得到坚学达局长的同意,这是委婉地拒绝了他的请求。他心里很不高兴,想如果说他挂个传呼机不好,你坚学达局长为什么要戴传呼机? 买传呼机的事,再找机会吧。反正他也想起,听人们说,发达国家的人们都已不戴这玩意儿了,现在已戏称传呼机为“拴狗机”。戴了这东西,你走到那里人们都能一呼就找到你了,你的自由一点也没有了。在发达国家里,科学养牛的人们,给每头牛脖子上都戴了一个传呼机,在牧场里放牛时,如要找那头牛,只要给牛发个传呼,“吱吱吱”传呼声一响,牛就会习惯性地条件反射,自动跑回来找养牛的人。不知道是真如这样,还是人们开的玩笑,他也不清楚,人们也都这样传说和取笑,想到这些,他心里也就释然了许多。 但兰原县的干部和人们也都乐此不疲,千方计都搞一部“拴狗机”挎在腰间,“唧唧唧”一响,炫耀一下自己的时尚和风采来,一想到这里,他就又有些暗然伤感了。决心迟早也还是要弄一部传呼机戴上为好,找坚学达局长已被婉言拒绝,就没有再找坚学达局长申请,他心里一动,有了一个主意,偿试一下也无妨,兴许真还能办成了。 一天在局里开会,是各场站公司领导和党支部书记参加的中心学习小组开会议,他见到了他们经作站上的站长程维海,开完会后,他拉程站长到自己办公室里坐一阵,让了支香烟,泡了杯热茶,寒喧了几句工作上的事情,他就急不可耐地对程维海提出了请求,为了我们工作联系方便,自己想买部传呼机,程维海站长一听,没有任何推辞的话就答应了,说行,你去买,我站上给你报销,不要卖太贵的就行。他赶紧问程站长多少价格以内的,程维海站长回答,不要超过一千元的就行。不知道是程维海站长今天心情好,还是坚学达局长给他说过这事,今天没有想到就这样爽快地答 78. 第 78 章 《重生1990年代之无根草》全本免费阅读 第七十八章辞旧迎新 这位兰原县副书记中等偏高的个头,身体虽然不胖还算结实,留一黝黝的长发分头,长方脸长下巴,黑红色脸庞,肥头大耳厚嘴皮。平时穿着很朴素,一口家乡普通话。老家是陇原省中南部地区一个县的,先是在金州市政府办公厅工作,给一位分管农口的副市长当秘书,后在金州市农业灌溉试验站工作,担任副站长,后来下派到兰原县政府担任副书记,分管农林水电小康扶贫等大农口工作。 大家都是外地人,一个口的,又是直接上下级关系,这位副书记原来与他们兰原县农林局坚学达局长私人关系也很不错。他时常被坚学达局长派过去县委县政府大院取材料,开会,办事。一次,他去给这位副书记送他们局搞得材料,其实也就是他写的材料,复印一份,交给了这位副书记。这位副书记的办公桌上摆着一台电脑,县级干部们才配备电脑,其他人都还没有电脑。碰上了办公室里坐着这位副书记的儿子,大概五六岁的小男孩,画一幅中国画,刚好画完了,画上是一条红金鱼,还有绿绿的水草,很好看的。 今天晚上,这位副书记在两个下属的鼓动下,一时兴趣来了,在写书法作品。办公桌上铺着白色的萱纸,他们农林局副局长兼农技中心主任在萱纸一头压纸,原来农林局副局长现为北原乡书记在另一头抻纸,这位副书记爬在桌上的萱纸上挥毫泼墨,白纸黑字,龙飞凤舞,一幅作品就创作出来了。周围站着的乡党委书记和副局长,脸上充分流露出赞赏的目光和敬佩的笑容来,言不由衷地赞扬道,写得太好了,刚劲有力,飘逸洒脱,请一幅拿回去装裱在镜框里挂在墙上。其实这位副书记爱好书法,写得书法作品也就一般水平。但他听了这两个领导的过份恭维的话,心里就有一股很恶心的感觉往上涌。孔家旺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冷眼看着这一切。 这位副书记看他等在一边,就停下写字儿,让那两个领导慢慢欣赏,抽出时间来问他有什么事?但眼睛还盯着写好的毛笔字儿看。他赶紧回答这位副书记的问话,说我们农林局的坚局长打发我给你送发票报销的钱,他走近这位副书记,把一叠钞票递给了过去,这位副书记接着了这钱也没有数就装到上衣里面的口袋里,他完成了坚学达局长安排的任务,告别了三个领导,下楼出大院回家了。 不知道这位副书记的书法作品,那两个领导求上了没有,他不得而知。求一幅县委副书记的毛笔字儿,下级要给他多少润笔费,他更不知道了。反正他今天晚上给这位副书记送的钱,两千三百多元,第二天他才知道,是这位副书记报销自己练书法购买萱纸、毛笔、墨汁的钱,都要是公家掏的。是坚学达局长主动提出报销的,心甘情愿出这钱的,还是这位副书记直接下达命令,或是委婉暗示坚学达局长从农林局单位上报销,他就不得而知了。 听人吵吵,最近县上的中层领导干部要有大的人事变动,他们兰原县农林局领导也有变动,可一直没有动静。忽然有一天下午,快要下班时,他们县农林局坚学达局长找孔家旺,说今天晚上到自己家里来一趟。因为坚学达局长不想说明,他当时也就不便多问,后来静心细想,肯定是有重要的或特别重要的事情要对他讲了,说不定与坚学达局长有关,与坚学达局长的去留有关。 晚上吃过饭后,孔家旺从兰原县农林局后面家属楼自己的家里出门,敲开了对面坚学达局长的家门。进了坚学达局长的家里,坚学达局长和妻子两个人都在家里,坚学达局长给他让烟,坚学达局长的妻子给他倒茶。他在三人沙发上坐定后,坚学达局长坐在单在沙发上,抽了一口烟,给他说了情理之外意料之中的吃惊的事情,坚学达局长很无奈又很确定地对他说,我要走了,明天新局长就来上任了,他没有什么可说的,上面的决定,他和坚学达局长都无法改变的事实,他无言以对,就在那里坐着愣神儿。 坚学达局长的妻子一脸阴沉,坐在坚学达局长旁边的单人沙发里,肯定是心里不好受,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他问坚学达局,新局长是谁?坚学达局长说了,是人们吵吵的人选,这也在他的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人。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儿来,坚学达局长前不久就给他出过一个主意,让他回站上去,他坚决予以否定,没有回站上去,毕竟局里要比经作站上下乡少,工作习惯一些,其实当时坚学达局长已经预感到了自己很快要走了,不便对他明说而亦,只是他当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现在他明白过来了,事情竟然来得就这么快,看来现在是走不脱了,马上走新来的局长会对他有看法,对他的今后不利。他现在就有点后悔了,知道现在何比当初呢,早点走了该多好。 坚学达局长的妻子一脸无可奈何看着他,对他很婉惜地说道,小孔你给上面不送吗,我像你的话,就是自己没有钱,贷款也要送。坚学达局长也接着对他说,就是,你最起码年年跟着代表单位给领导们拜年,认得门道子,领导们都认识你。坚学达局长的妻子没有等坚学达局长说完,就迫不急待地说,最起码你能少花些钱。坚学达局长和他妻子的一系话,说得他很委屈,也很悲伤,只能是无言以对地低头沉默着。 第二天,他按时上班,呆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上午,他把办公室内勤送过来了领导阅示文件夹,送到了坚学达局长的办公室里,坚学达局长看都没有看一眼,就扔到了办公桌上说,现在还看它有什么意思。坚学达局长要安心等着新局长来交接班,这是他兰原县农林局局长在位的最后一天了,无心打理任何局里的事情了,都留给新领导去办吧。 下午上班不久,就听到楼道里一阵骚动,好几个人在说话走动的声音。他出了自己的办公室看时,坚学达局长的办公室门口有办公室的人,领着新局长进了坚学达局长的办公室了,新局长已来上任了。他赶紧来到坚学达局长的办公室里,新局长坐在坚学达局长办公室的三人沙发上,已有人给新局长倒茶递烟了。孔家旺熟悉新局长,打过招呼后,找个门边的软椅子就坐下了。 新局长就是前些天,他被坚学达局长派过去晚上给县委副书记送报销的纸笔墨钱时,给县委副书记写字抻纸的那个北原乡党委书记,原来一直在他们局里上班的,由经管站站长提拔为副局长的那个男的,姓秦名叫秦优进,也是他和农林局干部职工们的老熟人了。 坚学达局长忙乎着,给新局长秦优进交局长办公室门上的钥匙,简单介绍局里的当 79. 第 79 章 《重生1990年代之无根草》全本免费阅读 第七十九章满城风雨 良林宾馆今天晚上特别的红火,现在已快到半夜时分了,该到告一段落的时候了。秦优进局长说明天还要按时上班,为了不影响第二天的正常工作,让大家早点回家休息,随着新局长秦优进签单被局小车司机送回家后,坚学达局长和局里请来的老同志们也都纷纷大道回府了。除了良林宾馆和兰原县试验林场晚上值班两个人,也都熄灯休息了,来的人全都走完了,只留下场院西面偌大一个良林宾馆大楼,静静的矗立在夜色中,场院北面一排试验林场的办公平房,安静的像睡熟了似的一动不动。 新局长秦优进来兰原县农林局任职上班第一天,虽然昨天晚上喝了不少酒,但孔家旺还算好,没有喝醉,没有呕吐,头脑也比较清醒。随着七点整的铃声响,他就赶紧起床穿衣,叠被,发牙洗脸,胡乱吃了点馒头馍馍就茶水,就到单位上班去了。 下了家属楼四楼,从单位家属院里出来,右拐进了农林水大院的东边中间的大路,到大街上往南一转楼角,就要上单位的办公楼了。大院里基本没有碰见什么人,在兰原县只有“一条街”的大街上南北望扫了一眼,发现只有上面不远处的兰原县饮食服务公司的兰原餐厅,稀稀拉拉有几个人进出,那是早起想吃牛肉面的人们,还有扫大街的清洁工也都干完活下班回家去了,街道上冷冷清清的。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但除了农林局的局长新老交替第一天上班,再没有什么别的不一样的。可是,他感觉好像是什么地方不对劲,他不息觉地退回来几步,站在兰原县农林局办公大楼一楼门口前面,抬头细看,原来是北边门柱的酱红色的花瓷砖上有了新变化。上面端端正正贴着一张十六开的白色打印,上面用印刷体打上了铅字,都是黑色的字,看不出来是复印的还是原件。 孔家旺上前细看这张“小字报”上面的内容,不竟大吃一惊。白纸上的内容如下: “县委英明决策出台, 流氓霸道终于下台, 欢迎年轻领导接班, 干部职工拍手称怕。 细说衣冠骗子无赖, 经常酒吧饭店腐败, 出入左搂右抱小姐, 公款吃喝聚众赌博。 ……” 他迅速地看着这些内容,后面还有少半张纸写得诗句没有看完,就左右看了看还好,街上没有多少人出来走动,就上前爬在门柱上,赶紧把这张小字报往下撕扯。他作出了这样果断的决定,主要是这张小字报是侮辱谩骂老乡坚学达局长的,内容写得是恶毒攻击坚学达局长的人生,污灭坚学达局长人格的东西,都是些子虚乌有,捕风捉影的事情。虽然写得事情不实,但写这小字报的人倒是真有些才华哩,出口成章,诗歌写得还算不错,一气哈成,就是没有分段,条理上有些混乱,可能也是时间的原因没有来得急细细推敲。他碰到了这样的事情,第一反映当然是立即清除毁掉,杜绝别人和更多的人看到了,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恶劣影响。 “别撕了,我们还没有看到是什么内容呢?”不知道后面是什么这样喊了一句。他惊出一身冷汗来,急中生智,就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了辩护的理由和词儿,头也不回地继续撕扯着这张有字的白纸,说道,“国家宪法都修改了,不许搞‘□□’‘四大’给人贴大字报小字报,你们不知道吗?” 他实在是撕扯不下来其余的残存的小字报了,糨糊粘得很结实牢固,中间一部分粘得特别死,他把两手的指甲都用上了,又撕又扯又扣的,还是没有全部弄掉这张小字报。街道上这时走动的人多了,而且还多是上班的单位干部职工们,机关单位上上班的人他认识的不少,在头有脸的基本上全都认得,注意的人越来越多了。他就手里捏着撕扯和扣下来的小字报的几个纸蛋儿,赶紧钻进了局办公大楼一楼大门,上三楼了。 孔家旺边上楼边想,现在的人怎么了,坚学达局长刚离任第一天早上,就有人迫不急待的要落井下石了,你在位时他巴结你阿谀顺承你,你下台时他就乘机要踹你一脚,真是虎落平原遇犬欺,凤凰落架不如鸡呀,可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亏了他今天早上起来的早,上班得早,最起码把局大门口贴着的,正好对着大街攻击谩骂坚学达局长的小字报给老早毁掉了。 他刚把屁股落到自己办公室办公桌后面的软椅子上,手机铃声就响了,接起来金州通一听,原来是兰原县政协副主席李为农打来的,孔家旺的老领导,老同事了。没有顾上寒喧两句,李为农副主席就口气严肃而紧张地对他说,咱们家属院门口你发现了没有?他不明就里地反问道,发现什么样了呀?没有啊。李为农副主席神秘兮兮地说道,贴着骂坚局长的小字报啊。孔家旺自问自答地对李为农副主席说道,今天早上出院门我怎么没有发现呢?李为农副主席没等他反映过来,就对下命令安排工作了,你赶紧过去乘现在人还少把拿张小字报给撕掉了。他习惯性地回答道,我这就去撕。他还不忘了再补充上一句汇报说明的话,刚我已经撕了局门口同样内容的一张小字报后,听到李为农副主席无奈地嗯了一声后,就说再见挂机了。 孔家旺把撕扯扣挖下来的小字报的几个纸团儿,打开办公桌抽屉放好再锁上,赶紧出了自己的办公室,一刻也不敢耽搁时间,锁门下楼,来到家属院大门口抬头细看时,果然就发现了在门柱旁边的墙壁上,有一人多高的地方,竟然就也贴着一张有字儿的十六开白纸。 这张小字报上面写得内容,和他撕扯扣挖下来的局大楼门口的那张一模一样,都是一首诗,是复印了好几张吧,他这样猜测,肯定不光是农林局里这两处,其它地方可能还有张贴的。他赶紧往下来撕扯扣挖这张小字报,贴在粉刷过的水泥墙壁上的纸张,比贴在瓷砖上的难弄,连撕带扯,连扣带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小字报给毁得面目全非,看不出什么内容来。 刚才,他来之前,就看见有两个农林水大院的人在看墙壁上的小字报,他钻进去正在 80. 第 80 章 《重生1990年代之无根草》全本免费阅读 第八十章引种失败 坚学达局长在兰原县农牧局和合并后的农林局当“一把手”,从九十年代初到现在已经有快十年了,算上他在兰原县农科所和农技推广站,和后来当副局长在领导位子上的时间,加起来都将近二十年了。在这么长的时间,在一个部门当领导,不得罪人那是不正常的,得罪一些人才是很正常的。技术干部和技术工作都要评职称,优秀年轻干部的提拔任用,场站公司的领导职务晋升,一般职工的工作调动等,都得他这个当家人最后一锤定声,拍板决定。干部职工们想办的事情,坚学达局长坚持原则按规定办事,没有如愿以偿,就会得罪一些人的。但是谁给坚学达局长贴了小字,坚学达局长最终还是不得而知。 没有过多久,一纸红头文件,坚学达局长被任命为兰原县政府副县级调研员,过一段时间工资关系和干部手续全都转到兰原县政府去了,人也就到那边上班去了。在兰原县副县级调研员的职数很少的,政府文件领导分工上虽然有坚学达副县调,而且还是协助分管农口的副县长工作,协助负责全县农林工作等,但其实是无职无权,徒有虚名而亦。分管农业的副县长还嫌自己管得事情太少,实权不多,还那有什么权力分给坚学达副县级调研员。 再说了,秦优进局长和水电局等领导根本就不听他坚学达副县调的话,直接找分管农业的副县长才名正言顺,该坚学达副县调协助分管的事情,坚学达副县调什么都不知道,整个架空了。开始坚学达副县调打电话,让孔家旺给自己送农林局的文件材料,他就辛苦一趟去送。 好景不长,秦优进局长知道了他给坚学达副县调送文件材料的事情,不知谁给秦优进局长通传了这个信息,原不怪这几天,他见了秦优进局长脸色马上变了,总是不太好看。忽然有一天,秦优进局长,就搬着面孔,批评他说,我们局里报给县委和政府文件材料,不要给无关的人员胡送了,你今后一定要注意。再以后坚学达副县调打电话找他要材料,送材料,他都找各种理由给推辞了。这样推辞了几次,坚学达副县调要感觉来了,再也不向他要了。坚学达局长没有事可干了,就多时呆在家里不出门,除非单位开会和非得本人参加的事情,他才勉强去报个到,上天班,好像退休了一样,闲人一个,倒落了个清静自在也好。 秦优进局长开始向他发难了,给他硬找茬了,扣挖他写得材料。在秦优进局长办公室里,秦优进局长看他起草的文件材料表示很不满意,对他无情且干脆地批评道:“你写得材料,我怎么看了感觉还是提不起来,若隐若显的,你们的材料就是这个老毛病了。”搞得他很没有面子,心里很窝火的,低着个头抬不起来,吱吱唔唔说不出话来。这样的不认可和否定秦优进局长不至讲了一次了,不但在他办公室单独跟他讲,更有盛这,他在局办公室的会议上,也公然这样批评和贬损他,在局办公室职工面前下不了台,秦优进是局长,他没有解释的机会。 让他心里更加难受,十分痛苦还有,农技服务中心的那个比他年轻的副主任,虽然也是个农大的大专生,但是不会写材料,碰见了他,还就这事挖苦讽刺他说,新局长是搞材料出身的,给他的材料难写,不像给坚局长写材料,是怎么写下都行。这就是会做事儿的人,说得多好,一方面表扬了新来局长写过材料,懂材料,材料水平高,另一方面是贬低走了的老局长坚学达是个搞行政的,没有搞过材料,不懂材料,材料的水平抵,一抬一压,真是一举两得。但看看这个副主任在坚学达当局长的以前,怎么说得,老说坚局长是坚科学,是全县甚至是全市的农业上的权威和专家,甚至把坚学达局长叫坚叔,更有盛者,说坚学达局长是老校友,狐假虎威,拉虎皮作大旗,与领导拉近关系,借以抬高自己。这种人狗脸变得挺快的,旧主子走了,马上就以损旧主子为荣来巴结新主子。你看这种人无辱到了什么地步,德性和品质何在呢?真是大奸大佞,恐怕官做得越大危害会越大的。 具体的他材料写得不好在哪里?秦优进局长也没有指出来,他老是挨秦优进局长的批评,秦优进局长一直以来看不上他写得材料,他想了好长时间,想通了,既然你看不上我写得的材料,那你就另请高明,我何比要赖在这个烂地方不走呢,又不提拔你,又没有什么好处给你承诺,自己回到经作站,去当他的副站长还有农艺师,多自在,没有局里这么多的材料和破烦事情,他就去给秦优进局长请示说,他想回经作站上去,秦优进局长听了刚开始是没有立即回答他的问题,请示了两三次后,秦优进局长就对他说,你给我至少干满半年了再说走的话,他对秦优进局长无话可说了,等于就是默认了,两人心照不宣。 从此,他和秦优进局长终于达成了君子协定。但秦优进局长还是照样自己认为该批评时,就照样毫不留情地批评他。他只能忍受着,到了半年时间期再作理会吧。秦优进局长好像害怕他半年到期走了以后,再没有这么好的这么方便的机会骂他了,就尽量争取,有机会就批评,能骂上一次算一次。 秦优进局长为什么对他这样憎恨,以至于每每拿写材料事儿,来整治他呢。他猜想,一定是在发泄宿怨。 因为,在县上干部们中间,有一种说法,秦优进局长在北原乡任乡长时,由于和北原乡党委书记,这一二把手之间,肯定是由于权力之争,会出现矛盾的。问题现在的这个北原乡党委书记上调升官进了县委常委,要命的是还当上了县委组织部长。秦优进在北原乡上当乡长升任书记后,干了快十年了,就是调不上来,进不了县城。听人们讲,秦优进光被褥卷就打了三四次了,就是走不了人。原因是原北原乡党委书记现在的县委常委兼组织部长从中做梗,好几次上会,好几回机会,都没有给秦优进给,所以秦优进一直就进不了城。还有人传说的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原北原乡党委书记现在的县委常委兼组织部长发过狠话说,只要他在县上一天,秦优进就别想进城上县了,叫他老死在北原乡上。 现在,原北原乡党委书记现在的县委常委兼组织部长并没有调走,秦优进却进城上县了,而且还上任兰原县农林局局长,人们的流传也就不攻自破了。人们的传说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原北原乡党委书记现在的县委常委兼组织部长与秦优进局长没有矛 81. 第 81 章 《重生1990年代之无根草》全本免费阅读 第八十一章半年煎熬 在局长办公会上,秦优进局长决定从邻省一个县上,引进洋芋新品种三万公斤,以后慢慢自繁自育,扩大良种推广面积,并宣布把这项重要工作交由县农技服务中心那个年轻的副主任具体落实。那个县农技服务中心的年轻副主任,兰原县农技服务中心还有一名比他资历老排在他前面的女副主任,快到退休年龄了,不怎么管事了,兰原县农技服务中心一把手兼任兰原县农林局副局长,比较忙,把个大关就行了,就放手由这个年轻副职去干。 县农技服务中心的年轻副主任,历来就是天天围着局长转的主儿,敢当秦优进冲锋陷阵的马前卒。在秦优进局长的指示和授权下,以兰原县农林局的名义,起草红头文件上报县财政和市农牧局等业务技术主管单位,申请引进推广洋芋新品种的报告,争取课题立项目和资金。季节不饶人,在这个课题项目还没有批下来时,秦优进局长就和县农技服务中心的领导商量,决定局里和站上,先自筹了十二万元经费,从外地大批量引进洋芋新品种。 局属两三个场站公司的领导和他都在点不明白了,有一个就问道,洋芋种子一斤要投二元多呀,是不是太贵了些?没等秦优进局长开口,县农技服务中心的那个年轻的副主任微笑着抢先发话了,这是种子,不是普通的洋芋,三毛钱就卖给你,这是物化的科技成果。大家都觉得还是贵了点,有个一元钱价格就差不多。但是看着秦优进局长对引种新洋芋品种信心坚定,对县农技服务中心的那个年轻的副主任非常支持和信任,也就不好再反对什么了,也就不再说些不同的意见了,默认就等于同意了。 县农技服务中心的那个年轻的副主任,把钱打过去,雇了两辆解放汽车,从邻省一个县压运过来了三万公斤洋芋种子,洋芋种子拉到县农技服务中心,又雇用汽车拉到了北面四个乡,再又每个乡分配拉运到各村。这三万公斤洋芋种子一路花费,到了农民手里,就不止一斤二元,加运费损耗等,大概单价就在二块五毛钱了。这个洋芋新品种的推广总费用成本就达到了十八万元。 很不幸的事情又发生了。从推广洋芋新品种的几个乡都传来了消息,先后都是农民们把拉到家里的洋芋新品种,迫不急待地切开一个看,发现中间断面上,靠近周边都带着一个黑色的圆圈,任意拿出来一个切开,都是这样,他一听就知道这是马铃薯环腐病。这三万公斤洋芋种子就报废了,都有洋芋环腐病,种出来的洋芋不但有环腐病,不光是品质不好,而且没人要,销售不出去的,没有市场,种了也是白种。原来打算种县乡引进的新洋芋品种的农户们,都又开始忙乎着自己去找洋芋种子,或者留下种洋芋的地改种其它作物了。 会水的鱼儿最容易比浪打死的。弄砸了引进推广洋芋新品种的事,秦优进局长和那个县农技服务中心年轻副主任都慌了神了,在秦优进办公室里,两个人密谋了好几个,终于想出了应对危机的办法和策略来了。 秦优进局长和那个县农技服务中心年轻副主任,无论在大会小会上,还是任何场所,都从不主动提出今年引进推广洋芋新品种的事,好像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一样,对这件事情讳莫如深,识而不见,唯恐躲避不及。无意中你提起这事,秦优进局长和那个县农技服务中心年轻副主任会生气发怒的。 对北面四个乡村的领导和农技人员,还有洋芋种植农户,秦优进局长和那个县农技服务中心年轻副主任,则避重就轻举重若轻地解释说,新品种试验示范是有风险的,就当我们花了几个钱交点学费,最后一招就是许愿承诺,给你们立个项目,多拨点农业上的经费。 这样一个重大事故,重大工作失误,却被秦优进局长和那个县农技服务中心年轻副主任等人,四下活动,磨嘴皮子,作工作,被精心掩盖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件事渐渐给人们淡化和遗忘了。犯这种错误,就是不追究你的刑事责任,最起码也要给你个党纪政纪处分那也是最轻得了。可是,歪歪相反,后来你会相不到,秦优进局长和那个县农技服务中心年轻副主任,还有分管农技服务中心的那个副局长兼主任都升官了,都被重用了,连他们三人发红发紫的仕途都没有一点影响,反而更加顺利如意。 秦优进局长经常批评孔家旺,他好几次给秦优进局长进言,请求自己回站上去,他不过一个借调的人,又不是局里的行政编制,何比要挨这个骂呢,俗话说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吗。你脾气暴躁,我也好不到那里去,再说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不要碰到了我的底线。但他最终还是答应了秦优进局长,上刀山下火海,是祸躲不过,官大一品压死人,没办法呀,就硬着头皮再干半年吧。 在朱副局长的办公室里,他也给朱副局长也说过此事和自己的想法,朱副局长和坚学达局长关系不错,和他也关系很好的,虽然也很理解他的处境,但表示很无奈,帮不了他什么忙。郑副局长和坚学达局长有矛盾,关系不怎么好,他也就藏在心里,不给郑副局长说这事,怕知道了,会笑话他,看他的笑叹儿了。 忽然,有一天,他从三楼北头楼梯口局大办公室里出来,就听见南头过三四个房间,一间开着的办公室门口亮光光的,站着一个人在喊他道,小孔你过来一下。从办公室位置和这人身材穿着,秦优进局长隔壁,瘦高个,穿着朴素的一身深兰衣服,他就知道这人是朱副局长了。他赶紧大步流星的走过去,一见面,果然就是朱副局长。还没有等孔家旺开口问话,朱副局长就抢先说话了,小孔秦局长答应你回站上去了,朱副局长还是像平时那样的,瞪着小眼睛的小圆脸上带着一种神秘的微笑,他经常感觉是挺可爱的样子。朱副局长把他讲的气话给当真了,竟然在秦优进局长那里进言,帮他说话,放他下去回站工作,其实他心里还是很感谢朱副局长的。 他在朱副局长的办公室站着说话,嘴上说着好啊,那太好了,脸上也假惺惺地带着不多见的灿烂微笑,但心里还是像打倒了五味瓶一样,苦辣咸酸,一时说不出个滋味来。孔家旺这时心情很复杂,心里也很矛盾的。他想回站上去工作,是因为新局长秦优进看不上他写得材料,说到底就是不信任他的工作,不信任他这个人。一直把他作 82. 第 82 章 《重生1990年代之无根草》全本免费阅读 第九篇梦想如初 第八十二章回站工作 上了小二楼的二楼会议室,把彩色电视机,VCD,功放机,二十多张歌舞影碟片,会议桌椅台布毛毯,茶盘茶杯等,除了窗帘外,全部进行了移交。办公室小张是个小心谨慎的,胆小怕事的人,做事细致的人,要求他写个农林局机关办公物品移接交清单,他们双方清点后,各自都签名认定,一式三份,除单位存档,双方一人一份。 利用下班后的晚上时间,整理办公室里个人的书籍和文件材料,办公用品等,一趟一趟往家里搬。工作移交只用了多半天,满打满算,没过两天,孔家旺就把局办公室主任的工作全部移交完了。走出局办公大楼时,他回头仰望着三楼,感慨万千,不能自已,眼睛发红,眼框涌入潮湿,里面有一些晶莹的东西在盘旋闪烁。整整十个春秋,人生最美好的一段年华,就留在了这里。人生有多少个十年?人生又有多少时间可以虚度?十年工作的重要情景,想放电影一样,在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化作多少难忘的记忆,往事真是不堪回首,唯有太多的遗憾、太多的不如意在心中铭刻。 金色的朝阳从东面斜射过来,披着一身霞光的他,骑着一辆杂牌轻便旧自行车,重新踏上了到兰原县城西北部的县农技服务中心大楼去上班的路,这幢大楼二楼南半层是孔家旺单位兰原县经经济作物管理站的办公地点。好长时间不骑自行车了,虽然有点不自在,蹬车有些吃力,但感觉从未有过的一身轻松,什么局里的各种材料还没有写,局里车辆管理,局里后勤服务等破烂杂事,现在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开始走进一种斩新的工作和生活状态。 进了单位楼院,多么熟悉的环境。以前曾经在这里工作过将近十年的时光,让他不由自主的又回想起,刚参加工作不久后的第一个十年,点点滴滴记忆豫新的往事来……。 收回思绪,把自行车停靠在楼下的墙根,锁好了,上楼,来到二楼,也没有碰到什么人。单位经作站的办公地址在二楼,自己整整十年借调到局里办公室工作,站上没有给他安排办公室,因为他基本上不来站上。先到程站长那里去报个到,因为他现在回站上工作,秦优进局长给站上打过招呼了没有,说不定站长程世海恐怕还不知道。 不久,程世海站长也来上班了,他进了程世海站长的办公室,程世海问他上来了吗,打过招呼后,他就对程世海说,程站长我回站上来了,局里办公室的工作已经移交了,你老喊着让我回单位,今天终于回来了。来了就好,程世海说完了,就到隔壁的办公室叫过来了站上写材料的主办,安排说,孔站长回站上来了,给孔站长腾一间办公室。 他跟着站上的主办,打开了二楼南边的西半边中段的一间,主办随手就把钥匙交给了他,他主办两人,从北面单位的库房里,抬过来了一张两斗一厨的清水漆办公桌,一张软靠背椅,一张清水漆的木头靠背椅,又拿过来了两本稿纸,一瓶兰墨水,一个新拖把,一个新镔铁簸箕,还有一张劳动用的半新铁锨。他送走了站上主办,到楼道中间的楼梯旁边水房兼男厕所,打开自来水,弄湿拖把,提回来拖办公室的水泥地。其他办公室找了一块抹布,水库洗一洗拧掉大水,擦桌椅和预制板水磨石窗台。 坐在自己有新的办公室里,感觉还是很舒适的。虽然窗户多年没有擦了,玻璃上都是大土点子,但没有破损的,窗口又比较大,窗前是楼后的院场和农技服务中心的试验地,下午过后阳光就能照到落山,光线很好房间里很亮堂的,充足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过了两天,站上又给他配了一个电热水器。站上还不错,给了他一间单独的办公室,他总算是单位的“二把手”吗。 他刚回到站上,程世海站长让他把关单位的材料,由单位主办写好了,拿过来给他修改,程世海最后定稿。站上比局里材料不但少多了,而且材料质量不比局里要求高,再说了程世海自己从来不写材料,所以也不怎么懂材料,更不细扣材料,轻松好弄,任务不是太重。单位主办拿来的材料,一般他都不改,或稍微修改一下,不多的一些修改就好了。程世海对他的材料还是信任,也是相信的。 这几天,单位主办写了个单位的材料,要交到局里去,他看了感觉有点太空太凑和了,就打回去让主办重新修改,往好里写一下。单位主办很不情愿的对他说,以前这样写上程站长就通过了,根本就看不出来材料的好坏,你看出来了,我重新去写,说完拿着材料走了。他想起来,坚学达老局长在位时,就曾经多次对他说过,程世海工农牌的中专生,文化程度低,这叫“麻袋片子上绣花儿--底子太差”,一句谒后语就说得很明白了。 过了两天,单位主办把那个材料修改好了,拿过来让他看,他一翻就看出来了,确实稿子质量提高了很多,他稍加修改就定稿交报给程世海审定后报局里了。 就这样半年时间过去了。忽然,有一天,程世海从局里回来找他,安排他跟着秦优进局长和农技服务中心那个年轻副主任,三个人到邻省去开一个会,这个邻省是六朝古都,西北第一省,更重要的是有一所在全面都有名的农业大学,在农业科技研究推广方面搞得不错,首届全面农业科技展览会在这个农大所在地县城召开。 他有些为难地说,程站长这么大的会,是学习的好机会,还是你去参加比较合适。程世海深藏不露面无表情地回答道,这是局里会上定的,我们站上要去一个人,我不想去,你就去吧,对以后工作和写材料有好处。那好吧,他不好拒绝,就答应去出差开会了。 这是他自参加工作后,也是他今生今世第二次出省,他也很看重这个参观学习的机会。三个人到省城金州市坐火车去开会,到了古都又坐汽车才到了开会地点那个县城。在参加全国首届农业科技展览会的那几天,会场上人山人海的,人挤人,人靠人,人擦人,连路也走不快,寸步而行,速度很慢。主会场后面的展馆,就是一幢四层的大楼。大会来了中央的领导,又是讲话又是剪彩的。会后,人们像潮水一般,涌进展馆大楼里面,他们随着人流,从一楼被裹 83. 第 83 章 《重生1990年代之无根草》全本免费阅读 第八十三章没你不行 从首届全面农业科技展览会的主会场小镇上,秦优进局长听了县农技服务中心那个年轻副站长的建议,路边上找了一辆白色的小面包车,俗称“白蛋子”,司机是个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一张口说话就知道是古都本地人,本地话稍带了一点普通话,还好能听得清楚说话的内容。秦优进局长和司机商量好了,一天给他开五十元租车费,租两天他的车,中年司机很爽快地答应了。他们三个人钻进了“白蛋子”里面,七座的小面包,连带司机四个人,很宽敞的。 他们三个人都没有来过此地,初来古都,不知道周边有什么好玩的风景名胜古迹,就你一言我一句地问中年司机,让他介绍介绍,有一两天时间,在古都能浪些什么地方?“白蛋子”小面包车在路上摇摇晃晃地向前跑着,他们看着车窗外面的景色,听着中年司机不卑不亢的职业话语。秦优进局长就在心中规划好了一张此行古都参观游览的线路图来。 在古都他们三人看了秦始皇的兵马俑,三个俑坑,武士们全副武装,队形整齐,战马抖擞,战车华盖,武将坐中,指挥若定,气势恢宏,再现秦王朝的往日辉煌,震撼人心,真不愧是世界第七大奇迹。参观了西安事变发生地的遗址蜡像馆,乘着没有人看见,孔家旺站在蜡像中间,装模作样地加入其中,伸手指着桌上的地图,拍了一张很滑稽可笑的纪念照。又来到大雁塔下,转了一圈。在沿路边一家挨一家,长长的纪念品店铺里,在县农技服务中心那个年轻副主任的怂恿下,孔家旺也给老婆买了一对杏黄玉的手镯。不管真假,两只手镯就二十元钱,商家硬说是真玉石的,假就假吧,反正回家哄哄媳妇开心而亦。 在游览的途中,他们把中年司机硬拉过来,一同吃饭,我们吃什么,中年司机就吃什么。在古都老城里,他们专门品尝了一家很有名的老字号店的羊肉泡馍,和他们在农业科技展览会场边上摊子吃的真是有天壤之别,味香汤浓,肉多肉嫩,粉多丝长,特别正宗,吃得很香,吃了一碗还想吃,可是肚子胀了。他们坐着“白蛋子”,跑到附近看了仿制建造的秦始皇地宫,拾阶向地下钻,下到地宫里面,抬头看,天上正中央是人头蛇尾的伏羲女娲尾部相交,天空中太阳月亮星座满天,太阳沿着轨道不停走动,正对应着外面的时间。低头看栏栅下面,秦始皇统一六国的疆域里,简直就是微缩版的古中华地图,长江黄河如两条巨龙横贯华夏大地,中国龙的脊背上端端正正驮着一口大红棺材,里面躺着秦始皇。 坐着“白蛋子”小面包车,我们还来了古都附近一个县的皇陵,是一座平地里突兀而起,不大也不小的馍头形土山包,上面被栽了几层看不清品种的小树,估计是松柏之类吧,山包周围被用不高的土墙砌成了四方形,门前有一条土路,粗钢管的铁栅栏门紧锁着。进去里面恐怕还得买张门票才行,没有什么看头,我们也没有进去。在附近的小镇上,有皇陵文物展览馆,规模不是很大,我们就进去粗略参观了里面的秦砖秦瓦,秦刀秦剑,历代皇陵及周边的出土文物,记载书籍文献等,他们也搞不清是仿制的还是真品。 这趟出差去邻省的古都市,由于时间仓促,距离又远,没有机会去游览祖国五大名山之一,以山势险峻高大著称而闻名天下,在电影上看过,西部的第一名山西岳山,他们感到很是遗憾。 从邻省古都市出差回来,他便投入了紧张的工作之中。由于十多年长期伏案写材料,积苦成疾,生病了。一天,他接受了一项目任务,是分管副局长安排给县农技服务中心和站上的一个材料,县农技服务中心那个年轻副主任推给了程世海站长,程世海就把这个工作接下来,安排给了他干。正当他写得起劲的时候,忽然就感到脖子和肩架骨酸痛,就摇头晃脑地转圈活动活动脖子就又开始工作了。写一阵他感到脖颈僵硬有点炫晕,他都难受得实在不成时,站起来活动勃颈和全身,等症状缓解一些再坐下来写。他明显的感觉自己得了颈椎病,还病得不轻。低头工作的时间越长,颈椎酸痛僵硬的就越历害。这时长期爬在桌子上写材料的的结果,属于长期搞文字工作爬格子的职业病。 后来,他的颈椎病越来越严重了,没有办法,自己吃得就是这碗饭,不写材料干什么去呢?谁让你显罢会写材料呢?谁让你能比别人材料写得好呢?那就能者多劳吧。在机关单位工作,写材料爬格子那是重要的一项目基本工作,也是在这里生存的技能之一,尤其是作为干部,那就是起码的素质要求了,他虽然理工出生,不爱好文字写作工作,但进了机关单位就向这方面努力。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也看到了,给领导们写材料的秘书们大都被提拔任用了,而且,据他了解掌握,现在大大小小的许多领导们,都有搞文字秘书工作写材料的一段重要经历的。这也是他在写材料方面肯吃苦,愿意下功夫,善于钻研的选择理由和动力所在,还好,正如局办公室的一个同志所说的,他这个人悟性好,在搞文字材料工作上他确实成长进步的很快,效果很不错的。 在局里办公室担任主任时,他的主要工作是写材料,其次才是事务协调和后勤总务方面等其它杂七杂八的工作。工作多,会多,材料太多,前几年的时候,就到现在个人也没有电脑,材料全部是手写纸质文件,一个字一个字要往过写,非常的辛苦。好多时候都是把其它材料上的半页,一段,几句话,用剪刀剪下来,用糊粘贴到正在写的新材料稿纸上,中间过渡照应,前后穿鞋带帽,串在材料中间,草稿弄出来了,再清稿重抄一遍,眷写一份,或者让打字员在四通打字机上打一份。在抄写的中间还可以再思考再修改一遍,进一步提高文稿的质量。 坚学达局长知道了,有一次就对他笑着说,剪刀加糨糊,这样也不错,速度快,你们都成了写材料的“匠人”了。不知是褒还是贬他们,他们也不清楚。反正他就笑着回答说,这是我们从县委县政府“两办”那里学来的经验,他们的秘书们写材料经常都是这样做的。这样写得材料也很好,都能过关,照样都用上,能顶事儿。县上的领导们看见了,顶多笑一笑,开个玩笑而亦。也是材料太多,没时间,写不过来,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这一天,局里又安排给他们经作站一个材料。本来,这个材料应该 84. 第 84 章 《重生1990年代之无根草》全本免费阅读 第八十四章河园下队 有人敲孔家旺家的门,他开门看见站在门前的是程世海。程世海从来是不登他家的门的,今天怎么到他家里来了?是来探望他的病吗?不像,因为程世海两手空空,两个肩膀抬着一个头,没有带任何东西。噢,是程站长啊,请进。他微笑着伸直了右手与右胳膊,对程世海说,等程世海进门后,他就关上了防盗门和木门。 他给程世海让坐,泡茶,递烟。一边在心里琢磨,真是稀客稀客,今天什么风把程世海给吹到他家里来了?程世海对他说,有个紧急材料让他写,他回答说,我不是跟你都请假了,脖椎痛写不成材料吗。程世海又说,郎局长安排的让你写这个材料。程世海这意思就是说,让你写这个材料不是我安排的,郎副局长安排的你去给郎副局长说吧。他听了很生气的,郎副局长知道他有病请假,还非让他写这个材料,单位上大学生、大专生有得是,非得让他写。他对程世海愤愤地说,那你说给郎局长说,叫他派人用担架来抬我吧。程世海听他这样说,就什么话也再没有说,起身要走,他开门送程世海下楼走了。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再说颈椎病是个慢性病,一时半会也治不了。病慢慢治疗,病情缓解了,班还得去上。他休息了三四天就到单位去上班,一到单位还没有坐稳当,郎副局长就打发一个农技服务中心的职工来找他,他到郎副局长在农技服务中心三楼的主任办公室里,郎副局长对他说,听说你有病,颈椎不好吧,不能爬桌子上自己写东西,那就你给他们说,我找人跟上你写。他能说什么呢,那就答应行呀。 由于时间很仓促,材料要得很紧,他下班了,还在办公室里加班加点。来给他记录材料的是农技服务中心的老同志张其满,和他是乌铁市的老乡了,比他年龄大五六岁吧。孔家旺在办公室里来回地跨跨踱着步子,一句话一个标点的口述,张其满爬在他的办公桌上把他说的内容全部都记录下来。他说上了一段内容,张其满写下来,他再拿上稿纸上记录的内容再审核一遍,听错写错写别的字句,他指出来,再让张其满修改正确他审定一遍。 孔家旺就像一个指挥若定的统率或将军一样,来回在办公室里踱着方步,一句和句地对手下参谋人员,下达着一条条命令,参谋人员认真记录着指示,运筹于帷屋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他陶醉在当领导的良好感觉之中,过足了指挥千军万马,嘶杀疆场的官瘾。但是好景不长。记录人员写出来的材料,还得要他反复修改,精雕细琢的打磨,来不断提高质量,认真的推敲,最后才能成型,文章才能像个样子。 他们县经作站上,只有五六个人,工作任务还不小。站上还同时加挂了兰原县水产管理站的牌子,一套人马两块牌子。一摊子是全县经济作物的管理,另一摊子是全县渔业生产的管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除去单位会计出纳一人兼职财务工作,一名站上的小车司机,还有一名写材料的主办外,再除去两名站领导,就基本没有人了。就这种人员状况,站上工作的摊子铺得也不小,在全县搞了两个试验示范点,两个都在河园镇的河头村和南园村,河园乡最近刚由乡改为镇了。孔家旺们站上的技术人员要全部上两个示范村,都顾不过来驻村抓点的工作。 河园镇的河头村和南园村,都在黄河边上,灌溉条件方便,有多年种植瓜果蔬菜等经济作物的技术经验,兰原县的渔场也在河园镇河边上。他以前也跟着坚学达局长多次到河园镇各村下乡跑过,不是落实高产作物种植计划,就是调查雹洪霜冻等灾害,或是农业现场观摩会等。曾经也还陪着省市的领导们到河园渔场去过两三次,在鱼池塘边的树荫下,或者打个伞,支个桌子,坐在凳上,拿一只钩杆,在鱼池里边钩鱼,边打麻将,打扑克牌。各位领导到时间吃的都由鱼场灶上准备,有现成的鲜鱼吃,不丰富但也经济实惠。一只钩鱼杆收费五十元,钩出来的鱼归自己所有,再不另外掏钱,来的领导们都乐哈哈的满载而归。 回站上工作后,他也跟着程世海站长,坐站上的小车北京中吉普车,到河园镇河头村下过几次乡。站上的会计兼出纳是个学农业的技术干部,中专学历,是兰原县城所在地的佛洞乡离县城较远一点南边一个村子的人。这个孔家旺的女同事,姿色长得一般,两个红脸蛋,脖颈有点短得拔不出巷,个子不高就一米六不到,说话轻声慢语细声细气,感觉很畏首畏尾特别萎顼的样子。他这个女同事还兼在这个村驻村抓点,搞示范大棚种植经济作物,推广日光温室栽培新技术。下乡期间就住在村委会,吃在村委会的灶上。 河园镇河头村和他们站上是老关系了,村书记和村主任经常到县城他们站上去,个别时候还请他们站上的程世海和他去饭馆里吃个饭,他们站上程世海站长也经常往这个村上跑。市上和县上农业现场会或者蔬菜生产观摩会,乡上都领着他们去看这个村的百亩日光温室示范点。虽然路不好走,砂石便道,还要上一个大坡到一个坪上,但有看头,有内容,所以领导也不辞辛劳爱看这个点。都是这个村的书记和村长,特别是村书记能干,头脑灵活思路好,农民群众也尝到了科学种田的甜头了,村民们尤其拥护村书记,村干部的群众基础比较好,村领导班子比较强。他们站上到这个村上来工作也好开展。 他们站上今年新把河园镇南园村也定为全兰原县的日光温室示范点。这事程世海站长也没有跟他这个副站长商量,会议上也没讨论过,就直接安排他和站上的司机小朱一齐下乡蹲点,驻村抓这个示范点。司机是坚学达局长的女婿,开着局里淘汰调拔到站上的豆青色小吉普车,今年这个车已跑了整整十年了,车管所不予审车要求马上报废,前不久被县物资回收公司作价,给站上五百元钱就当废品拉走了。司机小朱没车开,没事干了,程世海就安排个活儿,由他带着司机小朱去河园镇南园村下乡蹲点,搞日光温室示范推广工作。 站上的司机小朱,是个转业军人出生。文化程度不高,人长得不错,皮肤白净,眉清目秀,就是个子不是很高。因为他是坚学达老局长的大女婿,和孔家旺也算半个老乡,程世海就安排与他下乡蹲点驻村, 85. 第 85 章 《重生1990年代之无根草》全本免费阅读 第八十五章改筋换骨 他和站司机小朱在河园镇下乡蹲点,先摸底发展了几户带头砍果树,新建日光温室大棚的示范户,到温室大棚里天天转。上农户家里串门子,拉家常培养感情,做砍树建棚的动员工作,散发高效节能日光温室栽培技术资料。在村上的会上讲授高效节能日光温室栽培技术,动员村社两级领导带头砍树建棚。 晚饭后,工作烦了,就溜达到镇政府门前的十字街上,东街,北巷,西行道,南胡同,有一达没一达的散步,逛商铺,看街景,看人来人往,车马驶过。真是两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出门在外不知道想家的,还在满大街上胡跑。 就这样散慢的工作着,在城里人看来这是多么美妙的差事。欣赏着田园风光,享受着兰天白云,空气清新,没有城市的大气污染,没有城市的噪声吵闹,安静祥和,简直就是公派免费乡村风光旅游。下乡蹲点其实也很苦闷,很孤独,很寂寞的,还好这次有个伴儿,两个人,晚上有一台破电视能看。生活上,常常是饥一顿饱一顿,硬一顿软一顿,吃夹生不熟的饭,就是没有家里自己做的合口。 不觉时间过得很快,马上就一个月到了,该回单位了,身上带得钱不多了,回县城站上领工资,身上穿的衣服也有点脏了,该回家洗换了。和村上打招呼要走了,要了半个多月了,村上文书才给了他一套几页的表格,是南园村全年日光温室栽培技术示范户的花名册。他归心似箭,装好带上这个表册,早早起床吃过早饭,收拾好包包,叫了站司机小朱一齐,到镇政府大门前的车站等班车。 毕竟是乡下河园镇不比县城里消息灵通。回到县城单位上,他才知道,秦优进新局长新官上任三把火,开始大刀阔斧的整治局属各场站公司的领导班子。短短不到多半年的功夫,局属各单位的人事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一朝天子一朝臣,在一个县上的局里这样小的地方,也是如此的重复演绎着,何况是一县,一市,一省,一国家呢。 兰原县种子公司,有一个职工,是原先农牧局副局长的儿子,三十多岁,初中毕业,没有什么文化,凭着其父进了县种子公司工作。这个副局长在他刚参加工作时的几年,担任兰原县区划办的副主任,带他一块搞过农业区划和土地资源详查工作,很有能力,改革开放平后恢复工作任农牧局副局长,讲话干脆,不拖泥带水,当秘书写材料出生,文字材料的水平也很强,工作搞得风生水起。副局长儿子就没有遗传到一点其父的优秀基因,不懂专业技术,人品也不是很好,两者不可同日而语。种子公司那们学过专业的多大中专生,一个也选不出来,就选出了这么个人,硬是任命为兰原县种子公司经理,由普通工人直接提拔为兰原县种子公司“一把手”了。 这个提拔任命的红头文件下来,在全局系统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基本形成了两种传闻,有小部分人说,秦优进新局长任人唯贤,不苟一选用人才,有破力,有胆略,对县种子公司和全县良种推广事业是一件大好事。但也有大部分不认为这件事情是不正确的,秦优进局长这样做,纯粹是对那个副局长的报恩之举,报答那个副局长当年对秦优进初入仕途时的慧眼识人,鼎力相举,鼎力推荐,鼎力提携之恩。 与此同时,种子公司有个姓朱的副经理,也被调回了原来的兰原县农机监管站当副站长,等于回了原单位原职务。这个朱副站长很高兴的,因为他是学农机专业出生的中专生,在兰原县农机监管站副站长当得好好的,却被调到了兰原县种子公司担任副经理。原因是兰原县农机监管站班子出了问题,站上“一把手”在农机推广业务工作中,收受农机企业以奖金名义给予的钱款,被兰原县纪检监察机关查处,站上“一把手”被撤职,第一副站长被提拔为正站长,第二副站长被调离原单位去兰原县种子公司当副经理,又在站内部提拔了一名年轻的新副站长。 虽然都是副科级领导,两个单位都是事业单位,但有本质的区别,首先是单位的性质不同,其次是单位的待遇也不一样,一个是财政全额拨款纯事业单位,一个是财政定额补贴的企业化管理的事业单位,除了退休员和在职管理人员的工资是财政拨款外,其余单位职工的工资由单位自己解决,自主经营,自负盈亏,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不劳动者不得食。这个新任副经理自从来了第一天起,甚至于没有来之前,就一直以自己专业不对口为由,多次提出要回原单位兰原县农机监管站工作。可是,县上定的坚学达局长也没有办法动。 当时,提拔兰原县农机监管站那名年轻新副站长,他们局党总支上报兰原县委组织部的考察报告,是他孔家旺亲自写得里。这个要提拔的年轻副站长是有些来头的,听说他老婆是兰原县委组织部的副部长,是省委组织部下派的大学生选调生。新提兰原县农机监管站副站长和他算半个老乡了,这新提副站长的老婆老家也是乌铁市管辖的北面的一个县,与他坚学达局长和孔家旺是一个市的人了。 现在这个女老乡已升任为兰原县委组织部部长了,进了县委常委班子了。这次全局各单位领导大换班,秦优进新局长表现的好机会来了,一纸任命的文件,把他们女老乡的老公,那个新提拔的兰原县农机监管站年轻副站长,一个学农机专业的,直接提拔为新成立的兰原县种子管理站站长了。提拔没过五年副科就上了正科了,而且这个种子管理站可是财政全额拨款的纯事业单位,并且和农机监管站一样,有公费掏钱的标志服可穿,头顶国徽的大沿帽可戴。稍有点头脑的人都会想到,这个秦优进确实会来事儿,巴结领导都到这个份儿上了,以后不官运享通,青云直上才怪里。 兰原县农林局下属的兰原县良种场,也和兰原县良子公司一样,是个定额补助的事业单位,也实行企业化管理,除退休人员和三名管理人员财政拨款外,其他职工的工资自主经营,自负盈亏。场里经营项目就是繁育农作物和畜禽良种,以前是繁育良种仔猪,良种蛋鸡,小麦和胡麻新品种等,奶牛一真养着买鲜奶,现在示范推广高效节能日光温室栽培技术,给每个职工承包了一个温室大棚。场里领导,场长“一把手”,老家是秦优进局长邻乡,靠得很近,基本算一个乡的老乡,更重要的是这个场长是秦 86. 第 86 章 《重生1990年代之无根草》全本免费阅读 第八十六章同学聚会 当新千年的钟声敲响后,人类进入了二十一世纪。乔副县长换届后,进了省城金州,被调到金州市农电公司,当了经理,升了正县级。县政府的县长升为县委书记,县委的副书记升任为县长,他的同村老乡由纪检委书记也升任为县委副书记了。他的那个老公是组织部副部长的女老乡,升任县委组织部部长落选副县长后,下派一个乡上当了一任书记回来后,接任了县纪检委的书记,进了县委常委班子。 领导们像走马灯似的变化着,可他孔家旺还是他孔家旺,一个副站长,兼职农艺师却不会变的,心里急也没有用的。坚学达副县调也不再和他要材料了,县委县政府大院也不去了,就是老在县委办管后勤的副主任那里要车用,县委办副主任也是个当了十多年的老油子了,提不起来也很生气。当面拒绝了坚学达要车的事儿,在后面就发火骂人,我都没车用,你个副县调是个什么东西,一个县长还固定不了一辆车呢,你把自己看得太高了吧。 从佛洞镇调来的那个副局长兼农技服务中心主任,被调出了县农林局,到新成立的兰原县招商局担任局长,进了县委县政府大院上班去了。县农技服务中心那个年轻的副主任就顺利地升任了主任,当上了梦寐以求的单位“一把手”。农林局里从农办过来的一个他老乡,被下派提拔为县农技服务中心的副主任了。没过多久,县农技服务中心年轻主任调到局里接任了副局长。管农业的副县长妹妹从北沟乡副乡长的位子上,调到县农林局当了副局长,原来的朱副局长调到县教育局去当副局长了,又调来一个河园镇的乡党委书记来任农林局的副局长。 前不久,他作了一个睡梦,在梦中他被一只白虎所追,当白虎马上就要追上他,对他张开血盒大口,咬下来的一瞬间,他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就握了一把红缨大刀,用尽全身力气砍了下去,这只白虎转眼就变成了他一个中专时候一班念书的同学,班上蓝球打得最好的蓝球队长,他被怕吓得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满头是汗,再想倒个二觉,可怎么也睡不着了。 第二天上班,局办公内勤给他送来了一封信,他封皮上看地址,是省内一个全面有名的中部干旱地区的城市寄来的,究竟是谁呢?打开一看,原来是他中专同班的一个同学写来的信,记得这个同学是他们班的蓝球队长,蓝球打得特别好,学习就一般了。人长得黑黑的,个子中等,年纪要比他大个两三岁。在学校时,贫困地区来的娃娃,穿得很朴素,一是没有经济条件,比较懂得节俭吧,二是身体素质特别好,到了冬天还光腿穿着个外裤,上身只穿着衬衫加外衣,最冻人的三九天才里面加穿个线衣线裤。 读了信后他才知道,这个同学在中部地区的农委工作,说同学们都毕业快二十年了,你的青春有没有依托,你的事业如何发展,请来信说明,以便集结成册,互相交流,加强同学间的友谊。写得文绉绉的词语里,却有热辣辣得感情,看得他很欣慰,但也很惭愧。自已没有同学那样文采好,追求文学,有这样文采的同学他很自豪,很骄傲的。 自己在事业上没有干出什么让自己满意的结果,要官职副科级,最低档次,连个正科也没有弄上,要职称农艺师,但个副高级也没有评上,太普通太一般了,比同班的同学们都要差吧,不说是最窝囊,最起码也是中下游水平。感觉脸上无光,不好意思,把这份来信束之高阁,也就没有给这个同学回信。 第二次得到同学们的信息,是这一天去上班,楼外面飞来了两只喜鹊,一大一小,身上的羽毛黑白分明,煞是好看,就是在后院里飞来飞去。一会飞到北面的大灶平房顶上去了,一阵儿扇着翅膀落到南面的家属院屋顶大红瓦上,不久又箭一样射向西边围墙前的小白杨村。“喳喳喳,喳喳喳”叫个不停,他以为是今天可以大灶上,或者家属院那家作肉食,喜鹊闻到了味道才来的,也就没有在意。 当他到站上的主办办公室里去时,找张报纸看时,却发现在一叠报纸里夹着一份信,他一看,原来就是寄给他的一份信。他装了信,翻看了一阵报纸,也没有什么看头,领导出访,接待来宾,开会的内容,没有什么新鲜的事儿,他就想回自己办公室里。楼道里走着他就想,这回没有梦见老虎,周公解梦上说梦见老虎是有什么音讯来了,那就是今天早上那两只飞来飞去奇怪的花喜鹊就是个征兆了。他举起信封看落款,信是中部地区黄支县一个镇上发来的。 他坐下来撕开信封口抽出里面的信纸看,原来是他们黄支农校306班的向同学们发来邀请函,全班同学聚会一次,地点就在黄支农校,时间还有十多天就到了。他猜想,可能给全班每个同学都发了这个邀请信了,组织者肯定有班主任冯学海老师。邀请函是他们班的黄支县一个同学寄的,现在在黄支县河阳镇上工作。 这天晚上吃过饭后,天色尝明。他一时心血来潮,从柜子里倒腾出来一个大信封袋子来。从里面倒出来几个红本本,新近又添了两个,一个是大红塑料硬皮的获奖证书,一九九八年十一月填发的,《金州市3325两高一优农业丰产工程》课题,被市科委评为市科技成果推广应用一等奖;一个是大红两对折的硬纸奖励证书,封皮上有金黄色卫星旋转的两个圆圈和麦穗围绕齿轮绶带,一九九八年十二月填发的,他参加完成的《特早熟、早熟玉米杂交种示范推广》项目,荣获一九九八年全国农牧渔业丰收奖二等奖,为第二十八名完成者,年月时间上盖着大红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农牧渔业部的印章。 他妻子单位经营体制改革,一人抓阄给一截柜台,自己去经营,单位留了两个领导和办公室一个管理人员,光负责收他们职工的水电费和管理费。看见他在倒弄他那些珍贵的获奖荣誉证书,就很生气的戏谑他,都是破烂货,又不是什么宝贝玩意儿,不能当钱花,不能顶饭吃,不能做衣服穿,一分钱也不值,再看我那天给你一把火烧了。听了他赶紧收拾了起来,感到心里很凄凉的,什么优秀啦先进啦全都是假的,如果有价值得话,五十多个获奖证书拿出去交易,一个红本本值一百元钱,那也能卖个五千多元。 第二天到单位上班,他老家乌铁市北面一个县上的独山字农场工作的一个同学打电话联系他,说刚工作那几年,听说他在兰原县城工作,有一次突发奇想,要到他这里来玩,事先电话没有联系上,就一个人坐火车错过了一站,好不容易步行加挡便车往回返,才找到了他工作的兰原县单位上,一听他下乡了不在单位,就没有叫单位上的人知道他一声,找个旅馆住了一晚上,第二天悄悄坐火车回独山字农场去了。 听其他同学讲,他们这个同学可历害了,从他们 87. 第 87 章 《重生1990年代之无根草》全本免费阅读 第八十七章表现表现 看完了母校的新校园,召开了全班校友座谈会。班主任马学海作了热情洋溢的讲话,六班的全体同学们经过近二十年的工作奋斗的历程,个个都是好样的,取得了不同的凡响的收获,大部分在农业基层战线上工作,并且都担任了一定的职务,有副县级领导,有正科级副科级的乡镇领导和县级农口有关部门的负责人。回忆当年难忘的学习经历,难忘的同学情,难忘的师生情,难忘的母校情结,全班同学们凝聚了“六班精神”,那就是开拓进取,争做第一,希望在今后工作中发扬光大。 班团委书记,瘦高个,长脸红脸蛋,大奔眼,翻着红嘴唇,大白牙。别看班团委书记这个样子,他可混得不错,现在是陇原省中部地区城市里地级人民银行的副行长,你说怎么样?不到二十年就奋斗到了这程度,人太聪明了,以后前途会无量的。班团委书记代表他们全班同学发言,他说我们六班的同学们好比一粒种子,不是一般的植物种子,而是一些优秀的老师培育出来的优良品种,适应性和抗逆性都很强,放在那里就在那里落地生根,茁壮成长成参天大树,然后开出芬芳绚丽的花朵,结出累累的硕果,感谢班主任马老师和其他代课老师们。发言完了响起在场同学们热烈的鼓掌声,发出由衷的赞扬,讲得太好了,说出了我们的心里话。 虽然季节到了初冬时节,但他们六班这帮同学们热情不减,开完了座谈会,快到了中午时分了,出母校大门,从东大街西头来到了驻地县上招待所的宾馆食堂,吃完成了饭,他们浩浩荡荡一干人等,又到了县城中心什字东北角的一个歌舞厅,上二楼进了KTV大包厢里。就连他们班上最守教规的一名回民同学,在班主任马学海“你看海占国多潇洒”的玩笑声中,也进了KTV歌舞厅了。别看海占国人小脸黑长得不起眼,可现在已是河州地区一个县上的组织部部长兼人事局局长,在六班同学们中行政上混的姣姣者之一,一番风顺,前途看好,是改革开放后最早培养的少数民族干部了。他们全班共有三名回族同学,还有一个海德利,人高马大红脸庞,现在是河州地区一个县建筑公司的副经理,当了老板挣了大钱,这次聚会带着一部很高级的长镜头照相机,忙前忙后围着大家拍照,记录下这终身难忘的时刻。还有一位回族同学长得像个典型的汉族人,浓眉大眼园脸盘,白净皮肤双眼皮,西装革履,怎么看也不像个少数民族的人,在河州地区一个县科委(兼县科协)当上了副主任,这个他早就知道了,是在前几年一次全省科技厅和科协召开的星火计划干部培训班上相遇,老同学久别重相见盛欢,你一段,我一截,谝了整整两个晚上。 他们班上学习成绩老是第二名的兰原老乡同学,行政职务算混得最高的,从河州地区一个少数民族县农办一般干部到副主任,主任,现已作到了这个县的副县长了。他回老家路过兰原县城时,通过一个同级五班的兰原老乡同学一齐,找到孔家旺,他当时还在局办公室当主任,简单安排了一桌饭菜接待了这两个同学。这个五班的老乡同学从兰原县委统战部下到北沟乡当了乡长和书记后,已调县城民政局任局长了。班上学习委员,是学习第一名的那个老家是省城金州市槐间县老乡同学,别看是个胖胖的小个子,红脸慢性子人,学习成绩不管总分单科都在全班压着,他是唯一一个第一次被班组和学校推荐,首次分配工作进了省城金州的同学,从街道办事处一般干部,到副主任,主任,区计划委员会副主任兼安委办主任。 他们六班聚会第三天早上,全班同学们都急着打道回府了。乌铁市一个县上工作的同学算老家同一市的老乡,和他们同路没有车,回去时和我们搭乘同一辆车,独山字农场同学的小车,老同学又是老乡,没说得,坐上吧。他们六班是改革开放恢复高考制度后黄支农校招收第二年第六个班,是新三届的中专生,听到好多人都这么说,老三届和新三届的大中专生的综合素质都比较高,能力比较强。老三届是新中国成立后,五十年代初期实行高考制度的头三年考入上学的大中专生,新三届是指改革开放后恢复高考制度前三年考入上学的大中专生。 他和站上的司机小朱下乡到河园镇南园村,来去的公共汽车票钱,给镇食堂吃饭交的伙食费,因为孔家旺是副站长,单位领导,加之站司机小朱是坚学达局长的大女婿,他就先掏上了垫给了。回站上报销时,先填了报销单,程世河说先让会计审核,站上的会计审核说是不合格,他就问站上的会计怎么填写就合格了,我在局里一直就这么填写的?站上的会计把他从自己的办公室门口,拉进去返身关上了门对他神秘兮兮地说,是程站长不让给你报销这笔下乡车票钱的。原来是这样,他就在心里骂着程世河这个小人,又回头一想,算了吧,不报销了,自己掏了,就回办公室,把这个报销单据丢进自己的抽屉了事。 上次他到邻省的古都市参加全国首届农业科技博览会,报销的单据回来就填写好了,交给程世河签批,交给了站上的会计审核,说没有问题,合格,他以为报销了,顶扣了他走之前的单位借款,长退短补,账就算清楚了,他以为报销了。 日子过得好快,秋去冬来,又到了年底。自己虽然回站上工作了,但到年节有一些人情还得应付,该跑得还得跑,该转得还得转,一年就这么一次联络感情的机会,也不算多,只能说是少了。记得在县农林局坚学达老局长临走前不久,闲来无事时,闲聊天的时候,就乘机对他看似无意实见有意的说过一段说,小孔,你是个好秘书,然后坚学达老局长话锋一转,又语重心长的接着说,一个人在能力上只要有一点点就够了,主要还是要靠关系的,这才是最最重要的。坚学达老局长的这些话,让他琢磨了好长时间,还是没有琢磨透其中的奥秘和玄妙之处。说不好,这就是坚学达老局长从政一生,仕途既将就要结束时感慨和总结,是经验之谈也未可知。但今年给领导和当领导的老乡们拜年,还是要去的。都二十年过来了,还差这这一两年吗?拜就拜呗,无非就是自己多花点钱,硬着头皮,低三下四的给别人送点礼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是中国人都爱这样干。 说到今年拜年,孔家旺首先想到的是现在任县委副书记的同村老乡了。头几年这同村老乡当县纪检委书记时,他就去拜年,近两年眼看 88. 第 88 章 《重生1990年代之无根草》全本免费阅读 第八十八章局长洗澡 他和雒兴亮主要是写这部专题片的解说词,两个人自己分工,他写后半部分,雒兴亮写前半部分。老乡县委副书记从县委宣传部抽调来了一个副部长,加强他们的工作力量。这是个文学性很强的工作,宣传部副部长肯定熟悉专题片解说词怎么编写。这个宣传部副部长是个个子不高的白胖子,也是个外地人,看不出来,还真有两下子,他和雒兴亮写的解说词,副部部长坐在会议桌前,一会咬着钢笔屁股,一会画画写写得,改出来的解说词还真增色不少。 为了搞好这个三十分钟的专题片,老乡县委副书记带着从省城请来的摄制人员和县文广局的摄像记者,在全县好几个乡镇和村庄录制摄像素材,把录像资料带回来,配音乐,配解说词,进行后期制作,在外一路奔波到室内。 省民政厅的正厅长今天又下来了。这个省民政厅“一把手”,身材魁梧,浓眉大眼,皮肤白洁,人长的是一表风流,虽然也都五十岁左右的老男人了。穿着朴素,没有官架子,但有官威,见了感觉是个和蔼可亲的长者,智者,却有几分尊重和敬畏。每次来也都随和,有个习惯是盘腿四脚,坐在床上气定神闲拿捏自如地讲话,像个坐床讲经说法的高僧大德,出家了的大师一样。县委大书记和老乡副书记,和他们陪省民政厅长吃饭,县民政局长总忘不了要点上那道省民政厅长最爱吃的凉菜,姜汁菠菜,碧绿色的菠菜,水炸熟后加蒜茸酱油,烧滚的清油(植物油)炝泼而成,他也感觉这道菜很好吃,植物油清香加蒜香,恰到好处的微咸。 每次来他们兰原县视察指导工作,这个省民政厅长都要在兰原宾馆住上一晚才回省城单位去。听老乡县委副书记给他们悄悄讲,大厅长就快要荣升当副省长了。这大厅长走后,留下一人省民政厅的处长,专门管全省各级政权建设的,这也官不小了,正县团级,和他们兰原县四大家“一把手”都平级。大厅长房间他们不敢轻易进去,但处长的房间吃过晚饭后,县民政局长安排雒兴亮和他陪处长到外面去转一转,散散步,回来在处长住的四楼宾馆房间里,东面一扇窗户,正靠着县城最大的街,视野比较开阔,在错落的不太高的楼缝中间,正对着一座山峰。 “你们来看,那像个什么?”处长两眼戴着厚厚镜片的眼镜,文绉绉很平静地问他们道。雒兴亮和他都赶紧挤到那个窗口前伸长脖颈,摇头摆尾地看了半天,转身带着不解的眼光问道:“是什么?”“是那座山吗?”处长头朝窗外看着回答道:“我看那座山很像一座睡佛!”雒兴亮看着说:“还真像一个睡佛爷哩。”他等雒兴亮走开了,过去看了一会才看出那山形还真就像一个睡佛,身体和腿脚不太清楚,但头形和胸部还酷似躺着的人,侧面鼻子,眼睛和下巴都清淅可见,真是神了,以前我们怎么就没有看见,可能是我们没有找到好的观察角度,也许是我们不善于观察和想象。正应了那句话了,心中无佛眼中无佛,心中有佛眼中皆佛。 他和雒兴亮发现,在处长宾馆房间的办公桌上,放着一本书,仔细一看是一本叫《数术学》的厚纸板的硬皮书,书都微微有些发黄了,从外表就能看出来是有些年份的古籍了。雒兴亮粗略地翻看着其中前面几页,朝他神秘地一呲嘴,做了个鬼脸,他懂得这意思是说,你看处长就是高人,不然怎么能看出来东山是个卧佛呢? “处长兴趣广泛博学多才,对祖国传统国学研究得很深呢!”雒兴亮微笑着,是一脸的羡慕和满嘴的赞叹。处长不卑不亢地微微一笑,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算是对他们两个人的回答。 雒兴亮然后“哗啦啦”就很快翻完了全书,一本不太厚的书本就合上了。那是这本书古文修辞加上运用很多数术学的专业名词,他们两个人根本就枯涩难懂,不理解,看不懂,雒兴亮就摇摇头把这本书小心翼翼地放回了原处。 第二天,省民政厅政权建设处处长午休完后,上他们这边的宾馆房间里来。看他们下午刚上班也没有什么紧急的工作要做,就问道:“我们昨晚看到对面那座山是什么地方?”雒兴亮有点自豪地回答道:“噢!那是我们兰原县城唯一的一个风景点,山下面有个佛洞寺。”这处长就来了精神了,很感兴趣地对雒兴亮说道:“那你能陪我到佛洞寺参观一下吗?”“好的,处长现在咱们走吧。”处长没只叫了一个人,雒兴亮陪着处长去佛洞寺,他就不便去了。 晚上天还没有黑,在宾馆包的那个工作房间,县民政局长也来了,他也在房间里面坐着。县民政局长好像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很想在这里洗个澡啊。和他没有说上两句就匆匆地出门走了,可能是到省民政厅政权处长房间去了。县民政局长走了一会儿,雒兴亮也来了,坐了一会,对他说,今天晚上没有什么紧急的工作,条件这么方便,索心我在这里洗个澡。稍一停又问他,你洗不洗,他赶紧回答道,我不洗,你洗吧。 雒兴亮赶紧脱了衣服裤子,穿着个衩裤子,就穿进这间宾馆卫生间,“嘭”一声锁上了卫生间的门。过一会儿,县民政局长回来了,一看床上堆着的衣服,听到卫生间传出“哗哗哗”的流水声,一皱眉头厉声问他道,这是谁的衣服?谁在里面洗澡?他赶紧站起来回答道,是雒兴亮。我都没洗哩?谁叫他洗了?太不像话了,看你们两个人干得好事。县民政局长面红耳地喊道,显然是非常的恼火和生气。然后气愤地夺门而去,只听“嘭”一声门关上的声响。他站在那里,紧张的两手不知往那里放合适了。 没过多久,卫生间的门“吱”一声打开了,一股轻轻薄薄得水汽夺门而出,从门口向上方飘去,马上就溶入空气中消失不见了。雒兴亮穿着裤衩从里面出来了,头发湿漉漉得,一股一股乱扎着,身上还冒着热汽。 “刚才谁来了?出什么事了?”显然是雒兴亮刚才洗澡时,已经隐隐约约听到了房间里县民政局长来时说话了,想再次证实这事。 “刚才火局长来了,问你在卫生间洗澡,就生气发火骂着走了。”他对雒兴亮回答道,心里觉得很惭 89. 第 89 章 《重生1990年代之无根草》全本免费阅读 第八十九章老乡推荐 他搞完了兰原县委安排的村务公开和乡镇政务公开试点工作后,就回兰原县农林局办公室工作了。雒兴亮,还有工作组抽调的其他人也都各回了各的单位。集中优势兵力打歼灭战,仗打完了,各路神仙们都归位了。 这件事已过去了一两年了,现在他回想起来还是感觉老乡县委副书记还是比较讲乡情的,比坚学达老局长要好得多。他现在很生气的是,坚学达老局长根本就没有把他的事儿放在心上的。把他老婆从一分钱工资也拿不上的商业企业,往他们农林局里下属的事业单位,那个站上调一下都行,可坚学达老局长不答应,婉言谢绝了。局里分了两次房,连农技服务中心的那个年轻副主任都能再分第二套,可他孔家旺却没有份,他这个下苦写了十年材料的局办公室主任分不上,九十平米的房子,个人集资才七万元。他听了农技服务中心那个年轻副主任的话,说他孔主任第一次分房就一步到位了,意思就是这次不给他分房,坚学达老局长听其言不给他分房。他在局里默默无闻得辛勤工作,写材料下了十年苦,到头来他给上面一句话也不推荐,害得他孔家旺十年心血白效劳,无功而返回了站上。还有他评副高级农艺师职称时,坚学达局长起初就不同意,后来勉强同意但为时已晚,好时机错过了。 现在想起来这些,就说上面这四件事情,你坚学达老局长,他孔家旺的老乡,你痛痛快快地给他办上一件,他孔家旺也不至于这样怨恨你。试问,人一生的黄金时期有几个十年呢?顶多也就两三个吧!孔家旺也是个性情中人,敢爱也敢恨。今年过年,他就没有去坚学达老局长家拜年。 坚学达老局长呢,现在也很凄惨的。没官了,就没权了。和他一块打扑克掀牛九的人,包括那个县农技服务中心年轻的副主任,也一个都不找他了,打牌的时间不是更多了吗。人家再也不给他以打扑克掀牛九的方式,暗底里送钱了,用不着他了,有新的主子可寻可盘了。门前冷落车马稀,门可罗雀。常年四季的不出家门,不下楼,不出院。半年几个月,坚学达老局长再出门一次,而且是像做小偷一样,悄悄来到局家属院大门口,在办公楼台阶上蹲上一阵,就又像做见不得人的事情似的,上楼回到家里踅伏了起来一样。真是可悲啊! 又到了年根里了。人们都像热锅上的蚂蚁,跑进跑出,奔来奔去,忙碌着又是办年货,大包小包往家里搬运,还要上班工作,怎么也得到单位上去转一圈。渐渐有了过年前的气氛了,年味儿慢慢的浓了起来。 有两个人,他今年计划还得去拜年,十几年二十年的头都瞌了,也不在今年一年的揖作不了。年年都不想去的,但年年都去拜了。同村老乡的县委副书记他得去拜个年,还有个坚家湾乡的老乡,是兰原县委办公室主任,这个人他也得去拜个年的。在兰原县,就这两个老乡的职务可是最高的。 孔家旺晚上回家,吃晚饭时,就和媳妇商量今年春节拜年的事。他说今年过年有几家还得去拜年送礼,他媳妇张燕萍门道,去那几家?他回答道,也不多,就两个县委工作的老乡家。张燕萍有点气愤和责备地口吻说,你年年提着礼物给领导们送,可领导们这么多年了也没有把你给牵心给一下呢,还不是年年白送吗。 虽然他媳妇这那埋怨他怪罪他,但还是通过自己在商业部门工作的关系,给他准备了给领导们拜年的礼品。在综合商场里面批发了香烟和白酒,虽然也不是什么好烟好酒,但对他们这个工薪阶层的人来说,也不轻身。总得买个一两百元以上价钱的烟酒,否则是拿不出手的。今年他买的酒就一瓶要一百五十多元,大红方盒子,上面是烫金的黄字和商标,是近两年很时兴的康庆坊的牌子中度白酒。香烟他媳妇给买了一条芙蓉王,一条黑兰州。他一个月就五六百元的工资,送一份就几乎得他一个月的工资。他老婆已企业改革单位不管了,三千多的积压商品买来了四五平米大一点市口很背的铺面。亏他送的领导不多,顶多超不过五个,负担还不算太重。 他看了媳妇给自己准备的今年拜年的礼品,感觉虽然比两口子都要在行政事业单位工作,或者在垄断企业上班的人们送礼的差距不能比,和这些人只少要错上一半以上的。但他们还是尽了最大的努力的,问心无愧。只要是吃饭的肚子想事的心,就能从他们一家的收入情况中看出来的。 送礼要在年前放假的头几天,这时领导们都在家,还没有回老家过年,就等着单位的干部们来送礼收礼了。过年过节对于一般干部们来说,就是个灾难。不光是要掏紫肉出血的问题,而且送礼他总感觉是个不光彩的事,低三下四,求情下话的,最好还要是晚上去送,这样碰到的人少,干脆就没有遇上熟人,神不知鬼不觉的。 每到这时段时间,他都很心烦,情绪很低落,但还要在领导们面前强装笑脸,不能被领导觉查出自己的心情不快。没有办法,你怎么知道人家别人就没有送礼呢?再说了送得礼也不好掌握,送得多了自己经济承受不了,想送多点送大点但没有钱送,送得少了领导看不上,心里犯嘀咕,不高兴,要差不多才行,否则会适得其反的。年节不拜访领导,领导会认为你不尊重他,眼里没有他这个领导,什么好事也没有你的份,还会瞅机会给你穿个小鞋什么的,在意无意中跟你过不去的。送了礼,领导会利用职权之便,有意无意的会记着你,什么事上都可以照顾到你的,最起码你心里就安心了。所以,不拜访领导,不送点礼绝对是不行的。为什么人们都要打破头当这个领导,而不作下属呢,有利益,有好处在里面哪。 在这个国度里,人情和关系才是第一位的。靠工作和能力,靠群众基提拔干部,那简直是扯淡,纯属痴人说梦,不谐世事,不懂人事。你就等着背时背运,一辈子翻不了身,一生混不清楚的。人情练达皆学问,通晓世事真功夫。 入夜时分,万家灯火。孔家旺吃过晚饭,等到估摸着街上人走动得不多的时候,就是给领导拜年送礼的好时机了。他下午就已经在街道上的小商店里已买了几个黑色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