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魔尊后捡到死对头猫》 1. 一只猫 [] “尊主,尊主!大事不好了!” 檐上的占风铎鼓动,阵阵颤鸣,铜音在寂静殿内显得尤为响亮。 侍女急急闯入殿中,面上满是慌乱,还未至榻边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簌棠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吵醒,拨开重重帷幔,看见跪在地上的人影,只觉自己脑子还有些昏沉。 “你谁啊?”她看着眼前的人,感觉自己还在梦里。 侍女见她如此回答,显然有点懵,怯懦道:“尊主...大事不好,那只魔兽已经闯到殿前了。” “哪只魔兽?哪个殿前?”簌棠比她更懵逼。 侍女还欲再言,大门又一次被人重重推开。 这次来得是一个身着战甲的男子,他浑身浴血,疏朗眉眼因此被压抑在血色下,步伐却迈得又大又急,顷刻跪倒在簌棠面前。 “尊主,三万魔桁军皆不敌魔兽,风褚恳请您前方迎战!”他一边跪下,身上的伤口一边汩汩流血,染红了白玉砖,蜿蜒成一滩沉寂的血水。 触目惊心。 一瞬间,簌棠的瞌睡彻底被惊醒。 梦怎能这么真实,她连血腥味都闻得到。 她往床榻里缩了一点,嘴比心快:“我不去……” 门已大开,满是血腥味的风浸满宫室,刺激着她的嗅觉。 殿内原本点着幽冷清寂的香,如今散得一干二净。 名唤风褚的男子微微皱眉,攥紧手中的剑,将脊背弯得更下,沉声恳请。 “是属下无能,才要劳烦尊主。此役之后,属下定自戕谢罪。” 簌棠一噎,这哪里是谁自戕的事…… 不是,她只是个宠物博主而已,这辈子做过最刺激的事也就是徒手抓流浪小猫咪,现在面前上演的是什么啊? “的确有点劳烦,你看要不算……”簌棠顺着男子的话道。 轻薄羽衣贴在身上,黏着惊惧的冷汗,她头皮发麻,想掐自己两下看看能不能清醒。 看这架势,该不会穿越了吧。 刚要支起身子往后躲一点,谁知动作太大让风褚以为她答应了,眼疾手快托住她的手腕,带着不容拒绝的力度将她往床下一拽。 “事态紧迫,属下得罪了。”他沉声。 小侍女与风褚对视一眼,手中捏了个诀,簌棠身上那件寝衣就直接换成了战袍。 簌棠:??? 还带强买强卖的吗?她一时气得说话也和他们一样古了,脱口而出:“你们放肆,我不是说了我不去吗。” 二人都唤她尊主,想来她还是个大角色,不想去还能这样逼迫吗? 等等……尊主?! 一瞬间,所有的记忆如潮涌来,原身零散的记忆和穿越前才看完的小说内容,一点点涌入簌棠脑海。 “宿主可算反应过来了。” 有一个软绵绵的系统音在她的脑海里响起。 “恭喜您穿越进《救赎魔界反派计划》小说中,角色为反派魔尊簌棠,任务为帮助簌棠逃脱原本的命运,祝您在这里玩的开心哦。” 簌棠不开心,簌棠想骂人。 身为一个宠物博主兼宅家人士,她的兴趣爱好不多,除了撸毛茸茸,就是和许多人一样看看小说追追剧。 昨天剪完视频后无聊,她随手找了一本开头是“我的毛茸茸被魔尊抢走了...”的小说看,还挺惊喜小说人物与她同名。 女主是仙界辣妹一枝花,无意得知簌棠的恶行后冲到魔界与簌棠理论,意外结识魔界大祭司男主。 两人在仙魔两界虐来虐去,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 最后男主在一系列与女主的美好经历里悟了,明白了自己从前跟着簌棠干得都不是人事。 两人一起联合仙魔兽三界搞死了簌棠,成了一对神仙眷侣。 没错,看到最后她才发现与她同名的是反派。 被救赎的假反派是男主魔界大祭司,她这个真炮灰反派最后死得不能再惨,直接魂飞魄散。 簌棠:…… “我怎么帮助她逃脱命运?”簌棠被风褚拉着往前殿赶,一边在识海里与系统沟通,“不对,先不说这个,你先帮我想想现在怎么办!” 一路上遇到了许多行色匆匆的魔将,各个都像在血池里浸泡过一样,让她看得眉心直跳。 昨天看完小说她就剪视频去了,没有多想,但书里绝对没有提过妖兽闯魔殿这事。 此刻接收到的原主记忆也很混乱,大都是魔尊簌棠在战场英姿飒爽的模样,看得出是个很骄傲的魔。 但除此之外并无任何有用信息。 系统:“当然有用的,你可以学魔尊的招式呀宿主。” 簌棠无语。 可此刻不定心也不行了,人都被赶鸭子上架了。 原身好歹是原书反派,修为高深,当初凭一己之力差点把兽族团灭,说是战力爆表也不为过。应该...能顶一点? “尊主!当心!” 不多时,他们已到了战场前线,风褚见她仍在分神,挡在她前面经受了妖兽的一击。 簌棠被吓了一大跳,看着风褚哇地吐出一大口血,心情复杂,冷汗直下。 忽而脑后劲风呼啸,浓烈的危机感让她下意识侧头躲开,右手拉住风褚的衣襟避开了下一击。 一个转身回旋,她才抬眼,正对上双冷冷的潋滟眸子,瞳孔一蓝一碧,是极为清澈灼亮的鸳鸯眼。 少年立于战场正中,周身环伺魔将,也丝毫不惧。 一袭白衣清绝,鬓若刀裁,眉如墨画,微阖的眼眸清亮而透着慵懒,但仿佛又带着一点直勾人心的锋锐,眉角微上挑,直直看向簌棠。 “嘶,他……”簌棠微微启唇。 “尊主,他便是那魔兽。”风褚提醒她,“该魔兽实力不容小觑,一路从魔心城外杀至殿前,毫无惧意……” 我去,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 簌棠又有点怂了。 原书中曾说过,兽族能化形的极为稀少,唯一出场过的化形大佬是一只九天玄凤,某次原身往天界讨伐的战争里死在了她手里。 但那是只雌兽啊她记得。 眼前的小少年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系统为她打气:“宿主不要太担心哦,原书里的魔尊很厉害的,你继承了她的身体,修为术法都可以为你所用的!” 簌棠深呼吸一口气。 事到如今还能怎么办,暗暗感受到体内流窜的灵力,她也只能被动觉得系统说的很有道理。 “你是哪只...呃,魔兽?”迎着一众魔军的目光,她轻咳了一声,问道,“报上名来。” 少年一直盯着她。 风勾勒出他清瘦却劲挺的身影,如同工笔画中最惊艳的一笔。 这样喧嚣血腥的战场上,他的神情却平淡,唯有那双鸳鸯眼清亮孤傲,其中含了一丝散漫桀骜,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她。 直勾勾,慵懒,却冷傲,令人脊背发凉。 他往前走了两步,步伐缓而轻,衣角溅了点点血迹,不知是何人的,只似开得极艳的花,灼灼耀人。 “魔族之人。”清朗却冷冽的少年音倏然响起,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你是罪魁祸首?” 簌棠回想书里的内容,想缓和一下剑拔弩张的气氛,“这……我说不是我你信么?” 下一瞬,几道劲风化作利刃,数道寒光如绚丽冷霞,却直向她来。 不是,刚还话说得好好的。 他不讲武德。 簌棠面色一凛,也想祭出武器,谁晓得灵力半天也凝不起来。微弱的红光在指尖跳跃,才燃起就直接熄灭。 簌棠:“!!!” “搞什么鬼!”她只得就地一滚,狼狈躲开攻击后询问系统,“不是说好修为也是我的?” 系统半响没吭声。 簌棠急得快原地去世,发出灵魂质疑:“不是,你是个啥系统啊?怎么这么不靠谱的样子?” “宿主,我是宠物系统哦,您可以凭借积分兑换相应的宠物用品。” 簌棠:? 你个破宠物系统搁这儿瞎掺和什么。 小说里,一般系统就是金手指吧。 那金手指肯定得是对剧情走向有帮助的东西,但她这个系统有什么用啊? 这不就相当于没有一样吗? 不能因为她是宠物博主,就给她配个宠物系统吧! 少年的下一招顷刻就至。他没有动,但风依旧在动。 又是数道烈风如刃,疾风刺耳呜咽,划破天色,烈焰卷过雕梁画柱,坍塌成灰烬。 风褚 2. 猫薄荷 [] 四周静得只有甬道里呼啸的风声。 簌棠重重喘气,冷汗黏在鬓边,脚好像也扭到了,有些难受。 白猫顿住脚步,它比寻常猫咪体型要大许多,鲜亮皮毛泛着淡淡光泽,双眼微眯起时,有几分睥睨的意味,令人不敢直视。 因为,它是万兽之祖,与天地共生的上古之神,何人能与之直视? 居于日出扶桑之树下,便以此为名唤作浮桑。 他曾造化无数兽族,又为兽族择定了一片宜居的净土,方陷入沉睡。 谁晓得万年后他苏醒,却发觉兽族已然式微,几经打听后得知缘由,今日来到魔心城,便是要擒拿罪魁祸首,慰族人之心。 但是…… 簌棠紧紧盯着大猫,从这张高傲的猫脸上...看出了一点扭曲? 嘶,好像猫薄荷奏效了…… “你——”他开口了,还是那样清冽的少年音,只略显困惑,“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当然是做让它快乐的事啊。 簌棠略微舒气,又等了半晌,见它只是僵住没动作。 感觉还不够,她皱了皱眉,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从破烂的红练裙摆扯下一块纱来。 瓷瓶里还剩了不少猫薄荷,她往碎纱里狂撒了一圈猫薄荷,又将布揉成了一团,一挥手正丢在他脸上。 浮桑低吟一声,已然冲到她身前,却突然面色诡异地一顿,两只手不由自主接住了碎布…… 什么东西这么香。 身体逐渐不受自己使唤,像是被人施了软骨散,浑身使不上劲。 簌棠这下倒真松了口气,顾盼生辉的眼眸弯起,微一挑眉。 看了看它头顶的头衔,她试探性问道:“‘一只猫’,你还凶得起来吗?” 浮桑:“???” 挑衅? 可他僵硬地用前爪抱着红纱碎布球,情不自禁地开始用脑袋蹭起零碎的猫薄荷屑。 “喵呜……”他屈辱地躺倒在地了,发出舒服的呜咽声。 耻辱…耻辱之极,他乃万兽之祖,怎能受此大辱。 他一定要杀了这个魔族之人! 簌棠看着上一秒还凶神恶煞的大佬,此刻化身乖巧小猫咪,目瞪口呆着,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不过它虽然好像醉了,头上的驯服进度条倒是一点也没动。 此地不宜久留,她用手撑着地站起身,一瘸一拐地往传送阵走去。 她在脑海里呼叫系统:“系统系统,你这是82年的猫薄荷吧?能让大猫这么沉醉?” 说实话这样看上去好乖,翻肚皮了,要是能摸一下…… 不行不行,这是魔兽,还会变人的那种,不能犯职业病。 系统好一会儿才接话:“宠物商城中的商品,都是这个世界难以寻到的珍稀之物。宿主往后还可以自行探索其他功效。” 簌棠到现在连商城长啥样都没见过,刚想接话,却被一旁的风褚打断。 “尊主,您没事吧?”伤残将士风褚迈着步子走到她身前,焦急跪下,“属下罪该万死,是属下无能,才让魔境被攻打至此!待此间事了,属下定以死谢罪。” 簌棠看着他急得双目通红的模样,想到方才他还让她先跑,一时有点小感动。 她摇了摇头,环顾四周,却发现原先的小侍女并没有在,略一顿。 “她人呢?” 原身一生都在征伐,能在魔殿安稳待上一个月都是稀奇事,更不会在意后殿服侍的人叫什么,所以簌棠一时半会也不知道怎么称呼那个小侍女。 风褚一愣,似乎也才发现这个问题,只得摇头:“袅袅她…属下不知。” 簌棠没再追问,传送阵闪烁着蓝光,映衬在倒地喵呜的大猫身上。 方才大猫一直在追她,并没有去过别的地方。 如今大猫这桩危险暂时解决了,叫袅袅的小侍女或许也只是方才和他们走散了。 风褚和她的想法差不多,沉吟道:“魔兽专冲着尊主而来,袅袅或已跑回后殿,暂不会有危险。以属下之见,还是您先用传送阵中离开这里最妥,余下的事,属下会善后。” 簌棠点点头,魔殿被这猫猫一搅合,都快成废墟了。 她现在也不能和魔尊的修为融合,留下来也搞不定什么。 但沉吟一瞬,又叮嘱了声:“去将锁灵笼取来。” 锁灵笼是原身的一件至宝,可以用来锁困法力高深的灵兽。 她在记忆深处发现原身曾经也有一只极为宠爱的灵兽,可灵兽似乎不服管教,最后自毁修为而死。 也不知是不是因这个原由,才导致后来原身那么厌恶兽族。 风褚领会了她的意思,点头。 没有了顾虑,簌棠拎着裙摆踏入阵中。 * 一阵蓝光后,再睁眼,簌棠发现自己置身在一片葱茏草野中,不远处还有一汪幽潭。 苍色渺渺,碧空如洗,仿佛才下过一场雨,青碧草色席卷起清新潮意。 她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但这一切,在她听见身后的喵呜声后戛然而止。 草地上一团雪白的毛球正躺在那里,澄碧的眼眸露出些许迷茫,似乎还沉浸在猫薄荷的后劲中,可簌棠却觉得它的眼神一直落在她身上。 “搞什么鬼?”簌棠吓了一跳,忍不住向系统吐槽,“它什么时候跟着我出来的?” 系统:“就在你踏入阵中的那一瞬间,它也冲了进去。” 风褚没拦住它吗? 簌棠盯着大猫看了好一会儿,发现它真的一点恢复的迹象都没有,才放下了心。 那猫薄荷还挺猛。 “宿主,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系统停顿一瞬,“新手大礼包的发放不符合原规则,现在你必须与该灵兽绑定,完成百分百驯服任务。” 簌棠:? “你在说什么?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她本来还在想系统居然这么仁慈,真的把猫薄荷给她了,没想到世上果然没白嫖的好事。 系统声音严肃,一丝不苟:“是的,密道之中事发突然,但宿主当时并没有完成任务,因此事后必须采取补救措施。” “不补救呢?”簌棠抬头望天,她想摆烂。 “宠物商城将会关闭,所有商品将会冻结。温馨提示目前您的驯服进度1%,鉴于此灵兽攻略难度大,积分采取现结方式,目前100积分已放入您的账户啦。” 簌棠还要询问,身后突然传来踩落枯枝的声响,她一愣,忙转过身去。 “尊主。” 有一股绻绻幽冷的香味窜入她鼻尖,来人的声音也犹如他身上的香一样冰冷。 簌棠没有松懈,反而有些紧张起来,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你怎会在此?”她紧紧盯着来人。 山涧清幽,春意盎然生机,但来人一身漆漆玄衣,霎时压过春机,缓缓几步踏来,已给人几分莫名的压抑。 眉眼虽清俊疏朗,如玉隽秀,但薄唇微抿着,整个人都是一副疏冷的样子。 她知道他是谁。 原书男主,后来在三界讨伐她时一剑捅穿她心口的得力部下,魔界大祭司黎珩。 黎珩轻皱眉,看向她的目光微露几分探究:“此处是臣的住处,若不在这里,还能在何处?” 簌棠愣了愣神,再次环顾四周。 空旷的草野似乎一览无 3. 驯服它 []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 草野间,唯有风声,和一点茫然的喵呜叫声。 时间好似变得漫长,呼吸不自觉变轻,也成了一点不易察觉的煎熬。 但最终,簌棠还是看见了黎珩垂下眸,他微启唇,向她请罪:“尊主恕罪,是臣逾矩了。” 簌棠掩在袖下的手微微松开,舒了一口气,可面上并未显露。 因为面对这个原书男主,她心里还有很多疑惑。 原身极为信任他,将他当作最好的朋友。 昔年他在原主身边,不止是守护魔界拥护魔尊的大祭司,更是运筹帷幄的军师,两人一起征伐四方,打过无数胜仗。 后来他在女主开导下幡然醒悟,对原身倒戈相向,却是从未劝过原身一句,好像从没把她当成朋友过,还将她撤退的路线一一封死,将她堵在魔殿之中直接绞杀。 是另有隐情,还是真的从未真心服过原身? 簌棠神色复杂,想到这层关系利弊,一时不好再给下马威。 “这次便作罢,若有下次,绝不轻饶。” 黎珩面上也未表露什么,开口亦平静:“……谨遵尊主教诲。” 他顺着她的话往下说,也没再看向大猫,仿佛真的听进去了她的话。 “退下吧。” 她呼出一口气,再次下了逐客令。 这一次黎珩没再反驳,向她行礼过后,便告辞离去。 可簌棠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逐渐陷入沉思。 若是黎珩真的从未臣服过…… 如今他所掌握的权力于她而言,便是十足危险了。 就连魔殿遇险之际,明明她才是魔界尊主,可那个叫袅袅的侍女却说,要去找大祭司才能开启护殿大阵…… 簌棠面色一沉,袅袅也是她的疑点。 先前在风褚面前,她没有多加追问。 但其实她有点怀疑那个袅袅有古怪。 第一个冲来寝殿报信是她,提议亮出最后底牌的护殿大阵是她,身处逃生密道却又离开得突然的也是她。 全是巧合? 簌棠觉得还得观察一下。 正想得出神,簌棠忽而察觉脚下有什么软绵绵的东西正在蹭她。 她微愣,低下头,就见大猫正用爪子在扒拉她破兮兮的裙摆。 裙摆随风轻荡,柔软的猫爪贴上脚踝......感情把她裙边的丝绦当作逗猫棒玩呢。 簌棠一顿,将裙边从毛茸茸的猫爪中扯了回来。 收拾了一下心情,她在心里呼叫系统:“系统,这只猫什么时候会清醒过来?” 被大祭司出场这么一打岔,她才想起来先前和系统正在聊的事。 这只大猫这么凶残,一猫从魔心城外一路屠到魔殿,如今没有什么修为傍身的她怎么驯服它啊? 她觉得,它一清醒过来就直接杀了她的可能性更大。 都不用谈什么帮原身摆脱命运了。 系统:“宿主不用过于担心哦,这毕竟是82年的猫薄荷,品质绝对有保证。初步来看,至少百年内它是不会恢复的。” 这次,簌棠看着脚边打滚卖萌的毛茸茸,出神了好一会儿。 而后想到它伸出锋利利爪的模样,往后退了两步,推开它的玩耍区域。 “……希望你的话靠谱。” 她叹了口气,看着一片幽静葱郁的草野,也没了刚传送过来时劫后余生的喜悦,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可是去哪里呢? 大致辨别了方位,遥看魔心殿的方向,那里已成了废墟。 风褚既然让她先离开,肯定能处理好余下的事。 而且回去她也搞不定。 所接收到的原身记忆大都模糊,大致判断剧情也没正式开始,她还需要点时间来适应一下这个新身份,更何况这个没能融合的修为也是件愁人事…… 潮气带着点青草的味道钻入她鼻中,幽潭被清风吹拂,泛起涟漪。 水? 簌棠静静沉思,想到了一个好地方。 * 一阵光华流转之后,簌棠拎着大猫后颈现身于一方水境之中。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潭碧波粼粼的灵湖,犹如明镜,占据了秘境中的大部分,氤氲着如丝云雾。 岸前草台蜿蜒,茂盛葱葱,如坠了点点萤光,直直蔓延到一处小阁台前。 美得如同一卷山水工笔画。 此处,是原身以水灵玉开辟出的一处秘境。有点像玄幻小说里常提到的随身空间。 原身将这里作为平日里闭关修炼的居所,并不与外界相通。只要她心意一动,便能进入此处,最方便的是还能带人进来。 簌棠看着目露茫然的大猫,它仿佛一时没想明白怎么眨眼就到了此处,微弓着身,尾巴下垂,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澄澈的鸳鸯眼,一只如水清澈,一只如火盈盈,正警惕地看着四周,颇为无措的模样。 但油亮的皮毛被风吹动,看上去十分好撸,柔软,带着细细绵绵的绒毛。 她微动手指,想伸出手去摸摸它,最后一刻却止住心思,只若无其事地在它耳边打个了响指。 “宿主,你来这里和灵兽培养感情吗?”系统问她。 系统才问完,簌棠龇牙咧嘴“嘶”了一声,“痛痛痛——” 可恶,又没真的碰到。 傲娇大猫竟然还回首一掏,在她手背上抓了两道小血痕。 “我是看看它耳朵有没有问题。”她面无表情回答系统。 鸳鸯眼,在她的世界其实是一种遗传缺陷,尤其高发于白猫,蓝瞳的一侧很可能有耳聋缺陷。 这小猫化成少年的时候,也对人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该不会是听不见吧,簌棠胡乱想着。 系统鼓励她:“宿主,至少这次只是轻轻挠了你一下,比上次用灵力击飞你好多了,驯服指日可待,加油哦。” 簌棠这次没回应,只皮笑肉不笑。 肩头在魔殿受了伤,但凭借原身强悍的恢复能力,此刻早已恢复得差不多。 于是她专心在手里凝起一点微弱的灵力,好不容易才把手上那点小伤痕抹去,其实再慢一点应该也已止血了。 系统这才发觉簌棠的情绪似乎不对劲,顿了一下才发问:“宿主怎么了?” “你看,我刚花了老大劲,才打开了这个通往秘境的阵法。”簌棠道,“又花了老大劲,才把这么点小伤治好。” “虽说我有了魔尊的身体,但本质还是个小弱鸡,在这个连兽族都打不过的世界怎么生活呢?”她叹了一声,越说越伤心。 系统试 4. 求生之路 [] 眼前有如氤氲着浓雾。 意识浮浮沉沉,直到此刻有了半晌沉静,视线清明时,浮桑也从猫薄荷的牵制下清醒了过来。 然后,他一抬眼,就看见那个面目可憎的魔族女子,手里拿着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对着他笑魇如花。 他没有动。 紧绷的肌肉隐藏在柔软皮毛下,爪下的利刃舒展,又悄然弹开,寒光四射。 但看向她时,只是微掀开了一双格外漂亮的鸳鸯眼,眼眸泛着盈盈的光,一切看上去极为寻常。 “咪咪。”她以一个极为离谱的称呼唤他,令他想冷笑,但还是忍了下来。 他就这样,静静看着她一步步靠近他。 这个魔族女子,害他兽族至此,还敢用迷药迷惑他。 今日,她必须死。 “咦?” 可簌棠却停了下来。 水镜是一处密境,风声被灵力吞没,周遭无比寂静,什么声音也没有。 “宿主,怎么了?”系统询问她。 簌棠好一会儿没搭话,原本凝在大猫身上的视线也微微错开。 “它不对劲。”她垂下眸,这下只用余光看大猫,一边与系统分析着,“此刻,它很警觉。” 虽然大猫的身体没有动。 但它的耳朵有微弱的起伏,瞳孔放大,胡须往前,脊骨挺起。 下一步十有八九就是俯低身子,耳朵夹紧,簌棠的声音沉了点,“......它这是狩猎的姿势。” 话音未落,雪白的一团却出乎意料再次舒展了身体,它懒洋洋睨了她一眼,往后退了一步。 系统:“会不会是看错了呀?” 簌棠曾经养过猫,而且也是这样一只野性未褪的猫,花了好些功夫驯服。 她养得很精心,也很耐心,觉得自己多半是不会看错的。 猫科动物都是极有耐心的猎手,它们极少莽冲。善潜伏,善策略,总是静待时机,等候完美的一击必杀。 若一击不中,它们会立刻隐藏起来,不讲究什么非要直面进攻。 何况经过了魔殿的一战,它也算吃了猫薄荷的亏,应当短时间不会鲁莽行事了。 于是,面上她仍笑意盈盈望着大猫,见大猫余光瞥来。 然后,往后退了一大步。 浮桑:…… 他微垂着眸,清澈的瞳孔晕出一丝怔愣,但稍纵即逝,沉着气息没有动,也没有看簌棠。 簌棠将猫条迅速撕开一个小口子,轻轻问他:“你看看,这是什么好吃的呀?” 系统出品的猫条当然不是塑料包装,但好似也是一种什么稀有的包材,轻晃下也响起了悉索清脆的声音。 浮桑微阖的眼中闪过一丝浅淡杀意,利爪泛着冷寒的银光。 她怎么敢,还用这样的称呼唤他? 耐性伏击猎物是本性没错。 但除此之外,他可是万兽之祖,洪荒时期就被尊为祖神,从未经过什么败仗。 不过是才从万年沉睡中清醒,他的灵力尚未全然复苏,一时不察中过一次她的诡计,她还敢再次羞辱他! 眼底戾气交织,喉间压抑着轻却厉凛的嘶声,他不再等待,抬起前爪—— “妈呀,来真的!”簌棠哇了一声,连连往后退,“我给你吃的,你别那么凶嘛。” 不就是拿猫条试探一下吗?俗话说,没有不爱吃猫条的小猫咪,不吃那就是不正常的! 果然不正常。 浮桑不管她说什么。 即便她的语气丝毫察觉不出恶意。 俯低身子,紧盯着簌棠,他后脚发力,却倏尔发现——身体里的灵力才凝起,又仿佛受了一层看不见的屏障阻碍,一下熄灭得一干二净。 怎么回事,他好像无法运用灵力了。 “小猫,有事好商量……”簌棠也真有些吓到了,他的瞳孔发散,虽然圆溜溜的,但显然是愤怒异常才这样。 “你当我是什么?”浮桑紧紧盯着她,冷呵出声。 周遭太过寂静,在魔心殿还显得情绪不明的泠冽声线,此刻能分明听出寒意森森,怒意滔天。 看了看大猫头顶的头衔,簌棠小声回答:“‘一只猫’?” 浮桑:“……” “你给我喂了什么迷药?”没有了灵力,但他的眼神依旧锋凛,盯着她时极为冷漠。 没有风声,可兽族嗅觉敏锐,若有若无的香气发散在空中,他鼻尖微动,下意识吸了一口,表情微僵。 此物为何这么香,又是什么迷药…… 为何这个魔族女子能拿出这么多吸引他的东西?不对,他在想什么。 “我警告你,离我远些。”他道,声音又刻意抑藏情绪,变得喜怒难辨。 簌棠被他一凶,沉吟瞬刻,晓得此刻再惹他很不明智,果断收手将猫条放回储物袋中。 “什么迷药,你别胡说,我有的不过是让你快乐的东西……” 拒绝猫条,没有礼貌。 浮桑的表情更僵硬了。 他喉间不自觉压抑着嘶声,好一会儿才平静,一边观察着她,一边暗自调息起来。 可是每当他的灵气才聚起,就会被一股力量压制下去,直至整个人都有些昏沉。 “系统,凉了呀。”见浮桑暂时不再有动静,簌棠连忙在心里请求场外支援,一边回想着能用些微灵力就能调动的咒术,“怎么办,他醒了!” 毕竟她此刻还是新手上路,不能熟练操控原身的法术。 系统还说什么是82年的猫薄荷,根本不靠谱。 系统的声音倒是很冷静:“宿主,你看灵兽头顶。” 簌棠连忙看去,发现大猫头顶的进度条竟然出现了!只是若隐若现,看不真切。 她花了好大劲才看清,驯服值从“一”增加到了“二”。 系统:“灵兽依旧受到猫薄荷影响,不会伤害到宿主的。” 簌棠这才勉强松了口气,看着大猫确实没有攻击她,还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终于安心。 她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直到进度条逐渐透明。 * “喵呜~” 重新陷入迷茫的白猫嗅到了猫条的味道,尾巴上挑,迈着优雅的步伐,细细盯了她一会儿,又淡淡着,缓步靠近她。 簌棠若有所思,这次很大方地递给它。 指尖微抬,顿了一瞬,还在它头顶轻轻触了一下。 与想象中一样柔软温暖的触感,虽然在它仰头轻嗅时有点想缩手,但真当它冰凉的鼻尖触到她时,她又舒展了手指。 好乖,要是一直这么乖就好了。 待白猫吃饱喝足后,簌棠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果然,猫猫不可能拒绝猫条,就像不会拒绝猫薄荷一样。 从一到二的驯服值就是证据,只是清醒的时候碍于面子罢了! 她还发现,原来它的毛发并不是纯粹的雪白,毛发尖溢着一点浅淡金光,晖色盈盈,如暖阳璀璨,看上去更好摸了。 簌棠站起身来。 看着猫咪在柔软的草地里打滚,背后的湖泊也犹如明镜,端是一番世外桃源的样子,心中忽然又有点古怪起来。 这地方怎么看着,有点像…… 幽潭,草野,葱郁翠碧,盎然生机,如春的最好绘景。 5. 九耳犬 [] 原身很讨厌兽族,这是毋庸置疑的事。 簌棠能在零散的记忆里,搜寻到原身驱逐兽族的身影。魔界的兵卒叫魔桁军,其中还有一万将士有另一个叫法——驱兽军。 可以说是平等地讨厌每一个兽族了,一个都不想看见。 簌棠沉吟着,往发声处走去。 系统先前的“但是”没说完,此刻也不再出声了。 水境的构造方才已经被簌棠改变,但她还没太想好变成什么样,因此不过大片空旷,参杂着一些胡乱冒出来的想法,形成一点点遮挡物。 凝神去看,簌棠在一个转角收获了不寻常。 “咦,只有一片羽毛?”她奇怪道。 方才不敢走得太近,因为鸟叫声实在响亮,像是什么巨兽,不过白猫却没有什么异常。 发现没有太大动静后,簌棠在发声处巡视了一圈,也只捡到了这一片羽毛。 “系统,刚才有鸟进来了?”簌棠打算问问系统。 谁晓得系统仍然不说话。 她只得自己警惕地来回翻看那片羽毛,好一会儿,结合原身的见识得到了一点结论。 按这个世界的说法,这也是一种回溯之术。 这里当真只有一片羽毛,应该是很早前留在秘境的。 只因自己刚突发奇想改变了秘境的构造,翻涌的灵力触发了这片羽毛上的秘术。 簌棠摩梭着羽毛,纤长,绒密,通体青绿,应当是一片尾羽,最顶端还有细密繁复的花纹。 只可惜现在上头一点灵气都没有了,术法已消散。 若是方才她走得快一点,是不是还能看到这片羽毛主人的真面目? “系统,我猜这是原身从前养过的那只灵兽留下的吧?”簌棠道,“原是只鸟啊……” “这片羽毛还挺漂亮的。” 她又抚摸了一会儿,从残破的红衣裙下撕下一块布,小心包好,塞进怀里。 回头还得琢磨下怎么换一件衣裳,簌棠心想,不过如今身处玄幻世界,是不是可以用什么修复咒? 唉,好难,还是直接买衣服的方式最适合她。 白猫不知什么时候跟来了,雪色的一团与如今水境的白几乎融为一体。 有一种说法是,白毛在猫猫种族里不算是很讨喜的颜色。 动物自有一套自己的色彩体系,与自然色融为一体才是最好。白太过显眼,很容易暴露踪迹,也很可能因此受到其他猫猫的排斥。 但从一个人的角度来说,雪白的毛真的太好看了。 尤其它那双鸳鸯眼澄亮潋滟,犹如明丽星晖,意识不清醒的时候,看上去尤为乖巧。 “是不是又饿了。”簌棠看着猫。 系统:“可以继续投喂猫条,有几率增加灵兽的驯服度哦,宿主。您现在还有200积分。” 两百积分应该是刚才进度从“一”到“二”的奖励。 “有几率?”簌棠更在意这个,“可恶,吃了不涨,铲屎官的钱也是钱啊。” 大猫绕着她走了几圈,却并没有像一开始投喂猫条一样亲近她。 它始终与簌棠保持着超过三步的距离,如一阵风,感受得到它的踪迹,但接触不到它。 “应该是馋了,不是饿了。”资深铲屎官簌棠看了好一会儿,“要真饿了,起码它要打破这个三步之距。” 回头看看商城里有没有什么更扛饿的东西再说。 啥家庭啊把猫条当饭吃,吃多了可是会挑食的,簌棠腹诽。 “对了,小系统,你一开始说什么‘但是’,但是什么啊?”她又想到了这回事。 “宠物系统所有的奖励运转,都需要用到积分。”系统回答道,“无论是奖品兑换,还是你提出的视频录制,剪辑,以及发布,一切都需要积分来兑换。” “……”果然,梦只是梦,梦醒了还得打工。 簌棠望天,无奈道:“给我个概念,我现在的两百积分够做什么?” 系统:“四根猫条。” “……” “一个罐头。” “……” “总之就是别的什么都不够,对吧?”簌棠揉了揉眉角,又把视线放回白猫身上,“行吧,那只能多薅点积分了。” 她想的是多撸撸猫,以她高超的顺毛技术折服这只不清醒的白猫。 然后再用猫条贿赂一下,争取多涨一点驯服值。 但很可惜,这只大猫根本不配合。 刚进入密境时,它许是经过了魔殿的一场恶战真有些乏力了,屈服于猫条的诱惑下。 在这之后,簌棠再也碰不到它,猫条也不管用了。 整整一日,它都用那双澄澈的鸳鸯眼,站在远处睥睨她,仿佛在说:愚蠢的人类。 无奈的簌棠解除了密境,毕竟白猫是一点好感度都不带涨,还是别浪费时间了,她决定去另一个地方。 * 苍茫的白褪去,现实中是魔界临近魔心城的郊外。 簌棠进入水境时特意寻了这个安静的角落,因为她人可以进水境,但水境的本体水灵玉还是存在于现实的,必须要隐蔽点。 她没让大猫出来,只身往城中走去。 “宿主打算去哪儿?”系统问她。 城门近在咫尺时,她回答了系统,“魔族的集市。” 魔殿还没修好,暂时不回去。 剧情也还没开始,但她只知没开始,并不知道何时会开始。 她得自己去确定一番。 “去那里做什么?” “找一只灵兽。” 言罢,簌棠拎起裙摆,这一日她已琢磨出了衣裙复原咒,还新领悟了换衣服的术法。 现在感觉奇迹魔尊很好玩,比买衣服更合适。 魔心城的天穹是泛着淡淡赤色的,远眺去还有若隐若现的金晕,不似人间。 可进入城中,簌棠却发觉这里和人类的集市很像。 应该说气氛上相似,热闹,喧嚣,繁华,街贩卖力吆喝着,人群纷纷驻足,两三交谈,其乐融融。 但路人衣着比起人间还是更为怪诞,却不压抑。 相反,他们衣色鲜亮,款式独特,簌棠觉得充满了一种独特的奇幻色彩。 商贩卖的东西也很有意思,有装在罐子里跳跃的小魔石,会唱跳的火苗人,不停变幻颜色的兜帽…… 簌棠随手买了一个类似手办的小魔灵,听它说完了一整段相声,也差不多走到了集市的尽头。 “宿主要找什么灵兽?”系统出声。 集市的尽头变得寂静,但又缓缓走了一段路,声音渐起,这里反而更加喧闹。 人声中,混杂着魔兽低声的嘶吼,呜咽。 低矮的石屋上雕刻着怪异如盘蛇的花纹,喧嚣声变得低迷压抑,不必细嗅,就能感受到一股血腥气。 原身憎恶兽族,在她几百年的打压下,在魔界的魔兽已然成了最底层的生灵 6. 原书契机 [] “不买。”她说,“你都说它要死了,我买回去做什么。” 魔族人并不在意捕获来的兽族的命,一只魔兽,是死是活,于他们而言无甚区别。 反正活的也是要杀死。 或用来锻造法器,或用以制灵药。 或者更简单干脆点,买只魔兽回去烹食,解一解口腹之欲也好。 但簌棠若要买它,自然不是因这些原因。 眼见商贩噎了一下,她继续问道:“我怎知它是如何变成这副模样的,痛的?失血过多?抑或是,染了什么病?” “怎么会是得病了呢!”商贩被她呛声,眉目浮现怒意,“小魔娘,能进魔心城的兽族,那就是有保证的。何况谁不晓得魔兽们体格都强健非常,我病了它都不可能病!” 别说,魔族人说话倒还挺实诚,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簌棠又想了想,原来这还是一条龙灰色产业,从魔心城外检测,到运送,再到此处售卖。 原身的记忆里都没有这一段。 “那它怎么这样奄奄一息?”簌棠看了看前头被囚在牢笼里的兽族,至少它们还是精气神十足的。 商贩冷哼了一声:“这本来就是只低阶魔兽,晚上和别的魔兽一起关进笼子里,它没死已经是命大了。” 簌棠看了看九耳犬头上的头衔——【一只狗等级:250】 好一个低阶灵兽。 所以满级是多少?左右环顾,发现一堆【一匹马】【一只鹿】【一条鱼】,等级以千为单位。 好家伙,都这么高,那猫猫的【???】到底有多高。 商贩见簌棠仍没有什么动作,他撂下一句话,就去招揽别的客人了。 “你不要就算了。” 他才一转身,簌棠便蹲下身去,喂了九耳犬一颗灵药。 这是方才用两百积分换的。 系统这药说能暂时让九耳犬好受一些。 思及两百积分只够兑换四根猫条,簌棠猜想药效应当真的很暂时。 “宿主,你不救它吗?”系统问她。 【一只狗】的头衔不知何时变成了【九耳犬】。 簌棠已然起身,她见商贩又回头看了他一眼,她也笑意吟吟看着他。 “其实这只狗,我觉得还挺有眼缘的。可惜你养的实在太差,要是下次我来见它身体好些了,我愿意重金买下。” “你打算拿来养?”商贩惊讶,“不是吃,或者用来炼药吗?” 比之商贩的震惊,簌棠面不改色,拍了拍裙摆的尘,起身。 她缓了一会儿,在心里回答了系统的话:不救了。 “这只九耳犬是原书伊始的契机。”她思忖着,“女主来救它,闹下动静,我才能晓得剧情开始了。” 人生地不熟的异世,有原身的记忆,也能继承原身一些术法和灵力,可簌棠仍觉得不够踏实。 牵一发而动全身,想到最后惨淡的结局,她心里总绷着一根弦。 剧情何时开始,她还有多少时间能够逆转结局,这是件重要事。 “有你的药在......”簌棠轻叹,“至少希望它能好受些吧。” 随着她起身的动作,九耳犬的眼皮轻眨,它好似感应到了她的动作,努力地撑起眼皮。 棕色的大尾巴早被血污粘腻,甩了一甩,蹭脏了簌棠秾丽的绯色裙摆。 不同于满身脏污,它的眼睛漆黑,湿漉漉的,氤氲着雾气,如浓郁的水葡萄。 它轻轻呜咽了一声。 * 簌棠远离了那处商贩,又环视了一圈其他被囚困的魔兽,缓缓离开了这里。 重新走回魔界正常的闹市,先前买的小魔灵又从袖子里钻出来,趴在她的肩头说相声。 还是重复的一段,再听有点索然无味,但看来它只会说这个。 要听别的,就得买新的小魔灵。 好在她有钱,先前在腰间锦带里摸出不少玉石,应当是原主用来聚灵布阵或锻造的材料,她挑了颗不起眼的卖了,换了不少魔晶石。 身后的灰暗街市渐渐远去,簌棠想着,那儿还有许多魔兽,好在暂时都很精神,可仍有不少受着伤。 但即便它们此时活着,之后呢? 系统:“宿主,‘一只猫’的情绪好像有点躁动,一会儿要不要看看它。” 簌棠回过神来,应了声好。 “是不是饿了,总不会是醒了吧?”她思考着,问道,“大猫真不会伤害我吗?” “你已和灵兽 7. 结契 [] 抱着九耳犬穿行在闹市里,众魔都诧异地看着簌棠。 因为没有魔会弄脏自己的衣裙,去怀抱一条脏兮兮的狗。 更不提她抱的极为妥帖,将小狗圈在自己怀里,小心地不触碰到它的伤,看上去极为珍惜。 “你还是救了它,宿主。”系统道。 “你说所有系统功能都需要积分来运转的嘛。”簌棠看了一眼人群,将怀里的小狗搂得更紧了些,面色不改,“咱们也不能单抓着‘一只猫’薅啊。” 何况还薅不到,白猫不清醒,还跑得一溜烟一样儿。 一点没有她家的猫乖…… 是了,她家的猫。毕竟她是个宠物博主,家里养过很多小动物。 只是换了一个世界,柔软的小动物又不是不存在了。 她就是看小狗太可怜了不忍心,怎么了。 “狗狗看上去就听话些,而且比大猫要好制服,我和它绑定后好好培养感情,多挣点积分。” 她还记得她做宠物博主的初衷,因此也做不到无视奄奄一息的小动物。 她的小猫,一定还在看着她呢。 簌棠脚步微顿,忽然发觉人群里有好几个人盯着她看,她隐隐觉得不对。 “是、是尊主啊!”有人恍然。 “魔尊大人?天啊,魔尊大人抱着一只兽族。” 更多的魔是立马跪下,向她行礼,“恭迎尊主圣驾!” 簌棠温和且疑惑地,心道了一句国粹。 没明白他们怎么看出来的,她进魔心城时分明换得一身寻常面料的衣裳。 ——保证连花纹都没有,因为这个难度高了点,还不会变。 此地不宜久留,手上捏诀,她离开了魔心城。 * 浮桑占据了水境中新寻到的高地,鸳鸯眼微睨,察觉了到秘境的波动。 红裙妙曼的女子在下一刻出现。 她的裙摆如燃烧的火浪,极富侵略性,艳冶而灿然,撩起一阵幽幽香气。 雪白的身影纵身一跃,灵巧又矫健,如溅在雪地里的白羽,可他的神色并不如白羽轻柔。 潋滟的一双眸子下,藏得是锋冽的杀意。 “我去,你搞偷袭是吧。” 簌棠踏进水境的那一刻就在想猫,虽然想的不是这只不乖的白猫,但她因系统透露的话已有提防。 听说他躁动了?果然很暴躁。 足尖微侧,旋身躲过,原身的身体惯性非常好用,面临危机时自动开启。 簌棠两只手都抱着九耳犬,没手给自己拍拍胸口压惊,只得呼出一口气,“你干嘛呢,我抱着伤患哦,别伤到它。” 一个合格的宠主,总是喜欢和宠物说话的,也不管它们听不听得懂。 但浮桑不是宠物。 也不屑与魔族之人说话,他只是轻轻看了一眼簌棠怀抱里的…… 兽族? 一双鸳鸯眼渐渐变得幽深,澈蓝瞳孔在光影下渐渐如墨,看不清情绪。 “你是不是清醒了呀?”簌棠见大猫不说话,小声问他。 他依旧没理她,尾巴轻挑成弧,如溅在雪地里轻盈飘然的雪。 簌棠没办法,又怕他是没清醒,反而出现一场猫狗之争,暗戳戳指尖盈出一点灵力,划了一道灵界。 薄弱,歪七扭八,毫无防御力。 浮桑抬眼,看着结界,心中轻嗤了一声。 一击不成,他不再直接上前。 方才的尝试已然证实了,他的灵力不知为何在她面前无法施展半分。 柔软的皮毛掩盖了利爪,掩饰了杀机,皎亮的眸子状似无意扫了她一眼,便将头瞥过,不再看她。 但在簌棠的视角下—— 大猫那条毛绒绒的尾巴时不时轻甩着,四肢微曲,没有躺平。 虽然侧过头了,但猫的视野范围可比人广,它分明还在观察她。 可恶。 爱偷袭的猫猫。 簌棠怀里突然有了动静,九耳犬呜咽了一声,它清醒了。 “修勾,你还好吗?”它会不会说话呀,簌棠心想。 九耳犬在太多个日夜里,只能昏沉地躺在冰冷的土地上。 它被人驱赶着,殴打着,恍惚又踏入了另一个更可怖的世界,那儿充斥着同伴的撕咬,只为了汲取一点点活命的机会,一点供给于生命的食物。 很可怖,原本泛着青草香的泥土,无知无觉中浸润了太多同族的血液,变得腥臭,粘腻。 那本该是鲜活且流淌着的血,落到地上,就变得冰寒刺骨。 刺得它牙尖发颤,浑身也开始痉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