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青悟与首领杰不想be》 1. 阳光开朗五条悟 [] 血月之夜，港口黑手党总部。 “您今天感觉如何？首领。” 漆黑一片的房间里，夏油杰微微弓背立在病榻前，语气轻柔。 他淡漠地睥睨着床上的行将就木之人，在等待着某个时机。 “夏油杰，替我向干部们传话：通通赶尽杀绝……” 首领从嗓子眼挤出来的声音嘶哑至极。 “……在日落之前，不管是对立组织还是军/警——胆敢违背港口黑手党之人，通通杀无赦！” “您的命令似乎太不符合常理了。” 夏油杰毕恭毕敬地打断了首领的话。 “……我不在乎这边会死多少人，杀光！通通杀光！杀光他们！杀光！通通杀光……” 夏油杰手中银色的匕首闪着寒光，映射出他毫无波澜的暗紫色瞳孔，抵在布满老年斑的脖颈动脉上。 鲜血喷涌，染红了墙壁。 “遵命，首领。” 他垂眸，脸上的笑意若隐若现，被身后的家入硝子收进眼底。 家入硝子背靠落地窗，单手插兜，另一只手夹烟，吐着烟圈：“处理完了？” “首领刚才已经因病猝死，留下了要传位于我的遗言。” 新任首领夏油杰直起腰转过身，从袈裟中取出手帕，细细擦拭着沾血的匕首，然后将其叠好收起，抬头。 “硝子，你就是公证人。” 家入硝子吸了一口烟，掏出手机，开机，点击发送键，邮件接收成功的声音响起。 “接下来的工作部署，已经分批次下发完成，横滨应该能安稳一阵子了。虽然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真的听你的，不过——” 家入硝子捧着手机，继续刷着今天的热点新闻，“与我无关就是了。” ——夏油杰从港口黑手党的最底层爬到首领的位置，用了两年的时间。 两年时间，说长不长，不过是无数深思熟虑之夜的弹指一挥间； 说短也不短，足以让五条悟彻底忘记他。 如今，他终于可以缓一口气了。 ---- 家入硝子咬着烟，刷着今日的文娱头条，不经意扫视到某标题，手一哆嗦。 “草……” 她眉头紧锁，揉揉眼睛仔细去看图片上血肉模糊的男明星。 这难不成是五条悟？ “夏油……等等等等！” 夏油杰：“硝子，怎么了？” 硝子举起手机，把屏幕对准夏油杰，满眼不可置信：“最新路透——五条悟被腰斩了？！” 手机屏幕照亮了夏油杰的面容，夏油杰抬眸，此时的他还沉浸在方才疲惫的追忆中。 然而，当他看到照片中只剩半截身子的五条悟后—— 他人傻了。 于是， 这个刚刚杀死前首领并篡位、 怀有雄心壮志决定重塑港口黑手党、 表面温文尔雅实则黑心善于下蛊、 冷酷无情的18岁叛逃犯猛然睁大了眼睛，丢下匕首步履蹒跚、跌跌撞撞凑近屏幕，哆嗦着抢过了手机，几乎要钻进屏幕里！ 然后发出来自灵魂深处的疑问：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眼看首领刚上任就要变成老年痴呆，家入硝子好心提醒：“你单推的大明星五条悟变成2.5条悟了！成功杀青，但遗憾离场。” 方才气场十足的疯批夏油杰转了性，懵懂地盯着五条悟被腰斩的照片，像个小孩子一样破了防。 他重复：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家入硝子摊手，生无可恋：“虽然让人很难接受，但也只是提前杀青而已，不是真死了。谁知道导演jjxx又发什么疯，看到评论区有人要把导演暴打一顿，我只能说——干的漂亮。” 然而，夏油杰仍旧不理解：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我单推的五条悟、我一手捧上热门的男明星、我曾经最好的挚友…… 就这样被资本毁掉啦？ ---- 五条悟，作为横滨人尽皆知的大烫门男明星，出演过无数作品的优质演员，特点是作风清奇、走位风骚、品行恶劣。 ——别急着反驳，因为他的脸足以撑起他鲜明的个性，足以让他的人格魅力更上一层楼。 不知有多少迷妹拜倒在他的两米大长腿下，每日每夜想着能和他谈一场轰轰烈烈说走就走羡煞旁人的恋爱。 即便如此，五条悟出道多年，仍旧冰清玉洁毫无绯闻，就连性取向都是个迷。 大家都以为他会继续在代表作《咒术O战》中风风光光地惩恶扬善，没想到导演竟然选择让他早早退场。 此事在横滨引起轩然大波，大街小巷到处都是哭着喊着求五条悟回归的可怜观众们，游街示众的迷妹们一大早就挂起了横幅： 【jjxx你现在开心了吧？】 【jjxx你这个冷漠无情的人，我们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导演jjxx你是真的死了，平时要多注意自己的遗容遗表】 …… 甚至有大批民众因为言辞激烈、不堪入耳而被交警带走。 更加令人崩溃的是，路透传出杀青后，五条悟本人居然人间蒸发、再无踪迹了！ 狗仔扛着摄像机，不眠不休地穿梭在横滨的各个角落，只为寻找五条悟的踪迹，掘地三尺也没有找到线索。 这真的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新闻！ ---- 天色蒙蒙亮，朝霞在东边探了个头，就被层层乌云压了下去。 市中心，灯红酒绿的招牌在潮湿空气里氤氲成一片，透过五条悟本就被水汽糊住的头盔前视镜更是晦暗不明。 街头早就聚集了吵闹的人群，乌泱乌泱一片，举着牌子，喊着口号—— “让我们的五条悟回归！让我们的五条悟回归！让我们的五条悟回归！” 五条悟单脚着地，抖着腿大骂起眼前钉在地上动都不动的车流。 空气潮湿得几乎要挤出水来，头盔外的喇叭声此起彼伏，异常恼人。 他把头盔揭下来随手一扔，拢了拢湿透的银白色短发，发动引擎，对准左边两辆车之间狭小的缝隙，猛地冲了出去。 车主昏昏欲睡，被他响炸天的发动机吓了一个机灵，差点就与他的机身来个亲密接触。 五条悟缺德地对着玻璃内的车主笑了一下。 车主气炸了，摇下玻璃窗，对着五条悟破口大骂： “我推都死了，你就让让我吧！” 五条悟不care，驾着车麻利地插了多个队，挥手告别，扬长而去。 ……等等，你是不是要问，大活人五条悟就在他们眼前，他们为 2. 横滨蛊王夏油杰 [] 六眼不会撒谎。 五条悟眨眨眼，面前确实是货真价实的夏油杰。 然而听到那句久违的“悟”，他还是木头人似的站了半响，千言万语如鲠在喉，憋了半天，梗着脖子骂道： “真的是你啊，老子早就猜到了！这不正等着你来找老子？” “就连我要邀请你加入港口黑手党，你也猜到了吗？” 夏油杰笑眯眯地回击。 五条悟怔住，这两年的记忆一闪而过。 他怒气攀升：“港口黑手党？你还有脸跟老子说这个？你已经叛逃两年了！两年时间杳无音讯，老子恨不得……” “嘘——”夏油杰垂眸，把食指抵在唇边，打断施法，“两年没见了，先避开这些不愉快的，单纯地叙叙旧，好吗？” 随着夏油杰话音落下，他的大范围异能力【恶贯满盈】也彻底收回。 一瞬间，大街上为了五条悟发疯的民众、游街导致交通拥堵的迷妹、举着横幅骂街的小团体……忽然间，全部清醒了过来。 大部分人一脸茫然地停下手中的活，摇着头嘟囔两句—— “唉，心疼五条悟啊，惨遭导演背刺……” 然后就该干嘛干嘛去了。 少部分人仍然一腔热血表示抗议，却也收敛了自己的行为，在不妨碍交通的前提下，表达着自己的不满之情。 拥挤的人群渐渐散去，也潜移默化地缓解了夏油杰与五条悟之间长达两年的隔阂。 ——夏油杰。 五条悟心里很不是滋味。 ——非要用异能，来掩饰你的局促不安吗？ ---- 两年前，正是港口黑手党势力最大、也最猖獗的时期，五条悟、夏油杰和家入硝子都在高专上学，社会动荡不安，人心惶惶。 面对毕业即失业的趋势，五条悟十分幸运，被娱乐公司星探选中，早早开启了演艺生涯。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夏油杰拉着家入硝子叛逃了。 叛逃去了港口黑手党。 得知消息的五条悟气不打一处来，扔下工作就打了几个小时的车回高专，没想到宿舍已经人去楼空，仿佛全世界就只剩下了五条悟一个人。 当时的他意气风发狂妄自大，被现实浇了一头的冷水，他给夏油杰和家入硝子打了无数个电话，最后在宿舍里翻到了他们两个人的手机，上面分别显示着99+的未接电话通知。 他不懂，为什么两个好朋友纷纷离他而去，只为了加入这个臭名昭著的港口黑手党。 后来毕业，五条悟的工作逐渐忙碌，在业界内混得风生水起，这让他暂时忘记了挚友的背叛。 在此基础上，冷静下来的五条悟也注意到了港口黑手党势力的迅速削弱，心中的答案渐渐明晰。 ——夏油杰，你这条老狐狸。 ---- 老友相见，夏油杰准备带五条悟去吃甜品。 “夏油杰！别以为随便找家喜久福店就可以收买老子！老子当大明星每天吃香的喝辣的，难不成还缺你这点儿奉承？！还有！放下你那什么港口黑手党首领的架子！别以为你晋升了个首领就……” 一只脚跨进店门的五条悟撇着嘴，反复指责着夏油杰的不走心和没情商。 “唔，”夏油杰托着下巴，作思考状，“也就是说，你不想吃毛豆生奶油口味、加了双倍量糖的喜久福喽？” “什么？”五条悟竖起耳朵，嗖的一下窜到夏油杰面前，“我怎么不知道有这样的宝藏店铺？” 夏油杰唏嘘：“哇，这还收买不了你，我应该怎么办啊？” 五条悟皱着眉思考了半秒，似乎再多思考半秒都是自己对于甜品的不尊重。 “成交，再陪你唠一个喜久福的时间！” 当大明星的日子里，天天被助理逼着规范饮食、规范作息，五条悟已经很久没有随心所欲地吃过甜食了（悲）。 夏油杰与服务员点头示意，两个人上楼，坐在了风景极佳的270度无遮挡落地窗前，远处是游乐园的过山车和摩天轮，近处窗外的天台上栽种了一棵樱花树，花瓣飘落了一地。 五条悟眼前一亮。 服务员端上一杯飘着好几块方糖的咖啡，桌边菜单的招牌甜品就是毛豆生奶油口味的喜久福。 五条悟瞳孔地震！ 他一口气点了好几样甜品，看着对面夏油杰笑眯眯的脸，总觉得身上痒痒，局促不安。 ——猫腻，一定有猫腻。 “这家店，”五条悟指指自己，“研究过老子？？” 夏油杰表面平淡：“嗯？巧合吧。” 内心：笑死，这甜品店可是我出资金开的，能不了解你吗？ “这喜久福、这咖啡？”五条悟左手指菜单，右手指樱花树，“这樱花？” 夏油杰微微歪头：“不喜欢吗？” “谁说我不喜欢，”五条悟刻意地转移视线，看着窗外的樱花，又重复了一遍，“……我喜欢。” 夏油杰合上菜单：“喜欢以后就常来。” 彼时夕阳正好，在五条悟的衬衫上燃烧着，晕染了夏油杰的侧脸。 夏油杰托腮看着五条悟，五条悟偏头看着樱花树，其实是在用余光悄悄打量着夏油杰。 [今天的挚友，似乎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毕竟两年过去了，不一样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可他究竟、为什么、会这么熟练啊！] 甜品端上桌，五条悟大快朵颐。 他的嘴角沾着奶油：“杰，你不吃？” 夏油杰敲了敲咖啡杯，示意自己只喝咖啡。 悟：“所以你买单？” “对，我请客。” “有点儿太甜了。” “悟也会觉得甜吗？” “咖啡太甜了！” ——其实是气氛太腻了。 “怎么会……？” ——我可是一比一复刻了你的喜好，剂量应该没问题吧？ “就是甜！我吃不惯！” 五条悟赌气。 “好好好，下次让他们少放点儿糖。” 夏油杰哄小孩。 “这两年过的好吗？” “还不错。” “放屁！” 五条悟不信。 假装叛逃，隐忍在暗处、慢慢晋升，一步步瓦解前首领构建的城市毒瘤港口黑手党，然后接过烂摊子，顶着压力安排好所有工作……这还敢说自己过的不错？纯纯放屁。 “爱信不信。” 夏油杰也赌气。 两年间抽取大量的资金、藏在资本的背后推波助澜，一手操纵五条悟成为当红大明星，夏油杰表示自己很满足，有种养成的快乐，所以过的还不错。 “悟，你过得怎么样？” “也还好。不过众所周知，老子在《咒术O战》中以很糟糕的结局收尾杀青了，原本的异能反噬副作用也意外从【万人迷】变成了【万人嫌】，虽然说不会影响到荧幕上的我，但是如果继续做演员的话，一定会严重影响我的现实生活。”五条悟翻白眼，“现在的状况，不亚于老鼠上街人人喊打。” 夏油杰抿了一口咖啡：“退圈吧，总有些混账想害你。” “切，不想退圈都难！” “所以啊，我就是为此而来。” “你可真会挑时候！” “对啊，”夏油杰眉眼弯弯，“我们可是【最强】的挚友，【最强】就应该在一起。” 他说着，对五条悟伸出手，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 五条悟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挚友的手指停留在了自己的脸颊旁。 五条悟浮想联翩：……在一起？是我想的那个在一起吗？ “奶油。” 夏油杰抬手，把五条悟嘴角的奶油干净利落地抹掉。 五条悟嘴角一颤，瞬间为自己夸张的发散思维感到羞愧难当，转移话题道： “杰，难得重聚……老子可是好久没玩过山车了。你也想玩对吧？对吧对吧？” “好啊，我也想玩。” “陪我。” 五条悟的语气好像在撒娇。 “嗯。” “就去那边的游乐场！” 五条悟指着樱花树的方向。 ---- 游乐场门口。 当夏油杰看到售票处的门框上贴着《5t5没死！他一定会复活的！》的横幅时，沉默了。 复活不了了。夏油杰想，指在剧里。 3. 约会去了 [] 过山车好像打通了那什么时空隧道，颠倒摇晃着把两个人传送回了DK时期，回到了有几分狂妄自大、肆意妄为的16岁。 他们在过山车到达最高点的一瞬间抛掉所有的烦恼，眼中只有彼此，和那个暧昧柔软的夕阳。 过山车后劲极大，几乎所有人都颤颤巍巍地彼此搀扶着离开，只有五条悟和夏油杰没事儿人一样双手插兜，优哉游哉地走下了站台。 “没有摄像机追着拍的日子也太爽了吧！” 五条悟哈哈大笑，墨镜后的蓝宝石眼睛有意无意地打量着夏油杰。 “之前天天被那瞻前顾后好像动不动就要出人命的助理管着，多余的动作做不了一点，现在可好，压根没人认出老子，果然还是要和杰一块。” 夏油杰被逗笑了：“噗……” “不过悟，还是要谨慎，你的异能反噬一年比一年严重了，要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否则后患无穷。” 五条悟得过且过，对此事态度很消极：“那是以后的五条悟要考虑的问题，不是现在的五条悟要考虑的问题。” 夏油杰鄙夷：“不愧是你啊五条悟。” 五条悟：“也不愧是你啊夏油杰！” 夏油杰：“我做什么了？” 五条悟阴阳怪气：“啊咧咧，港口黑手党新上任的首领，只知道在外面逍遥享乐是吧？让我看看你的部下怎么评价你——” 他打开头条：“哟，这不有一条：你们只看到了夏油杰boss光鲜亮丽的一面，却没有看到……” 期待着有什么黑幕消息的五条悟继续往下滑：“……却没有看到带着项圈蹲在他脚边的……我？这什么东西？！” 夏油杰得意的眼神就快要溢出来了：“不只某大明星有女友粉哟。” “哈？怪刘海还有女友粉？就你这个德行还有女友粉？” “哈？你以为你的女友粉都是真心的女友粉吗？要不是异能反噬【万人迷】给她们带来了错觉，想揍你的人能从横滨这头排到那头！” “好啊好啊，夏油杰，你还敢否定老子的工作能力？两年不见攻击性不减是吧？” “攻击性强怎么你了？” “就你这个态度还敢求老子加入港口黑手党？你就做梦去吧！” “奉劝你还是对我客气一点，要是没有我，今晚上你就要流落街头了信不信？” “流落街头怎么你了？老子乐意！” 果然，友好交流是意外，吵架打架是常态。 两个人互相看不顺眼，脑袋一歪，谁也不理谁。 【——游客们好，大摆锤即将关闭营业，祝大家玩的愉快！】 听闻此消息，两个人又几乎同一时间扭过头来。 悟：“我要玩。” 杰：“走。” 无所谓，关门速度比不上两条大长腿的跑路速度。 DK悟和DK杰卡着点坐了一次大摆锤，然后是海盗船、旋转木马、摩天轮、跳楼机、鬼屋，最后头晕目眩地抱着两桶爆米花去看电影。 五条悟困得坐在电影院的椅子上呼呼大睡，爆米花撒了一地，被夏油杰一巴掌拍醒。于是两个人又勤勤恳恳地捡了半场的爆米花。 离开电影院，天地好像在旋转。 “杰，我要吃夜宵。” 夏油杰在卡拉OK包了个间，买了些烧烤和啤酒，又笑眯眯地挖苦五条悟道： “糟糕，忘记了悟还是小孩子，不能喝酒。” 五条悟精神已经开始恍惚了，却还是抱着一颗坚决不服输的心：“放屁！老子成年了，你再说一句老子酒品差试试？” 夏油杰：“我没说你酒品差啊。” 结果就是你一杯我一杯，杂鱼成年人五条悟当场阵亡。 夏油杰扛着五条悟，坐上了家入硝子的车。 昏迷状态的五条悟不受异能反噬【万人嫌】的影响，家入硝子在后视镜看了他俩一眼，表情毫无波澜：“把当红明星灌醉带走，夏油你这难道不是在犯/罪吗？” 后排的五条悟无意识地抱紧了夏油杰的腰：“……杰，你不要走，我要和你一起走。” 夏油杰困的眼睛快要消失不见了：“喏，是他非要和我一起的。” 家入硝子：“回总部吗？” 夏油杰拖着长音：“回总部吧，明天正式上任了，还得整理些材料，还有……呼呼呼……” 家入硝子：……真无语，困成这个样子还在外边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只有六七岁呢。 ---- “到了，下车，我可不帮你处理五条悟。” 家入硝子很无情。 “没事，我来安排就行。” 夏油杰把五条悟重新抗在肩上，五条悟却不听话地滑了下来。 “杰，我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回来找我……” 家入硝子翻白眼：“……你们男同……” 夏油杰义正言辞：“什么男同？我们可是挚友。” “杰，你敢背叛老子……” 夏油杰：“……” “恨死你了，你最好赶紧出现，不然老子……” 夏油杰：“……” “对不起，杰。” 夏油杰：“……？” “欢迎回来，杰。” 夏油杰小小声：“我知道了。” “没有你我可怎么办，杰？” 夏油杰更小声：“我会一直在的。” 家入硝子气的牙痒痒，摔门而去：“去他妈的挚友别装了你们就是男同！” 夏油杰：“哎——” ---- 夏油杰扛着五条悟光明正大地坐电梯。 路上很多人弯腰致意：“boss。” 然后纷纷眼神对视交流，空气中的火花噼里啪啦，紧接着，一个两个的都急匆匆拐弯，激烈讨论：“那人是谁？男明星五条悟？！” “那个失踪了的五条悟？” “被夏油杰带回来了？” “boss把他绑架了？” “卧槽，夏油杰真敢啊，这也能……” “肯定是灌醉了……” “最顶层不是夏油杰的卧室吗……” “不会吧，不会boss对五条悟图谋不轨吧？” “不会吧，总不会是迷/奸吧……” “别乱说，夏油杰不是喜欢女人吗？” “五条悟是自愿的吧，不然夏油杰怎么会这么光明正大地带着他进来……” “自愿的？这……” 夏油杰不在意有多少人知道自己把五条悟捡回来的消息，因为他马上就要把五条悟加入港口黑手党的消息公之于众了。 总之，都是夏油杰的一点点小恶趣味而已。 ---- 安顿好五条悟，夏油杰翻看着港口黑手党前首领留下来的资料，大量工作迫在眉睫。 前首领的意外离世给港口黑手党带来了部分人手流失，虽然他们大都是有着潜在危险的顽固余孽，但也导致港口黑手党的势力削弱了不少。 然而眼下最重要的任务，必然不能是盲目揽新，而是要悄悄将反叛势力彻底肃清，以免后患。 “当 4. 半死不活太宰治 [] 港口黑手党总部楼下。 “……我们都知道夏油先生刚刚上任，工作上肯定很忙碌，真的不会麻烦他多长时间的！相信我们，记者是专业的！只是五条悟的事……” “至今我们仍未知道夏油杰先生究竟是如何暗度陈仓，将男明星五条悟大摇大摆地带回黑手党总部……总要给大众一个交代吧？怎么能一声不响地把当红明星带走呢？” “没法确认五条悟的安全，大家也都很担心啊！”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可是夏油先生似乎做的有点儿过了吧？还是说他想要以此彰显自己的能力呢？能把五条悟先生从层层护卫包围圈里偷出来，无论如何也是令人后怕的手法……” “麻烦向夏油杰先生传达一下吧！我们已经等了好几个小时了，体谅一下我们吧！” “tui。” 家入硝子骂了一声，站在与记者们一门之隔的玻璃门后面黑着脸，不说话。 “硝子大人，他们在这里喋喋不休的，怎么劝说都不肯走，要不我们动用武力吧，昨天夏油大人要的一批货到了，他们堵在这里像什么样。” “再等一会儿。” 家入硝子简短地回答，她吸着烟，心中暗骂夏油杰见色忘义，是个吃了五条悟迷魂药的东西，只知道和被掳来的五条悟同床共枕卿卿我我，压根没有考虑她的感受！ 不过骂归骂，按照经验，只要是夏油杰没有第一时间安排妥当的事情，没过多久他都会亲自来解决问题，只是这一次——等待的时间有些长。 下行电梯的声音响起，家入硝子猜到是夏油杰来了，回过头去看。 电梯门开了。 然而…… 电梯里压根没有人。 “嗯？”家入硝子皱眉，“难道电梯不是昨天刚修好的吗？” ---- 五条悟早早在电梯里摆好了姿势，对着镜子整理乱蓬蓬的头发和满是褶皱的衣领，已经准备好要闪亮登场、面对无数闪光灯了。 他侧身靠在电梯门，摆了个低头耍帅的Poss，一套丝滑小连招下来，似乎就只是在等着那一句—— “接下来登场的是——斩获第五届XX杯金奖、最佳男主角称号、出道仅仅两年已经霸占各大杂志榜首、成为无数男男女女心目梦中情人榜单断层榜一的男明星——五条悟！！！！！” 每每这个时候，五条悟只需要面带轻蔑的笑容，吊儿郎当地走出来，抬手慵懒地打个招呼，就可以收获一批迷妹的惊呼。 电梯门缓缓打开，五条悟闭着眼睛耍了好几秒帅，也没有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只好疑惑地睁开眼睛。 面前电梯门已经准备再度关闭了，他赶紧用手挡住闭合处，有些尴尬地走了出来。 【家入硝子的视角：电梯门为什么开了一下又关了一下又开了一下？果然还是要再维修一次吧，夏油杰那个不靠谱的……】 “咳咳，什么情况？”五条悟为掩饰尴尬，左右张望了一下，看到黑手党大厅里多数人全副武装一动不动，门口是家入硝子，门外是已经快要被挤成沙丁鱼罐头的记者们。 港口黑手党大门的门锁安置在内部，可以用某些权限卡打开，五条悟无视了眼前一众与自己画风不符的港口黑手党成员们，大摇大摆地向着玻璃大门走去。 【家入硝子视角：怎么有一阵风在我耳边吹过？见鬼了？】 记者们在门口热闹非凡，狂妄自大的五条悟以为是自己引起了如此强烈的反响，心中一喜，径自走到门前，用夏油杰的卡刷开了门。 【在场所有港口黑手党成员：？】 【家入硝子：？？？门怎么自己开了？我的眼睛没出问题吧？】 五条悟在毫无自知的情况下，爽快地给记者们打开了通路，并张开双臂迎接摄像机的拍摄，已经在幻想自己登顶今日热搜榜首了。 当然，他也忘了自己现在是【万人嫌】状态，压根没人注意到他。 于是乎，大门一开，一群记者像是蝗虫过境一般涌了上来，直接有一种要从五条悟身上踏过去的趋势，幸好五条悟反应极快，在他们即将碰到自己的时候，使用了【无下限】异能。 一瞬间，记者们突然在虚空中碰到了什么，一头撞上了果冻材质的透明屏障。 “什么东西？” “我撞到什么了？” 后面不知情的记者和狗仔们骂骂咧咧。 “怎么了？怎么不进去啊？” “不是，当记者就要有点儿记者的风范！连港口黑手党总部都不敢进？” “快走啊！他们不敢把我们怎么样的！” 五条悟皱着眉，向疯狂往前挤、却压根挤不进来的记者们表示了默哀，终于想起来自己的【万人嫌】异能反噬作用。 “糟透了，老子……” 五条悟的脸色相当臭，前面是狰狞的记者，身后是默默抽烟分析形式临危不乱的家入硝子，他被夹在中间，往前走不是，往后退也不是，像个190的柱子。 “五条，你在这儿是吧？” 家入硝子语气平静地推测道。 “啧，硝子，你该不会也看不见我吧？” 五条悟扭过头看家入硝子。 就在五条悟与她搭话的这一瞬间，家入硝子的视网膜突然接收到了五条悟的身影，她眨眨眼，掐灭了手中的烟，表情略有惊奇。 “嚯……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的异能反噬这么奇妙无比啊？” “什么奇妙无比？明明是倒霉。” 五条悟耷拉下嘴角，哭丧着脸道。 就在众人不知所措之时，夏油杰乘坐的电梯也在一楼停住。 他身披五条袈裟，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周身散发出一种肃杀的气势。 细长的丹凤眼扫视过在场所有人，最后视线越过五条悟，盯住了门前的乌合之众。 “都到齐了？” 夏油杰语气轻飘飘的，却让人有种风雨欲来的错觉。 吵闹的记者们纷纷闭上嘴，愣愣地看着他。 家入硝子回头：“夏油大人。” 夏油杰微微点头，不疾不徐地走上前，表情也从漠然一瞬间转化作笑眯眯的人畜无害模样。 “各位，不好意思久等了。” 他笑道。 “那我就简单地说几句。大家应该都知道，我接手了港口黑手党吧？” 在场所有黑手党成员都低下头，静静等待着Boss的发话。 记者们似乎是被夏油杰生人勿近的气场吓到了，半响没说出话，支支吾吾来了几句：“夏油先生……您的宣告是不是过于潦草了？需不需要……” “不需要。”夏油杰笑容更甚，“这样就够了，想必各位都会接受这个事实——并且乖乖听话吧？” 5. 半死不活太宰治 [] ---- 两个小时前。 “真的毫——无乐趣可言！” 五条悟盘腿坐在沙发上，拽起一只枕头就向着夏油杰扔了过去。 夏油杰抬手精准接住枕头，把它放回原处。 五条悟赌气，拾起另一只枕头想再度扔出去，却被夏油杰叫住了。 “悟。” “哈？” “两年前，你的异能反噬还没有这么严重吧？” “妈的，不然呢？老子是真的服了。” 被禁止乱扔枕头的五条悟摘下墨镜随手一抛，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再这样继续恶化下去，你就与被抹杀没什么区别了。” 五条悟沉默了一会儿，十分烦躁地开口： “谁能想到会这么严重啊？之前在高专的时候，就算是最严重的异能反噬，也对老子没多少影响！” 夏油杰：“……” 五条悟委屈：“我不要被抹杀。” 夏油杰：“没事。只要我还活着，你就不会真正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五条悟：“不要。” 夏油杰弯腰，把悟扔在地上的墨镜捡了起来：“我会好好对悟的。” 五条悟意识到，夏油杰似乎真的在思考只和他在一起的可能性，急了： “只有你一个人能看见我有什么用啊？老子这辈子又不能只和你生活在一起！” 五条悟把两只胳膊搭在沙发背上：“算——了，不说了，想想就脑壳疼。你不是说有工作吗？老子也不能当软饭男，需要我的话尽管告诉我。” 夏油杰也不卖关子：“你知道横滨最大的海底监狱吧？” 悟：“知道。怎么了？” 杰：“他们来信说，想要让我们帮忙处理一个囚徒。” 悟冷笑：“还有他们搞不定的事？” 杰：“他们可是被称为全日本最公平公正、从未出过纰漏的监狱，某些烂摊子是需要让第三方介入包揽的。” 五条悟听得懂，他也知道太宰治的事。 太宰治犯过的罪轻如鸿毛，压根不至被判死刑，且早就应该刑满释放，如今他赖在监狱里不肯离开，监狱里的各项设施系统又被他摸了个清，暴露出诸多问题，是个相当棘手的祸害。 倘若太宰治想要摧毁海底监狱，只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情，上层都在猜测他有什么险恶的企图，却迫于舆论，拿他完全没办法，只好求助港口黑手党。 悟：“所以……你就答应啦？你真好心。” 杰微微一笑：“毕竟他们给出的报酬令人心动嘛。” 五条悟翘起二郎腿：“说吧，老子要做什么？” 夏油杰走到书桌前，从抽屉里取出一叠资料，递给五条悟：“以前黑手党找他合作过，也调查过他，这是他的一部分资料。” “你要做的，也很简单……” ---- “哇，原来这里就是关押异能者的监狱，长见识了。” 听到声音的太宰治将视线缓缓向下移，玻璃罩外面有个奇怪的银发墨镜男在对着自己招手。 “你就是太宰治？” 太宰治没有理他，抬头重新看向白炽灯。 五条悟震惊：“不会吧不会吧？不会连你也看不到我吧？你难道不是【异能无效化】的持有者吗？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太宰治叹气：“你是怎么进来的？” “欸？就这样走进来嘛，非要说的话……”五条悟在玻璃罩前踱步，“那就是坐电梯下来的。” “找我做什么？” “废话！老子来接你出狱！” 太宰治歪歪脑袋，虚弱地笑了： “又是监狱长搞的小花招吗？我在监狱待的很舒服，勿扰。” 五条悟大为震惊： “哇，看你营养不良形容枯槁半死不活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这儿被虐/待呢！” 太宰治伸了个懒腰： “他们对我很好啊，只是我不想吃饭罢了。” 五条悟醍醐灌顶，忽然联想到了太宰治的个人资料—— “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走了。” 太宰治重新把自己蜷缩成一团，昏昏欲睡起来。 “等等，你在这里是绝对不会体验到‘清爽明朗且充满朝气地自杀’的！” 听到“自杀”二字，太宰治拢一下乱到打结的头发，病恹恹地笑了： “愿闻其详。” 五条悟得意洋洋地取出一本红白相间的书，举在胸前： “当当当当——此刻闪亮登场的是——《完全自杀手册》！” 太宰治干涸的鸢色眸子亮了一下，他缓缓睁大眼睛： “这、这是什么书？” “这里面陈列了上千条你梦寐以求的死法，诸如——吃过期两年半的药、入水吸引食人鱼、吃后山的彩色蘑菇、吃超级辣的咖喱！应有尽有！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它不包括的！” 太宰治眼睛睁得更大了，身体前倾： “非常好建议，令我的小脑萎缩……慢着，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些死法？” “这是世上仅一本、千金难求的书！不要998，不要99.8，也不要9.8！只需要——跟我出狱，书就是你的！” “真的？真的要给我？” 太宰治直接不困了，踉踉跄跄走到玻璃罩前，双眼放光地盯着这本书。 “用老子国民男神的身份担保——出狱即可享受无痛死亡10086+次！” “我在监狱生不如死，求带走！” 太宰治垂涎三尺。 五条悟竖起一根手指： “还有个条件，出狱后，你要跟老子去港口黑手党。” 闻言，太宰治似乎有几分伤脑筋： “唔……这样的话，临走之前，我需要先去确认一件事，如果五条君愿意帮助我的话……” “没问题。成交！” 五条悟迫不及待地答应住，在心中比了个“耶”：哈哈哈哈，老子轻轻松松就能把太宰治带出狱，夏油杰你看到了吧，不愧是我！ ---- 与此同时，监控室。 “警戒A0001号房间，囚犯太宰治。” “他趴在防护罩上干什么呢？外面什么都没有啊？” “谁知道，他平时不也总是做出一些迷惑行为吗？” “话说他三天没吃饭了，还这么有活力？” “嗐，他可是异类，不能用常人的标准评判。” “那……他擅自打开上锁的防护门……也是正常的吗？” “什么？？？？？？” 另一个昏昏欲睡的警卫员支起上半身，光速贴近监控录像。 “全体注意！！！！！！囚犯太宰治又又又撬锁逃狱了！！！！一级警戒！！！！” ---- “话说……你究竟要去哪儿？” 迷宫似的监狱让五条悟晕头转向。 “呐，到了你就知道了，拥有【术式顺转·苍】和【术式反转·赫】异能的五条悟君。” 太宰治鬼鬼祟祟道，边走边如获珍宝地捧着《完全自杀手册》。 “？！你怎么知道老子的事？” < 6. 半死不活太宰治 [] ---- 意识到自己闯了祸的五条悟还是不忘撇清关系，一只手拎过太宰治的后衣领，把他提了起来：“喂，小鬼，这祸是你闯的，和老子没有半点儿关系。” 20厘米的身高差距令太宰治双脚悬空，他有些好奇地观察着五条悟：“……呐，这水碰不到你欸。” 五条悟在混乱的洪流中如履平地：“那是自然，老子的无下限异能可不是说着玩的。” 帅不过三秒，太宰治伸手碰了五条悟一下。 就在这一瞬间，海水冲破了五条悟周身的屏障，彻底打湿了他的衣服，他重心不稳，踉跄了一下。 “臭小鬼！谁让你碰老子的？！” 五条悟突然觉得十分晦气，随手把太宰治丢进水里。 他没有想到，太宰治的【无效化】能力竟然能如此精准地消除任何异能。 太宰治摔进水里，咕噜噜扑腾了几下，仍然倔强地举着那本《完全自杀手册》，不想让它被打湿分毫。 他像是一条湿漉漉的青花鱼，半死不活地游到死路一条的那面墙前，咳嗽着用手指节敲了敲。 与海水纠缠过后的警卫们又一次扑了上来，五条悟烦得要死，便开口挖苦道： “小鬼，这下死到临头了吧？本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没想到是个弱智。” 如此情形下，五条悟压根无法保证自己能带着太宰治全身而退。 “算了，回去就和杰说太宰治不配合。”五条悟撇嘴，嘟囔着，“反正不是老子的错，老子已经尽力了。” “不准叫我小鬼！我15岁了，只比你小三岁而已！” 太宰治百忙之中，还不忘在奇怪的角度回怼。 “够了！你到底在搞什么幺蛾子？赶紧滚回你的隔间待着去吧！” 五条悟骂。 “那可不行。” 太宰治声音忽然缓和起来，他转过头，意味深长地看着五条悟笑了一下，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五条悟：“还有什么表演？赶紧端上来，免得别人不知道你是小丑……” “嘘——你听。” 太宰治打断了五条悟的嘲讽。 “什么？” 五条悟皱眉，闭上眼睛尝试凝聚五感，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海水的流向不合常理——这面墙其实并不是墙，而是门。 “重力合适。” 太宰治微微一笑，打了个响指。 清脆的响指声音与“咔嚓咔嚓”的齿轮运作声音融合在一起，几乎是同一时间，五条悟和太宰治所在的水平地面开始向着那面墙倾斜，看似严丝合缝的墙壁忽然与天花板错开来，缓缓地升了上去！ 地面的倾斜角度以极快的速度从30度到了45度，伴随着汹涌而下的海水，五条悟顺着新出现的出口滑了下去—— 半路还不忘把差点儿被水呛死的太宰治捡了过来。 “唔……就这样葬身于海水中，似乎也还不错……” 太宰治迷迷糊糊地说。 “这是什么玩意？下面有什么？”五条悟已经来不及吃惊了，抓着重点问，“你怎么知道触发方法？老子一直以为你所在的隔间就是监狱最底层了！” “重力触发。”太宰治不情不愿地解释道，“要想开启这扇门，必须用有足够分量的重物放置于此处。这里的墙壁很脆，外面就是海水，倘若没有重物，海水的重量也可以触发大门开启……咳咳咳，只不过，是下下策罢了。” 五条悟：“所以下面有什么？” 彼时两个人身体已经腾空，下面闪烁着星星点点的蓝光，其余地方都是漆黑一片，看不真切。 五条悟拎着太宰治，注意着不与他进行身体接触，然后释放异能，气流平缓，两个人平稳落地。 落地后，太宰治才慢悠悠地给出答案： “我也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五条悟已经无力吐槽，破罐子破摔地抬头看，入口已经关闭了，似乎并没有警卫跟着掉下来——想必这么隐蔽的地方，他们不了解，也没胆量莽进来。 这里似乎是一个大型的培养实验室，有无数排列整齐的培养器皿。 而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些两米高、盛着荧光蓝色溶液的培养器皿里，装的都是“人”。 太宰治心中有了些估量：“这里就是异能者监狱的最底层——研究异能者的实验室。” 五条悟还是先质疑：“你是说，他们把异能者关进来，目的就是研究他们的异能？” 太宰治抬首：“不完全是。听说他们研究出了人造异能者，我是来看那个的。” 五条悟想问的问题多到爆炸：“等等，让我捋一捋……外面说你是因为要逃避某人追杀才来蹲监狱的，真的假的？你刚才说来到这里才能离开监狱，怎么离开？还有，你以前被赶出去后是怎么回到监狱的？是不是有人帮助你？那是谁？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太宰治慢悠悠道：“你们又是出于什么目的来找我的呢？” 闻言，五条悟难得反思了一下：是自己先来招惹太宰治的，确实应该先说一下目的。 “哦，港口黑手党新首领很看重你的才能，想要把你招募进去，老子是招募组成员，这个理由很合理吧？现在该你说了。” “确实有人在追杀我，我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追杀我。但我知道他的能力极强，无论我做什么，都无法反制他的行动。他无孔不入，只有这个监狱可以保护我。”太宰治面无表情道，把培养皿一个一个看过去，“如果我要离开监狱，必须要有生命保障，所以我来这里找一个异能者，他的能力足以保护我。” 五条悟：“慢着，你不是要自杀吗？还想要生命保障？” 太宰治：“在没摸清和处理掉杀手之前，我暂时不太想死。” 五条悟：“哟，可以，有原则。不过，你怎么可以保证那个异能者一定会保护你？而且毋庸置疑，我很强，能把你平平安安送到港口黑手党，你不需要他。” 太宰治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嘛，你既然是来做保镖的，就不要问那么多！” 五条悟很讨厌太宰治这种蔫了吧唧别别扭扭的性格：“臭小鬼，把你送到夏油杰手上后，老子可不想再看见你了。” 研究异能者的实验室中光线昏暗、环境湿冷，只有培养皿和漂浮在里面的活物在发 7. 半死不活太宰治 [] 【污浊了的忧伤之中——】 中原中也声音沙哑： “汝，容许阴郁之污浊。” 太宰治低头看着自己缠满绷带的左手，发愣了一秒钟，再次抬头去看时，怀中人的身体已经漂浮起来，完全与他的手脱离。 中原中也的瞳孔散发出嗜血的红色，手臂上流动着血红色的混沌花纹。 “勿复吾之觉醒。” 太宰治眨眨眼睛。 他没有记错，这就是中原中也的“污浊”状态，这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气，也与先前不相上下。 只是—— 不对劲，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中原中也周围气压的变化越来越剧烈，“污浊”已经彻底苏醒，太宰治条件反射地向后撤了几步，却被一阵卷起的狂风掀倒在地。 中原中也腾空而起，身上与培养皿相连接的管子噼里啪啦地断裂开来，碎成了一段一段，从天而降，像是下起了玻璃碎屑雨，相当壮观。 五条悟耳边警铃大作，发出警告：“太宰治！危险！后退！” ——中原中也的异能力，几乎相当于一颗核弹，他没有开玩笑。 太宰治抿唇：“他没有意识……他不认识我……” 五条悟：“哈？你在说什么？他难道应该认识你吗？” 周围的气流运动紊乱，从中原中也身上起始，盘旋着向外面扩张，然后飞速降落，风速之快，顷刻间将附近所有的实验装置全盘击碎！ 太宰治在地上狼狈地滚了几圈，被实验桌钩住了衣角，像块破抹布一样挂在那儿，在风中摇摆不定。 他没什么劲儿地回答：“对……我们早就认识。” 然后半死不活地抬头：“保镖，不准备帮帮我吗？” 五条悟：“呸！你自找的！还要老子帮你？” 太宰治：“我快死了。” 五条悟翻着白眼鼓掌：“恭喜你。” 此时的中原中也意识处于混沌，他怒发冲冠，表情狰狞，他操控碎裂的培养皿碎片，让它们如刀刃般一跃而起，在空中端平，然后以四式手枪的速度，直直地冲着太宰治和五条悟两个人发射了过来—— 瞬时危险不需要经过大脑的反应，五条悟毫不迟疑，几乎同一时间发动异能—— 【领域展开】！ 在不到一毫秒的时间内，他就将整个海底异能者实验室划分成了两部分，在他们与中原中也之间升起一张巨大的屏障。 这个屏障看似透明轻盈，实则坚硬无比——只要是被排除在外的无生命体，是绝对不可能闯进来的，当然，特殊能力的异能者除外。 锐利的玻璃碎片被阻隔在外，噼里啪啦地撞在了透明屏障上，又以几乎相当的速度反弹回去—— 然而中原中也压根没有正眼瞧这些杀伤力极强的碎片，它们在靠近中原中也的瞬间，就因为重力空间扭曲而直直地做了自由落体运动，“铖——”径直砍进了地面！ ……无法伤到他分毫。 这一切都是在不到一秒钟时间内发生的，太宰治甚至没来得及害怕。 “欸？” 直到碎片被碾成渣滓，太宰治才慢悠悠地作出反应，然后不紧不慢地把衣角整理好。 处在屏障之中，周围风平浪静，太宰治回过头看正在施展领域的五条悟，假惺惺地称赞： “五条君好强。” “哼，你终于说了句正确的话。”五条悟的天蓝色眼睛第一次露出了有些许凶狠的表情，“老子的异能可是人类最强，他肯定无法和老子的相提并论。只不过中原中也……” 太宰治接下了下半句：“……是不可控因素。” 五条悟：“没错，如果他想要打破老子的领域屏障，应该费不了多少功夫。” 太宰治：“要不你们两个正面打一架？看看谁会赢？” 五条悟不耐烦：“你有病吧？与其说风凉话，不如想想怎么把他变正常。你的【人间失格】失效了吗？碰他一下不全都解决了？” 太宰治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噢！说的也是……可是——” 五条悟：“别墨迹！” 太宰治笑了笑：“可是他不是真正的【啾也】欸~” 五条悟：“啊？！” 他想一拳锤飞太宰治，不开玩笑。 五条悟的领域屏障已经出现了裂痕，“中原中也”的攻击源源不断，手握类似于微缩黑洞的黑色球体发动猛攻，一次比一次重，很快就要攻破防线了！ 太宰治神色冷漠下来，鸢色的眸子偏向一边：“我还在触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启了‘污浊’状态。所以很明显，他根本就不是中原中也，而是一个肮脏的模仿品。不仅模仿了中原中也的相貌，还模拟了他的异能，甚至能短暂地瞒过我的眼睛。” 五条悟：“什……” “【人间失格】并没有失效，只不过，倘若面对的敌人并不是真正的‘异能者’，【异能无效化】又有什么作用呢？” 五条悟想到了最糟糕的可能性：“这么说……我们做的这一切都是徒劳？我们该不会……是被用来测试假‘中原中也’性能的冤种吧？” 太宰治不情愿地点点头：“这个空无一人的实验室就是陷阱，我们——是猎物。” “呵呵呵……” 闻言，五条悟不合时宜地低声笑了起来。 “五条君，你是在笑吗？” 太宰治感到些许新奇。 “谁是猎物还说不定呢。”五条悟愉悦的心情溢于言表，摘下墨镜，语气轻快，“如果是真的中原中也，老子反而还要小心翼翼呢——毕竟夏油杰也想要他，老子可没办法痛下狠手啊！” 他面无表情地扩展了领域——【无量空处】，然后转头轻飘飘嘱咐太宰治道：“处理他的时候，老子可顾不上你。” 太宰治：“嘛，没关系，死在这儿也不是很糟糕的事情。” 扩展领域——相当于把“中原中也”也一同囊括进来。 只要五条悟在领域内发动异能，该异能必定会击中敌方，除非对方能够离开领域。 而进入领域的敌方会在五条悟的领域内部无休止地被迫接收数不尽的信息，从而大脑混乱、无法移动。 如果五条悟发动异能，毫无疑问，太宰治也会受到波及。 然而现阶段的情况，已经不容许他进行多余的思考——如果不尽快解决这个正在聚集能量的“中原中也”，即便他们能够逃离此处，这海底监狱也会被他炸穿。 秉承着助纣为虐，呸，助人为乐的心理，五条悟决定出手！ ---- 进入领域的中原中也行动缓慢了不少，但也只是微弱的削减，他操控重力，五条悟脚边的地面上瞬间出现了一个坑。 像是有一只巨大的手从头顶向下按压，五条悟骨骼咯吱作响，全在 8. 半死不活太宰治 [] 有个调皮戏谑的声音从五条悟身后响起。 五条悟睁大了眼睛，身体僵直地缓缓回过头去。 ——绝对、绝对没有人可以逃脱他的六眼，除非这个人，真的是突然之间出现的。 这是个异能者。 而且极有可能是这一切的背后操纵者，或者说是背后操纵者的同僚。 眼前的男人把自己一半身子裹在纯白色的斗篷里。 他穿着类似于小丑的滑稽服装，带着魔术师的高顶绅士帽，编着花哨的辫子，发尾、鞋子和斗篷处装饰有红色的绒球。 他的脸上画着哭泣小丑的妆容，却又挂着得意嚣张的微笑，这显得他整个人更加滑稽，而又引人注目。 最重要的是，他把昏迷的太宰治拎在手里，半带挑衅地看着五条悟。 五条悟挑眉：“把太宰治还给老子。” “什么？”眼前男人做了个夸张的倾听动作，自问自答道，“你说我叫尼古莱？恭喜——回答正确！” 他摘帽致敬，把手中的太宰治垃圾似的随意一丢，踮脚原地旋转360度。 “那接下来，下一个问题！” 五条悟并没有被他浮夸的演技吓到，继续冷着脸，伸出手：“把太宰治还给我。” “问题——我是来做什么的呢？”男人阴沉着脸笑了，“提示，是驱赶哟。” 五条悟皱眉：“驱赶？！” 不是，这里只有我一个正常人吗？ “啊！不小心把正确答案说出来了……” “疯子。” 五条悟翻了个白眼，也不想跟这个家伙废话了，三两步迅速贴近这个不怀好意的男人，抬手，对他发动异能—— 【术式反转·赫】！ “呐，这就对了嘛。” 然而，男人脸上的笑容更加诡谲，甚至于张开了手臂，主动迎接五条悟的攻击。 五条悟对自己的异能极其自信，况且在如此近身战，是极少有人能够与他相抗衡的。 当然——前提是对方肯正面迎战。 与想象中男人满脸惊恐的画面不同，恍惚间，五条悟并没有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反而是自己眼前一阵眩晕，被不可挽回感包围。 异能的释放必然没有出差错，却宛若打在了海绵上，未给任何人、任何事物、造成任何伤害。 这不可能…… 察觉到重力再次失调，五条悟猛然睁开眼睛，却被水呛了一口。 四周全是水，他竟然已经完全浸泡在海水里了。 不远处，像枯叶蝶一般柔弱的太宰治仰面无声地漂浮着，与尸体并无两样。 五条悟调整方向，游到太宰治身边，把他捞起来，向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游去。 这是空间转移？五条悟迷迷糊糊地想，如果是空间转移类异能，范围应该不会太广——也就是说，他和太宰治所处的位置应该是海底监狱的外面、距离海面不远的海水之中。 啧。这出狱之行可真是坎坷啊。 一直以来都是顺风顺水的五条悟哪里受得了这种委屈，不把太宰治揍个半死，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拖着太宰治探出水面，他们已经临近岸边了。 五条悟几乎脱力，狼狈地爬上岸，坐在岸边拍打着太宰治的后背，祈祷这个拖油瓶能尽快恢复清醒。 等等。他想起那个奇怪的男人——在【万人嫌】状态下，他居然也能够看见自己，这简直是太违背常理了！ 不过根据太宰治的说法，他们遇到的“中原中也”是一个复制品，能够使用以假乱真的异能，那破解他的【万人嫌】异能反噬岂不是也很容易？ 测。五条悟感觉自己的脑袋已经不灵光了，现在的科技已经发展到这个程度了吗？异能者都能批量生产了吗？这样下去世界会乱成什么样？ 这样想着，死了半天的太宰治终于咳嗽了一声，胸口开始有节奏地起伏，眼睛睁开了一道缝。 “醒啦？”五条悟没好气道，“手术很成功！恭喜你！已经变成女孩子了！” “咳咳咳咳……”太宰治边笑边咳嗽，“我还要和女孩子们殉情呢，怎么能变成女孩子？” “好了，说正事，你怎么晕过去的？有没有看见那个白帽子小丑男？” “嘶……听不懂五条君在说什么呢。我好像在你发动【无量空处】的时候就晕过去了。” 五条悟相当失望，有苦难言，顿时感觉到一阵疲倦。 “啊，好吧，随便了。” ---- “悟！” 五条悟刚想躺下摆烂一会儿， 忽然听见了夏油杰急切的声音。 “杰？” 五条猫猫回头，一下子锁定了站在不远处路边、连摩托车都没停稳、走出来两步又因为摩托车歪倒在地而回去乖乖扶正的夏油杰。 五条悟不由自主地笑出声来。 只见夏油杰急匆匆地赶过来，第一眼看到落汤鸡似的五条悟，然后扫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太宰治，提着一口气，刘海都在微微颤：“你们……没事吧？” 五条悟坐在地上翻白眼：“啊对对对，老子没事，只不过快被这小鬼折腾死了。” 夏油杰伸手，把坐在沙滩上的五条悟拉起来，仔细地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下，握住五条悟的手松了又紧。 夏油杰故作镇静地陈述自己得到的消息： “监狱那边说，囚犯太宰治为了越狱把监狱底层戳了个窟窿，漏水严重，现在要去维修，然后希望太宰治再也不要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 五条悟有点好奇：“咦？他们没有说我们掉到隐藏实验室的事情吗？” 夏油杰：“那是什么？” 五条悟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鬼鬼祟祟地左看看右看看—— 这是不能细说的意思。 夏油杰心领神会，他打开手机给手下们发了条消息，道：“听说漏水挺严重的，你真的没受伤吧？” 五条悟：“老子能受什么伤？你是不是看不起老子？” 夏油杰皱眉：“那你说你是怎么出来的？为什么看起来像是溺过水？你们是游上来的吗？从排水口？这难道不危险吗？” 五条悟震惊：“我去，夏油杰你什么时候成老子的妈了？” 夏油杰抬起手想要锤五条悟一拳，无意中发现，自己居然还紧紧抓着五条悟的手腕，甚至完全没有松开的意思。 五条悟盯着夏油杰的手：“呃……所以你可以松手了吗？” 夏油杰一动没动。 这是独属于高专DK杰的小细腻和小局促，被五条悟捕风捉影。 五条悟借机笑嘻嘻地贴过来：“好吧！原谅杰了。你只是担心老子，对吧？” “担心你什么的……”夏油杰偏头碎碎念，手依旧没有松开，“倒不如说是怕你闯祸。” 五条悟心中坏心思作祟，便用另一只手仔细地、一根根掰开夏油杰的手指，然后重新覆上去，轻轻滑过夏油杰的手指缝，最后握紧，与其十指相扣。 ——动作细致无比。 夏油杰僵在了原地。 五条悟歪头：“唔……你不喜欢老子和你十指相扣？” 夏油杰：“别闹了，悟。” ---- 身后响起窸窸窣窣的跑动声，夏油杰扭头去看，他叫的人已经赶到了。 借此机会，夏油杰快速、干净利落地松开了五条悟的手： “咳咳，他们会把太宰治送回港口黑手党的，我已经全部安排妥当了。” 悟：“所以？” 杰：“所以，看你浑身湿漉漉、脏兮兮的，需不需要我陪你去买新衣服？” 五条悟张嘴：“……说起来，老子的衣服还都扔在经纪人那儿没拿回来，岂不是一件都没捞着？！啊啊啊啊啊好崩溃，老子舍不得那些衣服，要不是杰提起这些……” 夏油杰微微一笑：“没关系，我已经派人去拿了，现在都放在你的私人房间里，回头就带你去看。” 五条悟心中一暖，欲言又止，硬生生把夸赞的话咽了下去。 夏油杰继续道：“——我可不像某个粗心大意的男明星，全部家当都能随手扔掉。” 五条悟的脸红到了耳朵根：“老子没有！你别瞎说！谁知道一出门就被你掳到港口黑手党了 9. 半死不活太宰治 [] ---- 耳朵里戴着监听器的太宰治听见了对面不可描述的声音。 “所以他们是在做什么呢？” 太宰治嘀咕，被身后的保镖推了一下。 “太宰治是吧？别磨蹭，快走。” “呐，我是出狱了，又不是换个地方继续坐牢。”太宰治气息微弱地抗议道，“我三天没吃饭了，放心，跑不动的。” “boss说过，不能给你任何可乘之机。”死板的保镖低头瞥了太宰治一眼，又抬头，“当然，他还说过，不能饿死你。” “我懂，我是来给他打工的，啊啊，人为什么要打工，我不想打工，我会很懈怠的，夏油君应该可以理解吧？我觉得他是个好人。” 好人？保镖在心里骂了一句，那是因为你没看到他把旧/党余孽都逼上绝路的那一幕。 然而并没有人回答太宰治的问题，他们带着太宰治上了港口黑手党总部的大楼，在三楼资料室前停下，刷卡开门。 太宰治生无可恋，还要听着耳朵里夏油杰五条悟二人腻腻歪歪的声音，简直是究极折磨。 他楚楚可怜道：“不要虐待童工……我还没有吃饭，我的衣服都是湿的，你们好狠的心……” 身边的保镖倒是干脆，扬手招呼手下人，很快端来了港口黑手党制服和一些食物，堆在太宰治面前。 “这些是你要的东西，还有别的要求吗？” 太宰治低头看看衣服和食物，抬头看看冷若冰霜的保镖，开口： “我还要干燥的新绷带。” 端上来两卷太宰治惯用的绷带。 “我还要上厕所。” 卫生间。 “我还要冲澡，在水里泡久了不舒服。” 员工专用浴室。 “我困了，我还要睡……” “滚回去工作！”保镖一脚踹在太宰治屁股上，“不是让你来享受的！” 失去平衡，太宰治往前一扑，顺势烂泥似的趴在了地上。 他没脸没皮久了，无论做什么都相当心安理得，还给自己找好了理由：就知道说我摆烂，你们首领不也一样吗？ 秉持着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睡一觉的原则，太宰治坦然地呼呼大睡起来。 然而没睡两分钟，他就被身后高大的保镖揪着领子拎起来，丢进了资料室。 太宰治再次生无可恋地睁开眼睛，看到了堆成山的文档和书籍。 “首领……这是想让我帮忙收拾资料吗？” ——仅仅是打杂的话，他应该还能无脑勉强做一下。 “你在做什么梦？别睡了，快起来！”保镖白了太宰治一眼，“这些都是Boss找出来需要你查阅和参考的资料，任务清单已经放在桌子上了！” 太宰治快死了：“……哪里有桌子？” 再次被拎起来丢到凳子上，太宰治才发现，眼前的桌子已经被庞大的书海淹没了。 他仰面看天。 “不想工作！” “不想工作！！” “不想工作——！” 哦豁，喊多少声都是徒劳，压根没人可怜他。 保镖冷漠地关上了唯一的大门，最后丢下一句： “boss回来会查看工作进度，自己心里有点儿数。” ---- 试衣间。 “夏油杰！你做什么？” 五条悟抓住夏油杰的手腕，想要转过身来，又被按在原地。 “没做什么，帮你整理腰带。” 夏油杰堂而皇之揩油，美其名曰整理腰带。 “你！你……别到处乱碰。” 五条悟觉得这个姿势很别扭，他头脑风暴，似乎在什么奇奇怪怪的网站上，看到过这种在狭窄试衣间里不可描述的动作片。 如果夏油杰真的有那个目的……老子应该也是主导方吧？不可能任他摆布的…… 五条悟迷迷糊糊地想。 所以他究竟是在摸什么啊！！！整理腰带需要这么久吗？？？ 如果现在有人问他感不感动，五条悟一定会说：“不敢动不敢动。” 这太怪了喂！！ “找到了。” 夏油杰喊了一声，从五条悟腰带内侧揭下一张贴纸形状的监听器。 这句话，让正在浮想联翩的五条悟直接小脑萎缩了。 “找到什么了？”他无奈低头凑近去看，“监听器？什么时候在我身上的？我怎么没注意？” 夏油杰把它扔在地上，一脚踩碎，道：“是太宰治。” “那个小鬼？老子一直小心翼翼的，绝对没有被他近身，不可能是他！等等……不对啊，不是他还能是谁？是那个自称尼古拉的小丑？” “他的【人间失格】可以抵御你的六眼。” “哈，所以？可以确定他的间谍身份啦？” 五条悟心说，你们一个个玩的真花。 “不，我反而认为这很正常，”夏油杰摇头，“突然被带到一个陌生的组织，正常人肯定会很警惕，在你身上装监听器什么的，也是情有可原吧。” “前提是太宰治得是一个正常人，”五条悟咧嘴，“你觉得他能算是个正常人吗？” “噗……不算吧。” “不过，你怎么替他说话？等等，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在老子身上装了监听器？怎么不早点儿告诉老子？” 五条悟觉得有点儿不对劲。 “我并不知道。” 夏油杰偏头，眼神却并不自然，被五条悟一眼看穿。 “不信，你肯定在骗人。” 五条悟步步逼近。 夏油杰绷不住笑，举双手投降：“别闹，我真的不知道，不信你去问太宰治。” “为什么要去问太宰治？老子和他有仇！” 五条悟怒道。 夏油杰就只是笑。 他确实早就知道太宰治在五条悟身上装了监听器，为了耍太宰治，他故意演了这么一出戏，顺带把与五条悟十指相扣后不知所措的面子赚了回来。 夏油杰在心里默默计算着当前战况—— 他：五条悟=1:1 暂时是平局。大分战平，小分优势，再接再厉！ ——夏油杰特有的薛定谔的宽宏大量和薛定谔的斤斤计较。 五条悟默默打好领带，方才的暧昧感烟消云散，又是一条一米九的大帅哥。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女店员的声音。 “先生，您在试衣间呆的时间似乎有点儿长，是有什么需要吗？尽管告诉我就好。” 夏油杰掀开帘子，笑道：“没事，西装很合身，我现在付款吗？” 店员脸一红：“付款……哦，好的。需要我帮您把衣服打包吗？” “嗯。” 夏油杰把手中五条悟湿漉漉的衣服递给店员。 店员到 10. 半死不活太宰治 [] ---- 五条悟蹙眉，转头去看夏油杰，对方也是同样一脸懵。 前排的司机大概是对各种各样的乘客司空见惯，无动于衷地驾驶着出租车飞速驶上跨海大桥。 窗外的景象在五条悟眸中流动着，一点一点单调和缓慢下来。 片刻的沉静后，夏油杰还是忍不住问：“所以是什么意思？” “这难道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江户川乱步歪头，猫似的笑起来，“除非——除非你们能扭转局势，还是有一点儿可能性的，所以待会儿也请救救我。” “可笑。如果你早知道这辆车要出事，为什么还要坐？别自欺欺人了。” 夏油杰把手搭在门框上，心说故弄玄虚吧你就，然后转头看向窗外。 “五秒钟、还有四秒钟。” 江户川乱步声音几乎要僵住了。 “啧。” 虽然知道江户川乱步看不见自己，五条悟还是忍不住说脏话，“你倒计时什么啊？搞的就像是有什么炸弹要爆炸一样！哇，小鬼，还真给你装起来了欸。杰，别理他，脑子有问题。” 如果是平常，他是一定不会在意这种装神弄鬼的发言的。 今天的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五条悟察觉到自己的手在抖。 除了引擎的“嗡嗡”声，跨海大桥上平静异常，硬要说的话，有种山雨欲来的宿命感。 “没关系，应该还有办法。” 江户川乱步的绿宝石眼睛睁得更大了，自言自语：“要来了。” 到底什么要来了？ 夏油杰被五条悟拽了拽袖子。 “等等，杰。” “怎么了悟，难道你的六眼发现什么——” 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夏油杰眼睛的余光先行瞥到了什么。 五条悟身后的车窗外，升腾起一阵奇怪的烟雾。 一切都像慢动作，他能够看清楚五条悟银白色眼睫毛的煽动，以及自下而上窜起的火光。 爆裂的轰鸣声传到夏油杰耳朵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把眼前的五条悟拽进了怀里，五条悟在夏油杰做出动作的瞬间，发动异能—— 【领域展开——无量空处】！ 然而他的脑袋还是撞上了夏油杰的肩膀，眼前眩晕了一下。 ——欸？ 五条悟没有察觉到任何领域展开后应该有的迹象，在玻璃窗破碎、碎渣扎进后颈时，四周的环境也未发生一丝一毫的变化。 ——为什么外界的伤害还会施加到我身上？ 五条悟懵了，他的【无下限】异能是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啊啊啊啊——果然是这样！” 副驾驶的江户川乱步上蹿下跳，声音在轰炸声中若隐若现。 出租车轮胎不断打滑、在气流的冲击下向着爆炸发源地的反方向飞了出去，夏油杰在混乱中看向驾驶座，开车的人已经消失不见了，车上只剩下了他、五条悟和江户川乱步三个人。 ——等等，没人开车？ 夏油杰脑袋外面轰鸣不止，脑袋里面也是杂乱如麻，突然发生的事件让他无法第一时间做出合理反应，被迫随波逐流。 前面哇哇乱叫的江户川乱步并不会开车，即使在混乱中抓住了方向盘，也抵挡不住出租车沿着愈来愈急的大桥斜坡向下滑的趋势。 况且……爆炸源头在跨海大桥的正中央！ 这一炸，直接把整条桥给生生炸断，等到摧枯拉朽的高强度混凝土和钢筋坍塌的速度追上出租车的速度，不，根本不需要追上出租车的速度，因为爆炸源在他们的前方，而出租车也在向前行驶，简直等于纯纯送死。 他们要从桥上掉下去了！ “杰！”五条悟瞪大了懵懂的蓝色眼睛，瞳孔仿佛被蒙上了一层烟雾，他紧紧抓住夏油杰的衣领，“老子的异能失效了。” 车内环境并不稳定，他们震的脑浆都快被摇匀了，夏油杰闻言，也尝试使用异能【咒灵操控】，发现自己没办法把咒灵召唤出来。 “糟了，为什么？” 夏油杰不理解。 大桥坍塌速度已经追上了他们堪堪掉头的出租车，车轮胎后脚悬空，夏油杰、五条悟和江户川乱步三个人在残疾的出租车里歪七扭八、撞来撞去，推搡着从高空坠落。 “啊啊啊啊啊啊————” 三个人在半空中凌乱了一阵子，跟着出租车“扑通”一声入水了。 ——整个过程不过7、8秒的时间。 ---- 夏油杰再次睁眼，眩晕的感觉还在，然而， 他又一次回到了出租车上。 他看向窗外，出租车行驶的位置与江户川乱步说出“你会死”三个字时基本一致。 “怎么……”五条悟也醒了过来，喃喃自语，“刚才那……那是一场梦？老子没睡着吧？为什么会做梦？白日梦？” 夏油杰显然是意识到了什么，直起腰去看驾驶座——竟然、竟然空空如也！ 这辆车是无人驾驶的。 之前发生的一切并不是幻象！ 夏油杰条件反射地抓住五条悟的手腕：“悟，再试一下【领域展开】。” 五条悟心领神会，故技重施，闭上眼憋了两秒钟，发现自己的异能仍然是失效状态。 “太怪了。”五条悟看着自己的手心发愣，“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是那个司机搞的鬼吗？老子一上车，就隐约觉得不对劲了，他好像不是普通人，也不是异能者，他是——” “咒灵。” 夏油杰阴沉着脸道。 “没错！他是个伪装成人类的咒灵，而且……！” 五条悟推测的话语还没有说完，爆炸的声音又一次从出租车前方响起，与先前的场景一模一样。 “江户川乱步！踩刹车！” 夏油杰病急乱投医地喊道，副驾驶座上的江户川乱步虽然是个能够提前预测危险的奇怪侦探，但大抵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心神不宁地抬腿去踩刹车。 “哪个……哪一个是刹车？我……我不知道哪个是刹车。” 江户川乱步哆哆嗦嗦地对比了几秒钟，终于下定决心，对准某不知名踏板踩下去！ 出租车“轰——”得一声冲了出去，带着一车窗户破碎后的玻璃碴子 11. 半死不活太宰治 [] ---- “你……你是认真的？”五条悟喉结滚动，“可是我们连炸弹的具体位置都不知道。万一终止循环的条件是不让出租车坠桥呢？” “这很简单，再试一次就知道了。” 江户川乱步冷静异常地笑着。 第三次循环一开始，他就牢牢抓住方向盘，同时用尽全力踩刹车—— 轮胎摩擦混凝土地面的声音无比刺耳，出租车很快便停在了路边。 “只需要等待十几秒，就可以揭晓答案了。” 江户川乱步叹气，身体向后一仰，驾驶座发出“吱嘎——”一声。 二十秒， 分明是很短暂的时间，却如大本钟般敲击着三个人的心脏。 “能不能找到那个制造这一切的咒灵？”五条悟把头发抓的乱糟糟，“如果把它拔除掉，这个死亡循环理应也会终止吧？” “没用的。” 江户川乱步道。 “哈？你凭什么说没用？你有经验？” “我们现在正身处这个咒灵制造的时间循环中，有两种可能性——一，这是一个卑劣的集体幻觉；二，我们在咒灵制造的虚拟领域中，可以理解为，我们在它的身体中。”江户川乱步分析道，“如果你们仔细观察，就会发现目所能及的最远点，也无法逾越这个跨海大桥的边缘。” “嘭——” 炸弹剧烈的爆炸声再一次响起，大桥从正中间开始坍塌，近处的车辆被炸的稀巴烂，纷纷坠入水中。 “除了我们三个人，其他人似乎都没有陷入相同的循环。”夏油杰道，“否则，他们肯定能够避开这次爆炸的。” “咒灵的目的是锁住我们三个人。”五条悟焦头烂额，“侦探，炸弹的位置在哪儿？下次循环，我们去把它拆……” 五条悟摇摇头：“不，时间不够，至少要卸掉。差点忘了，老子在这个该死的咒灵领域内无法使用异能。” 江户川乱步伸出食指，指向地面：“炸弹在桥面的底部，虽然爆炸声音交杂在一起很难分辨，但是我可以断定，有两个炸弹，分别安置在桥梁两端。” “悟，”夏油杰表情严肃，“你去解决右端的炸弹。” “老子没问题，”五条悟爽快答应着，又扭头看了看夏油杰血淋淋的肩膀，“你……没问题吧？” 夏油杰：“我带枪了，应该比悟更轻松一些。” 【时间线收束。】 ---- 四周目。 18年来第一次遇到异能失效的情况，夏油杰和五条悟心照不宣，他们都对切实的身体伤害有些许恐惧。 ——但凡有一人失手，他们都有很大可能被近距离的爆炸造成重伤，甚至于死亡。 夏油杰站在车顶，攥紧了拳头。 ——如果失手后时间仍然会继续循环，那无伤大雅，再来一次便是；如果……时间并没有从头开始循环呢？那就相当于给他们下了一纸判决书，死亡的判决书。 ——当然，还有另一种折中的结果，那就是即使炸弹拆卸成功，他们也无法逃离循环。 如果是这种情况，就是对肉/体和精神的究极折磨了。 五条悟身体前倾，精神高度集中，蓝宝石似的眼睛闪闪发光，已经做好了起跳的预备姿势。 驾驶座上的江户川乱步一脚把油门踩到底，车速已经飙到了时速200以上，夏油杰微微躬身，尽力减少惯性带来的影响。 车顶的风在他耳边呼啸而过，听不见其他声音，大桥上的车流在夏油杰眼中宛若静止。 ——好像在与风争夺呼吸。 夏油杰没来由地想。 “9秒。” 他数着自己的心跳声，估算着爆炸时间。 出租车在道路正中央极速行驶，在并不平整的路面上时而悬空，江户川乱步惊心动魄又笨拙地开着车，不要命地把脑袋探出车窗，大喊：“准备跳车！” 五条悟嚣张地笑着，对江户川乱步比了个“OK”。 夏油杰深吸一口气，视线瞄准大桥围栏。 “准备——跳！！！” 随着江户川乱步计算精准的一声令下，夏油杰和五条悟二人径自从车顶向左右两边的围栏跳去，由于原本的身体就正在进行着高速运动，二人翻下围栏时，落点处恰好可以看到炸弹。 然而——炸弹并不像江户川乱步所说，是绑在桥梁底部的，而是固定在更下面的拱与立柱之间，距离夏油杰所处的位置甚远。 “6秒。” 从嗓子眼开始，呼吸的疼痛感迅速蔓延到夏油杰的喉咙，一抽一抽地疼。 他向距离自己七八米外的五条悟的方向看去，五条悟看起来还算冷静，一只手抓住桥梁的栏杆，正在小幅度地荡着身体，似乎在尝试接近炸弹。 “5秒。” 夏油杰深呼吸，他已经看清楚了炸弹的位置和与桥梁的固定方式，他告诉自己不能紧张，只要把固定点的旋钮卸掉，就可以让炸弹爆炸之前落入水中。 于是他动作行云流水地向下挪动了几个横梁的距离，从口袋中掏出手/枪。 “4秒。” 夏油杰：归根结底，在这个异能者遍地走的时代，还是手/枪好用。 他的左手牢牢抓住立柱，眯起一只眼睛，抬起另一只手缓缓对准炸弹与桥拱的固定点，扣下扳机。 “嘭——叮——！” 旋钮碎裂的声音十分清脆，夏油杰感受到了波及到手指的剧烈震动感。 炸弹堪堪挂在另一个对角线处的螺丝固定点，摇摇晃晃。 “3秒。” 夏油杰默念，等到炸弹不再摇晃，果断二次扣下扳机。 子弹没有半分误差，完整的炸弹应声自由落体。 他松了一口气，转头去看五条悟那边的情况，发现五条悟居然还在横栏上荡着。 夏油杰：？！ 他有些懵：“悟，你在做什么？！” “2秒。” 夏油杰心跳骤停，慌不择路地抬起手/枪，想要对准五条悟那边的炸弹，却正好被横梁挡住视线，无法校准。 五条悟没有给他回应，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糟了，会爆炸。 夏油杰几乎无法呼吸。 他手臂上青筋暴起，抓着横栏向五条悟那边移动，滚落的汗珠让他的视野模糊了。 “1秒。” 就在最后一秒钟，五条悟倏地松手，鞋跟对准炸弹与桥拱链接的部分，向下坠落的同时，一脚踹掉了倒计时即将归零的炸弹。 夏油杰瞳孔骤缩，一只脚悬空，愣愣地看着五条悟的下落。 原本与炸弹同步下落的五条悟在最后关头抓住了桥拱最下端的凹槽，在风中晃了一下，低头向炸弹看去。 彼时倒计时清零，夏油杰卸掉的炸弹在临近水面处轰然爆炸，激起几米 12. 半死不活太宰治 [] ---- “秋濑原，别着急，先告诉我什么时候发现他逃走的、偷走了什么东西？有没有发现其他行迹异常的人员？” 夏油杰的声音短而急促，又巧妙地不让记者们听到分毫。 夏油杰轻轻拨开周围的记者，对着她们摆摆手，表情也从原本的面如死灰瞬间转变成温和的笑容，表示自己有急事，暂时不奉陪了。 夏油杰的气场毋庸置疑，身边的女记者们识相地没有难为他，脸红着给他让出了一条通路，似乎也明白，自己要与港口黑手党的首领保持应有的距离。 看到夏油杰脸色的变化，五条悟急了：“杰！到底出什么事了？你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他赌气，迈着大长腿三两步挤过人群，走到夏油杰身边，看着夏油杰面无表情的侧脸，就知道肯定是糟心事。 ——是不是与太宰治有关？ ——应该就是与太宰治有关吧？难道太宰治真的是卧底？是对立势力安排来的？ 五条悟摸不着头脑。 与此同时，夏油杰电话对面的声音显得艰涩起来。 “……回boss，我们并不知道太宰治偷走了什么，因为那东西藏匿的位置我们也是第一次得知……不过我们也没有权利知道资料室里会有一道暗门吧。应该是前首领留下来的，您是了解的……” 夏油杰：这我还真不知道。 “……之前跟着前首领的保镖似乎知道这个暗门，太宰治偷东西也是他告诉我的。但是他竟然、竟然死活也不肯说太宰治偷走了什么！” “这个家伙真的是，都这种时候了，还那么固执，真的是和前首领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让人讨厌。太宰治在此之前一直被锁在资料室里完成您给他的任务，直到二十分钟前有人开门去取其他资料的时候，发现太宰治不见了。” 夏油杰：“可疑人员呢？” “抱歉，Boss，我们真的按照您的要求看好了港口黑手党的所有大门和资料室通向外面的所有出口，确实没有看到其他人出入港口黑手党，如果说有什么纰漏的话，并没有太注意天上的情况……” 电话对面秋濑原的声音已经开始发抖了，他真的害怕夏油杰生气。 然而，夏油杰的声音并没有什么波澜：“没事，等我十分钟，我马上就回去。” “欸？” 少年惊愕的声音不经意间流出喉咙。 ——原来，夏油首领还是个温柔的人吗？ “嗨！港口黑手党的首领！” 江户川乱步在路边向着夏油杰招手。 “你的朋友又变成透明的了欸，好神奇！” 夏油杰走到他面前，道：“乱步，谢谢你。” 江户川乱步挠挠头：“啊咧？我以为你们都知道要这样才能结束循环呢。” 夏油杰轻笑：“我们不知道啊。” 江户川乱步：“咦？怎么会不知道呢！分明是很简单的事情……” 夏油杰打断他的话：“乱步，我还有一事相求。” 江户川乱步用眯眯眼盯了夏油杰两秒钟，歪头： “是需要我帮忙解开谜题吗？如果是港口黑手党【书页】失窃案件的话，我想，恰好是我的领域呢。” 夏油杰忽然想到了刚上车时，江户川乱步对他们说的“【书页】失窃案件”。 难道说……太宰治偷走的就是江户川乱步所说的【书页】？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可以改变世界进程的东西、类似于这个世界的剧本？是什么意思…… 自从来到了港口黑手党，夏油杰的作风也渐渐向他们看齐，秉承着能“全部包揽”就要全部掌控在手的原则，夏油杰改掉了一部分优柔寡断的性子，效率优先。 他点点头，笑：“既然如此，我们各取所需，我想请你来港口黑手党调查此事，名侦探肯定会欣然答应吧。” 江户川乱步：“好啊，如果能再帮我找一份工作的话，那更好不过了。” 夏油杰：“好。” ---- 来接夏油杰和五条悟的车到了。 港口黑手党清一色黑西装的成员们下车，把乱糟糟的大桥清出了一条道路，一个黑墨镜保镖来到夏油杰面前，做出“请”的动作： “boss，您请。” 夏油杰点头，视线转向江户川乱步，命道：“也带上他。” 在一旁看着夏油杰忙左忙右的五条悟：“好好好，这样玩是吧，夏油杰你是不是准备一点也不理老子了？” 正准备上车的夏油杰后背陡然发凉。 五条悟：盯—— 夏油杰妥协，声音软了下来：“抱歉……悟。”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夏油杰把太宰治卷款逃走的事情告诉了五条悟。 “该死的太宰治，果然是信不过的小鬼……”五条悟骂骂咧咧，“等老子抓到太宰治，保证揍他个半身不遂……看他现在就是半个残疾的样子，保不准就是自己作死作的。” “悟，你有什么看法吗？” 五条悟打了个哈哈：“你这可就问对人了，老子肯定是早就猜到了啊！从尼古拉把昏迷的太宰治拎在手里的时候就知道了，从问太宰治晕倒时间的时候就知道了——哼哼哼，他肯定是与尼古拉那个小丑勾结了，别以为能够骗过老子的眼睛……” 夏油杰笑：“悟总是喜欢马后炮呢。” 五条悟：“什么马后炮？听不懂一点。” “不过悟说的没错，他应该就是在你处理中原中也复制品的时候，与对方达成了某个交易。” “那个异能者的异能力是空间转换，”五条悟道，“不知道太宰治是怎么答应给他干活的，但他是在港口黑手党里凭空消失的，应该就是被那个家伙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了。” 夏油杰：“里应外合啊。” “嘿！你都叫上那个小鬼侦探了，他或许有能够洞悉真相的异能力？让他到现场一看不就明了了吗？” “对哦。” “我聪明吧？聪明不？杰如果没有我要怎么办啊~” 五条悟得意起来。 夏油杰点头赞许：“悟好聪明啊！” “喂，你这也太敷衍了吧，”五条悟挑眉，“罚你再说一遍。” 于是夏油杰叹气，重新认真地贴近五条悟的脸，郑重其事地看着五条悟的婴儿蓝眼睛，张口： “悟，你对我很重要，我不能没有你。” 五条悟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等等，他好深情。 ——他真的好深情！！！！！ 在被夏油杰含情脉脉的表白感动的同时，五条悟又有些心疼他灰头土脸的样子——虽然自己可能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他莫名其妙地想： 即使是“日理万机”的港口黑手党首领，也会舍得把自己最耐心的一面让给我吗？ ……不对，老子为什么要担心这件事，我们可是【最强】的挚友啊，毋庸置疑，老子就是他的唯一，他理应 15宰 [] ---- 资料室存在已久，起源于成立初的港口黑手党。 资料管理员们大多心性孤僻，是港口黑手党的忠实走狗。 唯一的差错出现在上一任管理员身上。 那个聪明人自以为预知了前首领的劫难，提前半月准备跑路，却被敏感多疑的前首领无差别抹杀了。 夏油杰：……想找一个任劳任怨的老实人怎么那么难啊！！ 资料室的深处有一扇敞开的“门”，像是从墙里硬生生抠出一个长方体。 门后是已经被太宰治看光偷光的暗室。 这扇门前站着好几个人，其中一个是给夏油杰打电话的少年秋濑原，另一个是原本负责看管太宰治的保镖，两个人正在争论着什么。 江户川乱步眨眨眼，突然开口：“咦？找到当事人了呢。” 夏油杰一头雾水：“什么当事人？” 江户川乱步笑眯眯地观察着那道暗门：“我想，太宰君应该已经把夏油君托付给他的任务完成了呢。” 夏油杰无奈地笑：“完成？你是指他在任务清单上画了个上吊小人吗？” 江户川乱步笑而不语，五条悟举手，要发表自己的杰出见解： “杰，看管太宰治的保镖很有嫌疑啊。如果不是他玩忽职守，就是他与太宰治背后的势力相互勾结了。” 夏油杰点点头：“我也想知道背后的真相，顺便把内鬼揪出来。” 秋濑原看到首领已经来到现场了，满脸通红地抬手指着他眼中的犯罪嫌疑人，声音很急： “boss，您终于来了！这个家伙说您根本不知道这个暗门的存在，还说前首领根本就不信任您！他还、他还造谣说是您杀死了前首领……” 夏油杰面不改色：“嗯？” ——似乎不是造谣，是真的。 保镖转过头来，看来也是气的够呛，语气里已经带了对现首领的诸多不满：“是这样没错吧？连我都知道的暗室，您居然不曾知晓吗？如果不是前首领信不过您，还有其他什么理由呢？” 夏油杰不紧不慢：“他只是走的太着急，忘记说了。” 这句话似乎更戳中了保镖的痛处，他瞪着眼睛，语气更加震惊： “什么是‘走的着急’？！您就用这样的态度给前首领送终吗？他怎么可能会忍受这种轻蔑的态度……不可理喻……” 他痛心疾首地摇着头，满是难以置信。 夏油杰无所谓，只是强调道：“所以请、你、说重点，太宰治究竟偷走了什么？” 保镖支支吾吾起来。 五条悟倒是看出了些门道，他伸个懒腰，嚷嚷：“杰，依我看，这小子就是个没什么心机的旧/党余孽，跟他bb什么，直接赶出去，这种祸害留着也是败坏心情。” 夏油杰的声音极具压迫感：“说不说？嗯？” “我说！我说总行了吧？”保镖一脸破罐子破摔的蔫黄瓜样，“是前首领的一些个人收藏，其中他最珍视的【书页】，是此次被盗窃的对象。” “你了解【书页】？” “我不了解，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保镖，并没有权限了解那些！” 保镖看起来很是烦躁。 “既然是前首领最珍视的，想必是很特殊的东西吧？” “这种事情与我无关吧？” 夏油杰云淡风轻地肯定道：“你倒是很尽职尽责呢！” 保镖似乎并不赞同夏油杰的称赞，偏过头去，并没有理会。 五条悟在一旁观察了半晌，用胳膊肘戳了戳夏油杰：“别磨叽了，直接进去看吧。” 夏油杰转头对着空气微笑：“好。” ---- 这个隐藏暗室空间不大，其中一个靠墙的货架上整整齐齐摆着大量账本，其余就是被装在透明展示柜里的私藏武器，这基本上是前首领拥有的所有收藏品了。 夏油杰让其他人在原地待定，与江户川乱步进到暗室检查情况。 当然，还有五条悟随行。 五条悟逛了一圈，吐槽：“你们前首领也没什么品味嘛，那些账本都是做什么的？是黑账本？” 夏油杰垂眸：“黑手党大多数账本都是不公开的，一部分金钱和货物的流向看似正常，实则漏洞重重，其中涉及的关系网也相当复杂。之前看流水情况时，我就觉得缺了很多东西，果然都藏在这里。” 五条悟啧啧称奇：“你这个首领当的真艰难啊，还带分辨假账的？” 夏油杰：“是啊，缺人手，信不过嘛。” 五条悟指了指自己：“你怎么不让我帮忙？老子也可以看账本。” 夏油杰笑，拍了拍五条悟的肩膀：“你不把账本弄丢就已经很棒了，继续努力！” 五条悟：“怎么还质疑老子的能力！老子也是好心帮你，居然不领情，真的无可救药！活该经营不好。” 夏油杰托下巴，思考道：“如果是悟的话，还真的没有把账本全部交给你的勇气呢……毕竟你连自己的衣服都能搞丢……” 五条悟大怒：“你说什么！” 夏油杰不想和五条悟争辩这种小学生问题了，转过头去：“我又没瞎说，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幼稚鬼！” 五条悟：“你才是幼稚鬼！” 夏油杰捂上耳朵：“我不和小学生吵架。” 五条悟：“老子不和大脑发育不健全的怪刘海吵架。” 江户川乱步：“咦？好奇怪，我从前还以为港口黑手党boss是个很稳重的人呢。” 夏油杰仿佛被重拳出击，吐血。 五条悟仰天大笑，对夏油杰阴阳怪气地耳语：“哈哈哈哈哈——不、稳、重、对吧？果然杰才是小学生。” 夏油杰恼羞成怒：“走开，叫你来检查情况，不是让你来遛弯的。” “对哦，”五条悟灵光一闪，开启六眼，又在暗室里转了一圈，“这还不简单——杰，我发现了！” 夏油杰：“阿拉，小学生的六眼偶尔还是有点儿用处的。” 五条悟没搭话，夏油杰见他皱了皱眉，又忽然睁大了眼睛：“不对，杰，你跟我来。” 夏油杰不明所以地跟着五条悟来到摆满了账本的架子前，看五条悟抬手使用无下限异能，眼前的账本 15宰 [] ---- 五条悟的心跳慢了一拍： “哈？没处理？怎么可能？你可是夏油杰啊，夏油杰不会做这种大意的蠢事的！” 夏油杰垂眸： “我的意思是，他确实是死透了，死的不能再死了，我反复确认过很多次的。” 五条悟挑眉：“不。” 夏油杰仍然在冷静地思考当时的处理方式： “……后来托秋濑原给火化掉了，可以保证，他不会再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就算出现，也不会给我们带来什么威胁的。” 五条悟：“你认真的？” 江户川乱步：“你们在讨论什么啊？让我推理一下……唔，是不是与前首领的死有关？” 闻言，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个人没忍住，一左一右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江户川乱步稚嫩的娃娃脸，异口同声地吐槽：“你怎么知道？！” 夏油杰不耐烦地转头： “等等，五条悟，你倒是继续说啊！我的回答有什么问题吗？没有问题吧？” 此时秋濑原可能是听不见里面的回应，担心首领出事，直接推开了门—— 五条悟眼疾手快，让杂乱的账本瞬间回归原处，不留痕迹。 “boss！您没事吧？那保镖半天说不出什么门道，如果您也没有发现有关太宰治线索的话，我们就先去处理政府说的特级咒灵事件吧，还是那件事要紧，现在放着不管，且不说什么后患无穷了……” 夏油杰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一眼，秋濑原噎了一下。 ——刚刚boss是在瞪我吗？ ——boss的眼睛那么小，还能那么清楚地看到他的表情……肯定是在瞪我吧？ 他干巴巴、小心翼翼地补了后半句：“Boss，您不会介意我这样随意闯进来吧……” 夏油杰想让自己喘口气，幽怨道：“还是蛮介意的。” 秋濑原疯狂鞠躬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还是太心急了，特别担心有堆积下来的事件给boss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夏油杰到底还是十八岁的男高，仍然特别想要知道门里面是什么，墨迹的挚友让他气上心头，抬腿踹了五条悟一脚。 秋濑原：boss刚刚是在……跳踢踏舞吗？ 五条悟反应过来：“对对对，你绝对想象不到我用六眼看到了多离谱的事情！我看到你们已经死去的前首领，正在门里面的小空间里走来走去！他看起来已经是死人的样子了，身上到处都是尸斑，但是确实是在悠哉悠哉地散步啊！吓死人了……话说你踹人能不能轻一点？好疼……” ——这都什么跟什么！ 跳脱的挚友让夏油杰没忍住又踹了他一脚。 五条悟戏精上头：“嘤嘤嘤……即使你是这样冷漠无情的男人，老子居然还要卑微地给你提供消息，罚你给我当一整年的喜久福供应商……” 夏油杰：…… 不想说可以不说，真的。 五条悟也是马上调整，正色道：“哦对，你刚才说把尸体交给秋濑原处理了对吧？但是秋濑原这个小鬼相当阴险啊，一直都没有表现出多了解这间暗室的样子，看来他并不想让你知道他把前首领放在这里了，更不想让你知道前首领还活着！” “……等等，这也不算活着吧，啧，老子也不知道，总觉得他用了什么歪门邪道……总不能复活了吧？太超脱常理……” 误以为夏油杰首领没有反应的秋濑原几乎要化身急急国王—— “boss！您说句话啊，总不能这样继续拖下去吧？您看政府已经给我们开了很多的绿卡，如果我们不好好抓住机会，港口黑手党的未来怎么办？我们这么多工作人员嗷嗷待哺的家庭怎么办？我们……” 夏油杰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地听着两边叽叽呱呱。 五条悟那跳脱无比、但是仔细深究起来居然还有几分道理的推理仍不间断： “这么说来，秋濑原这小子一直都在欺骗你，他肯定是在筹划着什么神秘又邪恶的计划，已经和那个什么尼古拉联合了！说不定是他放走了太宰治，说不定他们才是真正的里应外合！哇——你们港口黑手党真的是藏龙卧虎。”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夏油杰重重地咳嗽了几声，表示现在你们两个人都先给我闭上嘴。 夏油杰黑着脸：“说重点。说完闭嘴。” 五条悟：…… 秋濑原：…… 江户川乱步：“哈哈哈哈哈哈——” 五条悟、秋濑原异口同声：“你笑什么！” 夏油杰被聒噪的部下吵得心烦，揉了揉太阳穴，对秋濑原道： “秋濑原，你为港口黑手党的持续经营费尽心思，辛苦了。” 五条悟阴阳怪气：“你憋半天就知道说这么一句？” 听到夏油杰的夸赞，秋濑原脸红了，突然轻飘飘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忘了自己原本在说什么话，直接开始第二轮疯狂鞠躬： “承蒙、承蒙Boss欣赏！和您比起来，我真的没做多少工作……” 夏油杰忽然来了一句：“对了，资料室的钥匙在你手上对吧？” 受到激励的秋濑原赶紧掏口袋： “对！在我这里，您需要我把这一把钥匙单独拿下来给您吗？” 夏油杰摆摆手，语气轻松：“又不是给你收回来，就借我用一下，马上还给你。” “哦哦哦！好的，给您——” 秋濑原把一串钥匙从口袋中叮铃咣啷取出来，在交付到夏油杰手上时，还没有半分迟疑。 然而，接触到夏油杰的手时，他停顿了一下。 夏油杰注意到了这一点点的不确定因素。 “怎么了？” 秋濑原的瞳孔放大了：“呃……是这样的，boss，您要用钥匙的话，是不是要锁门啊，不然您拿钥匙没道理啊！那就早一点离开这个闭塞的暗室吧，毕竟这里也没有什么好看的。” 夏油杰觉得有些好笑：“嗯，我知道啊。也没发现什么重要信息，马上就走。” 秋濑原：“您应该也看出来了，外边儿那个跟着前首领的保镖不是什么好人，尽快把他处理或者辞退了吧，他肯定心中对您抱有不好的想法，留着后患无穷啊！” 夏油杰莫名其妙地看了秋濑原一眼，空气似乎在一点点地凝固： “你在 15宰 [] ---- 当【最强】的挚友二人组出现在同一场合时，带给对面普通人秋濑原的威压可谓是恐怖。 秋濑原的嘴唇在颤抖： “boss，我真的没有反对您的想法……” 夏油杰表面漫不经心地开了锁，推开门。 眼前行尸走肉一般的前首领驻足了脚步，站在原地扭过头，用呆滞空洞的眼神看着夏油杰。 听到暗室里奇怪动静的港口黑手党成员们纷纷挤在门口往里面瞧，也看到了港口黑手党前首领。 他们全部愣在了原地，一个两个张大了嘴巴。 下一秒，人群爆发了—— “我没看错吧？那不是前boss吗？不是说因病而死了吗？为什么还活着？！” “而且还藏在这么隐蔽的地方？究竟是……？” “既然他还活着，那夏油杰……” “嘘！别说了，你们仔细观察！我觉得前boss的状态不太对劲，你们仔细看啊！他真的是活人吗？可能都是误会！” …… 五条悟抱胸站在夏油杰一旁，打量着呆滞的前boss——他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攻击性，就连五条悟都没感受到其他异能力的流动情况。 五条悟对夏油杰耳语：“复制品，和老子在海底监狱遇到的那个中原中也是一样的东西。” 夏油杰偏头：“这么说，秋濑原确实与那个尼古拉有联系？” 五条悟提防与质疑的眼神瞟向了门口握拳不语的秋濑原： “杰，小心点。” 夏油杰转身，是一副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神情，甚至有些许困倦：“秋濑原，这是你干的？” 秋濑原低头，承认得倒是爽快： “是。” 夏油杰摇头：“你想要复活前首领？太天真了。” 秋濑原听到了自己不曾设想的话语，激动的情绪即将到达顶点，他浑身颤抖着，脸憋的通红。 夏油杰：“……难怪会被钻空子。” 秋濑原终于忍无可忍，爆发了： “夏油杰！我知道是你杀死了前首领！” 此言一出，原本喧闹的吃瓜群众纷纷安静下来。 ——虽说大部分人都能多多少少猜测到前首领的死因，然而这种忌讳的话一旦在明面上说出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夏油杰轻哼一声，尾音扬起：“那又怎样？” 秋濑原原本清澈的眼睛此刻被怒火点燃，与之前判若两人： “大家都听见了吧？夏油杰上位的手段根本就不光彩，现在港口黑手党势力显著削弱，用脚趾头想也能知道，肯定是现任首领的能力不足导致的，一个之前在学校老老实实上学的高中生，能有什么管理能力？！” “哈？”五条悟听不下去了，“那你是什么很牛逼的人物吗？没能力还在这里狗叫，真的笑死人。杰，不要理他，没人会愿意听他胡言乱语的。” 夏油杰面无表情：“跟在我手下那么久，你就只学会了背叛吗？” 秋濑原不屑地哼了一声：“正是因为跟着你，我才能知道你的心思根本不纯！你从来就没有为港口黑手党的未来着想过，如今的港口黑手党和前首领统治时期相比，已经是一个空有外表的壳子了。” 夏油杰认真想了一下。 居然觉得他说的话有点道理。 然而五条悟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杰，别理他这个神经病，你可是拯救了这个城市的英雄！管他港口黑手党的实力是不是被削弱了呢？！你比他们那些总是为了一己私欲而违/法犯/罪的人强多了！” 夏油杰愣了一下：“悟，你……” 五条悟骂骂咧咧：“所以说，没什么事的话就把他扔地牢里反省一段时间，一个小鬼能掀起什么水花？还不是在这里中二地自诩正义，有实力直接开干啊？看看谁能打过谁，实力说话！” 夏油杰“噗嗤”一声笑了：“秋濑原，你是不是有毛病？既然以前就对我不满，为什么还要装得卑躬屈膝呢？不别扭吗？” 夏油杰惯于将事情考虑得深入且面面俱到，会认真客观地听取别人的意见，不管这个意见是否正确，所以也时常陷入自我怀疑的怪圈。 所幸有五条悟——是啊，这种时候何尝不自大一些呢？ 老子爱做什么做什么，别人休想评判！ 秋濑原表示震惊：“卑躬屈膝……？我那是忍辱负重！虽然确实对你心存期待，但是现在的这种期待只会让我感到恶心……” 正在观察人类的江户川乱步插了一句：“奥！你这种情况大概可以归为精神分裂哦。” 夏油杰：“正解。” 秋濑原没把江户川乱步放在眼里，下定了决心继续道： “不多说了，我现在就用实际行动来告诉你们，前首领是站在我这边的！” 夏油杰：“好啊，胜者为王。输了，可要回答我所有问题。” 秋濑原的眼睛里冒出杀气：“没问题。” 话音落下，前首领忽然好像被启动了什么开关，手中凭空出现了一把血红色的镰刀，握着镰刀的长柄就冲了过来—— 五条悟六眼的预判让他首先动起来，条件反射地把夏油杰往外一推！ 这个虚假的“前首领”一反笨拙的常态，身形如电、动作迅疾，轻轻松松拎着四米长的镰刀，在出门时硬生生将阻挡路径的墙面撞了个粉碎。 他似乎感受不到疼痛，连带着暗室的四面墙壁都产生了裂缝，五条悟纵跃而起，与“前首领”拉开距离，将异能【术式反转·赫】对准他。 夏油杰警惕，首次在港口黑手党大楼内部召唤了咒灵—— 【沙丘蠕虫】！ 这个“前首领”的能力不容小觑，即使无法区分他使用的是异能还是别的什么东西，都至少达到了特级咒灵的级别。 不可轻敌。 夏油杰要在此处压制住他。 【沙丘蠕虫】在从地板下钻出来的那一瞬间，就将高速移动的“前首领”一口闷掉，五条悟将刚抬起来的手收了回去，不满道： “哈？干嘛要抢老子的风头？这个怪老头分明应该交给老子处理！” 夏油杰没搭话，他盯着【沙丘蠕虫】逐渐膨 15宰 [] ---- 夏油杰点头，贴着墙慢慢挪到门口，循循善诱着，试图把“前首领”勾引出来，却被秋濑原拦住了。 “这不好吧，现首领？”秋濑原笑起来，与此前面对夏油杰低声下气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如果把前首领放出来的话，他可是会伤害其他人的。” 夏油杰礼貌地回以微笑： “不想在这个小空间里被炸成碎片的话，就别挡道，谢谢。” 而五条悟比他动作快一步： “杰，少跟他废话。” 指尖轻轻一触，五条悟在秋濑原身上施加了异能力—— 于是正说着话的秋濑原突然被空气墙顶撞出去，往后狼狈地滚了好几圈。 “啧，普通人就别滥用二手异能好不好？”五条悟居高临下，用憎恶的眼神瞪了秋濑原一眼，“还有，杰，别和这种人啰嗦，你是老好人啊？” 夏油杰：…… 虽然不知道秋濑原是用什么方法控制“前首领”的，但是夏油杰基本可以断定，这个“前首领”的击杀目标就是他。 于是他果断召唤【虹龙】，令其在大厅稍微宽裕的空间里腾空而起，直直地撞向落地窗，甩着尾巴飞到了空中。 五条悟对挚友的战斗习惯了如指掌，在召唤瞬间便与【虹龙】齐头并进，理所应当地将其当成了坐骑。 一旁的部下们纷纷给夏油杰庞大的咒灵让开身位，啧啧称奇。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虹龙载着夏油杰和五条悟凌空的同时，“前首领”拖着镰刀，紧跟其后。 秋濑原的声音追着前首领的背影：“夏油杰可是害了您！您别让他跑了！” 五条悟啐了一口，气笑了：“这傻孩子，该不会以为老子想要临阵脱逃吧？该不会还以为这个所谓的‘前首领’有个人意识吧？带走太宰治的那个组织到底是怎么想的，能把这种强杀伤力武器交给一个不谙世事的普通人？！” “前首领”的身体反重力地站在直上直下的玻璃窗上，依旧拎着血红色的镰刀，身形一晃，忽的犹如利剑般飞射而出，眨眼间已经逼近了夏油杰所乘坐的虹龙—— 夏油杰从虹龙上一跃而下，径直向下坠，而就在他抬手的那一瞬间，【虹龙】以更迅疾的速度转头，向着“前首领”冲撞过去！ 【虹龙】的动作很快，却只是按照夏油杰的指示佯攻，充分吸引了“前首领”的注意力后——这里，就是五条悟的秀场了。 五条悟眼睛发光，嘴角扬起一丝嘲讽之意，脚尖在光滑的玻璃大厦上犹如蜻蜓点水，迅速接近“前首领”，同时手腕翻转—— 【虚式·茈】！！！！ 一道比术式顺转更具杀伤力和破坏力的黑洞球在五条悟指尖迸发而出。 彼时五条悟的视线无比清晰，动作轻巧地躲过“前首领”的攻击，又在他无法防御到的相对远程对其发动强力攻击。 为了防止“前首领”像上次一样，通过高速运动躲过五条悟的攻击，夏油杰全程让【虹龙】限制住“前首领”的行动，将他控制在小范围内，便于五条悟的瞄准。 落地前一秒，夏油杰的【鬼蝠鲼】灵活地抖动翅膀接住了他，再度上升到“前首领”所在处。 ——他们的判断并没有出错。 夏油杰想。 ——虽然这个首领傀儡有可以与前首领媲美的异能力，却没有一个与战斗力相等同的防御力。 这一点，五条悟在与假“中原中也”战斗时就发现了。 镰刀所划出的寒光已经被五条悟的【假想之力】吞噬殆尽，二人配合相当默契，无半点偏差：五条悟对“前首领”发动攻击的同时，夏油杰控制的【虹龙】依旧能够游刃有余地在“前首领”周身盘旋，毫发无伤。 在五条悟的高强度攻击下，“前首领”手中的镰刀已经出现了裂痕，然后骤然碎裂。 五条悟打破了他唯一的防御！ “杰！把老子接住了！” 五条悟并不用确认夏油杰的位置，也能无条件地将后背交给他。 由于要避免港口黑手党大厦里面的设施、和夏油杰的部下受到不必要的伤害，五条悟在顷刻间将攻击方向改变为垂直向上，同时因为重力作用而侧身向下滑去—— 无需多言，夏油杰便让虹龙瞬间转移行迹，出现在了五条悟的下落途中。 五条悟撞在了柔软的坐骑上，迅速调整，找到熟悉的着力点，再度发动异能—— 【术式顺转·赫】！！！ “前首领”虽然是个粗制滥造的非人类，但也会因为异能的消耗而肌肉疲劳，五条悟抓住这短暂的迟疑，“倏——”得一下，轰掉了他的半个身体。 在这一瞬间，他终于脱离了控制，原本无神的双目变得更加呆滞起来。 “他不动了！”五条悟在虹龙上翻了个身，兴奋地大喊，“老子赢了！” 失去意识和攻击能力的“前首领”身体轻如鸿毛，逐渐向下倾斜、而后头朝下地径直掉了下来—— 电光火石之间，夏油杰一扬手，载着五条悟的【虹龙】又一次飞跃而起，把半空中的“前首领”尸体接了过来。 “杰！你干什么？”五条悟并不想和刚与自己打完架的敌人共乘一艘船，“他都是死人了！折腾了我们这么久，你还想把他安葬不成？” 夏油杰坐着他的【鬼蝠鲼】慢悠悠地来到【虹龙】旁，一本正经道： “虽然他是敌人，但是高空坠物是不好的。” 五条悟：……神特么高空坠物！ 五条悟拎着“前首领”的衣领，嫌弃地指给夏油杰看： “喏，老子可不想靠近他！快给老子拿走！” 夏油杰笑，抬手把尸体接过来。 五条悟：“老子帅不帅？帅不帅？” 夏油杰点点头：“帅。” 五条悟：“你能不能别这么敷衍？多说两个字会死啊！” 夏油杰：“帅，很帅，特别帅。” 五条悟叹气：“可惜别人看不到。” “世界终会看到五条悟的。”夏油杰安慰道，“既然是太宰治那边的组织搞的事，我们就要追查过去。” 五条悟：“是啊，他们那么有能耐，说不定也能把老子的异能反噬给消除了。” 二人乘着咒灵慢慢悠悠地回到资料室所在的那层楼，看到呆在原地的港口黑手党成员们 15宰 [] 秋濑原挣扎的动作停滞了，眼神无光地茫然点头： “好。” 于是夏油杰叫上保镖，四人坐电梯去往最底层的地牢。 五条悟的手臂搭在夏油杰肩膀上，趴了过来：“杰，看来指控秋濑原干坏事的家伙有点儿实力啊，这种洗脑程度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夏油杰你行不行？老子也想要这种异能力欸。” 夏油杰没好气：“你都是已经最强了，还想要我这种没什么用处的异能干嘛。” 五条猫猫震惊：“可是很酷欸！可以操控一个人的任意行为！即使只有一分钟，那也是相——当帅的！” 夏油杰揉了揉五条悟的脑袋：“如果你有了这种能力，还不知道会搞出什么幺蛾子呢。” 五条悟撇嘴，嫌弃地推开夏油杰：“走开！不理你了！” 原本看守太宰治的那个保镖垂着头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夏油杰：“差点被人诬陷了，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保镖：“抱歉boss，我没有尽职尽责地看守好太宰治……” 夏油杰：“尼古拉的异能很难防，即使你站在太宰治面前盯着他，也不妨碍他被带走。” 保镖大吃一惊：“真的吗？！” 夏油杰：“不是我说的。” 保镖：…… ---- 夏油杰将秋濑原送到了港口黑手党大楼最底层的地牢里，落锁的时候，一分钟倒计时刚好结束，秋濑原清醒过来。 他的眼神看起来已经比跳楼时清澈得多了。 秋濑原喃喃自语：“……为什么……” 夏油杰面无表情：“什么为什么？” 秋濑原：“为什么没有让我跳下去？” 夏油杰百无聊赖：“因为我是个善良的人。” 身后，保镖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 五条悟在一旁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善良的港口黑手党boss会保护每一位部下！不过老子可看不起你这种随随便便就寻死的人，不就是打架输了吗？有必要绝望到这个程度吗？” 夏油杰兴味索然：“人类最强闭嘴。” 五条悟：“呐，不过杰，别忘了他一开始说的什么矿道特级咒灵事件，我们还要去处理那件事呢。” 夏油杰万念俱灰：“饶了我吧。” 五条悟：“谁让我们人手不够！只知道拉老子下水，杰你真没出息！” 夏油杰咬牙切齿：“你有出息！你有出息行了吧！就你有出息！” 一旁沉默不语的保镖： boss一直都喜欢和空气吵架吗？看来他的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 秋濑原：“那个人告诉我，这个世界是被一团混沌包围、被【书页】控制着的，是虚假的……” 五条悟、夏油杰：“什么？” 秋濑原：“他说，要想打破这个既定轨道的诅咒，我们必须要把【书页】收集全，然后改写绝望的未来。” 夏油杰：“那个人能够预知未来吗？” 秋濑原抬头：“……似乎不能，但是他是一个不可撼动的神……他能够拯救我们所有人……” 夏油杰一针见血：“教唆自杀，就是他所谓的拯救所有人吗？” 五条悟倒是起了好奇心：“哇，这么说他还是个很厉害的人呢。想去会会他。” 秋濑原沉默了一会儿。 “boss，感谢您不杀之恩。” 夏油杰摆摆手： “没事，你只是犯了个错误，没有谁会一辈子不犯错的。好好反省，不再走歪路就好了。” 秋濑原：“呃……所以，您要去处理XX矿道的特级咒灵吗？再不去处理的话，一楼的电话要被政府打爆了……” 夏油杰：…… ---- 为了省时间，两个人再度乘上【虹龙】，向着矿道的位置飞去。 五条悟难得思考了一下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恍然大悟道： “对哦，江户川乱步说太宰治已经给你留下内鬼的信息了，原来不是胡说八道！江户川乱步说与【书页】有关，原来不是胡说八道！没想到他真的是个聪明人欸，把他留在港口黑手党不失一种好的选择。” 夏油杰无情嘲讽：“悟这才意识到吗？” 五条悟用鼻孔看人：“哈？怎么？你难道早就知道了吗？” 夏油杰：“我肯定早就知道了。” 五条悟：“你骗人！你根本不可能知道！” 夏油杰：“切，我才不和小学生计较。” 五条悟：“对了，办完事回来要给老子买个墨镜。” 夏油杰冷漠ing：“哦。” 五条悟：“你‘哦’什么！你应该说：尊贵的五条悟大明星，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待，一定会把您交给我的任务圆满完成的。” 夏油杰：“有病就去治。” 五条悟：“哈？你想打架？” 夏油杰：“来啊！还怕你不成？！” 于是两个人在坐骑【虹龙】上又又又开始打架，你来我往斗了十几个回合。 ——一个是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另一个是闻名全日本的大明星。 如果不看他们的身份，其实内里也只不过是两个18岁的少年罢了。 ---- XX矿道到了。 夏油杰和五条悟从【虹龙】上跳下来，面前是一眼望不到头的矿道，中部塌陷。 从外面看，这个矿道似乎并没有被破坏得很严重，周围甚至还挺清静，只能听到矿道里轻微的敲打声。 五条悟环顾四周：“这里不挺好的吗？老子可没看出什么异常。” 于是他又一次开启了六眼。 夏油杰：“来之前，我看过政府发给我们的消息，秋濑原确实没有骗人，也没有伪造邮件。” 五条悟的六眼追随着地面上的铁轨延伸了一段时间，直到碰上坍塌的墙壁。 “呃，确实挺奇怪的，这里没有矿工，一个人也没有。对面有没有说清楚这个特级咒灵的特征和技能？” 夏油杰摇摇头：“没有。” 五条悟：“哈？该不会我们又上当了吧？我们又被尼古拉那小子耍了？这次他又打了什么鬼主意？” 两个人低下头钻进矿 15宰 [] ---- 虚弱而沙哑的成年男性声音来自不远处，夏油杰和五条悟同时转头，看到了几个带着矿工帽的男人。 他们步履维艰，眼神中充满了恐惧，身体上有着大大小小的创口，角度刁钻，相当狰狞。 二人走上前去，询问情况： “你们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外面发生了什么？” 在这个咒灵的领域内，普通人也能看到五条悟的存在，认出两位大红人后，领头那位身体相对健全的男人震惊了，难以置信： “你们是……夏油杰大人和……男明星五条悟？！为什么你们也到这里来了……？” 夏油杰长舒一口气： “这里是港口黑手党管辖的领域，听说出现了特级咒灵，我们就来了。” “您……您居然真的会亲自下场啊……”男人的腿软了，“从昨晚开始，我们在矿道轮班的工人们就在持续失踪，失踪得悄无声息……后来才发现是地面在……在吃人！我们好不容易破坏了一部分矿道，才让几个兄弟跑出去报信！这里好像是什么怪物的巢穴！它……它在狩猎我们……” 男人的声音在止不住地颤抖，背着的工友也在昏迷中不断呻/吟： “我兄弟的腿就是被它切掉的，它的速度太快了，我们根本就看不到它的身影！也不知道……也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出去……” 夏油杰释放了少量【恶贯满盈·空】的异能作用，使自己的声音具有一定的安抚作用： “别担心，我和悟会想办法帮你们的。” 五条悟则是挑眉：“老子长这么大什么咒灵没见过，有自己领域的咒灵也见过上百个了，有本事来正面刚啊，欺负没有异能的普通人干什么？” 夏油杰：“怪物的出没时间有规律吗？” 男人看着自己被切掉一部分的手指，颤抖着： “不知道……它似乎以割取我们的身体部分为乐，可能说着说着话，我们的脑袋就被切掉了。太恐怖了……” 夏油杰转头去询问五条悟的意见：“悟，这种咒灵见过没有？” 五条悟推了推墨镜：“高速移动而已，怎么可能逃过老子的六眼？” 夏油杰点头，对着幸存的矿工们微笑： “别怕，我们已经联合处理过很多咒灵了，这种普通的咒灵对我们来说也是小意思。” 五条悟打了个响指：“等我展开领域，你们就不会再受伤害了。” 男人心有余悸地点点头：“您……您真的是那位演过很多电视剧和电影的明星五条悟吗？为什么最近没有看到您……我、我是您的粉丝。” 闻言，本来已经正经起来的五条悟忽然装起来了： “嚯，杰，你看啊，是老子的男粉欸！老子确实就是那个赫赫有名、名扬四海、家喻户晓、大名鼎鼎……” 尴尬地抠出三室两厅的夏油杰戳了戳五条悟的后腰，却也无法阻挡他继续装逼： “……的五条悟哟，你们可能有所不知，老子可是天下第一强的异能者，在成名之前就已经处理过很多你们遇到的这种事件了，所以完、全、不用担心！” 夏油杰扶额：“看来上次发动的大规模异能效果并没有完全消失……怎么还有这么多人暗恋五条悟啊……” 男人阴云密布的脸色逐渐舒展开来： “真的吗？没想到您还有这样伟大的身份！等您把我们救出去以后，可以向您要签名吗？” 五条悟拍着胸脯：“当然没问题！” 男人又转头看着夏油杰： “首领大人，我听外面都在说，你们已经是爱人关系了，这究竟……” ——“咳咳咳！” 话音未落，夏五二人逃避似的齐刷刷转过头去，不约而同地背对背站好，同步率百分之四百。 男人疑惑：“所以……？” 夏油杰：“没有的事！” 五条悟：“说的没错！” 两个人又是同一时间抢答。 然后转头诧异地对视了一眼，继续闷着头背对背。 尴尬的气氛流转在三个人之间，男人又问了一遍：“到底……？” 夏油杰：“已经在交往了。” 五条悟：“我们只是挚友。” 嗯？ 同步率百分之负四百。 男人摸不着头脑： “好吧，既然你们这么说，那我就只好默认你们已经在一……” 夏油杰：“危言耸听！” 五条悟：“胡说八道！” 夏油杰做了个休止符的手势： “等等！停！我们为什么要讨论这个问题？明明应该正在紧张地与咒灵对峙才对吧？” 五条悟恼羞成怒： “还不是因为你的破异能？虽然能安抚人但总是让别人的想法莫名其妙地跑偏！都怪杰！” 男人：你们不想承认，其实也没关系的。 ---- 谈笑间，五条悟的脸色一变。 “来了。”他墨镜下的蓝眼睛闪闪发光，语速很快，“杰——想办法让它停下来。” 夏油杰心领神会，召唤了具有监视性能的咒灵，试图补充五条悟六眼观察的空缺。 然而即便能够与咒灵共享视野，夏油杰还是只能捕捉到目标咒灵的部分残影。 矿工们凄惨的叫声在同一时间响起。 五条悟睁大了眼睛： “它能打破老子的领域……？！好快——” 随即他的脸阴沉下来，勾起嘴角：“似乎会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呢……” 只见五条悟领域内部的矿工们身上忽然出现了大大小小的伤口，细看犹如被尖锐的指甲划过，断裂的横截面干净利落，瞬间喷涌出大量鲜血，又迅速结痂。 这只咒灵的能力可以使处在它领域内的受伤生物迅速愈合伤口，以便它继续不断地折磨他们——简直是比恶魔还要恶心的技能。 五条悟的双手中聚集起一团天蓝色的混沌球体，伴随着盘旋升起的风，周围的尘沙也随着五条悟的动作而扬起，然后就是拔地而起的石块和尸骨—— 夏油杰心领神会地为五条悟让开位置，他熟悉挚友的异能，面对这种看不见的敌人，要说有 15宰 [] ---- “特级咒灵【蝎女】……”夏油杰心中算盘打得响，“或许可以把她收为己用。” ——宝可梦收集大师夏油杰， 还在为没把大桥上那个时间循环咒灵捕捉到手而耿耿于怀。 虽然【蝎女】是特级咒灵，但她的优势大抵只有领域展开和高速运动，并没有展现出多强的攻击性。 如今她受了伤，已经无法继续高速运动的情况下，要解决她也只是时间问题。 于是夏油杰从高空中跳落，来到杀气腾腾的挚友身边，道： “可以把她打个半残，然后就收回领域，剩下的交给我吧。” “哈？不让老子打个爽是吧？” 五条悟不开心。 然而他忽然掂量了掂量甜品在自己心里的分量，立刻改口道： “等等，好吧——勉强答应你，不过条件是要带我去吃甜品。” 夏油杰眉目舒展开来：“好好好，多亏了悟才能解决这只特级咒灵。悟想要什么奖励，都可以的。” 五条悟眯起一只眼睛，抬起右手对准【蝎女】上百条胳膊，最后释放异能，角度刁钻又巧妙地将咒灵【蝎女】的大部分腿脚斩断，以便夏油杰能够将其控制住。 夏油杰走到咒灵【蝎女】面前，她已经在五条悟高强度的轰炸下残破不堪，奄奄一息地趴在那里，甚至让人不由地生出一种怜悯之情。 他慢慢施展异能，【蝎女】也在夏油杰的异能作用下慢慢地变小、凝聚成一团黑色的球体。 就在这时，夏油杰忽然看到【蝎女】身上那个披头散发的妙龄少女嘴唇动了动。 嗯？ 夏油杰愣了一下，他一直以为这个人形物体只不过是个类似于装饰品的东西，没想到真的是有生命的吗？ 然而随着本体重幻化成球体，少女的脸也逐渐扭曲起来，声带被压缩，致使她无法发出声音。 夏油杰却有些在意，看着少女的嘴型—— “书……？” 夏油杰摸不着头脑，脑中闪过了今天发生的诸多事件—— 先是早上五条悟勇闯海底监狱，把混蛋太宰治捞出来； 然后是太宰治忘恩负义偷了东西就走（虽然顺带抓了个内鬼）； 接着内鬼居然是想要夺取首领权利的秋濑原； 最后与前首领打完架后，又来处理矿洞的特级咒灵…… 自夏油杰出生以来，从来没有哪一天比今天的工作更多、更繁杂。 可是，如果说这一切的一切，都与什么东西相关联的话，那就只能是—— 【书页】。 太宰治心甘情愿来到港口黑手党的目的是寻找残存的【书页】； 大侦探江户川乱步追查的物品是【书页】； 而这只特级咒灵即使是面对死亡，也要传达出的信息，也是【书页】。 …… 【蝎女】的身体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了夏油杰的指尖。 与此同时，她的领域也彻底破碎了，被锁在领域内的所有活物和死物，全部被一股脑地放了出来。 矿洞外面似乎变成了垃圾场，重见光明的矿工们纷纷抱头痛哭。 所幸，在领域内受伤后直接结痂的伤口也被带到了现实，他们的身体并没有过多的疼痛感。 一切终归于尘埃。 夏油杰回头，看到灰头土脸的五条悟垂着脑袋、强撑着身体直直站在那里，颇有某种易碎的美感。 于是他过去扶住了五条悟的肩膀。 五条悟缓缓闭上眼睛，那只随地捡的墨镜也已经碎成了两半，他似乎是感受到了夏油杰的靠近，默默地把头搭在了夏油杰的肩上。 “悟，辛苦你了。” 夏油杰的声音很轻柔，一只手环抱住五条悟的腰。 五条悟顶着一头乱糟糟的白毛，往上凑，蹭了蹭夏油杰的耳朵。 他的声音软绵绵的：“杰，都解决了吧？” 夏油杰：“嗯，没事了。” 五条悟嘟哝：“累死老子了，杰要怎么赔偿我？” 分明是平平无奇甚至带有一丝威胁的话语，当五条悟用有气无力的沙哑声线说出口时，在夏油杰耳中，像极了撒娇。 夏油杰说好，随后又问：“悟还有力气去吃甜品吗？” 五条悟没做声。 “看来是没有力气了吧。”夏油杰温柔地笑，“没关系，回头叫甜品店送上门就好了。” 五条悟在夏油杰怀里哼哼唧唧。 夏油杰凑到五条悟嘴边：“什么？” 五条悟：“……想吃……” 夏油杰义正言辞：“不，你不想吃。” 魔幻的一天，原本只需要把太宰治带出海底监狱的五条悟，却被迫跟着自己东奔西跑了大半天。 五条悟的嘴唇已经有些干裂了。 他的嘴唇好像自带唇釉……夏油杰想，是什么颜色的唇釉呢？回头去问一下家入硝子。 ……不对不对，我为什么要考虑这个问题？ 夏油杰觉得自己也有些迷糊，抬起头时，忽然被谁在后脑勺扇了一巴掌。 夏油杰努力瞪大眼睛左右看看，却没发现有人。 “我在你后面！” 家入硝子气急败坏的声音从夏油杰身后响起。 夏油杰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叫的后援已经恭候多时了。 家入硝子一接到夏油杰的消息，就赶紧叫上几十个人出发了，走得急，难得没有带烟，她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道：“已经给那群矿工治疗了，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奇怪的伤口，你们没受伤吧？到底是什么样的特级咒灵？” 夏油杰迷迷瞪瞪的：“哦，是挺奇怪的。” 家入硝子：“喂！你到底有没有听清楚我的问题！” 夏油杰长舒一口气，摆摆手：“算了，现在不太想说，先回去睡一觉再讨论吧。” 家入硝子心领神会，招呼司机开车过来：“行，辛苦你们两个了，先回去休息吧。剩下的零碎活儿让我来处理就行。” 夏油杰扶着累到脱力的五条悟晃晃悠悠地上了车。 ——然后又缓缓摇下车窗。 家入硝子：“还有什么事吗？” 夏油杰迟疑了一下，道：“帮我们点两份XX甜品店的招牌美食吧，谢谢你，硝子。” 家入硝子：“你不是不喜欢吃甜吗？” 夏油杰扎起来的丸子头已经彻底散架 15宰 [] ---- “杰……你、老子又没做错什么！” 五条悟委屈地揉着被夏油杰锤出一个包的脑袋，眼角还挂着泪珠。 夏油杰有些意外：“你哭了？” 两个困得不行的DK稀里糊涂、前言不搭后语地聊着天，说话毫无逻辑。 “哭？老子没哭，”说着，五条悟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是因为打哈欠。” 于是夏油杰被传染，也打哈欠。 他忽然反应过来什么：“那你倒是快洗澡啊。” “不要，老子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五条悟嘟嘴，然后嘻嘻笑，“除非杰帮我洗。” 放在往常，夏油杰是不会理会五条悟这样胡言乱语的荤话的，然而今天的夏油杰也是有些许反常，竟是回了一句—— “我又不是你男朋友，凭什么让我帮你？” 说完这句话，夏油杰一愣。 五条悟也一愣。 五条悟：“你说了什么？” 夏油杰站在那儿，咽了一下口水：“我是说……自己的事情应该自己做。” 五条悟顿感无趣，又躺下了，只露出个脑袋：“杰好幼稚。” 夏油杰摊手。 五条悟把夏油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吐槽：“所以你要在这儿□□地站多久？” 分明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夏油杰脸红了。 ——只不过隐匿在蒸汽之后，并不明显，五条悟也没有多加注意。 “那我走了，”夏油杰佯装无所谓地转过身，又再度回头反复叮嘱，“别再睡觉了！” 见他磨磨唧唧，五条悟故意把浴缸里的水往他身上泼，然后笑得前仰后合—— “知道啦！” ---- 令夏油杰感到意外的是，五条悟不仅勤快地自己洗完了澡，还自己洗干净了衣服。 ——大明星五条悟应该不需要自己洗衣服吧？ 他站在浴室门口：“悟，需要给你递睡衣吗？” 五条悟的声音闷闷的：“哦，老子又没拦着你，你怎么不直接进来？” 夏油杰：…… 没听到夏油杰吱声，五条悟得逞似的笑得猖狂，余音绕梁，他把浴室门打开一条缝，递出洗干净的衣服。 夏油杰：“怎么？” 五条悟：“替我晾衣服嘛，杰。” 夏油杰忍辱负重，夏油杰气死了，夏油杰是工具人。 接过外套衬衫和裤子，他把手中的睡衣堆到五条悟手上。 五条悟嘻嘻笑，然后故意恶心人：“哇，杰真的好好。” 洗完澡的五条悟神清气爽，睡意也莫名其妙地一溜烟消散了，他穿着夏油杰专门给他准备的睡衣，摸到帽子上还有两只猫耳朵。 夏油杰已经躺在床上刷手机了，懒得抬头看五条悟一眼。 五条悟像泥鳅一样钻进被窝里，恶作剧地在夏油杰臂弯里探出头来： “杰，白天谁说过，先开口说话是小狗来着？” 夏油杰的眼睛没有离开屏幕：“你。” 五条悟撇嘴：“胡说，分明是你。” 夏油杰被逗笑了，把手机息屏，一副就算是我说的又能怎么样呢的表情： “谁能证明是我说的？” 五条悟也不在乎有没有人听到过，故意去挠夏油杰的痒痒肉，边挠边叫嚣： “就是你！好了，快学小狗叫，怎么能言而无信呢？杰你作为港口黑手党的首领连这点信念都没有，以后要怎么当好这个首领……快点叫给老子听！” 五条悟的这招相当奏效，夏油杰没憋住笑出声，然后把手机丢到一边，推搡着五条悟： “走开……！哈哈哈哈……离我远点！你好招人嫌。” 五条悟垮起个小猫批脸：“呐，是谁嫌弃老子还专门给老子准备一个双人床啊？” 夏油杰终于抓住了五条悟两只作恶多端的手，然后认认真真解释道： “还不是因为你高专的时候总是往我被窝里钻？怕你不习惯才给你准备了双人床的。” 五条悟又从夏油杰的擒拿术中逃脱出来，吐舌头：“呸！” 夏油杰实在是累了，顶着黑眼圈： “你到底睡不睡觉？一开始要睡觉的人可是你，你不睡就别在这里骚扰我。” 五条悟：“哟，港口黑手党首领耍大牌喽，敢这样命令老子是吧？” 夏油杰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迅疾拉灯。 “睡觉！” ---- 晚上的五条悟闹的比谁都欢，早上却起的比谁都晚。 夏油杰已经把近期所有异常咒灵造成的事故都看了一遍，甚至写了个分析链，五条悟还在呼呼大睡。 已经是下午一点了，昨天点的甜点都快要送到了。 于是夏油杰去叫五条悟起床。 五条悟充分发挥了190的身高优势，独自占领整张床，躺了个对角线。 被子依旧被拧成麻花，夏油杰打了个喷嚏，记起昨晚上就是因为他把自己的被子全部抢走，才让自己着凉的。 “可恶。”夏油杰想，“看来真的要分床睡。” ——等等，我为什么要用“分床睡”这么暧昧的词语？ 夏油杰推了推五条悟的胳膊：“悟，起床了。” 五条悟没有半点儿反应。 夏油杰晃了晃五条悟的肩膀：“悟，起床了！” 五条悟皱了皱眉。 夏油杰将五条悟的被子一把掀掉：“起、床！” 五条悟条件反射地伸手在虚空中抓了两下，却没有碰到被夏油杰拽起来的被子，含糊不清道：“老子的……被子……呢……” 夏油杰威逼利诱：“再不起床，就吃不到新鲜的甜品了。” 五条悟有些迟钝地闭着眼睛笑：“都怪杰的床太舒服了……” 夏油杰：“不管你了。” 他转身就走——人家爱睡一整天，就让他睡一整天呗。 却被身后的五条悟拽住了衣角。 五条悟眨眨眼：“嘿，没想到吧，老子醒了。” 夏油杰抬腿，佯装要去踢五条悟的屁股：“醒了就去洗漱。” 五条悟选择性耳聋眼瞎，不理睬夏油杰老妈子的絮叨，捡起了落在床上的枕头。 夏油杰无语：“喂，现在可不是说‘这个枕头可真枕头’的时候，想要岔开话题也请想个合理的理由……唔。” 15宰 [] ---- “费奥多尔君～”太宰治笑眯眯的，刀悬在苍白色男人的脖颈，“耍我很有意思么？” 被称作费奥多尔的男人紫色的眸子里闪着奇异的光彩，语气嚣张： “我好心带你来找中原中也，你好意思与我刀刃相向？” 太宰治眉眼弯弯，手指用力，刀尖划破皮肤： “嘛，真的太感激您了！感激的想要杀死您呢！” 费奥多尔也笑起来。 两个笑面虎虚伪地面对面假笑，场面一度异常诡异。 “咳咳咳……” 就在二人对峙之时，一连串刻意的咳嗽声从拐角处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驱散黑暗的、明亮的灯光。 突然被曝光的太宰治和费奥多尔同时收敛表情，齐刷刷转头。 一个留着公主切长发、颜色由一半紫色一半白色组合而成的少年站在拐角处，举着手提灯，面露疑惑地盯着两个人看。 然后开口： “你们……为什么不开灯？” 太宰治收起抵在费奥多尔脖颈上的匕首，费奥多尔松开太宰治的衣领。 太宰治睁着天真无邪而又水灵灵的鸢色眼睛： “哇！西格玛，你怎么在这里？” 西格玛看了看太宰治手中滴血的匕首，又看了看费奥多尔渗血的伤口，疑惑道： “你们不是要去找中原中也吗？怎么还在这儿转悠？” 费奥多尔伸出食指，闭上眼睛装模作样地开腔： “当然是因为——我在考验太宰君！只有通过了我的考核，才能镇压住那位核爆级别的中原中也啦。” 西格玛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默默取出另外两个手提灯，点燃后递给太宰治和费奥多尔。 两个人乖乖地接了过去。 然后太宰治慢条斯理地把刀刃擦干净，费奥多尔用领子把伤口遮住，同步率百分之二百地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西格玛的表情一言难尽： “什么考核？就是指你带着太宰治在这个鬼地方转了十圈吗？” 费奥多尔孩子气地仰头：“NO、NO、NO！我对太宰君的考核才刚刚开始呢。西格玛，去把西洋棋拿来，我们要进行一场棋艺对决！” 西格玛：？？？ 太宰治表示不同意，训斥费奥多尔道：“你怎么能这样随意指使西格玛君呢？他可是你的好同伴，他还是个孩子，搬不动西洋棋桌的！” 西格玛：？？？问题在这里吗？？？ 费奥多尔一只手托着下巴，思考ing：“太宰君说的有道理欸，总是麻烦下属的上司并不是好的上司……” 西格玛扶额：“……你们实在想玩的话，我也是可以搬过来的……” 费奥多尔笑了：“不愧是靠谱的西格玛呢。” 西格玛：怎么听你们的夸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任劳任怨的西格玛把西洋棋桌抬到外边来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话说，你们为什么不去房间里下棋，非要在漆黑的下水道里玩西洋棋呢？” “NONONO，”费奥多尔意味深长地摇着头，“这里可不是普通的下水道，这里可是我与太宰君的博弈场！” 西格玛：我还不如不问…… 棋子摆好，太宰治做了个绅士的“请”的动作。 西格玛还是个孩子，西格玛并不会下棋。 他眼花缭乱看着两个人手速飞快地跳格吃棋子，不由自主地发出感叹： “喔！太宰治和费奥多尔都好厉害！！” 费奥多尔移动黑方棋子：“嘛，太宰君似乎并不是有远见的人呢。” （看来胜利在望呢） 太宰治移动白方棋子：“费奥多尔君似乎得意过早了呢。” （成功掉进了我的陷阱呢） 费奥多尔：“嗯？你怎么知道是我的优势呢？” （正中下怀，形势逆转） 太宰治：“早就算到这一步喽。” （我预判了你的预判） 费奥多尔：“太宰君就这点实力吗？” （我预判了你预判我的预判） 太宰治微微一笑：“将军！” （我预判了你预判我预判的你的预判） 西格玛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不由自主鼓掌道： “喔喔！好厉害，不分上下呢！” 费奥多尔却对输棋表现出了排斥的心理，脸色有些蔫：“那就恭喜太宰君喽。” 太宰治不以为意：“所以，可以带我去见中原中也了吗？” 费奥多尔抬头：“当然可以，我们难道不是一直都在路上吗。” 太宰治挑眉。 费奥多尔这次没有继续耍太宰治，而是慢慢悠悠地带他来到一扇门前，指纹解锁，推开了门。 太宰治并没有着急往里面看，转而反常地盯着费奥多尔的手看。 费奥多尔表情阴翳：“太宰君为何要用这样危险的眼神看着我呢？好像在说：‘早知道把你的食指砍下来，就不用浪费时间了’一样呢，呵呵呵呵。” 太宰治：“哇，费奥多尔君有读心术吗？” 西格玛眼看两个人又要打起来，连忙拦在中间做调和者：“好——了，你们两个人不要这么幼稚好不好？交易就好好交易，不要打架。” 太宰治：“好吧，既然西格玛发话了，那就听西格玛的吧。” 费奥多尔：“哦，可西格玛你是我的下属，你没有权利命令我。” ---- 太宰治走进门去，这是一个并没有与其他房间相连接的单间。 他看到了与海底监狱相同的椭球形巨大培养瓶，但是只有一个。 当然，只有这一个就够了。 因为中原中也漂浮在里面，漂浮在透明的液体表面。 他身上穿的衣服，与无数次出现在太宰治噩梦里的服饰一模一样。 ——那件粗布衣服，旧时噩梦的孤儿院时期。 太宰治眼神一滞。 费奥多尔倚着门框，将中指和无名指相并，并与其他指头分开： “嘛，太宰君，我是讲信用的人，接下来，要打开培养皿了。” 太宰治没吭声，表情却是前所未有的沉重。 虽然只认识了短短的一天时间，西格玛还是初次见到这样反常的太宰治，好心问了一句：“太宰君，你怎么了？” 太宰治缓缓吸了一口气：“你该不会 22.15宰 [] ---- 太宰治欺负中原中也身体僵硬，故意抬腿绊了他一下。 中原中也应声倒地： “好啊……死青花鱼果然是来送死的——！！！” 他好不容易手脚并用地站起来，忽然想起什么。 “……等等，这里是什么地方？？” 太宰治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灵活地跳到一旁的椅子上，抬手正面接下了中原中也的拳头，他的鸢色眸子布满阴翳： “啾也～有眼睛的话，为什么不自己看看呢？” 中原中也烦躁的情绪溢于言表，他摸了摸自己还算健全的胳膊和腿，扯着自己湿漉漉的衣服：“这是什么鬼衣服？我为什么会到这种地方来？” 太宰治伸出食指：“纠正一下，已经一年了……你来到这里已经一年时间了。” 中原中也橘色的眉毛挑起，他瞪着凶狠的眼睛： “哈？就是你个混蛋让老子失忆的？果然还是杀死你比较……？！” 太宰治似乎是懒得多做解释，抬手指着倚在门框上看笑话的费奥多尔。 中原中也循着太宰治的指示，摆着臭脸看向费奥多尔。 与此同时，他对内的强烈敌意，在这一瞬间转移到了费奥多尔身上。 【警惕：无论发生什么，双黑都是会一致对外的。】 费奥多尔举起双手表示投降：“好啦好啦，已经知道你们是最好的搭档了。” 他举着手慢悠悠走到中原中也面前，睥睨道： “另外，中原中也不愧是一条好狗呢，太宰治说什么，就摇着尾巴跟过去了呢。” 中原中也“哼”了一声：“我都想起来了。就是这个混账吗？把他打倒就行了吧？” 费奥多尔笑着：“啊咧咧，虽然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是手里掌握着很多你们想要的信息哦，杀掉我——并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呢。” 中原中也冷笑一声：“少废话，就说是不是你把老子关了一年？！” 好心的俄罗斯人很诚实：“是我。” 中原中也撸起袖子：“好，那就敢作敢当。” 他先是测试自己对重力异能的掌控程度，率先把原本盛放自己的玻璃瓶用重力捏了个粉碎。 “啧，”中原中也看着自己的手，“生疏了，手感不好。” 现场的正常人西格玛很不理解。 他看着三个人奇奇怪怪地对峙，提出疑问： “所以说，交易已经结束了，费奥多尔君难道不是应该放太宰君和中原君离开吗？为什么还要打架呢？” 中原中也无差别谩骂：“你是从哪儿蹦出来的普通人？没你的事，滚一边去。” 西格玛：……明明只是提出了可实行方案，为什么又要被骂，呜呜呜……普通人也是有心的，能不能不要这样对待一个正常人。 就在中原中也动手之际，他被太宰治拦了下来—— “等等，啾也，他还不能死。” 费奥多尔饶有兴趣地看着太宰治。 太宰治回以冷漠的眼神：“我想知道【书页】究竟是什么，以及你利用【书页】做了什么。先不用告诉我，让我猜一下……” 太宰治停顿了一秒：“改写现实？” 费奥多尔一副计划被戳破的表情：“哎呀，一下子就被猜中了呢。” 太宰治分析道：“你不可能认识小时候的我们，也不可能知道中原中也童年时期穿的衣服是什么样的，而他身上这件——” “——连被我用打火机烧出来的洞的位置都一模一样。而我可以非常肯定地告诉你，这件衣服仅此一件，且早就已经被销毁了，被我亲手烧成灰了。” “由此，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你凭空变出了一件几年前的衣服。当然，也有可能是从过去带回未来的，我对时空穿梭和你那些恶趣味并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书页】的使用范围，是所有符合世界正常规律的事情都可以用它来改写吗？包括任何人的生死和人生轨迹？” 费奥多尔意味深长地笑了：“不止于此哦。” 太宰治吃惊：“什么？！你的意思是……不合常理的事情也可以发生吗？” 费奥多尔嘴角的笑压不住：“太宰治，这个世界早就腐烂了。” 太宰治垂下眼帘：“我知道。” 费奥多尔：“所以你究竟在追求些什么呢？” 太宰治眼睛的余光扫过中原中也：“……真相。” 费奥多尔摇头：“错误的回答。所以我拒绝告诉你接下来的事情。” 太宰治也觉得好笑：“那你没有杀死我……又是什么原因呢？” “我想杀死你很容易。”费奥多尔的话语中带着些许奇异的煽动性，“但是——” “——织田想要杀死你的话，就没那么容易了。” - 电光火石之间，太宰治抓住了费奥多尔的衣领。 他的脸色骤降至冰点，眼神也变成了死亡凝视： “你都知道些什么？” “全部。”费奥多尔张开手臂，表情陶醉，“我可以知晓一切，包括你那悲惨的、注定被好友杀死的、令人忍俊不禁的结局。” ——太宰治生气了。 中原中也知道，这是太宰治生气时候的表现，当然，这是非常罕见的事情。 ——即使是在这种极端心态下，依旧不能杀死费奥多尔吗？ 太宰治：“……” 费奥多尔：“你分明知道要杀自己的人是曾经的好友，也分明有反击他的能力，却任由自己陷入危险，在他的追杀下颠沛流离，甚至于躲进海底监狱，投靠别人寻求庇护……太可笑了，太宰治，你这一生就是个笑话。” “因为杀死我是他的信仰。”太宰治面无表情道，“这是他活下去的意义。” 费奥多尔循循善诱：“你可以改变这个现实的，加入我们吧。” 太宰治：“这是请求吗？” 费奥多尔：“不，这是威胁。” 太宰治松开费奥多尔的衣领，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说说你的宏伟计划？” 费奥多尔的眼底燃烧着紫色的火焰： “很简单，我要把【书页】收集齐全，找到创作它的人，然后消灭世界上所有的异能者。” 《很简单》。 太宰治思考：“你要创造一个没有异能者的世界？” 费奥多尔 23.15宰（哒宰视角） [] ---- 8岁。 太宰治第一次见到中原中也。 他与中原中也之间隔着一道高高的围墙，中原中也在里面，太宰治在外面。 彼时的围墙，是8岁的太宰治感觉最接近天空的高度，上面缠满了铁丝和电线，遥不可及的最顶端还横七竖八地插着玻璃碴。 ——好像一座坚不可摧的牢笼。 太宰治对自己说。 中原中也橘红色的短发被染成泥土的颜色，穿着麻布衣服，脏兮兮、一脸敌意地透过围墙的缝隙看着太宰治。 太宰治浑身缠满了绷带，手臂上打着石膏。 他没给中原中也好眼色看，而是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进大门，在负责人的指示下去教堂祈祷。 教堂里彩色的花窗折射着各色的光线，加上午后比较刺眼和令人头晕目眩的日光浴，太宰治的头有些晕，这让一切都变得模糊和梦幻，像一场色彩斑斓的梦境。 教堂很破旧，破旧的墙角悬挂着破碎的彩窗。 中原中也站在破碎的彩窗后看着他。 太宰治对着他笑了笑，因为他注意到中原中也的眉毛被烧掉了一半，看起来很好笑。 中原中也对着他竖起中指：“笑你妈。” 太宰治一愣，心说这里怎么也有人骂自己。 中原中也接着道：“你不该来这里的。” 太宰治不禁发问：“为什么？” 还没等到回答，体型更加高大的负责人挡住了他的视线，太宰治被带到了自己的寝室。 他的负责人拿着一些换洗衣物和脸盆被子，在吱嘎作响的木门前与孤儿院院长说着太宰治的情况。 “……我是在一个小巷子里捡到他的，当时他浑身都是血，我还以为他死了。” “……他说自己被一群小混混揍了一顿，我问他有家吗，他说没有，问他爸爸妈妈呢，他也说没有，我看他可怜，就把他送过来了。” “……这个孩子不太一样……和以前的孩子相比……” 太宰治把耳朵贴在门缝上努力去听，却并没有听清楚这一句。 院长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 “好！麻烦你了，放心把孩子交给我们吧，我们会照顾好他的。” 屋子原本是一个杂物间，到处都是灰尘和蜘蛛网，太宰治拉开灰扑扑的窗帘，拽开几乎要被绣住的窗户，在扬起的灰尘中咳嗽了几声，一抬头，就看到中原中也趴在窗户台上，直直地看着他。 太宰治抬手，扇了扇乱飘的飞虫尸体：“怎么到处都是你，你这么闲吗？” 中原中也头发乱糟糟的：“托你的福，原本的寝室把老子赶出来了，现在要和你住一起。” 太宰治果断拒绝：“我不要和你住一起。” 但是中原中也不顾太宰治的阻拦，强行从窗户翻了进来，背着自己的全部家当，丁玲咣啷地摔到了寝室的地面上，一点儿礼貌都没有。 太宰治：“我说了不要，你能不能滚出去。” 中原中也假装听不见，率先抢了一张床：“谁跟你说这里是你一个人的寝室？收收你的少爷脾气，这里是院长说了算，院长说让我住这里，我就住这里。” 太宰治：“你为什么说我不该来到这里？” 中原中也：“因为我讨厌你，死青花鱼。” 太宰治：“那我也讨厌你，臭蛞蝓。” 于是二话不说，两个人打了起来，中原中也身体素质强，而且比太宰治要“健全”得多，很快就把太宰治打趴下了。 直到外面的负责人和院长说完所有的事情，打开门看到太宰治脸着地趴在地上，中原中也骑在他的身上欢呼。 负责人：…… 院长：“欸，中原中也是吧，快起来，别欺负病患。” 中原中也抬头，桀骜不驯：“哈？你是说这个绷带精吗？” 院长：“室友之间要好好相处嘛，不能随意殴打残疾人。” 太宰治奄奄一息：……等等，我不是残疾人。 中原中也还算是有点儿同理心，从太宰治身上站起来了：“哦，是残疾人啊，那对不起。” 虽然中原中也发现太宰治拆掉绷带居然是一个正常人后，还是打了他一顿，但那已经是后话了。 ---- 磕磕绊绊，两个8岁的小男孩终归还是成为了谁看谁都不顺眼的室友，成为对方在这个绝望世界上唯一的心里慰藉。 孤儿院表面救济无家可归的孤儿，其实背地里与某些名流上位者进行着不光彩的黑色交易，这里孩子们生活的环境极其恶劣，经常吃不饱穿不暖，某些管理者甚至还会虐待小孩子。 更重要的是，他们选择的孤儿，无一例外全部是异能拥有者。 经过太宰治的细心观察，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有孩子被带走。 院长告诉其他孩子们，这是因为那个孩子被好心人收养了，起初太宰治也是相信这一说辞的，直到和中原中也在后山看到了那个孩子的尸体。 太宰治猜到了，但是他懒得管。 中原中也人傻了，求着太宰治把知道的都告诉他，太宰治一五一十地说了，中原中也瑟瑟发抖。 9岁的中原中也泪眼汪汪地拉着太宰治的胳膊： “你早就知道了，你怎么不跑？” 太宰治面无表情： “跑？跑去哪儿？” 中原中也一时语塞。 “总……总会有办法的，对吧？我们一起逃走，我的重力操控异能很强大，他们不会找到我们的。” 太宰治笑：“我们只有9岁，我们靠什么活下去？” 中原中也：“……” 太宰治过于早熟，他在这个年纪已经看透了世界的阴暗面，早就对所有的东西失去兴趣和希望了。 他认为，这个世界上不存在超出他理解范围内的事情，所以无论是活着，还是死去；无论是生活在孤儿院，还是生活在其他地方，都无伤大雅。 ——直到他遇到了这个世界的BUG。 首先要强调一个必要的前提，太宰治认为，自己对于这个世界的基本结构认知是正确 24.15宰（哒宰视角） [] ---- 彼时的中原中也已经能够越来越熟练地使用异能，在孤儿院这样一个小小的圈子里，混得风生水起，成了孩子王。 他还没有察觉到，危险将至。 还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太宰治蹑手蹑脚地下床，拉开了窗帘，月光洒在中原中也的脸上。 中原中也睡眠很浅，醒了，但是不想睁开眼睛。 于是闭着眼睛骂：“死青花鱼大晚上不睡觉拉窗帘干什么？活的不耐烦了吗？” 太宰治站在窗台前，背对着月光，毛茸茸的睡衣边缘似乎在发光，衬托得他像是一尊背光的神像。 “中也，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 中原中也气不打一处来，抓起被子把自己的脑袋蒙上了：“走？你魔怔了吗？这个点走？” 中原中也没有领会到太宰治的隐含之意，而太宰治也不过多解释。 ——直到太宰治独自默默地把东西都收拾好，中原中也听到楼上有脚步声和嘈杂的说话声响起。 瞌睡虫被一激灵吓跑了。 他顿时醒悟过来：“是不是来抓我的？” 太宰治点点头：“对。” 中原中也果断从床上坐起来：“走。” 负责人带着几个管理员来到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的房间时，眼前只剩下了敞开的窗户和随风飘动的窗帘。 这里早已人去楼空了。 太宰治仅用一周便掌握了孤儿院所有监控死角，规划了数十个逃跑路线，利用两年来对于孤儿院所有管理员的理解和认知，他和中原中也不留任何痕迹地顺利逃离了孤儿院。 离开孤儿院的两个孩子流离失所，还要逃离院长的追捕，他们从偏僻的孤儿院一路逃到附近的镇子上，然后马不停蹄地继续逃窜，来到了大城市横滨的贫民窟。 贫民窟里鱼龙混杂，一个少年人组织的帮派“羊”收留了他们，就这样定居下来。 生活很艰苦，中原中也没心没肺，流浪的日子让他的心智愈加坚不可摧。 而太宰治，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除了身高在突飞猛进。 中原中也在火炉旁暖手：“太轻松了，这么容易就逃出来了，不愧是我。” 太宰治看着自己规划的密密麻麻的逃跑路线：“……” 中原中也瞥了太宰治一眼：“当然，你也有点儿用处吧。” 太宰治把地图全部扔进火炉里，看着一片片的纸张在噼里啪啦声中烧成灰：“蛞蝓胡说，明明都是我……” 中原中也捂住耳朵：“不听不听不听……” ---- 来到横滨的两年后，太宰治和中原中也都被当地势力最大的港口黑手党招募了。 由于“羊”的成员们只是单纯利用中原中也，且港口黑手党的待遇要好很多，生命也有保障，两个人便在港口黑手党定居，很快在当地成名，组合被称作“双黑”，令人闻风丧胆。 然而命运多舛，港口黑手党的前首领是个利用完手下就斩草除根的狠人，他将涉及组织机密的任务交给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两个14岁的孩子，并在计划成功后，准备将二人彻底抹杀。 太宰治同样早就猜到了事情终会发展到这一步，然而当时的双黑二人因为意见不合正在闹矛盾。 当太宰治在一个阴霾弥漫的夜晚来找中原中也时，被港口黑手党的前首领逮了个正着。 前首领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中原中也已经死了。” 太宰治被按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鸢色的眼睛里却透露着坚定：“你骗人。” 前首领笑起来：“我骗你做什么？” …… 太宰治再也没有见到中原中也，连尸体都没有见到。 然而他的搭档换成了不善言辞且更加阴郁的14岁的织田作之助，作为零失误的最强暗杀者，织田作之助并不挑搭档，几乎可以与任何人合作共事，与太宰治的组合也可以在执行任务时做到滴水不漏。 但是太宰治叛逃了。 中原中也早已经不在身边，他没有和任何人商量，只是做出了他认为最正确的选择。 之后就是喜闻乐见的逃命环节，正如费奥多尔所说，太宰治在这一年时间里一边逃脱追杀，一边寻找着中原中也的踪迹。 最终他调查到海底监狱或许与中原中也有关系，便想尽办法混进了海底监狱，恰好遇到了非要协助自己逃狱的五条悟，又恰好遇到了要与自己交易的费奥多尔。 太宰治并不在意自己的立场，选择哪一方，完全取决于中原中也在哪一方。 ---- 被子弹射中的那一瞬间，太宰治眼前闪过了几年来的走马灯，最后凝聚成眼前的一片红色。 “青花鱼？！” 中原中也眼疾手快地扶住太宰治，却又有几颗子弹精准地射中了太宰治的小腹和胳膊，擦过中原中也的手指缝，落到地面上，没有伤到中原中也分毫。 太宰治闷哼几声，中原中也的眼睛瞪得巨大，他先是看看太宰治，然后看看眼前通道的边缘和顶端，没有发现任何人影。 ……啧，刚醒过来，忘记使用异能了…… “是谁？有本事别躲在暗处啊？！出来打架！暗杀有什么本事？你很牛吗？” 中原中也咬牙切齿，确认对方并不想杀死自己后，尽快把太宰治拖到了一个他认为比较安全、有遮挡物的地方，低头，看到太宰治小腹渗出的鲜血逐渐染红了绷带。 “太宰治，你先别死，我帮你把子弹取出来。” 中原中也的手悬在太宰治小腹附近，然后使用异能—— 【重力操控】—— 太宰治腹中的子弹藏的很深，角度也巧妙地混在了肠子之间，中原中也一操控子弹的行迹，就会搅动内脏。 太宰治的声音很虚弱：“你行不行啊啾也……不管怎么说都已经一年时间没使用异能了，一不小心把我弄死了……可要你负全责……” 中原中也骂道：“滚，死不了，说什么屁话。” 话是这么说，可是中原中也内心终归还是有些担心的，他确实已经对重力异能生疏 25.15宰 [] ---- 中原中也赶紧操纵重力，重新回到地下通道。 他心脏揪紧，在漫长的一秒钟后，终于见到了半死不活躺在角落里的太宰治。 他松了一口气。 太宰治虚弱地抬起手：“嗨……还活着呢？” 中原中也抬腿就是一飞踢： “托你的福，没找到人。” 太宰治虚弱地咳嗽：“我们先回港口黑手党吧。” 中原中也点头，扶起太宰治，并在他们周围罩上了一层重力保护罩，别别扭扭又霸气十足地安慰道： “放心，区区子弹，对我来说压根算不上威胁。” 太宰治咳嗽几声：“想保护我就直说嘛，干嘛遮遮掩掩的……啊痛！” 中原中也又给了太宰治会心一击。 太宰治：你就这样对待伤患吗！ ---- 中原中也带着畏罪潜逃太宰治来港口黑手党自首了。 中原中也毫无通缉犯的意识，拖着太宰治： “老子要见你们首领！看看带谁来了，这可是犯下偷窃且逃逸大罪的太宰治，你们确定不要把他抓起来吗？或者呃……顺便给他治疗一下？总不能让他死了吧？” 看到奄奄一息的太宰治和着装简陋、甚至没穿鞋子的中原中也，家入硝子站在围栏后面吸了一口烟。 中原中也理直气壮：“开门啊，总不能见死不救吧？虽然我没见过你……但是不管怎么说，我们和港口黑手党也是旧相识，我们可都是前干部！快开门！” 家入硝子吐出烟圈：“这个狂妄的橘色头发小鬼是谁？” 有人对她耳语：“夏油首领走的时候说，如果太宰治和另外一个人一起回来了，那另一个人一定是中原中也，还说一定要把两个人都留在港口黑手党，别让他们跑了……” 家入硝子摆摆手示意开门，伸出手指点了点太宰治：“受伤了是吧？跟我来。” 她用反转术式治好了太宰治的枪伤。 中原中也站在一旁：“你是现在是港口黑手党的干部？嘁，老子一年前也是干部。” 家入硝子面无表情：“是吗？我可没听说过你的事情。” 中原中也略有吃惊：“怎么可能，当时我和太宰治搭档的双黑组合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家入硝子没有搭话。 “等等，”中原中也忽然想到了什么，“你该不会真的不知道吧？” ——如果这个世界会随着“缔造者”的改动而发生记忆全体修改，那他和太宰治彻底消失在港口黑手党历史上、消失在其他人记忆里的可能性极大。 ---- 与此同时。 “嘭————” 大门被无情关上，门后传出一声沉闷又烦躁的“慢走不送我不干。” 五条悟吃着棒棒糖，事不关己地站在夏油杰身后： “杰又一次被拒之门外了呢。” 夏油杰很受挫败，握紧拳头低着头： “港口黑手党的风评那么差吗……为什么没有人愿意来打工……” 五条悟眨眨眼睛：“杰，你稍微动一下脑子，正常人谁当黑手党啊？” 夏油杰泄了气：“哦……说的也是。” “刚刚这个，这个摔门声音很大的是谁？” 夏油杰翻看资料：“坂口安吾，18岁，异能名为【堕落论】，能够读取残留在物品上的记忆，估计可以拯救我们港口黑手党杂乱如麻的资料和档案，我们很需要他这样的人才。” 五条悟摊手：“可惜他对港口黑手党完全不感兴趣。所以还剩几个备选人员？” 夏油杰扶额：“已经都找过一遍了，没人想来。” 五条悟：“哦，杰好逊。如果他们看得到大明星五条悟的话，肯定会乐颠颠地跟着进港口黑手党吧！” 夏油杰笑：“你想得美呢！” 正当两个人转身准备离开时，五条悟忽然听到了什么声音。 他拽了拽夏油杰的袖子：“杰，你有没有听到什么？” 夏油杰转头看挚友，皱眉：“房子？” 五条悟恢复了正儿八经的神态，点头：“对，房子在叫。” 然而待两个人驻足，奇怪的声音又消失了。 夏油杰：“没有了。” 五条悟：“不对啊，刚刚不是老子的错觉啊？老子不可能误判的，这个房子好像……好像是一只咒灵啊，真的很像，没开玩笑。” 夏油杰：“你认真的？” 五条悟：“对啊，说谎话是小狗。” 正当两个人举棋不定、左右摇摆之时，一道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从房子里传出。 “啊————” ——是坂口安吾的声音！ 二人果断破门而入，然而就在开门关门的那一瞬间，他们眼前没来由地一黑。 “遭了。” 五条悟条件反射地向后摸门把手，却摸了个空。 他们身后的门，已经不见了！ 正前方是无穷无尽的玄关，身后也是。 五条悟尝试使用六眼，却发现自己的异能又一次失效了。 “老子真的服了，”他咬牙切齿，“又是尼古拉那小子搞的鬼？是不是港口黑手党又出了什么大事，那个阴险狡诈的小丑要把我们支开？” 夏油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我们在几天前遇到的是时间循环，这一次似乎是空间循环。” 五条悟摇头：“其实不管什么循环都无所谓。最关键、最难搞的是，他居然能够限制异能的使用？！这怎么玩？他耍无赖！这不公平！” 夏油杰分析道：“如果与上次情况相仿，那就是需要解开谜题或者解除危险了。” 五条悟伸手去抚摸玄关的墙面，手感与普通的墙面没有区别： “进来之前还能听到坂口安吾的惨叫声，现在听不到声音也看不到人，怎么说？” 夏油杰：“我们要把坂口安吾救出来。” 五条悟打了个响指：“正解。” 然而眼前的通道像是一个没有尽头的漩涡，四面全是墙，根本没有其他的出口。 夏五二人先是顺着长长的通道一路走下去，直到几分钟后，面对毫无变化的前后通路， 26.15宰 [] ---- “悟，和她没关系。”夏油杰忽然插话进来，“但你刚刚提到了【领域展开】，是不是？” 五条悟打哈哈，对自己的推理坚定不移： “你不要乱说，听着老子讲就好了。” 【蝎女】：…… 五条悟面向【蝎女】：“现在对老子说对不起，然后把我们和坂口安吾都安然无恙地放出去。” 【蝎女】（乖巧jpg.）： 【对……不……起……】 五条悟摆摆手：“好了，现在放我们出去吧。” 【蝎女】： 【不……能……】 五条悟：“哈？不能？” 【蝎女】用力地摇着头，细长的手臂在微微发抖，似乎在害怕前不久刚轰掉过自己半个身子的五条悟。 五条悟：“不说是吧？那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蝎女】：QAQ不要杀我…… “等等，悟——” 夏油杰表示挚友的智商堪忧， “——我有一个办法，之前在【蝎女】的领域内，你可以正常使用异能，如果【蝎女】也在此处展开领域，与【时空循环咒灵】重叠的部分空间，或许可以用你的异能来打破。” 五条悟一愣。 ——说的好像也是那么个道理。 于是五条悟一反方才调侃的姿态，表情沉下来，笑： “看来老子的提点有效果，杰，说的不错。” 夏油杰：…… ——认真起来的五条悟与【蝎女】所恐惧的形象逐渐重合起来，【蝎女】继续瑟瑟发抖。 夏油杰对着她伸出手：“【蝎女】，先把坂口安吾交给我吧。” 把坂口安吾的上半身交付给夏油杰后，【蝎女】将手掌彼此扣合，嘴唇轻微颤动，似乎在念什么咒语—— 五条悟揉了揉手腕和手指关节，撇嘴： “距离上次使用异能才过了三天。嘛，这世道真混乱。” 【蝎女】—— 【尸横遍野】！ 夏油杰猜的没错，【蝎女】与【时空循环咒灵】是同一类咒灵，他们的领域甚至可以部分重合，且没有产生任何的排斥反应。 在向前后不断延伸的无穷无尽玄关之上，骤然降落下无数的残肢断臂，这是【蝎女】领域展开后的景象。 天花板漂浮着血红色的尘埃，秃鹫凭空出现，又盲目地向着上方飞去，被天花板拦在了狭窄的玄关之间，沙哑地叫着。 由于【蝎女】与【时空循环咒灵】的领域重合了，重叠部分的磁场产生了剧变，他们巧妙地卡到了这个Bug—— 五条悟和夏油杰的异能都已经恢复，同时恢复的还有夏油杰召唤咒灵的能力。 夏油杰：“做的好，【蝎女】。” 五条悟能够感受到手掌上流动的充沛异能力，他勾起嘴角： “来吧，上次被你个渣滓无赖咒灵逼到狼狈拆炸弹……今天老子的异能可是全部恢复了啊，可以堂堂正正地打一架了吧？！” 他湛蓝色的眼睛里仿佛流动着银河——这是他开启了六眼的预兆。 夏油杰默默地召唤部分咒灵，为五条悟保驾护航，然后他后退几步，保持能在五条悟的狂轰乱炸下不受波及的安全距离。 似乎是感觉到了五条悟异能恢复的威胁，他们所处的玄关居然开始了缓慢地收缩—— “啧。” 五条悟骂了一声。 ——他全力释放异能时，需要一定的空间进行充能，否则他也难以控制这源源不断的异能力，失误率会大大增加。 “专门为老子设计的咒灵是吧？！不会以为这样就能控制住老子了吧？” 五条悟反而笑了，作为【最强】，越是具有挑战性的事物，越能让平日里慵懒的他兴奋。 夏油杰在思考书页的事情。 ——如果说【书页】可以改变这个世界的走向，也就是说，同样可以随意改变一个人的人生走向…… ——这样说的话……五条悟现在的【万人嫌】状态……是不是【书页】搞的鬼？执笔人想要“消减”掉五条悟，却因为意外让他成为了【万人嫌】？ 还是回去问一下江户川乱步吧。 正在吃零食的乱步猫猫：阿——嚏??！ ---- “悟，注意不要离开【蝎女】的领域。” 夏油杰沉静提醒道。 随着墙面收缩速度加快，五条悟的神色也逐渐轻蔑起来，他一只手将墨镜取下来，折进口袋里，另一只手已经在凝聚异能力了。 【时空循环咒灵】的本体可以变成一个庞大的容器——譬如容纳车辆的大桥，还有这栋房子。 五条悟扬起眉毛：“害怕了？上次反复鞭尸大桥的时候——怎么不害怕啊？！” ——既然要搞破坏，那就破坏得更加彻底一点！！ 他将异能力分散到两只手上，然后开始以极快的速度行动，是仅次于【蝎女】在【尸横遍野】内行动的速度。 他的指尖分别划过两侧整洁的墙面，几毫秒的延迟后，像切蛋糕一样，将四面墙分别斩作两半，随后便是连锁反应地四分五裂！！ 空间限制，夏油杰和【蝎女】都不得不正面接受五条悟压迫感极强的气压，夏油杰倚靠着能够挡风的咒灵，【蝎女】则躲在夏油杰身后瑟瑟发抖。 夏油杰感到新奇，转头看蝎女： “这里是你的领域，你害怕什么？” 蝎女一只手拽着夏油杰衣角，用力地摇摇头。 夏油杰笑：“嗯？我明白了，你害怕五条悟。” 在【蝎女】并不算广阔的领域内，五条悟的高速移动形成了诸多残影，狭窄的玄关墙面在短时间被分割成了上千块。 房子外面的街景已经在墙面碎片的缝隙间初见端倪， 然而—— 被瞬间分割开的墙面，居然在短时间内开始了重新整合！ 五条悟一愣。 ——修复速度竟然如此之快？！ 意识到他们所在的这整个玄关空间是“活物”，或者说——是在【时空循环咒灵】的领域展开催化下变成了活物，五条悟的动作停滞了一刹那，蹙眉，悬停在半空中。 ——不能像这样，从内部 27.15宰 [] ---- 中原中也反手揪过太宰治的衣领，咄咄逼人：“哈？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太宰治勾起嘴角，眼神仍然是懒懒的：“啾也，你没有发现房子的异样吗？” 中原中也松手，不耐烦地仰头看：“这不就是普通的房子？有什么异常？” 太宰治将手中的书合上，装进口袋里：“普通的房子可不会有这么多的裂痕。” 闻言，中原中也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终于注意到了房子前半部分墙面上的大量皲裂痕迹。 中原中也疑惑：“这是什么？这是拼起来的房子吗？” “结合夏油君和五条君双双失联，最终定位却停留在这样一个看似‘普通’的房子里，已经可以合理推测，这栋房子大概率是一只咒灵。” 太宰治有些困倦地合上鸢色眸子，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啾也大可以敲门试试看，但是最好不要进去。是死是活，我可无法保证哟~” 中原中也“切”了一声，果然开始暴躁敲门： “有人吗有人吗——有人说句话！” ---- 敲门声回荡在无穷无尽、连续的玄关内，每个玄关都在持续回响着“咚咚咚”的敲门声，几乎是魔音贯耳。 夏油杰脖颈上暴起相当明显的青筋，虽然知道门外的人大概是好意，但是他还是想要把那个人打一顿。 五条悟捂上耳朵：“老子服了！到底是谁在敲门！别敲门了！有敲门的功夫，怎么不把房子炸了？！这样我们还有逃出去的机会！！” 夏油杰靠在墙面上闭目养神：“估计是因为我们失联太久了，港口黑手党的人找来了。” 五条悟：“该不会我们已经失踪好几天了吧？这不公平，本来这几天老子可以天天出去玩——对，本来老子还有一个自驾游计划来着，你负责开车，我负责欣赏风景，但是！现在！计划全部泡汤了！” 夏油杰一本正经地摇摇头：“不，我们应该去滑雪场，高专我就说过很多次，你从来只是答应着但是从来不行动。所以拒绝商量，我们一定要先去滑雪场。” 五条悟陷入遐想：“啊……什么时候答应过？老子肯定没有答应过！” 夏油杰：“又装傻是吧？接下来一周应该也没有什么安排，还是来得及的。” 【蝎女】、【活尸】：……现在不是计划该怎么游玩的时候吧？ 五条悟不想去滑雪场，所以生硬地转移话题：“所以这敲门声到底什么时候能结束啊！如果敲完门外面的傻子还是选择走门进来，那我就要把他们的脑袋拧下来。” 夏油杰“哼”了一声。 ——五条悟你就继续装聋作哑吧，谁要理你啊！ 【蝎女】、【活尸】：怎么回事……夏油杰好像很宠溺五条悟的样子欸XD ---- 中原中也：“里面的人也没有反应啊，该不会根本没人在家吧？” 太宰治佯装神秘地清嗓子，贱兮兮地笑了：“我有一个建设性的想法，啾也有没有兴趣听？” 中原中也踢了他一脚：“少废话！” 太宰治像学者一样背过手，在门口转来转去： “已知，现任首领和五条君都是来找这个房子的主人——坂口安吾的，然而他们却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房子里面。” 中原中也：“然后？” 太宰治：“一般情况下，人们都会像你刚才一样开门进去……” 中原中也十分暴躁：“不走门难不成还要走窗户？” 太宰治高深莫测地摇摇头：“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恰好落入了咒灵的圈套。” 中原中也：“你有病吗？不进去怎么找人啊？” 太宰治：“所以有个更加简单的方法，可以让你不用进门就找到你想找的人。” 太宰治故意停顿了几秒。 中原中也：“少卖关子！” 太宰治：“那就是——直接把房子炸掉。不留后患。” 中原中也冷笑：“之前说你有病，错怪你了……” 太宰治摊手：“嘛，我是相信夏油君和五条君实力的，他们肯定能够抵御啾也的攻击！” “……不是，你已经是精神病到无药可救了好吧？？？” ---- 五条悟：“敲门声停了。” 夏油杰：“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就在敲门声结束的几分钟后，他们所处的地面突然开始剧烈地晃动起来—— 【蝎女】领域内乱七八糟的尸体残渣在动荡的玄关内到处乱飞，五条悟和夏油杰也几乎无法站稳，扶着摇摇欲坠的墙面东倒西歪。 “杰！外边那人是要开大招了吗？！” ---- 门外的中原中也与太宰治的协商结果，就是把房子给炸掉。 这样以来，里面是妖是魔马上就能揭晓了。 中原中也并没有觉得这个提议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虽然平常人或许都会觉得这个提议相当炸裂。 但中原中也向来说一不二，他不得不承认，太宰治给出的损招确实是可以保证他们两个人全身而退的方法，于是展开了属于自己的领域—— 【重力领域】！！！ 中原中也将个人领域缩小至仅有坂口安吾的房子那么大，领域内部所有物体的重力都可以被他随心所欲地控制。 由于太宰治在身边，中原中也可以放心地将自己的后背交给他，准备开启【污浊】状态。 【污浊了的忧伤之中】—— 中原中也的手臂和脖颈上逐渐有密密麻麻的暗红色花纹卷曲着爬了上来，他眼眶中的黑色瞳孔已经消失不见，表情逐渐变得狰狞且可怖，凝聚了强大异能力的红色混沌球体在他的手中旋转、升空—— 领域内的一切都随着中原中也手中的能量球东倒西歪，充满裂痕的房子却岿然不动。 ——嗯？ 太宰治顶着剧烈的狂风，眯起一只眼睛去看这栋房子。 ——好结实的房子……让中原中也开启【污浊】状态，果然是正确的选择。 中原中也的喉咙里发出沉闷的怒吼，伴随着他投掷的动作，极具破坏力的球体脱离了他的手，向着房子碾压过去！！！ ---- “不对。”五 28.15宰 [] ---- “啊……够了，【蝎女】！能不能让你的领域稳定一点！你怂了么？！你可是特级咒灵啊，害怕什么？！” 在第四次尝试使用【术式反转·赫】，却再度被不稳定的磁场打断时，五条悟再也忍不了了。 五条猫猫炸毛，咒灵宛若坐牢。 【蝎女】：……对不起我真的害怕呜呜呜呜…… 但是五条悟带给她的恐怖威压已经远远超过了素未谋面的中原中也，【蝎女】在五条悟的威逼利诱下，还是强行稳定住了领域。 “OK。” 五条悟深吸一口气。 经过对周围墙面震动程度的观察，五条悟已经找到了最脆弱的部分。 正是一举击溃的好时机！ 他将异能凝聚于指尖—— 【术式反转·赫】！！！ 异能力源源不断地输出着，五条悟岿然不动。 他有所察觉，【时空循环咒灵】已经快要招架不住了。 它的修复能力变得越来越弱，很快就要彻底散架了！ 五条悟舔了一下嘴唇：正牌的中原中也，别来无恙啊。 坂口安吾的“房子”发出悲鸣声，像是活物一样收缩和抽搐着，随后开始分崩离析—— 它终于在中原中也和五条悟的异能夹击下缴械投降，坍塌毁坏了。 废墟之上，夏油杰握着五条悟的手。 ---- 太宰治的眼睛从《完全自杀手册》上挪开，抬眸，注意到了房子的变化。 ——奏效了？ 房子的玄关部分在剧烈地抖动着……片刻后骤然爆炸开来！ 太宰治本能地向后退了几步，眨眨眼睛，那扇门周围皲裂的墙面扬起了灰蒙蒙的尘土，然后从某一个裂口开始，迅速向着上下左右延伸，如神经纤维一般。 他三两步来到中原中也身边，在中原中也要把攻击对象转为他之前，用手指触碰到了中原中也的脖颈。 他默念： 【人间失格】—— 二人周身散发出淡淡的蓝色光芒，举着重力球的中原中也表情一滞，黑色瞳仁终于落回了眼眶中，意识即将复苏的他倔强地把手中的重力球扔了出去。 在太宰治【人间失格】的影响下，中原中也的身体迅速垮了下去，他脸上、脖颈和小臂上流淌着的黑红色花纹也在一圈圈收缩、变小，然后消散在皮肤中。 太宰治的指尖轻柔，托住了中原中也的后背，在他耳边低语： “辛苦了，啾也。” 中原中也的呼吸趋于平稳，手臂垂了下去，然后无意识地靠在了太宰治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 他的声音好像是从嗓子眼里哼出来的：“青花鱼快死开……累死我了……” 太宰治微微一笑：“嘛，正在借我肩膀休息的啾也可没有资格说这句话哦。” 中原中也咬着牙：“闭——嘴。” 就在中原中也把自己的领域撤销时，坂口安吾的家终于彻底散架了。 夏五、双黑：太不容易了。 （坂口安吾画外音：谁来管管我的死活……） 大门被什么人从里面一脚踹开，双手插兜的五条悟和刚刚把丸子头重新梳好的夏油杰、以及躲在他们身后的【蝎女】闪亮登场。 中原中也用力抬了抬眼皮，有气无力地问：“嗯？你就是港口黑手党的新首领？” 夏油杰把细碎的刘海别在脑后，职业微笑：“嗯，是我。” 一只煤黑色的小猫咪在他脚边钻来钻去。 这只猫……大有来头。 ---- 祓除、回收、为自己所用。 夏油杰像对待【蝎女】一样，在最后关头将【时空循环咒灵】凝聚回收了。 虽然在【时间循环】和【空间循环】这两次循环中，夏油杰和五条悟都没有见到过这只咒灵的实体，但是收服该咒灵的过程相当顺利，它在夏油杰手中变换了诸多形态，最后变成了—— ——一只煤黑色的猫咪。 夏油杰看着趴在自己手中滚来滚去的迷你小猫：…… 五条悟双眼发光：“哇！这是什么！是猫猫，亲一口！” 他把猫咪从夏油杰怀中抢了过去，刚要摸一摸它的脑袋，就被咬了一口。 “嗷呜！” 五条悟倏地松手，猫咪轻巧地落地，来到夏油杰脚边，蹭了蹭他的小腿。 夏油杰捂着嘴偷笑：“看来它并不喜欢你呢。” 五条悟不服气，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被咬的手：“啊！你干什么咬老子？” 夏油杰把它捡起来：“估计是因为——你欺负它那么久，它已经对你有心理阴影了！” “不对啊！要不是它非要来招惹我们，老子也不至于下狠手……”五条悟可怜兮兮地哭号，“不要啊……我的可爱猫猫……” ---- 领域已然破碎，猫猫不可亵渎，夏五与双黑正式碰面了。 五条悟双手插兜，斜眼看人：“这不是……哈？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你们两个怎么到这儿来了？” 太宰治彬彬有礼地微笑：“呐，当然是听说你们遇到了危险，我和蛞蝓来救场呀。” 五条悟取出墨镜戴上，装作若无其事： “嗯？老子可是【最强】，还轮得到你们两个人来救场？老子一个人就能出来。” “是吗。”太宰治阴阳怪气，“可是据我所知，你们已经被困在里面半天时间了，还不出来是有什么心事吗？” “老子……” 五条悟卡壳，心说这太宰治可真欠揍啊，然后用胳膊肘戳夏油杰，让他替自己说。 “呃……”夏油杰临危受命，灵光一现，“因为我们在找【书页】。” 这时五条悟也想起来太宰治是偷【书页】的罪魁祸首： “等等，太宰治你偷走港口黑手党书页的事情，老子还没来得及找你算账呢！说吧，你还有什么遗言？” 说着他走下已经不成形的台阶，来到了太宰治面前，低头审视他，虎视眈眈。 太宰治有些尴尬，后退几步，尝试讲道理： “呃，你看我虽然偷了书页，但是我不仅自己回来坦白从宽，还把活的中原中也带回来了，是不是可以功过相抵……” 五条悟不听，举起拳头，结结实实地给了太宰治一拳：“谁管你啊！” 太宰治弱不禁风，“哎呦”一声坐在了地面上： “五条君，你这是恃强凌弱。你看我都快死了……呃痛痛痛！” 五条悟又揍了他一拳：“谁管你啊！你还有脸回来？！” 太宰治表示不要打脸，语速飞快：“救……我是来找你们商讨怎么反杀费奥多尔他们的……” 五条悟停顿了一秒，并没有停手的意思：“谁知道你是不是他们派来的间谍？嗯？” 夏油杰揣着手看热闹。 而原本应该看不到五条悟的中原中也发话了： “等等，你就是五条悟？” 拳头停在半空中，五条悟一脸懵地抬头： “你能看见我？” 躺在地上的太宰治缓了一口气，即使自己的处境十分狼狈，也要保持中二的神秘感，微微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