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一队日常记事》 1. 第一章 [] “昨天，在我们申市新江区的护城河里打捞出一具尸体，有挣扎痕迹，疑似他杀。这是什么，这是对于我们申市治安的打脸，这是市民生活不幸福的表现……” 听着上面分局的全蚺在上面大发雷霆，申穆实在没忍住打了个哈欠，悄悄挪到孟寒松旁边“他疯了吧，自己辖区的凶杀案，让我们接手就算了，怎么好意思对我们发火的。” 孟寒松小声八卦“你不知道啊，申市下个月要开大会，就在新江区，姓全的昨天才在媒体面前说新江区的治安管理制度是最好的，出了什么事他名字就倒过来写，结果今天就发生这样的事了。” 申穆挑眉“倒过来？那我能不能直接叫他王八？” 孟寒松没忍住笑出来，上面的全蚺目光锐利，死死盯住孟寒松。 张局出来打圆场“我们肯定会努力，争取在最短的时间里把这个案子破了，老全啊，你就放心吧。” 等到人都走了，张局一脚踢上孟寒松的椅子，连人带椅子被踢的滑出去三米远。 孟寒松连忙表衷心“张局，你放心，我一定听从组织的安排，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还申市治安一个光明的未来。” 张局没好气的指着他“你别给我假大空的谈那些，上面之前就想组个小队专门负责开会期间新江区的安全，不然你以为全蚺自己办不了这个案子啊，还非要我们来？” 孟寒松“等会，张局你的意思不会是？” 张局翻了个白眼“上面的意思，既然你们要查，那从现在开始，新江区的所有案件都归你们了，直到大会结束，回去和你们组员说一声，都把皮给我绷紧了，你们这回代表的可是整个申市的排面。” 孟寒松作为刑警队长这么多年，成功的被涨工资拿捏，只能回去对着申穆撒气。 申穆本来加班就烦，现在还被禁止开车，坐在位置上就像个河豚。 欧阳禾从旁边经过，还带着手套的指尖戳上申穆的脸颊“怎么这么不开心？” 申穆“孟寒松说为了防止别人误会我们公务员的工资水平，我现在只能开单位的车出去办公，不是不行，只是单位那车算车吗？那就是个壳子吧！” 欧阳禾只觉得自己刚刚涌上来的一腔心疼喂了狗“相对于您的兰博基尼而言，其他的车应该都不太能算的上车这个行列。” 宋鹤捧着杯咖啡取暖“只是一辆车而已，大不了让你家司机送你就是了。” 申穆假笑“你好聪明哦，孟寒松会想不到吗？司机也禁止了，我准备明天搬个家，正好之前在对面买了个小复式，这段时间都住那边了。” 申市公安局建的位置好，这几年隐隐有发展成另一个交通枢纽的意思，周围的房价也是水涨船高。 数着自己那在附近租个房都费劲的工资，宋鹤决定退出这个话题。 欧阳禾倒是来了点兴趣，她上个月刚订婚，准备和未婚夫在这附近买套婚房“你那个房子大概多少钱？我这边挑婚房都快挑花眼了，最后还是曲哥想着在这边找一套，方便我上班。” 申穆“你们曲哥真爱你啊，这和他上班的地方完全两个方向啊。” 孟寒松从张局那边有吃了个瓜落回来，脸拉的老长“曲靖马上要调来这边了你们不知道啊，现在什么时候心里没点数吗？还在这边聊，还不赶快去给我查。” 欧阳禾懒得理他，飘飘然的回了她的法医室。 宋鹤作为审讯的现在根本没事干，就看着孟寒松怎么把申穆训的一愣一愣的。 申穆板着一张脸敲键盘，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宋鹤都不用听就知道她在骂什么，顺手把一旁看戏的赵笠阳按下去“别在这看戏了，等会她脾气上来了连你一起骂。” 赵笠阳是新来的，老早就听说过总局的申穆，现在在那里悄悄摸摸的和宋鹤八卦“申姐家真的很有钱吗？我之前还听说她脾气特别差，没事就骂人，好几个嫌疑犯被她骂到想投诉，真的假的？” 宋鹤感受到后面传来的视线，毫不在意“真的，不过骂到投诉这件事，不光是她，孟寒松也参与了。有钱也是真有钱，你没事的时候捧着点，这位可是我们团建主要出资人。” 申穆一个抱枕砸过来，正中赵笠阳脑袋“你干嘛呢？听话不会听音呢？孟寒松让人干活你是一点不在乎，这边聊个八卦倒是比谁都兴奋了是不是？” 赵笠阳赔着笑，乖乖去申穆旁边帮忙。 因为要设立临时治安小组的原因，最近局里不少办公室被征用，一群人只能坐在办公桌的空隙间开会。 孟寒松从隔壁交警队抢了块小黑板过来，站在前面梳理案件。 “死者文珂，女性，今年18岁，高中肆业，目前在新江区一家名为华南电子科技有限公司的制造间里工作，和父母关系一般，电话通知父母之后，他们也没来，不过口头同意我们验尸了，去文珂登记的地址找过，家里没人，问了邻居之后说是出去旅游了。” 宋鹤接上“我们现在已经在联系她的其他朋友了，看谁能在后面把她带回去，也没有回复。” 欧阳禾接收到指令，懒洋洋的站起来将自己手里的照片贴到黑板上“死者身份各位都知道了，现在说结果，死者应该是在三天前死亡，巨人观现象严重，尸表温度较低，皮肤苍白，尸斑呈淡红色，口鼻部出现蕈样泡沫，现在可以确定的是死者为溺水而死，至于今天早上全蚺信誓旦旦在上面说的挣扎痕迹，在我看来不是很明显，也可以看作是死者在不小心跌落水底后的挣扎痕迹，手腕上有一圈勒痕，比对之后发现是死者口袋里的皮筋，至于这个案件后面要怎么定性，我可能要去看一下案发现场，也要等检验科那边的检验结果。” 申穆在下面举手“我带你去，我反正也要带赵笠阳去学学怎么看这些东西。” 孟寒松点头“你记得看我们警局的车，别到时候你贪污腐败的举报信又送到我办公桌上。” 申穆是真的心烦“我就开个车怎么就贪污腐败了。” 宋鹤默默接话“兰博基尼怎么不算贪污腐败呢。” 申穆假笑，一把抢过孟寒松手里的钥匙“我开警局的车，好了吧！” 赵笠阳坐在车后座，死死抓住安全带，连话都不敢说，生怕一张口就吐出来。 欧阳禾下车缓了好一会才恢复脸色“我一直以为是你车技还行，现在看来，其实是你的车还行。” 申穆开这车也浑身不舒服“我的车技是真的可以，但这车他都不算车，他刹车都快坏了，我们局里也没那么穷啊，怎么还不换一个？” 欧阳禾靠着车门“这车是去年才换的，孟寒松上个月追逃犯的时候撞坏的，张局指示，要不孟寒松自己掏钱换一个，要不我们所有人忍到明年，局里掏钱换一个。” “孟哥不掏钱，那你们能接受吗？”赵笠阳从车里探出头，有些好奇“就这么把这个车开到明年？我怕它都撑不到那个时候。” 申穆从欧阳禾说是孟寒松撞车就知道为什么孟寒松今天咄咄 2. 第二章 [] 孟寒松还是第一次被拦在门外，宋鹤端着杯冰美式坐在车里听着他的抱怨，面上义愤填膺，手里还在玩着手机。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我说他们是不是太不尊重我的职业了？我的警官证都拿出来了，直接把我拍在门外，是不是有点过分？” “好惨啊，好倒霉。”宋鹤手上打着字，嘴上还在敷衍着孟寒松。 孟寒松不满咂舌，直接把宋鹤的手机抽出来“和谁聊天呢？这么开心？现在工作你不知道呢？” 宋鹤摊手“申大小姐在案发现场发现苍耳，现在也带回来检验了，欧阳禾觉得这个苍耳不应该出现，所以现在偏向于这是一场凶杀案，你还有问题吗？” “申穆的苍耳打了三次，一次都没有对过，这算不算问题。”孟寒松表情严肃“我们招了个文盲进来。” 宋鹤拿回手机“你这话别让她听见，不然她能把自己哈佛的毕业证拍你脸上。” “行吧，死者父母不想和我们聊，你准备怎么办？”孟寒松决定把难题交给宋鹤“我们天才谈判师，有想法吗？” 宋鹤像看弱智一样看了眼孟寒松，指着街角出现的社区工作人员“我在你第一次被赶出来的时候就联系这边社区了，等会直接让社区交涉。” “我们还没证据说这是凶杀吧？”孟寒松摸摸鼻子，有些心虚“这玩意等会上报张局，张局能批吗？” 宋鹤“我们也没证据说那不是凶杀啊，再说了，走访受害者家属的事，张局有什么不批的，你平时都跳多高，让张局都护不住你，不想批你的申请。” 孟寒松想着自己几次没经批复就直接上手的行为，难得没有回嘴。 别的不说，在这种中年妇女的心目中，社区的公信力还不低，至少刚刚孟寒松敲了半天还关着的门，社区不过一分钟就敲开了。 齐红英有些讪讪的笑，端过来一杯茶“不好意思啊，我们小老百姓想的比较多，也是怕遇到骗子，真是对不住了。” 宋鹤晃了晃手上还剩一大半的冰美式，无言拒绝了齐红英的茶“该说的我们也都说了，希望您节哀，我们现在还在办案过程中，很抱歉不能喝这杯茶了。” 孟寒松就比较直接“请问一下您女儿是哪间房间？由于办案需求，我们可能需要进到她的房间。” 齐红英站起来，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指着厨房旁边的房间“就是那个，不过她太久没回来，估计地上的大多数都是她弟弟的东西，男孩子嘛，有些邋遢，各位见谅啊。” 宋鹤在看清房间之后冷笑一声，声音小小的“这何止是大多数，你直接和我说这是个男孩子的房间我也信啊。” 房间里，除了是上下床以外，其余的都只能看出一个人的生活痕迹，两个人翻遍房间，就连一件文珂的衣服也没有找到。 宋鹤这两天不舒服，全靠着咖啡提神，现在心悸的效果非常明显，几乎压不住自己脸上嘲讽的表情，只能让孟寒松出去交涉。 最后在储物间的小角落里才终于找到一点文珂存在的痕迹。 少女的字迹工整清秀，密密麻麻的记在书上纸上。 角落里的三个大箱子，只有一个是衣服，其余全是书，教科书和笔记本被珍惜的放在箱子里，用防潮袋好好保护着，就连每次考试的试卷也被分门别类的收纳在文件夹里，没有一丝褶皱。 宋鹤抽出文珂的成绩单“她成绩比你还好。” 孟寒松翻着文珂的日记，闻言非常不可置信的抬头“不可能吧，我好歹985毕业的高材生，怎么可能会比她成绩差？” 文珂的档案上是高二肆业，孟寒松先入为主的偏见认为她是因为成绩不好才退学。 但现在，放在他面前的成绩单上，文珂是全班第一，在全年级那也是前百分之十的存在。 孟寒松和她是一个高中，自然知道在七中的学生能考到前百分之十是什么概率。 别看孟寒松说自己是985的时候有多自豪，实际上他在七中的排名稳定前百分之五十，发挥最好也就只有前百分之四十。 看着手里几乎全都是A的成绩单，孟寒松发出感慨“这是人的成绩？” 宋·七中年级第一常客·鹤面无表情“怎么不是呢？我现在倒是开始好奇，这个成绩为什么会肆业了。” 在宋鹤的想象中，齐红英在被问到这件事的时候应该是躲躲闪闪的不敢看他们。 结果没想到，齐红英就这么直勾勾的看过来，像是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语气认真“你们不知道啊，这女孩子聪明也就聪明这一段时间，哪有男孩子的爆发力强啊！我都问过算命的了，我们家两个里面只能出一个好的，剩下一个不犯事就算好了。” 孟寒松挑眉“我觉得按您女儿的成绩来看，她不算差啊？” 齐红英摇摇头“但她是女孩子啊，最后总归不是家里人，让她那么好干嘛？再说了，女孩子最后的事业还是要嫁给好人家，读那么多书干嘛？我都问了，人家说我们家肯定会出一个，只要文珂出不来，她弟弟不就自然起来了，你想想看，那是她亲弟弟，会不管她吗？” 宋鹤无话可说，为了防止自己动手，果断选择出门避难，只留孟寒松和社区工作人员在里面对抗封建迷信。 被封建迷信打败的孟队，顶着一张死人脸从房子走出来，按捺不住自己想动手的欲望，一掌拍在方向盘上“我说重男轻女也别这么过分啊，这小孩子妥妥清北的料子，就这么被她妈妈害到连学也上不了，有点太过分了。” 宋鹤语气有些着急“先不管那些，我们先回去，检验科那边出结果了。” “我从检验科那边拿回来的结果显示，死者的血液里有麻醉成分，带回来的苍耳也送去紧急检查，在上面提取出了死者的□□和不属于死者衣物上的化学纤维，目前的状况我们可以基本确定在现场有第二人的存在。”欧阳禾将手里的检测报告传下去，敲着黑板吸引注意力“这可以作为这个案件是凶杀案的佐证，我已经上报给张局了，孟队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孟寒松抛着手里新来的SUV的钥匙笑的开心“我没什么说的，张局那边上报过了那就按凶杀案去办，申穆，你和纪渊带着赵笠阳看一下监控，如有后面有时间也可以去看一下死者之前的学校，去了解情况，宋鹤你和欧阳禾还有马上就要来的曲靖先做后勤工作，主要去联系死者家属和同事，剩下几个跟着我走，去现场再跑一趟。” “明白。” 虽然平时组里这几个人一个比一个难搞，但是在案子上还是知轻重缓急的，丝毫没有质疑，说完散会就各自忙起来了。 赵笠阳站在申穆旁边有些无所适从，纪渊从旁边拖来一张板凳“别老站着我们这边看监控也是要打个报告的，回头我 3. 第三章 [] 孟寒松没管宋鹤发来要重新分配的威胁短信，自信的一甩头发拍上车门“走，我们去看看现场去。” 柳沫翻了个白眼，拿着执法记录仪跟在后面“你为什么不让曲靖来看现场，他就是这个专业的，我们来会比他强吗？” “不会啊，但是该拍的照片也都拍了，我们今天来主要是来走访的。”孟寒松对着后视镜整理自己的墨镜“你把那记录仪收好，又不是来抓人的，别搞的那么大张旗鼓。” 柳沫看着手里孟寒松千叮咛万嘱咐要带上的记录仪，第一次体会到被扣工资的老大有多神经。 程归刚点上一支烟就被塞了个执法记录仪，顺手揣进兜里“所以我们等会怎么搞？” “等会我和柳沫去周围走访，程归你就和曲歌一起去看现场。”孟寒松终于舍得从镜子里抬起头来“曲歌你有什么不确定的你就问你哥，让曲靖随时保持联系。” 曲歌是和赵笠阳一起入职的，可惜遇到的老师不靠谱，一直以来都是直接分配任务，有事就让她去问曲靖，搞的曲靖都有了怨言。 柳沫拍了拍曲歌的肩“你等会主要是去看现场，也是你的专业，我相信没什么大问题，主要还是细心，如果有什么问题或者可疑的东西就给我和孟寒松发信息，我们会立刻赶过去的。” 柳沫作为为数不多的能和组里的男性打的对半开的女孩子，说这句话的可靠度简直不要太高，曲歌的心一下子就放了下来。 程归嘴里叼着烟“你放心吧，我在旁边能出什么事。” 柳沫看都没看就把他嘴里的烟扯出来“有吸二手烟从而导致肺癌的风险。” 孟寒松没忍住笑出声，被柳沫和程归一人一拳止住。 “笑什么笑，走了，不是要走访吗？” 小卖部的老板躺在竹椅上，手边的收音机放着京剧，右手还拿着一个茶壶，时不时往嘴里送去，就是有客人来了也就微微睁眼，拉长声音“价格在下面，你选好直接扫码就好。” 高个子的男人站在老板的左手边，跟着京剧哼唱几句。 老板猛一抬头“兄弟挺专业啊，搞这个的？” 孟寒松摇摇头“过奖了，家中长辈搞这个的，我也就从小听多了，肯定没有您熟。” 老板放下茶壶，拖出一个小凳子示意孟寒松坐“你这就不对了，京剧这行讲的就是个功底，你从小练哪还有不好的，你家长辈叫什么啊？” 听着孟寒松说出个家喻户晓的名字出来，老板笑的更开心了“你家长辈真是孟大师啊，我可喜欢他了，就是现在不唱了，也不知道在干嘛了。” 孟寒松一拍手“我家这大爷啊，前段时间迷上钓鱼了，这不是看这边护城河钓鱼的人多嘛，我过来给他老人家探探路，周末带他来钓个鱼玩玩。” 老板神秘兮兮的笑着，声音放得低“还来这边钓鱼呢，前段时间的事没听说过？” 分局的网络监管及时，这事没在网上掀起什么波浪，说没看到也正常。 孟寒松哟一声，摆出一个不耻下问的表情“你说说我听听，这护城河又有个什么事？” 老板一拍桌子“前段时间啊，钓到不得了的东西了。” “真的假的，什么东西？” “当然是真的，还是那几个钓鱼佬钓上来的，当时啊，鱼钩一甩下去就扯到重东西了，他们也不知道啊，还以为是钓了条大鱼，就使劲拽，拽上来了一看，好嘛，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了？” “钓上来个死人，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他，据说整个身体都是浮肿的，泡肿了都。”老板表情丰富，仿佛自己也是亲眼所见的一员“当场啊就把人给吓疯了，扔下鱼竿就报警去了。” 孟寒松也配合的露出不敢信息的表情“这人怎么好端端还跑护城河里跳河了啊，这有什么坎过不去的。” 老板一伸手“你可不知道，这可不是什么自杀！” 孟寒松眼睛一亮“老板你知道点什么？说说看，我肯定不告诉别人。” 老板也憋不住，接过孟寒松递来的烟“那女孩子死之前才来过我这小卖部买了面条，当时还和我老婆子说要买点牛肉回头炖牛肉吃，问我老婆子怎么弄好吃，你就想啊，还能想着吃的人，怎么可能会想自杀？” 这倒是他们不知道的，文珂习惯用现金，除了每个月固定会从银行取出的2000元，他们在网络上找不到任何文珂的消费记录，这下倒是误打误撞，孟寒松看了一眼店里面的柳沫。 柳沫心领神会，将手里的商品放在收银台，和里面的老板娘搭起话来“老板娘，你还和那个死人搭了话的啊，我之前也听说过，他们是那人有些不太正常，自己自杀的，合着我听的全是假的啊！” 老板娘也是个八卦的，刚刚就想说了，柳沫这一句直接把话匣子给她打开了“哪啊，我认识那姑娘认识的久了，她刚来这边工作准备租房还是从我外甥女那走的，小孩子长得又乖又漂亮，站在那里板板正正的像根竹子一样，我不要太喜欢哦。” 旁边理发店的老板也捧着一捧瓜子过来聊天“那小姑娘也来我这边剪过头发，可乖了，天天下了班就回去，不像其他人一样还在外面吃点这个买点那个的，她前几天还和我说准备来剪头发，这一下肯定是有人动手，那小姑娘也是命苦。” 几个人就这么聊起来，柳沫就站在那里，一句句的记。 曲歌被太阳照的有点睁不开眼，程归把自己的帽子按在她头上“小姑娘家家的注意防晒，到时候晒黑了不好找对象。” 曲歌有些欲言又止。 程归“不用说，我懂，不用感动，我只是做了一个男人该做的。” 曲歌假笑着把帽子还回去“首先这个帽子其实防晒力并不强，第二，我和我哥一样晒不黑，最后，我建议看现场的时候别戴墨镜，以防遗漏信息。” 程归耍帅失败，乖乖帮曲歌拎包“行，走吧祖宗，咱们看现场去。” 曲歌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裤子，直接跪在沙地上仔细检查。 程归不是这个专业的，哪怕多了经验也没有那么强的理论知识，只能站在一边，曲歌指哪他拍哪。 “但是我们不应该去新江划出来的案发现场去看吗？你在钓鱼这边看有什么意义？” 曲歌在手机上写写画画，右脚随意一踢，就轻松的将自己刚刚踩出来的脚印隐藏“沙地是最容易抹去印迹的场所，你觉得我们隔了三四天还能看到的拖拽痕迹，凶手是傻的吗。” 程归坐 4. 第四章 [] “凶手和死者我倾向于是认识的关系，所以死者才会跟着凶手来到护城河边这个几乎可以堪称是鸟不拉屎的地方。”曲歌站在前面往黑板上贴照片“但凶手在迷晕死者后，并没有第一时间杀死死者，而是选择拖拽至水边，还通过抹去痕迹来让我们误以为死者是在河边落水，我不明白这有什么意义？” 宋鹤拿着曲歌拍回来的照片，手里还在翻着赵笠阳赶出来的报告“按理说这个凶手如果把死者带到河边，身上还带着麻醉，我们基本可以认定这是一起有预谋的杀害，在这样的情况下，苍耳的出现也十分奇怪，我并不认为凶手在有预谋的情况下还会穿这带有苍耳的衣服，并将苍耳留在原地。” “我们这边在监控里也确实没有看见死者的身影，也没有看见任何形迹可疑的人群。”纪渊轻敲键盘，放大的人影出现在会议室的投影上。 申穆接着开口“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发现死者的身影，时间是七月二十日，也就是法医判定死者死亡时间的当天。” 投影上的女孩哪怕是在监控中糊成一片也还是看得出来个字高挑，头发扎在脑后，低低的贴合着脊背的走向。 文珂手里拎着一包菜，手上像在和谁聊天一样，一刻不停，脚步轻快的拐进旁边的小巷子，然后再出现，就是被鱼竿吊起，整个身子都肿胀起来，皮肤泡到发白，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天空。 孟寒松“这条巷子之后的监控还有吗？” 申穆摇摇头。 纪渊解释“前段时间新江区为了测试天网系统，将不少监控拆掉重装，这边的区域几乎没有几个监控留下来，再加上政府每月固定的检修，当天能看到的监控只能保证每个街区有一个。” 赵笠阳点头“我家住在新江区，那边本身也就是老城区，巷子什么的是最多的，平时就算是监控全都是好的你都不一定能找到，更何况是现在。” 孟寒松不满咂舌“那你们还不赶快给我去查去，小店监控，路边人家的监控，能查到什么就去查什么。” 申穆翻了个白眼“您别不要太了解别人，你以为我没想过吗？” 赵笠阳弱弱开口“老城区那边几乎不装监控的，小卖部都是开了十几年的，顾客也全是认识的人，就算没付钱他们都不会说什么，要是有哪家按了监控，不出一天，所有人都会知道了。” 柳沫懂了“行，那你们接下来准备怎么查？” “还没想好，你有想法？”纪渊挑眉。 “我还真有一个，给你们指条路。”柳沫敲着桌子“我们今天听了不少八卦，这个文珂虽然在厂里上班，可是从来没有在厂里住过，也没有回过家，看样子是自己在外面租了个房子，你们按这个方向去查，看看能查到什么。” 申穆和纪渊对视一眼“交给我们了，三天之内保证查到。” “三天？就租个房子你要三天？”孟寒松不可置信的往后一靠“你们两功力下降了啊。” “你知道老城区会有二手贩子吗？专门租房子给别人的那种？”纪渊开口，不是解释，却是询问。 孟寒松点点头“懂了。” “那不就是二房东，怎么了？”赵笠阳有些不解。 “按理说本市租房都要在我们这里报备，但是二房东本身就是在钻法律的空子，肯定不会主动来警局，再加上文珂是习惯将钱取出，我们无法追踪钱的流向，所以如果真的是找的二房东，那我们这边查会有点麻烦。”纪渊脾气挺好，仔仔细细解释。 申穆大学时叛逆，也自己租过房子，这种东西不要太熟悉，咬着牙愤恨的开口“查的麻烦就算了，这种二房东就要一网打尽，不然就是社会的害虫！” 看着那几个在旁边为了谁和谁组队扯皮，欧阳禾用文件夹挡住脸，小小声的给两个新来的科普“申穆大学的时候自己租房，被二房东坑了小一万多美元，还直接被赶出来没地方住，后来还是当时还是她邻居的宋鹤帮忙，才勉强找了个地方住。” 看着赵笠阳明显不相信的眼神，欧阳禾补充“来自宋鹤的第一手消息，不然你以为人家一好好的大小姐，富不知道多少代，干嘛在我们这边累死累活的查案子。” “我以为是热爱。”赵笠阳受到冲击，眼睛和嘴一起张开“不是说觉得自己的能力十分适合回报祖国，寻找潜藏在黑暗里的犯罪，要驱开网络上的迷雾，给众人真相的慰藉吗？” 程归在前面听着笑出了声“这我要记得不错，是每年去你们警校宣传的文稿吧，从开始到现在，五年没改过了，也就骗骗你们这些小年轻。” 曲歌一脚踹上程归的椅子“好好听，别到时候自己要去干嘛都没听到，回头又去找我哥问。” 曲歌某种意义上可以算做重案组这几个合伙养大的，曲靖刚进队的时候她才12，正是上初中的年纪，下了课没事就来警局这边等她哥下班，说句夸大的，在场这几个都辅导过曲歌的作业。 从一开始的拘谨，到现在明显的恃宠而骄，别说踹程归的椅子，就是把孟寒松的头发都剃了，估计也不会被罚。 程归为自己在重案组又下降一名的地位叹了一口气，转身继续听前面说话。 纪渊有些嫌弃的远离孟寒松“我和申穆都接了住址的活了，你怎么还要让我们在外面跑，怎么，让文职去接受家属的封建洗脑是你的什么恶趣味吗？” 申穆直接把耳机戴上，主打一个你说任你说，反正我不听的放空状态。 宋鹤摊手“只要不和情侣一组，我和谁一组都行。” 孟寒松都被气笑了“不是我说，大哥们，这是杀人案，你们能不能激动起来，给我一点兴奋的感觉？别搞的好像让你们做点事是要杀了你们一样。” 纪渊叹气“可能是进入职业倦怠期了吧，你要理解。像我们这种平时一直坐办公室的人很容易疲倦的。” 孟寒松冷笑一声，直接放大招“上次张局和我说没办好这个案子就要扣工资，各位不会以为只是在说我吧？” 此话一出，不过一息之间，黑板上贴着的小任务全部被认领完毕，所有人整装待发就等着孟寒松一声令下就要出门去了。 孟寒松被眼前这群见钱眼开的人气到，狠狠敲了下空气“赶紧走吧你们几个，我怕我看到你们要骂人都。” 欧阳禾和曲靖站在文珂家门前，社区的工作人员在一旁劝着齐红英开门。 齐红英明显有些着急的想关门，柘城话都出来了“我都讲了不要他们进不要他们进，你们怎么还这样子啊，上次那警 5. 第五章 [] “文珂其实和我们所有人都不太熟的。”短头发的女孩子坐在孟寒松对面，回想文珂的日常“她来的不算早，但在这边也做了有小一年了，看起来还蛮聪明的，不过不爱和我们交流，平时上下班就一个人在那边坐着。” 烫着大波浪的女孩子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文珂就算上班的时候坐在我旁边也不说话，我都快怀疑她是个哑巴了，警察同志，你也了解我们这边，大多数都是住在员工宿舍，她一个人在外面住几乎和我们都不认识的，想和她说说话她也不理人，装什么好学生呢，好学生还能到我们这边？” 宋鹤轻咳，没忍住帮文珂解释了一句“文珂成绩其实够上国内top级的学校了，是家庭问题才来的这边，你继续。” 大波□□生有些怀疑，不过还是乖乖继续说“文珂平时特别省钱，像我们员工包餐食，她就每天都在工厂里吃，从来不去外面买，我们问她点不点外卖，喝不喝奶茶，她都不理人，我之前出去只要是她手上提着东西，就一定是在小卖部买的面条，或者一把小青菜，不过她一天到晚都在厂里吃，回家夜宵吃点面条还不长胖，我还挺羡慕的。” 负责这条线的小领导额头都冒着汗“我对她真不熟啊，那是别人介绍来的，我除了第一天带着她去了工位就没见过她了，你总不能让我瞎编吧。” 宋鹤有些疲惫的揉揉眉心，问旁边的赵笠阳“你听出什么来了，给文珂做一个小总结。” 孟寒松在整理手上的文件，习惯性的就要开口，被宋鹤一把捂住嘴“我带学生呢，你要愿意跪下给我敬杯茶我倒也不是不能收你这个学生。” 孟寒松翻个白眼，继续给手上的东西分类。 赵笠阳小心翼翼“文珂应该是那种不喜欢社交，孤僻，花钱少的类型，人际关系差，应该没有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情杀可能性低？还有什么吗？” 宋鹤点点头“其实你看这个也看不出来什么，毕竟只是她同事说的话，不过有个信息对申穆她们应该有用。” “什么信息？” 申穆满意的对宋鹤带回来的资料点头“文珂月工资5000，每个月固定取3000出来，这3000出去水电费和她每个月买东西的钱，原本我们想的月租金是在1000到1500里面，不过现在看起来可以放小一点了。” 纪渊“查这东西的是我，你当然轻松了。” 申穆回头瞪他“我也出了不少力的好不好。” 孟寒松坐在一边放松腿部肌肉“你都做了些什么？” 申穆把自己的电脑面向他们，上面是好几个椭圆轨道汇集在一起，圈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区域。 宋鹤摸着下巴上新长出来的胡子“你这是取了个交集？” “什么话？”申穆点了下鼠标，屏幕里随着升起新江区的地图模型。 “我根据文珂死前一个月在监控里出现的画面，取出她的行动轨迹，并将行动轨迹与新江区的地图对应，最后得出的交集，就是文珂最有可能的住房所在。”申穆点着屏幕上的椭圆轨道“就这些轨迹，你看着不大，当时看的时候快把我眼睛看瞎了你知道吗？” 纪渊认同的点点头“总之，有了具体的地点找住址会方便很多，新江区现在本质上还是属于郊区，但申市的房价你们也是了解的，这个钱估计是要和别人合租才有可能在这租一套房，如果一个人租就是要那种非常阴暗，甚至有可能是地下室那种地方了。” 孟寒松“直接说结果，你们现在有多少怀疑的地方。” 纪渊把自己手边的文件夹递给孟寒松“从申穆取出的交集里，曾经有过租房行为的一共有152家，排除现阶段仍在招租的房子还剩下126家，除去房价不合适的地方，还有74家。” 申穆“这74家里我们也在陆续排除，现在可以确定的是，文珂一定是从二房东那里租的房子，我们这边并没有和她有关的租房记录，加上今天宋鹤带回来的资料，我们再除去只允许整租和单人租的房子，那么还有……” “26间，这26间里还有大通铺，日租，我个人觉得可以排除。”纪渊得到其他几人的认可，快速重新计算“那么现在还剩下……12间。” 赵笠阳虚心请教“那这12间你们准备怎么排除啊？” 申穆上下打量一下他“会演戏吗？” “什么？”赵笠阳有些懵“演什么啊？” 看着赵笠阳不谙世事的眼神里透露出大学生独有的愚蠢，几个人对视一眼，笑的神秘。 欧阳禾和曲靖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他们几个逼良为娼，拽着赵笠阳的衣服就要脱，申穆还在一旁看戏，拿着手机实时拍摄。 赵笠阳看到欧阳禾都快哭出来了“禾姐，他们欺负人。” 欧阳禾挑眉“都干嘛呢？” 申穆“这不是小孩子好奇我们怎么找文珂租哪套房，加上他自己说没演过戏，这不要带他见见世面。” 欧阳禾点点头“行，好样的，笠阳啊，不是姐姐不救你，只是你早晚有这么一遭，现在快点以后轻松，等会等柳沫他们回来，让你柳姐带着你走。” 柳沫手快，抢到一个去学校的任务，和程归还有曲歌坐在学校教导处的沙发上，喝着茶就把事情问完了。 本来文珂也就肆业了，也不是死在学校，学校方面可没什么好隐瞒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差把文珂的体检结果也爆出来了。 柳沫拿着文珂的档案心满意足的回了队里。 曲歌跟在她后面亦步亦趋，眼神里都是崇拜的光芒，剩下一个程归在后面提着奶茶和小蛋糕。 申穆熟练的从程归手里抽出唯一的一杯果茶“你们回来还挺快，问到什么了没？” 曲歌“学校那边说文珂就是，成绩好，文静，家庭情况一般，父母说要退学也是给的拿不出学费的理由。” 申穆挑眉看向孟寒松“七中学费那么贵吗？” 诚然，虽然七中是公立学校，但是一个老牌高中，师资力量又是全市公立学校最好的，学费高一点也挺正常的。 “但是我们也有奖学金啊，七中奖学金可不低的。”孟寒松解释。 柳沫点头“按七中的奖学金制度和文珂的成绩来看，光是在高一高二两年里文珂就拿了小五万的奖学金，还不包括之前代表学校去参加竞赛时获得的奖牌，这些零零散散加起来应该也有个五六万。” 申穆“那家里人还说钱不够不读了？” “谁知道呢。”柳沫耸肩“这种东西学校也不能说我给你出钱，毕竟文珂也不是什么年级第一，只能算那个一直以来都还不错的学生而已。” “但他们家不是还在新江区买房了吗，怎么连个学都不让上完的？”申穆还是疑惑。 剩下的人也不知道怎么给这个在国外长大的人解释什么叫重男轻女，什么叫算命先生。 孟寒松斟酌着开口“你知道有的父母会更偏爱自己的儿子吧，就比如……你家继承家业的是你弟弟，不是你。 6. 第六章 [] 申穆晚上留守加班，捧着家里人送来的餐盒吃夜宵，纪渊在旁边打着哈欠准备睡觉。 柳沫直接冲进来，拽着纪渊就出去“我先借用一下等会还你。” 申穆一口汤还没咽下去“什……什么东西啊。” 赵笠阳被留下来，顶着申穆的眼神憨厚一笑“穆姐好，我在这边帮纪哥值班。” 申穆放下汤壶“我问的是这个吗？她把纪渊拽出去干嘛？你们下午都干了些什么？” 赵笠阳“我们问到文珂住在哪里了，敲门没有人应，但是柳姐觉得房子里面传出来的味道不太对，但又不确定，所以回来拉着纪渊去闻一下，说他是狗鼻子，闻这种东西最合适了。” 申穆点头“行，那你闻到什么味道了吗？” “我没有，门太厚了，我什么都没闻到。” 申穆眨眨眼“行，那你给孟寒松他们打电话吧，等着一会去那边集合。” 赵笠阳啊了一声“为什么要集合啊？” 申穆笑“你知道纪渊那个狗鼻子是闻什么闻出名的吗？” “什么啊，闻香水？”赵笠阳猜。 “闻尸体，等会不用等那边消息，直接给孟寒松打电话，柳沫既然把纪渊拽出去了，基本就是有半成的把握里面有死人了。”申穆敲着键盘联系欧阳禾“等会你跟着我跑一次现场，要是难受就和欧阳说，你禾姐有一套专门缓解这种难受的手法。” 赵笠阳戴着口罩，熟练的开车在新江区的巷子里转。 欧阳禾已经到了，手上提着工具箱，正在和孟寒松聊天。 “什么情况。”申穆过去开口就问“确定了吗？” “确定了。”欧阳禾点头“现在就等着曲靖开锁，然后就可以进去了。” “行。” 曲靖开锁也是才学没多久，还不太熟练，不过总算磕磕盼盼的把门打开了，一开门，浓郁的尸臭味就涌了出来。 赵笠阳甚至没撑到看尸体，光是味道就让他想吐了，欧阳禾熟练的按上赵笠阳的头顶，几个穴位交错按摩，这下赵笠阳才好不少。 曲靖开门直视的就是吊挂在玄关的尸体。 十八九岁的女孩子，脸色呈现紫红，双脚垂向地面，看起来已经死了一段时间了，尸体已经出现腐烂迹象，曲靖捂住口鼻往里看去。 对面的人大概是闻到了味道，一下子打开房门，还没出口的脏话就被面前的尸体堵了回去，支支吾吾的腿都在抖。 旁边的几个居委会大妈们也吓了一跳，她们刚刚还一直在阻止曲靖撬锁的行为，现在一看连忙把地方给人让了出来。 赵笠阳在申穆的眼神示意下去安慰收到惊吓的几人。 欧阳禾和孟寒松动作快速，已经将尸体从绳索上小心翼翼的取下来送进车里。 曲歌戴上口罩，眼神严肃的和曲靖一起查看现场，兄妹两的默契从小培养，几乎不用说话就能知道对方想要什么。 申穆和纪渊没什么用的地方，一人拿着一个电脑坐在台阶上，随时准备控制网络言论。 他们撬锁的时候没有隐藏，新江区来来往往的打工人也多，不知道有多少会提到这个事，申穆她们两只能控制舆论的出现。 程归在玄关喷洒鲁米诺溶液，靠近门边的鞋垫上出现点点蓝色荧光。 欧阳禾的法医室只有她一个人在用，所以这种需要加急的尸体检测到也是方便，尸体送到地方就可以开始了。 孟寒松和宋鹤也要调查死者的身份，以及死者和文珂之间的关系。 每个人身上都有一堆事，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晚上十一点多警局的灯还是亮着的，申穆十指翻飞和纪渊修复死者的手机，这是曲靖在鞋柜底下发现的，整个屏幕摔的粉碎，当时连开机都做不到，总算纪渊会修手机，最后勉强开机，但是手机触屏还是有问题，只能靠外部力量破译复制。 第二天开会的时候，申穆还在打哈欠，靠在欧阳禾的肩膀上和她补觉。 宋鹤这几天纯靠咖啡续命，眼睛都红了，声音也哑的不能听，被孟寒松强制限定说话次数，拿了个小白板给他写字。 孟寒松站在黑板前，连熬几天夜把他的胡子熬出来了，就这么支在下巴上，头发也乱糟糟的顶在头上。 “死者顾清姿，女，十九岁，高中毕业之后没有继续在读，之前家里是最服装生意的，在她高三时父母出车祸死亡，家里的生意被亲戚接手，她就被赶出家门，和文珂一起合租，除去合租关系以外，文珂和她也是高中同学，这一方面可能需要去查一下，各位还有什么发现？” 曲歌看了眼曲靖，把自己手里的证物袋递给孟寒松“我们在现场发现了苍耳。” 此话一出，纪渊都精神了，从桌子上爬起来，嗓子还有些破音“什么东西？” “苍耳，文珂死亡现场出现的苍耳。” 申穆双手合十，眼神放空“求求了，我还准备这周末休息的。” 宋鹤写字写的飞快。 “那这两个案件在我看来是可以并为一个案件的，苍耳像是凶手的某种记号，或者可以说是图腾。” 申穆彻底放弃“好样的，假期又没了。” 程归眼睛眯着“那这两个案子的受害者一定是有什么交集的，除了合租和高中同学以外还有什么关系吗？” “没有了。”孟寒松摇摇头。 赵笠阳插话“我问过居委会的那些奶奶了，两个死者之间关系良好，平时和邻居也没有什么矛盾纠纷，加上年纪小，周围长辈也都蛮喜欢她们的。” 柳沫“那还是要查高中同学这一方面的事啊，我下次再跑趟学校去找一下他们同班的毕业照和联系方式。” 欧阳禾收到孟寒松的眼神示意，上去接替“我的验尸报告都已经发给你们了，希望各位已经看过了，没看到也不要紧，简短来说，尸体喉部下方有明显的紫色痕迹，瞳孔放大，眼睛结膜因毛细血管破裂而出血。舌头呈紫黑色，有过搏斗的痕迹，不过应该没有太大力，手部有伤口出现，和昨天检测到的鲁米诺反应结合，应该是有动刀或者尖锐物品，不过出血量不是很大，最终导致死亡的还是窒息，死者脖子上的勒痕和绳子对不上，所以我让曲靖在案发现场又找了一下，最后发现一款斜挎式背包的包带可以与之吻和，并且包带上也出现显著磨损，我已经让他带回来送去检验科提取物质了，预估死亡时间是前天下午三点到六点期间。” 宋鹤敲敲孟寒松的后背，把自己的白板递给他。 7. 第七章 [] 看起来还很年轻的任课老师坐在曲歌对面，有些紧张的抱住自己手里的杯子“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程归板着张脸“我们想来了解一下顾清姿这个学生，请问您都知道些什么？” 对面的女老师睁大双眼“清姿吗？我好久没听过她了，之前高考结束后我还准备给她捐款，好歹要去上个大学吧，但是她自己说不用，说她自己有钱，我就没有管了，怎么了嘛？” 曲歌和程归配合默契，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眼看着程归脸拉的老长，曲歌主动出来调和“也没什么，只是最近一个案子可能涉及到顾清姿，我们需要了解一下她的具体情况。” 杜小小点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大合照，看得出来保存的很好，塑胶封壳上没有一点瑕疵，在灯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 杜小小甚至都不用找，直接就指出了顾清姿的位置“这还是高一时候的照片了，清姿她成绩在班级一般，因为家里还算有钱，所以有时候脾气会有点差，不过我知道她不是什么坏人，只是家里人太忙了，想用一些事情去吸引她们的注意力，和班里同学相处也算融洽，有什么艺术节的表演就是她大出风头的时候，我还记得高一那一年，她弹钢琴，追光灯打在她身上，还有老师问我她要不要学艺术呢。” 曲歌看到顾清姿旁边站着的因为太阳太大而有些眯眼的人，舔了舔唇“顾清姿和旁边的站着的人长的都蛮好看的啊，果然好看的人只和好看的人玩。” 杜小小笑起来“旁边这个是文珂，一开始和顾清姿还不太对付，说顾清姿找她说话，影响她学习了，但是后面两个人关系可好了，上厕所都一起去。” 程归和曲歌对视一眼，不免想到了查到的那些时光里，两个人相互依靠的日子，女孩子在这个世界本来就处于较为弱势的状态，再加上新江区本身也不算治安太好的地方，要不是租住的小区还算靠谱，再加上两个人互相支撑，估计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程归咳了一声“那这个文珂现在怎么样了。” 杜小小眼神有些惆怅“文珂因为家里的关系不得不退学，当时清姿听说之后还去找她家里人，说自己出钱，就要文珂接着上学，但是文珂家里人不要脸，非要顾清姿给文珂的弟弟出钱，怎么说都要文珂退学，后来我还去找过文珂，把高三的教科书给了她一份，想着不管能不能高考，多学一点总是好的。” 曲歌“老师您……人挺好的。” “我知道这么做可能不会有什么用，家里人也说没必要多管闲事，但我怎么能看着两个女孩子明明是那么光明的前程，却被家里人毁掉。”杜小小看着合照，有些眷恋“我经历过这些，所以我知道继续学业对她们而言有多重要，我希望她们起码有自己应对这个社会的能力，在去进入社会。” 曲歌有些好奇，却也知道现在不是问八卦的好时机，只好仔仔细细的记下杜小小的名字，准备回去让申穆查。 “杜老师对于学生们记得都蛮熟的啊。”程归拉回话题“肯定是一个好老师。” 杜小小摇摇头“她们是我带的第一届学生，我在她们身上花费了太多精力，所以才会像现在这样如数家珍。” 曲歌接收到程归的眼神暗示，开口问到“那这个班里学生相处都很愉快吗？会出现一些暴力事件，或者群体性的霸凌或孤立事件吗？” 杜小小皱眉，有些不确定的摇摇头“暴力事件肯定也是会有，高中生，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有时候班里的男孩子会有打架的行为，不过也就当天的事，第二天又勾肩搭背的一起走了，至于孤立……” 杜小小意外的迟疑让程归抓住话头“杜老师这么迟疑，那看来班里是有孤立现象的出现了。” 杜小小也不肯定也不否定“我并不确定这件事的性质，班里有一个女孩子，和其他人的关系好像都不太好，不过问起来的时候，她自己说的是自己不想和她们玩，嫌弃他们幼稚，不是被孤立。” 曲歌拿着照片“杜老师您怎么不在这张照片上？” 七中传统是开学一张照片，毕业一张照片，最后都会给同学，美名其曰看到你这三年的成长，实际只能看到因为学习折磨掉没的头发和耷拉下去的眼袋，按理说老师也会出现在合照里，但曲歌拿着的照片里，其他副科老师都出现了，但杜小小却不在。 杜小小拿过照片“第一年的时候，我还只是实习老师，没有合照的资格，当时只会跟在前辈后面跑，也是好在学校和同学们都信任我，才让我在班主任这个位置上坐了三年。” 曲歌不是七中毕业，但不代表她不认识七中毕业的，孟寒松回复的极快。 “七中的班主任是任免制度，如果学生问卷对你的不满意程度超过百分之五十，或者你班级学生的排名有大幅度下降，班主任都会被撤掉，这个问卷一个月一次，所以新来就当班主任估计是前一任刚被撸下去，人手不够想让她顶一个月，结果意外还行，就一直做下去了。” 曲歌挑眉，把信息转发给刚刚就一直想看她手机的程归，程归点点头“那杜老师您也挺厉害的，七中的制度，让学生对您满意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只要学生看到你的真心就好。”杜小小不好意思“我也没有做些什么。” 曲歌又指着那张照片“我们可以再看看其他人吗？还有点好奇。” 杜小小“当然可以啊，这个是林妙，她后来高二的时候去学了美术，现在在学服装设计，好像去法国了，这个是张继宗……” 程归打字速度飞快，几乎是杜小小说完，他手上就有一份班级成员的基础名单了，出了门拿着备忘录和曲歌得瑟“你没有吧，没记吧，想不想要，叫说爸爸我就给你。” 曲歌当着他的面调出录音“可是我有这个啊，你在在我面前得瑟我就告诉你老婆去，你看你老婆帮我还是帮你。” 再说一遍，曲歌真的可以算做重案组这几个人合伙养起来的，就是程归现在的妻子，当时的女朋友也带着初中的曲歌出去玩过好几回，真真是当自己妹妹来看的，程归平时不靠谱，实则是个真妻管严，曲歌一把他老婆搬出来他就不敢得瑟了，跟在曲歌后面下去找柳沫了。 柳沫找了个阴凉地方坐着，翻着手上的文件袋“你们两有什么想法没？” “有一点点。”曲歌一掐指“现在说吗？” 柳沫摇头“回去说吧，孟寒松已经发信息来问我们什么时候回 8. 第八章 [] “那我们要从哪里开始查啊？”赵笠阳眼睛亮亮的看着柳沫。 柳沫翻出从教导主任那里拿来的毕业照“先看看有什么人是在开学的时候出现了，最后毕业却不在的吧，按孟寒松的话来看，前一个班主任肯定在任职期间出了什么大事，才会让七中不想保他。” 申穆在那边看着大合照，眉头不展。 纪渊在旁边嘴贱“怎么？看到前男友了？忽然发现自己搞到真男高了？” 申穆一脚踢过去“没有，不过也差不多，我可能是看到我前男友的弟弟了。” 孟寒松的眼神一下子锁定申穆“给他打电话，联系他，问他高中班上都发生过什么，为什么那个班主任任期没满就下去了。” 申穆看着他“我前男友的弟弟，注意我前男友，我现在给他打电话我疯了吧，人家都结婚了，别让他爱人误会。” 宋鹤伸出手，熟练解锁申穆的手机“哪个前男友？” 声音嘶哑，申穆倒了杯热水放到宋鹤手边“你先别说话了吧，好好休息，让新来的打，赵笠阳！你过来！” 赵笠阳嘴里还叼着根薯条“怎么了？穆姐。” 申穆在自己前男友的名单里找了一圈，把号码发给赵笠阳“我前男友的号码，你以我们警局的身份给他打，就说有个案件需要他配合，主要是了解情况，不要恐吓他，先让他来一趟。” 赵笠阳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在周围一圈人的注视下打起了电话。 放下电话，赵笠阳小声询问“他说他会来，可能要明天上午才有时间，问我们是什么样子的案件。” 柳沫冷声“目前案件还在侦破阶段，无法对外公布，请谅解。” 赵笠阳乖乖学着说了，又聊了几句，这才放下电话“对方说会和自己的妻子一起来，大概是明天早上的十点会到我们这边。” 申穆敲着键盘不知道在和谁聊天，其他人也有需要忙的，柳沫拍拍赵笠阳的肩膀“做的不错，等会要没你事你就回家休息去，别和这群不要命的一样在这边卷，没意义。” 欧阳禾在看刚才送过来的检查报告，招手让孟寒松过去“你过来看，尸体咽喉处发现不明残留物，检测之后的结果显示有麻醉成分，血液里残留成分低，有可能是还没来得及分解起效就被杀了，所以相较于文珂而言会有更多的挣扎痕迹，我也让他们把两个尸体上提取出来的麻醉进行对比，可以确认是同一种药物。” 孟寒松“最近有医院的麻醉丢失情况吗？这个药物一般可以在那里弄到？” 欧阳禾抿唇“医院丢失的可能性小，麻醉属于敏感药物，如果真的有这样大规模的丢失，院长的帽子都要掉的，而且我看了他们分析出来的麻醉成分，我个人想法是有点野路子。” 宋鹤皱眉，手在白板上划拉。 欧阳禾止住他“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按照常理来说麻醉的药物配比应该是保密的，但是我又问过我学这一方面的朋友，如果你是学的药剂方向，那么麻醉的配比其实也就是书上的一段话，有相关经验的人其实是可以配出来的。” 欧阳禾调出目前医院在使用的麻醉的成分图，和在死者身体中提取出来的成分图进行对比。 “可以很明显的看到，死者体内的麻醉并没有医院那么专业，□□的配比也没有达到预期，不过也有用，但死者的身上并没有针印，我需要在进一步的检查，可能明天会给你们答案。” 孟寒松点点头“今晚就辛苦你了，等会曲靖先回去吧，你们夫妻两都在这边我看着也不好意思，回头结案了我请大家吃饭，这几天辛苦一点。” 最后一句话提高音量，所有人都听见了，程归啪啪鼓掌“谢谢老大。” 申穆转过身，有点想逃避的意思，被宋鹤抓住。 申穆假笑“您在早说一点啊，我刚刚让厨师送夜宵过来，早知道就让您今天就付了。” 赵笠阳忽然想起来什么，悄悄地问柳沫“禾姐说之前老大一晚上花了六位数，现在还有钱呢？” 柳沫“听的真好，后面没和你说吧，那家店其实是申穆家的，孟寒松投钱进去属于是左手倒右手，第二天申家那边就把帐算清楚给他送回来了，申穆倒是不爽，但这是她爷爷的意思，说本来警察办案就不容易，怎么还能要这些钱，你穆姐只好把钱还回去，当时那几天恨不得看见孟寒松就翻白眼。” 那边孟寒松仔细阅读了申穆点的夜宵“这样吧，回头请大家去按摩放松吧，就吃的而言我应该是比不过申穆了，请大家去玩了。” 程归作为一个已婚男人，在乎的只有不用花自己钱的这一件事，管他干嘛，只要不花钱，什么都是好的。 倒是纪渊摇摇头“我不去了，我老婆明天回来，我还准备这个案子结束了和她出去玩玩的。” 申穆抬头“那你女儿呢？送我这边玩会呗，保证漂漂亮亮的给你还回去！” 曲歌看着赵笠阳的眼神，开始任劳任怨的八卦“纪哥老婆是模特，长得巨好看，再加上纪哥本身长得也不错，她们两的女儿简直是集大成者，从小皮肤又白眼睛又大，现在幼儿园就有一米四了，别说申穆，我嫂子都想把她带回家。” 赵笠阳比了比自己“我才一七六，她幼儿园就一米四了？” 纪渊听到了，笑的非常自豪“你也不看看，我老婆一米八，我一米九，小孩子不高才不正常。” 申穆看不来他得瑟“就一句话，你女儿给我玩……不是，带一段时间，你蜜月的酒店我给你包了！” “这怎么好意思，就这么说定了。”纪渊脸上可看不出一点不好意思的样子“顺便把我们出行也包了吧？” 申穆还是没忍住，又是一脚“别给我借坡上驴，有酒店就不错了。” 曲靖还在那边陪着欧阳禾看线索，在这个家里属于是最靠谱的存在。 欧阳禾看着手上的毕业照有些不确定“为什么最后班级的毕业名册里有人是没有的啊？” 申穆从打闹中抬起头“之前转去其他班或者去其他学校不就没有咯，这不是很正常吗？” 孟寒松摇头“不正常，七中一些莫民奇妙的仪式感，学校会把所有在班级就读过的学生放到毕业名册里，我们之前有一届又一个学生意外死亡，也被放进名册了，所以毕业名册基本只会多，不会少。” 其他几个都不是七中的，眼神默契的看向一旁的宋鹤，宋鹤点点头，表示确实有这么一个传统。 “那为什么这个没有，也是我们需要查的吧。”赵笠阳撑着下巴“这是目前最不正常的事情，应该会是一个突破口。” 孟寒松摸了一把赵笠阳的头“有点上道了，明天申穆前男友来了就让他问他弟弟这个事，看看他有没有印象。” 该来的突破口要等到明天才能来，申穆打了个哈欠“那今天晚上我们能不能回家啊？我要困死了。” “你不是让 9. 第九章 [] 几个人对视一眼，丝毫没有迟疑就往回跑，前面的接待员看到孟寒松使的颜色，微微往右一移就遮住了李辰父母的视线。 “放心吧，我们孟队都看了那张照片就一定会放在心上的，请你们回去等通知了，有什么进展我们一定第一时间联系二位。”接待员笑的温和，动作却利落的把那对夫妻送出警局。 刚刚还在收拾东西的几人看到孟寒松回来还有点吃惊“老大你什么没拿？跑这么急，和我们说一声给你带下去不就是了？” 后面申穆也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欧阳从法医室里出来，手上还拎着包，在申穆背后给她顺气。 申穆做了个手势，气还没喘匀“你们去看开学的那张照片，站在顾清姿旁边那个男生，失踪了。” 几个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震惊，柳沫迅速翻开文件夹，把开学照片上的人和孟寒松刚扔过来的照片进行对比。 柳沫抿着嘴唇点点头“是同一个人，现在要怎么办？” 孟寒松从手机里抬起头“什么怎么办？我刚和张局说了，现在我们十四会安全小组正式更名为‘7·23专案小组’，职务安排和现在一样，各位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还是安全小组的时候没什么压力，申穆还能想着摸鱼，一旦确定是大案要改为专案小组之后，申穆的眼神都变了。 赵笠阳好不太习惯这忽然高涨的工作热情，在曲歌身后有些不知所措“怎么忽然都动起来了？孟队也没布置任务啊？” 曲歌解释“他们在开始还不是重案组的时候，第一次合作就是专案，可以说他们办这种专案办出水平来了，基本不用布置就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前段时间的小纸片是为了让我们两个新来的知道有哪些事情要做，前期他们是准备带带我们，让我们赶紧熟悉的。” “那现在是因为变成专案，所以就忙起来了吗？”赵笠阳看向曲歌。 “是也不是。”曲歌也有些无所适从“其实最主要是因为要把之前的一些线索整合，还要去找现在报失踪的李辰，如果能在死亡之前找到他，那么办案可以方便不少。” 柳沫从抽屉里掏出一把车钥匙“赵笠阳曲歌，你们两和我还有程归走一趟，去学校了解情况。” 孟寒松速度飞快，七中的同学录上一般会有不少信息，有的人心眼实，连自己的电话号码都会写在上面。 孟寒松翻的时候还在祈祷，看到确实有电话号码之后松了一口气，将本子扔给纪渊“这是李辰的电话号码，先确定是不是还是他在用，如果是的话按照这个号码查他在网上的踪迹以及消费情况。” 申穆早早就准备好了，和纪渊聚在一起，手指翻飞。 宋鹤让前面的接待员送上李辰父母做的案件口述记录，正在一字一句的扣。 欧阳禾作为法医，现在这个场景是真的用不着她，只好转身回家，打算第二天带点早饭过来表示慰问。 曲靖被张局叫出去填表，回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各司其职，这对小夫妻倒成了唯二没有事情做的人。 曲歌被派去和程归一起主攻李辰的室友，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曲歌感慨“我还是第一次知道申大还有这么个地方，这也太豪华了吧。” “习惯就好。”程归板着张脸“每年来这边做安全教育宣传的时候都是在这边开会，领导们可以说是没有一句不想让人睡觉的。” “在孟寒松面前还敢睡？”曲歌不相信。 “他是第一个睡着的。”程归听着外面的声音，怼了下曲歌的胳膊“人来了，我刚刚怎么说的？” 曲歌立马摆出甜美的“懂，保证语气甜美，唱好白脸。” 虽然现在是暑假，不过意想不到的是李辰的几个室友都还在学校，按辅导员的话说，是为了参加竞赛。 几个男大学生被辅导员带过来还有点紧张，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曲歌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水“不要紧张啊各位，找你们来主要是想了解一点情况，没什么大事。” 辅导员是个男的，肚子挺出来，语气有些急躁“李辰到现在还没回来，他父母都找到警察那里去了，你们知道什么还不快说！” 原本还有点想开口的高个子男生被辅导员这么一冲什么话也不敢说了，几个人坐在椅子上，要不是中间有扶手，他们都能缩成一团。 曲歌抬手“我们来问就好，现在也晚了，老师您要先回去吗？不然路上也不安全。” 辅导员拍拍肚子“我在这边看着也没什么事，你要轰我走吗？” 曲歌咬唇，眼看着辅导员在这边是问不出什么来了，连忙给一旁的程归使眼色。 程归咳嗽一声“相关闻讯不允许外人介入，我们现在是要问李辰室友的问题，您在这应该也没有什么用，而且我们有同事马上也要向您咨询情况，不如先回办公室等着？” 辅导员还准备说些什么，程归直接放下手里的杯子，发出碰的一声“还是说你不信任我们警察，觉得我们会对学生不利。” 辅导员有些欺软怕硬，刚刚曲歌好声好气和他说他一点不理，现在程归生气了，他立马乖乖出去，还把门带上了。 曲歌笑着看向面前三个学生“请问你们知道李辰这几天去哪里了吗？” 几个人对视一眼，戴着眼镜的一个男生被推出来。 男生扶了下因为鼻头的油滑落的眼镜，看上去有些紧张“李辰昨天和我们说他要出去见一个朋友，让我们帮他答到，其他的怎么也没有说了。” 曲歌“那你知道是什么样的朋友吗？” “不知道！” 回答的太快了，在这个时候就显得太假。 程归一拍桌子“李辰现在已经失联二十四小时了，已经是可以立案的时间了，如果你们还像现在这样支支吾吾的替他遮掩，说不定会让我们失去很重要的线索，你们负担的去这个责任吗？” 几个人一愣，他们也没想到所谓兄弟义气的事情在程归嘴里怎么这么严重，但是他们刚上大一，确实也不了解警局办案的基本流程，一下子六神无主，真的相信了程归的话。 另一个刺头男生憋不住了，不顾旁边高个子男生阻拦的动作“他是去见网友的，好像是打游戏认识的，那个人之前在宿舍和他语音过，不过李辰戴着耳机，我们也不知道是男的还是女的。” 戴眼镜的看自己朋友都说了，也开口“是对方主动约的李辰，说是认识那么久了，他最近也要来申市，要不要找个电竞酒店好好通宵玩场游戏，我觉得应该是个男的，李辰出门的时候就穿着衬衫短裤，连头发都没抓，要是个女的他肯定会注意形象的。” 高个子也抓抓自己的头发“我倒是也和那个人打过场游戏，真的 10. 第十章 [] 柳沫回来的时候孟寒松正站在黑板面前挨张局的骂，平时趾高气昂的人现在主打一个唯唯诺诺，不敢抬头，就连申穆都站着挨训。 柳沫头也不回径直走开。 张祖德就和背后长了眼睛一样“柳沫你也给我过来！” 柳沫苦笑，一手提着一个实习生，站到张祖德面前“张局，你看我就是带实习生去了解点情况，你怎么就生气了呢？” 张祖德不想看她那副德行，挥挥手“你赶紧站旁边去，我当时怎么你们说的，搞不定就立马往上报，现在马上就要开会了，我们这边出了这么大一个案子，上面都批评下来了，这周这个案子不解决，别说你们，我工作都不保，听懂没有！” “听懂了！”宋鹤卖乖“我们保证这周之内就把案子解决，换申市平安，让大会在一个安全平稳的环境中开展，决不影响领导们的决策！” 孟寒松只能跟在后面点头“我们一定好好办案！” 张局把自己手里的纸杯塞到宋鹤手里“你先把嗓子治好吧，我一天天的听你着破锣嗓子就难受，你祁婶给你配了点药，等会和我上去拿去。其他人都给我好好工作！” 看到张局带着宋鹤走了，其他人才松了一口气。 柳沫一下子瘫在椅子上“这周，还真敢应啊，今天都周四了，你知不知道还有三天这周就结束了！” 孟寒松“你以为我干嘛叫你们过来，那还不是有了发现，不然谁敢应地中海那话。” 张局因为这群小兔崽子英年早秃，原本就有点少年白的头发在秃了之后格外的醒目，外面叫他已经从叔叔一下子就成了爷爷。 奈何这群不省心的丝毫没有愧疚之心，还在后面拿他的地中海开玩笑。 柳沫来了点兴趣“发现什么了？” 申穆打开电脑“关于曲歌发给我的游戏ID，感谢现在国家是实名制游戏，知道ID之后我顺藤摸瓜就找到了背后的身份证主人，是杜小小给出来的开学照片上的一个人。” “谁？”柳沫挑眉。 “韩嫣然。”申穆调出电脑上的身份信息，女孩长发扎起，脸上是青涩的笑容，就是在身份证需求严苛的照片里也依旧是好看的夺目。 韩嫣然在合照里也是出众的，个子高挑，皮肤雪白，站在最后一排冷着脸哪怕是模糊失真的二次翻拍也能看出的顶级眉眼。 柳沫看向曲歌，有些不确定的开口“可是李辰的同学可是说约他出去的是个男生，你别和我说这是个……？” 申穆摇头“不是，我们觉得应该是身份被盗用，这上面有她家的地址，是从一个有点偏僻的小山村考上来的，不排除不懂事被别人骗取身份信息的可能。” “那你们准备去那边找她吗？”曲歌问“现在除了这些还有什么信息吗？” 孟寒松摇摇头“没有了，这才是最恐怖的，哪怕是在小乡村，你起码也会有相关的活动信息，哪怕是要买长途汽车的票呢，可是她什么都没有。” 申穆接话“所以我们倾向韩嫣然也死了，甚至她有可能是第一个死者。” “我已经让曲靖和欧阳禾开车去了，等会我和申穆还有宋鹤也会走一趟，你们几个在这边查李辰的事，有什么信息立马汇报。”孟寒松还是有点组长的样子在身上。 “明白！” 宋鹤是抱着一大袋子中药来车上的，申穆隔着袋子都能闻到的苦味。 宋鹤倒是不在意，随手撕开一袋就开始喝，面色不变的和孟寒松说话，因为嗓子问题，声音还有点轻“等会到休息站我和你换，去那边大概要开五个小时的车，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孟寒松“哪有不放心的，我看你俩开车才不放心。” 申穆听了一耳朵“你对着被你撞坏的三辆车发誓，说你不是故意的。“ 孟寒松不满咂舌“小崽子你一个坐车的就不要对我们这些开车的不满，你那么厉害你怎么不自己开？” 申穆无所谓“我倒是敢，就看你们愿不愿意让我开了。” 宋鹤果断拒绝“我开就好，你好好睡吧，到地方我叫你。” 申穆睡的是香，就连孟寒松在车上吃东西的香味都没把她唤醒，更别提换人开车的声音了。 从深夜开到天光乍现，到韩嫣然出现的小村时已经有早点摊贩出来了。 申穆迷迷糊糊的买了个包子，嘴里还叼着豆浆的吸管就被宋鹤拽上了漫漫爬山路。 申穆作为公职人员也下乡扶贫过，但确实是第一次见眼前这样的场景，半山腰上用红砖堆砌起的平房，前面有一块小小的地，地里种着菜，厨房里的炊烟升起了煮了一锅粥，虽然在申穆看来这水比米多的东西叫米汤还差不多。 头发花白的老人家眯着眼睛坐在灶台边吃饭，脸上的皱纹密布，手上也没什么力气，只能依着灶台慢慢吃。 屋里一眼望去几乎是没什么家具的，只有奶奶坐着的椅子，一张床，还有用小卡片垫着才勉强稳住平衡的一张桌子，床边的大箱子里装着不知道什么东西。 一旁跟着上来的当地政府工作人员也有些心疼，对着孟寒松说“你也看到了，他们家现在就是这么一个情况，家里就一个老人了，你们有什么要问的先问我吧，我要是知道就一定告诉你们。” 申穆示意他出去“关于韩嫣然，你知道多少？” 当地政府人员有些纠结，看起来不太愿意说的样子。 申穆遥遥看了一眼宋鹤，得到他的肯定才开口“韩嫣然现在被卷进了一起杀人案件，我们怀疑她与杀人犯有直接或间接的合作关系，如果你知道什么不说的话，我就要去问老人家了，她身体还好吗？经的住我问吗？” 男人一惊“不可能，韩嫣然她已经！” 后面的话被咽了回去。 申穆死死的盯着他“韩嫣然已经怎么了？我不在乎你们这边做了什么，我只要知道韩嫣然现在在哪里，说了我就当我没来过，什么也没听到过。” 男人叹口气，小声说“韩嫣然三年前就死了，当时去市里读高中的时候还是我送她去的，她的尸体也是我带回来的，大晚上的，从天台跳下来当场就死了，好在也没受什么折磨。” 申穆“我们这边可没查到申穆死亡，你收敛她的尸体，不去帮她抱死亡报告吗？” 男人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没点上，手指着破败的院子“我们这边贫困户是按人头分钱的，你看看这院子，你在看看嫣然她奶奶，老人家九十几了，做不了什么话，为数不多的收入来源就是贫困户每年的补助，加上嫣然那份她也就能拿两千多。” 看着申穆手上出名难买的包，男人冷哼一声“你能想象吗？两千，可能连你一个发夹都买不起，这是她一年的生活费，只有逢年过节的才回去集市上买点肉沫，如果我再把嫣然的死报上去，她能拿到的钱就更少了，我看不过去，就瞒下来了。” 申穆“事实上，申穆这几年没回来其他人应该也会有怀疑，就没有一个人质疑吗？” 11. 第十一章 [] 申穆虽然听起来脾气不好，还把嫌犯骂哭过，但对这队里几个人一般都挺平静，随便他们怎么闹都不带生气的，最多嘴上说一句。 现在申穆握着笔记本的手已经鼓出青筋，额头上的青筋也在一跳一跳的。 防止证物遭到破坏，欧阳禾连忙从申穆的手上把笔记拿下来“怎么了，怎么生气？” “你等会看了就知道了。”申穆冷着一张脸“现在叫曲靖回来开车，我们立刻回去，让柳姐把他们之前的班主任直接压起来，那傻*叫什么来着？葛仓是不是，直接给我当嫌疑人的待遇压二十四小时，我回去路上给你们解释为什么。” 宋鹤和孟寒松被忽然爆发的申穆压制，乖乖的就按她说的去做了。 等到车开了孟寒松才反应过来“不是，你让我们这么快回去干嘛？葛仓又怎么了？嫌疑犯也要有罪证，不然我不好像地中海交代。” 申穆舔后槽牙，脸在阴影下呈现出一种阴郁的感觉“韩嫣然被□□，□□犯是葛仓，算不算理由？” “什么？” 韩嫣然的笔记一开始就透露出一种自卑，她记事的时候家里也是有过一段富足的日子，哪怕后来家里破产，奶奶在身边也给了她足够的爱，所以在那个所有人都会小心翼翼的维护着她自尊的小乡村里，她并没有对自己的家境有任何的自卑心理。 但七中不一样，除了像她这种每年固定且少量的从周边乡村录取上来的学生以外，其余几乎都是在申市长大的，要不还有成绩好到一定程度，哪怕没什么钱也会被人仰望的。 韩嫣然在这里的第一天就深刻感受到了人与人的差距，她仔细收纳的草稿纸是别人用来折纸飞机的，室友送的见面礼不过一个本子能抵她一双鞋的价格。 韩嫣然在用这个笔记本写下自己心事的同时，也在一遍又一遍的提醒着她的卑微，她的无法融入。 “2020年9月1号 这是我在新学校的第一天，我第一次收到来自别人的礼物，她说是日记本，那就尝试开始写日记吧，那个女生很漂亮，皮肤也很白，家里人不光会送她来上学，还会给她铺床，把一切都收拾妥当，不过奶奶之前也想送我来，我因为她身体不好拒绝了，早知道就让奶奶来了，她这一辈子还没来过省城呢。 还有一个女孩子，个子高高的，但是好瘦啊，我看到她的名字在班级的第一位，她们说她是入学考试的第一名，我也看了我的，第三十名，我也会好好努力的，和文珂同一个宿舍不就是像她学习的机会吗，加油！” “9月21日 今天看到了开学时拍的合照，她们都说我很漂亮，就是太高冷。 其实我很想告诉她们不是我高冷，而是这是我在那之后，除了身份证以外第一次拍照，我很紧张，紧张到不知道要摆出什么动作，我怕和她们说了之后她们会嫌弃我是乡下来的土包子，再也不和我玩了，这是我在这边交到的最好的朋友，我不希望她们那么想我。 她们在下面叽叽喳喳说羡慕我好看，但其实我才羡慕，我羡慕她们对拍照司空见惯，羡慕她们站在阳光下毫无顾忌的笑，羡慕她们不用担心下个月的生活费，羡慕她们永远活在阳光下。” “10月8日 班主任让我去他的办公室要我拿卷子，可是他为什么要摸我的腿呢，他说是因为我穿着裙子，腿显得太白他忍不住，可是那是校服的裙子啊。 我想和我奶奶说，但是家里没有电话，孙叔送我来上学已经很辛苦了，我不能再打扰他，那我能和谁说呢？室友吗？她们会不会笑话我呢，可是我觉得这是不对的啊，班主任可以和学生那么亲密嘛，我应该和别人说才对。” “10月9日 葛仓今天将手放在我的腰上摩擦，说是是我的错，是我在勾引他，我说我没有，我只是将作业放在他的桌上，我做错了什么呢？ 我或许真的该问问室友们，问问她们这是不是正常的。” “10月10日 ……是我的错，我不该穿短裙，我不该那么看着他，我不该去他的办公室，我不该喝下那瓶水，我为什么还活着，像我这种人有什么脸面活着。” “10月20日 今天葛仓又对我做那件事了，他给我带了一套新衣服，说是给我的奖励，长袖长裤，真好遮住我身上的疤痕，我好像在用我的身体换取利益。 也许他说的对，就是我自己的错，是我自己下贱，是我在勾引他，是我的错。” “10月24日 昨天室友聊天，聊到一本很著名的书，她们说□□犯会对被□□人进行语言侮辱，社会也在洗脑被□□人说这是她们的错，可是清姿说，那些女孩子都没有错，错的只有那些□□犯。 □□这个行为与衣服无光，与性别无关，只有那些□□犯缺失的脑干有关。 我问她们借了那本书，我也想看。” “10月25日 我想去报警了，这件事不是我的错，不该由我承担后果。”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葛仓会有视频，如果他真的放出去我该怎么办，奶奶会对我失望，同学会看不起我，我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拒绝呢，是我的错，是我的懦弱造成了这个结果，没有人会相信我，葛仓的形象太好了，我该怎么办。” “10月26 奶奶生病了，她们八卦说之前有一个在学校跳楼的家里得到了一大笔补偿，我的人生已经这样了，那就这样吧。” 申穆记忆力好，几乎可以一字不差的把日记复述出来，车内一片寂静，孟寒松忍不住一掌拍在了方向盘上。 就连平时最温文尔雅的宋鹤都没忍住骂了句脏话。 那边欧阳禾看完日记感觉自己血压都上来了，掐着自己的人中以防自己晕过去。 曲靖有个和韩嫣然差不了太多的妹妹，对这件事的感受更深，想到如果这是自己的妹妹就按捺不住想动手的欲望。 几乎是压着限速回的警局，申穆直接把自己的警员证扔给宋鹤“我请半天假，这半天别管我。” 看着径直往审讯室走的申穆，孟寒松连忙打手势让那边的人把监控关了。 赵笠阳手忙脚乱在申穆踏进审讯室之前关了监控，抬头就看见申穆毫不留情的给了葛仓一拳，力度大到直接把人打倒在地。 赵笠阳惊叫一声就准备冲进去，却被柳沫拦住。 柳沫冲他摇摇头“申穆这样一般是老大默许的，你没看见他刚刚让你关监控。” “但这样合理吗？”赵笠阳有些担心“作为警察这样对嫌疑犯会被警告的吧。” “她的家庭背景你以为会给什么警告？”柳沫反问“申穆不是什么热血沸腾的年纪了，这么做除了这个人确实过分，就是孟寒松自己不好动手示意她来做。” 看着里面已经结结实实的挨了一顿打的葛仓，柳沫抬手让里面的程归把人拦住。 柳沫对着赵笠阳“你看着，像这种打了一顿孟寒松还没让人来拦着的，就是两个都沾了，大不大案不知道，但绝对让人生气，有违道德底线。” 欧阳禾都难得的带着一脸怒意的和曲靖上来。 曲靖毫不停留，直接将在审讯室的曲歌拽了出来。 12. 第十二章 [] “我记得不错好像是体育特长生进来的，因为我们打过好几次篮球。”陈清溪回想“有一个高二的时候打比赛出了点问题，身体没法支持继续比赛了，后面修养了一年才接着上课，不过好像不在我们学校上了，去那边专门复读的学校补基础，准备出国，还有一个是高一就不读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好像后面毕业名册里也没有他的名字。” 宋鹤抬眸“那你知道为什么没有嘛？” 陈清溪“……我们知道的其实全是八卦，有的说他得罪哪个领导了，学校不想招惹是非就没把他放进去，也有的说他犯了什么事，影响学校的声誉了，所以没把他放进去，不过具体怎么样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 宋鹤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还能想起来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吗？以及他们两个为什么会和韩嫣然是好友，在高中校园里一般男生和女生都有自己的交际圈吧。” 陈清溪一拍掌，显得有些激动“打篮球那个叫林昭，他和韩嫣然关系好是因为他当时想追顾清姿，为了套取情报特意接触顾清姿的朋友，后来发现顾清姿看不上他，他也就算了，不过还是和那几个女生玩的蛮好的。” “另一个，宋子尧，他和韩嫣然玩的好好像是因为他们都能学校给的补助，有时候会一起去开会，可能在会上无聊的时候就聊天就熟悉了吧，之前听说可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还有人说宋子尧喜欢过韩嫣然，但是他们两在学校都没有很久，韩嫣然因为抑郁症跳楼自杀之后，宋子尧也退学了，后来我好像在三中门口看见过他，不过可能是认错了吧？” 三中虽然听起来挺高大上，实际上只是一个职高，和七中的范围天差地别，除非是脑子坏了，不然不会有人放弃七中去三中的。 孟寒松点头“行，我们暂时就是要这么多，后续如果有需求的话可能还要麻烦你们配合，多有打扰，抱歉。” 陈知远连忙摆手“不会不会，能帮到你们就好，那我们先走了。” “路上小心。” 陈知远拿着刘黎的包，和宋鹤他们告别。 申穆不爽的把口香糖吐出来“烟都给我掐了，把视频交给他们扫黄的去，我看着都嫌恶心，***搞未成年有瘾吧他，什么傻*。” 孟寒松看着脸色不太好的宋鹤连忙打圆场“她小孩子是不是，也不是天天说脏话，也是这人太过分了，你让她这么一回啊。” 旁边的刘黎有些不确定的开口“是申穆吗？” “叫你爸爸我干嘛？”申穆在下面也准确抬头“我现在……刘黎？” 陈知远被刘黎拉着下去和申穆寒暄，整个人都透露着一股拒绝的气息，拼命朝孟寒松他们使眼色。 宋鹤咳嗽一声“我这边还有点后续的安排，陈先生你先上来我们聊聊吧。” 陈知远如愿摆脱申穆，松了口气。 下面也没聊几句，扫黄的人就来找申穆了，匆匆把人带走。 孟寒松去领人的时候就看到申穆扒着个垃圾桶在吐。 “什么情况？就这么欺负我们组的人了？当我不存在了是不是？”孟寒松拍桌“她来你们这边才多久？一个小时都没有怎么还吐了呢？” 旁边已经眼底熬出红血丝的警察看了他一眼“你是担心申穆的身体健康，还是担心她等会回去告状让你被骂。” “这不是废话，我没事关心她身体状况干嘛？除非她遗嘱上把钱留给我，我才会关心一下。”孟寒松让申穆回去“来吧，要看点什么东西，直接找我就行，那大小姐真精细着养起来的，这种视频我们都没让她看过。” 那边扫黄的一笑，随即播放视频。 视频里刚刚才被打了一拳的葛仓穿着西装，瑟瑟发抖的少女跪坐在他面前，是能明显看出来的未成年，在葛仓的动作里逐渐崩溃，已经要哭出来的样子。 葛仓毫不留情的把自己手中的烟蒂按在女生的手上，往她脸上吐了一口烟圈“怎么这副表情，怕我吗？” 烟蒂随着话语在女生身上狠狠按了下去，葛仓却像是没看到“我和你说了，是你想要和我发生关系，不然你为什么会穿着短裙，露着大腿来我面前，你就是这样的人，不然为什么在我第一次遂你的愿对你说那些下流的话的时候你没拒绝，当时你的表现我还记得，身体还在颤，是兴奋了吧，所以穿着紧身的牛仔裤来上课，是你故意的。” 对面的女生看起来已经崩溃，出口就是泣音“是我故意的，是我对不起，是我的错。” 后面的画面更加过分，女生几乎被折磨到没有人型，就这样了葛仓还要一遍遍洗脑说是女生的错。 视频结束，孟寒松微妙的理解了申穆刚刚为什么会吐，撑着下巴“所以你们找我来干嘛？” “你们组抓的人，怎么定罪是要和你们商量的，他的视频我们现在看完起码是有十个以上的未成年，但是这定罪其实定不了太长，你懂吗？” 孟寒松点头“里面有个女孩子，因为这件事自杀了，其他的人我们也还没有查，怎么定罪全看你们，我们组最近在查别的案子，这事有点没时间搞，就转给你们了，张局已经同意了，你等会上去拿他的签名就行，我这边还有事，先走了。” 孟寒松走的飞快，转身就去了厕所。 扫黄组的组长吴治冷哼一声“又吐一个。” 申穆捧着水杯，半天缓不过来神“太恶心了，葛仓太恶心了，我都觉得我骂他骂轻了。” 柳沫已经从别人那里知道了孟寒松也看吐的消息，拍了拍申穆的肩膀“可以了，扫黄那边说老大也看吐了，不止你一个，有没有好一点。” 申穆坐直“你别说，我一下子就好多了。” 孟寒松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一群人在对着他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容“你们脑子进水了吧，什么表情？宋鹤人呢？” 曲歌揉揉脸“宋哥被张局叫去，说祁阿姨给他炖了汤，让他上去喝。” 孟寒松看了眼时间才发现已经快下午三点了，这一天兵荒马乱的连午饭都还没吃“行，有没有人饿的，我先定个餐，等会宋鹤回来我们边吃边说。” 申穆举手“我要吃汉堡！炸鸡！” “我看你像炸鸡！”孟寒松一巴掌呼在申穆脑袋上“我定盒饭，就我们警局对面那家，你们要吃些什么？” “炒河粉加包菜，再来个糖醋肉。”申穆撇嘴，点菜倒是一点不慢。 对面的盒饭几乎是警局专属熬夜合作伙伴，食堂什么的总有时间限制，就那个点去才有好吃的，但做这行的哪有那么好，想去吃就能去吃，大多数都是定个盒饭，或者泡个方便面就解决了。 饭送来的快，孟寒松一点也不讲究，站在那里就开始往嘴里扒饭，好像后面有人追着他要他吃饭一样。 宋鹤回 13. 第十三章 [] 柳沫捏着眉心，指着那个在监控里只露出一顶帽子和口罩的男人第三次确认“你是怎么在带了口罩和帽子的情况下确定是他的？真的没认错？” 赵笠阳好脾气的第三次回答“每个人的骨骼走向都不一样，我小时候学过素描，画这种东西画的多了，见人第一眼就会去想他的骨骼，所以哪怕他戴眼镜口罩我也能认出来。” 柳沫还是决定赌一把，拍了人的照片就发给申穆，让他跟着这个找。 申穆回的消息言简意赅“牛的。” 赵笠阳跟着柳沫回去，还是有些不解“姐，为什么孟哥在发现韩嫣然死了之后就让我们去找她的朋友啊？有什么意义吗？” 柳沫看着他“好问题，我问你，你的身份证有多少人会知道？ 赵笠阳板着手指数“我家里人，我几个特别好的帮我填过信息的朋友，我大学时的同学，大家经常有表要填，知道身份证号还是挺正常的，还有就是我手机里的软件，现在不用身份证根本用不了。” 柳沫止住他“不聊软件，不聊大学，高中时要填的信息一般比较少，而且大部分是纸质，在你手上不会留存什么太多信息，除非别人特意关注你，不然不会知道你的身份证号，首先你说的家人，韩嫣然只有一个奶奶，自己都九十几了，排除，再说朋友如果同寝室的人没有出事，那么我们第一时间怀疑的一定是文珂和顾清姿，但是！” 赵笠阳接话“她们已经死了，所以能知道韩嫣然身份证号的也知道文珂她们的一定是她们的高中同学，在从中选取和韩嫣然交好的朋友，里面一定就有凶手。” 柳沫点头“韩嫣然来自小地方，平时看她的日记也能看出来是有点自卑的人，所以她的交友范围并不大，这在某种意义上也帮助我们缩小范围，再加上陈清溪的帮助，和申穆的调查，基本可以确定这个宋子尧一定是凶手。” 赵笠阳点头“那我们现在需要做什么，按照嫌疑人的标准去抓捕宋子尧吗？” 柳沫“逮捕令需要张局批，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到证据和踪迹，让张局批。” “别孟寒松一样。”柳沫打开车门，不放心的补了一句“那玩意之前先斩后奏直接去抓，虽然结果是好的，但是由于规定他还是扫了一个月的厕所，建议你轻易不要尝试。” 宋鹤被其他组借去提审，孟寒松在看着申穆递过来的一大堆监控截图，听她一帧一帧的分析面部走向轮廓，最后得出结论，这人就是宋子尧。 孟寒松摸着下巴”赵笠阳你还挺厉害的有没有兴趣学这一方面的东西，我有个认识的朋友，回头介绍你们认识。” 赵笠阳懵懵的啊了一声“什么方面啊？什么朋友？介绍什么？” 孟寒松指着截图“打扮成这样你都能认出来，我是真的想让你和浒荥区那边的画像师学学了，省的我们这边老是去借人。” 画像师这东西其实最主要的还是天赋，在画像上后期的经验固然可以弥补，但认脸这个天赋的宏观差距可不好跨越。 赵笠阳连忙拒绝，孟寒松也没多说，只是心里早有了想法。 申穆一看他那副德行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翻了个白眼，敲桌“我和纪渊把行动轨迹重合对比，最终画出这几个区域，你们去蹲一下，看看他具体是往那边走，我这边继续跟进李辰的消息，还有问题吗？” “有。”孟寒松举手“宋鹤安排事情我接受，怎么现在他不在你当上大王了，怎么着不也得我来安排吗？” 申穆把手机扔给他“宋鹤远程跟进，有问题你去找他，现在散会。” 那边还在鉴证科忙的欧阳禾收到消息，叹了口气，彻底没了下班的希望，和曲靖对视一眼，两个人乖乖就去了申穆画出来的区域。 那边还在学校查李辰事情的曲歌拽住前面程归的帽子“穆姐说差不多定位到凶手了，让我们去那边蹲点，看看凶手会不会回来，如果有发现，立即通知上面，在实施抓捕方案。” 程归打开手机，利落的回了个1。 几辆车停了个对角，将整片区域框了起来，纪渊和申穆在局里远程调控，就等着宋子尧出现。 晚上十点，宋子尧穿着一身黑色短袖出现在路口，柳沫对着后视镜吐口红，眼睛却死死盯着镜子里呈现出来的人影。 赵笠阳冲她点点头，嘴里却是抱怨“姐你好了没有，见我朋友，又不是你男朋友要这么打扮吗？” 宋子尧扫了一眼路边这辆在新江区几乎看不到的越野，脚下有点慌乱，但听到车内女声丝毫不犹豫的骂回去时还是放下心来，但最终还是决定跟随自己的第六感，绕路回了家。 柳沫嘴里骂着人，脸上却没有表情，按下耳机“嫌疑人往右前方走去，请右前方人员注意，嫌疑人裤子口袋又不正常隆起，疑似携带武器。” 宋鹤“收到，你们也注意安全。” 宋子尧远远的就看到那个靠在车门上吞云吐雾的男人，他个子高挑，比起车顶高了一大截出来，眯着眼睛看着烟雾缭绕。 副驾驶还有一个男人，戴着副金丝眼镜，在车里吃着东西，看着像路边买的饼，宋子尧并不在意，新江区常有这样失意的男人，看着几万钱的车，抽着十几块的烟，大晚上的就站在家楼下吞云吐雾感慨社会不公，他家楼下一晚上能堆十几个烟头，宋子尧目不斜视的坐了过去。 后面曲靖和欧阳禾挽着手，你侬我侬的好像刚结婚的小夫妻一起在外散步，步伐有快有慢，但一直牢牢跟着宋子尧，中间还和赶过来的曲歌和程归换了个班。 宋子尧听着后面的脚步声接着拐弯向后看了一眼，刚刚一直在后面跟着的夫妻没了踪影，转而替代的是看起来像刚吵完架的兄妹，抱着胸，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对方。 那个妹妹看上去极度烦躁，走的飞快，在路过宋子尧的时候没看路，一不小心就扭了脚，朝宋子尧摔了过去，宋子尧躲开，却还是伸出一只手将人扶起来，妹妹只是低声说了句谢谢，接着又往前走，避开后面追上来的哥哥。 宋子尧看着她们都往前走，这才没有绕路，加快脚步回了家。 曲歌和程归对视一眼，默契的转身跟了上去，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 看着宋子尧上了楼她们才停下，坐在对面的馄饨摊上看着楼上的灯光明灭。 “4楼的感应灯是最后一个亮的，但按照宋子尧的今天的反应，不排除他在混淆视听，不过下面的灯也没有再亮，所以我倾向于他住在三到四楼之间。”程归给不在场的几人发信息。 申穆和纪渊迅速确定了具体方位。 纪渊“我给你们的定位器有没有放到宋子尧身上？” 曲歌嘴里还吃着馄饨，手上不停“放了，我假装摔倒，放到他的衣角了。但是我们现在也知道是在哪里了还有定位的必要吗？” 纪渊解释“这个定位是我改良过的，精确到经纬度，还会通过我设置的地表温度去计算目前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