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害后妈在六零》 1. 第 1 章 [] 二十一世纪,豪华的别墅里,王蔓云甩了渣男后才知道日子有多爽,再也不用顾忌渣男吃软饭还得照顾对方的自尊心,也不用伺候动不动掉脸子说自己瞧不起对方的婆婆。 更不用面对爱面子的虚伪公爹。 没有了婚姻的束缚,眼前又没了碍眼的男方一家,王蔓云觉得空气好似都香甜了几分,晚上睡觉前更是心情愉悦地喝了一杯红酒,然后进入香甜的梦乡。 梦中未来的日子是美好的,美好得让王蔓云忍不住微微翘起了嘴角。 “……想离婚,也行,不过得把我家给的彩礼钱全部还回来,当初结婚的时候你家不仅要了三转一响四大件,还要了三百块现金,这些都是要退还回来的。” 一道略微有点尖利的男声在王蔓云的耳边响起,非常的趾高气昂。 也透着恶心。 “光退彩礼可不行,结婚这三年,你媳妇不仅蛋都不下一个,还一天到晚把家里吃穿用的东西偷偷带回娘家,接济娘家,这些东西可都是用钱买回来的,属于我们方家,要是非得闹离婚,王家不仅要退还彩礼,这些被偷出去的东西也得折算成钱退还给我们家。” 这次响起的是一道女声,中气十足,也带着无尽的算计与精明。 “小云,要我说,你也别犟着要离婚,你自己肚子不争气,就怨不得男人在外面偷食,庆生只是偷食,又没打算跟你离婚,你怎么还先开口说离婚,离了婚,你可就是破鞋、烂鞋,哪家好人家还会要你,你今后的日子可没在方家好过,快别傻了,真是有福不会享,没见识。” 这是明显带着偏帮与阴阳怪气挤兑的说客。 浑浑噩噩的王蔓云终于彻底从迷茫中清醒过来。 入眼的是一间占地不大的客厅,几乎没有什么装修,墙是有点粗糙的大白墙,这种石灰涂抹的墙壁抹得再平展,靠上去也能沾上一些灰。 这是属于时代的局限。 地面是水泥地,还算光滑,看得出经常拖,才能有眼前的光滑度。 最让王蔓云身临其境感受到历史厚重的是电灯,裸-露在外的明线在屋子各个角落行走,然后从空中垂落下来,昏黄的椭圆灯泡上带着一点灰暗,很有岁月感。 “王蔓云,今天你把话说清楚,这婚你离还是不离?”方庆生满脸不悦地瞪着妻子,他是在逼对方,只要逼得妻子忍下这一次,今后就没有再闹腾的资格。 说起来,他虽然出轨有了外遇,却是不想离婚的。 不离婚出于两个原因。 一个原因是他少年时期伤了身子,生不了孩子,所以一定要有个完美的家庭给自己做掩护,只要有了家庭,不能生就是妻子的原因,旁人的指责、奚落都跟他无关。 第二个原因还是因为王蔓云这个人。 王蔓云长得漂亮,气质好,学识也好,这样的人,方庆生是不愿意放手的,不愿意放手却不代表他不偷吃,因为再好吃的菜吃了三年,也想尝一尝外面的新鲜口味。 “小云,你可要考虑清楚,跟庆生离了,你娘家嫂子可容得下你?你又没有工作,不能自己养活自己,今后可怎么活,听婶子一声劝,跟庆生好好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世上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罗翠云挽住王蔓云的胳膊,把人从地上拉起来。 刚刚小夫妻俩闹离婚时,侄儿上火,直接推了王蔓云一把,使其摔倒,这会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一直唱红脸的她准备收场了。 王蔓云嫁入方家三年,他们方家人早就搞清楚对方的性格与脾气,不信这番威逼利诱下,还搞不定一个弱女子。 罗翠云与方庆生几人都信心满满,他们却忽略了此时的王蔓云已经不再是曾经的王蔓云。 二十一世纪的王蔓云来了,六十年代的王蔓云消失了。 接收了原主记忆,也清楚书本剧情走向的王蔓云怎么可能容忍得了跟一个出轨男共度一生,斩钉截铁道:“今天这婚必须离。” 就方庆生这种表面光的货她是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空气因王蔓云这一点感情都没有的答案寂静了,一男两女震惊又诧异地看着王蔓云。 此时的王蔓云很狼狈。 被渣男狠推了一把,额头擦过桌面摔到在地,太阳穴位置留下了几道刮痕,血珠填满刮痕,因为伤口不算深,血才没有顺着脸庞流淌而下。 但也因为额头那几道伤口,让此时的王蔓云看起来冰冷又可怜。 “小云,你知道离婚你要付出什么吗?你知道……”罗翠云接收到大嫂的眼神示意,再次劝解起了王蔓云。 “已婚男人出轨乱搞男女关系,说破天都不是我王蔓云的过错,别跟我扯什么彩礼不彩礼,作为婚姻的过错方,方家没有权利要求返还彩礼,我甚至还可以去公安局告方庆生搞破鞋。” 王蔓云刚在二十一世纪打过离婚官司,对于这方面的事清楚得很,不可能被方庆生一家人拿捏。 “王蔓云,你进门三年都下不了一个蛋,还怪我家庆生,要不是你这个扫把星,我们方家早就有后了,早就……”廖红芳快被王蔓云气死了。 护犊子的她见王蔓云不仅坚持离婚,还不打算退还彩礼,自觉婆婆威严被挑战,挥着手就准备扇这个不听话的儿媳一巴掌。 王蔓云早就防备着方家一家人。 这家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别看都长得人模狗样,其实一肚子小肚鸡肠,方庆生是驴粪蛋子表面光,廖红芳这个婆婆就是在外面大方要面子,在家扣扣索索跟防贼一样防着儿媳。 平时就爱指桑骂槐阴阳怪气挤兑原主,今天居然还敢上手打人。 王蔓云忍不了。 她自知自己一个人打不过三人,没等廖红芳靠近,推开挡路的罗翠云就冲进了厨房。 所有人都没有防备到王蔓云会动手,不仅是罗翠云被推开,方庆生与廖红芳也没能在第一时间把人拦住,然后就眼睁睁看着王蔓云举着一把菜刀走出厨房。 “王蔓云,你要干什么!” 现场几人都被王蔓云这意外的一出惊得后背直冒冷汗。 再蛮横不讲理的人也爱惜自己的性命。 “今天这婚要是能和平离了,我也就不说什么,也不闹什么,但要是谁给我不痛快……”王蔓云冷冰冰看着神色各异的几人,举起手里的菜刀狠狠砍向厨房门框。 她用了最大的 2. 第 2 章 [] 王茂勋与葛慧夫妻俩五十多岁,长相都不错,却并不显得年轻,因为他们就是普普通通的普通人,跟方家比,差远了。 自从王蔓云嫁入方家,方家就成了王家的底蕴与靠山,因为方光辉是沪市一棉纺厂的副厂长,女婿方庆生是车间主任,两人手里都握权、钱。 在六十年代,这样的家庭可是无数人羡慕的富裕家庭。 难怪结婚时除了出得起三转一响四大件,还拿得出三百块的彩礼钱。 因为方家人的能力,王家人在面对方家人时,气势上天然就低一等,甚至有点低声下气陪笑脸的阿谀奉承。 方光辉一上家门说王蔓云要离婚,王家两口子与王蔓云的大哥大嫂顿时惊得头皮都麻了,就在他们以为王蔓云莫不是疯了时,才听方光辉说清楚缘由。 听说是女婿生活作风上有点纰漏,王家人就明白怎么回事,一想到女儿嫁入方家三年无所出,不管是王茂勋两口子,还是儿子王永元两口子,在明知道方庆生不对的情况下,也直不起腰杆。 他们脑子里想的只有王蔓云不能离婚。 真要离了婚,他们王家除了丢不起这个脸,还不能再从方家要好处,毕竟王家几个子女的工作可都是方家帮忙推荐与安排的。 搞清楚缘由,王家所有人都比方光辉更着急。 既得利益者,看重的除了面子,还有自身利益。 衣服都来不及换一身,王茂勋跟妻子就跟在方光辉的身后赶往方家,王永元与妻子对视一眼,也跟了来,他们也是不愿意王蔓云跟方庆生离婚的。 六十年代的房屋可不怎么隔音,匆匆赶来的几人还没进家门,就听到屋里传来各种声响,虽然模模糊糊的,但要是贴在房门上听,还是能听清楚的。 眼看周边围拢过来听热闹的邻居越来越多,方光辉赶紧打开了房门。 门一开,不管是里面,还是外面,都鸦雀无声。 “云儿。” 葛慧是做母亲的,当然能体会到婚姻被背叛的那种痛,看着站在厨房门口一人面对一家人的女儿,眼圈突然就红了,人也赶紧走了过去。 王蔓云是不想跟王家扯上什么关系的。 别看葛慧此时一副心疼女儿的样子,其实骨子里还是重男轻女,还是以家庭为重,她知道对方此时表露亲情,不过是为了之后好开口。 但接替了原主的身子,王蔓云却不能一点由头都没有就跟王家人断绝关系。 忍着不适,她容忍了葛慧的靠近。 “亲家,小云是个好儿媳,我方家是认这个儿媳的,庆生做错事,我一定会好好教训他,还请你看在婚姻不易的份上劝劝小云,我保证,今后庆生要是再敢乱来,我就打断他的腿。” 方光辉见王蔓云那边有葛慧出面安抚,赶紧把劝和的任务交给了王茂勋。 他相信王茂勋是个聪明人。 方光辉已经给足了台阶,也给足了王家面子,王茂勋但凡不想失去这门亲,就不会不知好歹,赶紧点头接下劝和的任务。 “亲家,只要女婿保证今后一心为家,其他的,都是小事。”王茂勋一路走来,路上早就把利弊的方方面面都考虑清楚了。 方光辉见王茂勋上道,赶紧给屋里的自己人使眼色,这种时候,当然是王家人自己处理更合适,他们不适合再留下刺激王蔓云。 廖红芳几人还算机灵,接受到方光辉的眼色示意,先后出门让出空间。 等方光辉也出门后,房门才关上,不仅隔绝了屋里的情况,也隔绝了屋外好奇的目光。 方家住在棉纺厂的家属区,左邻右舍都是厂里的熟人,面对副厂长威严又冷淡的目光,好奇心泛滥的左邻右舍可不敢再明目张胆地看热闹。 大家讪讪一笑,赶紧各自回了自己家。 不过人回了家,各家的门却是没有关上的,这样一来,只要是外面有点什么大动静,大家还是能在第一时间就知道。 方庆生几人的脸色很难看。 就连之前一直唱红脸的罗翠云,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今天的王蔓云与他们认知里的王蔓云不太一样,太过有主见与强势,强势到他们心中完全没了底。 “老方,我们可是主人,凭什么是我们出门避让?”廖红芳非常生气,刚刚王蔓云的话与态度狠狠刺激了她,她咽不下这口气。 “嫂子,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先把气忍下,只要今天的事态平息了,今后还不是任由你这个婆婆立规矩与拿捏吗!” 罗翠云明白方光辉为什么要让他们都出门,王蔓云闹那么凶,但凡不想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就得给王家人交流的空间。 而且他们方家人还不能在,不然那就是火上浇油。 廖红芳也明白这个理,但就是咽不下这个口,沉着脸,瞪向儿子的目光也不善起来,“你跟那狐狸精就不能收敛点?王蔓云一天到晚在家忙活,要不是你们不收敛,怎么可能被撞到!” 这一刻,她不仅埋怨闹腾的王蔓云,也怨勾引儿子的小三。 方庆生不敢狡辩,低头接受批评。 “你这个……”廖红芳伸出手指狠狠戳向儿子脑袋。 “行了,都收敛点,等事情解决,回了家再闹腾。”方光辉极力控制着脾气,他在厂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围观过,他没有马上爆发而是给儿子及时擦屁-股,就已经是最大的容忍限度了。 方光辉一开口,几人顿时安静下来。 “大哥,嫂子,去我家里坐会,站在外面也不是个事。”罗翠云招呼几人去自己家,她家就在方家的斜对面,没几步路。 “翠云,麻烦你了。” 廖红芳是愿意去小叔子家坐的。 他们家的事虽然是关起门来闹,但动静多少有点大,她也知道惊动了周边的邻居,不想站在门外被人围观,去罗翠云家最合适。 反正房门开着,也能看到自己门前的情况。 罗翠云既然开口了,就会把事情处理完美,一边领路,一边小声说:“嫂子,别跟我客气,我们可是一家人。” 廖红芳心情终于好了一点点,但更多的担心也冒了出来。 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一群外人在,不会被乱翻,乱摸,乱坐,或者是把她家的好东西偷藏,偷拿,偷用吧…… 廖红芳表情有点扭曲,偷偷看了看丈夫的脸色,最终还是没有把心里的担忧与不满说出来。 方家,门一关,就只剩下王家人。 没了方家人在场,一直都有点拘束的王茂勋几人才算是真正的放松下来,略微有点佝偻的身子也挺直,不用王蔓云招呼,几人各自落座沙发。 王茂勋一坐下,就一脸寒意地瞪着被妻子抱住的王蔓云,怒斥道:“离什么婚?你以为离婚后你还能找到像方家这么好的家庭?你说说你,方家有什么不好,不用你工作,吃穿都不愁,这样的日子很多人求都求不 3. 第 3 章 [] 王蔓云被葛慧扯着胳膊拉着走,她是不想进房间里单独谈的,但原主在方家可没过过什么好日子,三年来的任意使唤,她力气还没有葛慧大。 挣扎不开,只能被拉进了卧室。 谭荷花想了想,在卧室门即将关上时,也挤进了门。 卧室门一关上,葛慧就放开了王蔓云的胳膊,不放不行,王蔓云挣扎得厉害,于其被挣脱没面子,还不如主动放手。 “云儿,我知道你心气不顺,但我们不支持你离婚也是为你好,我知道你恶心妹夫,但换个男人,你就能保证对方不犯下同样的过错吗?” 谭荷花为了自己的利益,主动劝说起小姑子。 而且她也看明白了公婆的意思,作为平辈人,此时由她第一个开口是最合适的人选。 王蔓云甩脱葛慧的拉扯,并没有找地方坐下,而是站在窗户边,看着窗外的家属大院。 一棉纺厂很大,工人也特别多,所以这片家属区居住的人口就特别多,入眼的几乎都是家属区,由此也就可见方光辉这个副厂长在厂里的权利有多大。 这样的实权人物,才是王家人不愿意舍弃的原因。 “云儿,你嫂子说得对,换个男人,也不见对就不会遇到相同的事,只要你原谅庆生这一次,方家就有把柄在你手里,今后还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葛慧见王蔓云没有接话,只能也开口,说完见王蔓云还是没有开口,只得接着劝。 “我知道你委屈,也知道你难受,可再委屈、难受,日子不还得过,说起来,还是因为你不能生,要是早生了,女婿怎么能去外面乱来,这样,明天我就带你去你外婆家找人看看,吃点土方子,早点怀上孩子才是正紧事。” 谭荷花也觉得方庆生在外面玩是因为王蔓云没能及时生个孩子的原因。 跟婆婆一唱一和道:“云儿,妈说得太对了,女人只要有孩子,男人再远的心也能栓回来,方家条件这么好,你怎么忍心让给那个狐狸精,那岂不是便宜对方,这么吃亏的事,侬可别做。” 她是真羡慕王蔓云的婚姻。 方家条件太好了,好到她都眼红,要是她是方庆生的妻子,她才不在意对方在外面玩女人,只要把工资上交,她喜欢什么就能买什么,她甚至都能帮对方遮掩一二。 王蔓云早就知道王家人嘴里不会吐出什么好话,但真听清楚,还是为原主心寒。 原主把家人当家人,可这些家人却没有一个心疼心疼原主。 甚至没有谁问一句伤口疼不疼。 王蔓云眼见葛慧与谭荷花两人的话题越扯越偏,已经在商讨用什么土方子让自己怀孕坐稳方家儿媳身份,她才腻歪地转头说道:“你们死心吧,方庆生是断子绝孙的命,什么药都救不了他的种。” “哪有侬这么咒人的,侬放心,这事是女婿做得不对,我们一定帮侬教训他,侬安心吃药,等生个大胖小子,侬的底气就足了,方家今后还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葛慧以为王蔓云说气话,不满地瞪了女儿一眼。 夫妻一体,骂方庆生断子绝孙,女儿这不是连自己也骂进去了。 “云儿,妈说的土方子很有用,我以前就听说我娘家那边有人七八年怀不上,吃了没多久就生了个大胖小子,你也赶紧试试。”谭荷花也以为王蔓云是在说气话。 “方庆生少年时期伤过身子,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 王蔓云不想浪费时间,直接把话挑明。 葛慧与谭荷花愣住了,两人震惊地瞪大眼睛,她们从来没想过这会是真的。 “我知道你们为什么劝我,我不想听,也听不进,你们不嫌方庆生恶心,我恶心,多看他一眼我都会吐,我向你们保证,就算我跟方庆生离婚,家里人的工作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王蔓云直接扔出底牌。 葛慧与谭荷花劝解的那些话,后世她耳朵都听得长茧子,不想再听,反正劝来劝里,都是各自从自己的利益出发,没有谁真的在乎自己过得幸不幸福,过得好不好。 没人疼,王蔓云就自己心疼自己。 “你说的是真的?”葛慧心急地抓住女儿的胳膊,力道很大,可见此时她的心情如何。 知道剧情的王蔓云点头:“这个秘密我也是近期才知道的,方庆生当初娶我,就是为了让我给他的不孕当挡箭牌,不然方家当初怎么可能出这么多彩礼。” 听到天大秘密的葛慧与谭荷花迅速合计起来,要是方庆生真生不了,王蔓云又能保证家里人的工作不会受影响,那么这婚姻还真没有必要一定要延续下去。 谭荷花仔细打量小姑子。 王家人都长得好,王蔓云尤其长得好,虽然在方家被磋磨三年,但因为方家伙食不错,面色与肌肤看起来只是略微憔悴,却没有遮掩住她的美丽。 这样容颜的女子,就算是再嫁,也是能很快就找到下家的。 说实在话,王蔓云在方家过的什么日子,王家人是心知肚明的,为了自己的利益,才没有人站在王蔓云的立场上帮她说一句公道话。 但事情牵扯到方庆生不能生育,那就不一样了。 “方家在医院有关系,可以随便打出证明他身体没问题的医疗证明,再过几年,方家要是还没有后代,那周边的闲言碎语就更多,方家一定会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我要是生不了,作为娘家的王家一样会被人指指点点,说不定王家子女还会被诬陷有什么不孕的病根,这传言只要流传开,家里侄女们的婚事可就不会顺利了。” 王蔓云看着谭荷花,眼底是清亮的睿智。 谭荷花差点惊叫出声,她可是生了两个女儿的,眼见王蔓云嫁得好,她对两个女儿宝贝得不行,可不能让方家毁了她两个女儿的姻缘。 “云儿,你真的确定?” 葛慧此时再也没了规劝女儿息事宁人的想法,孙女的姻缘关系到儿子,她当然要为儿子操心。 “确定。” 王蔓云平静点头。 “我去给你爸他们说说。”六神无主的葛慧拉开房门就出了卧室,屋里只剩下站在窗户边的王蔓云,还有站在衣柜边的谭荷花。 “要是离婚可不能就这么放过方家,他们家这是骗婚,骗婚!我们可以要求赔偿的,一定要他们赔偿我们。”谭荷花见风使舵。 既然离婚是板上钉钉的事,那就一定要最大利益化。 “别把事做绝了,方家跟革委的关系不错。” 王蔓云提醒谭荷花见好就收。 反正离婚后她是肯定要离开沪市的,天大地大,随便找个远些的地方,方家人就找不到她,但王家人可不一样,他们还要在沪市生存,太过得罪方家,别人耍点阴谋,吃亏的就是王家。 “那你还离什么婚,这不是害家里吗?” 谭荷花听到革委两个字就胆颤心惊。 现在可是67年,去年刚实行革命时,那种疯狂与乱-像就连他们这种普通老百姓都害怕,生怕自己被牵连,抓起来送去劳-改。 “你们要是不支持我离婚,我也可以去革委胡言乱语。” 王蔓云威胁谭荷花。 她知道王永元其实是有点惧内的。 “你……”谭荷花被王蔓云的话吓得心脏怦怦直跳,这一刻,她清晰知道王蔓云是在威胁自己,但她也知道,要是家里人不支持小姑子离婚,对方还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王蔓云见谭荷花明白自己的意思,才接着说道:“我在方家过的什么日子,我相信你们都知道,知道,却没有任何一人为我考虑过,只是一味向我索取钱财与好处 4. 第 4 章 [] “胡说,侬胡说!侬脑子瓦特啦?”最先发难的当然是当事人方庆生,最大的秘密就这么暴露,他又惊又怒,还带着无言的恐惧。 没人愿意被人知道自己不育。 这可是让男人一辈子抬不起头的耻辱。 儿子被欺负,当娘的最先忍不了,王家人还没有接话,廖红芳就跳起来怒骂道:“王蔓云,侬胡说什么,明明是侬自己下不了蛋,还敢怪我家庆生,早知道就不该让侬在我方家待三年,早应该把侬个瘪三扫地出门,戳那娘额逼,侬起西伐!” 可能是太生气了,平时在外人面前很注意形象的廖红芳不仅暴跳如雷,还骂了脏话。 这脏话一出,连带着所有王家人也都被骂进去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一贯怕方家人的王家人脸色都阴沉起来,就在他们准备好好还几句嘴时,不是原主的王蔓云根本就懒得顾忌那么多,伸手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原主三年来被廖红芳这个老巫婆欺负得不轻,接收记忆的王蔓云对廖红芳早就不顺眼,此时对方敢骂娘,她就不会惯着。 清脆的巴掌声后,恶毒的咒骂声瞬间停止。 不管是方家人,还是王家人,都震惊地看着迅速把手收收回去的王蔓云。 “侬……侬个……” 廖红芳被这一巴掌扇蒙了,指着王蔓云,结巴了几句都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自从王蔓云进门,一直以来都被她这个婆婆压制着,连吃块肉都得自己同意,她没想到有一天王蔓云敢当众打自己一巴掌。 脸颊火辣辣的疼,廖红芳气得快吐血,但内心深处却有着一丝害怕。 典型的欺软怕硬。 “我警告侬,嘴巴放干净点,侬个女人还想草我妈,也不看看侬有没有那功能,这么想草人,赶紧去投胎。”王蔓云躲在大哥身后骂完这句话,又补充了一句,“就怕侬这辈子恶事做绝,投胎也投的是宗桑胎。” “侬敢骂我是宗桑(畜-生),侬才是宗桑,侬全家都是宗桑!” 廖红芳气得胸口急剧起伏,脑子也被刺激得乱糟糟,骂人的话那是顺嘴就来,根本就来不及过脑子。 “宗桑骂谁?” “册那(他妈的),侬却大比啊,嘴巴那么臭!” 王家所有人被廖红芳骂是畜-生,葛慧与谭荷花忍不了,女人的口水战直接打响,以前婆媳二人想从方家身上要好处,多有忍让。 但真要吵起架来,婆媳二人的口才还是不会落下风的。 葛慧与谭荷花参战,单打独斗的廖红芳一人当然不是对手,幸好她还有个妯娌。 罗翠云终于从方庆生不能生育的秘密中回神,眼见嫂子被欺负,想起多年来从大哥家得到的好处,当然是帮亲,张嘴也跟着对骂起来。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四个女人大吵大闹,那动静就差把房顶掀翻。 吴侬软语好听,但要是出口的都是恶毒咒骂,那就一点都不好听了。 “够了,我还没死,闹什么闹!” 耳边听着各自谩骂,方光辉心急如焚,儿子的秘密一定要保住,除了在场几人,外人绝对不能再知道,不然今后不仅是庆生抬不起头,他跟妻子也抬不起头。 可已经吵急眼的几人根本就没把方光辉的话听进心里,该怎么吵,还怎么吵。 方光辉知道多耽搁一秒,秘密暴露的可能性就大一分,扭头抓起桌上的杯子狠狠砸向地面,碎裂的瓷片四处飞扬,王蔓云第一时间就躲在了王永元的身后。 没伤到分毫。 其他人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方光辉砸得够用力,杯子也碎得够彻底,四溅的碎片在这样的力道下锋利无比,只要没有及时躲避,被碎片划过肌肤,绝对能流下鲜血。 除了王蔓云,所有人都中招了,方光辉这个始作俑者也没能避免。 方光辉还是很有威信的,他发火,这场突然爆发的口水大战立刻停止,不管是廖红芳妯娌俩,还是葛慧婆媳,看向方光辉的目光都带着一丝畏惧。 作为被戳破了秘密的方庆生,也有心闹一闹,但看着父亲的脸色,最终还是紧闭了嘴巴。 “王茂勋同志,事情闹到现在,我知道我们两家的缘分尽了,既然如此,那就商量一下离婚的事宜,其他的,就不要废话了。” 方光辉是聪明人,看明白王家人意思,在内心深处无奈叹息一声,也就不再做多余的挣扎。 他方家家世好,儿子就算离婚也不担心找不到妻子。 王茂勋作为王家的家长,当然是想做主,但王蔓云不仅威胁了方家,也威胁了他们,他就算是有心狮子大开口,也没这个胆量,只能无奈道:“婚姻是孩子的事,就按孩子的意思来办。” 方光辉看向王蔓云。 他很仔细地打量躲在王永元身后的王蔓云,他还真小看了这个平时在家没什么存在感的儿媳。 平时有多温婉胆小,此时就令他多诧异。 “小云,你打算怎么离?”方光辉问王蔓云,之前王蔓云跟儿子提离婚要求时他去了王家,并不知道王蔓云是个什么意思。 “老方,她……” 廖红芳想开口提醒老伴。 “让小云自己说。”方光辉警告地看了妻子一眼,刚刚要不是妻子沉不住气,两家也不至于大吵起来,不至于丢人现眼,他们家的房门虽然没有打开,但他相信门外一定围满了听热闹的人群。 但凡不想让方家脸面尽失,两家就只能坐下来好好谈。 廖红芳看懂了丈夫的警告,内心一颤,不敢再多说什么。 罗翠云是外人,这种时候更是不会多嘴。 “我有文化,有学识,结婚前,你们答应让我婚后出门工作,可真的进了方家,又说工作辛苦,女孩子就该以家庭为重相夫教子,孝顺公婆,把我困在这方寸之地三年多。” 王蔓云见方光辉控制住场面,也不再躲在王永元身后,而是站出来说话。 离婚就要离得清清楚楚,该说的话也要说清楚,这样才不会有什么闲言碎语。 “家里养得起你,你去上什么班,我们那是体谅你,真是不知好歹。”廖红芳见丈夫与儿子都没有说话,怒气冲冲解释了一句。 “希望今后你也能遇到这样的体谅,呵……”王蔓云冷笑一声后,才接着说道:“你们不过是缺个免费的保姆,别把自己标榜得那么高尚,那是恶心人。” 保姆都没有原主在方家过得辛苦与累。 重要一点是没有尊严。 但凡是个方家人,哪个都能对原主吆五喝六,原主还得笑脸相迎,伺候公婆,伺候大姑子,小姑子,这是哪门子的体谅。 “小云,话不能这么说,哪家进门的媳妇不是这样过来的,就拿我来说,我也是这么伺候家里的公婆,丈夫,孩子,你要不信,你问问你妈,看看你妈是不是也是这样当儿媳的。”罗翠云担心廖红芳又吵起来,帮着辩解了一句。 “你们跟我可不一样,你们是以家人的身份参与家庭,而我连保姆都不如,天天立规矩,早上六点起,晚上九点才放人,就跟旧社会时期的佣人一样,吃饭得看方家所有人的脸色,要一分钱也要看脸色,这是正常的家庭生活吗?” 王蔓云的脸寒了起来,只要回想起原主在方家受过的委屈,她就怄得慌。 气原主不知道抗争。 都解放了,怎么还让自己过得那么憋屈,按照方家的行事,完全可以去公安局告对方虐/待与剥/削女性,在国家大方针下,谁敢冒大不韪。 王蔓云揭露的事实让罗翠云哑口无言。 正常的孝顺公婆跟方光 5. 第 5 章 [] 民政局门口,王蔓云脸上的笑容深深刺激了方庆生母子俩,两人都没有什么好脸色,一个比一个阴沉难看,至于方光辉,则没有跟着来。 离婚协议是在家里写好的,财产分割也是在家里就分好的,来民政局不过是走离婚过场,丢不起这个脸的方光辉就没有来。 王蔓云这边,王家人肯定是一直陪在身边的。 毕竟王蔓云此时手里可是有着一笔巨款,一千块,在六十年代,真就是巨款。 何况还有二十米的布票。 王茂勋跟葛慧结婚结得早,生育得有五个孩子,孩子成家立业后又生了孩子,算起来,内孙辈目前有七个,这么多人,王家的布票是非常紧张的。 哪怕家里不少人都有工作,也没法每一季都穿新衣服。 这不,王蔓云手里的钱与布票还没捂热乎,就被惦记上了,而王蔓云也知道自己因为什么被惦记,心中为原主无奈又悲哀。 “云儿,走,回家。” 葛慧亲热地拉着王蔓云的胳膊,把人往家的方向领。 她家老王是钢铁厂的工人,一家大小都住在钢铁厂的家属区。 “小云,你就没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方庆生一直在等待,等王蔓云对自己表露感情,可从事情发生到离婚证明都打好了,他也没有等到王蔓云说出一句关于夫妻情分的话。 王蔓云没想到事情到了现在,方庆生还恶心人,被拉着走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转头看向渣男。 原主能看上渣男,除了渣男工作好,还因为渣男有张英俊的脸。 脸长得好,又有一双含情的桃花眼,难怪就算是结婚了,也有人愿意投怀送抱。 方庆生见王蔓云转头看自己,内心一阵激动,忍不住不舍道:“小云,我只是一时糊涂,是被人勾引的,你就真的不能原谅我一次吗?只要你能原谅我,我保证今后绝对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庆生,有骨气一点,离都离了,再说这样的话没有任何意义,这女人心中根本就没有你,但凡有你,也不会走得这么决绝,今天妈把话撂在这,家里有我没她。” 廖红芳见儿子还想挽回,气得一边揉胸口一边挑拨离间。 她今天被王蔓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了一巴掌,这会心气都没顺,要不是顾及丈夫的警告,她早就撕扯王蔓云那张脸了。 当初她就不同意王蔓云进门的。 要不是儿子喜欢对方那张脸,闹死闹活,她怎么会松口,要是娶的是另外一个,这会哪里会有这样的破事发生。 想到这,廖红芳看向王蔓云的目光就跟刀子一样。 王蔓云就喜欢看廖红芳恨自己,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干脆刺激了一句,“方庆生,你就该向你妈说的那样,作为男人,有点骨气,别跟狗一样摇尾乞怜,丢人现眼。”说完这句话,她对着渣男狠狠呸了一声,然后转头毫不犹豫离开。 她才懒得跟人辨扯,扯来扯去都是推卸责任的话,没意思。 方庆生不要脸,大庭广众下,她还要脸。 “你这个……这个……”廖红芳气得差点头顶冒烟,但却不敢说太过分的话,毕竟现在王家人多,不管是打架,还是吵架,她都占不到便宜。 “王蔓云,你会后悔的!” 方庆生被当众鄙夷,迅速收起脸上的愧疚与歉意,撂下狠话。 “我后悔没有早点离家方家。” 王蔓云帮原主说出心里话,说完,心情一阵舒畅,可见原主也早有离开方家的想法。 “王蔓云,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作为男人,方庆生原本就好胜心重,此时见王蔓云一点留恋都没有,怒急了。 “我警告你们,别耍什么手段,不然丢脸的可不是我。” 王蔓云撂下警告就跟在父母身后上了公交车。 沪市很大,就六十年代来说,也是整个国家繁华程度排前的城市,从民政局去钢铁厂的家属区路途不短,一定得坐公交车,不然走路最少都得走一个多小时。 这会还没有到下班的时间点,车厢里有点空。 王家一家人都找到位置坐下,王蔓云前后坐的是葛慧与谭荷花。 谭荷花扭头看向车窗外,她看到方庆生母子俩站在原地目光仇恨地盯着他们这辆公交车,那样的目光让人心寒。 也让人害怕。 “小云,方家真的不会耍什么阴谋手段吗?”谭荷花突然就没那么自信了,他们家的人可都只是普普通通的工人,跟方家这种有权的人不一样。 据说有权的人认识的人也都是有权、钱的。 要是方庆生找她们单位领导嘀咕几句,她跟家人的工作真的保得住吗? 还有,现在可是实行知青下乡政策,她娘家也有人达到了下乡年龄,原本之前还想着利用王蔓云与方家的关系走走后门,只要城里有单位接收,人就不用下乡,可现在王蔓云都跟方庆生离婚了,哪还有这样的好处。 谭荷花越想就越担忧,也后悔。 刚刚怎么就脑子一抽,支持王蔓云离婚,小姑子要是不离婚,好处多过坏处。 不就是背负一点不孕的流言吗,她两个女儿还小,成年还得十几年,十几年后,说不定事情早就有了变数。 谭荷花越想就越后悔,恨不得现在就拉着王蔓云回头跟方庆生复婚。 “大嫂,方家有把柄在你们手上捏着你怕什么,我还是之前的那句话,只要你们自己不作死,方家人就投鼠忌器,但如果你们自己非要作死,那就怨不得谁。” 王蔓云慢吞吞说出这句话。 此时的她不太想说话,接连处理了两次离婚,总体来说,还是很耗费精气神的。 收敛锋芒的王蔓云让王家人再次找回了那份熟悉。 “荷花,别想那么多,婚都离了,云儿还打了廖红芳一巴掌,情分是彻底断了,既然回不去,就得向前看,日子总得过下去。”葛慧不知道谭荷花内心的算计,以为儿媳就是单纯的担心方家人算计。 谭荷花在内心深处叹息。 小姑子那一巴掌打得太意外,也太决绝,他们不支持对方离婚都不行。 儿媳打婆婆,解不开的死局。 王家人心事重重又略微有点兴奋地回去了,民政局门口,廖红芳母子俩终于开始挪动步伐。 婚离了,人也走了,他们也该回去了。 “庆生,过几天妈就找人给你相看,我儿子长得好,工作也好,又有我们家这样的家世,不怕找不到比王蔓云漂亮的女孩。” 廖红芳见儿子没什么精气神,赶紧安抚。 “暂时先别找人相看,我不想让人知道我离婚了。”方庆生听到他妈的话,精神迅速集中。 都说知子莫若母,廖红芳敏锐地察觉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怀疑地看着儿子,警告道:“庆生,你外面玩什么人我也懒得管了,但这种人绝对不能进我们方家的门。” 她看不上王蔓云,更瞧不起勾搭自己儿子的狐狸精。 这种不知廉耻的女孩,能为了傍上儿子婚前乱来,婚后肯定也不会是安分守己的人,方家不收垃圾,更不能影响方家的声誉。 “我知道的。” 廖红芳的顾虑在方庆生这里一点问题都没有,他跟他妈一样精明,怎么可能把不自爱的人娶回家,他现在对对方只是还有点新鲜劲,等过段时间玩腻了,就去相看对象。 就在母子俩小声说话时,去往一棉纺厂家属区的公交车到了。 投了五分钱,母子二人上了车。 车上人多,他们也就没有再交流,而是脸色阴沉地看着车窗外回忆今天这闹腾 6. 第 6 章 [] 苏军区家属区,现年三十五岁的朱正毅一脸严肃地坐在沙发上,深邃的眼里有着淡淡的无奈与不知所措,因为他面前此时正跪着两个孩子。 一个十二岁,一个七岁,正是他那两个让人头疼无比的亲儿子。 原本他正在开会,结果老师一个电话急匆匆打到了办公室告状,军事会议,任何情况下都是不能打断的,朱正毅是会议结束才接的电话。 听到两个儿子在学校又闯了祸,他只能赶到学校把两个小子提溜回家。 刚进家门,他还没有发火,两个儿子倒是很有自知之明跪在了自己面前,认错态度非常好,但却不是知错就改,而是认错后下次还再犯。 两个孩子按照年龄,打当然打得。 但打了也不改,打再多有什么用,这一刻看着两个低头一脸不服输的孩子,朱正毅觉得无比头疼,他觉得教育孩子比让他指挥一场大型战役还要让人头疼。 他不是心思细腻的人,但也知道两个孩子的矛盾所在,回想起头几天领导跟自己的谈话,他终于做出了决定,然后平静开口:“明天你们都不用去上学,收拾好你们的行李,我们搬家。” 多年来,他一直忙于工作,军功是很卓著,级别与职位也越来越高,但两个孩子的成长却成了问题,意识到这一点,朱正毅决定接受领导建议,平调去沪市警备区上任。 这样也能远离两个儿子的舅舅家。 没了挑拨源头,朱正毅相信要不了多久两个孩子的性子一定能扭转。 “搬家,去哪?”十二岁的朱英华正低头思过,听到朱正毅的声音,诧异抬头。 朱英盛也仰起小脑袋诧异看着他爸。 他可舍不得搬家,这里有很多从小玩到大的小伙伴,搬了家,可就没有自己能指挥的人,更重要一点,他舍不得外公外婆与舅舅他们。 “少废话,这是命令。” 朱正毅并没有跟两个孩子解释。 不是作为大家长的他大男子主义,而是不想节外生枝,他那两个岳家没一个是省油的灯,他都打算带着孩子避开,哪还会透露多余的信息。 没叫两个孩子起身,朱正毅交代完就去了军区。 既然要走,那就赶紧办理各种手续。 朱正毅走了,两个孩子却并没有起身,两人就跟对战一样比谁跪得久,好像跪到最后的人就赢了对方一样。 夕阳西下,橘色的阳光从窗户斜射进客厅,把两个孩子的身影拉扯得很长,这让一直留意着这边情况的生活警卫员无奈摇了摇头。 然后低头忙活晚饭。 政委家两个孩子的脾气性格怎么样,他早就清楚,不掺和。 也没法掺和。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朱正毅并没有在天黑前赶回家,他太忙了,要调走,就得把手里的工作全部交接,忙碌间,他早半个小时前就打电话回家通知警卫员不用等他吃饭。 警卫员也及时把这个消息告知两个小孩,然后招呼两个小孩起来吃饭,结果只收获两个后脑勺。 跪在地上的两个孩子不说话,也不起身,一直跪着。 天生犟种。 沪市,王家,进门的王蔓云刚一开口,葛慧就笑着打断道:“云儿,以前你每次回家都是匆匆而来,匆匆而走,大家连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我刚刚已经带话让你二哥去国营饭店买几个硬菜回来,我们一家今天可得好好吃顿团圆饭。” 说话间,她把王蔓云按坐在了沙发上。 这个沙发很宽大,平时是待客区域,晚上整理一下,就是一铺不小的床,够睡几个孩子。 王家有工作的人多,家里分到挨着的三间房,原本是独立的,但想着一家老小住一起热闹点,就都打通了,三间房合理分配一下,还是能塞下十几口人的。 看着虽然拥挤点,但用帘子一挡,还不错。 王蔓云知道葛慧他们在背地里算计什么,但她此时还真没法走出这个门。 大哥,大嫂,还有葛慧,几人一站位,就堵住了出门的路,再加上几个还没上学的孩子围拢来,王蔓云总不能推开所有人。 只得安稳坐下。 正好,闹腾了一天,她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吃了晚饭再说吧。 葛慧几人见王蔓云安稳坐下来,赶紧招呼几个孩子陪小姑姑玩耍,婆媳俩就出门去走廊上打开煤火炉子做饭。 原本每层楼最后一间房是做饭的公共厨房,但住的人口实在是太多,一个占地并不大的公共厨房哪里够用,俗话说民以食为天,厨房不够,当然就要思变。 这不,还算宽敞的走廊改成了各家的厨房。 大家还算有素质,都没有多占,还留出了通行的道路,平时不做饭时,通行还行,但遇到做饭高峰期,过路的人都要侧身挨挨挤挤才能过。 这就是热闹又富有烟火气息的筒子楼生活。 六十年代家属区工人居住的楼房大部分都是这种格局的楼房,人们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烟火气,下班时间,各家吃什么,哪家的人什么时候下班回家,邻居们都一清二楚。 王家因为王蔓云今天回娘家,他们家吃了几个肉菜,大家也都知道。 吃饭期间,各家房门前的布帘子都放了下来。 一是遮挡各家内部的情况,二也是为了通风透气。 王家今天情况不一样,不适合开门吃饭,吃饭时,不仅门帘子放了下来,房门也关上了。 家里孩子多,能勉强吃饱饭就不错了,吃肉那是逢年过节的待遇,桌上摆上肉菜,七个孩子眼神都直了,各个捧着碗紧盯盘子里的肉。 王家家教还算好,孩子们没有上手抢,都在等待着。 “大人有话说,你们去一边吃去。”葛慧作为祖母,当然不会亏待孩子,吃饭前,给各个孩子夹了些菜,就让他们换个房间吃饭。 王蔓云是亲眼看到葛慧给孩子们分菜的。 还算不怎么偏心,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碗里都有些肉菜,唯一的区别就是男孩碗里的肉比女孩碗里的稍微多那么一点。 孩子们都很满意碗里的饭菜,端着碗就避开去了另外一间房里吃。 七个孩子一走,刚刚还拥挤无比的客厅瞬间宽松不少。 大人们也都能放开膀子吃饭了。 王蔓云离婚的事家里除了几个孩子不知道,其他大人此时都知道了,但因为她身负巨款,离婚回娘家并没有遭到冷脸。 反而是不管是亲兄弟,还是几个嫂子,都是一脸的热情笑意。 饭桌上,大家都挣着给王蔓 7. 第 7 章 [] 王蔓云的话震惊了家里所有人,大家都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云儿,你胡说什么,什么叫卖女儿,我们什么时候卖女儿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就你现在这样的情况,不赶紧找个人结婚把粮食关系落下来,难道还真想下乡当知青?” 葛慧狠狠捂住了心脏的位置,她没想到女儿嘴里会冒出这样的话,也没想到一片好心会被这样理解,太伤她的心了。 女儿是她生的,从小含辛茹苦养大,婚姻不幸福,离也离了,日子还得过下去,做母亲的,她为女儿的今后打算这不是人之常情吗? 可看看她都得到了什么回报。 葛慧觉得自己一心为了女儿的后半生着想,结果女儿却来指责他们卖女儿,真是作孽! 越想她就越难受,眼泪再也控制不住落了下来。 “云儿,要不是你已经是这么大的人了,光凭你刚刚这句话,当老子的就能揍你一顿。”王茂勋也在大喘-气,他也被气狠了。 他们当父母的为子女谋划,子女不领情也就罢了,还把话说那么难听。 卖女儿,听听,这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词。 “你们不就是想再把我嫁出去换彩礼吗?说得那么为我好,当初方家送来的彩礼你们为什么要耍手段?要不然,我在方家日子能那么难过,能被廖红芳那么欺负?” 王蔓云可不是原主,可不会因为葛慧掉几滴泪就心软,她看待问题更透彻。 葛慧眼里的泪突然就掉不下去了,不仅是她身形微微僵硬,就连王茂勋的气势也短了一些,几个哥哥、嫂子扭头不敢看王蔓云。 当初方家给的彩礼多,原本送来的三转一响他们家是要当作陪嫁跟随王蔓云一起送到方家的,结果各个眼馋那崭新的三转一响。 贪心只要一起,就怎么都压不下去。 方家有钱,送来的绝对是高档货,王家人一合计,也没跟王蔓云商量,直接就偷梁换柱。 王蔓云是家里最小的孩子,结婚时,前面的几个孩子都已经成家立业,王家条件有限,几个孩子成家立业时不可能每一个都凑齐四大件,但多少拿出一件还是没问题的。 一家有一件,四家凑一凑,他们就把方家送来的四大件偷换了。 原主不知情,东西抬进方家才露陷。 方家看着旧四大件,气得脸都青了,这也是方家为什么要把原主留在家里当牛做马的原因,王家偷换男方送来的四大件,他们丢得起这个脸,方家是丢不起的。 不得已,方家只能又重新买了四大件放在婚房,这才全了两家的面子。 但这事也成了原主在方家受苦的导火索。 要不是最开始那两年方庆生稀罕原主,原主估计在方家都待不上三年,可以说,原主在方家受的所有苦,都是原生家庭一手造成的。 “云儿,事情都过了三年,现在翻出来说有什么意思?几样死物给你哥他们用怎么了,你几个哥哥从小就护着你,连上高中的机会也让给了你,你回报他们一点又怎么了?我告诉你,要是没有你几个哥哥的谦让,你哪里成得了大学生,哪里嫁得那么好?” 被女儿质问,王茂勋的面子过不去了,用力一拍桌子,怒斥起来。 “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什么叫做让着我,你不看看他们是不是读书的那块料,在学校里不是打架斗殴,就是睡觉装死,初中了,九九乘法都能背错,他们想上高中也得有本事考上才行。” 王蔓云毫不客气直接揭老底。 王家几个孩子,也就出了原主这么一个读书有本事的孩子,其他几个,都是看见书本就头疼的人,上学期间没少逃课,这样的人能考上大学才怪,自己没本事,现在还往脸上贴金,搞得原主好像欠了一家多少恩情一样。 “云儿,你是女孩子,你看看我们周边,有几家的女孩能上大学的,她们中有不少人在初中,高中学习成绩不错的,但还不是因为家里舍不得出钱没能念到最后,你能念到最后,跟你几个哥哥支持你读书是分不开的。” 葛慧不想女儿跟儿子生分,帮着解释了一句。 “所以这么多年来,我才让你们这么吸血,我才不遗余力在方家给你们帮忙,利用我的影响给你们个个安排了工作。”王蔓云的视线问心无愧地扫过几个哥哥。 原主忍下那么多,已经足够还了原生家庭所有。 “小五,我们没想逼你结婚,也没有算计彩礼钱,就是目前来说,要想解决你在城里的粮食关系,真的只有找人结婚这一条路。”王永元是大哥,一直以来跟妹妹的关系不错,他真没觉得让王蔓云再嫁是害人。 而且妹妹才二十多岁,还这么年轻,不嫁人,一个人过那也不是事。 以后老了可怎么办! “大哥,既然你们说是为我好,行,我领情,但我不想结婚,你们不要逼我,我想,我之前帮了你们那么多,现在你们也帮一帮我。” 王蔓云把难题扔给一群道貌岸然的家伙。 口口声声说是为了自己好,那行,她就看看这些人最后会怎么选,事情牵扯到自身利益,还有没有人再用亲情来虚伪。 “怎么帮?” 王永元嘴快,没过脑子,话出口时,他媳妇的手刚好伸到他腰上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 “家里人的工作大部分都是方家的关系与影响力获得的,几位哥哥、嫂子,你们让出一份工作给我,这不就帮到我了吗?”王蔓云期待地看着与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 空气瞬间凝固。 关系到自身利益,瞬间都成了敌对关系,王永明与王永乐都不傻,不用妻子提醒,他们不仅紧闭住了口,还都看向大哥。 事情是大哥挑起来的,那就让大哥来解决。 亲情经不起利益冲突,刚刚还口口声声用亲情捆绑王蔓云的王永元不知道怎么开口了,他家两口子都有工作,他们的工作多少都跟方家有点关系,如果小妹实在不想结婚又想留在城里,他们让出一个工作名额绝对是解决问题的最佳办法。 反正夫妻间只要有一方在城里有工作,另一方的粮食关系就能留在城里。 谭荷花很生气,什么都没捞上,他们反而被算计了。 此时的她早就把丈夫后腰上的软肉拧了好几圈。 但再生气都没有用,自家男人招惹的麻烦,总得解决,想到这,谭荷花不得不出头,“云儿,你说的这办法确实是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 < 8. 第 8 章 [] 王家人没能说服王蔓云嫁人,王蔓云也没能利用亲情让王家人给自己让出一个工作名额,这场所谓的团圆最终不欢而散。 谈不拢,也没有人赶王蔓云出门。 毕竟王家人三年来还是从王蔓云身上得到不少好处的,不管是为了维护虚伪的亲情,还是承担不起邻居们的指点议论,大家对要工作指标的王蔓云就算不满意,也没有做出太过分的事。 一顿饭吃完,再加上商议了半天,天色早就黑了。 王蔓云在众人的挽留下,也就留了下来。 六十年代,可不是后世到处酒店、宾馆遍地的时代,这时期住招待所是需要单位与地方证明的,没有合理的证明,就是有钱也住不了。 所以王蔓云最终还是在王家住下了。 三大间打通的房间经过合理隔断与布局,还是塞得下王蔓云的。 葛慧气女儿说自己卖女儿的混账话,晚上不愿意跟王蔓云一个铺,打发王蔓云去跟两个孙女睡客厅的沙发。 一墙之隔的她跟老伴带着最大的孙子住着。 王蔓云洗漱完毕,就跟两个侄女躺在了沙发床上。 两个女孩,一个是大哥王永元家七岁的大女儿秀秀,一个是三哥王永明家五岁的珍珍,两个女孩都继承了王家人的好相貌,虽然还小,但已经能看出漂亮又可爱。 “小姑姑,你是不是没有家了?” 秀秀七岁了,这年纪的孩子在这年代已经懂了很多东西。 她虽然没有听到太多秘密,但聪明的她还是猜到了某种可能,问话时,她很紧张,也很担忧。 王蔓云不是多喜欢孩子的人,毕竟不管是前世,还是原主这一生,都没有孩子,没有孩子,母爱也就不多,她对王家人没什么好感,对王家的孩子感观也一般。 要不是安排她跟两个女孩睡,她都不会跟孩子挨这么近。 刚关了灯,此时的她并没有睡着,但已经闭上眼睛在酝酿睡意,耳边突然听到小女孩的话,她并没有睁眼,而是轻轻嗯了一声。 哪怕此时这具身体里的人是原主,也没有家了。 王蔓云知道,她要是不把钱与布票交出来,王家人是养不了她几天的,毕竟城里人吃饭都需要粮票,她没有接收粮食户口的单位,吃完离婚时方家划拨给她的那几十斤口粮,就要断顿了。 “小姑姑,这里就是你家,怎么会没有家?” 五岁的珍珍也还没有睡着,听到小姑姑与大姐的对话,伸手攥紧了王蔓云的衣角,她很喜欢小姑姑,因为小姑姑每次回家都会给他们带大白兔奶糖与鸡蛋糕。 王蔓云被孩子攥紧衣角,短暂的不适后,勉强放松了身体。 她没有回答珍珍的话,而是伸手摸了摸小孩的脑袋,小孩太小,有些事解释了对方也理解不了,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小姑姑,我……我去求奶奶,奶奶肯定会给你家。” 秀秀大是大点,但还是太小,并不知道成年人的世界除了血缘纽带,还掺杂着利益,纯亲情一点算计都没有的家庭实在是太少。 “你们好好读书明事理,今后自己的人生自己掌控,小姑姑此时就是自己的人生自己负责。”王蔓云被小孩稚嫩又天真的话语感动,指点了一句。 不管任何时期,女孩子自己有主见,有本事,才不会被欺负。 “小姑姑,我舍不得你,你别走。” 秀秀抓紧了王蔓云的手,她跟珍珍一样,都舍不得王蔓云,并不是因为小姑姑经常带回来的糖果,而是她能感受到小姑姑是真心喜欢他们这些小孩。 “侬还小,大人的事侬不懂,时间不早,明天侬还要上学,赶紧睡吧。”王蔓云不是原主,没打算留在王家被王家人算计与控制,走她是一定要走的,明天她就去公安局打证明离开沪市。 她现在头疼的是去哪,哪里是她能打到证明的。 秀秀跟珍珍都太小了,几个小孩白天玩了一天,早就疲惫不已,关灯后,瞌睡就上来了,王蔓云让她们睡,她们就再也控制不住睡意。 一会的功夫就睡熟了。 几个屋子里的动静都消失,王蔓云反而是一点睡意都没有。 她脑子里飞速回忆着原主的记忆。 很快,还真让她想到了办法与去处。 当年毕业原主就嫁给了方庆生,下乡的指标也就取消,但当初她还是有不少同学都下了乡的,那些老同学中,有几个关系不错的女同学还跟原主保持着书信联系。 有个去了海岛下乡的女同学就一直来信邀请原主去当地游玩。 凭王蔓云的聪明,当然能看出对方的热情存在很多不合理,但此时对方书信中的邀请恰恰是她离开沪市的机遇与理由。 想通这一点,王蔓云松了一口气。 只要离开沪市,她就不信离了男人的自己养不活自己。 王蔓云睡着了,一墙之隔的王茂勋两口子与家里其他几个大人却并没有睡着,虽然各个房间都关了灯,但黑暗中,不少眼睛都挣着。 “老王,云儿这死妮子简直跟着了魔一样好赖话不听,以前那么体贴人,现在你看看,跟换了个人一样,要不是脸还是那张脸,我都以为不是我们的女儿了。” 葛慧给睡熟的大孙子掖好被子后,忍不住在老伴耳边小声嘀咕起来。 她太生气了。 王蔓云说卖女儿那句话深深伤害了她。 王茂勋也睡不着,只要一想到小女儿离婚的消息透露出去,周边邻居会怎么看自己,他就抓心挠肺的难受,也后悔让女儿跟方庆生离婚。 要是没离婚,现在哪里有这进退两难的难题。 “我看她是离婚离魔障了。”实在气得胸口疼的王茂勋坐起身靠在床头。 “现在怎么办?”葛慧心疼丈夫,坐起身给丈夫递上外套披上,晚上,还开着窗,身上不披着点衣服,她担心对方感冒。 王茂勋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伸手去摸自己的烟。 结果还没有打开,妻子的声音就传来,“大宝睡着了,你可别熏着大宝。” 王茂勋就着窗外的月光看了看大宝的位置,无奈放下手里的烟盒,然后仍开身上的衣服躺回床上。 “要不,明天我让香云回来跟云儿聊聊?”葛慧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她总不能压着女儿出嫁,要是被人举报,他们家吃不了兜着走。 “让她们亲姐妹好好聊聊。” 王茂勋点头,让出工作名额, 9. 第 9 章 [] 王蔓云是真没想到王家人这么卑鄙,被子里的身体紧张到僵硬,心跳却很快,等待中的她甚至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声。 王永乐没有留意到这点。 耳边听多了妻子念叨小妹有一千多块钱,二十米布票的事,进了客厅的他转动着视线,然后就停在了一旁沙发上的衣服上。 他认出那是小妹今天穿来的衣服。 屋里,胡艳丽没想到丈夫会去客厅,愣了几秒,赶紧下床蹑手蹑脚走到门边,探头一看,就看到丈夫的手伸向小姑子的衣服。 一千块钱与布票她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却是听大嫂亲口说的。 小姑子今天离婚时大嫂全程参与,胡艳丽是信大嫂说的话的。 王永乐此时就跟着了魔一样,根本就顾及不到身后的情况,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小妹的衣服,手也越伸越近,第一次干这种事的他心脏怦怦跳动着。 紧张,激动,肾上腺飞速飙升,脸颊开始发红,发烫。 “老四!” 就在王永乐的手即将摸到王蔓云的衣服时,一道压低了声线的低沉声突然响起,惊动了王永乐,也惊到了门口张望的胡艳丽。 王永乐后退几步看着阴影中的父亲,嘴唇微微颤抖,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没想过偷小妹的钱,他刚刚真的就是鬼迷心窍。 另一边,胡艳丽及时捂住嘴巴把头缩了回去,差点被抓包,她的心跳从来没有这么快过,好似要跳出胸腔,后背也因为紧张冒出了冷汗。 “回去。” 王茂勋的脸色很难看,呼吸又沉又重。 他怎么都没想到起床上厕所无意中会看到这样的一幕,他虽然没有教育孩子一定要成为正人君子,但也是从小教育他们不能干偷窃的事。 王永乐是满脸猪肝色回到自己屋的。 屋里,并没有开灯,他也就没有见到抱着两个孩子躺在床上的妻子并没有睡着。 垂头丧气躺在床上,王永乐很后悔,后悔去了客厅。 他也有心解释一句,可大晚上的,他不知道跟谁解释,也不敢惊醒其他人。 王茂勋是怒气冲冲躺回床上的,揉着胸口心脏的位置,他彻底被气得睡不着了。 葛慧也搞清楚客厅里发生了什么,满脸错愕,她不知道该怎么帮老四说话。 最终屋里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客厅,王蔓云在所有人都离开后才缓缓闭上眼睛,眼刚闭上,一股暖流就从眼角冲了出来,这股泪水不是来自王蔓云,而是来自原主的身体本能。 僵硬的身体在静静躺了半个小时后,缓缓放松下来。 一夜很快就过去了,等王蔓云再次睁眼,家里开始出现各种响声。 最大的两个孩子已经上学了,他们要早起上学,其他人来不及在家里吃早餐,就急匆匆去各自的单位上班,等王蔓云收拾好自己,家里就只剩下三嫂舒红霞与五个孩子。 五个孩子都是还没有到上学年龄的孩子。 他们由没上班的舒红霞在家照看,她也不是免费照看,除了带自家的两个孩子,另外三个孩子家里都是按照人头出钱让她照看的。 也算是给舒红霞补贴了一些家用。 有了钱,舒红霞照顾起孩子才算是尽心,但真要对五个孩子都做到彻底公平,也是不可能的,能相对公平,谭荷花几个妯娌也就没有明着说什么。 “小五,你看着点孩子们,我去做早餐。” 舒红霞很忙,虽然不用给大人做早餐,但孩子们的早餐却是要在家做的。 以前没有王蔓云帮忙,她就让女儿珍珍照看几个小点的孩子,她去门外走廊做饭,此时有王蔓云在家,她很自然就把照看孩子的任务安排给了小姑子。 “好。”王蔓云没有推托。 她有钱,虽然也能去国营饭店吃早餐,但出去吃饭除了要钱,还要粮票,她粮票不多,得省着点用,留在王家吃早餐是最划算的。 王蔓云并没有觉得自己是在占王家便宜。 就原主帮衬王家那么多,别说吃几顿饭,就是从他们身上刮些钱粮都是应该的。 “小五,这是我娘家哥哥早上上班顺道送来的青菜,你跟孩子们择择,一会我做菜粥吃。”舒红霞从藤篮里拿出一把小青菜递给王蔓云,然后开火熬粥。 家里孩子多,又干不了活,她打算早餐熬一锅粥算了。 汤汤水水,容易饱腹。 毕竟粮食都是按照人头定量的,家里又多了一张吃饭的嘴,她可不敢做太浪费粮食的早餐。 王蔓云猜到舒红霞的心思,没说什么,只是带着几个孩子坐在小板凳上择菜。 五个孩子,只有五岁的珍珍与大哥家四岁的女孩珠珠能帮忙干一点活,另外三个年纪两到三岁的男孩还只会玩,干不了活。 不过三个小男孩可没有这个自觉,见小姑姑带着两个姐姐择菜,他们很自觉的也蹲下,小手勤快地扒拉着地上的青菜。 小青菜青翠又嫩,可经不起小男孩们的扒拉。 “珍珍,姑姑给你一毛钱,你带妹妹、弟弟去买两个鸡蛋糕分着吃。”王蔓云从衣兜里翻出一毛钱递给年龄最大的珍珍。 孩子们太小,越帮越忙,还不如打发他们出去玩。 这里是钢铁厂的家属区,供销分点就开在家属院里,在还没什么车的年代,安全得很。 “小姑姑放心,我一定好看着弟弟妹妹。” 珍珍开心地接过钱,然后招呼弟弟妹妹出门,根本就没有跟她妈舒红霞请示。 “这孩子,一点都不谦虚,你可要看着弟弟妹妹,别摔了。”舒红霞一边照看已经下了米的锅,一边叮嘱女儿要带好弟弟妹妹,收了几个妯娌的钱,她还是很有责任心的。 “妈,我知道了。” 珍珍回答一声就带着弟弟妹妹跑远,鸡蛋糕比妈妈的话更有吸引力。 “真是一点都不稳重。” 舒红霞无奈摇头,但眼里并没有指责。 王蔓云没有接话,她跟王家人实在是没有什么话可以说,干脆也就不说了。 舒红霞一直在等着王蔓云接话,她才好说接下来的话题,结果王蔓云只是低头择菜,无奈的她把炉火封上一大半,就搬了根小凳子坐在王蔓云身边一起择菜。 “小五,一会我给你煎个鸡蛋吃。” 舒红霞没话找话,她见王蔓云今天没怎么说话,还以为是昨天自己不同意让出工作名额对方在生自己的气,主动示好。 < 10. 第 10 章 [] 朱正毅结婚的时候年龄不算早,也不算晚,刚好是解放后结的婚,第一任妻子姓张,是位护士,普通人,他那时候刚好受伤住院,经过院长撮合,见人不错,也就结了。 没想到妻子有先天心脏病,儿子出生不到一年,就过世。 妻子去世,朱正毅那时候也忙。 刚解放没多久,我们国家还有很多地方都需要军队执行任务,不得已,他只能把幼小的孩子寄养在岳家,一养就养了好几年。 等他这边终于安稳下来,才把孩子接回身边。 那时候朱英华身边已经空了好几年,人也奔三而去,部队的领导见朱正毅一人带孩子辛苦又耽误工作,就让妻子帮忙介绍相亲。 女孩是位老领导的老来女,家世不错,人也不错。 朱正毅是位钢铁男儿,不管是一婚,还是二婚,都没有轰轰烈烈的感觉才结婚,而是见人不错,温柔且善良,就点头同意。 他这边刚同意第二任妻子,结果第一任妻子的娘家就找到了他,岳父岳母是亲自来的,老两口还带来了自己的小闺女。 一开口,就震惊了朱正毅。 岳父母首先感谢朱正毅为自己闺女耽搁了好几年,他们很愧疚,怪只怪自家闺女没有福气享受,这话说完,话题一转,就说到了孩子。 他们说朱正毅年轻,肯定不能耽误了婚姻,但是再婚娶个不了解的人,他们担心孩子受委屈,为了不让幼小的孩子委屈,请朱正毅娶他们的小闺女。 毕竟亲姨比外人肯定会对孩子好。 那时候朱英华还小,又一直在外公外婆家养着,对母家天生带着亲近,外公刚跟朱正毅说完,小孩就紧紧抱住了小姨。 孩子什么都不懂,只会本能亲近亲人。 而小姨在他心目中比一脸威严的父亲还要亲。 朱正毅这边刚答应老领导,甚至还过了礼,怎么可能临时变卦,不仅不可能临时变卦,也不可能娶小姨子,他做不到姐死娶妹的事。 朱正毅拒绝,岳父母变了脸,小姨子也从一脸娇羞到一脸惨白。 谁都没有想到朱正毅的速度能有这么快。 他们早就算好了时间,想着等朱正毅带着孩子安顿好,他们就马不停蹄来跟朱正毅说续娶小姨子的事,结果朱正毅这边只用了不到半个月,婚事就尘埃落定。 早就看好的鸭子眼睁睁飞走,张家所有人气到差点吐血。 朱正毅有多优秀,他们就有多舍不得朱正毅成为别家的女婿。 而且多年来,他们也正是因为与朱正毅的这层翁婿关系,在地方上过得非常好,朱正毅从来没有利用关系帮过他们,但知道张家有朱正毅这门亲,自然有人会为人。 吃了多年福利的张家这才有了姐死妹替的打算。 结果千算万算,算不过天意,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张家人无奈离开了。 但不甘的心让他们经常在外孙朱英华耳边诋毁朱正毅的第二任妻子。 小孩什么都不懂,在最亲之人的挑拨下,当然是看不惯后妈。 不管后妈做什么都要对着干,都要曲解。 这样一来,就算是后妈想对朱英华好,也是无门。 在朱正毅看不见的地方,后妈与继子的关系越来越差,同在一个屋檐下,那是过得比陌生人都不如,朱英华跟后妈关系不好,当然就不待见后妈生的朱英盛。 朱英盛的母亲姓周,家世好,人也漂亮,就是个性好强。 当后妈的苦她不愿意向家人诉,也不想影响朱正毅的工作,跟孩子相处的不如意最终什么都没说,独自吞下了苦果,可惜红颜薄命,一场意外夺走了她的生命,朱正毅再次成了鳏夫。 等她去世,娘家才知道闺女这个后妈当得有多辛苦。 周家的岳父母还算明事理,没有怪一心忙工作的朱正毅,但对朱英华这孩子是绝对喜欢不起来。 从小就没娘的孩子原本就敏感,加上舅舅家挑拨得也多,朱英华感觉到周家人不喜欢自己,更加的叛逆,也变本加厉地欺负弟弟。 朱英盛从小就被朱英华欺负,以前母亲在时,他跟母亲告状,现在没了母亲,当然要跟外公外婆告状。 两个老人老了受不得刺激,撑腰的就成了舅舅。 然后张、周两家就这么杠上了。 朱正毅夹在中间无比的为难,两个孩子他也教育了,揍也揍了,但不管怎么掰扯道理,还是棍棒教育,两个孩子就跟犟牛一样,死不回头,关系也没有改善。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朱正毅也没有办法了。 更是不敢再娶。 幸好第二任妻子离世时小儿子也快五岁,家里有生活警卫员照顾着,两个孩子的起居与吃饱穿暖是没有问题的,他才能安心接着忙工作。 这一忙,就忙到了两个小子在学校又闹出天大的乱子。 最终也让朱正毅下定决心搬家,远离两个岳家,再不远离,他两个孩子就得养废了。 八点,朱正毅踏着路灯进了家门。 家里等着他的不可能是两家的岳父岳母,这种场合,两家的老人都不可能出面,所以朱正毅看到的是张家的小姨子张丹雪,周家的小舅子周卫军。 小姨子等了朱正毅好几年,等到朱正毅第二任妻子生了儿子,她才不甘不愿地嫁人。 嫁人时,已经二十六岁,在这年代,算是老姑娘了。 张丹雪嫁的人家还算不错,没有因为自身年龄大就没有遇到好姻缘,但真要说起来,嫁得再好,也是没法跟朱正毅比的。 夜深人静时,张丹雪对朱正毅多有埋怨。 要不然,她也不会多年来一直在孩子面前说周家的坏话。 张丹雪还算是聪明,没有 11. 第 11 章 [] 王蔓云穿进的这本书不是以原主为主角的书,原主在书中,只是一位戏份很少的配角,原剧情里,原主在发现丈夫有外遇后并没有离婚。 没有离婚的后果并不会换来丈夫的回心转意。 出轨的人,只有零次与无数次的区别,原主在丈夫第一次出轨时因为各种顾忌,选择了原谅,再之后,就再也没有了闹腾的资格。 因为方家知道原主的软肋。 为了娘家所有人的工作、前程,原主忍耐了一辈子,直到死亡。 王蔓云是不愿意这样憋屈活着的,所以穿到这里的第一时间,她就跟方家划分清楚界线,也在第一时间弄到了离开沪市的证明。 要不是只买到明天出发去海岛的火车票,她现在就走了。 不能马上走的王蔓云站在马路边看了看天色,然后转头四看,今天忙着去好几个部门签字、盖章,这顿忙碌,已经是下午三点。 早就饿得不行的她见不远处有间国营饭店,走了过去。 她打算先吃点东西再回王家住一晚。 沪市是大城市,每个区都设立了很多饭店,不过都是国营的,国营饭店的服务很有国营特色,要是不认识人,管你是谁,里面的服务员可是不会给好脸色的。 王蔓云早有心理准备,面对鼻孔朝天的收银员,懒得计较,交完钱与粮票,拿上号,就找了个角落的空位置坐下等待。 她没点多少东西,在钱不好挣的时代,一个人吃饭,只点了一碗阳春面。 有汤有面,还有几粒葱花,足够饱腹。 面上得很快,主要是这个时间点不是饭点,后厨才能很快就把王蔓云点的面条做好,抑扬顿挫的吴侬软语从取餐窗口飘了出来。 刚坐没两分钟的王蔓云起身去取自己的面条。 普通话虽然在五几年就推广,但沪市当地人还是喜欢以当地话交流为主。 王蔓云饿得不轻,拿到面条,一坐下就赶紧把碗里的汤吹了吹,然后轻轻喝了一口。 热汤下肚,早就造-反的肠胃得到舒缓。 没那么饿得慌后,王蔓云才拿起筷子慢慢品尝起面条,不算好吃,也不算难吃。 只能说面条做得中规中矩,胜在汤还算鲜美。 根本就浪费不起粮食的王蔓云用了十来分钟才把面条吃完,不是她嫌弃面条不好吃,而是后世带来的细嚼慢咽刻印在了骨子里。 吃完最后一口面条,王蔓云看了看还剩小半碗的汤,犹豫着要不要喝了。 她来这个时代虽然不久,但却是发现这里所有人都不会浪费食物,不管是吃饭,还是喝汤,好像都会全部吃光。 入乡随俗,王蔓云最终端起了碗。 “王哥,听说小五离婚了?” 王蔓云碗里的汤还没有进嘴,就有两个客人进了门,估计双方彼此间很熟悉,说话音并没有太过压制,她这边也就听到了。 原本王蔓云是不在意别人说什么的。 结果接话的那道声音太熟悉,熟悉得她下意识竖起了耳朵。 王永元今天上的是早班,下午两点就下班了,原本是打算赶紧回家休息,结果还没到家门口,就被同一个大院的兄弟拉来下馆子。 六十年代,再富裕的家庭每月下馆子的次数都有限,被人请下馆子,那绝对是天大面子,乐呵呵的王永元直接就跟来了。 路上两人各自骑自行,不好说私密一些的话,到了饭店才算是真正说上话。 结果兄弟一开口,就让王永元惊得头皮都麻了,脸色阴沉起来,“二子,侬个撒一思?”小五离婚的事只有他们家里知道,他难以想象对方是怎么知道的。 “哥,侬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我就问,小云是不是真的离婚了?”二子根本就没有留意到饭店里的王蔓云,只一心向王永元求证。 “离婚了如何?不离又如何?我跟侬说,侬以前没有机会,以后也没有机会,我劝侬还是死心早点找个合适的姑娘结婚,别耽误了自己。” 王永元不想吃饭喝酒了,说完这句话就推开二子准备出门,早知道二子是因为小五离婚的事找他,他根本就不会跟着来。 吃一斤肉都不想来。 “哥,你别生气,这事我也是无意中知道的,我没往外说过。”二子见王永元生气要走,赶紧把人拉住。 也没在乎对方说的那些自己不爱听的话,而是转头向收银员点了很多菜。 都是带肉的硬菜。 收银员工作时间与地点一直在前台,无聊得很,此时听到离婚八卦,不怎么好的态度立刻来了个大转弯,热情收钱、粮票,还招呼两人往离她最近的一张桌子坐下。 那个桌子离王蔓云有点距离,要是不扭头,是看不到角落里的王蔓云。 背对而坐的王蔓云看着碗里的汤,喝不下去了。 这个二子她记忆中还真有。 人是个老实本分有点本事的小伙子,比原主大两岁,同一个家属区的孩子,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青梅竹马的男女,只要感情不错,还挺配。 可惜就可惜在二子的父亲在他上高中时出了意外,人没了,顶梁柱没了,母亲受刺激也病倒,下面又还有两个弟弟妹妹要养,不得已,二子辍学接替了他爸的工作。 早早就成了钢铁厂的工人。 也成了家里的顶梁柱,这样负担沉重的家庭,王家是不可能把有 12. 第 12 章 [] 王蔓云手里的面汤一浇,把一直偷听八卦的收银员吓了一跳,她惊诧又兴奋地尖叫一声,然后就死死捂着嘴偷笑起来。 因为此时的王永元太可笑了。 面汤再清淡,也带油,加上没吃完的葱花,不仅让王永元一头一脸满是狼狈,头发上甚至还挂着几粒要掉不掉的绿葱花。 收银员兴奋异常,王蔓云却很平静。 要卖原主的是原主的父母,她原本是不打算迁怒王永元的,但王永元错就错在话语中对于女性的不尊重,让她怒火中烧。 离婚怎么了? 离婚的女人就该低人一等吗! 带着极度不爽的心思,王蔓云不想再听王永元口吐芬芳,直接用半碗面汤阻止了对方的高谈阔论,也断送了彼此间血缘上的亲情。 饭馆里此时吃饭的人不多,但也还是有几个,收银员的尖叫声惊动了他们,看着被泼了面汤的王永元,大家在震惊的同时,也迅速支愣起耳朵光明正大围观。 “小……小五!” 最先回神的是二子。 二子没想到背后议论人,被议论的人就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脸顿时涨得通红,眼睛也不敢看王蔓云,好似做了天大的错事。 “王蔓云,侬疯了嘛!我是侬哥,亲哥!” 王永元抹了一把脸上的面汤,震惊又气愤,更多是丢了面子的恼羞成怒,要不是还有一点理智,他都想当众揍亲妹妹一顿。 二子小时候就跟在王永元屁-股后玩,很了解王永元的脾气,第一时间就挡在了王蔓云的面前,他是不会眼睁睁看着王蔓云被打的。 王蔓云对王家没有感情,也不认王家,自从代替原主离婚后,就没打算露什么锋芒,只能说王家不做人,逼得她不得不当众发火。 “侬还知道是我亲哥,有亲哥在外面这么说妹妹的吗?”王蔓云把空了的碗放在桌上,她没砸碗,砸了要赔钱的。 “我怎么了?我又没说侬坏话!” 王永元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唯一能想到的也就是提前让小五知道家里的安排,可那些安排是父母的安排,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又做不了主。 “我是侬亲妹妹,侬眼睁睁看着亲妹妹掉火坑不仅没有同情、怜惜,居然还一副理所应当的态度,怎么?第一次卖妹妹给你们王家换了天大好处,现在我不想被夫家折磨选择离婚,刚自由了,你们又打算待价而沽换一家卖了给你们一家捞好处?” 王蔓云是不怕丢脸的,当众掰扯起来,她绝对不吃亏。 “侬胡说什么?侬离婚了就没有了城里的粮食关系,爸妈是为了你今后的人生考虑才找人相亲的,为的是侬今后的日子。” 王永元难以理解王蔓云的思想。 成年的女人不就应该嫁人生儿育女成家吗! “我不愿与嫁就不嫁,为什么要自以为是安排我的人生。”王蔓云反问。 问完,又说了一句,“说起来家里几个兄弟姐妹,包括嫂子的工作都是因为我的第一段婚姻你们才都有了可心的工作,怎么,占惯了好处,还想接着走捷径?” “哦——” 王蔓云这边透露出关键信息,围观群众立刻明白怎么回事。 女孩外在条件这么好,就算是二婚,也没有必要非得找个老男人给人当后妈,女孩父母看中的一定是老男人背后的权势。 肉联厂的主任,在厂里大小也算个官,不仅能管很多事,也能有不少福利与好处。 面对围观群众鄙夷的眼神,王永元面红耳赤,再次无比后悔跟二子出来吃什么饭,看看,饭还没吃上,反而惹了一身骚。 晦气! 王永元是真不知道小五为什么突然就这么伶牙俐齿,几句话一出,不仅让他哑口无言,还成了被众人眼神指责的对象。 真是太丢脸了。 “走,回家。”王蔓云拉着王永元起身出门。 她原本是打算偷偷离开沪市的,但二子口中原主离婚的消息一出,她就知道方家对自己的离婚不满意,在背后捣了鬼,这种情况下,她只能跟王家彻底决裂。 不然后续王家人要是招惹出什么麻烦,她顶着原主的身份,绝对会受到牵连。 王蔓云此时的气势太足了,镇住了王永元。 王永元甚至都没敢擦一擦头上的面汤,就被王蔓云拉扯着出了饭店门。 骑上自行车,兄妹俩往家属区而去。 二子很想跟着王蔓云他们一起离开,但他刚刚点了不少菜,不少都还没有上桌,退也退不了,只能等厨房做好打包带回家。 “师傅,麻烦侬快一点,谢谢。” 二子心急地催促厨房做菜的速度快一点。 要是以前,有人催促,厨房里的大师傅是绝对不会鸟对方一眼的,但刚刚大家也都看到、听到了王家俩兄妹的对话,搞清楚怎么回事,对于二子的催促,也就没有不耐烦。 几个师傅一起做菜,不到十分钟,就都打包好。 “谢谢各位师傅,这有五毛钱,我请大家喝汽水,麻烦你们自己拿一下,我先走了,谢谢,感谢大家的辛苦。”二子出来工作了不少年,早就练就了为人处世。 “小伙子,多护着点那个女孩,女孩挺不容易的。”众人在满意二子会办事的同时,也带上了恻隐之心。 “嗯。” 二子用力点头,然后带着打包好的饭菜,骑上自行车就去追王家兄妹俩,他有把握一定能把 13. 第 13 章 [] 王蔓云闹得很厉害,一点余地都没有留,昨天才离婚,今天王家就看好了相亲对象,这样的算计,她要留余地就是对不起自己。 闹腾的动静瞬间惊动了周边邻居。 走廊上做饭的邻居是第一时间赶到的,他们刚刚正在忙碌,听到王家的声响,都没来得及放下手里的活,就匆匆围了过来。 太过匆忙,不少人手里还拿着锅铲、勺子,择了一半的菜,又或者是洗了一半的葱…… 家丑不可外扬,葛慧不可能把家里的阴私暴露在大庭广众下,气急败坏想关门,却抵挡不住那么多双抵挡在他们家房门上的手。 “葛同志,侬先别关门,阿拉怎么听着有点不对劲,什么强迫相亲,什么不把女儿当人看,侬……侬这是要包办婚姻?包办谁的婚姻?” “阿拉个天嘞,包办婚姻可是政府明令禁止的,是犯法的事!可干不得。” “小五,侬快别哭了,赶紧跟阿拉说说怎么回事?什么离婚?谁离婚了?谁强迫相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嘞?” 邻居们积极发问,他们不一定都是热心肠的人,也不一定都是为了王蔓云好,但他们很热衷看热闹,也喜欢参与到热闹中来。 说句不好听的话,那就是王家以前的日子有多好过,此时就有多少人愿意看王家的笑话。 嫉妒是本能。 七嘴八舌间,这群热心邻居不仅阻挡了葛慧的关门,还有几人硬是挤进了王家安抚起伤心欲绝的王蔓云。 王蔓云的大闹,肯定有夸张做戏的成分。 但确实也是逼不得已博取众人同情。 不管什么时代,孝道永远都是压在为人子女头上的一座山,父母压榨子女,只要不太过分,都会被认为是帮扶娘家,是传统。 王蔓云但凡不想被人诟病自己不孝落个不好的名声,就只能把王家压榨原主的所有事用哭诉的方式摊开在众人面前。 不是她装柔弱,扮白莲,而是孤立无援。 一会的功夫,围观群众不仅知道王蔓云已经在昨天跟方庆生离婚,还知道王家为了利益最大化,想让王蔓云跟肉联厂的主任相亲。 钢铁厂是大厂,生活在家属院里的人有工人,也有不少没有工作的家属。 这些人在照顾家里的同时,也喜欢东家长、西家短,周边这一片的八卦就没有他们不知道的,当然也知道肉联厂主任的情况。 那个男人可不是个老实的人,王家让刚离婚一天的女儿跟对方相亲,就很能说明问题。 “葛慧同志,侬这就不地道了,那人年纪比你小不了几岁,这样的人家里头还有三个马上成年的子女,侬让年纪轻轻的小五跟对方相亲,可真是舍得。” 一个大婶用鄙夷的视线审视葛慧一家人。 王蔓云跟王永元回来的时候,三嫂舒红霞刚好带着孩子去买菜去了,家里只有王香云,这会邻居们也就不忌讳把话往明里说。 “胡说,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事,我怎么会让小五跟这样的男人相亲,我可是她亲妈,怎么可能会害她。”葛慧打死都不会认这样的事。 反正她还没有联系媒人。 “是大哥说的。” 就在众人诧异看向梨花带雨的王蔓云时,王蔓云把王永元卖了。 而且消息确实也是王永元嘴里透露出来的。 “永元,真有这样的事?你可不能胡说八道,这不是挑拨我跟小五的关系吗?你这死孩子。”葛慧转头看向儿子,眼底隐藏着阴霾。 早上上班时,母子几人是一起走的。 王永元的车间跟葛慧工作的车间近,母子俩没有骑自行,而是一边推车一边小声说话。 话题当然是离了婚的王蔓云。 王蔓云昨天晚上在家里逼众人让出一份工作名额,触碰了大家的利益,为了自身的利益,当然要以最快的速度解决这件事。 下乡绝对不可能,那就是送羊入虎口,什么都捞不着。 让出工作更是不可能。 唯一最佳解决办法就是把小五嫁人,只要嫁人,所有的矛盾点就全部都解决。 葛慧刚好知道肉联厂主任近期在托媒人相看人家,立刻就想到了对方,她跟王永元的想法一样,男人年纪大点不是什么大事。 毕竟她家小五也不是黄花大闺女。 二婚嫁二婚,正好。 王永元是葛慧第一个孩子,那是相当在意,很自然就把心中的打算说了出来,而且这事她也跟丈夫商量过,丈夫没反对,也就没有人在意王蔓云会是什么想法。 结果事情偏偏跟他们设想的不一样。 王蔓云不忍气吞声,而是直接大闹,面对邻居们指责加鄙夷的眼神,葛慧心虚又难堪,只能让儿子出面解决。 这事只要不认,谁还能逼着他们认不成。 对于多管闲事的邻居,葛慧在心里早就咒骂了八百遍,但面对众怒,她也不得不避其锋芒。 王永元理解了母亲的意思,他张了张嘴,就打算否认自己之前说过的话,但一眼就看到门外人群里的二子。 当初那话他可是当着二子的面说的,饭店里还有那么多人证,要是二子帮小五,事情闹大了,他估计工作都得受影响。 王永元犹豫不决,邻居们立刻就看出端倪。 有人阴阳怪气说话了。 “葛慧同志,虽说这是侬的家事,阿拉不方便说什么,但阿拉怎么也是看 14. 第 14 章 [] 王蔓云首先猜想的是方家,她昨天从方家离婚分得了那么多东西,又戳破了方庆生不能生育的事,有实力又有财力的方家报复王家也是在情理之中。 但转念一想,她又觉得不可能。 当初方家愿意离婚放自己走,就是因为需要王家保守方庆生不能生育的秘密。 在不能杀人的太-平时代,方家就算是想报复也得掂量掂量,但凡不能一次把整个王家人一锅端,王家都能在第一时间把方家的秘密暴露出去。 所以想让王家人改造的肯定不是方家。 那又是谁? 王蔓云的眉头没有舒展开来,心中也有了危机感,她觉得自己还是太天真了,以为只要逃离沪市就能高枕无忧,可六十年代的户籍制比后世更厉害。 在出行需要打证明,落地也需要证明的时代,有心人想查她在哪,那是分分钟就能查到的。 王蔓云心生不安,葛慧几人也是又慌又恐惧。 王香云甚至想赶紧离开。 作为外嫁女,她今天上门不过是应父母的要求来劝一劝小妹赶紧嫁人有个依靠,其他的事一概不知,她可不想牵连到学习改造中。 “冤枉,太冤枉了,厂长,侬可要为阿拉家做主啊,阿拉可没有包办婚姻,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小五离婚了,她还那么年轻,为了孩子的后半生,阿拉找人相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做父母的,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孩子后半辈子孤独一人吧。” 葛慧还算是有点见识,在发现事情不对后,没有争辩,而是赶紧用父母体恤子女来说事。 “做父母的关爱子女确实应该,但也不能找那么个对象,明眼人一看就看出怎么回事。”人群里有人插言。 “切,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对方工作好,工资能养活一大家子人,只要对方能对小五好,有什么不可,政策可是说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只要对方对家庭负责,阿拉们就不能肤浅。” 葛慧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在厂里工作多年,见识与经验都是有的,加上思维还算敏捷,几句话就堵得很多人不好再开口。 “可阿拉看侬家小五并不愿意!” 几秒钟后,之前说让王家人去学习的人再次开口了。 这次,不仅是葛慧在乱糟糟的人群中认出了人,王蔓云也看清楚了对方的长相。 丁向荣,钢铁厂二车间的主任。 这人比王茂勋小几岁,职位却高多了。 王蔓云看清楚人,就明白对方为什么要置王家于死地,说起来还是原主惹的祸,不过却不是原主愿意招惹的。 原主长得好,学识也好,大学生,按道理只要跟厂里打点好,毕业后肯定能进厂工作。 毕竟六十年代能顺利毕业的大学生可不多,是稀缺人才。 偏偏因为丁家的烂桃花,原主在毕业后不仅进不了厂,还被指定名额下乡,从中作梗的人就是丁向荣,不是丁向荣看上了原主,而是对方的儿子丁良才看上了原主。 丁良才比原主大几岁,家庭条件在家属区算得上是不错,可惜就可惜在长得太丑。 丁向荣长得不丑,还算英俊,可他妻子丑,他当初能留在沪市顺利进厂工作,走的是岳家的关系,为了事业,这人也算是拼,妻子丑点就丑点,只要让自己家一大家子吃上饭,有份体面的工作,他牙一咬,就娶了。 反正关了灯都一样。 结果丁向荣没想到的是唯一的儿子硬是继承了妻子那天怒人怨的相貌。 这样一来,就算他家底子不错,但凡真心心疼女儿的人家也不会把女儿嫁入他们家,丁良才的婚姻也就成了老大难。 偏偏丁良才还没有自知之明。 早就看上了原主。 一副非原主不娶的姿态。 原主再善良,也不可能用自己的婚姻开玩笑,在知道丁家用下乡名额逼婚后,直接就同意了方庆生的求婚。 方家比丁家还要有权势,丁家绝对斗不过。 斗不过当然就要吃下这个哑巴亏,丁良才可不知道其中的门道,一时气愤,在家里闹腾时摔断了腿,就算医好也成了跛脚。 这样一来,丁家彻底把王家恨上。 这几年要是没有方家给王家做靠山,丁向荣早就收拾王家了。 这不,刚知道王蔓云跟方庆生离婚,丁向荣就出手了。 而此时的出手不过是第一步,后面王家还会有源源不断的麻烦。 67年,正是群魔乱舞的时期。 王蔓云想明白这其中的关窍,就知道一走了之简直就是个笑话,凭丁家的关系网,就算她到了海岛,只要没有靠山,就还是我为鱼肉。 因为她明白丁向荣比王家人更难对付。 王家这边,只要她不在乎亲情,不听从王家人的摆布,王家人还真不能把她怎么样,最多就是让她的名声不怎么好听。 可丁向荣这边就不一样了。 这人能为了前途娶那么丑的妻子,就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狠人。 这种人对自己狠,对外人肯定更狠。 王蔓云深思今后的路该怎么走,葛慧这几个王家人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 葛慧尤其心慌。 他们这么着急想让王蔓云跟肉联厂的主任相看,目的当然不是为了女儿的后半辈子,他们是在防备丁家,为了各自的利益。 只要女儿嫁给了肉联厂主任,王家所有人的工作才能保住,丁家也才会投鼠忌器。 “丁向荣同 15. 第 15 章 《厉害后妈在六零》全本免费阅读 所有的计划与打算都在丁向荣出现后化作了泡影,王蔓云知道不管怎么闹,怎么跟王家‘割袍断义’,在外人眼里,他们永远都是一家人。 这具身体的血缘关系成了她的掣肘。 “小五,阿拉跟你说,这事侬可不能撒手不管,丁家的麻烦是侬招惹来的,侬得解决,要不是侬,丁向荣也不会这么仇恨阿拉家,这个麻烦,侬必须平息。” 人多时,王永元一声不吭,可当外人都离开后,他指责的矛头对准了王蔓云。 “小五,不是当姐姐的说你,确实是你太胡闹了,你干嘛那么拧,方庆生不就是在外面跟小姑娘嬉闹嬉闹吗?他又没主动跟你离婚,你出什么头,现在好了,没了方家,姓丁的肯定会想方设法弄死我们全家。” 王香云看向王蔓云的目光那是恨铁不成钢。 从古至今,哪个男人不偷腥,遇到这种事,当妻子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日子也就过下去了,何必闹个你死我活,最后是自己吃亏了吧。 “嘭。” 随着一声震耳的响声,门被重重撞开。 王蔓云他们闹腾这么会,王茂勋跟另外两个儿子也都下班了,还没进家门,就听到家属院里根本就不避嫌的窃窃私语。 他们也就知道了家里刚刚发生的事。 黑沉着一张脸,王茂勋带着两个儿子冲回了家,路过走廊过道时,邻居们居然没有一个跟他打招呼,反而都是一副看好戏的目光扫视他。 过了几年舒心日子,早就心气高的他哪里受得了这种奚落的眼神。 快走几步来到自己家,看着紧闭的房门,王茂勋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怒气,直接撞开门进了屋,两个儿子也沉着脸紧跟其后。 至于一同下班的胡艳丽,没有上楼。 而是跟三嫂舒红霞带着几个孩子待在了楼下的空地上。 作为儿媳,他们此时不好出面。 更重要一点,这样的事最好是让几个幼小的孩子避开为好。 楼上,进门的王茂勋还算有点理智,极力控制着扬起来的巴掌没有打下去,而是等门关上后才对王蔓云低声呵斥道:“你就是个扫把星、祸害,枉费我们养你这么多年,供你吃,供你穿,让你读书,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 他没有打下去并不是有多少慈父心,而是因为女儿那双眼睛。 平时温柔似水的眼睛此时正清冷无比的看着他。 被这双清澈无比的眼睛看着,王茂勋烦躁又暴躁,更难听的话也接着冒了出来,“白眼狼,你真是个白眼狼,早知道养头猪都比养你强,猪养大了还能吃肉,你呢?得罪方家,得罪丁家,在明知道家里面临什么困难时,还矫情不肯嫁,这是要害死全家吗?” “白眼狼?” 王蔓云见王家人为了保住他们的饭碗终于撕破虚假的亲情,淡笑起来:“既然不知足,那就把你们的工作名额全部吐出来。” 整个王家都扒着原主吸血,现在还有脸骂她白眼狼,真是太不要脸了。 “小云,你别胡闹,你也别气你爸口不择言,大家都冷静冷静,听我说,我们现在最需要做的是想办法解决丁家的麻烦。” 葛慧知道闹起来没有什么好处,赶紧抓紧丈夫的手安抚小女儿。 丈夫回来得晚,没有见到小五之前砸锅摔碗的可怕样子,她却清晰地知道这个离了婚的女儿对他们可能没有多少亲情了。 没有了亲情,也就不受控。 此时的葛慧只想利用王蔓云保住他们家所有人的工作,只要工作能保住,今后,这个女儿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她就当没生养过这个孩子。 葛慧的理智让热血上头的所有人都如同淋了一盆冷水,迅速平静下来。 丁向荣的威胁急切又迫切。 “要我说,小五既然不肯嫁给肉联厂的主任,干脆跟方庆生复婚算了,我们有对方的把柄,今后他们家肯定不会再亏待小五。”王永乐昨天晚上一晚上都没有睡好,一直在思考小妹的未来。 他不知道父母已经看好了相亲对象,在他的设想里,还是觉得小妹回到 16. 第 16 章 《厉害后妈在六零》全本免费阅读 不怪王蔓云怀疑原主不是王家的孩子,主要是王家所有人对原主太狠了,狠得让她感受不到一点亲情。 “侬胡说什么,侬要不是阿拉的孩子,阿拉干嘛供侬吃,供侬穿,还让侬一个女孩子去读书,阿拉看侬就是脑子瓦特了!” 葛慧气得不轻,看向王蔓云的目光就像是在看怪物。 王家其他几人看向王蔓云的目光带着欲言又止。 “真是逆子,逆子!今天我就打死侬算了。”王茂勋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接连被王蔓云顶嘴,阴阳怪气,他再也控制不住怒火,抬起巴掌就向王蔓云扇了过去。 老子打女儿,上哪都不犯法。 “爸,爸,小五就是瞎说,侬别气,别生气。”王家几兄弟还算是有脑子,第一时间就扯住了王茂勋,破局还需要小五来破,就算妹妹说话难听点,他们也不能太过分。 真要逼死了人,倒霉的还是他们。 王茂勋在几个儿子的拉扯下扭动着身子努力扑向小女儿,脸上是涨红的怒气。 葛慧此时在王香云的搀扶下不仅泪眼婆娑,还一拳一拳敲着自己的胸膛,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自己这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才生出这么个无父无母的东西。 王蔓云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又仔细扫过在场所有人的面容,不得不得出一个让她郁闷无比的结论。 原主就是王家人。 而原主之所以被王家人这么压榨,除了王家人太自私,其次就是原主太善良。 人善被人欺。 “嘭嘭嘭!” 就在王家热闹无比时,清晰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这声音一出现,王家就像是被按下了停止键,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房门。 家丑不外扬,房门早就关上。 此时敲门的一定不会是家里人,因为家里人敲门肯定会一边敲一边喊人开门。 “小五,来客人了,我们先避避。”王香云推王蔓云。 王茂勋与葛慧作为家主,面对敲门声,肯定是要开门见客的,不过这会客厅里正站着七八个大人,这么多人,很拥挤。 王香云就在葛慧的提醒下拉着王蔓云去了一墙之隔老两口睡觉的房间。 王永元也机灵地领着两个弟弟进了自己房间。 这样一来,刚还拥挤无比的客厅立刻就恢复了宽敞。 王茂勋两口子对视一眼,眼底带是阴霾,这种时候敲他们家门的,肯定来者不善,就是不知道是哪个麻烦。 迅速整理整理,房门在一分钟后打了开来,看清楚门外的人,夫妻俩瞳孔收缩了好几秒,最后才调整好面部表情面对来人。 “老王,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今日我们登门是带了诚意的。”说话间,丁向荣晃了晃手里提着的礼。 王茂勋两口子的视线落在了礼物上。 两瓶茅台酒,一条蓝色的太行山香烟,这两样算不上特别贵重,最贵重的是带来的糖果与其他物品,能看出都价值不菲。 王茂勋不爱酒,却爱烟。 太行山香烟不是谁都能弄到的,看到烟,他的鼻翼下意识扩大,这是在用力呼吸,可惜香烟没有开封,他闻到的是门外走廊各家飘荡来的饭菜味。 王茂勋的视线落在烟上恋恋不舍,葛慧的视线则是落在一个盒子上。 那个盒子的大小与样式,很像是装手表的。 这辈子,她遗憾的是没有一块自己的手表,不是她舍不得买,而是实在挤不出购买手表的工业票,要不然,她早就给自己买上一块了。 只要想到车间里最爱跟自己显摆的老姐妹,葛慧看向盒子的目光就灼热了几分。 丁向荣一直留意王茂勋两口子的神情,见两人没有开口赶自己,脸上的笑容又深了一分,提醒对方道:“老王,不请我们进屋坐坐吗?” 王茂勋两口子迅速回神,警惕地看着丁向荣。 这人半个小时前还想置他们家于死地,现在就笑容满面带着重礼上门说和,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猫腻,想到这,两口子的视线落在了丁良才脸上。 真丑。 但他们也大概明白这一家人上门是因为什么。 带着心思,王茂勋给老伴使了个眼色,自己则请丁家一家人进门坐下。 房门随之关上。 葛 17. 第 17 章 《厉害后妈在六零》全本免费阅读 “按照国家相关政策,你该下乡了。”丁向荣早就知道王蔓云不会轻易妥协,要不然三年前就不会嫁给方庆生,毕竟当初可是他们家先找媒人上王家谈相亲事宜的。 威胁人的他笑吟吟的。 他相信王蔓云是个聪明人,一定会明白该怎么选择。 “下一批下乡名额是三个月后。”王蔓云不打没准备的仗,有些事也是打听了的。 “西北空出了一个名额,上批去的知青中有人得了痢疾,很严重,生命垂危,知青办已经特别批准她回来,刚好,这位同志是我们沪市的人,空出的名额也需要我们沪市的人来补上。” 丁向荣今天上王家门,也是做足了准备的。 王茂勋从女儿跟丁向荣交锋时就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还是在听到这后,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姓丁的是真狠,这是要把他们王家逼上绝路。 王茂勋能想到这点,其他王家人也都看明白了丁向荣的意思。 屋里,王永元三兄弟的目光透过门缝紧盯着王蔓云,此时的他们又急又彷徨,因为他们知道小妹的选择就是他们王家今后的命运。 王蔓云从丁向荣一家上门,就在思考破局之道,她不是原主,不会愚孝,但目前她面临太多危机,孤身一人很难保全自己。 唯有找到让方、丁两家都忌惮的靠山她才安全。 脑子飞速回忆着书中剧情。 原主不是主角,书中自有真正的主角。 男女主王蔓云都不想沾。 主角之所以是主角,除了强大,还有着无与伦比的气运,跟这种人沾上因果与关系,很容易成为炮灰。 就比如原主。 原主书中的结局是在方家磋磨多年后因为一场意外死亡,而那场意外不仅仅死了原主一个,还有另外一人。 那人有着显赫的家世。 回忆到这,王蔓云脑海里闪过一个名字,她知道该怎么破局了,于是看着丁向荣语气淡然道:“丁同志,不用白费功夫,请回吧。” “你真不后悔?” 丁向荣瞳孔一缩,看着王蔓云那淡然的神情狐疑起来,他不知道对方哪来的气定神闲。 好似一点都不害怕,难道不知道西北下乡的艰苦? “小五。” 就在丁向荣还想说点什么时,王永元三兄弟再也无法坐视不管,打开房门就冲了出来。 “小五,你既然不想当后妈,嫁给丁良才同志多好,说起来头婚的良才同志还吃亏一点,你快别挑三拣四,赶紧答应了。” 王永明拉着王蔓云的胳膊,眼里都是恳求。 “小五,下乡原本就苦,更别说是去西北,我可听说了,那边是漫天的黄沙,一年四季别说洗澡,连喝的水都不够,你难道真的想去西北吗?” 王永元也劝王蔓云,看似一心为小妹着想,其实还是为了自身。 牺牲一个妹妹,换来一片安宁,何乐不为。 “小……”王永乐见两个哥哥都开口了,他也想劝劝。 “闭嘴!” 王蔓云所有的耐心都被王家人的自私耗尽,呵斥出声。 这一呵,整个客厅鸦雀无声。 王茂勋与葛慧怒瞪王蔓云,要不是有外人在,他们都想狠狠扇小女儿一巴掌。 难得丁家愿意和解,为什么不就坡下驴。 一旁,丁向荣努力用眼神压制着妻子的怒火,看着内乱的王家,满意地站起身,“小五,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说完就领着不想离开的妻儿出了王家门。 “干嘛拦着我,她一个离了婚的破烂货,还没进门就敢当着我们的面大喊大叫,这绝对是故意给我们下马威,不好好治治她,还真当自己多金贵,要不是良才喜欢她……” 庞月蓉边说边狠狠喘着粗气。 但看着一副失魂落魄样频频往身后看的儿子,更多难听的话最终被她咽在了咽喉里。 气死她了! 真不知道儿子看上王蔓云那个贱妇什么,怎么就那么死心眼。 “我相信小五会做出正确选择的。”丁向荣成竹在胸。 “爸,小云她真的会嫁给我吗?”走进楼梯,再也看不到王家门的丁良才才恋恋不舍回神,紧紧抓着丁向荣的胳膊,一脸求证。 “相信爸爸。” 丁向荣慈爱地看着儿子。 儿子这张脸他从小看到大,早就看习惯了,不仅不觉得丑,甚至还觉得可爱。 王家,气氛实在是压抑。 所有人都不说话,都看着桌上丁向荣提来的礼物。 “这礼你们要是不还回去,以后就自己吐出来。” 王蔓云说完,直接拿起自己的行李,这个家她一刻也待不下去了,正好她已经打到了离开沪市的证明,有证明,就能进招待所住。 “你要去哪?” 好几只手齐齐出动。 有抓住王蔓云胳膊的,也有抓住她手上行李的,在明白丁家目的后,王茂勋他们可不敢让王蔓云消失。 “不是让我去找个更有本事的吗,我这就去。”王蔓云早就猜到王家人打算控制自己的自由。 “找谁?” 所有王家人都诧异又狐疑地盯着王蔓云。 他们怎么不知道小五认识比丁、方两家还要有本事的人。 “管那么多干 第 18 章 认定的结婚对象 《厉害后妈在六零》全本免费阅读 朱正毅一家是轻车简从,行李并没有多少,人员也只有他们父子三人,按照朱正毅的级别,应该有警卫员随行,但并没有看到警卫员的影子。 原因是警卫员回家了。 军人假期很少,一年都难得回一次家。 朱正毅的警卫员是个刚满二十岁的小伙子,从十八岁入伍到今年,已经两年没有回过家,想着宁城离沪市不远,又不是出任务,他就没有让其随行,只让对方五天后赶回部队与自己汇合。 警卫员欢天喜地回家探亲,朱正毅就自己带着两个孩子搬家。 他们之所以行李这么少,原因是部队什么都包。 不仅包分配房子,就连屋里的一应家用品都由后勤部准备齐全。 朱正毅正是因为不用操心才给警卫员放假的。 宁城离沪市不算远,六十年代的绿皮火车哐当哐当一路奔驰,两个孩子在见识到无数形形色色的赶车人后,终于到了。 三个小时多的车程,朱正毅没有搞特殊,而是选择带孩子坐硬座,乘坐硬座的人员什么家庭成分都有,能见识到各种各样的人,也很热闹。 很有烟火气息。 朱英华与朱英盛是一路听着‘啤酒、饮料、白开水,花生、瓜子、八宝粥,来,前面的同志麻烦让一让,抬抬脚。’的吆喝声中结束了火车之行。 这是两个孩子第一次乘坐火车,兴奋又好奇。 难得没有闹腾,朱正毅这才安稳地带着两个孩子到了沪市。 车一到站,到达目的地需要下车的旅客大包小包,肩扛手提地拥挤着下车,进入月台,就连目的地是其他城市的不少人也空手空脚溜达而下。 这时期的火车速度慢,赶远路耗时非常长,一直坐火车上不仅身形僵硬,身体不好的还容易脚踝浮肿。 所以一到站,不管是大站还是小站,甭管停多久,只要车一停下,总有一波人又一波人的下车活动筋骨,顺便买点新鲜的吃食。 我国早期的火车站并不是全封闭的,生活在火车站周边的百姓会掐着各趟火车停靠的时间点,带着各种吃食来月台上售卖。 这种贩卖不属于私人。 属于国家。 因为每个能进入火车站贩卖吃食的百姓都跟国营供销社是合作关系,属于集体经济。 沪市是大站,停靠的时间长,朱正毅父子三人并没有随着人流着急拥挤下车,而是等人下得差不多,他们父子三人才各自背着自己的行李下车。 三人身形大小不一样,背上的行李背包也大小不同。 不过都满满当当。 都是他们各自的私人物品。 “爸,这车要停多久?”朱英华十二岁了,单独走在朱正毅身边,一边下车一边看着热闹无比的月台。 到处都是人,有溜达散步的,有抽烟的,还有围在各个摊位前购买吃食的。 看着小摊上蒸腾而起的热气,他的目光热切中带着一丝渴望。 半大小子,饭量已经很大,虽然才十点多,他却已经感觉到肚子饿了。 朱正毅的步伐很大,已经牵着小儿子朱英盛的手来到了火车与月台连接的楼梯,听到大儿子的话,一边抱着小儿子下车,一边回答:“二十五分钟。” 这时代的火车是大站小站都要停靠,沪市是一级城市,停半个小时左右很正常。 “哦。” 朱英华点头,恋恋不舍把目光从热气腾腾的摊位上移开,然后避开他爸伸来的手,自己稳当地下了火车台阶。 绿皮火车,上下车的楼梯不仅高,还特别陡。 七岁的朱英盛上下有点困难,但却是难不倒十二岁的朱英华。 朱正毅见大儿子不需要自己扶,也就收回手牵住了小儿子的手。 月台上人流大,七岁的孩子还有点小,得护着点,至于大儿子,快一米六的个头,加上平时多有锻炼,朱正毅还算是放心让对方跟着自己走。 这也是他给警卫员放假的原因。 要是孩子太小,他就算是身手再好,也不敢一个人带两个孩子出门。 “爸,有人接我们吗?” 朱英华亦步亦趋地跟随在朱正毅身边,视线却频频往一旁的吃食摊看。 好想吃。 朱英华感觉到饿,朱英盛也早就被月台上各个吃食摊子吸引,要不是畏惧父亲的威严,他早就像跟小舅舅在一起时那样主动开口讨要。 兄弟二人都对吃食向往,不期然,视线撞在了一起。 几乎是同时,两人都用力扭过了头。 “有人接,在车站外面,我们直接出去。”朱正毅早就看到两个儿子的较劲,也知道两个孩子饿了,但月台上的人实在是太多,到处拥挤。 他打算出站后再带孩子们去吃东西。 “哦。” 朱英华已经连续两次用话语吸引父亲的注意力,结果父亲就像是没有看到他对吃食摊的渴望一样,知道月 台上的吃食跟自己无关,他垂头丧气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朱英盛也有点蔫。 小手摸了摸肚子,他都能听到肚子咕咕叫了,怎么爸爸一点都不关心。 想到这,小家伙仰头看向朱正毅。 朱正毅一米八几的个头,从孩子的角度往上看,又高又大,很有安全感。 就在父子三人准备离开月台出站时,王蔓云不仅来到了火车站,还退了之前购买去海岛的票,然后买了一张月台票进了车站。 昨天她在脑海里顺了一边书中剧情,知道朱正毅父子三人什么时候到达火车站。 昨天,她用从葛慧那里讹来的钱,不仅在招待所里开了一间最好的房,还美美吃了一顿,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收拾好自己,然后来到了火车站。 首先要做的,当然是退票。 计划有变,再去海岛就没有任何意义,何况那边还有个不知底细的同学。 掐着时间点,王蔓云用购买好的月台票上了月台。 书中对于事件具体发生在几号月台并没有详细写,只细致描写了男主的这次惊魂,所以上了月台后,她立刻四看起来。 沪市不愧是一线城市,哪怕是六十年代,火车站的进出站人口都非常多,一眼看去,到处都是提着大包小包,形色各异的人。 王蔓云从来没有见过朱正毅,在黑压压的人群里,根本就不知道谁是朱正毅。 不过她还是知道这次是父子三人一起出行,有了大概细节,寻找起来,她就尽量往带孩子的中年男人这个方向上寻找。 按照剧情,朱正毅三十五岁了,六十年代的三十五岁,应该是成熟稳重的中年形象。 书中说对方身材高大,英俊威武,在人群中鹤立鸡群。 王蔓云在人群里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这样的人。 不得不静下心来等待。 这时期月台上进、出站的人员是不分流的,怪不得王蔓云找不到人,就旅客肩上扛着的大包小包就足够阻挡视线,还因为人头攒动挤来挤去,她站在最角落的位置都被狠狠挤了几下。 就在王蔓云看着手表掐剧情时间时,朱正毅这边也出现了意外。 今天是周末,车站进出人员实在是太多。 朱正毅不得不把两个孩子的手都紧紧握在手心里,然后利用身型的高大,阻挡人流的拥挤,护着两个孩子往月台外走。 此时的他有点后悔。 早知道沪市的火车站这么拥挤,他就让接他们的人进站接。 朱正毅这边有点后悔,两个孩子却脸颊红红的。 朱英华是因为被父亲握住手感觉到开心与兴奋,朱英盛是因为父亲的强大护卫让他敬佩崇拜。 “站住,别跑,赶紧站住!” “别跑。” “小子,有种别让我们抓到,不然……” 就在朱正毅父子三人随着人流快要离开月台时,后方突然传来严厉的数道呵斥声,然后就是刚刚还算有序的人流骚乱起来。 人一骚乱,那就不仅仅是拥挤了。 王蔓云早就站在最有利的位置留意着眼前几个月台,听到骚乱声响,视线立刻移了过去,然后就看到了人群里鹤立鸡群的朱正毅。 看清楚人,她眼里闪过诧异。 三十五岁的男人面容并不是她脑海中想象的中年形象,而是帅气又沉稳。 最多三十岁的样子。 王蔓云对于给人当后妈的决定还是有点抵触的,但在看清楚朱正毅的长相后,释怀了很多,人也赶紧往朱正毅的方向跑。 再不跑,她担心赶不上救援。 朱正毅不知道自己成了猎物,身后的呵斥与拥挤一出现,他立刻抓紧两个孩子往人群边缘退。 这种时候,大人顺着人流跑可能没事,但他身边的两个孩子都还太小,要是有人摔倒,很容易造成踩踏。 第一时间,他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军人的使命还让他在确定安全后第一时间看清楚现场情况,后方不远处,一群穿着绿色军装,手臂上绑着红色袖章的红-卫兵正在人群里横冲直撞,追赶着一个像泥鳅一样溜滑的年轻人。 逃跑这人很溜滑,速度也快,追赶方并没有能在第一时间追上。 但也因为他的溜滑逃跑与后方的追赶,月台上乱糟糟的。 刚刚还香气扑鼻的吃食摊子被掀翻,旅客与行人四处奔窜。 有上车的,有冲出月台出站的,还有往远处铁路跑的。 不怪人们四散而逃,主要是追赶的那群人让人们胆寒不已。 67年,正是文化-**的第二年。 整个国家,无数城市里只要是□□出现的地方,无不是一场灾难。 沪市也经历过。 无数年轻人只要戴上红袖章就敢肆意妄为,也敢高喊口号随意打砸,被**的人员上至高层人员,下到黎民百姓,都深受其害。 这群人突然出现在月台上,还一副凶神恶煞的狂追样,深知这群人作风的普通百姓那是大惊失色,扭头就跑。 生怕跑慢了成了被抓的对象。 生活艰难,人们在逃命时舍不得扔下手里的行李,没头苍蝇一样,很容易磕磕绊绊。 朱正毅看过去时,已经有不少人摔倒在地。 这些摔到的人有老有少,有男也有女。 腿脚利落的,爬起来接着跑,老人就惨了,骨头是脆的,一挤,一摔,运气好,还能爬起来走,运气不好,那就是骨折。 “哎呦,哎呦,我的腿,我的腿……” 一声声哀嚎声四处响起,可见红-卫兵出现对于百姓的影响力如何。 朱正毅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作为军人,他没法眼睁睁看着百姓受苦受难。 要是□□顾忌与爱护一下这些受伤的老人,他可能就不多管闲事了,毕竟□□的厉害他们这些军人也是深知的,甚至知道京城不少功勋卓著的老领导也被陷害得不轻。 “小华,照顾好弟弟。” 朱正毅在再次见到一位倒地的老人被红-卫兵踩踏后,眼里的寒意更重,直接给大儿子下了命令。 朱英华两兄弟是军人子弟,上的是军区子弟学校,在学校里平时除了上课,还会有专门的体能训练课程,完全是军事化教学。 朱正毅的命令一下,朱英华出于本能,直接就立正站好,接受命令,“是。” 他的回答刚出口,朱正毅已经窜出去十几米。 只留给兄弟俩一个高大、帅气,又充满了正义的后背。 那么挺拔,那么高大,像山一样让人安心。 朱英华接了命令,那就是军人,军人是一定要完成任务的,忍着不耐,他低头看向从出生起,就跟自己争爸爸的朱英盛。 朱英盛此时也抬头看向身边的大哥。 从出生到现在,兄弟俩从来没和气过,他对朱英华有提防,也有不认可。 兄弟俩的眼神对在一起时,各自的表情与眼神都是嫌弃。 赤-裸-裸的。 还没有学会城府的孩子一点都没有隐瞒自己的喜好。 “站好别动,我不想拉你的手。”朱英华率先开口。 “你离我远点,别踢我就好。”朱英盛嘴里哼了一声,主动离朱英华更远一点,他才不想要对方照顾,他都七岁了,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兄弟俩嫌弃的眼神交缠几秒,同时移开看向朱正毅。 现场这时候去搀扶倒地的老人已经完全没有必要,因为朱正毅不是医生,在不知道伤情如何的情况下,最好是别随意搬动。 因为这些老人可能断了腿,也有可能伤了内腑。 他此时要做的是阻止。 阻止红-卫兵引起的骚乱。 朱正毅带得有枪,可此时不是执行任务,枪是不能随便用的,唯一能用的是拳头。 迎着一个□□,他一拳挥了过去。 乱糟糟的,形势又急迫,在办法讲道理时,那就先把人撂倒。 追人的□□很多,他们不是从进站口进入月台的,而是从远处的铁路线追着人跑到了月台上,才造成了这意外的一出。 红-卫兵从运动开始,经过一年的发酵,气焰达到了顶点。 从来没有人敢跟他们对着干,因为只要随便扣上一顶帽子,他们就可以肆意打压他们看不惯的人,可以把别人家打了,砸了,还不犯法。 所以当第一个□□被撂倒,不仅是这群气势汹汹的□□惊了,就连现场的百姓也惊了。 好似被按下了停止键,逃跑的人不再跑,追人的□□也不再追,而是都直愣愣地看着朱正毅。 “我是xxx部队的朱正毅,这是我的证件,我不管你们在干什么,现在立刻、马上停止,因为你们的原因,造成现场大量老人受伤,老人需要医生,需要治疗,不能出人命。” 朱正毅见自己的雷霆出手镇住了□□,第一时间就掏出了自己的军官证向众人展示。 也是在提醒□□,抓人可以,但不能出人命,出了人命,就算是□□一样也是要受到法律的严惩,因为老人不是他们的目标。 领头的□□叫做孙爱国,被朱正毅撂倒的□□叫做田小军。 两人关系非常好,是表兄弟。 如果被撂倒的不是田小军,孙爱国顾忌朱正毅的军人身份,也怕现场有人死亡,可能会停手,但倒下的是关系亲密的表弟,要抓的人在这会也已经不见了踪影。 无功的他早就被身份的加持自信心膨胀无比。 转头看了一眼月台上的情况,面对跳出来跟他们作为的朱正毅,那是恨得牙痒痒,对着自己人一挥手,怒道:“这小子跟傅恒是一伙的,他手里的**件也是假的,把人抓起来。” 众口铄金,他们人多,只要都作证朱正毅故意打掩护放跑了他们要抓的□□,就算对方是军人又如何, 他们上面又不是没有冲进军方高层人员家里打砸过人。 孙爱国早就想干一票大的,让沪市高层□□看看他的能力。 一直以来都在物色施威的对象。 可运动已经轰轰烈烈开展了一年,这时候,哪里还有对象让他立威。 就在孙爱国心气不顺,又急于立功展现自己时,朱正毅跳了出来,权衡再三,他见不像是出人命的样子,直接就颠倒黑白给朱正毅扣帽子。 孙爱国是这群□□的头,他让抓谁,跟在他屁股后的小弟当然就抓谁。 “围起来,别让人跑了。” “这人既然跟傅恒是一伙的,就都是□□,快抓,快抓。” “傅恒跑了,这个人就是线索,不能让他跑了。” 一群□□冲向了朱正毅。 不过他们还有理智,朱正毅提醒他们的话都听了进去,冲向朱正毅时,特意避开了地上哀嚎的那些老人。 这个年代的军人任何一人站出来都是身经百战的,根本就不畏一群乌合之众,面对冲过来的□□,朱正毅把证件收好,一捏拳头,没再留手。 这群□□行事作风跟地痞流氓没两样,保卫人民的生命,是他们军人的职责。 朱正毅对于□□乱扣帽子的时非常反感,职责与私情一结合,下手很重。 别看□□多,却是不经打的。 几分钟的功夫,这群乌合之众就被鼻青脸肿都打趴下。 此时,王蔓云也才刚刚跑上这条月台,离朱英华与朱英盛,还有点距离。 她很着急,也很担忧,没想到运气有点背,预计好的站位离真正的出事点 第 19 章 挟恩图报,赖上你... 《厉害后妈在六零》全本免费阅读 两个孩子掉下月台,不管是朱正毅,还是远处的人都以为是个意外,是被田小军摔倒时不小心绊倒的,等王蔓云的话一出来,震惊了朱正毅。 也震惊了在场所有人。 误伤与**,罪名可不同,付出的代价也不同。 “侬胡说,我……我根本就没有推他们,他们是被我摔倒时绊下去的,我真不是有心的。”田小军从两个孩子被救回月台就惊惶不已。 视线也一直偷偷停留在几人身上。 听到王蔓云的话,立刻炸了,赤红着脸极力否认与解释。 使坏时,就是头脑一热的冲动,根本就没有考虑到后果,可此时的他已经彻底平静下来,也就明白**罪名成立他要付出什么。 田小军是万万不会承认自己有心**的。 “按照你摔倒的轨迹,你应该倒在右边,可看看你现在躺倒的位置、姿势,别扭不?别扭就对了,因为你在即将倒地时强行变换了摔倒方向,才会呈现跟正常摔倒时不一样的倒地位置,由此可以证明,你是有心把两个孩子撞下月台的,是**。” 朱正毅一家都是王蔓云的目标,从看到这一家人开始,她的视线就一直停留在几人身上,对于田小军摔倒时的情况她最清楚。 “你胡说,哪里别扭了,一点都不别扭。” 田小军更加惊慌了,根本就不敢看围拢过来的**与身旁的朱正毅,而是迅速把自己摔倒的方位调整到右方。 这么明显的欲盖弥彰,在**的眼里,就是掩盖罪证,是可疑行为。 王蔓云笑了,她是诈田小军的。 田小军就是一个普通人,哪里有那么灵敏的反应,摔倒时,当然是按照正常重力落点方向倒下去,他唯一心中有鬼的是真的故意把两个孩子绊下月台的。 “**同志,我是朱正毅,是……” 此时的朱正毅恨不得一拳打爆田小军的脸,但有**在场的情况下,为了军人的纪律与形象,他不得不极力忍耐蠢蠢欲动的手。 但他也不会就这么放过田小军,敢**他的儿子,这人必须**。 所以朱正毅再次掏出证件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他是军人,还是职位非常高的军人,这样的军人不管是在军队,还是在**部门,都是领导。 一直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现场的**仔细检查朱正毅的证件,只要证件是真的,只要罪名成立,他们就敢把这群红-卫兵抓起来。 “领导同志,沪市火车站**局副局长李士向你报到,请指示。” 朱正毅的证件上不仅注明了他的工作单位,还有职位。 沪市xxx警备军隶属于苏-军军区,正军级的军分区单位,除了管辖沪市各区、县的人民武装部门,还管辖沪市警察总队。 沪市警察总队前身是**军沪市总队,几经改制变换隶属,到了66年,又归于沪市警备区建制,番号为沪市警备区警备师。 火车站的**局隶属于警备师,朱正毅有权管理与调动李士这群** 。()?() “李士同志,这群人在公众场合制造骚乱,危害人民的生命与财产安全,造成无数老人受伤,甚至在我亮明身份后还企图对我栽赃陷害,把他们全部抓回**局,严格审理,务必不放过任何一丝犯罪。”()?() 朱正毅虽然还没有到警备区报道,但他所带的证明一应齐全,在证明身份后,完全可以下达命令指挥火车站里的所有**人员。()?() “是。” ?一寸墨提醒您《厉害后妈在六零》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 李士与其他**人员向朱正毅敬礼,接受命令。 孙爱国与其他红-卫兵傻眼了,他们以为朱正毅就算是军人也管不到他们的头上。 毕竟红-卫兵与军队此时属于井水不犯河水。 结果朱正毅这个军人不一样,他是警备区的人,而火车站的**局又归警备师管,也就是说,只要他们犯了法,他们就算是红-卫兵,对方也是可以抓捕他们的。 “误……误会,误会,同志,军人同志,误会,你听我解释,我们……” 孙爱国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强硬,甚至都不敢帮表弟求情。 就他对表弟性格的了解,推两个小孩下月台的事,表弟还真做得出来。 “没有误会,除了我亲眼所见,周边还有这么多人民都是见证人,他们都可以作证你们之前犯下的罪行。”朱正毅脸色很威严。 扫向这群红-卫兵的视线非常冷。 他刚刚给这些人定下的罪名都他们自己作的,他可没有一丝一毫的谎言,这样大庭广众下的罪行,就算是京城的红-卫兵都不能拿他怎么样。 最多就是给他小鞋穿。 可他是军人,只服从军部管理,维护的也是军方人员的形象,职责让他保护人民的利益与安全, 就算京城那边的红-卫兵给他小鞋穿,也得有插手军队的资格。 “李士,把他们全部抓走。” 朱正毅铁面无私,干脆利落处理好现场的情况。 李士这次带月台发生骚乱与伤了大量民众,他就把所有在岗的**人员都带来,此时有了朱正毅指挥,他一点顾忌都没有。 手一挥,让人把孙爱国这群红-卫兵全部戴上**,押解回去。 田小军在看到朱正毅能指挥李士这些**后,吓得瘫软在地,一滩黄色的水渍浸湿了他的□□。 他被吓尿了! “感谢军人同志,感谢**同志,谢谢,谢谢你们。”月台上随着朱正毅命令的强硬下达,不仅响起了经久不衰的掌声,还有受伤老人与家属们的感谢声。 之前有多害怕红-卫兵,此时见到朱正毅抓人,他们就有多高兴与开心。 人民军队保护人民,这可不是一句空话。 掌声太激烈了,承载了人民对军人的信任与拥护。 面对掌声,朱正毅环顾一圈,严肃地敬了一个军礼,“同志们,保护人民的生命与财产安全,是我们人民子弟兵的职责。” 李士见此,也赶紧带着**人员向众人郑重敬礼。 “呜——” 长长的 鸣笛声响起()?(), 朱正毅他们之前乘坐来的那辆火车到时间启动了。 随着哐当哐当车轮撞击铁轨的声响()?(), 火车载着无数旅人向下一个目的地进发()?(), 所有车窗后?[(.)]?17??╬?╬?()?(), 是无数民众看向月台的热切视线。 傅恒也在其中。 他是偷溜上车的,躲在车上,他目睹了月台上发生的一切,看着朱正毅三两下就解决了那群让他棘手的红-卫兵,他在羡慕的同时,又有点不得劲。 五味杂陈。 一辆火车远去,又有新的火车进站,月台上的热闹周而复始,就连吃食摊也恢复了营业,李士这边,他们可不管孙爱军这群红-卫兵有多惊慌,不仅把人全部抓走了,还现场做了笔录。 月台上虽然经过疏散,少了不少目睹现场的人,但受伤的老人们还在,陪同老人的家属也在,有了这些人,根本就不怕拿不到钉死孙爱国这些人的罪证。 在这忙碌中,医院人员也终于赶到。 医生与护士对受伤的老人进行了检查,检查完毕,不仅是医生狠狠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火车站领导等人也庆幸地抹汗。 幸好朱正毅阻止得及时。 也幸好没有任何人擅自挪动这些老人。 十几个受伤的老人中,有人轻伤,只是断了胳膊腿,或者是骨裂,但有两名老人伤得却是特别重与危险。 他们在摔倒后没断胳膊腿,却也没能及时爬起来,然后就被那群红-卫兵踩了,断了肋骨。 肋骨断裂,离肺腑非常近。 但凡挪动不当,断掉的肋骨就有可能戳入肺部,到时候可就真的要**了。 “同志,朱同志,谢谢,太感谢了,我代表沪市火车站全体人员向你表达感谢,感谢你挺身而出,谢谢你保护了人民的安全,你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件事上报给上级领导,谢谢你,同志。” 车站领导死死握住了朱正毅的手。 此时的他可不怕得罪孙爱国这群红-卫兵了,如此证据确凿,孙爱国他们就算是红-卫兵,也得受到法律的严惩,谁都不敢保。 朱正毅对于车站工作人员对于危险的行对能力非常不满。 作为维护月台安全与秩序的工作人员,不仅没有把人民的利益高于一切,还在红-卫兵被自己制服后不敢出面,真是太失职。 “同志,你们这的管理很有待提高。” 朱正毅不会插手地方事务,但今天这事,他是实在看不下去,一场骚乱,要是及时处理,不会造成这么多老人受伤,也不会演变成现在这样的结局。 被当众指责,吴锐的脸色不太好看。 但他知道朱正毅是为他好,今天这事,他肯定要担责任的,先别说老人受伤,就是朱正毅两个孩子差点被火车撞的事,都必须要给一个交代。 “朱同志,你说得对,是我们管理不到位,今天后,一定会严格培训教育所有工作人员,一定以人民为重。” 这时代的领导还是很务实与爱护人民的,吴锐虚心接受朱正毅的建议。 朱正毅见吴锐的态度 不错()?(), 继续沟通起来。 李士的速度挺快()?(), 一会的功夫就做好了足够多的笔录()?(), 然后跟朱正毅请示后◥()◥[(.)]?◥?╬?╬◥()?(), 就带着队伍撤离。 后续还有很多工作需要做,他们要尽快在第一时间拿到红-卫兵 的口供,这样才能让孙爱国这群人翻不了身。 **人员全部撤离,医护人员带着伤员离去,吴锐也要带人离开了。 红-卫兵给他找了很多事,他也要赶紧忙碌起来,再次跟朱正毅交流几句,他才带人走。 朱正毅这才转头寻找王蔓云与两个儿子的身影。 人群中,他很快就找到了三人的身影。 看着三人围在吃食摊前挑选食物,他一直威严又严肃的脸不知不觉柔和下来,眼神也变得温和。 他难得看到两个孩子有如此和睦相处的一面。 “阿姨,这个鸡蛋饼可好吃了,我一次可以吃三个……不……是四个。”朱英盛把伸向王蔓云的三根胖乎乎手指转换成四根。 他刚刚被吓得不轻,食量都大了一分。 “别听他瞎说,他最多就吃两个。”朱英华跟朱英盛不对付惯了,见弟弟狮子大开口,直接出面戳穿。 “你……” 朱英盛瞪着圆溜溜的大眼气得不行,哥哥还是那么讨厌。 面对弟弟的瞪视,朱英华就跟没看见一样。 王蔓云是第一次接触朱家俩兄弟,但只一会的功夫,她就摸清了两个孩子的性格。 除了互相看不顺眼,相互拆台,就人品的那么顽劣不堪,只要教导得好,不难相处,甚至还会是栋梁。 “这里这么多好吃的,光吃鸡蛋饼怎么行,我们可以一样吃一点,把整个月台上的小食摊都吃遍。”不是王蔓云嘴馋,而是除了这时期的食物是纯天然,还有一个就是这里卖的吃食比国营饭店里的饭菜香多了。 她想吃! “都吃遍?”两双亮晶晶的眼睛热切地看着王蔓云,朱英华与朱英盛还从来不知道能这么吃。 “对,我们买一张鸡蛋饼分着吃,吃完肯定没有吃饱,然后就可以吃其他的食物,比如那边的小馄饨,**加了虾仁,q弹筋道,好吃得不得了。” 王蔓云指向不远处的馄饨摊,嘴里快速分泌着唾液。 这样的吃食摊子真的比国营饭店那边的饭菜更香更好吃。 “我……我还想吃那边的芝麻糊!” 小孩根本就忍受不了美食的诱惑,特别是无法抵御甜食。 “一会买一碗,我们一起吃。” 面对朱英盛的要求,王蔓云豪气挥手,昨天她可是从王家讹了一百块钱,现在还剩九十多,在这种欢乐的时刻,她怎么能吝啬,最多就是补贴一点粮票。 吃得起。 “太好了,阿姨,你真好。” 朱英盛第一个嘴甜地夸起王蔓云来,夸完,手一指摊主刚摊出来的鸡蛋饼,兴奋道:“叔叔,要这个,我们要这个饼。” “好的,小同志。” 摊主乐呵呵用 桑叶包起鸡蛋饼递给王蔓云, 然后又多递了几张桑叶。 他刚才可是听清楚这几人的对话, 要分着吃。 “谢谢。” 王蔓云转手把鸡蛋饼递给朱英华, 然后掏钱与粮票。 这时期任何吃食都是需要自掏粮票的, 因为每个人的口粮都是固定的。 所以她付出去的钱只能算是加工费。 “我来给,你们吃。”朱正毅已经走到几人身后,看见王蔓云的动作,把早就拿出来的钱、粮票递向摊主。 他承了王蔓云救命这么大的情,本就应该他请客。 “好吧。” 王蔓云见摊主已经把钱、票收了,也就没有非得自己掏。 转身,她就给孩子们分起鸡蛋饼。 可刚撕开,她就犹豫起来,两个孩子小,饭量有限,所有吃食分着吃,既能多吃几样,也不会撑着谁。 但朱正毅来了。 对方可是成年人,成年人的饭量要是跟他们分食,那就不合适了。 “要不,单独给你买一个?” 王蔓云看向朱正毅。 “不用,我不饿,一会出去吃。”朱正毅不打算吃小食摊上的吃食,一个是他饭量大,吃不饱,而是花粮票不划算,还不如出了车站,去饭店认真吃顿饭。 王蔓云看出朱正毅的打算,点头,不再废话,而是分起鸡蛋饼。 不偏不倚,三份大小都差不多。 然后先递给了猛吞口水的朱英盛:“俗话说尊老爱幼,这里你最小,你先拿。”她没有在分量上偏颇,但先后顺序是有区别的。 朱英盛看了一眼哥哥,没拿。 自从摔下月台被救,他对朱英华就有了点愧疚心。 “给你,你就赶紧拿,别耽误我吃鸡蛋饼。”朱英华瞪朱英盛,矫情什么,平时不都是跟自己抢的吗,今天怎么这么老实。 朱英盛气哼哼接过鸡蛋饼,然后转头看向朱正毅,“爸爸。” 小家伙垫脚把饼递向朱正毅。 如果是以前 ,他可不敢这样,可经历过火车惊魂,他对于朱正毅更是充满了孺慕情深,平时不敢干的事,这会敢干了。 “我不饿,你自己吃。” 朱正毅虽然不是讲究人,但也不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下吃儿子递来的食物。 “我都饿了,爸爸肯定也饿了,吃。”朱英盛举着手不肯收回来。 由此可见他的倔强。 一旁的朱英华此时也接到了王蔓云分给他的鸡蛋饼,看着弟弟贿-赂爸爸,他没有把手里的鸡蛋饼递出去,而是看向王蔓云。 爸爸没有救他,救的是朱英盛那个臭小子,是不是说明在爸爸心里,自己没有弟弟重要。 王蔓云没有养过孩子,但却明白人心。 从朱英华此时对朱正毅的态度中,她就猜出小少年心中可能怨上了朱正毅。 孩子的心结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决的,等合适时机再教育。 “快趁热吃,凉了就没有那么好吃了。”王蔓云 笑眯眯看着朱英华咬下了手里的鸡蛋饼。 饼一进口,她顿时满足得微微眯起了眼睛。 好吃! 好久没有吃到这么正宗的鸡蛋了。 这样的鸡蛋味道,还是她小时候跟着父母去乡下远亲家才吃到过的,而且据说是喂粮食,在田地里乱跑长大的鸡才能生出这种味道的鸡蛋。 王蔓云对美食满足的样子不仅让朱英华下意识狠咬一口自己手里的鸡蛋饼,就连朱正毅的目光都在王蔓云的脸上停留了好几秒。 他第一次见到有人吃东西能把食物的美味表现得这么生动形象且好看。 第 20 章 抵触新后妈(修) 《厉害后妈在六零》全本免费阅读 朱正毅第一天认识王蔓云,要说喜欢,那必定是没有的,但绝对有好感,一个能舍命救人的人,人品肯定没有问题。 不到二十分钟,已经成为夫妻的两人回到了车旁。 而此时胡德兴与陈向东也暂时安抚好了两个孩子,两个孩子对于掉下月台差点丢命的事,已经是刻印在心灵深处的恐惧。 不可能短短时间忘掉。 被救后还能平静下来,那是因为那会朱正毅正在忙,身边又有王蔓云带着他们买吃的分散注意力,才暂时忘了掉下月台的恐惧,当身边两个最让他们安心的人离开后,恐惧立刻回归。 都是未成年的孩子,再坚强,在两个叔叔的安抚下,朱英华虽然没有像弟弟那样哇哇大哭,但眼睛也是湿润的。 朱正毅与王蔓云两人回到车边,看到的就是两个孩子眼里的水雾,也明白车站里的事故在孩子这里并没有结束。 心伤是需要长久的时间来修复的。 “别怕,坏人都被**抓了,我们很安全。” 朱正毅把两个孩子揽进怀里,这是事情发生后他第一次正面安抚两个儿子。 最小的朱英盛一进熟悉的怀抱,就再次哇哇大哭起来,不管是掉下月台差点被火车撞的事让他害怕,他还恐惧火车从哥哥身上呼啸而过的场景。 那一刻的他真的以为哥哥**。 朱英盛这边肆意发泄着心中的恐惧,被朱正毅揽在怀里的朱英华却是僵硬着身子的。 他也想像弟弟那样抱着爸爸大哭,也想肆无忌惮发泄心中的恐惧,但只要回想起铁轨上父亲抱着弟弟离开的身影,他对这个迟来的怀抱就无法做到释怀。 心中也有了隔阂。 朱正毅感觉到了大儿子身形的僵硬,也猜到孩子对自己的埋怨,他内心很苦涩。 那种情况下,他要是不保全离自己最近的小儿子,他失去的可能是两个孩子。 “小华,在爸爸心里,你跟小盛一样重要,爸爸从来没有偏爱过谁,因为你们都是我的孩子,我都爱着你们。”朱正毅用额头轻触两个孩子的额头,希望能安抚下两个孩子内心的恐惧与不信任。 “爸爸。” 朱英盛接连哭了两场,已经很累,朱正毅一安抚,他的哭声也慢慢停了下来,只剩偶尔响起的哭嗝。 小儿子这边被安抚好,朱英华那边就没那么容易了。 面对朱正毅的话,朱英华并没有回应,就连被朱正毅拥在怀里的身形也没有彻底放松下来,但在大家看不见的地方,他不仅嘴角紧紧抿住,眼里的泪水也越来越多。 渐渐打湿了朱正毅的衬衣。 此时正值六月,天气渐渐热起来,朱正毅只穿了一件长袖衬衣,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胸口的湿润。 朱英华的泪水不多,但让朱正毅很痛心。 “小华,火车进站的速度太快,离我们太近,爸爸没法同时救上你们俩,要是我不马上带着小盛离开铁轨,我们父子三人都会被火车撞。” 说到这,朱正毅已经是满 嘴苦涩()?(), 但话却还是要说完的()?(), “爸爸不怕被撞?[(.)]???#?#??()?(), 我却不能让我的两个儿子都受伤()?(), 我只能选择先保全小盛,然后去救你,可是还是慢了一步。” 朱英华的手终于在朱正毅这番连续的解释后,抓住了对方的衣角,泪水也流淌得更多。 这是释放了心底的委屈。 他真的太委屈了,他差点就被火车撞了。 “小华,爸爸郑重跟你道歉,对不起,我知道你委屈了,是我做得不好,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当时要是我先抱住的是你,先离开铁轨的肯定是你跟我。”朱正毅不是煽情之人,孩子的反应还是让他的眼角也微微湿润起来。 手心手背都是肉,作为做选择的人,他心灵上受到的折磨才是最深的。 “爸爸,呜呜呜……” 一直憋着委屈的朱英华终于轻声哭了起来,他终于从朱正毅的话语中理解到对方的苦衷。 “小华,不哭,你已经十二岁了,是大孩子,要明事理,有担当。” 大儿子的哭声并不大,是断断续续的呜咽,好似受伤的小兽。 但这样的哭声更让在场众人动容。 好不容易控制了哭声的朱英盛被哥哥的哭声感染,咧开嘴,仰头又哭了起来。 这小子从小身体就好,长得虎头虎脑,真放声大哭,那穿透力是杠杠的,这让好不容易释放委屈的朱英华不仅停下哭声,还再次僵硬了身体。 脸颊也变得红彤彤起来。 “闭嘴。”朱英华用力推了一下身旁的朱英盛。 太丢脸了。 他都能感觉到周边无数看过来的视线,他才不要成为这样的视线中心。 “嗝——” 朱英盛打了个长 长的哭嗝,停下了哭声。 他被哥哥嫌弃了! 不过他也不是今天才被嫌弃,下意识的,他就反击过去,“就哭,我就哭,你管不着。”这是两兄弟早就习惯的相处模式。 只要是对方不喜欢的,彼此就一定会对着干。 “再哭我就揍你。”朱英华举起拳头威胁。 朱英盛委屈看向朱正毅。 朱正毅无奈又心累,这俩小子,就不能安好一会嘛!“都别哭了,再哭眼睛就肿了,一会到了家属区,那边的小朋友要是见到你们俩红肿着双眼,肯定会笑话你们的。” 听到朱正毅的话,朱英盛刚起头的哭声立刻停止。 朱英华也在朱正毅的怀里再次僵硬住了身形,看着眼前军绿的衬衣,小少年想起朱英盛今天在爸爸面前撒的娇,心一横,把脸上的眼泪、鼻涕全部都抹在了眼前的衬衣上。 小孩的动作怎么瞒得过五感灵敏的朱正毅。 这会轮到他身形僵硬了。 朱英华释放出心中的委屈,心情终于好了些,主动离开了朱正毅的怀抱,然后拖着朱英盛的衣服往车门的位置挪了挪屁/股,这是防止爸爸揍自己。 小家伙的报复心与防备心都挺重的。 这一切都落入在场几人的眼中,在心痛孩子之余, 也暗笑不已。()?() 只有朱正毅视线落在衬衣上的鼻涕黑沉了脸。()?() 他没有洁癖,但却很爱干净,虽说自己儿子的眼泪他不嫌弃,但却对鼻涕很嫌弃,之前有多心疼孩子,此时就有多想揍孩子。()?() 明明可以用手绢擦鼻涕的,非得抹自己的衣服上。 10本作者一寸墨提醒您《厉害后妈在六零》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10?10♀?♀?10 ()?() 真是……真是好欠揍。 “老朱,换件衣服,军区那边可是给你准备了欢迎宴的。”胡德兴都不忍看朱正毅那张脸了,但想起家属区那边的安排,提醒了一句。 老朱就算长得好,也不能失仪。 “算了,到了家属区再换。”朱正毅很想现在就换下沾了鼻涕的衣服,但现实情况却没法换,因为有女同志在,虽然王蔓云成了他的妻子,但两人还很陌生,他怎么好意思在对方面前赤-身。 胡德兴与陈向东这才后知后觉发现王蔓云还在。 两人没有露出诧异的表情,这是基本礼仪。 “我妻子,王蔓云。”朱正毅主动跟胡德兴两人介绍王蔓云的新身份。 “啥!” 受惊最深的是胡德兴,其次是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猛看王蔓云,脸上都是疑惑与诧异,他们没法理解刚刚才认识的阿姨怎么突然就成了妈妈。 对于后妈,不仅是朱英华抵触,朱英盛也是抵触的。 朱英华因为王蔓云救了他,带着天然的好感与依赖,但在朱正毅宣布王蔓云的新身份后,迅速消失,眼眸深处是浓重的提防与戒备。 他不喜欢后妈! 一点都不想有后妈。 朱英盛跟他有着一样的心思,自从妈妈去世,他对于妈妈这个词就特别的敏感,加上身边有着有心人故意抹黑后妈这个角色,他对后妈也是非常讨厌。 同样的心理让兄弟俩的手第一次紧紧握在了一起,看向王蔓云的目光慢慢变得疏离起来。 王蔓云是知道书中剧情的,也知道书中是怎么描写朱家两个兄弟的难缠。 当发现两个孩子看向自己的目光转变后,她只能在内心深处无奈地叹息一声。 后妈真不好当。 不是自己的孩子,打、骂都容易被有心人挑拨离间,但凡一个处理不好,不仅容易养不熟孩子,还容易跟丈夫离心。 王蔓云这边内心苦涩,朱正毅却对胡德兴太过于夸张的反应产生了怀疑,“老胡?”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那啥,没事,我就是太意外了,你们……你们不是刚刚才……”胡德兴没好意思说你们不是刚刚才认识吗,怎么就成了夫妻。 “我跟蔓云同志男未婚,女未嫁,都是单身,三观合,就决定共度今后的人生。”朱正毅认真留意胡德兴的眼神,嘴里也解释着。 胡德兴想哭。 他哪里会想到事情完全不按常理出牌,要不然他早就打电话回去跟嫂子们赔罪了,也不知道现在去打电话还来不来得及。 想到这,胡德兴看向陈向东。 他需要对方帮自己打掩护。 陈向东也是没想到事情的发展会这样∵()_[(.)]∵?∵♂?♂?∵()?(), 在震惊之余当然是要配合胡德兴()?(), 于是开口道:“老朱()?(), 要不我们去招待所开个房间收拾一下()?(), 我觉得你跟孩子们都需要整理 一下形象,也需要……好好谈谈。” 他看出两个孩子对王蔓云态度上的转变。 要是两个孩子没法接受新妈妈,很容易出意外。 朱正毅与王蔓云对视一眼,他们其实也有这样的想法,最开始时,朱正毅是打算先瞒着王蔓云身份的,但想了想,最终还是明说。 军人进出军区家属区都得检查证件,王蔓云要是没有合适的身份,肯定进不去。 于其让孩子们临到头才知道王蔓云的新身份,还不如现在就明说。 朱正毅有把握说服两个孩子接受王蔓云。 “老朱,王蔓云同志,那边就是招待所,时间还早,耽搁一两个小时再回军区是没有问题的。”胡德兴此时是最迫切希望朱正毅他们去招待所的。 “好,我们去收拾一下。” 朱正毅点头同意,然后看向两个孩子,“走吧,去洗洗脸,都哭成花猫了。” 朱英华不想下车,但侧头看了弟弟一眼,确实有点像花猫,然后乖乖下车。 兄弟俩对于朱正毅这个父亲,那是敬重又畏惧。 朱正毅既然同意跟王蔓云结婚,就不会慢待对方,等两个孩子下车后,除了背上了自己背包,还提起孩子的小背包,因为换洗的衣服都在里面。 一切准备妥当后,他才招呼王蔓云随行。 一行四人,脸色都有点沉重,再也没有了之前离开火车站时的轻松温馨。 王蔓云理智地降低存在感。 此时不是她开口说话的时机。 招待所不远,走几分钟也就到了,跟服务员说明开房原因,朱正毅拿出证件开了两间房,不是他钱多,而是因为救人,王蔓云身上的衣服也多有脏污,一会要进军区家属区,需要换件得体的。 多开一间房,清洗时除了不用排队,也能节约时间。 王蔓云明白朱正毅的意思,接受了对方的好意。 一行四人在服务员的引领下来到二楼,两间房挨得很近,是面对面的两间房。 服务员打开房门后,把手里提着的两个热水瓶放下,又交代了屋里情况才离开。 六十年代招待所的房间里是没有独立卫生间的,卫生间与水房都在每层楼的走廊尽头,洗漱也都是需要去那边。 “蔓云同志,你先进屋休息,我去给你打点水回来。” 站在走廊上,朱正毅先把王蔓云让进一间房,叮嘱几句后,才把两个孩子领进对面的那间客房,然后拿着搪瓷盆去了走廊尽头的水房打水。 条件有限,时间也不太宽裕,他们都只能简单擦洗一下。 朱正毅离开后,两间房门都没有关,不管是王蔓云,还是朱英华两兄弟,只要有心,都能看到彼此。 朱英华与朱英盛此时紧张又委屈,两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王蔓云,说排斥吧,对方要当他们后 妈,当然排斥,但在排斥的情绪中,也有着好感。 毕竟对方救了朱英华。 “怎么办?我不想要后妈?”朱英盛偷偷看一眼隔壁屋,然后把头凑到哥哥耳边轻声说话。 朱英华很想推开弟弟热烘烘的脑袋,但后妈的威胁让他暂时跟弟弟处于同一战线,只能忍耐,等弟弟的头微微离开一点后,他才揉了揉被温热气息包裹的耳朵,小声说道:“爸爸肯定不会听我们的。” 他还记得弟弟的妈妈来家里时什么样。 那时候的他比现在的朱英盛还要小,一直不知道后妈代表着什么,爸爸结婚前几天,小姨才哭哭啼啼跟他说爸爸要抛弃他,家里要有个陌生女人当他的妈妈了。 那次小姨抱着他一边哭一边数落有后妈后的总总不好,后妈会刻待他,生活会很难熬,爸爸会不再喜欢他,那些话给他幼小的心灵造成了非常大的冲击。 因为害怕后妈对自己不好,也害怕爸爸不喜欢自己,朱正毅结婚那天,他故意在婚礼上又哭又闹,还摔了碗,但最终也没能阻止弟弟的妈妈成为他的后妈。 所以朱英华知道在朱正毅面前闹腾没有用。 朱英华这边回想着弟弟妈妈的脸庞,朱英盛那边更是因为哥哥的话着急上火,“哥,要不,我们离家出走吧!” 他就不信后妈比他们兄弟俩在爸爸的心目中还要重要,要是后妈真的比他们更重要,他就不要爸爸了。 “离家出走?” 朱英华心动了。 他记得外公、外婆,还有小姨说过,要是爸爸对他不好,就回去找他们。 “我小舅说了,要是爸爸敢欺负我,他就来接我回宁城,再也不要爸爸了。”朱英盛担心被王蔓云听到自己的话,再次把嘴巴揍到哥哥耳边嘀嘀咕咕。 “离家出走需要很多钱买车票,还要证明,我们都没有。”朱英华比弟弟大五岁,懂得更多。 “那怎么办?” 朱英盛这下慌了,眼里迅速涌现泪水,小胖手也紧紧抓住了哥哥的衣角。 这一刻,哥哥成了他 的靠山。 “不知道。”朱英华被弟弟依赖得烦躁又无奈,很想掰开对方的手,但又害怕对方突然哭出声,威胁道:“敢掉眼泪就离我远点。” “哦。” 朱英盛赶紧伸手抹了抹眼睛,不敢哭,不过一双眼睛却是亮晶晶地看着朱英华。 这样的信任让朱英华这个小少年压力非常大,脑子也就转动得非常快,然后真让他想到了办法,“我记得军分区每个月月底都有车去军区,我们到时候偷偷爬车回去。” 只要回到宁城,他就能找到外公外婆家。 就在兄弟俩交头接耳嘀嘀咕咕时,朱正毅也打了满满一盆水到了王蔓云的房间。 放下水,对王蔓云说道:“我家的情况有点特殊,两个孩子不太好管教,之前饭店人多,我就没有细说……” 朱正毅原本是想先跟两个孩子交流的,但回想起自己家的复杂,心情有点沉重,坐在王蔓云身边,小声把 两任妻子,还有两任妻子的娘家对两个孩子的影响都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王蔓云早就从书中知道朱正毅家里的情况,见朱正毅主动交代,对于两人今后的生活,更多了一分信心。 “两个孩子听多了挑拨之言,很敏感,对于后妈这个角色尤其抵触,一会两个孩子要是说什么不好听的话,你多担待一点。()?()” 朱正毅提前给王蔓云做心理准备。 他还记得自己跟第二任妻子结婚时,大儿子是怎么闹腾的,一个孩子闹腾就够他头疼,此时可是两个孩子。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两个孩子最终会选择如何面对王蔓云的新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