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像毕业，我成了天团制作人》 1. 偶像毕业 [] 一束束蓝绿色的光打在舞台上，不断变换着位置和角度，一时间让人感到眼花缭乱。 戴着一顶棒球帽的青年正对着麦克风说着些什么，抬眼望向面前的舞台。看着灯光的闪烁和变换，不断在心中考量确认着效果。 再过数个小时，就是偶像团体‘SLANT偏锋’最后的公演，担任本次毕业公演舞台监督一职的正是SLANT成员林迟然，当下正在进行着彩排和最后的确认。 身为SLANT的一员，虽然林迟然心中充斥着对即将毕业的复杂情绪，但眼中流露出的坚定还是诉说着他无论如何想要做好最后一次舞台的决心。 身旁的助理看着林迟然这幅神情，心中有些触动，却不由得又想起了刚刚在后台时那怪异的气氛。 两小时前。 半掩的门上写着SLANT休息室的字样，隐约可以听见房间内好像有一道高高的语调在讲着什么。 “哟，这不是林少爷吗？”说话的是林迟然的队友陈舟，“还以为大忙人没空来呢。”语气中似乎带着些不明的意味。 刚刚走进休息室的林迟然抬眼看了下陈舟，看起来并没有在意对方这有些挑衅的姿态。 “抓紧时间准备排练吧，一会还要再确认下舞台效果。” 陈舟有些不爽林迟然的态度，但后台人多口杂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对林迟然的敌意源于两人在资源分配上的一些摩擦，在陈舟眼里似乎总是林迟然拿到的资源更好更多，而分给自己的则略逊一筹。 长久以来陈舟便认为公司只想要力捧林迟然，资源一旦有冲突，都是优先给他，对其他艺人根本没有那么重视。 林迟然对此并没有过多解释，而团内其他人多多少少也都有意识到，资源分配原则上是和人气和能力相关的，对于现状是合理的分配，其他人并没有什么怨言，想要更好的就自己去努力。 只是陈舟过于执拗，并不把他人的解释和劝告放在心上，也只好作罢。只是两人之间的关系因此而变得十分紧张，或者说是陈舟单方面的敌视情绪很严重，林迟然性格一向不错，并没有对这做出太多反应。 开始排练还不到半小时，陈舟的手机就响个不停，便暂停了排练，直接拿着手机向走廊深处的方向走去。 “陈舟最近电话这么多，看来星辰娱乐那边跟得很紧。”队友祁溥心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地想。 林迟然拿着水走来递给身边的祁溥心，就听他小声说：“方尧私下来联系过我，问要不要跳槽去星辰，那边开出的待遇很高。” 祁溥心说着也有些无语的样子，“以为谁都是他和陈舟吗，真够没良心的。” 听了这话林迟然倒是有些意外：“方尧连你都想挖？” 祁溥心和林迟然从出道前就相识，团内都知道两人关系很好，身为不久前还是SLANT经纪人的方尧自然也再清楚不过了。 为了给自己即将跳槽到的竞争对手公司示好，明知道机会不大也偏要来试试，他也真是挖空心思。 “没必要理会，反正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他什么为人了。”林迟然不在意地笑笑，“最后一场了，演完这一场也就遂他们的愿了。”说着视线却有些低落地飘向地面，只是看着鞋尖不再讲话。 祁溥心看着他这副表情，开口想要说些什么，但又发不出一个音节，毕竟祁溥心自己对于这件事终究也是有些无奈的。 等了许久也不见陈舟回来，电话也一直打不通。饶是脾气一向很好的队长宁笙也有些不快，只好先喊了暂停，自己去寻他回来。 林迟然则是和宁笙讲过后就离开了休息室，今天的时间有些紧张，先去彩排其他舞台设置效果。 忙碌过一阵再回到休息室的时候，舞蹈编排和走位的彩排终于可以继续进行了，只是房间内多了个不速之客——方尧。 看到林迟然回来了，方尧对着陈舟点了点头说了些什么，拿起包向门口走去。 “宁队，关于那件事你再考虑考虑吧。”已经握住门把手的方尧有些刻意地回过头对着宁笙说道，一边眼神有些不善地扫过刚进来的林迟然。 “在这待下去也只是给别人做嫁衣，不如多为自己谋划些。”说完不待众人反应就直接离开了。 林迟然闻言望向宁笙，对方摇了摇头递了个有些无奈的眼神过来。 “先继续排练吧。” * 再次站到舞台上时，看着台下为今晚的演出已经准备好的坐席，连陈舟都罕见地沉默了。 SLANT的成员们默默进行着最后一遍的彩排，即使心中有再多的想法和不安也都先压下，只为今晚的观众们呈现最后且难忘的表演。 编舞早已烂熟于心，从出道开始跳了几百次几千次，已经形成肌肉记忆。一次次默契地变换着队形，唱着连做梦都不会忘记的歌词，完美地结束了最后的彩排，然后沉默离开。 布置舞台的工作人员们好像也有察觉这微妙的气氛，虽早有耳闻SLANT内部不和，但也没有人额外读出这份沉默中的其他含义，只当是一次再普通不过的演唱会，并不知晓在演出的最后将要公布的消息和之后娱乐圈内久久的热议。 * 星期五下班可以说是众上班族一周中最幸福的时刻了，而对周晴来说更是期待已久的一天。 作为从SLANT出道开始就一直支持他们的粉丝，在经过一个月漫长加班折磨后，今天终于有机会来看他们的演唱会，也是本次巡演的最后一场。 距离进场还有两个小时外面就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以SLANT当下的超高人气来看倒是并没有很意外。 在周晴和朋友碰头一起买好现场贩售的周边后，队伍慢慢动起来开始进场，看得出来很多人精心打扮还很用心准备了应援物，神采奕奕满怀着对接下来演出的期待。 周晴这次的位置很好，不太过山顶但视野又足以看到全场的设计。 SLANT的舞台设计在整个娱乐圈内来看都是非常出彩特别的，每次巡演都会根据主题做出独出心裁的效果和氛围。 而设计担当是团内成员林迟然这件事，也是很多粉丝非常津津乐道的。 经常在巡演repo中被很多观众提及设计的绝妙之处，这次周晴为了保持神秘感特意没有去看微博上的剧透，无比期待林迟然又会为粉丝们带来什么惊喜。 整点到来，主光源缓缓熄灭，示意着演出即将开始，观众席响起一片片期待的声音。 舞台正上方LED灯形成的彩色光带飞速跑动着，灯光的中心是湛蓝色的“SLANT”。 观众席里中控荧光 2. 抉择 [] 演出结束后，林迟然漫无目的地在路上行驶着，忽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脑海里还都是最后那一幕。 粉丝们的表情从茫然到不可置信，最后变得或是伤心或是愤怒。他也许不能完全想象到支持自己多年的她们听到这个消息的心情，但自己心中的遗憾和失落也不是虚假的。 不知不觉就开车到了江边，正犹豫着要不要下车散散心就看不远处的广场上许多人聚在一起。 附近音乐学院的学生有时会在这里演出，会有不少路人和学生来围观，想到这一点林迟然习惯性地拉低了帽子，升起了还是先离开吧的念头。 刚转过身，一阵琴声就被风吹到了耳边，温柔又有几分坚定意味的旋律留住了他的脚步，犹豫了下还是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随着距离的拉近，声音也听得越来越清晰，一道干净而纯粹的男声闯入了林迟然的耳中，有些好奇声音的主人，远远抬头望去。 演出布置在广场的一片空地上，没有太多的设备和人员，仅仅是一架琴、音响，以及那个十分惹眼的演出者。第一眼会注意到的就是他那十分惹眼的浅金色短发，小麦色的皮肤让他看起来十分阳光，是个很有混血气质的帅哥，穿着简单款式的白衬衫黑西裤，顶端的扣子随意地散着，衣领微敞，氛围中流露着傍晚悠然的惬意。 金发男生一边弹着琴为自己伴奏，一边唱着歌词不见一丝慌乱。修长的手指奏出绝妙的旋律，清澈的声音将歌词像故事一样娓娓道来。 静静听完一曲，观众们为演出者献上了掌声，唱歌的男生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为了感谢听众又继续唱了下去。 就这样林迟然站在不远处听了许久，天色越来越深，金发男生也以爽朗的笑容和驻足许久的忠实听众们道别。看着他离开时满足的神色，以及听众对音乐及表演者那份自然而然洋溢出的喜爱，林迟然那些郁积在心底的情绪也散去了许多，从SLANT决定结束活动开始就一直难以决定的问题也终于逐渐显露了答案。 回到公寓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林迟然洗过澡后顶着还滴水的头发坐在窗旁，静静地看着面前不远处的收藏墙。公寓的装潢和家具摆设都相对简单随意，没有多少生活的痕迹，也不太能从中对房屋主人了解一二；而这一面收藏墙全然不同，一眼望去就能感受到布置人所花费的心思之多。 收藏柜里分门别类地放着满满的碟片、杂志、奖杯、海报、照片等等，角落里还有些看起来已经有点年代感的周边纪念品，有些是林迟然与SLANT的成员们的，有些是大众现在依然熟悉的面孔，有些则早已随着时代退出了舞台，也许像林迟然这样还记得他们的人也会越来越少。 最中间摆着一张冲洗出来的老照片，大概已经太久边角都微微泛黄了。这是一张小男孩和一位青年的合照，被留在照片中的微笑十分纯粹，小男孩放在身侧的手还小心翼翼地拿着一张CD，眼睛亮闪闪的满是欣喜，谁都能一眼看出他有多么快乐。细看小男孩的五官和林迟然有些相似，右颧骨上缘也有颗小痣，只是面庞因为年龄小显得更稚嫩柔和，不像林迟然如今这样面部线条利落分明，但漂亮的浅棕色瞳孔和标志性的小痣又给人精致锐利移不开眼的感觉。 充满怀念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这张老照片上，久到不知道到底是在看照片还是透过照片在回忆什么，许久才回过神，拿出手机给出了对方一直在等待的答复。 与此同时，不少大厦内却仍是灯火通明。因SLANT突然宣布毕业的重磅消息，SLANT所属的晟煌娱乐和各路媒体都在兵荒马乱地加班。 媒体纷纷猜测突然宣布毕业的原因，有称内部成员关系不佳导致团队破裂的，也有认为公司收益分配苛刻等待遇问题导致成员不满解散，距离演唱会结束才过去短短几小时，种种猜疑众说纷纭席卷了整个网络。 外界充斥着流言蜚语，晟煌娱乐内部也在为接下来的对策不断地开着会讨论。身为SLANT经纪人的方尧带着艺人陈舟和很多团队人员一起解约跳槽的行为非常突然，像是一条潜伏已久的毒蛇，伺机而动，直到彻底暴露在阳光下才被察觉。 成员和大量团队工作人员的突然离开，以及近期还在暗中进行的挖角行为已经严重干扰到了SLANT原定的运营方案，综合各种因素考虑，成员脱离后其他人继续活动的预期效果很难满意，也考虑到成员的个人意愿，最终还是决定让SLANT这个曾经登上顶点的名字尘封，就此毕业，成员后续solo发展。 目前最让相关负责人头疼的就是成员们的后续发展规划，宁笙和祁溥心倒是早早就确定好了发展方向，而林迟然这边却是迟迟没有决定。负责人为了这个问题和林迟然联系了许多次，但他似乎还在考虑着什么，直到现在也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 作为目前人气颇高十分瞩目的偶像艺人，只有早早做好规划维持住曝光度和人气，才能在团体活动毕业后顺利衔接，以现在市场的激烈竞争，一旦沉寂一段时间很容易就会被大众所遗忘，因此尽早确认好未来发展方向是十分重要的，而林迟然直到公布毕业消息还迟迟没有给出答复，让相关人员都有些为他着急。 正当负责人还在考虑要不要再催促一下时，就收到了林迟然的信息，说明自己已经确定了将来的发展意向，约定明天在公司详谈，并且希望公司能认真考虑自己的想法。虽然还不知道对方思考许久最终的想法是什么，但因平时策划业务和林迟然有所接触，认定他为人处世都很让人信服的负责人也终于安放好了有些焦虑的心情，只是此时还没有任何人意识到林迟然的选择会和所有人的预期都不相同。 翌日。 林迟然准时来到公司，在地下停车场停好车后，准备乘电梯去六层的会议室。经过一层时，有位熟悉的工作人员抱着厚厚的一摞文件进了电梯。 “需要帮忙吗?”林迟然看着他怀里堆成小山的文件夹，连眼镜滑了下来都没有空闲去调整位置，忙帮他扶住文件。伍文是SLANT的执行经纪人，负责一些日常行程和事务安排，工作能力很好是个可靠的人，因为SLANT的毕业和活动休止，留下的staff近期也在进行岗位调动。 伍文趁着林迟然帮忙的间隙赶紧推了推眼镜，“谢谢、谢谢，林哥你也是去六层开会吗？” 林迟然点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你的调动决定好了吗？” 伍文听了苦笑着：“暂时还没有，先打打杂。”想着自己如今尴尬的处境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 还没等林迟然继续说什么，电梯就到达六层打开了门。 “林哥，那我先不打扰你了，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还请多多关照。”伍文说完抱着文件走向了一侧的会议室，林迟然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 半小时前。 策划部的工作人员们正在梳理准备好的各种策划案，大多偶像艺人毕业后会选择在影视或音乐方向发展，有很多可以参考的例子，在SLANT决定毕业时，策划部就早早开始准备了。祁溥心对演戏感兴趣，很快就确定以演员身份继续发展；而宁笙想尝试下走音乐创作人的路子，虽然难度高了些，综合考虑后也决定给他尝试的机会。 经手过许多偶像毕业后的转型发展规划，策划部做出的方案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已经十分完善了，但林迟然是个例外。 会议室内。 摩挲着右手的银色指环，林迟然思索片刻开口道：“我希望能够担任偶像制作人。” “好的，转型偶像制作人是吗？”负责人一边翻着桌上厚厚的各种文件，一边复述着，显然是还没有意识到。 “等等，制作人？”闻言会议室里所有人都十分惊讶，目光全部汇集到林迟然身上。 准备翻看各种方案寻找对应资料的工作人员此时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这显然不在策划部的预料内，并且完全没有相关的对应。 林迟然看着他们迟迟没有反应，只好继续问着：“有什么问题吗？”丝毫看不出刚刚突然丢下一颗重磅炸弹的人是他。 “这……”负责人的语气有些为难，这个发展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期，一时间有些犹豫该怎么应对，虽然以自己的角度来看难免觉得有些天方夜谭，但从专业角度来说策划部又必须要认真考虑他的意愿，思前想后还是准备委婉地说明下这其中可能存在的问题。 “迟然你可能现在是比较感兴趣，但一旦转入幕后可能会让你的人气一落千丈，想要再挽回很艰难；而且制作人这个位置其实是很辛苦的，有很多人一辈子都出不了头，即使当上了也没有艺人那样风光。”负责人苦笑着，幕后的辛苦只有幕后的人才清楚，也不会有台前那样光鲜亮丽，习惯了生活在聚光灯下的偶像真的能接受吗？“不然还是再认真考虑下？” 氛围一时间变得有些尴尬，负责人看着林迟然低头不语的样子不由得想自己是不是说太过了，但迟早都要有人对他说这些的，摇摇头刚想继续劝说就听到了那句听起来轻飘飘但其中蕴含意味十分坚定的回答。 “其实我一直都有这个想法，所以无论结果怎么样，都不会后悔的。”林迟然知道其他人的顾虑，但也有自己要坚持的东西，很认真地表达着自己的想法，“不是一时兴起，也很明白这条路有多么艰难，但现在的我只想做这件事。” 人气和名利对如今的他来说已经不再像刚入行时那样吸引人了，如果SLANT没有走到今天这一步，也许他会继续安心当一个完美偶像，但曾经那个美丽的玻璃罩被打破了，安心在束缚中生根发芽的他也想要看看外面，去寻找一直以来想得到的答案。 感受到林迟然这份态度的负责人也有些犹豫，转而揣摩着说：“关于做偶像制作人是有什么想法了吗？现在的偶像市 3. 人选 [] “以后要称呼你为林制作人了。”负责人略带笑意。 听到这句心中最后的一点顾虑也散去，林迟然露出最完美的笑容：“以后还请多多关照了。” 看着林迟然不骄不躁又信心十足的回应，连负责人也不禁在心底感叹，不愧是能成为顶尖偶像的人，接着继续补充道：“不过考虑到没有担任制作人的经验，一些关于团队运营的重要决定还需要和其他部门商议确认才能执行。” 和预想的情况差不多，林迟然表示理解，初期确实需要相关专业人士的把关和协助，等到他熟悉这一切后想必也会更加得心应手。 “既然已经确定下来，那也可以讨论下之后的计划了，关于制作新的偶像团体现在有什么灵感吗？”策划部的工作人员提出了第一个问题。 “现在市面上的偶像团体同质化越来越严重，寿命大多也都很短暂，很少有合适的长期发展前景。” 林迟然轻轻敲着桌面思考着，“想要做好一个能够长期留住粉丝并且不断吸引新粉丝加入的偶像团体，首先成员之间要相处良好，成员之间的关系是会影响到团队氛围的，而这种氛围粉丝也是能感受到的，友好的氛围能给人更好的印象，爱屋及乌，粉丝对整个团体的关注度也会比较高。”说着就想到陈舟一直以来在团内的态度，心中默默叹气，因为对方的不配合，别说卖团爱，连日常的一些企划实行起来都不容易，这次一定要在最初就避免这些问题。 接着十分确信地说：“另外很重要的一点，成员需要有鲜明的个人特色，真正用人格魅力去吸引关注，而不是简单地被贴上各种商品一样的印象标签。” 在场的其他工作人员听了这番话对林迟然的印象有些改变，本以为他只是一时心血来潮，并没有认真考虑什么。毕竟偶像艺人么，自己赚够了名利，对行业的认识也不过就停留在能接触到的，到底是凭借自己的实力得到的这一切，还是依靠市场和资本的推动在巨大的名与利面前，又有多少人能分清楚；却未曾想到林迟然会一针见血地指出当下偶像行业正在面临的许多问题。 偶像团体的寿命总是因为内外部各种原因而十分短暂，因此培养成本如果过高就会无法获得预期的收益，如果每个苗子都用心培养，需要花费的资源太多了，所以很多公司会倾向于“养蛊”，让偶像之间从未出道开始就为出道机会互相竞争，虽然能够从中脱颖而出的偶像们都是非常优秀的人选，但他们之间的契合度就完全是随机抽卡了，未必是成员之间关系差到了极点，可能仅仅就是气场不对，但能不能红、能红多久恰恰又逃不开气场这个玄学问题……因此一味把卷王们堆在一起、不考虑成员之间的相性，如此打包出道的偶像团体很难长久存活；并且工厂流水线式的偶像出品又会让观众审美疲劳，失去新鲜感。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林迟然想要成为制作人的这份认真态度，关于这些问题他与众人进行了许久的讨论，最终得到了不少有新意的想法，大家都有些惊讶于林迟然在这方面敏锐的感知能力。 具体而言当前首先要做的便是寻找合适的新团成员人选，往常一般是在内部培养的练习生中进行甄选，但这次林迟然提出希望把外部人选也纳入考虑范围。 “内部练习生都是经过严格的考察选入的，整体水平还是可以接受的，如果也从外部大批量甄选能力会不会相差较多，毕竟额外筛选也会花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有人提出了这个顾虑。 对此林迟然解释：“不进行大规模的外部选拔，只是考虑挑选某方面格外过人的人选，至于偶像需要的技能，出道前总是要再培养的，有足够基础或是天赋就可以纳入考虑范围。”既然想要做出非流水线模式化的团体，那么拥有某些特质比普通练习生目前的水平更重要，一开始就该尝试着改变和创新。 相关负责人经过认真的考虑后最终表示赞同，对于各种独特的想法也越来越期待，或许以曾经最顶尖的偶像身份为基础，再进一步成为制作人的林迟然会给这个行业带来独特的新色彩。 最终决定先在内部练习生中举行甄选，确定几个名额，而合适的外部候选人则是先由林迟然推荐，再经过考察一致认定，决定最终的成员人选。 接着谈论了些其他工作安排，考虑到成员确定后需要及时签约并且进行培训，以及未来团体出道后工作量必然会剧增，制作人也需要一名经纪人来协助工作，帮忙打理艺人更详尽的工作行程安排和商务对接。 需要一位经纪人，林迟然首先想到的就是伍文，曾经与他一起工作时，行事非常有规划条理，是位能力突出且十分可靠的执行经纪人。 听到林迟然提起伍文负责人有些惊讶，SLANT的前经纪人方尧跳槽时带走了团队内很多工作人员，其中也包括不少曾在他手下的执行经纪人和助理等，这些人大多陆陆续续地离职，而伍文是少数选择留下来的，作为执行经纪人的能力是值得认同的，但林迟然会想要启用方尧曾经的下属让他有些意外。 虽然很不解但负责人还是按部就班地介绍着伍文的背景，“伍文的业务水平在同期经纪人里算是很优秀的，转为执行经纪人之前在宣传部门工作过很多年，在公关和媒体资源方面应该有不错的积累，一般来说也快要升职经纪人了。”如果没有出方尧这档事的话，负责人在内心默默补充着，出了这种事情相关人员基本不要再想晋升了，毕竟没人会敢用方尧留下来的人，谁知道会不会是下一个。 “那就伍文吧，现在正是需要他的能力的时候。”林迟然爽快地做出了决定，负责人虽然并不是很赞同，但经纪人主要是协助制作人工作，也就没有提出异议。 * 与此同时，被二人提到的伍文正犹豫着是否要离职，并非是他厌倦了这份工作，而是长久以往不得不这样选择。 经纪人部门内部派系非常分明，身为方尧下属执行经纪人的伍文自然也被划分到了这他这一派，而方尧显然不是一个低调的人，时常仗着SLANT的高人气耀武扬威，在和其他经纪人竞争资源时还多次暗中使绊子，在经纪人部门可以说是名声极差。在方尧跳槽后，不少人曾经积攒下的怨气和不满都爆发开来，伍文作为少数留下来的人就倒霉了，被使唤打杂和嘲讽都是小问题，但迟迟没有被安排到其他工作就让人非常不安了，如果一个经纪人失去了信任，那还有什么未来发展可谈。 因此当伍文听到林迟然的话时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林迟然看着伍文愣住的样子，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考虑得怎么样？” 回过神的伍文十分感激地接下了这份工作，有些好奇地问林迟然为什么突然想要成为制作人。 “嗯……一直都有这个想法吧，终于有机会去实现了。”有些事林迟然自己也还在寻找着答案，“因为喜欢这一行所以也会想要自己制作一个偶像团体。”接着把目前相关的安排一一介绍给伍文。 听着林迟然的话，伍文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默默握紧了拳，林哥很重视这个企划，绝对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受到阻碍，一定要全力以赴。 * 离开公司时已经接近傍晚，想起昨天江边广场的演出，特意绕路过来。远远就听到了乐队正演奏着复杂而华丽的旋律，不同于昨日舒缓的钢琴伴奏与独唱，倒是洋溢着摇滚热烈的情绪。 漂亮的浅金色发丝不像昨天那么柔软服贴，而是做成了张扬的造型，随着唱歌时大幅度的动作被风吹乱，更显恣意耀眼。 金发男生担任乐队的主唱兼键盘手，以他的歌声开始，逐渐引出其他器乐，吉他的扫弦声与澎湃的鼓点交织，骤然来到乐曲的高潮，live是充满感染力和煽动力的，即使是陌生的旋律，也能让观众都忍不住跟着举起手来以相同的节奏挥舞。 沉浸在音乐中时间总是过得飞快，最终以金发男生一个漂亮的单手刮奏为这场短暂的露天演出画上了终章，直到结束还有很多人在和乐队成员们互动喊着安可，希望这场精彩的演出能再持续久一点。 乐手们已经开始收拾器材，架不住这份热情的主唱决定再清唱最后一小段和观众们道别，熟悉的旋律飘来，这是一首很经典的情歌，醇厚的声音像是在耳侧说着最缠绵的情话，一曲唱罢挥手作别。 驻足欣赏许久的林迟然意识到他或许很适合去做偶像，身上有着可以吸引人的魅力，好像只要这么注视着他就可以忘却很多烦恼，上前留住了正准备离开的金发男生，还没开口就听到旁边一起演奏的乐手对主唱的打趣。 “不是吧，又有星探找上我们景行了？”说话的是刚刚的吉他手，不过并没有什么恶意，其他乐手也齐齐把视线转向二人，用微妙的目光看着这一幕。景行听了这话有些不好意思微微脸红，他有着深蓝色的深邃瞳孔，混血的面孔结合了东西方的优点，鼻梁高挺眉骨轮廓分明、五官立体且不失精致，确实是会被星探注意到的外貌和才华。 林迟然有些无奈地笑着向景行介绍自己，景行听着有些意外，拿出手机在搜索着有关林迟然的信息，点开词条里的照片有些惊讶，“居然是真的。” 林迟然愣住，一时不知道景行在说什么，景行有点不好意思地摸摸头诚恳解释：“之前也遇到过一些自称星探之类的，不过都是假的，这是第一次遇到真的……” 林迟然听了哑然一笑，“你是附近的学生吗，经常到这里演出？” “我在附近的音乐学院读书，偶尔会来这边演出。”景行看了看林迟然总觉得有些眼熟，“您昨天也来这边看 4. 甄选 [] 甄选的地点设在日常训练的几个练习室，分为考核区、排练区和等待区，由林迟然和平时进行授课的专业老师们一同进行考察。 流程上分为两轮，第一轮主要针对个人进行，包含练习生自我介绍和舞蹈唱功水平的考核，以及时长一分钟的自由才艺展示，需要乐器、道具等可以自行准备或由公司提供。 第二轮以临时组成团体的形式进行，由练习生们自由分组，限制人数二到六人，完成三分钟限时表演，内容由成员自行商议，考验练习生在团内时的适应程度。 所给出的准备时间比较短，顺序又是完全随机，很考验练习生们的临场发挥、心理素质以及突发应对能力。晟煌的练习生们都是经过严格筛选才能够被选入公司，即使时间紧迫准备不够充足，最终呈现出来的表现也还是有一些让人眼前一亮的。 例如不久前偶遇到过的可爱卷发男生安觉岁，还有与他一起的那个不怎么爱说话的黑发高个子帅哥纪栖风。 因为考核环节已经有唱歌和舞蹈，所以很多人在一分钟自由展示环节展示了些有趣又特别的技能。 安觉岁表演了整整一分钟不停歇的绕口令大串烧，听得周围其他人都惊呆了，考核老师中都有人忍不住笑出声，他自己却像是没觉得这有什么难的，讲完了就笑嘻嘻地鞠躬退下。 而纪栖风看着是个不爱说话又很正经的酷哥，但表演的才艺是一分钟解九宫格数独，一分钟好像突然变得特别漫长，众人都呆呆地看着一声不发只顾低头解题的纪栖风。题目倒是解得又快又准，态度也很认真，但总觉得氛围很微妙，可能纪栖风也没发现，自己意外很有一本正经的同时让人失笑的天赋吧…… 其他练习生还展示了滑板技巧，如果没有不小心撞到墙；花样垫球一分钟，过程很有趣，但结束时太过紧张忘记把球带还走被考核官喊回来；penbeat，不知道为什么笔帽飞到了桌上的水杯里；倒立行走出了考核室然后人不见了；等等各种奇奇怪怪花样翻车的技能，都希望能给考核官留下最“深刻”的印象，非常努力地表现着自己，只是努力过头了…… 今天已经看了太多“有趣”、“惊险”、“高难度”表演的考核官们内心已经有些麻木了，只希望快点结束这个魔幻的环节，特别是想到上一个试图变魔术的男生，翻车把水洒了声乐老师一身之后…… 一旁陪同的练习生经纪人看了眼专业老师们努力让自己强行冷静下来的挣扎表情，有些绝望地望着高高的天花板，怎么一到关节时刻全都开始掉链子，不抱期待地叫着下一个人入场。 “沈洵。”念出这个名字时经纪人崩溃的内心终于升起了一丝希望。 一个穿着简单款式的T恤和牛仔裤的男生带着温和的笑容走了进来，九月的天气已经有些转凉，但这份笑容给人的感觉格外温暖。按部就班地进行自我介绍、完成音乐舞蹈考察，接着便是被“期待”已久的自由展示环节。男生拿出本子和画笔，白皙修长的手指在画纸上飞快地描绘着，很快就画好交出传阅。 声乐老师最先拿到画纸，看着上面可爱的Q版考核官小人们感觉刚被泼了一身水的自己被治愈了，一直默默感受着她低气压的其他人也开始好奇到底画了什么，快速传阅着。看了的人不由得笑起来，对沈洵的作品赞不绝口，每人的特点都画得很鲜明，林迟然右颧骨上缘有一颗小痣，被他画成了小小的桃心，十分可爱。 林迟然自己也很喜欢这幅画，还觉得男生有些眼熟，但又一时想不到，可能恰好在哪里遇到过，默默记了下来，决定留意下第二轮的表现。 经纪人看到考核官脸上的笑容，那颗像在大润发杀了十年鱼一样冰冷的心也终于短暂地感到了一丝暖意，欣慰地捂住胸口，沈洵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没有让他的脸在今天全丢尽。 经过考核官们的综合筛选，最终留下二十个人进入第二轮的团体考核。 首先面对的难题就是分组，留下的练习生们有些互相熟悉，很快就组好了，比如安觉岁和纪栖风组了一个两人团，以相识多年的熟悉和默契飞速定好了曲目，开始着手准备乐器去排练。 有些则大概遇到了麻烦，林迟然默默观察着，沈洵似乎和其他人并不是很熟悉，最终和几个也还没有组到队的一起组成了四人团。 四人互相都不熟悉，讨论是一个发型十分张扬的红发男在主导。在商量选曲时，红发男选了一首SLANT很有名的舞曲《Blade》，节奏快难度高，走位非常复杂，还信誓旦旦地对其他人说自己很熟悉这首。 另外两位成员看起来有些别的想法，但注意到林迟然就在不远处，想了想选SLANT的曲目应该能博到好感分，这种知名曲子练习生们也都有些印象，就同意了。 但沈洵并不是很赞成：“这首的走位太复杂了，这么短的排练时间不够的。” “有什么不够的，多练几次不就好了，大不了砍掉一些走位。”红发男听了这话很不高兴，趁着无人注意对着沈洵翻了个白眼，“你要是不同意就换去别的组，我们都决定选这首。” 另外两人也点点头，其他练习生们都已经分好组开始排练了，换组肯定是来不及了，沈洵想要继续说些什么，但看红发男不善的态度还是无奈地摇摇头不再多说，准备时间有限，尽量不浪费时间多练习一些吧。 开始排练后，确实如红发男生所说，他对舞步很熟悉，其他人也勉强能跟上，但一涉及到走位就开始变得无比混乱，排练了很多次还是会有人出错，删掉了一大半的走位后才终于是勉强能看。 而此时另一边，考核已经开始。 安觉岁和纪栖风的出场顺序很靠前，排在第二位，早早就开始调试设备，很快就被叫到名字，轮到两人组的考核了。 场地内准备了架子鼓，安觉岁拿着鼓槌坐在鼓后，面前的麦架上已经固定好了麦克风；纪栖风背着蔚蓝色的电吉他站在立麦后，熟练地调音后，旋律从音响扩散到整个练习室。 听到旋律不久，林迟然就听出他们演奏的是SLANT每场演唱会都必唱的《星海》，本来是一首比较舒缓温和的歌曲，但在两人的改编下节奏变得更加紧凑，密集的鼓点和电吉他的快速拨弦相辅相成，让这首曲子变得摇滚十足。 纪栖风对着麦克风流利地唱出A段的歌词，他的音色质感听上去有些偏冷，一下子吸引住了所有人；而安觉岁的声音偏甜一点，却并不显得过分甜腻，用恰到好处的咬字和唱腔接上B段的歌词继续唱着。 一曲演奏完，两人之间器乐和声音的良好相性、以及改编的灵活想法和惊艳效果，林迟然与考核官们都非常认可，问了一些关于乐曲改编和表演思路的问题，也都回答得清晰明了。 最后由林迟然来提问，“谈一谈你们认为的偶像是什么？”轻轻敲着桌面，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 略作思考，安觉岁偏了下头先回答：“偶像的义务是给观众带来快乐和美好的体验，有点像是在造梦，能让人短暂地逃 5. 练习室 [] 明亮的灯光落在练习室地板，沈洵正对着镜子专注地确认动作，音响放着《Blade》，那首走位复杂的高难度舞曲。 一次次跳着激烈的舞蹈，汗水从额角慢慢滑落，骤然顺着修长的脖颈藏进白色T恤。结实有力的前臂、肌肉线条流畅的大腿，再加上灵活的关节，大幅度地伸展充满了美感、力量又不失灵活，依托于持之以恒练习养成的扎实基础。 林迟然静静地看着，他像是感受不到疲劳一样，一遍又一遍地跳着，动作越来越熟练，走位越来越精准，汗水慢慢透过薄薄的上衣。 最后一次合乐，沈洵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转身迈出一步，想象着这里就是舞台，只凭记忆完美出色地完成这高难度的一曲。以满足的笑容保持着Ending pose，直到音乐结束的最后一秒才放松，变得有些急促的呼吸终于暴露了他的一丝疲劳。 忽然听到清脆的掌声，林迟然带着笑意走来，“跳得很不错。” 才注意到还有人在的沈洵有些不好意思，但微微扬起的嘴角还是暴露了被认可的欣喜。 “这个时间还在练习吗，过度练习身体负荷大，勤奋的同时也要注意。”林迟然见过太多人为了一个渺茫的机会不分昼夜地拼命练习而留下一身病痛，刚出道的自己也是这样，恨不得一头扎进练舞室。 “谢谢您的提醒。”沈洵认真地看向林迟然，“今天的考核让我意识到了自己的不足，您的话也给了我很大启发，让我觉得还有很大努力空间，就多练了会儿。” 可以理解这种心情，有觉悟的人会走得更远，时间已经不早，沈洵一直在练习应该也还没吃过饭，林迟然便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吃晚饭。 “很想和您一起吃饭，但我已经准备好晚饭了。”沈洵有些抱歉地指着放在角落的袋子，里面放着一份便当，“晚上我还有点事就不打扰您了……”这不是托辞，早几天前沈洵就和妹妹约定好今晚有要事商量。 林迟然看着角落的袋子和便当盒，忽然想起了为什么觉得沈洵眼熟，之前在食堂遇到过的那个人就是他，“这是中午在食堂打包的吗？” “是的，公司食堂免费，菜也比较健康，这附近吃饭太贵了，这样既省钱又方便。”沈洵解释着，态度坦然，他平日的穿着也十分简单朴素。 默默记下这点，林迟然知道他还有事就先道别离开了。 * 夜晚，坐在窗边回忆着今天的甄选，理想状态是组成五人团出道，目前比较确定的只有安觉岁、纪栖风二人，沈洵的表现也不错，但还需要再了解下他的情况，景行有天赋但还不知意愿如何，再怎么数都缺一人。才刚刚开始能找到这些合适的苗子已经很难得，又考虑着明天与景行的洽谈，时间被各种安排占满，夜最深时才迟迟睡去。 另一边，沈洵家，两人都沉默着，妹妹开学也要升上高二了，趁着假期的最后几天来和哥哥商量。 良久，沈洵开口：“钱的问题你不要担心，哥哥会解决的，去报名周末班吧。至于爸妈那边……”老实说沈洵对他们也没什么办法，但他不愿妹妹和自己走上一样的路，有些头疼，“只能先瞒着他们了，你是住宿生，就说为了备考回家频率低一些，学校那边我会去解释，美术生周末去上课会理解的。” 妹妹沈淼犹豫地看着沈洵，“哥，这样对你来说压力是不是太大了，我不去上这个课明年再找机会说服爸妈参加集训也可以。” 沈淼从上高中开始就知道自己不是学习的料子，一直对美术很感兴趣也有天赋，和爸妈说过很多次想要走美术生的路，但都被“你也不看看我们家什么条件，怎么供得起你这个大艺术家，自己学习差还找借口，怎么和你哥一样不争气，以后少给我去见他。”这种话给讽刺回来了，想着这些沈淼的眼圈都有些发红，爸妈永远都是这样，不理解哥哥也不愿意听自己的解释。 “早点打好基础对你也有帮助。”沈洵有些心疼地看着妹妹，帮她擦去眼角的泪，“别担心我有办法，淼淼只要安心准备去上课就好，周末就住在我这边，周一我送你回学校。” 温和地哄好妹妹睡觉后，沈洵眼神黯淡，刚好的时间，终于要结束了吗，打开手机看起了求职网站。 * 周一，景行上午还有课，所以把见面时间约在下午两点。林迟然趁着空闲找来沈洵的资料，联系管理练习生的经纪人了解他的情况。 沈洵高中毕业后就没有继续上大学，在练习生中这样的情况也不是很少见，但他简历里高中时期曾拿过学科竞赛的奖项，怎么看都不像是学渣，经纪人也问过他成绩这么好为什么没有继续读书，沈洵当时苦笑着说和家里关系不太好，不愿意花钱让他继续上学，毕业后就和家里没有太多联系，早早开始在社会上工作。 而只有高中学历的他很难凭自己立足，一开始做的都是些体力活，白天便利店打工，晚上酒吧兼职服务生，忙得头晕眼花才勉强养活自己。直到某次在酒吧兼职时，平日的驻唱来的路上出了意外无法如期表演，老板紧急找人救场，看沈洵长相好就算唱歌一般也不会太砸场子就让他顶上了。 完全没有这种经验的沈洵本来想要拒绝，但老板承诺会额外给出一笔酬劳，这笔钱对于当时的他而言非常重要，还是深吸一口气上台了。一开始紧张得几乎要发不出来声音，完全不敢去看台下的人，慢慢在伴奏里深呼吸调整情绪，开口唱出了第一个音节。 开始以后就逐渐都顺利了起来，越唱越自然，沈洵的音色很柔和，没有太多技巧的雕琢，但很有感染力，客人们听得很入迷，甚至还有人来问歌手什么来头。当晚，这个有些意外的事件被顺利的解决了，老板也发现自己捡了个宝，慢慢地沈洵成了酒吧的固定驻唱，每月的收入也多了些。 渐渐地开始有人因为他成了酒吧的常客，一天演出结束后，一位客人向他表示自己在娱乐公司负责挖掘新人，看好他的潜力，询问是否有意愿来面试练习生。沈洵最初没有抱太大期望，只是听说练习生有固定的工资和住宿补贴，相对现在工作的时有时无要稳定很多，就进入了这一行。 经纪人说到这也有些惆怅：“刚进公司的时候这孩子什么都不懂，唯独比谁都努力认真，但就是一直没碰到合适的机会，看他那个拼命劲儿有时候我都觉得上天是不是对他太残酷了些。” 在和负责练习生的经纪人沟通中，林迟然感受到了他对沈洵的认可，唯一的问题就是沈洵的性格到底怎样，在和他几次交流里，林迟然都感受到他是个温和容易接触的人，但他似乎有意地在远离人群。 甄选时就能看出他和其他练习生都不相熟，相貌和声音条件又比较突出，再加上平日就比其他人更努力一些，一直有人看不惯他，考核时分在一组的红发男就很明显地在针对沈洵，才会出现那种缺少沟通的状况。 了解了这些后林迟然也有所考虑，沈洵作为偶像的素质是够格的，现在也许还有些小问题，但他判断沈洵的存在对于团队是很有必要的， 6. 信任 [] 晟煌作为一家老牌娱乐公司有着业内一流的基础设施，公司大厦坐落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地段，各个部门被划分在不同的几个楼层，练习生最常去的是平日授课和练习室所在的第四层。 一整层都是供艺人使用的，涵盖了各种舞蹈音乐教室和练习室，甚至还有可供乐团和音乐人使用的练团室、录音室等，一些已经成名的艺人也不时会出现在这里，运气好的话或许会被指点一二。 走廊的墙壁上挂着众多所属知名艺人的写真，景行在这看到了自己很喜欢的双人团“月海”，是由容海清和云月明两人组成，至今已出道十五年的大前辈，具有相当高的国民度，不仅在音乐创作方面才华横溢，制作出如今已难以超越的百万销量单曲，在其他领域也十分活跃。 容海清还是电视台当家金牌主持，他担任主持的节目收视率十分可观，节目整体制作精良效果让人眼前一亮，成为近几年观众们心中最熟悉的面孔，被称为电视台移动的金字招牌。 云月明则是在影视领域名声斐然，多次荣获各种影视大奖，十多年前的荧幕出道角色已经成为无数观众最难忘却的白月光，如今盘点各种经典角色还是会被不断提及，有他出演的影视作品质量就有绝对的保证。 二人在各自的领域和团体活动中都十分耀眼，而景行最喜欢月海的原因是他们的音乐作品，不仅在商业上取得巨大成功，作品流露出的音乐性也十分具有诚意。月海的作品由两人合力创造，容海清和云月明的创作风格有些差异，在同一张专辑内有时能感觉到风格细微不同，但又完美融合于同一主题，让听众的感官在其中徘徊，这让接受着学院派教育但对创新也十分感兴趣的景行非常欣赏。 伍文看出他对月海的兴趣，半玩笑半认真地说：“如果未来发展不错，说不定有机会和他们合作哦。”这话并不假，每年除了制作月海的作品之外，两人也会和其他艺人有些合作，通过交流获得新灵感，创作与以往风格不同的新作品。合作对象大多是非常有名气的艺人，如果林迟然制作的团体能走到那一步，也会有机会合作。 景行听了这话十分雀跃，完全被戳中。伍文带着他转完一圈后来到会议室，林迟然已经在等待了。 “怎么样？”林迟然看着景行意犹未尽的样子笑着，“有兴趣的话我们继续？” 景行很快点点头，表示非常期待。 “企划由我来担任制作人，定位是给市场带来新可能性的一流偶像团体，计划招募五位成员，目前已经确认三位，除你之外还有一位成员在等待面试。” 第一句话就让景行十分惊讶，经过之前的了解他已经知道林迟然的来历，林迟然作为偶像团体成员活动时非常亮眼，没想到如今是以制作人身份在寻找新人，这或许是个特别的机会。林迟然提到的其他人也让景行十分在意，能被这位职业生涯无比耀眼的偶像看好的人会是怎样，应该都是很有经验的练习生吧。 想着自己现在完全不怎么会跳舞的景行忍不住问道：“有什么需要唱歌跳舞的考核吗，唱歌我挺有自信，但跳舞就……或许我可以表演下什么特殊才艺之类的？” 伍文听着景行的话失笑，又想起这几天被热议的练习生花样翻车甄选现场……景行还挺有天然的幽默感。 林迟然显然也是想到什么，忍着笑意努力正经回答，“关于你的个人能力考核，音乐方面已经确认过，至于舞蹈，出道前除了公司每周安排的课程之外，还会给你加上单独的基础培训和练习，想要追上练习多年的成员的水平可能会很辛苦哦，希望你能有毅力坚持做到自己的最佳程度。” “至于特殊才艺……有的话最好，可以变成日后吸引粉丝的杀手锏。”林迟然说着对他眨眨眼，作为偶像有一些与众不同会是很不错的记忆点。 景行一脸认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想了想提出他最关心的问题，“关于作品创作，成员会有机会参与吗？”他想要有机会能表演一些自己创作的作品，但据他了解偶像的音乐作品大多是以庞大的曲库为基础的商业音乐制作，或者是邀约有名气的词曲家作品，偶像本身参与到音乐创作制作过程中的寥寥无几。 “作品质量达到标准的话当然可以，我们想要做的也是有新意的偶像，有能力自然要去做。”林迟然不假思索地回答着，“希望成员们都能有想法去考虑创新，想要做出特别的团体每个人的存在都是不可替代的。” “有新想法都可以提出，可以在团内讨论。”林迟然补充道。 景行听完这些也放心了，表达了自己希望能够加入，接着和伍文确定着签约相关事宜，只差准备好文件现场签约。 “稍等，我去取准备好的文件。”伍文乘着电梯前往经纪人部门，一边想着确定人选的进度比预想中还要快，如今只差一人，林哥的眼光非常独到，景行身上有种吸引人的气质，像是他在很多大牌艺人身上曾经感觉到的，各方面素质也都不错，是个很值得期待的新人。 经纪人部门会待在办公室的人并不多，很多经纪人手下不止一组艺人，大都非常忙碌，难得今天有三个人在，忙里偷闲聊着天。 “你们听说了吗，林迟然最近到处招人要自己当制作人呢。”一人八卦着。 “我那天还看到他们选练习生，好大排场，据说还挑走了齐宇早就看中的两个好苗子。”另一人接话，说着还瞄了眼旁边的经纪人齐宇。 “安觉岁和纪栖风是吧，不是说齐宇那边准备出道的新团已经给他们内定了吗，这是被人家拒绝了？”说话的人有些幸灾乐祸。 7. 惊艳 [] 江何初真人比简历里的证件照还要更精致些，伍文带着他在公司内走动时，时常会引来惊艳的目光，即使在美女帅哥无数的娱乐公司，这幅长相也称得上是让人过目不忘。 除了容貌之外更让人无法忽视的是他那独特的气质，虽然一直微笑着态度友善，但身边始终有条难以靠近的真空地带，将他与其他人隔开，给人很好相处但实则难以接近的距离感。 林迟然也是初次与江何初见面，留意到他独特的气质若有所思。江何初的能力在简历中已有所体现，今天只需简单考察下，现场表现竟又一次刷新二人对他的认识。 以偶像的完成度来划分，江何初已经达到可以出道的标准，完美的舞蹈和唱功、找不到一丝瑕疵的面孔、长期严格管理保持的匀称身材，最重要的是在舞台上音乐响起那一瞬间的气场。 将他和其他人远远隔开的真空在表演开始的一瞬忽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感染力和让人忍不住深陷其中的魅力，即使明知对方真实个性也难以抑制地为之着迷，像飞蛾扑火一般义无反顾。 感受到江何初气场的突然变化，林迟然对他的经历产生兴趣，“你之前在国外的知名事务所做了四年练习生，为什么突然决定回国？” “没有出道机会。”江何初干净利落地回答。 “竞争太激烈了？以你的能力完全足够出道。”林迟然笃定。 “我也认为有能力。”江何初十分自信，“曾经有过机会出道，但被我拒绝后就没再有了。” 闻言林迟然和伍文都有些诧异，江何初做练习生的事务所是B国的顶尖娱乐公司，在当地有些垄断的势头，并非每年都有新团出道，不拼数量而是精心打造每一个团，所以出道机会特别难得，很难想像有人会舍得拒绝。 “可以说说为什么拒绝吗？”林迟然观察着他的情绪变化。 “理念不合。”江何初看出二人眼中的探究意味，“他们希望我能时时刻刻都维持舞台上那种状态，我不接受所以拒绝。” 江何初表演时的那种气场吗，如果本身性格不是如此，一直保持这样确实很累，不过很多公司的要求都是如此，偶像自身的性格应该为人设让路，怎样能吸引到最多的粉丝才是最重要的，为此打造出一副假面，由偶像去扮演着设定好的角色。 林迟然的想法虽然不同，但他并不打算就这么直接说出来，不动声色地试探着，“你在舞台上的状态确实很吸引人，如果我也需要你这么做，你也会拒绝吗？”想要知道他的坚持能做到哪种程度以及更深的真实想法。 “会拒绝。”江何初十分果断，接着抬眼意味深长地看向面前，“但我认为你不会这样做。” “为什么这么想？”林迟然饶有兴趣地追问。 “听安觉岁的描述，我认为你想要不是循规蹈矩的偶像。”江何初神色自如，略带笑意地解释。 江何初和安觉岁是在国外时认识的，旧时两人参加合作项目一起短期集训，以江何初的性格不太会主动去与别人交好，但安觉岁对自己感兴趣的人都有着无限耐心，在被江何初的才华吸引后，经常找各种机会和他接触。江何初经常让人感到难以接近、有距离感，但面对安觉岁这种以真诚和直球为最大武器的社交恐怖分子，他也败下阵来，两人渐渐熟悉起来。风头正盛的SLANT突然毕业，成员林迟然正招募人选组建新团这个消息也是江何初从安觉岁那得到的。 在江何初决心离开原公司回国发展后，一直保有联系的安觉岁得知还差一位人选，主动推荐自己认为十分有才华的江何初。江何初最初还有些顾虑，以自己现在的这种想法是否能被接受，但在听到林迟然考核中提出的问题时，又有了几分的把握，他需要的或许并不是循规蹈矩的偶像，即使是出格一点的自己也有可能被理解。 “你说得对。”林迟然听了江何初这话笑了，直接发出邀请，“其他信息之前也向你介绍过，目前团队已经确定四人，你愿意成为最后一位吗？” “非常荣幸。”江何初终于在淡定以外流露出一份难以察觉的释然。 达成共识后，江何初和伍文很快就确认好了合约，相对于曾经在B国做练习生的那些年，晟煌给出的合约要友好很多，熟悉这些的江何初很自然地意识到，没有过于苛刻的限制和漫长无比的合约期限，这份合约对于新人来讲很难得。 伍文看着他有些惊讶的表情，了然解释道：“这份合约比内部练习生签的还要好一些，是林哥希望能专心带你们出道好好发展和公司讨论很多次才争取来的。” 用合约早早把新人束缚压榨才是普遍做法，而林哥争取到这份合约也是希望能让成员们有自由发展的空间和退路，希望大家都能够理解林哥的用心良苦吧，伍文默默想着。 江何初也体会到林迟然为做好这个企划的处处用心，能得到这个机会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非常幸运，他慎 8. 挑衅 [] “目前SLANT的粉丝还处于观望阶段，如果能及时推出一个风格相近的团体，应该会有不少粉丝接受，况且制作人还是你，这对初期发展的人气积累会比较有帮助。”策划部的负责人看着面前的屏幕说着，上面展示了近期社交平台上关于SLANT的讨论度变化，目前还处在一个较高的位置。 林迟然看着数据，思考着刚刚被提出的方案。策划部的建议是推出能接任SLANT的团体，为此需要一些人设和运营方案的重合，因为是他担任制作人，原本的粉丝接受度也会比较高，如果能利用起这点，新团在出道的初期就能揽到一大群SLANT的原粉丝，既减少了SLANT毕业的人气损失，又是已经验证过的运营方案，风险小的同时也很稳定。 “这样是会轻松一些，但不能发挥出现在成员们的个人优势。”林迟然考虑着，“并且原来的运营方案放到现在也未必能取得一样的效果。”成为第二个SLANT并不是他想要的，而且市场的需求也在不断改变，一味求平稳只会变成一潭死水。 “但如果是完全全新的团体，没有SLANT的熟悉感加持，粉丝不会买账。”负责人很直接地点出可能面临的情况。 “粉丝的喜好也是会变的，不同的团体有不一样的吸引力。”林迟然开始举例，“SLANT之前的运营模式，风格也不是完全固定，这些年调整过很多次，每次也都有新的粉丝加入。” 说着他的思路也更顺畅一些，“可以考虑个人活动和团内活动差异化运营，团活增加整体曝光度提升团的印象和知名度，个人活动与团活不同增加差异，减小对个人活动的限制增强真实感，吸引不同受众，个人人气高也可以反哺团，如果能实现这样的循环对未来发展很有帮助。” 林迟然的想法与当前市场主流观点不同，很多偶像团体运营都喜欢打上比较鲜明的标签，每个成员的位置、角色固定，让人更容易记住在每人团内的定位，但越来越趋向重复和饱和，也让成员很难打破标签印象。而林迟然的方案从团体和个人两个方面丰富观众对偶像的认识，但需要考虑的问题也随之增加，赋予成员更大自由度，就需要他们自己表现出更吸引人的点，而不是依赖策划做出的固定人设模板。 “这对个人要求很高，作为制作人你认为他们有这个能力吗？”策划部的人看向林迟然，目前最了解成员们的就是他。 经过这些天的接触，林迟然对成员们很有信心，“每人都有独特的闪光点，我相信他们有这样做实力和人格魅力。” 策划部的人看到林迟然肯定的态度，开始思考着可行性，从成员们的资料中寻找可以挖掘的亮点。 “安觉岁、纪栖风和景行三人在乐器方面都有拿手的，架子鼓、吉他、键盘，再加个贝斯可以考虑加入乐队模式。”林迟然回忆着成员们展示出的能力，开始构思未来发展方案。 “这个很适合作为巡演的一个环节，可以炒热气氛。”策划部的人纷纷点头记录下这条。 “不只是live，景行是音乐科班出身，他对创作也很感兴趣，如果有合适的作品可以考虑成员们来录制原创曲目。”林迟然想到之前承诺景行的话。 “需要考虑作品质量和风格。”负责人解释着，“偶像曲和乐队的曲风有差异，也要考虑到这点。” 林迟然理解他的顾虑，“会和唱片制作方面的专业人士一起把关，不过也不必限制偶像一定该是怎样，风格多样和注重音乐性能吸引到不同的听众。” 策划部听着林迟然的种种见解，不由得开始反思，虽然他们意识到这个团队的风格在于重视自由性，但思路还是会被惯性限制，听了林迟然的话才发现长期风格单一给思维带来的局限。 接着又讨论了其他可以计划发展的方向，林迟然提出很多富有新意的想法，结束时策划部带着创意满满的方案离开，甚至有些恍惚地觉得自己是不是要被抢饭碗，但这也让所有人都意识到，林迟然对于想要做好制作人这件事是无比认真的，而很多天才般的灵感也是他们这些习惯现在市场的人难以想到的。 会议结束后，林迟然想是时候让成员们见面了，需要说明目前确定的运营方案和短期内的行程安排。新团在出道前要先进行一段时间磨合，把可能存在的问题提前解决，所以这段时间会安排比较多的团体行程。 伍文负责约定见面时间，他把林迟然和五位成员一起拉入刚创建好的群聊，很快就被安觉岁注意到。 “诶这是什么群？好多人。” “群里就是我们的全部成员了，大家以后要相互照应哦。”伍文打算先定个时间，可还没等他继续说，安觉岁已经连连发出消息。 “@Hechu.J 这不是江何初吗？【表情-欣喜】” “队友们我们什么时候来见面吧！【表情-叼玫瑰】” 伍文看着屏幕汗颜，原来安觉岁在网络上这么活泼吗，虽然他本人也很活泼……赶紧打断他先定个会面时间。 “明天下午两点公司六层会议室先见一面，大家应该都有时间吧。” “有的！【表情-激动】纪栖风也有哦~”不用看就知道这是安觉岁。 “我没问题的，伍哥。”这是景行。 过了会儿 9. 竞争 [] 空旷的练习室内，沈洵有些无措地站在伍文和江何初二人之间，他们似乎都在等对方先开口，一时安静得连钟表指针转动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事情是因自己而起，不能让江何初背锅，沈洵顿了顿开口：“是我的原因才……”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打断。 伍文叹了口气，“不打算解释一下吗？”抬眼看向前臂环抱在胸前正随意靠着墙的江何初，不知道在想什么。 “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吧。”视线心不在焉地四处扫着，嘴角微微扬起一点弧度，是恶作剧后忍不住流露出的顽劣感。 伍文看着他的样子又叹了口气，事情是出于徐承对两人的敌意，想到之前开会时林迟然的话，没有太过纠结于此，“因为甄选最近很多人都会把目光放在你们身上，如果再遇到这种事情可以联系我，自己处理不要太过火，当然有问题也不要怕，别让自己吃亏。” 江何初有些意外，神色也端正了许多，“我明白了。”其实最初他没想要刻意挑衅徐承，不过是听了沈洵的叙述单纯地认为徐承水平不行而已，随意说一句刚好被他听去。 至于离开时的笑……那确实是赤裸裸的挑衅，本就看徐承不顺眼，一时没抑制住恶趣味，看徐承无能狂怒的样子江何初感到十分有趣，只是想到后续的麻烦稍有烦恼，做得太明显了难免会被训话，但没想到经纪人会这么简单就一笔带过。 伍文把视线转向另一侧，沈洵也点点头应道：“徐承这段时间因为落选心情不太好，我会注意尽量不要和他发生冲突的。” “也要听伍哥的话，不要让自己吃亏哦。”江何初用玩笑地语气说着，一边看向沈洵。 沈洵明白江何初的意思，如果再有这样的事他不会一直退让了。虽然重点被转移到江何初身上，但主要原因还是在于自己，暗自下定决心，要用自己的实力让那些认为自己不该拿到这个名额的人全部闭嘴。 伍文看二人都有所想法也不再强调，话题转到自己来找江何初的原因。 “刚刚没收到你的回复，明天下午两点公司六层和其他成员见个面，这个时间你ok吗？”伍文看着日程表，之后还有其他安排会越来越忙，这个时间是最合适的。 “可以的，伍哥你安排就好。”江何初说着翻出自己的手机，看到微信里好几条未读消息，一点开群聊映入眼帘的就是安觉岁的刷屏。 “@Hechu.J 何初我们终于时隔多年要网友奔现了吗！【表情-转圈圈】” “@Hechu.J 五分钟过去了，为什么还不回复，你不在意我了吗？！【表情-哭哭】” “@Hechu.J 何初你是不是被外星人抓走了啊啊啊啊，怎么这么久都不说话【表情-惊恐】” “他还在公司。”实在看不下去的伍文回复了句。 “啊，伍哥你是来捕捉何初的吗【表情-干杯】” “捕捉……他在练舞室吧，我去看看，就先定这个时间了，有问题的话再联系。”伍文回复完这句就消失了，只剩下安觉岁一个人在群里哀嚎。 “……”江何初无语地回复了一个省略号，没过一会口袋里的手机就开始响个不停。 伍文示意他先接电话，江何初无奈地把来电显示亮给他看——安话痨，伍文看着这个备注想到消息爆炸的群，一下就知道是谁，哭笑不得。 沈洵看着两人的表情有些好奇，江何初干脆开了外放，接通安觉岁的来电。 “何初！是你吗！”安觉岁的热情快要透过话筒把这边的人淹没。 “不是。”江何初冷漠无情地说。 “你回国后我们还没见过面，要不要明晚结束一起吃个饭。” 听到这话的伍文突然想起了什么，“明晚见面后有个安排，你们可能会比较忙哦。” “伍哥你也在！”听到经纪人声音的安觉岁打了个招呼。 “沈洵也在。”江何初补充着。 “啊你们已经见面了吗，我今天要是没有课就好了呜，要不是这门课关系到期末考试……” 眼看安觉岁又有滔滔不绝趋势，江何初赶紧打断他，“伍哥，你说的明晚的安排是什么？” “这个林哥让我先保密。”伍文故意一副神秘的样子，沈洵也有些好奇，林迟然特意要保密的会是什么事情，但任凭江何初和安觉岁怎么问，伍文丝毫也没透露。 “好吧，我们之后也会有很多时间的，队友！”从语气就能听出安觉岁的欣喜，他很开心能和江何初成为队友，“沈洵也是，之后一起吃饭！”挂断之前也不忘再补充一句。 沈洵听了也笑着答应，之前和安觉岁的接触不多，或者说因为自己的原因，和大多练习生都接触不多，没想到他是这样的性格，有些吵闹但不会让人感到厌烦，倒是会很细心地注意到每个人，让人觉得像冬日的阳光一样很温暖。 确定见面时间后，伍文就先回去工作了，江何初则是跟沈洵在公司转转再熟悉下环境。 制作人办公室里，林迟然听着伍文向他转述刚刚发生的事，同样对江何初的认识有些改变，之前还在意他那给人距离感的气场，与其他成员相处时会不会有阻碍，没想到还有这么一面，虽然略显顽劣却让人放心了。 伍文似乎还是很在意，林迟然肯定他的做法，“你解决得很好，放手去做吧，有什么问题还有我呢。” “林哥之前说想要保留成员们的个性，所以我也没过于针对这事，但是这么看来，其他练习生的不满比我们看到的要多，如果继续找成员们的麻烦……”伍文想到这些皱起眉头。 林迟然早就料到这点，竞争从入行就无处不在也无法避免，“选人时综合考虑各方面，他们几个就是最契合这个企划的，如果有不满那就拿实力说话。” 伍文理解了林迟然的意 10. 初次见面 [] 夜晚，林迟然想起伍文创建了群聊，翻出消息记录，看着安觉岁活跃的表现忍俊不禁，知道他的性格很外向，但没想到面对熟悉的人时，甚至可以称为狂轰乱炸式社交恐怖分子，只要有他在团内，气氛绝对不会冷。 五位成员的性格大概会碰撞出有趣的火花，林迟然也更期待明天成员们的初次会面，以制作人的身份重新经历这些格外有感触。 林迟然第一次与SLANT的成员们作为一个团的成员见面时，大家都有些拘谨，还没习惯从卷生卷死的竞争对手关系转变为队友，除了很早就相识的林迟然与祁溥心外，其他人即使在团体活动的后台也很少聊天，相处许久才逐渐熟悉，现在想来一开始就存在沟通问题、埋下隐患。这次由他担任制作人来带领的团，绝不能重蹈覆辙。 上午依然是对企划案进行完善，方案运行初期很多细节要根据进度再调整，还要考虑今晚的特别安排。 伍文对方案其中一项比较在意，指着这条再次确认，“这个任务交给他们可以吗？” “最了解这点的就是他们自己，我们负责把控整体方向和细节。”回答问题的同时，林迟然继续看着伍文发来的资料，“实地考察过这套吗？” “昨天下午去看过，条件不错，这套应该是最合适的，时间比较紧当场就签了合同。”伍文找出资料继续介绍，“小区的私密性很好，也有其他艺人住在这边，和房东谈好如果之后需要，长期租下也没问题。”林迟然点点头记下地址。 很快就到约好见面的时间，成员们陆陆续续到来，林迟然进入会议室时，几人已经聊得火热，准确说是安觉岁和其他人聊得火热，大概是安觉岁说三句，其他人回一句，保持在难以打断他的节奏。 安觉岁左右两侧分别是纪栖风和江何初，纪栖风正神情专注地盯着手机，让人不免想知道是在看什么名篇巨作或是专业文献。 另一侧的江何初有些好奇，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纪栖风，对他的印象还是安觉岁时常提到的竹马，听描述是个话不多的正经人，感觉他会爱看砖头一样厚的书。江何初默默想象着这幅画面，但没多久不小心瞄到纪栖风手机上的一排排数字，短暂的停顿后，指甲修得整整齐齐的手一刻不停地在格子内填着数字。 这家伙看起来这么一脸正经居然只是在玩数独，而且速度还那么快，他填的答案真的没问题吗，江何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还时不时开口回应下安觉岁，不然就要一直被问有问没有在听他讲话。 沈洵则安静地坐在一旁，对有些紧张的景行露出友好的笑容，试图在安觉岁的不断输出中先与景行认识下，虽然似乎不太有效。 景行一边听着安觉岁一刻不停的话一边试图辨认沈洵在说什么，感觉CPU已经要烧了，脸上充满了茫然，放弃挣扎只等制作人和经纪人来拯救这个混乱的场面。 林迟然和伍文推门进来时，两人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伍文有些不忍直视，轻轻咳嗽两声把成员们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也终于成功让安觉岁安静了片刻。 “既然大家都到齐了，那我们出发吧。”林迟然一副带领小学生春游的老师般的语气，接着转身推门仿佛真的要离开。 ？？？ 如果问号可以具象化的话，那么在场除林迟然以外，所有人的头上应该都顶着几个大大的问号，包括经纪人伍文，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众人面面相觑。 “开个玩笑，现在还不用。”林迟然看着所有人一脸震惊的表情暗笑，成功把他们从刚刚混乱的状态里拉了出来。 有人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现在”？ 林迟然很贴心地补充道：“不过一会还是要出去，先说下其他的。”说着找了个位置坐下，示意继续流程，伍文把笔记本电脑里的资料投影到幕布上，成员们也收了心端正坐好。 “今天叫你们来有几件事，首先希望大家进行一段自我介绍，不论你们之间是相识很多年、还是刚刚才认识，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彼此最亲密的队友。”林迟然一字一句地说着，认真的目光落在每一个人身上，“未来不论发生什么，成员阵容都不会改变，缺了谁都不可以。” 听着林迟然的话，成员们不约而同地看向自己身旁的队友，眼里映着相似的情绪，从选择成为其中一员的那天，他们的命运就此开始交织缠绕。 毫无疑问第一个主动自我介绍的是安觉岁，在他的带动下很快就轮完了一遍，平时不太爱说话的纪栖风都很认真地介绍了自己，成员们对于彼此的印象也在这一刻开始构建起来。 伍文看着一切顺利进行也放下心，林迟然的话讲得很起作用，有些成员之间本来就关系要好，有些则面对着完全陌生的环境和人，这样一番发言让他们摒除各种复杂的想法和不安，只专注于与队友互相了解认识，从一开始就确立良好的团内关系，为未来发展扫除隐患。 林迟然看着成员们逐渐熟悉起来，表情放松许多，想着如果当初自己也明白这些就好了，以制作人这个身份带领他们前进，也许能为自己弥补一些细微但又难以忘怀的遗憾吧。 接着林迟然开始说明其他事项，介绍着目前已经确认的部分运营方案，同时向成员们提出一个问题，“给大家一个星期时间，找出最适合自己的‘人设’，或者是想要在团内做的事情，如果有疑问可以现在就说出来。” “最适合自己的人设……”几人轻轻重复着问题。 江何初考虑片刻，率先发问：“人设和之前说的想要更真实的偶像不会冲突吗？”在他的印象里，人设都是策划做好的方案由偶像来执行，曾经在B国做练习生时 11. 合宿 [] 安觉岁最先开口：“单人间就让给你们啦，我和纪栖风一起住就好。” 纪栖风对这个安排没有异议，他和安觉岁从小一起长大，小的时候偶尔大人不在家也会到对方家里住，住在一起也没什么不习惯的。 沈洵也表示自己可以住双人间，和谁一起住他都没问题，睡觉习惯也很好应该不会吵到室友。 景行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睡觉不太踏实，可能会说梦话。” 江何初适时开口：“那我和沈洵住吧。” 景行感谢地看江何初，原本觉得他身上有种距离感，不知道该怎么相处，实际看来很好说话。 顺利分配好了房间，这里的住宿条件很不错，每个房间都有配套的卫生间和淋浴设备，客厅悬挂着大尺寸的电视，如果想氛围更好些也有专业的影音室，配备了投影设备和音响，厨房是开放式的，长长的岛台可供几个人同时操作，硬件设施完全可以满足五人一周生活的需要。 伍文分发好钥匙，快要到平日下班的晚高峰时段，为了避免和人潮撞在一起，成员们赶紧回到各自的住所收拾这些天需要的行李，林迟然和伍文确定房间的安排后也离开了。 等五人各自收拾好行李再回到这里，已是晚上八点，简单整理过衣服和其他零碎物品，景行才发现自己已经饥肠辘辘。 一直住在家里的景行并没有点亮厨艺技能，料理水平只够偶尔煮个泡面或者做个番茄炒蛋，其他对于他来说难度就有些高。 看着冰箱里各种各样的食材，即使想要做些什么，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景行认真地考虑着要不要去屯些泡面，毕竟万物皆可水煮，只要能和泡面一起煮，那么调味都不是问题，能撑过这七天就是胜利。正当他走神泡面加火腿肠还是加蛋时，沈洵也进了厨房。 沈洵看着对着冰箱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景行，随口问了句：“冰箱里有食材吗？” “啊，有的。”忘了关冰箱门就开始发呆的景行连忙关上，慌忙中差点夹到自己的手。 看着景行这副模样，沈洵不太抱有期望地问着：“景行，你会做饭吗？” “番茄炒蛋……算吗？”景行语气中微微透露出一些不自信，其实这道菜他的成功率也不能说是百分之百…… 听着景行委婉的语气，沈洵也猜到他大概只会番茄炒蛋，“你也饿了吧，时间有点晚，我来简单煮个面吧，你要来点吗？” 景行想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他，还没来得及给出回答，就听到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安觉岁震惊的语气，“什么！？居然有人会做饭吗！” 沈洵笑着说：“不过我的手艺一般，如果你们不介意，反正也要做，多做几份不麻烦。” 有着几年独居经验的沈洵很可靠，虽然一开始学做饭时会手忙脚乱，好在他做事细致认真，对做饭也不排斥，磨练几年厨艺后水平进步很多。 “真的可以吗？”安觉岁的眼神充满了期待，他本来打算拖竹马出去随便吃点什么，但纪栖风看时间已经有些晚没什么食欲，被拒绝的安觉岁只好自己出门觅食。路过厨房时听到沈洵和景行的聊天，他不由得感叹，在这个外卖盛行的时代，同龄人里会做饭的越来越少，虽然自己也不会做，安觉岁心安理得。 沈洵爽快地点点头，“当然可以。” 景行挽起袖子去水池边洗手，“那我来洗菜吧。”安觉岁听了也准备着和他一起帮忙打下手。 沈洵看他们跃跃欲试的样子哑然失笑，“煮个面而已还有两个助手。”洗过手从冰箱里选出些合适的食材，在几人的忙碌下，很快几碗简单的清汤面就做好。 面的卖相不错，几颗青菜点缀在碗边，翠绿的葱花和一点点油浮在表面，清汤下漂亮地盘着面，上边还卧着个圆鼓鼓的荷包蛋，用筷子戳一下，流心的蛋黄从孔里缓缓流到周围乳白色的蛋白上，轻轻搅拌沾到白色的面上，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增。 安觉岁看着这碗面，忍不住碎碎念着：“这也叫厨艺一般吗……”那他就是厨艺废柴了，不愿再想，迫不及待地用筷子挑起几根面，明明只是普通的食材，沈洵煮出来的却很有韧性，蘸着一点溏心送入口中，口感丝滑，虽然是溏心但尝不出一点腥味。 景行尝过一口后也是眼前一亮，三人很快就吃完了碗中的面，汤都喝得干干净净。 房间里，江何初收拾完行李就闻到一丝食物的香气，本来已经不打算再吃东西，但香气透过门缝一直飘进来，想倒沈洵刚刚说要去弄点吃的，这位室友的厨艺这么好吗，有点后悔拒绝了要不要给自己带一份的询问。 耐不住香气的百般诱惑，江何初打开房门，抬头就看到隔壁的纪栖风也向着厨房走去，赶紧加快脚步。 看向餐桌上空空如也的碗，江何初有些可惜，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安觉岁笑嘻嘻地看着纪栖风，餍足地舔了舔唇，“怎么，不是说今晚不吃了吗？” 纪栖风默默地听着安觉岁天花乱坠地夸赞沈洵的手艺，直接走向厨房。 “还有些汤，你们不介意的话来点吧。”沈洵看到这一幕笑着说。 两人听了眼前一亮来盛了份汤，很简单的白汤，清淡鲜美。喝完一碗暖汤，空荡荡的胃也舒服许多。 “沈洵你厨艺真好。”江何初诚恳地夸赞，独身在国外多年的他自然也会做饭，但只是普通能吃的水准，远不如沈洵，能把简单的一碗面也做得这么好吃。 “其实还好，自己住不得不学做饭，慢慢摸索着就会了。”沈洵被他们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你们如果还想吃，有时间的时候也可以再做，反正我自己也要做饭。” “今天开始沈洵就是我心目中的厨神了。”安觉岁捂着胸口，“要做饭的时候叫上我，随时都能来打下 12. 身份 [] 漂亮的浅金色发丝凌乱地翘起，林迟然看景行没睡醒的样子笑着说：“早上好。” 忍不住打个小哈欠，景行努力睁开眼看向眼前的二人，“林哥早，伍哥早。”不知道为什么伍哥一直用有些好笑的眼神盯着自己，顺着这道视线景行迷茫地摸了摸自己的头，才意识到头发乱糟糟可能已经堪比鸟窝，忙丢下一句：“抱歉抱歉，稍等我马上好。”冲向房间拿起梳子，飞快整理下发型。 伍文想叫住他说声不要紧，我们说几句就走，但没拦住对发型莫名执着的景行。 餐桌上，成员们已经在吃早餐，是来自制作人和经纪人一大早的上门投喂。照顾到大家的口味有所不同，伍文买了好多种，小笼豆花锅贴生煎虾饺叉烧包烧卖奶黄流沙包豆浆油条应有尽有，吃着丰盛早餐的成员们感觉一早就被幸福包围，只是现在的他们还不知道一切都是有代价的…… 景行打理好自己走出房间，又变回发型蓬松的混血帅哥，带着爽朗的笑容，仿佛刚刚那一幕只是错觉，“林哥，这么早有什么事吗？” “来看看你们安置的怎么样了。”林迟然看着专心致志吃饭的成员们。 景行的视线也忍不住飘向餐桌，伍文忍俊不禁开口道：“你也先吃饭吧，吃完再说。”好好吃吧，之后可不一定要吃什么了，心里这么想着，伍文笑得更灿烂了。 景行莫名感到背后一阵凉意，但还是难以抗拒这桌食物，几个二十岁出头的男生有多能吃是难以想象的，即使出于职业意识少吃了些，还是基本都吃完了，一点也没浪费。 “大家也吃饱了吧，那我先说下今天的安排。”伍文对着行程表开始安排，“首先要到公司记录下身高体重等数据，之后会根据结果给出一份合适你们的饮食、锻炼规划。” 听到这，安觉岁和景行脸色一变，吃得最多的就是他们两人，不由在心中默默哀嚎，早知道刚才少吃点了，吃下去的肉都是要还的，心好痛。江何初则是一脸淡定，料准了会有这种安排，刚刚吃到和平日差不多的量就放下餐具。 “之后是日常的舞蹈和声乐训练，上课的地方在公司四层，你们都去过的。”伍文继续说着。 “第一周先和其他练习生一起参与日常训练，熟悉下节奏，之后是成员们一起训练。”林迟然说着看向景行，“舞蹈比较薄弱的会视情况单独安排加训，平常有机会也可以和队友一起多练习，你们每个人都有自己比较出色的领域，多沟通互相指点会成长得更快。” 景行明白林迟然的用意，队友们都是练习生出身，自己在这方面要更努力才能追上。 “另外不要忘了，找时间想一想林哥给出的问题，思考下最适合自己的答案是什么。”听了伍文的话，几人恍然想起还有这回事，昨天忙到最后都忘记了。 林迟然又补充一点，“合宿最后一天会有摄影过来拍摄你们的一天做成Vlog，用于之后宣传。”闻言几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紧张，第一次出现在镜头下，想要把握机会做到最好。 伍文把这一周的行程表发在群里，这周主要是适应和参与些基本练习、留给成员一些自主练习时间，随着整体水平逐渐提高，也会安排部分出道前的准备工作。 到了公司，成员们去测量基础数据，林迟然和伍文则去工作。最近的要务是准备出道前的宣传企划和安排一些常规活动，离林迟然计划中的出道时间还有几个月，他们需要在这之前让团逐步走进观众的视野。 在心中计划着今天的工作内容，正要往楼上走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叫住了林迟然。 “迟然，好久不见，最近忙什么呢？”身后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林迟然的原队友、SLANT的祁溥心。 林迟然这几天忙得昏头转向，一直空出时间联系祁溥心，听说他打算往演员方向发展，还没问问他现在如何。 “最近忙着做一个新企划，刚招齐人，过几个月会带他们出道。” “真的要转制作人吗，之前听到公司里的传闻还以为是假的。”祁溥心惊讶地说着。 “想了很久还是喜欢这一行。”林迟然笑着回答。 祁溥心看他乐在其中的样子，稍加思索开口道：“你的话……也确实，你一直是最热衷于团的那个。” 林迟然有些意外，原来在其他人眼里的自己是这样的吗。 “那你呢，之前听说你要往演员方向发展，哪天当上影帝让我也跟着凑凑热闹。”林迟然和祁溥心开着玩笑，他十分希望祁溥心能有很好的发展。 祁溥心是表演专业出身，最初进入娱乐圈本是想成为演员，谁知阴差阳错当了这么多年偶像，演技上可圈可点，但因为偶像身份限制，这些年一直没有太好的机会向他抛来，直到毕业才开始追逐曾经的梦想。 祁溥心笑得有点勉强，“有是有一些剧本，不过你也知道，偶像在这方面不太被认可，半路出家一时没什么合适的，一步步来吧。” 林迟然拍拍祁溥心的肩膀，“你的实力我们都知道，迟早会有合适的机会，也让他们看看偶像从来不是低人一等。” 祁溥心很认真地点头，忽然又想起什么：“说起来你听没听说星辰最近的事。” 忽然听到竞争对手公司名字，林迟然眉头微微压低：“星辰怎么了？” 祁溥心有点幸灾乐祸地说：“之前方尧不是挖走很多人，承诺他们星辰给出的待遇是我们公司的两倍吗？” 林迟然知道对方用了很多手段，想要挖走核心团队的人，原来是开出这种价码。 “很多人刚跳槽过去不久就被裁了，据说没有做出相应的成绩。”祁溥心继续说，“方尧挖过去这些人不少都是他的亲信，说是核心团队的精英，其实还不是靠吸血SLANT，自己又有多少本事。” “也算是他帮忙整治团队了。”林迟然觉得有些 13.比试 [] 几天后，成员们慢慢适应了合宿生活，白天在公司练习，晚上一起做晚餐，空余时间思考着林迟然提出的问题，有想法也会互相交流下，确认自己在他人眼中是怎样的。 逐步走上正轨的过程中也不可避免地遇到了些小插曲，目前还在和其他练习生一同练舞，为了培养默契感成员们大多时间都是一起活动，让本就不甘心的落选者更为眼红，其中最愤愤不平的要数徐承。 自从上次与沈洵、江何初发生冲突后，经纪人一直盯他很紧，怕他又惹出什么麻烦，但经纪人工作忙碌，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关注到，一个没注意徐承又和几人杠上了。 “敢不敢和我比比？”徐承对金发混血说着，他观察了好几天，这人空有一副皮囊，跳舞时甚至还有些不熟练的生涩感，完全想不通凭什么他可以，自己却落选，徐承很不服气。 “啊？”景行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些天他常常感觉有道视线在注视着自己，还没有弄清楚怎么一回事，就突然有人提出要和他比试。 “装什么傻，你不敢？”徐承放大了声音，有些不耐烦地说着，别以为这样就能糊弄过去，闻声旁边的练习生们也一副看戏的样子围了过来。 “嗯……你想比什么？”景行不解为什么他一定要和自己比试，苦苦思索着。 “比跳舞。”徐承打量着景行，十分自信放话，自己不可能会输给他，如果能在今天扳回一局，说不定还有机会。 一旁的队友看不下去了，沈洵和江何初早早就注意到徐承的视线，没想到他是盯上了景行。江何初暗自觉得有些好笑，这人怎么和牛皮膏药一样，要是景行解决不掉就由他来帮帮忙吧，比跳舞他可还没输过。沈洵则是一脸担忧，景行才学习不久，这对他来说很不利。 对方一副自己不答应就不算完的样子，景行感受到他的执着，“好吧，如果你一定要比的话。”这几天的大量练习开始出了些效果，但要和多年的练习生相比，景行自知还有段距离，但看他如此执着，一定是有什么用意。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许反悔。”徐承暗暗嘲笑，等下就给你好看，可不是我逼你答应的。 “不会的。”景行认真地看向徐承，互相切磋也是进步的一种方式，既然对方这么迫切地想和他共同进步，他自然也不会逃避，友好地伸出手来，握住徐承的手，点了点头语气诚恳：“加油！” 徐承愣住，就这么被景行单方面友好地握了握手，等他反应过来，恼怒地瞪大了眼，这绝对是在嘲讽他。 “噗……”安觉岁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些天的接触让他意识到，景行完全就是传说中脑回路十分特别的天然呆，他自己也许不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总会让人哽住。 徐承听到笑声更是羞恼，安觉岁这种一直高高在上的顶端练习生，怎么可能理解自己的想法，暗暗握紧了拳，让他好好整治一下面前这个以戏弄他为乐的混蛋，看谁还笑得出来，刚要开口说比试规则。 “既然是你提出来的比试，那规则由景行这边来定，这样才公平吧。”安觉岁笑容十分灿烂，让看了的人无法说出一句拒绝。 “随你，反正结果都一样。”徐承不屑，没有一秒钟认为自己可能会输给跳舞平平无奇的景行，盘算着如果由对方决定规则还输得很惨，那岂不是更精彩。 “那么，规则就是……”安觉岁狡黠一笑，让景行低头，小声在他耳边说着什么。景行听了时不时点点头，最后露出有些惊讶的表情，像是在问安觉岁，这样真的可以吗。 “放心，他会同意的。”安觉岁拍拍景行的肩膀。 江何初和沈洵好奇地看着，纪栖风很熟悉安觉岁的个性，大概是什么奇技淫巧，戳了戳他问到底说了什么。 安觉岁神秘兮兮：“保密，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几人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也不再多过问。 一旁的徐承隐隐意识到可能有阴谋，不耐烦地催促着：“就这么简单的规则你们还要说多久，不是害怕不敢比了吧？不敢比就直接认输。” “怎么会呢。”安觉岁用无辜的眼神看着他，“在说怎么能让你不要输得太难看。” “你……”音节被齿缝挤压变了声调，要不是经纪人警告他再有暴力倾向行为会被解约，徐承绝对不会放过他们，忍了再忍，“抓紧时间赶紧说规则。” 确定胜负的方式是从练习生中随机选出九人进行投票，保证公平性，至于比的内容…… “比手指舞。”景行按照安觉岁刚刚的提议说着。 “手指舞。”徐承嘟囔了两次才意识到：“啊？手指舞？”周围一片哗然。 “手指舞在popping里也会出现，听说你平常跳舞很厉害，应该没有问题吧。”景行一板一眼地说着安觉岁为他设计好的台词。 听着那句跳舞厉害，本就傲气十足的徐承脑子一热，也不在意有没有阴谋了，直接应下，景行其他舞跳得都一般，没道理一个手指舞就比自己强。 看着如此轻易就答应的徐承，江何初等人露出若有所思的微笑，平时看着安觉岁有些聒噪，但这种让人又爱又恨的连招着实是难以抵御。 “所以手指舞是什么？”各自准备的时间里，景行弱弱地问着，成员们听了一怔，原来他还不知道是什么，这样真的没有问题吗…… 安觉岁连忙说：“忘了给你解释，不过也不是很重要，你就当……是一种比较花哨的手指操好了。”合宿时，景行表示自己晚间固定时段会练琴，吵到大家的话不好意思，成员们都知道他在这方面的水平，是专业级别的。 “原来如此，手指□□熟悉的。”练琴多年的景行自然知道手指操，只是这能算一种舞蹈吗，他有些疑问，不过队友们都给出肯定的答案，也不再纠结。 安觉岁选择参考的是一段点击量非常高的影片，“之前看到就觉得很适合你，编舞复杂所以对手指的灵活性要求很高，用来比试难度够了，观赏性也不错，能给人留下比较深的印象。”手指灵活、 14.录音（含论坛体） [] 【有人关注前段时间毕业的某团吗？吃到一个瓜，忍不住了好想说。】一条标题如此的帖子在匿名论坛上飘着。 【搬个板凳，坐等。】 【某字母团吗，楼主快说我好好奇。】 【楼主人呢，挖坑不填。】 【钓鱼？】 过了几分钟楼主终于出现，【大家先别急，楼主也只是听当过内部工作人员的朋友讲的，大家就当听个故事好了，真实性不保证。】 【了解了解，快更新吧。】 【你团真是有趣，团都没了还有人开贴炒。】 【楼上别太酸，楼主不要睬他，我已经准备好花生瓜子矿泉水了，坐等。】 周五下午，上班族大多无心工作沉迷摸鱼，周晴也是如此。上周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她缓了好久，周一来上班时还有些无精打采，同事看到她重重的黑眼圈都忍不住问发生了什么，只要闲下来就不由自主地一直刷SLANT的消息，但大多都是营销号在蹭热度，或是真真假假的猜疑推测。 快到下班时间，周晴刷着常看的论坛，看到这个帖子没有太在意，匿名论坛水很深，真真假假混杂，有很多人只是钓鱼，根本不会有后续。 过了不久下班回家的路上，微信弹出一条来自好友的消息【你看到微博上转载的那条帖子了吗？】 发来消息的人是曾经和周晴一起去看SLANT毕业演唱会的好友，经常聊关于SLANT的话题，这几天一直在讨论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但无论如何二人都想不明白。 【什么帖子，链接发我。】是关于SLANT的吗？ 【链接】很快对方就传来一条消息。 【不确定真假，先和你说下可能和林迟然有点关系……你做好心理准备。】好友知道周晴最喜欢的成员就是林迟然，这篇帖子里提到林迟然的部分有些微妙，她也将信将疑。 周晴看着这句犹豫了片刻，还是点开了链接。 【今天你吃瓜了吗：论坛网友发帖称前段时间毕业的某团有瓜，你吃到了吗？】 【另附论坛帖子截图】 这是一条营销号搬运论坛帖子的微博，并没有提到什么特别的信息，评论区却盖起了高楼，让人不得不在意。 前面的热评在问是什么瓜、解码是哪个团，描述太过明显相当于没有打码，吸引来很多SLANT的粉丝。评论区似乎吵了起来，有人阴阳怪气地回复。 【某人的粉丝真是岁月静好啊，和你偶像一样。】 【你在说什么？别在这里发疯。】 【好可怜，要不要看看你们自己偶像干了什么吧。】 有人贴上了论坛帖子后续内容的截图，帖子楼主直言团内存在资源分配不公，有人利用不正当手段抢队友资源，搞团内霸凌，成员们都对他心存不满，不愿意再和他共事，关系破裂不得不毕业，而楼主的描述中，导致团活休止的罪魁祸首，熟悉的粉丝一眼就能猜到是谁。 周晴看到这赶紧点开论坛，翻出之前被自己划过的那条帖子，短短几小时跟帖已经翻了几页了，刷新看到最新的几层楼。 【唉，真的很难受，楼主以前也是真心喜欢过他，朋友不忍心看我一直蒙在鼓里，听她说了这些事才知道，太幻灭了，知人知面不知心。】 【之前也说了真实性存疑吧，现在又这么肯定，确定不是来泼脏水的？】 【楼上就是某人的粉丝吧，死鸭子嘴硬。】 【别光说我有一个朋友，楼主这种造谣的见过太多了，上自证说话。】 【我开贴也只是想发泄下自己的心情，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关注……既然大家不信那我也只能上下和朋友的聊天记录了，关于朋友本人的信息不能透露太详细。】 接着楼主上传了一段聊天记录和一张晟煌的工作证，涉及个人信息的部分被打了厚码。 【楼主上自证了，刚才怀疑造谣的人呢？】 【好好笑，一张工作证就能胡言乱语，那下次是不是还能开贴说月海其实也面临解散各自单飞的危机啊？】 【支持楼上（举例月海给我看笑了，这二位就算一起退圈都没可能解散的。）】 再之后就都是没有意义的车轮战，没什么新的信息，楼主也没再出现过。 【看完了。】周晴回复好友。 【你怎么看？】 【一看就是在造谣，林迟然才不是这样的人。】周晴快速地回复。 【我也这么觉得，但是突然又刷到这个……】说着又发来一条链接。 【今天你吃瓜了吗：接到粉丝私信投稿，这声音有点耳熟哦。另附一段音频】 点开就听到熟悉的旋律——《潜鲸》，评论区也很快就认了出来，只是唱歌的人并不是林迟然，而是陈舟。 【这不是潜鲸吗，听起来应该是demo】 【陈舟原来也试过这首啊，所以稿主想表达什么？】 【话说没人关心稿主怎么会有这个录音的吗，这一般不会流到外人手里吧。】 接着就没有了下文，周晴隐约觉得不对劲，但两人讨论半天也没个结果只好作罢，静观其变。 而另一边林迟然也被公关部门告知了这个消息。 “目前还只是在匿名论坛和微博散发一些消息，猜测对方还会有后续操作，要现在把消息压下去吗？” “现在还不需要，把这个消息压下去，他们反而更有理由炒作。”林迟然听了事情的原委很冷静地说着，“既然是冲着我来的那就看看他们还有什么后招。” SLANT曾经极高的人气瓜分了圈内大量顶尖资源，怀恨在心或是想要趁机分一杯羹的人都不在少数，确定对方的来意前不会贸然出手，只是那件放出demo的事情让林迟然有些在意。 “当时录制的demo除了唱片制作的相关人员外，还有其他人能拿到吗？”林迟然问着。 “一般来说不会出现这种事，但方尧带着人出走那时候比较混乱，也有可能是当时泄露的。”对方这么说着，但心中实际在猜测会不会是陈舟自己泄露，只是没有后续动作还不能完全确 15.证据 [] “需要这边保存的demo吗？”电话对面的工作人员确认道，demo流出这种事相关人员都要担责任，虽隐约猜到可能是陈舟本人放出的，但如果解决不妥善还是会被问责。 工作人员大致料到要这些东西的用途，果断找出《潜鲸》几个版本的demo一并发送过去，希望能早点把问题解决。 林迟然确认收到的文件保存齐全，有了这些第一个问题就迎刃而解，其实一段demo也证明不了什么，麻烦点在于后面流传出来的那段宁笙的录音，非常影响判断。 相处这么多年，林迟然很清楚宁笙不是会在背后议论是非的人，应该是有什么误会，还是要先把事情弄清楚，必要时还需要宁笙的协助，正当想着这些时，就收到宁笙的主动联系。 “迟然，我才看到网上那条消息，我说的那句话没有埋怨你的意思。”怕他误会，宁笙连忙解释着。 “我知道的，队长你不是那样的人。”林迟然很信任曾经身为队长的宁笙，对方一向都是直来直去的性格，就算有什么想法也会当面说，不会在背后怎样。 “你还记得毕业演唱会开始前的彩排吧，陈舟很久没回来，我就出去找他，回来时方尧也在。”宁笙回忆着。 没想到是这个时间点，林迟然沉声：“你出去找陈舟的时候遇到了方尧？” “对，方尧和陈舟和我说了些有的没的，现在来看应该是故意这么说，就为了趁机录音。”宁笙十分懊悔，要是自己更注意些，就不会让林迟然陷入这种困境。 “专门剪了这段来引导舆论，我们又没有全部对话的证据。”事情有些棘手，如果没有有力证据，即使宁笙说些什么为林迟然辩解，也会被认为是有人施压逼迫他澄清。 “证据吗……”林迟然回忆着最后一场演唱会的后台布置，“那天是在哪里遇到他们？” “在走廊的尽头那边，平常没什么人过去，他们大概也是想到这点才选在那里。”宁笙那天找了好久才找到陈舟，本以为他只是在附近接个电话，却看到对方和方尧在一起，又回想起了那天的对话。 * “陈舟，你怎么说消失就消失，大家还在等你回来继续彩排。”宁笙看着时间有些着急地说道，有些意外地注意到方尧也在，不想和他讲话的宁笙选择直接无视。 陈舟却不紧不慢：“你可真听林迟然的话，是他让你来找我？” 宁笙有些气恼：“你真是不可理喻。” 他至今也想不通，为什么陈舟对林迟然的态度会变得如此充满敌意，明明出道前他们的关系甚至可以说是不错。陈舟比慢热的自己更快适应了团，但从某天开始他突然就变了，总是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林迟然，宁笙等人问他发生了什么也从未得到过答案。 一旁的方尧忽然开口：“宁笙，你在晟煌不会分到好资源的，有林迟然在你就永远都不能出头。” 宁笙打断方尧：“难道和你一起就有好出路了？” 方尧没有对他的态度表现出什么不满，多挖走一个团员，对他之后的待遇地位都是很大助力，继续说着星辰承诺的各种利益。 宁笙看着旁边无动于衷的陈舟，沉默了一会儿，艰难地开口：“你真的把团放在心上过吗？” 过了许久也没得到陈舟的回复，宁笙叹了口气：“……算了。” 陈舟不快，难道宁笙以为自己不一样吗，不过是林迟然的垫脚石，他又懂得些什么，还不是被人蒙在鼓里糊弄，要不是有所顾忌，他早就该揭穿林迟然的真面目。 “你就这么恨他，见不得他比你好？”宁笙一时觉得心很累，“解释很多遍了，你认为是那就是吧。” 陈舟最讨厌他这副假惺惺的样子，刚想开口就被方尧拦了下来。 “宁笙，你难道就从来没有介意过林迟然吗？”方尧问道。 宁笙低头看着地面，“他人气比我高，资源比我好，怎么可能完全不在意。”虽然这么说着，他的神态并非不满。 “但他是为这个团付出最多的人，你难道没有看在眼里吗？”宁笙作为队长比其他人要更关注成员，林迟然对SLANT的用心绝不是一时伪装，而是十年如一日的一片赤心，没有人比他还要热爱团和这份事业，即使是宁笙自己。 “每次演唱会从筹备彩排到最终收尾，他永远最早到场最晚离开，为了更好的舞台效果，曲目安排、特效设计、甚至每个人的编舞走位都看了无数遍。”宁笙慨叹，有时觉得自己这个队长做的事也远远不如林迟然多。“即使你对他有偏见，他也从未刻意针对过你。” “SLANT能有今天，他是最大的功臣，你认为他的用心不配这份资源和人气吗？这是他努力得到的，从来不欠你什么。”宁笙不再理会二人。 * 挂断电话，林迟然联系毕业演唱会场地的工作人员，找到了想要的东西，他点开文件。 沈洵提到在走廊尽头找到陈舟和方尧时，他就意识到也许会留下什么。 那边很少有人过去，有专门房间用来存放一些调试时出现故障、等待送去维修的设备和少数备用器材。其他成员不熟悉，但林迟然作为舞台监督，会接触设备工作人员，很清楚这些。 设备的价值很高，为防止丢失会在房间内和附近设置摄像头，林迟然手中刚刚拿到的，便是走廊摄像头那天录下的数据，他倍速播放寻找着可能留下的痕迹。 不久就在画面中看到一道身影，看衣着是方尧，他站在角落打电话，没一会儿陈舟就出现，两人聊了一段时间，宁笙找了过来，接下来的对话就和宁笙回忆中相差不多。 林迟然沉默不语，如果将这些公布出去，SLANT过去一直在维持的外界印象成了一戳就破的气泡，粉丝会觉得被欺骗吗，自己这些年做的一切又是否有意义。 16.真相（含论坛体） [] 当网友们因为SLANT毕业与针对林迟然的指控吵得不可开交时，晟煌娱乐的官方账号不知什么时候上传了两段视频，有人注意到这些，点开发现是正处于热议中的歌曲《潜鲸》。 没有其他画面，只有demo的字样，另外标注了林迟然版和陈舟版，有些人敏锐地意识到晟煌要开始回应了，越来越多人发现这两段视频，开始讨论起来。 【晟煌发这个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坐实这歌是林迟然抢来的吗……官号这是在干什么？】 【只发视频不回应？】 【路人，只听demo确实是林迟然的版本更好听。】 【某些人别批皮路人了，现在重点是哪个更好听吗？】 【小声说，陈舟这唱得也太差了吧，给他也是毁歌。】 【为什么感觉林迟然这版的音质要好一些，陈舟的听起来底噪好大。】 【官号说话啊，不要装死。】 这条微博发出一小时后，开始出现各种各样的猜测，官号被关注度越来越高，发出了后续的微博，依然是两条视频，同样是《潜鲸》的demo，唯一不同的是这次分别是祁溥心版与宁笙版。 在吃瓜前线的网友刷新出这条微博还以为自己眼花了，怎么一小时前发过的视频又发了一遍？点开才发现其中的不同，忽然意识到原来SLANT的成员，每人都录过这首曲子的demo。 【是我看错了吗，怎么看到了祁溥心和宁笙两个名字。】 【所以一开始潜鲸这首歌每个人都试音过？】 【祁溥心和宁笙这两个版本也不错欸，是不一样的感觉。】 【那就谈不上林迟然抢陈舟资源这个说法了吧，完全是看实力选的，黑子们没话说了。】 【宁笙的录音还没解释呢，可别着急洗白。】 像是为了回应一些人的疑惑，紧接着官号发出一条公告，意在说明《潜鲸》是所有成员一起参与的公平试音，最终结果为所有成员认可承认，无证据恶意诽谤本公司员工林迟然的行为将会以法律手段追究到底责任。 【晟煌说得还挺中肯，确实林迟然这一版最抓耳（虽然有点不合时宜，但怎么感觉demo比最终制作发行的版本还要好听啊）】 【陈舟怎么完全没有动静了，之前不还在发宣传卖惨么？】 【笑死，员工林迟然……好吧确实也是员工，好久没见到这么称呼艺人的了。】 【陈舟那一版为什么噪声那么大，其他三人的都没有。】又一次有人提出这个问题，没一会儿热心吃瓜群众给出了回复。 【作为有接触过这一行的人尝试回答下楼上的疑问，这种噪音可能是录音时衣物或者饰品摩擦产生的，这么吵的也是第一次听到，居然这样都没有重录。】 【所以这是不是说明这首歌陈舟根本没戏，很多地方都听不太清，如果觉得他更合适肯定会重录吧。】 随着这四版demo引发的讨论，SLANT毕业后很久没有动静的祁溥心和宁笙也跟着更新了微博。 【祁溥心：大家都很喜欢《潜鲸》这首歌吧，迟然是我们几人中把它演绎得最好的，我第一次听到时感动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表情-哭哭】】 【知道你是然吹了，所以什么时候接新剧啊？去年那部都被盘包浆了，怨念。】 【你还知道发微博啊！你个傅心汉！】 【你哪位？怎么这么像我那消失好久的老公？】 【多说两句行不行，看看独守空巢的粉丝吧。】 祁溥心时隔许久突然出现，激动的粉丝们完全把关注点带跑偏了……他看着评论区陷入沉思，为什么自己的粉丝画风这么清奇，不应该先关注他感动得都哭了吗，这事还让他被人嘲笑好几天，他可是连这种丢人的黑历史都自爆了。 而宁笙这边因为那条录音的存在，虽然也有激动的粉丝，但讨论主要还是围绕着这件事，氛围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友好。 【宁笙：林迟然和《潜鲸》这首歌是最契合的，两者是互相成就，这是SLANT的大家都认可的。】在宁笙心里，陈舟做出这种事就已经不再是属于SLANT的一员。 【才听到那个录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伪造的？】 【队长你终于出现了，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表面这么说谁知道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关于你对林迟然不满这件事不回应下吗？】 方尧得知demo的问题这么快就被解决有些恼火，但宁笙那段录音可就没那么简单了，这可是他特意挖下的坑。对于宁笙，方尧没什么愧疚心理，想到曾经在他那碰一鼻子灰，如果能报复下对方也是件美事，谁也别想好过，方尧算盘打得响叮当。 可还没等他多做一会儿美梦，词条就又爆了。 【宁笙原来是这个意思吗……感觉错怪他了好羞愧。】 【林迟然默默做的事情比我们粉丝看到的要多得多，这样还被人泼脏水，好心疼他。】 方尧心中不妙，明明只有自己录了音才对，但当看到视频画面上清楚地拍到三人，他已经知道这一步最终是自己把自己将了一军。 林迟然把视频从方尧的质问到宁笙的回答这一部分单独剪出交给伍文，一般伍文主要负责安觉岁他们几人，但突如其来的事件需要他的能力。伍文曾在宣传部门工作，媒体资源有一定积累，在他的推波助澜下，事情开始一步步按照他们的节奏推动。 【听宁笙那段话我都被感动到了，他最近是不是在做原创音乐，等发行一定要支持下。】 【所以到底是谁在造谣林迟然，他有什么对家吗？】 【其他公司的人应该拿不出demo这种东西吧，而且看录像，那人应该是陈舟，很明显就是在自炒。】 【一出接一出的遛SLANT的粉丝，还装成一副受害者的样子，他怎么这样，这么多年一点情分都没有吗？】 【当初喜欢陈舟真是我瞎了眼，SLANT其他人都那么好，怎么就出了这么个白眼狼。】 < 17.私信（含论坛体） [] 【李涛，林迟然到底干什么去了？】周一的早上先摸个鱼，周晴熟练地登上论坛，看到这个帖子飘在首页。 她也很在意这个问题，距离毕业演唱会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其他成员多多少少都有些动向更新，祁溥心这边透露新剧试镜通过，宁笙据说近期也要和知名音乐人合作，唯独林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流出，不由得让她有些在意。 过去也有偶像毕业后选择急流勇退，直接退出娱乐圈的艺人，周晴担心林迟然这么久都没消息，会不会也是做这样的考虑。 帖子内讨论的氛围还算友好，或许是因为前不久的事件为林迟然又刷了一波好感。 【林迟然能力一流，感觉他不论转型去做什么都会发展不错。】 【就算只冲着他的颜，楼主也会愿意去看看他演的剧。】 【楼主别想啦，林迟然说过相对演戏他更喜欢舞台，估计不会去当演员的，想看演技还是去看祁溥心吧，专业出身应该也不会太离谱。】 【楼上的安利挺好吃的，祁溥心演技确实不错，就是他之前的本子都有点一言难尽，转型后好好选吧。（跑题了，所以楼里的大家觉得林迟然可能去做什么？）】 【像宁笙一样主要在音乐方面发展？因为前两天的事去回顾了下潜鲸，没忍住又开始单曲循环，林迟然怎么这么会唱，连爸妈都问我这个歌手还有没有其他好听的歌，就差入坑了。】 【噗，楼上好逗。不过确实，林迟然唱功和唱商都是一流的，其实他作词也还不错，挺有灵气的，代表我自己很喜欢这风格，就是作品太少了，一只手就数的过来。】 【估计是因为太忙吧，他大把时间都去做演唱会监督了，这个是真的绝，带路人朋友去看，他们都特别惊艳，赞不绝口那种。】 【感觉他挺适合当演唱会制作人的，SLANT的舞美设计短时间内很难被超越，如果他以后开solo演唱会肯定也有不少人会买账。】 帖子里讨论了好久林迟然能够胜任的工作，看得周晴连连点头，林迟然出道这些年不断地磨练自己，挑战新事物，各方面的能力水平都是顶尖，粉丝们都希望能再看到他活跃的样子。 周晴这么想着点开林迟然的微博，对这个页面非常熟悉的她一眼就注意到了不同。背景还是熟悉的SLANT演唱会照片，但个人简介变成了‘晟煌娱乐制作人’。看到这里她有些发懵，赶紧切回论坛回复了句。 【快去看林迟然的微博简介！】 几分钟后回帖一下多了起来。 【晟煌娱乐制作人是什么情况，谁来告诉我这是林迟然的微博没错吧？】 【林迟然，制作人？是我理解的那个制作人吗？】 【所以这是要转幕后？有点可惜欸。】 【也还没有说就只在幕后吧，话说是什么制作人，制片或者是唱片制作？】 【也可能是和他本行相关的吧，都改简介了，估计不久就会有信息公布。】 【晕了，搞不懂，不会真的要引退吧。】 类似的猜测越来越多，没有粉丝会希望自己喜欢的偶像隐退，不少人开始在林迟然的微博评论和私信里表达着自己的担忧等各种情绪。 周晴也是如此，一般微博私信是不会被回复的，所以她把私信栏当作一个单方面的树洞，不时分享着自己生活中快乐的瞬间，也会倾诉一些不能和家人朋友表达的委屈和难过，就像偶像本人一样，成为她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她有太多想说的话，不停地在私信栏中输入又删除，犹豫很久最终发出去这句。 【突然看到简介变了，大家都很担心是不是要引退，知道这是你个人的决定，但还是无法不在意，SLANT已经没有了，不敢想象连你也离开的生活，你会一直在的是吗？】 发送出去后，周晴再看这段话感到了一丝不妥，会不会太把自己的意愿强加给他，这也确实是很多人真实的想法。越是喜欢越是希望对方能一直陪伴着，也许粉丝会在未来的某一年某一天主动选择离开，但都希望自己回头就能看到偶像一直在那里。 类似的信息不断地出现在林迟然的微博中，帮忙管理账号修改简介的伍文也及时注意到这些，看着粉丝们言语中真切的情感，伍文还是希望林迟然能知道这些。 “林哥，有不少粉丝对你的动向比较关心，你要不要看一下？”伍文询问林迟然，对方最近正在为新企划的团名发愁，想了好几个版本都不是特别满意，听到这还是登陆了微博账号。 映入眼帘的是还在不断滚动增加着的私信栏，看到很多都提到了简介的修改和对隐退的担忧，林迟然忽然感觉有些愧疚。修改信息是前段时间就决定的，只是一直没有用上微博搁置了，直到这次事件才想起来，交给伍文管理再次启用。 突如其来的信息让一直支持着他的粉丝们感到不安，虽然已经决定未来主要以制作人身份发展，但曾经身为偶像要为粉丝带来快乐的意识，还是让他此时此刻生出一份愧疚。 “抱歉，让你修改之前没有考虑周全。”林迟然说着，提出这段时间账号先转由自己来打理，接着一条一条翻着私信。 数量太过庞大，一时间做不到全部看完，只能尽量多浏览一些，恰好点进最新一条。‘SLANT已经没有了，不敢想象连你也离开后的生活，你会一直在的是吗？’看着这句话林迟然心中夹杂着各种复杂情绪。 这一条上面还有过去发来的私信，他划着屏幕继续看着。这是一位支持了SLANT和自己很多年的女生，最早的私信可以追溯到SLANT刚出道时。 【超级喜欢你在舞台上的热情，今天开始就推你啦，好期待你们未来的发展，希望你们能大红，这样就可以一直走下去了~】 【今天和朋友说我很喜欢SLANT，她问我SLANT是什么团，太糊了 18.团名（含论坛体） [] 午后的阳光悄悄地洒了个满怀，林迟然拿着手机默默地写着什么，一言不发。许久，一条长微博默默出现在众人面前。 【林迟然：今天想要向这些年来支持过我的大家宣布一件事情，我决定在未来主要以偶像制作人的身份继续活动，并非彻底离开曾经喜欢的舞台和一直支持着我的你们，而是想用另一种方式来继续做我想要做的事情。 很多年以前，在我还很小的时候就对舞台非常憧憬，羡慕那些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人，想要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喜欢舞台上的人，所以自己也以此为目标最终站到这里，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你们的支持才能实现。 看着你们因我的活跃而感到幸福快乐，就充满了动力和对未来的畅想，能因为我的存在给这么多人带来幸福的这种感觉让我着迷，越来越喜欢偶像这个职业，想要为更多的人带来希望和梦想。 在SLANT活动的八年里，曾被成绩蒙住双目看不清真实，也曾彻夜未眠为遥远的未来而焦虑，我无数次地问自己，这样真的足够吗，真的满足了吗，而答案是还不够，想要去看更辽阔的未来，想要做只有自己能做到的一切。 曾经的梦想实现，现在的我有了新的目标，想要做出更加特别的偶像，想以此为目标给愿意支持我们的人带来更多不一样的东西，如果能理解这份想法我会感到十分荣幸。 对于表示不理解、难以接受，甚至因此而觉得痛苦的人，我也尊重你们的想法，希望你们没有被这份情感所困，能找到生活中更美好的事物，而我也会保持一定台前的活动，并非彻底引退到幕后，如果这能给大家一些宽慰就好了。 最后，不论是过去喜欢SLANT的还是未来也会继续支持我们的人，感谢你们一直以来的陪伴，希望我们都能有更幸福的未来。】 林迟然斟酌了很久才完成这篇长文，伍文看到他在编辑内容，有想过是转型相关的，但看到文字还是被其中蕴藏着的那份真心所打动。 在伍文看来，偶像是一个有些矛盾的职业，很多时候贩卖的是虚幻的美好，对于现实的种种变化可以说是脆弱得不堪一击，但无论是粉丝还是偶像自己，因此而产生的情感联结都比想象的要更沉重，或许本人都没有发现，但在每一天每一刻的陪伴和共同成长中，凝聚沉淀了这份情感。 在林迟然的身上，伍文强烈地感受到了他和一直支持着自己的粉丝之间的羁绊，即使决定转型也无法割舍，这份真心也会被屏幕对面的人感受到。 文章发出不久浏览量就一路飙升，一直在关注着账号的粉丝们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这篇长文，意识到这篇文章的不同含义，潜下心来认真去阅读，过了一会才渐渐有评论出现。 【明明想要支持你的决定，但是一时间还是接受不了，不知道该怎么说出祝福的话，看了这些也能理解一点你的想法了。】 【通篇只提自己的感受，粉丝付出的感情对你来说不过也就是工具，这种人我见多了，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一直相信着，希望你能不被束缚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未来也会继续支持迟然的。】 【好用心的一篇文章，路人都被感动到了，这就是偶像和粉丝的双向奔赴吗？】 【是厌倦了做偶像吗？从来没想过你也会有厌倦的一天，还是不敢相信。】 【划重点，会保持一定的台前活动，所以还有机会见到你吗？入坑晚的真的好在意呜呜呜。】 【随便你吧，就当我曾经喜欢过的人已经死了。】 【让我缓缓，明明SLANT那么活跃就还像是昨天……】 【是偶像制作人吗，确实很适合你呢，有点期待你打造的团体会是什么风格的。】 理解的、不理解的、支持认同的、拒绝面对的，各种各样的评论都出现在这里，粉丝们也在用自己的方式面对着这一切，从SLANT毕业到内部矛盾被披露，再到林迟然宣布转为制作人，这一切也不过是发生在一个多星期内，很多人都还处在震惊中，接下来只能等待时间慢慢去接受。 不过也有一部分人已经在展望林迟然担任制作人的新团，对于这个顶尖偶像自己亲手打造出的偶像团体会是什么样，不管是不是SLANT的粉丝都很感兴趣，论坛里出现了相关的讨论。 【其实之前就有听说一点儿消息，好像晟煌最近内部举行了一次甄选会，可能就是林迟然在选人？】 【楼上能继续讲讲吗？乖乖搬板凳。】 【我知道的也不多，晟煌口风还挺严的，只是听练习生说有个新团在选人，大概从练习生里选了两三个人的样子。】 【只有两三个吗？感觉人好少啊。】 【举手！这里最近听说朋友的朋友一起组乐队的朋友遇到了明星来着，说有点像林迟然……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楼上你说的这个朋友的朋友的朋友是不是你自己？套娃也掩盖不了，放弃痴心妄想吧！快来放料添砖加瓦。】 【不是不是，真的朋友，但因为关系太远了也不确定真实性怎么样，如果是真的话，据说那人在他们学校还小有名气，是个玩音乐的帅哥。】 【感觉林迟然平常审美挺不错的，看人的眼光应该也可以，陈舟这种意外除外。】 【笑，又在鞭尸陈舟了吗，这队友估计当时他也没得选，自己选的人应该会比较可靠吧，晟煌内部练习生的质量还是可以的。】 【赶紧趁机宣传吧，没有林迟然看还不能给看看新人吗，再久了都要爬墙了。】 【支持楼上，真的特别想看点不一样的，最近的团实在是太无趣了，可以期待一下的也就B国明年初打算出道那个，现在又多一个，能不能一键把我传送到明年啊，快无聊疯了。】 19.队长 [] 伍文敲了几次门都没有反应，这个时间今天的练习已经结束，是出门吃饭了？他试着给沈洵打了个电话，来电铃声从门内传出，紧接着是两声哀嚎：“谁手机突然响，吓死我了”。 没一会儿沈洵就接起电话：“伍哥找我吗？” 伍文有点摸不着头脑，这不是有人在吗，“你来开下门，我和林哥在门口。” 沈洵听了有点不好意思，赶来为二人开门，顺手打开旁边的照明灯，“抱歉，刚刚没注意到。” 林迟然疑惑，房间内一片昏暗，只有一盏玄关处的灯亮着，不远处的客厅一片漆黑，仅有电视发出的微弱光芒，隐约还有些奇怪声音传来，不由得发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不开灯吗？” 沈洵有点尴尬，眼神下意识飘向客厅：“嗯……林哥你进来看看就知道了。” 林迟然和伍文换好鞋走进客厅，一眼望去电视机前坐着四人，安觉岁和景行紧紧地抱在一起，纪栖风神色自若，江何初则是一副看戏的姿态，时不时看向安觉岁、景行二人，大概又在想搞点什么事情。 电视上正在播放的是经典恐怖电影《午夜凶铃》，林迟然走近时，刚好播到主角房间内的电视突然自动打开，白衣飘飘的身影从井里爬出，步步逼近。 安觉岁和景行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完全没有注意到林迟然和伍文二人的到来。纪栖风发现了他们两人，刚想要提醒却看到林迟然摇摇头，示意先不要有什么动作。 另一边，江何初悄悄绕到靠近安觉岁和景行的一侧，两人正因电影里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吓得身体一抖。见到这一幕，江何初捂住自己的嘴掩饰笑声，静静等待着屏幕里那个身影爬出的瞬间，他用很轻的力道拍在两人肩膀上，同时从耳后吹了口气。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鬼啊！！！”安觉岁被吓得原地弹了起来，景行则直接扑到了坐在他旁边的纪栖风身上。 纪栖风：“……” 没被电影吓到，但被景行突然扑来吓了一跳，纪栖风满脸黑线地想要推开景行，但他抱得太紧怎么也推不动，干脆放弃挣扎，无语地看着他瑟瑟发抖抱着自己不放。 安觉岁尖叫了半天也不见停下来，明明是这家伙提议要看的，怎么自己反应最激烈，纪栖风扶额。 恶作剧得逞的江何初非常自然地趁人不注意找位置坐下，除了嘴角抑制不住扬起的一丝弧度，根本猜不出他刚刚做了什么。 伍文看着这混乱的场景嘴角都要忍不住抽动，果断地打开客厅照明，随着灯光的亮起，场面终于安静了些，安觉岁、景行和江何初三人才后知后觉地看到林迟然和伍文二人。 “你们……这是在看恐怖片？”答案已经十分明显，但林迟然看着安觉岁惊魂未定有些发白的脸色、景行眼中隐约泛起的泪花，还是忍不住问了句。 屏幕里那个白衣飘飘的身影已经从荧幕里爬出，挣扎着在地上爬行，指甲因过度用力脱落，指尖血迹斑斑，主角颤抖着麻痹的身子跌跌撞撞向身后退去，无力地看着白色身影缓缓逼近。 镜头突然给到长发掩盖下可怖的眼神，尖锐刺耳的配乐在客厅里回响着。然而恐怖的气氛在江何初一顿骚操作后早已荡然无存，此时此刻莫名显得有些搞笑。 “林、林哥。”安觉岁深呼吸，话都有些讲不清楚，“你、你怎么来了。” 一旁的沈洵实在看不下去，关掉电视，接过安觉岁的话解释着：“林哥伍哥，最近我们一直在思考你给出的那个问题，安觉岁说他想看个电影找找灵感，就一起看了……” 说着沈洵自己都意识到这其中的荒唐，忍不住低着头喃喃自语：“所以恐怖片能有什么灵感……” 江何初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不一定有灵感，但确实很有趣，这么想着嘴角又上扬了几分。 林迟然听到沈洵的话也很想表示赞同，但还是把话题拉回正轨：“所以大家准备得怎么样了？明天就要拍vlog了。” 听到这问题成员们端正神色，乖乖地回答有些想法。 林迟然眼前又浮现出刚刚混乱的一幕，很难不担心他们的思路也和电影一样稀奇古怪跑偏，决定现在就听听。 成员们依次描述自己的想法，林迟然和伍文饶有兴趣地听着，很好奇他们会给出什么答案。 江何初了解到成员们大多有拿手的乐器，主动提出如果需要贝斯手，可以他来学，他有一些吉他基础，上手也会更快。这与林迟然不久前和策划部的讨论不谋而合，还在考虑谁会比较合适，江何初就先自己提出来这点。 “除了学习贝斯，你还有什么其他想法吗？”伍文记录着，准备给江何初安排相关课程。 江何初不经意间看了眼景行所在的方向：“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参与一部分编舞。”看着伍文有些好奇的眼神他解释道：“当然最开始还是要靠专业编舞老师，但希望未来作为成员也有能力完成这些，成员会更了解团的风格，期待做出契合的编舞。” 看到景行舞蹈后，江何初就萌发了这个想法，景行现在展现出的只是天赋，但在未来会成长为属于他的有力武器。 伍文看向林迟然，等待制作人的判断。林迟然思索着点点头：“我们很鼓励成员参与到音乐舞蹈等制作中，自己亲身参与制作出的作品会更打动人。” 景行也趁这时再次提出想要参与音乐创作，希望团体的音乐性可以成为吸引人的关键点，用音乐来感染听众。林迟然同样允诺，成员们慢慢成长做出合适的作品后，这些自然会逐渐提上章程。 而关于曾提到的人设，安觉岁从自身性格出发，认为自己可以是小太阳人设。“就是那种特别阳光积极，可以温暖粉丝和大家。我难道不就是 20.Vlog [] 门打开，镜头对上一副温和的面孔。 第一次面对摄影机的近距离跟拍，沈洵起初有些不习惯，看到镜头后的林迟然笑着示意，他意识到该说点什么。 “早上好。”沈洵露出温柔的笑容：“我还在做早餐，要一起来点吗？” 摄影师一早就赶来拍摄还没吃什么东西，刚开门就从空气中嗅到一丝食物的香气，十分诱人，但职业素养还是让他遗憾地左右摇了摇镜头。 林迟然和伍文已经吃过早餐，今天的拍摄会很漫长，需要充足的体力，早早叮嘱成员们一切如常，正常活动和吃饭就好。 镜头慢慢推进，厨房里，江何初正拿着杯温水喝，看到突然出现的摄影机十分自然地笑着打招呼：“已经开始拍摄了吧，需要自我介绍下吗？”他穿着简单的居家服，银白色的头发随意扎起来，看上去很清爽。 景行在帮忙拿餐具，听到江何初的话转身望向镜头，这就开始了吗，努力与早起的睡意斗争着：“嗯……大家早上好。”接着用询问的目光看向镜头后。 “没事，你们照常就好。”林迟然的声音从镜头外插入。 两人听了便继续忙碌，摄影师拍摄了一些素材就离开了厨房。景行悄悄和江何初说：“虽然有心理准备，但第一次拍摄还是有点紧张，感觉好新鲜。” 江何初笑着回他：“习惯就好。” 另一边，镜头转到餐桌上，早餐沈洵准备了煎制程度刚刚好的嫩鸡胸肉、看起来非常健康的营养沙拉、新鲜的水果和牛奶。 安觉岁神采奕奕地对着镜头介绍：“大家好呀~现在你们看到的是我们的队长沈洵精心准备的早餐，合宿这些天多亏有队长，超级好吃！”说着吃下一口，露出无比满足的表情。 沈洵被他夸得不好意思：“很普通的早餐而已，没什么特别的。” 纪栖风难得开口：“确实很好吃。” 安觉岁兴冲冲地接着：“是吧是吧，队长要对自己的厨艺有信心。” 江何初和景行也走过来，适时开口解救了不知是被夸得害羞，还是因拍摄有些紧张不知道说什么的沈洵。 “安觉岁你今天这套穿搭真不错。”景行看着安觉岁一身暖色系的搭配，和秋天十分契合，以往他的穿搭从色调选择到款式搭配都极其大胆，在他身上看起来勉强还可，但大多充满微妙感，景行总会被他那过于走在时尚前沿的审美震撼到。 纪栖风默默抬头，还没等他说什么安觉岁就开口：“是吧，今天特意让栖风帮忙搭配的。” 安觉岁一大早就充满热情地搭配衣服，纪栖风看到他为今天特别准备的超·时髦·服装，瞬间回想起两人一起去参加毕业典礼被一路围观的惨痛经历，越是重要的场合，安觉岁越喜欢在穿搭上表现出他的“重视度”。 纪栖风沉思许久，不得不出手拯救竹马那跑偏到西伯利亚的审美，第一次出镜还是不要给人留下是个奇怪的人这种印象比较好…… 早餐时间在说说笑笑里很快过去，成员们来到公司进行日常练习，今天是与其他练习生一起训练的最后一天。 练舞室里，练习生们跳着最近在练习的曲目，难度适中刚好适合这个阶段的景行，他开始跟上大家的节奏的同时，也能表现出一点自己的个人特色，修长的四肢灵活地展现着这支舞的亮点，动感十足。 一曲结束景行兴奋地与每个人击掌，成员们见证景行这几天的进步，为他的表现感到惊喜，中午吃饭时聊着这个话题。 “江何初特别耐心地带我练习，有些我没注意到的问题他一眼就指出。”景行满怀感激，这些天他们保持每天加练一段时间，效果开始逐渐展露。 江何初对他眨眨眼：“那下午要不要和我一起练习？” 景行连连点头，他们说的是下午的自主练习，江何初最近在学习贝斯，组过一段时间乐队的景行对此略懂一二，两人一起倒是非常合适。 下午，沈洵找了个房间练习声乐，看出队友们对音乐性的重视，他也在想自己怎么能做得更好。 安觉岁难得话不多蔫儿了似的，步伐沉重地走向健身房，最近不知是因为心情好还是沈洵做饭太好吃，体重居然上升了，欲哭无泪的安觉岁疯狂运动才控制住。 而纪栖风难得空出一个下午，找了处躲起来看书，摄影师有些好奇在看什么，纪栖风把书拿起来给他看，摄影师脸上出现了几秒钟的茫然。展示完书名，纪栖风继续默默看书，不时拿出笔记本记录着什么。 拍完成员们下午的活动，摄影与林迟然、伍文一同回到合宿公寓，看他们准备晚上的“惊喜”。 林迟然看着一桌子的食材，语气轻快：“安觉岁看到这些估计要说今天白练了。” 伍文看着丰盛的食材，陷入沉思，安觉岁最近正在控制体重，只让他看不让他吃会不会太残忍。 傍晚，成员们回到公寓，看着准备好的烤肉器材和各式各样菜品，晚饭吃了好几天菜叶的安觉岁哀嚎：“这是什么罪恶的场面！” 看他这副模样成员们纷纷忍不住笑出来，镜头外的林迟然开口：“也有你的份，只要你能吃到。” 安觉岁目光一转，狗狗般惹人怜爱的下垂眼眼巴巴地看向镜头后的林迟然。 林迟然的声音带上笑意：“今天是合宿的最后一天，为了犒劳大家特别准备了烤肉，不过想要吃到嘛……” 故意卖个关子，伍文趁这时拿出白板和马克笔，逐一发给成员们。拿到这些，成员们意识到大概要做什么游戏。 林迟然环视一周：“来玩你画我猜吧。” 题目已经由伍文准备好，五人轮流抽取，一人画，其他四位成员猜，每轮猜对的人可以吃这一批烤好的肉。 “猜对太晚可就没有了哦。”伍文一边抽题目一边幽幽道。 安觉岁自告奋勇第一个来画，只要有人猜对，画画的人就可以吃。看着抽到的题 21.预告 [] 周五的夜晚，浑圆的月亮高高挂在夜空，林迟然在公司大厦下驻足，静静看了许久，直到思绪被来电铃声打断。 “小少爷，今晚是中秋夜，小少爷准备回老宅看望老爷吗？”熟悉的声音从话筒传来，来电人是看着林迟然长大的管家。 林迟然沉默数秒：“外祖父他，最近心情还好吗？” “老爷他最近经常去小姐的房间，一待就是一个下午。”管家放轻声音，“快要到小姐的忌日了，如果小少爷能来陪陪老爷，他心里也会好受些。” “外祖父看到我只会更生气吧。”林迟然苦笑。 “老爷他只是……”有些话管家不好直说，他隐晦地暗示：“小少爷如果回来，老爷即使嘴上不说，心里也是高兴的。” 许久，管家等到林迟然的答复。 “那我晚些会过去，曲叔，辛苦你这么多年对外祖父的照顾。” 挂断电话，林迟然回到驾驶位，盯着方向盘出神。过了会儿，从副驾驶的储物格里翻出一张盘面有些划痕的CD在车里放了起来。 数字音乐蓬勃发展的今天，实体CD存在的意义大多是为了听者心中那一份情感，或是出于对音乐喜爱的支持、或是眷恋那个实体音乐还辉煌的时代、或者是像林迟然这样，试图从老旧的唱片里寻找过去的回忆，听到熟悉的旋律便会有安心感。 木制吉他的弦声流淌，醇厚的男声填满整片空间，林迟然默默向老宅的方向驶去，眼中满是怀念。 小的时候，坐在父亲车上，他最爱的事就是翻翻光盘册子里有没有新的唱片，每次找到没听过的，林迟然都会缠着大人放给他听，坐在副驾驶的母亲常常会打趣他，“你们父子二人真是一模一样。” 父亲听了往往笑着说：“迟然未来也会很喜欢音乐的，爸爸好开心。” 老旧唱片载着林迟然童时的欢声笑语与回忆就这么远远驶去。 中秋节傍晚，路上的车很多，人们带着终于迎来假期的轻松和与家人团聚的期待行驶在拥挤的车道上，堵车的焦虑也被心中的幸福感冲淡。 望着密密麻麻的人和车，心里的烦躁却没有跟着升起，林迟然意识到，这是从他离开家那年以来，第一次对于回家这件事不那么抗拒。过去逢年过节，管家必会打电话来问他会不会回家，有时会回，但总带着完成任务的感觉，最终都不欢而散。 林迟然轻轻晃了晃头，丢掉脑海里复杂的念头。 老宅坐落在一处环境安静的别墅区，远远看见门口那盏灯的光亮，林迟然久违地有回家的感觉。 停好车，刚打开门管家就迎了上来。 “好久没见，小少爷又长高了。”和林迟然记忆中的面庞比起来，管家脸上岁月的痕迹似乎也越来越明显，不过那份温暖的笑容从未改变。 给了对方一个久违的拥抱，林迟然有些无奈地笑笑：“曲叔，我都27了。” “小少爷在我眼里一直都还是17岁时候的样子。”管家有些惆怅，“快进来吧，老爷等你许久了。” 客厅亮着温暖的灯光，保姆听管家说林迟然要回来，正在厨房忙着准备晚餐。 “你还知道回来。”冷不丁听到一句，林迟然的外祖父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个许久未联系的外孙。 “外祖父。”林迟然规规矩矩地打招呼。 没有什么回应，场面一时有些冷，管家出来打圆场：“小少爷刚忙完过来也累了吧，先休息会儿，我让保姆做了你最爱吃的菜，很快就好。” 外祖父不再说什么，两人就这么坐着静静等到晚饭做好，林迟然不时看看手机里传来的工作消息， Wax&Wane的第一支Vlog预告片将会在今晚八点准时放出。 “最近去看过你母亲吗？”餐桌上，外祖父终于主动开口。 “前不久去看过，还遇到母亲的朋友也来扫墓，说了几句话。”上一次去扫墓是在得知SLANT决定结束团体活动的消息时，心情很糟糕时林迟然习惯到母亲的墓前待一段时间。 “是你陈阿姨吧，她这些年一直记挂着你母亲。”外祖父看向客厅里摆着的照片，两位年轻的少女带着明艳的笑容看向镜头，白裙少女的面容和林迟然有几分相似，尤其是那双漂亮的眼睛和浅棕色的瞳孔，极像。 “陈阿姨说母亲生前最钟意白玫瑰，特意为她带了几支。” 外祖父听了有些沉默，餐桌上一时只听得到瓷器餐具偶尔碰撞发出的轻响。 “父亲他……”林迟然犹豫着开口，为母亲扫墓时他也去看望了父亲。 还没等他说些什么，餐具扣在碟子上的声音清楚地传到耳旁。 “再提他，现在就走吧。”语气不容置疑。 林迟然看外祖父那强硬的态度，心中叹了口气，放弃再提这个话题，电话适时响起。 “林哥，今晚八点预告视频就要发布了，你记得转一下那条微博哦。”打电话的是伍文，来提醒林迟然宣传今晚要发布预告片。 “我知道了，辛苦你，中秋快乐。”林迟然笑着给出节日祝福。 “中秋节快乐，那就不叨扰林哥你和家人团聚了。”话筒里传来小孩子的打闹声，伍文趁着这个小假期回了老家过节。 和家人团聚吗，林迟然挂断电话，品着这几个字有几分落寞。 “经纪人？”外祖父突然问。 “嗯，不过……”还没有和外祖父说过自己最近毕业停止活动的事，林迟然想着该从哪儿开始解释。 “不是转去做制作人了？” 听到这话林迟然有些意外，向来排斥自己在台前活动、对这些毫不关心也不想关注的外祖父怎么会知道。 看林迟然这副表情，外祖父也意识到，装作什么都没说的样子，不愿多谈。 “是我现在带的团的经纪人。”林迟然还是解释着，“今晚有个宣传活动，他来提醒我下。” 闻言外祖父不是很赞成：“这些事你交给下面做，不要在台前多插手。” “我没打算完全退到幕后从此不再出面，该做还是要做的。”林迟然知道听了自己这话 22.播出（含大量弹幕） [] 周日，晚八点，早早开始等待的观众刷新出Wax&Wane最新的推文，顺着链接点进Mytube。 Mytube主页色调以黑白为主，小部件做成了鼠标划上去开始闪烁的霓虹灯效果，十分别致。 Vlog的初次播出是以录播放送的形式，评论栏里可以看到观众们的实时弹幕，播完后将会自动转为视频形式上传到首页。 迫不及待地点开视频，首先出现的是与主页同样设计风格的片头，充满现代感的黑白强烈对比和霓虹灯渲染的城市夜晚一角映入观众的眼中，Wax&Wane的字样以拼接LED灯管的形式闪烁着出现在屏幕中间的灯箱上，背景蔚蓝色灯光突然亮起，聚焦在硕大的字体，给人以强烈的视觉效果。 片头过后屏幕忽然暗下，倒计时的声音出现在耳边。 “5、4、3、2、1”五个不同的声音依次念着数字。 评论区的实时弹幕飞速滚动着。 【有没有耳机党在，这个是双声道吧，耳朵有点痒痒的。】 【懂，耳机党感觉声音在左右两边来回跑，而且感觉好近！】 【倒数完了，然后呢然后呢】 像是在回应弹幕，屏幕忽然亮起，一片莹白的屏幕上印着大大的“ZERO,”，轻松的bgm随之响起，画面上出现了一扇门。 【来了来了！】 【超期待！】 门打开，沈洵温和的面庞出现在屏幕里 “早上好。”无懈可击的温柔笑容，“我还在做早餐，要一起来点吗？” 【这是什么温柔男妈妈，还会做饭！有点戳xp买这支股！】 【所以这是预告片里哪一位？】 【让我看看做了什么好吃的。】 镜头转到厨房里的江何初和景行，两人正随意地聊着，注意到摄影师的到来齐齐看向了镜头。 【这个哥哥我是见过的，看发色识人，果然大美人，颜狗躺在这不走了。】 【皮肤好有透明感啊，看起来还是素颜，怎么会有人一早状态这么好的，这不科学。】 【这个混血小哥是不是有点紧张哈哈哈，表情看起来有在努力营业。】 【眼睛睁不开也太真实了吧，早八的本人。】 【是那个弹琴的小麦肤色帅哥！这个肤色配上金发也太像从画里走出来的吧。】 随着摄影师的步伐，画面来到了餐桌上，特别给食物拍了特写。 【这是什么美食节目吗？？？】 【果然摄影师对刚刚拒绝了这顿饭很遗憾，狂拍吃的，笑死我了。】 【卖相看起来真不错，什么时候换个能闻到味道的手机就好了呜呜呜。】 安觉岁在非常合适的时机隔空回应了弹幕：“大家好呀~现在你们看到的是我们的队长沈洵精心准备的早餐，合宿这些天多亏有队长，超级好吃！” 【谢谢，看饿了，明明才吃完饭几个小时……】 【这位长得好可爱啊，笑起来还有酒窝的，是姐姐的菜。】 成员们聊到安觉岁今天的服装搭配，镜头给到纪栖风。 【有点沉默寡言的高冷范吗，但怎么感觉他表情有点说不出来的微妙，好想看看他在想什么。】 听到安觉岁提到是纪栖风为他选的衣服，弹幕有人已经明晃晃磕了起来。 【一早就……难道住在一个房间吗？礼貌磕一口。】 【还没出道就开始麦麸，震惊，现在已经这么卷了吗？】 场景变换拉回跑偏的话题，画面停在练舞室门外，远远地拍着成员们的练习。 【啊？你倒是走近一点，都看不清脸了。】 【看身材的时候到了（让我找找预告里那双腿是谁的！首先看肤色排除混血小哥）】 【跳得都还不错，不过银发那位格外瞩目，也太会了，感觉眼睛不自觉就往他那飘。】 【高冷帅哥跳得也很激烈嘛，果然再冷漠的男人跳起舞来都热情如火（狗头）】 练舞结束，继续拍摄着几人午餐时的随意聊天。 【听起来混血小哥才学舞不久，跳成这样很不错啊，完全看不出来生涩感，果然干这行要看天赋。】 【银发好会钓啊，他那个眨眼，被钓晕在屏幕前。】 下午，镜头先跟着沈洵。 【果然是那个侧影，声控好喜欢他的声音，唱歌时感情也好满。】 【这是天堂吗，恍惚，不然我怎么听到了天使的声音。】 接着转向健身房里的安觉岁，正努力骑着动感单车。 【什么，所以那双腿的主人是这个看起来最小的弟弟，莫名有种罪恶感。】 【果然好白啊，不过他怎么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哈哈哈，整个人氛围完全不一样。】 【讨厌运动人士狠狠懂了。】 镜头一转，纪栖风正神色认真地看着手里的书，感受到视线抬起头投来询问的眼神，看出摄影师的意图把书名亮给镜头。 【镜头好近好近，自己默默看书什么的好端庄。】 【不是……他这是在看什么鬼东西？《微机原理与接口技术》？？？】 【为什么看这也能看到自己的专业书啊啊啊，痛苦，他怎么做到看得这么全神贯注的。】 在弹幕的一片哀嚎里，弦声滑进了画面，景行和江何初正在练琴，不时讨论几句。 【混血说得头头是道啊，感觉很专业。】 【银发美人这是在学吉他吗，认真起来好帅。】 【那是bass……贝……斯……你仔细看看是四根弦的啊】 【出现了，贝斯手笑话（不过小偶像怎么想着学贝斯，这么有个性吗）】 成员们下午的活动拍摄到此，画面一暗，传来几句讨论的声音。 “安觉岁看到这些估计要说今天白练了。” 【这绝对是林迟然的声音！给看看画面行不？】 【球球了，给孩子看看吧，孩子已经多久没见过新鲜的了。】 【producer版林迟然登场！】 【所以他们在干嘛，为什么说白练了，安觉岁是那个可爱弟弟吧。】 画面再亮起时，以安觉岁的哀嚎开场：“这是什么罪恶的场面！” 实时弹幕充满了愉快的气息，众人都在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怜爱，但好好笑哈哈哈。】 镜头外林迟然声音再度传来，“也有你的份，只要你能吃到。” 【跟我说，林迟然，心软的神。】 【哈哈哈哈安觉岁眼神一下就亮了起来。】 听着林迟然带着笑意说准备了烤肉，但要先进行你画我猜游戏，弹幕也热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