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穿越者们团宠后》 1. 锦鲤崽崽穿书了 [] 90年冬,大雪降临,赵庄村一片寂静。 突然雪白中出现一个急匆匆的红色身影。 小女孩连滚带爬地往前跑,时不时地往身后瞧上一眼,像是后边有什么东西追着一般,惊恐不已。 她不敢停下来,停下来会被奶奶抓回去卖掉的。 她原本是异世界的一条锦鲤,一朝穿到了真千金逆袭的年代文,成了里边的炮灰假千金。 上一世真千金三十岁才被富豪家找回,但因为粗鄙行为被家人不喜,抑郁而终后回到了五岁这年。 这一次,五岁的她直接找到家里,把同为五岁的假千金赶回农村老家,让她跟重男轻女的奶奶一起生活。 这便是假千金悲惨一生的开始。 她会遭到奶奶的各种刁难、磋磨,后来还会被卖到偏远的山村,生下好多孩子后被人折磨致死。 那些场景过于可怕,小锦鲤身子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不能……不能被人卖掉。 会很难受的。 她越跑越快,直到跑出村子才停下。 赵庄村外白茫茫一片,除了那个坐落在庄稼地里孤零零的院子以外,根本没有可以躲避的地方。 就在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奶奶的咒骂声:“死妮子跑得还挺快,咋没影儿了?” 小锦鲤犹豫之间,朝着那个院子狂奔而去。 不会在别人家待很久的,只要躲过奶奶,她很快就会离开的。 绝对不给别人添麻烦。 没一会儿,小锦鲤从门缝钻进了院子。 她很乖,为了不打扰这家人,只敢在门后边躲着。 等奶奶走后,她会好好跟着家人道歉的。 小锦鲤停下奔跑后身上有些发凉,下意识拽了拽身上的衣服,试图让自己暖和一点,但她的衣服太小了,根本暖和不起来。 原本她回到农村时,城里的爸妈也给了她很多好看保暖的衣服。 但奶奶说小妮子哪里配得上这些好东西,全都被她抢走卖给了同村的男娃娃,又从角落里弄来了破旧的衣裳让她穿上。 奶奶说贱丫头就该穿这样的衣服。 小锦鲤吸了吸鼻子,眼眶有些发红,她再也不想回到那个坏奶奶身边了。 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阵阵脚步声,一行人停在了外头。 “桂花,你家妮子好像跑到了外来户家里,听村医说这次疫病他们全家都没躲得过去,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呢,这家我们可不敢进去,传染了是能要人命的。” 他们谁都不敢贸然闯进去,这要是被传染了,岂不是连命都没了。 赵桂花气得牙痒痒,卖孩子的价格都跟人谈好了,临到头这孩子竟然跑了。 一百块钱,她到哪儿能赚这么多去啊。 真不甘心。 躲在门后的小锦鲤猛地瑟缩了一瞬,眼前突然呈现出一副画面。 画面中奶奶恶狠狠地从门缝里抓住她的衣裳,奶奶一边骂她死妮子,一边拖着她回到了家。 前脚刚到家,后脚就将她丢给了一个满脸麻子的男人换了一百块钱。 小锦鲤被吓得脚下一滑,跌坐在雪地上。 还没等她站起身来,奶奶就像画面里那样恶狠狠把手伸进门缝,直直拽住了她的衣角。 这死妮子,竟然还敢往后退。 赵桂花恨恨盯着死妮子,等会儿带回家后,狠狠打上一顿,看她以后还敢不敢逃跑。 奶奶的手劲儿好大。 小锦鲤被拽得在地上拖行。 手掌、脸颊全都擦着地面的冰雪,甚至还有雪顺着衣领灌进衣服里。 好冷,也好疼。 她咬着牙才从厚厚地雪里撑起脑袋,眼看着就要被拽到门缝前,挣扎之间扭头狠狠咬在了奶奶手背上。 一排小白牙用上了吃奶的力气。 啊呜~ 大力气咬! 把奶奶咬得松手。 赵桂花哪里想得到这死妮子会突然咬人,嗷一声将手抽了回来,随即破口大骂:“死妮子还敢咬我,别让我逮到你,不然非得好好教训你一顿不可。” 小锦鲤被甩开后在雪地上滚了一圈。 她晃着脑袋甩开脸上的雪,表情有点发懵,而后心里忍不住窃喜。 咬成功了! 她急忙连滚带爬地往屋子里跑,一把推开房门,急乎乎地躲了进去。 赵桂花见状顾不得什么,急忙追到院子里,看到紧闭的房门后低低咒骂一声。 娘的,这死妮子真是不要命。 要是被外来户传染了疫病,哪还能卖得出去啊! “死妮子你还要不要脸啊,那家人把你送回来就是不要你了,逃跑回去还是不管你,老婆子我还能给你饭吃,你不感恩戴德就算了竟然还敢咬我。” 也有其他村民跟着说道:“这孩子一看就是个养不熟的,要是染上疫病没了,也是她自己的造化,怪不得别人。” 赵桂花那双淬满怨毒的眼睛写满了不甘,但一想到这家人身上的疫病,到底是不敢进屋子里。 反正现在还下着大雪,左右死妮子也不敢跑出村子,只要她敢从外来户家里出来,就别想再回去。 而且村医说了,这疫病不是一下就有症状的,只要在有症状出现之前卖出去,钱还是能拿到手的。 * 屋里。 小锦鲤察觉到外边没了声音后瘫软在地。 这样应该就不会被奶奶卖了吧。 不过她现在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在这副身体的记忆里,妈妈教过她不能随便进入别人的家里,这样会主人不高兴的。 所以现在要找到主人好好道歉才行。 堂屋里没人。 小锦鲤摸索到了里屋的门,通红的小手轻轻叩门:“请问里边有人在吗?我是……我是赵年年,我来跟您道歉啦~” 她想了想书里的名字便报了出来。 等了好一会儿都没听见回应。 此刻的里屋格外安静,炕上齐齐躺着四个人。 他们每个人都紧闭双眼、脸色惨白,进气儿少呼气儿多,脆弱得仿佛下一刻就能没了一般。 他们就是村民口中的得了疫病的外来户,要不是一直被村医用中药吊着,命早就没了。 就算活着也是昏迷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没了。 小锦鲤推门进来,看到床上的闭着眼睛的四人,便以为他们在睡觉,只敢在床边小声嘟囔:“对不起,我没有经过允许就进了你们家,不过我等会儿就会离开,一定不会再打扰你们的。” 她的话音刚落下,眼前有出现了新的 2. 抢锦鲤崽崽 [] 赵年年吃过米粥后身子暖和了不少。 但没一会儿,锅底的柴火灭了,屋子逐渐冰冷。 小姑娘冻得牙齿打颤,不得不再次回到了里屋。 赵年年看了看在床上睡觉的四个人,小声说了句对不起,然后蹑手蹑脚地爬上去,在角落里蜷缩成了一小团。 她伸出小手摸了摸身下的炕。 真暖和呀。 奶奶家里也有火炕,每次都烧得暖烘烘的,但奶奶嫌弃她是个女孩子,从来不让她睡在上面。 每次睡觉,她只能躺在地上。 如果一直可以在这个家里就好了。 赵年年嘴角带着笑,睡得香甜。 而江风的灵魂一直站在旁边,几次都想要给她拽点被子盖上,但身为灵魂,每次触碰到被子都会穿透过去,根本用不上力气来。 最后只得放弃。 第二天清晨,赵年年是被冻醒的。 她迷茫地眨了眨眼睛,迷茫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穿到年代文里的事情。 唔……她现在不是条小锦鲤,是个人啦。 赵年年挣扎着起身,再次来到厨房。 洗脸水好凉。 小女娃一边把水往脸上撩,一边冻得牙齿打颤。 快速洗漱好之后,她便坐到了灶台前,昨天晚上的米粥还有剩下的,正好烧热了当早饭吃。 小姑娘个头小小的,踮着脚尖也才就比灶台高一点,努力够着锅里的吃食,一不小心就被热锅烫了一下。 白嫩的皮肉瞬间变得通红。 小姑娘的眼眶一下就红了去,强忍着没有松开手里的饭盆。 饭盆要是丢了,就会饿一天肚子的。 她小心翼翼地端着饭盆,倒腾着小步子往厨房外边走,一路来到里屋,把饭盆放在一边,小手扒拉开床上睡着的江风,一勺一勺给他喂米粥。 一直睡觉,不吃饭怎么行。 而且多多吃饭就不会生病了,也就不会像梦里那样病死,更不会被别人烧了家。 她想到这儿,舀了满满一勺子米粥喂下去,喃喃开口:“你要快点好起来呀。” 一旁的江风神色微顿。 自打他修行以来便总是被人忽视的那个,即使他努力突破修行,依旧毫不起眼,从未被人这般重视过。 没想到第一个悉心照顾他的,竟然是个素不相识的小女娃娃。 这让他心底升起一股暖意来。 赵年年喂完床上的四个人之后,饭盆里的米粥就只剩下盆底那些了,她舍不得浪费,用勺子一点点刮干净,尽数吃到了肚子里。 虽然吃不饱,但至少肚子不会饿得难受了。 她刚放下饭盆,院子外边便响起了赵桂花的声音。 小姑娘吓得一激灵,饭盆掉落在地发出哐当的声音,来不及拾起,她便急匆匆躲到了角落的柜子后,缩成一小团,祈祷这样不会被人发现。 院子里,赵桂花远远跟在村医身后,一个劲儿说话。 “赵村医,你进去之后帮我找找妮子行不行,我就是跟她说话的嗓门大了些,没想到小姑娘会受不了离家出走啊,我听人说看见妮子进了外来户的院儿,你进去之后把妮子带出来吧。” “妮子要是没了,我还怎么面对我儿啊,要是他在底下知道我把妮子弄丢了,他怕不是得进我梦里骂一顿啊,赵村医,你就帮帮我吧。” 她装得特心疼,仿佛孙女丢了给她造成了无尽的打击。 赵村医佝偻着身子,浑浊的眼睛看了看她,然后一言不发地推门进了屋子。 赵桂花被他冷漠的态度震慑了一瞬,反应过来后便低声咒骂起来。 “呸,什么狗脾气,难怪一辈子打光棍,活该!” 她勾着脑袋往门里看了看,要不是顾及到外来户一家人身上的疫病,她早就冲进去把死妮子拽出来了。 但她也等不了多久了,两天后麻子脸就要过来要人,到时候她要是交不出小孩儿,一百块就要打水漂了。 啧,还是得找机会把死妮子带走。 屋里,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赵村医拎着医药箱进来,看到地上吃干净的饭盆时眼神微动,在屋子里环顾一周,最后视线落在了柜子后的那抹红色上。 小姑娘把脸埋在了臂弯里看不清外头,但江风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赵村医明显是往角落去的。 小姑娘被发现了! 但身为灵魂的江风无论怎么喊叫,小姑娘都听不见,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老村医将小姑娘从角落里拎出来。 小姑娘正低着脑袋掩耳盗铃,衣领冷不丁被人拎起,双脚也跟着离了地,吓得小手小脚乱晃,就像被大人拎在手心的小鸡崽子一样。 赵年年挣扎间看到了一张形容枯槁的脸。 那是一个疲惫不堪的面容,眼球透着浑浊,头发凌乱,整个人散发着阴郁气息,若是普通人看见他的样子,只会离得远远的,根本不想与他有牵扯。 赵年年看见他的瞬间被吓得愣了好一会儿,但反应过来之后,却并没有多 3. 江风醒了 [] 江风的身体醒了。 醒在村医拎着小姑娘要出去的时候。 他连忙从炕上下来,但却高估了这幅身体,脚踩在地上的瞬间,双腿一软,竟然直直地摔落在地上。 身体上的虚弱和疼痛让江风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赵村医拎着赵年年,居高临下看他,浑浊的眼神里闪过不可思议,疑问道:“醒了?” 江风急忙撑起身子,眼睛落在小姑娘身上:“不能把小姑娘带走,她奶奶会把她卖了的。” 赵村医冷冷看着江风,声音喑哑撕裂,说出来的话毫无温度。 “她若是不离开这里,难不成让她染上病,给你们一家人陪葬吗?” 他行医几十年只会治病救人,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人染上病症不管,现在把小孩儿带出去才是当务之急。 外边的赵桂花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堂屋,虽然只听到了赵村医的话,但自然能想到是这外来户不让她孙女离开赵村医才会这样说。 当下便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里屋的人就骂:“外来户,你们一家人真是蛇蝎心肠,自己得病就算了,难不成还想让我孙女跟你一起得病,天老爷哎,这都是啥人啊,这样的人就该被赶出村子去。” 这家外来户向来与村子里的人不怎么交流,整日一副病怏怏活不长的样子,要不是死妮子进了这院子,她才不会跟这人说话。 呸,真晦气。 她越说越激动,甚至还想上前抢孩子。 赵村医扭脸看她,怒声训斥:“离这么近,是嫌活的时间太长,想过来找死了?” 赵桂花上前的动作应声顿住,虽然老村医说的话有些难听,但话糙理不糙,大家都说这个病是会死人的,要真是被传染上,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样一想,她到底不敢再靠前。 只用那双泛着精光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赵年年。 小姑娘怕极了奶奶,看见她在堂屋后,身板快要抖成了筛子,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全都是奶奶把她卖给麻子脸的画面。 她抖得厉害,连拽着她的赵村医都察觉到了不对劲,眉头紧紧皱起。 赵年年趁村医愣神的时间钻了空子,轻易就挣扎了去,再次连滚带爬地进了角落的柜子后边。 她就像个执拗的小乌龟,只有躲在壳子里才有安全感,而那个能将她藏起来的柜子,就是让她安全的壳子。 小姑娘跑了,赵桂花那边不乐意了。 “不是,你怎么能松手,我家妮子人都跑没了。” 赵村医开口:“你真是嫌弃活得太久,主动来找死了,快滚出屋子,染上病没人救得了你。” 他说话时眼神阴鸷,配上那张满脸皱纹的脸,着实让赵桂花吓了一跳,只得不情不愿地离开屋子。 屋子里彻底安静下来。 赵村医像没事儿人一样,自顾自地从医药箱里拿出针剂,按着江风来了一针。 然后又给床上的其他三个人挨个打针。 赵年年躲在柜子后往外边看了看,正好跟打完针的赵村医对上了视线,猛地收回脑袋,不敢再看。 赵村医低头收拾自己的东西,顺便拿起落在地上的饭盆往外边走,从始至终没再提及要带小姑娘出去的话。 赵村医走出屋子,赵桂花连忙往他身后看过去,她已经想好了死妮子跟她回去之后要怎么打骂解气了。 要不是死妮子乱跑,她才不会来到这外来户家里,晦气得紧。 但等了一会儿都不见人出来,心下骤然紧张起来。 怎么的,死妮子竟然没出来? 赵村医看她一眼,道:“染上疫病了,得在这院子里隔离。” 赵桂花不乐意了:“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就染上病了,你不是说染上病也要好几天才有反应,她这才一晚上,怎么会……” “小孩儿身体虚弱,染病后症状出现得也快。” 他说着顿了顿,盯着赵桂花:“你想带她回去也行,你染上病的话我不负任何责任。” 赵桂花张了张嘴,愣是一句话都没能说出口。 * 屋子里,江风在地上挣扎,但这副身体过于虚弱,根本用不上多少力气,竟然连起身都费劲。 他手指微动,探视了一下身体,只觉着脑袋嗡嗡的。 这副身体简直糟透了,如果有人骂他病秧子,他都要附和一声说得对,毕竟那人说的是实话,根本反驳不了。 他甚至怀疑这副身体根本活不了多久。 江风再一次撑着身子试图坐起来,但身上软绵绵的,根本用不上劲儿,就在他要摔倒的瞬间,手腕上传来一股力量,将他摇摇欲坠的身子撑了起来。 赵年年绷着小脸,咬着小白牙扶着江风:“没关系,我可以帮你。” 吃了叔叔家的饭,要帮叔叔的忙。 小姑娘用上了吃奶的劲儿,两只小手撑在江风手臂上,涨红了小脸才哼哧哼哧扶着人来到床边坐下。 江风气喘吁吁坐好后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要是被修真界的人知道他如今要靠着小姑娘才能从地上爬起来,那些人还不得笑掉大牙啊。 虽然他能感知到这个世界里的灵力不足,但简单的修行还是可以的,至少可以让这副身体强健起来。 不能总让小姑娘照顾自己。 江风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谢谢。” 小姑娘看着面前温柔的江风,以前的爸爸也会对她这般温柔,但自从那个姐姐回到家之后,爸爸就变了脸。 他不再温柔,对她非打即骂,甚至粗暴地将她塞进车里,让她有多远滚多远。 赵年年能感受到面前人的善意,偷偷踮起脚尖蹭了蹭江风的手心。 她喜欢被摸脑袋。 江风感受着手心的柔软,笑了,道:“你安心在这里住,我不会让你奶奶把你带走的。” 小姑娘眼睛一下亮了,欣喜地点点小脑袋。 她以为叔叔醒来之后看到家里来了个小孩儿会不开心,会把她赶出去,但没想到叔叔还会留她住下来。 赵年年很开心, 4. 江风心魔出现 [] 屋子很安静,炕上也暖烘烘的,躺在床上的赵年年被困意席卷,很快便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小姑娘是被空气中的香味勾醒的。 味道很香,像是炒肉的气味儿。 赵年年早上本就没吃多少,如今肚子里空空的,确实是饿了。 她乖乖从炕上下来,穿上鞋子便一路寻着味道来到了厨房,入目便是江风站在灶台边做饭的场景。 味道好香。 和奶奶偷偷藏起来不让她吃的饭一样香。 小姑娘圆溜溜的眼睛看得发直,嘴巴里止不住吞咽。 江风经过一上午的修行,身体恢复了不少,已经可以做一些简单的事情了,比如给小姑娘做一些好吃的。 虽然他以前在修真界修行,但这种洒扫的事情没少干,后来更是因为门派的入不敷出的资金问题而去人间当过厨子、卖过吃食。 所以他的手艺还算不错。 他打坐结束之后,便在家里翻找食材,准备给小姑娘做些吃食。 那小孩儿脸颊上没多少肉,身子也瘦弱得很,一小碗米粥都能吃得香甜,想来跟着那奶奶也没吃过什么东西。 怎么会有奶奶这样对自己的孙女? 江风想到这儿,脑海里突然闪过些许回忆,眼神也跟着暗淡下来。 但给吃的、喝的,就真的算好吗? 在家里从没人克扣过他的东西,但被忽视的无助感、被比较的无力感依旧让人如坠冰窟。 他在死后才知道自己是一本男频逆袭文里。 他的父母亲是一个小宗门的宗主,弟弟是书里的天才主角,两岁识百字,五岁熟读经书,七岁时神识觉醒,在宗门里大放异彩,被父母当成复兴宗门的未来希望。 而他就是那个衬托弟弟的炮灰对照组。 父亲母亲对他说得最多的话便是:“你怎么这么笨?你弟弟轻轻松松就筑基了,而你却需要那么多灵石,真是够了。” “你什么时候能像弟弟一样给家里争光啊?” 他在弟弟的阴影笼罩下努力修炼,十几岁引气入体成功筑基,在一众宗门弟子之间也算是名列前茅者,但大家仿佛看不见他一样,只能看得到那个在宗门里第一的弟弟。 后来他更加努力修行,在各大宗门的试炼中得到了珍宝,却只换来一句话:“还是不如你弟弟。” 这句话仿佛魔咒一般,在江风脑海里不断盘旋,让他身体发抖、双眼猩红,周身全被阴暗气息笼罩,仿佛下一刻就要被黑暗吞噬一般。 江风的理智濒临崩溃边缘,唇边挤出一抹自嘲的笑。 上一世的他被心魔折磨了几十年,在某次彻底失控打伤同门后,他为了不伤及无辜选择了自杀。 他就是那个无能的人,一辈子都逃不过弟弟的光环,就连死也是因为承受不住与弟弟有关的心魔自杀。 难道还要在死一次吗? 江风内心越发煎熬,额前渗出不少冷汗。 好不甘心。 明明这是个没有弟弟的世界,为什么还会被心魔控制? 为什么?! “叔叔,菜快糊了,要不要翻一下?” 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在江风耳边响起,给他带来几分清明,脑海仿佛被洗涤了一般,从未这般轻快过,就连胸膛里都舒畅了些许。 他能感觉到周身的黑色气息在减弱。 心魔被削弱了! 江风难以置。 他在修真界几十年从未放弃寻找压制心魔的办法,但一直都无疾而终,就连宗门长老都没有解决办法。 可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叔叔,你要是累的话,就去歇一歇吧,炒菜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赵年年的目光落在江风痛苦的脸上,叔叔是因为要给自己做饭而犯病了吗? 会……会死吗? 她看到的画面里,叔叔就是因为生病而死的,难道是现在吗? 小姑娘的眼睛红红的,泪花在眼眶里打转。 她绷着一张小脸,连忙把江风扶到一边坐下,还细心地用自己的衣袖给他擦了擦脸颊上的汗珠。 希望叔叔可以不要这么快就死。 赵年年又马不停蹄地来到灶台前面,连忙拿起锅铲炒菜。 她以前生病的时候,那个妈妈说过只要多吃饭,病就会好起来,所以叔叔也要多吃点,很快就会没病了。 她熟练地翻炒锅里的菜,放上各种调料,然后盛在盘子里端到叔叔跟前。 江风刚缓过神,便看见面前放了一盘有点烧糊的菜,还有小姑娘那双充满希望的眼睛。 “让我吃菜是吗?” 赵年年点点脑袋。 江风的身体还有些僵硬,胃里也痉挛得紧,着实没胃口,但不好拂了小姑娘的好意,便象征着拿起筷子吃了两口,又喝了小姑娘热好的米粥。 他吃得不多,赵年年很不满意,指着那盘菜执拗说道:“多吃点,生病才会好起来的。” 她一脸认真,江风只好继续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吃得差不多了,小姑娘的脸色才好起来。 他吃完饭后稍作休息,没一会儿身体也缓和了起来。 江风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他原本想给小姑娘做顿饭来着,但现在自己竟然成了被照顾的那个。 饭后小姑娘便开始收拾碗筷,但这次被江风抢先了去。 做饭自己只做了一半,总不能还让小姑娘洗碗去。 赵年年傻愣愣地看着空落落的手心,不需要自己去刷碗吗? 唔,也对,她第一次帮奶奶刷碗就摔破了碗,叔叔应该是怕自己摔碗吧。 她想到这儿有些纠结地往水池子跟前看,要不要告诉叔叔,其实自己已经刷过很多次,现在不会再把碗摔破了。 但看到叔叔快把碗刷完后便没再开口,一扭头就拿起了扫把和簸箕,把厨房的地打扫了一遍。 奶奶说过死妮子不能吃白食,要多干活才招人喜欢。 她扫地可卖力了。 江风把碗筷放好,就看到小姑娘把地面打扫得干干净净。 他有一瞬间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那时候的他为了讨好父母,经常会帮着做事儿,只要能得到一句懂事儿就很满足。 所以小姑娘现在也是在讨好他。 江风有些心疼她,也心疼小时候的自己。 他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真的很棒,但这种事情是大人要干的,以后你都可以不用做。” 只要小姑娘在他家里一天,他就不想让她讨好任何人,这个年纪的小孩儿就该快快乐乐、无忧无虑才对。 赵年年脸上闪过迷茫,有些不懂,奶奶说过这种活计都该是她的,但叔叔却说她不用做。 唔,大人真的好矛盾,说的话都不一样。 江风瞧着她迷惑的小脸笑了笑,然后一手端着剩下的餐食,一手拉着小姑娘进了里屋。 床上还有三个人没吃饭,他还是要帮忙喂些吃的。 毕竟他们是这副身体的家人,既然他穿到了这个身体里,就该承担照顾他们的责任。 赵年年连忙上前帮忙,扶住那些人的脑袋。 江风一一给他们喂了汤水,顺便用身上微弱的灵力试探了一下,这些人虽然昏迷不醒,但身体还算不错,应该能扛过这次疫病。 给他们弄好之后,江风便拎着赵年年来到了柜子前头。 小姑娘身上的衣服太薄了,根本挡不住寒冷,他是灵魂的时候,便看见小姑娘冷得直打哆嗦,身上的衣服根本起不了御寒的用处。< 5. 麻子脸带走小姑娘 [] 赵桂花带着麻子脸一路来到外来户院子外边。 她指着院子说道:“孩子就在这里,我俩闹别扭,她看见我就跑,你要是想带走孩子,自己进去找就行。” 麻子脸呸了一声,没好气儿说道:“这个节骨眼上你跟孩子闹什么,就知道添麻烦。” 他们这一行本来就不是啥正经的,跟越少人碰面越好。 这老太婆倒好,还让他进去找人,要不是赵桂花把孩子夸出了花来,他才不会亲自进去。 麻子脸不情不愿推门进去,没瞧见人便自顾自地进了屋子。 他说谎的话张嘴就来:“年年在吗,我是你老舅,来接你上我们哪儿住几天。” 里屋的其他人都睡了,只有打坐的江风听到了外边的声音。 他睁开双眼和推开门的麻子脸撞上视线。 麻子脸满脸堆着笑:“大兄弟,我是年年舅舅,她外婆知道小姑娘跟奶奶闹了别扭心疼得厉害,下着大雪也非让我过来接她过去,知道年年在你这儿,我就跑过来了。” 身为一个拐子,这种事情做得多了,熟练得紧,就算这个借口被拆穿,他还有其他能将人拐走的法子。 江风听到他的话,下意识回头看了眼熟睡的小姑娘,原来她叫赵年年。 麻子脸也顺着江风的视线看过去,只看见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女娃正在睡觉,脸蛋热得红扑扑,头发有些散乱,但依旧难掩那是副好皮囊。 也难怪赵桂花能把她夸得那般好看。 只要是好看的孩子,无论是男娃女娃都好找买家,像这小女娃般好看的还能卖个不错的价钱呢。 他连忙说道:“这就是年年吧,跟我姐小时候张得真像,只是可惜姐姐早早就没了,看不到她亲闺女了。” 他表现得格外难过,还装模作样地擦擦眼泪,随后上前抱住熟睡的赵年年,并趁机从衣袖里带出拽出半块抹了药的帕子。 这是拐子常用的东西,一帕子下去,无论多大的小孩儿都得昏死过去。 省得等会儿醒过来摊上麻烦。 江风早就知道小姑娘不会一直陪在他们家,但如今真有人把孩子带走,他心里竟还有些许异样。 或许是因为小姑娘是他刚来异世界里见到的第一个人。 又或者是因为小姑娘能在他陷入心魔时将他拉回来。 让他有了不舍的情感。 江风说道:“你可要保护好她,别让她奶奶将她卖了去。” 麻子愣了一下,赵桂花那个老不死的,竟然还将卖孩子的事情告诉别人,真能给他添麻烦。 但他反应速度极快,说道:“那个老婆子真是个坏心肠的,竟然想要卖孩子,我呸,简直不要脸,等我回去一定找她算账。” 装得真像个为孩子着想的舅舅。 江风连连点头,对此表示认可。 看来小姑娘还是有疼爱她的家人的。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麻子脸勾起了唇角,这傻子还真好骗,三言两语就被骗得团团转。 麻子脸连忙带着小姑娘走出屋子。 江风拖着虚弱的身子站起身,望着麻子脸的背影默默叹气。 “幸好她还有其他亲人关心,希望日后能过得好一点吧。” “呸,好个屁啊好,你都把她交给人贩子了,能过得好才怪!!” 在江风看不到的地方,一个女人的灵魂正对着他又吵又骂。 “要你有什么用,就不能走出去看看吗?赵桂花就在院子里,他们正商量着要卖孩子呢,你可真是个蠢货。” 白佩佩从昨日开始便一直在半梦半醒之间,知道是小姑娘一口一口给她喂饭,让她的身体一点点恢复清明。 今天她刚能控制灵魂游走,正在院子里晃悠,没成想竟让她听到了赵桂花和男人交谈的声音。 凑近一听,这赵桂花竟然带着人贩子来家里抓人了。 她连忙进屋子通风报信,但她只是个灵魂,说的话没有人能听见。 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人贩子带走孩子。 这个男人真是个蠢货,身体虚弱需要小姑娘照顾就算了,竟然连脑子都没有,被人一骗就中招,简直蠢得要命。 果然,无论在哪一个世界,男人都没什么用处。 白佩佩原本生活在一本末世文里,她在战场冲锋陷阵却敌不过小白花女主的一滴眼泪。 她的未婚夫说她打打杀杀不像女人,更是为了小白花跟她解除婚约。 她的哥哥说小白花那样娇软的才是妹妹,后来为了小白花跟她反目成仇。 她身边所有的男人都被哭唧唧的小白花 6. 召唤众鬼 [] 即使知道这两人要卖小姑娘,但身为灵魂的白佩佩如今什么都做不了,只得垂头丧气地坐在了小姑娘身边,但身体始终呈现保护的姿态,将小姑娘牢牢护在身后。 在白佩佩没看的地方,她与小姑娘接触的位置,一股泛着光的东西正不断往她身上转移。 与此同时,屋子里的赵桂花和麻子脸一边喝小酒,一边聊得起劲儿。 “这死妮子真是要卖给有钱人啊,可不得了了,她打小就被她妈换给了有钱人家,在城里过了几年好日子,现在又要卖给有钱人,这丫头真是命好。” 麻子脸嗤笑:“不过,这孩子可是你家儿子留下来的唯一血脉,你就真舍得就这样卖了?要不是跟你认识,我都要以为孩子不是你家亲生的了。” 赵桂花眼神闪躲了一瞬,然后故意大声开口:“什么亲不亲的啊,儿子和儿媳都死了,这孩子在我眼前也是碍眼。” 在末世里摸爬滚打惯了的白佩佩瞬间警觉。 赵桂花这个反应不对劲,更像是在心虚。 她看了看乖巧的小姑娘,又看向那满脸写着算计的赵桂花,越看越觉着不该是一家人。 难不成小姑娘真不是赵桂花家的? 怀疑的种子在心里埋下之后,白佩佩便越看越觉着不对劲。 如果她能醒过来就好了,她的随身空间里就有检测基因的东西,只要有她们的两根头发,就能检测两人是否有亲缘关系。 若是没有亲缘关系,就意味着小姑娘可以摆脱赵桂花,过上完全不同的人生。 白佩佩自是知道家庭对孩子的重要性,毕竟她就是那个遭受原生家庭影响的人,如果没有那样偏心至极的家长,她的人生可以过得很好。 她敛下眼眸,看向了躺在床上的小姑娘:“看在你将我的灵魂带来这个世界的份上,我不会让你被人卖了的。” 半夜时分,屋子里很安静。 赵桂花和麻子脸喝酒了,睡得东倒西歪的。 白佩佩的灵魂从屋子里飘出去,先是在院子里转了几圈,然后又在村子里飘来飘去,等她再次出现在赵桂花的家里时,身后跟了几十个鼻青脸肿的鬼魂。 那些鬼魂哼哼唧唧的,说话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干啥啊,人正坐在院子里晒月亮呢,这女人哐当一脚踹在我肚子上,肚子都给我踹出一个洞,疼死了。” “谁说不是呢,我正给自己的脑袋摘下来梳头发呢,她一下把我头踢飞了,滚了十几米才停下,我摸索了好一会儿才把头找回来。” “我更惨,我刚拉上小翠的手,她飘过来一手拽住我,跟拽小鸡崽子似的,拎着就走,我一个男鬼不要面子的啊,以后还怎么在小翠面前装硬汉啊。” 白佩佩被叽叽喳喳的声音吵得烦,回头冷冷瞥了他们一眼:“安静点,别逼我揍你们。” 鬼魂们马上噤声,生怕再被这彪悍的人给揍了去。 于是白佩佩带领着一群赵家村的鬼来到了赵桂花睡觉的屋子里。 原本热烘烘的屋子瞬间冰冷下来,赵桂花冷得直哼哼。 有个女鬼听到赵桂花的声音后,眼睛都瞪大了,猛地冲上前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原来是赵桂花这个老不死的,我活着的时候就被你欺负,死了你还偷我坟头的贡品,可真不是个玩意儿。” 她说完后又有其他鬼跟着冲了上去,对着赵桂花开始破口大骂,骂什么的都有,甚至有人将赵桂花的祖宗都骂了一通。 众鬼一拥而上时,一大股阴气瞬间将赵桂花淹没,冷得她猛打哆嗦,甚至冷得睁开了眼。 赵桂花没想到一睁眼竟然能看到这么多人。 那不是村头大爷家的儿媳妇儿吗,以前她俩三两天就吵架一次,甚至还打过几次,当然每次都是她按着那女的打,揍得她满地找牙。 可她不是已经死两年了吗? 赵桂花反应过来之后猛地大声尖叫:“鬼啊,见鬼了!!” 她一扭头又跟那西村的赵大妈撞见了,以前俩人争抢过地头,当然赵大妈根本吵不过她,被她骂得狗血淋头。 但赵大妈也死了啊! 赵桂花吓得 8. 二等功 [] 赵桂花越想越难受,直接在地上撒泼打滚。 “你们到底安的什么心啊,就是看我和孙女俩好欺负,故意来针对我们,我咋这么命苦啊,年纪轻轻就没了丈夫,儿子儿媳也没了,你们现在还想把我送进去,简直没天理了。” “我要是被抓进去了,这妮子谁来养,你们就是欺负我们俩,不想活了,我不活了,现在就去一头撞死。” 她说着就起身往墙上撞。 一屋子人连忙阻拦,村子的人在这儿不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撞墙,要是真出了事儿,说出去他们的脸都没地方放。 警察见状黑了脸,厉声说道:“闹什么闹,还嫌事情不够大是不是?” 赵桂花谁也不怕,警察的话她一点都不听,只哭闹着喊:“什么闹不闹的,你们都把屎盆子扣在我头上了,我还有什么好活的啊,还不如死了好。” 两个警察里有个年轻的,不怎么沉得住气,指着麻子脸就说:“这人是出了名的拐子,他都在你家了,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而且在场还有人证,他们可是亲耳听到了你要把孩子卖给拐子,狡辩也没什么用。” 麻子脸早就是警局的通缉犯,局子里有他作案的各种证据,抓他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他没有任何狡辩,毕竟干这一行的时候就知道会被抓,只是时间早晚问题罢了。 但赵桂花可不认,编出来的理由一大堆:“我哪儿知道他是拐子啊,他车坏在我家门口,我看他可怜就让进来了,要是早知道他是拐子,打死我也不会让他进门。” 她说的义正言辞,仿佛自己根本没干过那事儿一样。 麻子脸也不想多一出事儿,也就顺着赵桂花的话便往下说:“我以前是干过不少丧良心的事儿,但这次还真没犯事儿,借住一下也犯法吗?” 警察皱眉问:“这次真不是拐卖孩子?” “真是借住,你们不能只听这些人的,谁知道他们安的什么心啊。”麻子脸说。 “我不就是在村子里强势了点吗,你们也用不着这样对我打击报复吧。”赵桂花跟着说。 两人咬死不松口,坚定表示这次只是借住。 这话可给村民们气得不行,他们明明亲耳听到要卖孩子的话,谁承想这两人转头就改了口,这是想逃脱法律制裁呢。 白佩佩攥紧了拳头,难不成就这样让她逃了? 太不甘心了。 这时赵村医的声音慢悠悠从人群后面传出来:“大家这样吵闹,小姑娘还睡这么熟,难道不值得怀疑吗?” 麻子脸心里咯噔一下,一双凶狠的三白眼透过人群看向赵村医,眼神里满是恶意,仿佛只要他再说一句话,就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一样。 但赵村医仿若未闻,自顾自说道:“没猜错的话,小姑娘身体里应该还有迷药残留,或许你们再找找还能找到一张喷了迷药的帕子。” 村民们惊呼一声:“对啊,这些应该算是物证吧,有了这些,再加上我们这些人证,能给他们定罪不?” 警察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开始寻找村医嘴里的帕子。 赵桂花和麻子脸一下就慌了。 特别是赵桂花,拽着警察的衣服哭闹着不让他们搜查。 但村民哪里让她这般胡闹,两三个人就把她按住了,根本不给她大闹的机会。 村民们怕不安全,三两下也把麻子脸按住了去,给警察足够的机会来调查一切。 这种情形看得白佩佩瞠目结舌。 这些人真有脑子,比她所在的世界不知道好上多少倍。 在那个世界里,只需要小白花女主的三言两语,所有人仿佛失去理智,就连平日里精明神武的基地指挥官也被迷惑。 就因为小白花的三两句避重就轻的言论,指挥官便找了个理由将自己停职,如果不是后来难以抵挡变异种的入侵,她连重回军队的机会都没有。 如果那个世界的人跟这个世界的人一样有脑子就好了。 那样她身边的人就不会被针对,她的队伍就不会四分五裂,她就能靠自己的实力大展拳脚。 或许在那个世界里从未实现过的事情,在这个世界她可以试一试。 警察没多久便在 9. 赵年年回到江风家里 [] 警察对赵桂花这件事情格外上心,毕竟她可是个行走的二等功。 还是两个二等功。 这个案件要是能破获了,升职都不是啥问题。 这样想着,他们便带着赵桂花和麻子脸回了派出所。 当然白佩佩还在赵桂花身体里,她是偶然撞进身体里的,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出来呢。 赵年年带去抽了血作证据。 外来户的院子离村子比较远,听不到大动静,要不是赵村医把小姑娘送过来,江风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赵村医佝偻着身子,拉着赵年年的手领进屋子,从始至终都没给江风一个好眼色。 过了会儿他才哑着声音开口:“既然想养孩子,就好好养,再有下次谁也不能保证孩子会被卖到哪儿去。” 江风只能连连称是,然后心疼地看着赵年年。 赵村医冷哼一声:“现在知道心疼,早干什么去了。” 他说话一点儿都不饶人,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把小姑娘送到之后扭头就走,刚走出院子,等候已久的村长便迎了过来。 “把孩子送到这儿靠谱吗?那外来户真愿意养孩子?别不会把孩子送到火坑里了吧?” “对了,外来户一家子都染了疫病,孩子在那儿真不会有事儿?” 村长喋喋不休追问,赵村医只觉着厌烦,扭头说道:“他不养,你来养?” 一句话将村长所有的话都憋进了肚子里,只低低说了句老古怪。 家里,江风和赵年年排排坐在椅子上。 赵年年眼睛时不时瞥向江风,犹豫片刻后问出口:“叔叔,你还会把我送走吗?” 她睡觉之前还在江叔叔家里,但醒来的时候就在奶奶家了。 没人告诉她是怎么回事,但她知道大概是江叔叔厌烦她了,才会把她送出去。 果然奶奶说的没错,没人会喜欢死妮子。 就算她会干很多活,奶奶不喜欢她,江叔叔也不喜欢她。 江风还在深深的自责中,他以为小姑娘跟亲戚走了,就会被好好对待,真没想到那人是拐子。 他虽然对这个世界不熟悉,但对原来世界的人伢子还是很了解的。 所有被人伢子带走的孩子,不是被卖去当丫鬟,就是被送去当娼妓,过得全都是下等日子。 小姑娘若是被人卖了,过的日子跟那些定是差不了多少。 一想到这儿,他内心就自责得厉害,根本没有注意小姑娘询问的话。 但他的犹豫对于赵年年来说就是默认,小姑娘眼眶骤然变红,小鼻子酸酸的。 她以为给她好衣服穿、给饭吃的叔叔不一样,现在看来大人都是一样的,他们都不喜欢女娃娃。 赵年年默默垂下脑袋,眼泪啪嗒一下滚落,在衣服上打湿了个圆点。 江风听到抽泣声时愣了,在看到小姑娘满脸泪痕时,心中的愧疚瞬间翻腾起来。 他连忙道歉,态度真诚:“对不起,我当时不应该把你交给别人,我不知道他是拐子,总之全都是我的错。” 赵年年哭泣的声音戛然而止,用水汪汪的眸子盯着江风,眼神里闪烁着不一样的光芒。 叔叔在对自己道歉? 她第一次听到大人对自己说对不起。 奶奶从来都只会怪她做不好,只会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她身上,在她的世界里,大人做什么都是对的,错的永远只有小孩儿。 赵年年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没一会儿就把棉袄晕染出一个个引子,湿了一小块。 江风面对这样的情况傻了眼。 刚刚还好好的呢,怎么一下就哭得这样厉害? 他手足无措地给小姑娘擦眼泪,但他掌心有不少茧子,小姑娘白嫩的脸上被他擦得红了好几块。 江风连忙收回手。 他都没敢用力气的,咋就这样红了? 赵年年连忙抓住江叔叔的手臂,小脸蛋一下就凑了上去,贴在江风的手掌心里,呢喃说道:“没关系,我知道叔叔是在帮我擦眼泪,不疼的。” 奶奶说太娇气的死妮子招人嫌,她虽然脸上有一点点疼,但还能忍耐。 所以叔叔想碰的话,还可以碰的。 她喜欢被叔叔碰小脸儿。 江风狐疑地看着小姑娘红一块白一块的脸,他有些不信,但既然小姑娘 10. 赵年年有家住了 [] 饭后,江风洗碗,小姑娘在一旁站着没离开。 久违的阳光透过窗子照在他们身上,温暖得紧。 江风一边洗碗一边说道:“年年,以后你可以一直在我家住,直到你想离开为止。” 赵年年闻言紧张得攥紧了小拳头,叔叔对她太好了,好到有些不真实。 她虽然才五岁,但已经见识过许多人性的阴暗面。 以前的爸爸妈妈知道她不是亲生的后就翻脸不认人。 奶奶因为她是女孩子就对她恶语相向,甚至从没有吃饱过。 受到过太多的白眼的小姑娘不敢奢望更多。 她甚至在奶奶的耳濡目染下,觉着女孩是赔钱货,女孩只有在家里付出很多,帮忙很多才会被人夸奖一句。 所以她来到这个家后,会主动帮忙喂饭,帮忙烧火。 她也只是想让叔叔知道自己的价值后别赶走自己。 从来没想过可以在这个家留下来。 赵年年的喉咙哽咽,眼睛止不住发热。 唔,又要忍不住哭了。 好丢脸了。 小姑娘吸吸鼻子,闷声说道:“叔叔,我不会离开的,我想在这个家一直住下去。” 她说完又觉着这样不好,连忙改口:“不是一直,叔叔什么时候不想让我住了,我就会离开。” 江风:“可以一直住,叔叔不会赶你离开。” 赵年年垂着脑袋闷闷应声,眼泪控制不住往下流的时候,嘴角却已经高高翘了起来,模样瞧着有些滑稽。 但小姑娘心里头乐开了花,她有家住了。 江风瞧着小姑娘的模样有些哭笑不得,好好一个漂亮小孩儿硬是哭成了泪人儿,根本停不下来。 江风为了不让她再哭,主动提起一起去给屋子里的三人喂饭。 赵年年点点小脑袋,连忙去拿勺子,江风端着饭盆,两人一起去了里屋喂饭。 说起来喂饭,江风便有些奇怪。 从他清醒到现在已经一天多的时间了,屋子里三人每顿饭都没落下,但却没见过他们有过什么排泄物,好似他们的身体没有消化系统似的。 就算他用灵力探究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白佩佩从外边飘荡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江风和小姑娘一起给他们喂饭。 她懒懒看了一眼不争气的江风,要不是他没看住小姑娘,自己才不会废那么大力气去折腾。 特别是她从赵桂花身体里出来之后,灵魂都比以前虚弱了许多,要是放在以前,她非得逮着江风痛骂一顿,但现在只想找个地方休息。 不过她折腾这一趟也有好处,至少赵桂花暂时被警察控制住了,短时间之内都不会再来骚扰小姑娘。 白佩佩躺在床上便睡着了去。 但她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梦里她又回到了末世。 小白花女主哭唧唧要带着变异种回基地。 “白白虽然是变异种,但它很乖从来不会主动咬人,姐姐为什么就这么容不下它?” “人类有好有坏,变异种也不全是坏的,它很温顺不会伤害任何人,姐姐你就让我把它带回去吧。” 小白花女主紧紧抱着怀里的变异种,脸上哭得梨花带雨,惹人心疼地厉害。 身为小队队长的白佩佩自然不允许队员带变异种回到营地,对此严厉反对,并命令她将变异种杀死。 但没想到小白花圣母心泛滥,还是将变异种带回了基地。 没多久那只被她说温顺的变异种就在基地肆意咬伤人群,造成不少人伤亡,但小白花却三言两语将所有过错推到了我身上。 “姐姐身为队长应该阻止我才是,是她没尽到应有的义务……” 白佩佩气得牙痒痒,握紧拳头就冲了上去,但这只是个梦,她没办法阻止事情继续。 因为小白花的话语,她被革去了职务,并遭到整个基地百姓的痛骂,所有人都责怪她放变异种进基地。 无论她怎么解释,始终没有人相信。 无助的情绪席卷全身,白佩佩忍不住发抖,仿佛再次被众人指责一般,身体抖得厉害。 江风正在打坐,赵年年无聊地在床上滚来滚去,便瞧见白佩佩的身体颤抖不止,脸颊通红,嘴里发出痛苦的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