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校过气顶流了解一下[星际]》 1. 第 1 章 [] “近期,名为赛博尔毒兽的新型污染物屡屡袭击工业基地造成人员伤亡,据研究,该污染物吸附尘埃,毒液破坏人类凝血功能,具备较强隐蔽性、传播性和危害性,望广大群众远离工地等扬尘场合,各单位加强安保监察强度......” “今日零点零食零分,于去年末竣工的瑞泽空港将通行首班列车,顾禹钦秘书长代表帝国政府发表讲话,预言瑞泽空港或将成为新的交通枢纽......” 保安室里,生了锈的铁盒子正叽叽哇哇的播放着晨间新闻概要,其吵闹嘈杂是水豚听了都要从沼泽地里爬出来大骂三声的程度,顾醒端着杯面从开水间出来,一脚踢了插头,这才坐下吸面。 他年纪约二十四五岁,刘海下的一双眼眸大而明亮,是稍加打理就能加入当红的男团出道的帅气,屈着的两条腿甚长,坐区区折叠椅显然是委屈了,只能大马金刀的外敞着,上身着一件无袖的浅色工装背心,露出的肩臂肌肉紧实,线条流畅,像一只年轻的猎豹。 外头推门进来一个小胖墩,顶着顶着半拉卷卷毛,气喘吁吁道:“阿醒,光头万又搞事了你看见没!!” “咋了,我没看手机。”顾醒说:“昨天刷抖抖刷太晚手机自动关机了。” “那你快看!给我气yue了!”幸子磊说。 顾醒叼着叉子,点开一个备注名为“钱难挣屎难吃”的群,看到两个表格,一个是“危险系数统计”,另一个是“当月排班”。 顾醒先点开了后者,就见他们所在的泽辉工业区以96.7%的高分遥遥领先。 “豁,早说泽辉的空气净化工作做的依托答辩,他们还不信。”顾醒眯着眼说:“让我看看谁这么倒霉本月去泽辉当班——” 然后他就看见了自己和幸子磊的名字。 顾醒把手机摔了。 “为什么又是我俩??”他指着门口泽辉的大招牌,“我俩都在这儿两个月了,说好的轮班制。” “上周光头万问你要红包你没给啊!小鞋这不就来了!”幸子磊大声说。 “?”顾醒疑惑道:“他什么时候问我要红包?” “开例会的时候!他冲你伸手来着!你不记得了?”幸子磊说。 “莫?那是要红包的意思?”顾醒回想了一下,大为震撼:“我当时是什么反应?” “你抠了抠他手心的老茧,然后说‘主任你该涂护手霜了’。”幸子磊木着脸说。 顾醒:“?” 顾醒:“......” - “概率这种东西其实没多大意义,在我看来意外只有发生和不发生的区别,发生了就是百分之百,不发生就是零,但我们坚决不能助长腐败之风!”顾醒一脚踩在折叠椅上意正言辞:“你干嘛呢?” “研究下怎么自保!”幸子磊从床肚里拉出装备箱,撅着屁股在一堆破铜烂铁里扒拉,像只惊恐的大耗子,“临时抱的佛脚也是佛脚!” “我听说塞波尔毒兽跟着空气流动无孔不入,被咬一口就会化成一摊血水。”顾醒叼着根烟也不点燃,“你确定这些水枪磨盘有用?” “能不能别说风凉话!看不出来人家真的很害怕吗!”幸子磊回头瞪他,眼眶居然湿润了。 顾醒打了个哆嗦。 “喔不怕不怕。”他掐着嗓子去搓幸子磊的头,“有爸爸在呢爸爸会保护磊磊的——” “滚啊!”幸子磊果然不哭了,怒骂道:“谁是你儿子少特码占我便宜!!” “醒哥磊哥,嘛呢!”外头又闯进来一个四眼仔,嚷嚷道:“江湖救急!!漫步者C4,双翼轮,十六个联动马达,整个车屁股的形状是魔鬼的六芒星——” “知道了,是百万豪车。”幸子磊还沉浸在被穿小鞋又被便宜老爸占便宜的悲痛中不能自拔,态度敷衍至极:“sowhat?” “倒不进不去库啊!!”四眼仔欲哭无泪。 “倒不进去就多试几次。”顾醒面无表情的提了提裤腰,将皮带扣按的更紧,“两天来了八趟这岗亭不如让给你住好了。” “试了!试半个多小时了!”四眼仔鬼哭狼嚎,“再停不进去就堵到主干道了!!经理会掀掉我的头盖骨然后蘸着我的脑浆子写罚单的——!!” 顾醒:“哇你们经理还挺——” “两碗猪脚面!”四眼仔忽然说。 顾醒的屁话戛然而止。 “加一只脱骨蜜汁大肘子。”四眼仔恶狠狠道。 顾醒捏了一下手里清汤寡水的杯面,将腿从折叠椅上拿了下来。 “成交!” - 瑞泽空港酒店跟泽辉就隔了一条街。 老远顾醒就看见了停车场堵塞的盛况,长龙似的车将进出口塞的满满当当,像是便秘人的肠道。当代悬浮车产业发达,车子外形都主打一个设计感,张灯结彩鬼迷日眼,但无论是镭射风还是痛风都比不上那堵塞的源头—— “还真是个六芒星啊!”顾醒震撼道:“他以前倒车的时候真的没有扎死过人吗?” “他扎死过没扎死过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现在很想死。”四眼儿木着脸说。 “自打悬浮车道跟星港接通,悬浮车产业就爆了。”幸子磊环臂道:“听说那群老登为了赚钱,什么奇形怪状的车都开发,难怪泊车难度直线上升。” “是啊是啊还是磊哥懂我!”四眼儿嗷嗷叫。 顾醒翻了个白眼,钻进驾驶位,侧身单手扶方向盘,从容的压臂。 “嗡嗡” 漫步者C4通体微震。 他的手臂稳的惊人,从肩到腕的线条收紧,绵延如山脉,肤色却是透亮的白,柔和了力量的性感与造物主的精妙审美。车轮在其操纵下转过若干细小而奇诡的角度,丝滑的倒进了车位。 四眼儿振臂欢呼:“醒哥牛逼!” “十六马达套系发动起来是爽,嵌合角度跟鬼一样。”顾醒停好车,甩上门:“要我说开这车的不是技艺超群就是牢底坐穿。” 话音未落他就被人揪着外套的衣领子拉了过去。 保安制服是件深蓝色的硬壳牛仔外套,顾星的拉链本来很保守的拉到喉结处,这会儿被扒拉的松松垮垮滑到小腹的位置,里面白色的背心若隐若现,他手忙脚乱的捏住链扣试图复位,不动作还好,一动作惹得对方的兴致更浓,索性“哗啦”一下简单粗暴的给他前襟扯开了。 顾醒:“......” “靓仔,很懂我的车嘛!”那是个前凸后翘的辣妹,吊带裙大波浪,一对儿假睫毛卷翘的能原地拍死两个幸子磊,她贴上来媚笑道:“不瞒你说我还有很多车哦,要不要我一辆......一辆......秀给你看啊!” 幸子磊和四眼儿瞳孔地震。 顾醒结巴:“不,不用。” “来嘛。”辣妹的美甲划过他胸前薄薄隆起的肌肉,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往他勒的死紧的裤腰处插了张房卡,“记得,就穿这身,我保证会让你很爽,很爽的哦?” “......” 揩完油的辣妹心满意足的走了,留下顾醒在原地一动不动,灵魂出窍。 四眼儿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嘴角抽搐道:“我都怕她下一秒把醒哥的心给挖出来,醒哥,你下次别穿这了,整一个制服诱惑啊!” “男菩萨进盘丝洞,穿什么都迟早要被扒光的,你现在知道他为毛不乐意来了吧?看看,我们阿醒都要碎了。”幸子磊怜爱了,“哎,阿醒你还好吧!” “拉链给我扯坏了。”顾醒回魂,龇牙咧嘴,“你们谁会修拉链?” 他从车流里跳出来,廉价的制服外套皱巴巴敞着,内里一片凌乱,松垮的裤腰和皮带之间插着人家的房卡,脸颊与脖子染了胭脂似的绯红,还真有几分像是刚被□□过。 “抹布文学男主非我醒哥莫属。”四眼儿满嘴说着一些非人类的话,感慨道:“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人帅又仗义,醒哥啊你怎么会来当保安呢?” 说着,远处驶来一辆深蓝色的帝驰,引擎声震天。 车窗摇下,探出一个油头男的脑袋,吹了声奇长无比的口哨, “哟!这是谁呀!”他自问自答,“这不是大名鼎鼎的顾醒吗!” 顾醒的步伐一顿。 “啊呀!真是哎!”油头男像看见什么稀罕物件,急巴巴的下车,他穿了条紧身的九分裤,两条腿细如竹筷,凑上前来上下打量顾醒,“老天!你是一点儿没变,还这么帅!当时给你送情书的通讯专业的女生排队能排到训练场,那场面,我记忆犹新!” “没办法,日子过得太滋润,驻颜。”顾醒假笑:“不过你哪位啊?” “你不记得我了?我黄孟威啊!我爸是瑞泽空港的建设股东!”对方说:“也是,你顾醒贵人多忘事,所以我们大家就一直很好奇啊你被纳洛堡开除之后到底上哪儿高就了,好歹是我们曾经的‘帝国之矛’,总不好混的太惨是不是?让我瞧瞧来——咿呀!你怎么在当保安啊!!” 他的怪叫声在停车场上空回荡,如小刀拉耳朵,幸子磊听的是龇牙咧嘴:“这么会吊嗓子为什么不去学京剧啊!” 顾醒也揉了揉耳尖,克制道:“黄少啊,差不多可以了。” 黄孟威充耳不闻,绕到他跟前,用尖头皮鞋踢了踢他膝盖。 “保安一个月拿不了几个钱吧?”他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傲慢道:“看你灰头土脸的,这样吧,老同学我给你个机会,让我试一把传说中的跪式服务。” 顾醒目光轻移。 “我给你小费,两千块!”黄孟威说:“一般人我可不这么大方的哟!” “啧。”顾醒唇角上扬,神色无奈。 幸子磊忽然打了个寒战,旁边的四眼道:“磊哥你抖什么?” 随后听得“哐”一声巨响! 黄孟威被揪着后脖颈按在帝驰的车盖上,力道之大他脸上的肉都被抖出波纹,手臂被顾醒拧着压到后脑勺处,上半身反折成弓形,膝盖被迫弯曲着地,这么看黄孟威就像一只起飞失败的鸟。 “唔啊啊啊!!”黄孟威面无人色。 顾醒冲他的后脑勺“啐”一口,笑容毫无温度,“跪式服务是 2. 第 2 章 [] “陆不眠你到底是哪边的!!!”黄孟威震怒了。 “你爸让我护送你去会议现场可没让我陪你寻衅滋事。”陆不眠冷冷道:“再闹事扔你下车。” 黄孟威:“......” 黄孟威安静如鸡。 “不错嘛姓陆的!这么多年难得说句人话。”顾醒吹了声哨,痞笑道:“冲你这态度,我决定放姓孟的一马。” 他撒开手,黄孟威滑跪在地,疼的“斯哈斯哈”,被陆不眠单手提着衣领子才勉强站起来,两股战战。 陆不眠有一双翠绿色的眼睛,像昂贵的猫眼石,此刻冷冰冰的,长久的端详着顾醒。顾醒则吊儿郎当的环着手臂,眉头上扬,任他看。 两束目光碰撞,如同刀光剑影,气压都低了。 “你的现状果真跟我设想的一模一样。”陆不眠缓缓开口道。 “我以为陆长官日理万机,早把我们这些混的不咋地的老同学忘到脑后了。”顾醒不以为意。 “看你的样子不止是安于现状,还乐在其中。”陆不眠眉峰下压。 “那可不,我超自由的好嘛!看见弱智我就重拳出击!不像陆长官你,明明心里不乐意还得为弱智擦屁股。”顾醒嬉皮笑脸。 “你说谁是弱智!顾醒我鲨了你!”黄孟威大叫。刚叫半嗓子,被陆不眠翠绿的眼珠子轻飘飘瞥过,黄孟威背心一阵透凉,又蔫吧了。 “你开心就好。”陆不眠收回目光,朝顾醒伸手,顾醒站着没动,陆不眠的长指一夹一翻抽掉了他腰上的房卡,轻轻的“啧”了一声,扔到地上。 “黄孟威说得对,好歹同学一场,能帮一点是一点。”他唇角上扬了一瞬,以手背轻拍顾醒的胸口,口气里带了些悲悯:“有时间去看看,别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顾醒:“?” 顾醒:“你在说什么鬼话?” 陆不眠没再回应,扭头走了,黄孟威的脖子还在他手里攥着,几步没跟上舌头都被勒出来了,“陆不眠陆陆陆——” “感觉这位长官的心情不太美丽啊。”幸子磊在一旁围观已久,奇道:“哎阿醒,你说你以前在纳洛堡念书的时候有过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死对头,姓陆,你俩曾经还打架互相扯断过对方的肋骨,在医院里并排躺了三个月,该不会就是他吧?” “是他。”顾醒说。 “纳洛堡?帝国皇家军事学院纳洛堡军校?”四眼儿在一旁活活听懵:“醒哥以前是纳洛堡的?” “嘿,看着不像吧?”顾醒拍拍手,叉腰抖腿。 纳洛堡军校是什么地方,帝国尖端人才的汇聚地!各色将军元帅秘书长的摇篮,能进纳洛堡军校的若不是世袭贵族便是平民中实力强劲的佼佼者,四眼儿看了眼顾醒,生出许多的幻灭感。 像,但又不太像。 饶是四眼儿并非什么情商高绝的人,这会儿也隐隐感觉追问顾醒关于“你为什么会从纳洛堡军校里堕落出来帮我泊车”是桩非常没有边界感的行为,于是他张了张嘴,换了另一个自己也挺好奇的问题。 “那位长官为什么心情不美丽啊?” “你醒哥不配合,没给到他情绪价值吧。”幸子磊吐了吐舌头。 “哪种情绪价值?”四眼儿问。 “例如捶胸顿足痛哭流涕,忏悔自己不求上进虚度光阴,同时抱着他的大腿求提携。”顾醒说:“这才符合他们精英的价值观。” 四眼儿:“......你都要忏悔那我这种废物是不是应该出门左转上个吊?” 幸子磊:“闭嘴,我尸体不太舒服。” “所以说别理死上等人。”顾醒打了个呵欠,蜜汁胜负欲上脑,“刚才还假模假样关心我呢,我就不上套就不上套,别想让我承认我的肋骨伤的比他严重!” “醒哥你等等。”幸子磊忽然说:“你胸口有东西。”他从顾醒胸前的口袋里抽出一张小卡片。 “什么东西?”四眼儿凑上来看。 幸子磊念道:“艾美依性病专科医院,为您的寿命健康保驾护航......” 场上一片死寂。 “应该是陆长官刚刚拍你胸那下放进来的吧。”幸子磊小心翼翼的觑着顾醒的脸色,“其实也不能全怪陆长官......毕竟你刚才那样儿,确实像出来卖的。” “还是资深老鸭。”四眼儿说。 “陆不眠。”顾醒将小卡片攥成渣,一字一句说:“老子给你没玩!” - 瑞泽空港今天首次通行,入口处收费过检的车排着长龙,黄孟威的车就卡在其中,尚未驶离交换区。 顾醒翻过两道一人多高的栅栏靠过去,弯腰叩击帝驰的车窗,车窗摇下,入目是陆不眠俊美如雕塑般的侧脸。 “堂堂陆sir,真给人家当司机啊?”顾醒冷笑一声。 黄孟威蜷在副驾驶座上正给自己重创的关节抹神油,闻言探头过来,隔着个陆不眠他感觉安全多了,遂冲顾醒响亮的发出嘲笑,“你懂什么?陆Sir是作为国防部尊贵的代表同我一起参加瑞泽空港试通成功的宴会,那都是大场面,像你这种穷酸货一辈子都见不着。” “安检车道禁止翻越。”陆不眠摘下墨镜,指了指那被顾醒撞的摇摇欲坠的告示牌,“嫌命长?” 顾醒深吸一口气,压下内心强烈的想咬死陆不眠的欲望:“当然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找你陆长官亲自聊聊——” “事先声明,我不歧视任何职业。”陆不眠淡定抢白,“而且以我们的关系,你不用在意我个人的看法。” 顾醒:“......” 谁他妈在意你的看法了!淦,自我感觉别太好了! 一时间解释也不得劲,不解释也不得劲,顾醒扒着窗玻璃,活活被气笑。 “还有事?”陆不眠道。 “有啊。”顾醒咬牙切齿道:“说了,要跟陆长官汇报点事儿。” 他用手肘卡着车窗,掏出手机“咔咔咔”截屏,举到陆不眠眼前。 “我顾醒,实名举报吉祥安保公司统筹负责人万大强,以权谋私,收受贿赂,压榨基层员工,草菅人命。” 陆不眠终于给了他一个正脸。 “顾醒你有病吧?实名举报去打市长热线,在这儿举个屁——”黄孟威骂道。 “吉祥安保公司名下有员工一百三十五人,业务覆盖本市三十二个工业基地,统筹负责人万大强承诺工作制度为全员轮岗制度,轮转周期为一个月,但就在上周,由于本人拒绝送礼,万主任就公权私用将我跟我的拍档幸子磊持续发配在泽辉工业基地任职。”顾醒说。 “我当什么事呢!就这?”黄孟威说:“草菅人命谈不上吧?” < 3. 第 3 章 [] 这个评价让黄孟威感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这到底是在夸顾醒还是在diss顾醒?”他疑惑道。 “你听不出来?”陆不眠冷冷的瞥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看傻逼。 一看一个不吱声。 出了隧道,帝驰驶入皇冠假日酒店,有穿着华丽制服的服务生迎上来欲帮陆不眠停车,陆不眠没理,脚踩刹车,对黄孟威言简意赅道:“下车。” “你不跟我一起上去吗?”黄孟威疑惑道。 “有点事。”陆不眠说。 黄孟威不敢多问,下车走了。陆不眠看了眼后视镜,调头将车开出去,在车道一隅毫无征兆的停车,后面一辆粉紫色的小星别拉被吓得急刹,险些追尾,陆不眠甩开车门下车,走到星别拉跟前拍了两下车门,道:“出来。” 半晌,星别拉的车窗摇下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大和少女探头,穿着纳洛堡的深绿色校服,讪讪然笑道:“师兄好~~~~” “还有个人呢?”陆不眠说:“一起出来。” “恐怕得等会儿。”谷川怜奈指了指车里,“在吐呢......” “一个急刹车就吐了?”陆不眠无情吐槽:“年度体测找关系过的?” “就是!虞澄怎么回事你!”谷川怜奈当即倒戈,大声诘问说:“而且我都说了跟的这么紧会被发现的,你还非要让我加速加速——” “你好意思说!”另一边窗户里探出一个金发少年的脑袋,下巴上兜着呕吐袋,面色铁青铁青,“什么一个急刹车......你怎么不提你在隧道里那个七百二十度的螺旋升降!跳楼机都没你能跳!” “怪我吗!我不旋就创了!你也不希望车毁人亡吧!”谷川怜奈理直气壮。 “就非要开星别拉吗!就非要开星别拉吗!”虞澄咬牙切齿,“这么大一个美丽废物!操作系统那么烂——” “不准说我的爱车你big胆你!”谷川怜奈捋袖子。 眼看着他们要打起来,陆不眠举手:“停。” 如冰块叮当,冷风嗖嗖,那俩货当即不吵了,陆不眠道:“干嘛的?” 虞澄:“实习!” 陆不眠:“我不带实习很多年了。” “陆校安排我们来的!她说您有问题可以直接致电她!”谷川怜奈说。 陆不眠皱了皱眉,手机响了,他低头一看,陆不语居然主动来电。 “不眠,跟新来的实习生见面了吧?”电话那头的女声充满了书卷气,“好好带,都是人才。” “我亲爱的姐姐,人才这个词是不是还有另一种读法,叫做烫手山芋。”陆不眠幽幽道。 “哦呵呵呵~怎么能这么说自己的嫡系呢!”陆不语笑容可掬:“要知道虞澄同学的曾祖父是开国元勋虞老,他入校的时候就特崇拜你,为了见你宁可白吃两顿饭,你忍心拒绝他再让他一路yue回去吗?我想他会碎的。” 陆不眠:“......” “还有谷川同学,她是速通生,毕业证书是政府单独签发的,其实学籍才拿到手不足两个月,路子太野了,不太适合再放归,而且到底是黑稻谷川组的千金,教育她是政治任务。” 陆不眠:“......” 这铺天盖地的信息量给陆不眠整麻了。 “这个babysitter我是当定了呗。”他木着脸说:“行了知道了。” 挂断电话,陆不眠垂目,对面俩小,逼犊子正眼巴巴的看着自己。 “岗前培训。”陆不眠说:“领导开门——” 谷川怜奈:“我上车!” “领导夹菜——” “我转桌!” “领导敬酒——” “我不喝!” “领导听牌——” “我自摸!” “挺上路子啊。”陆不眠微有诧异。 谷川怜奈骄傲挺胸:“哦也!” 虞澄在一旁干瞪眼,“你嘴怎么那么快,你倒是给我点机会!” 谷川怜奈:“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我!就是有准备的人!” 虞澄:“sir!我跟这个交流生不一样!我是科班毕业!” 陆不眠“唔”了一声,“所以你就把窃听器装在目标人员的两腿之间?你老师是这么教你的?” 谷川怜奈猛地扭头:“你把窃听器装在黄孟威的□□?!” 虞澄开始支支吾吾:“啊,唔,这个......” “我去......”谷川怜奈满脸恶寒:“我说怎么全程都是‘piapiapia’的动静,像有什么东西在狂抽咱俩的耳朵!” 虞澄汗流浃背了:“那他,他穿平角裤我也没办法!” 谷川怜奈掐他脖子:“你真行你!” “还有件事,虞澄同学。”陆不眠说:“你入校时最崇拜的应该不是我吧。” 虞澄一愣,心虚道:“是你啊......” “我不是陆校,她比较好骗。”陆不眠说。 “......” 虞澄咬了咬牙。 “好吧我承认!那时我很天真,我崇拜顾醒来着!” 陆不眠:“唔。” “不过现在我悟了,他是个人渣,是个败类!陆sir你这种学院派才是真正高尚的!”虞澄说:“我很讨厌他。也不明白陆sir你为什么要帮他,下三滥提出来的无理请求,也配你答应么!” “看来监听的效果不赖。”陆不眠说道:“不过我不是帮他,只是眼睛里容不得沙子。” “你都让万大强滚蛋了,还帮姓顾的调岗,这不叫帮那什么才算帮?”虞澄愤慨道。 “你别想当然哦虞澄。”谷川怜奈不知何时把平板掏出来了,在一旁百般聊赖的玩儿游戏,“给你打个比方吧,我现在玩儿的这个抽卡游戏,五星卡掉率是百分之零点九,充一百块掉率翻一倍,我有个姐妹充了一百个一百块,我呢一分钱没充。” “然后呢?”虞澄不解其意。 “她一张没有,我集齐了。”谷川怜奈笑眯眯的举起平板说。 虞澄:“?” 虞城:“......你的姐妹居然没有掐死你?” “这只是一个比方啦。”谷川怜奈说:“非洲人和欧洲人的命运是不一样的,非洲人就算使劲浑身解数,结局可能都比不过一个躺平的欧洲人,这就叫玄不救非,氪不改命!” 虞澄:“......好毒的一碗鸡汤。” “所以顾醒师兄如果运气不好的话,即便是调走——”谷川怜奈不说了,转头看向陆不眠,“陆sir,他运气好么?” “......” 陆不眠的表情居然有一瞬间的空白。 “或者这么说。”谷川怜奈:“如果把非的程度比作一个黑色的点,那么顾醒师兄他——?” 陆不眠:“他就是个黑洞。” 谷川怜奈:“?” 虞澄:“???” 陆不眠低头,居然破天荒的叹了口气,有种无力感:“最可怕的是,他自己从来不这么觉得。” ...... “阿嚏!” 顾醒狠狠打了个喷嚏。 幸子磊给他递了张草纸,长吁短叹:“泽辉这个空气质量再进展两年都能炼活体兵马俑了。” 他看着顾醒擦的红彤彤的鼻子,义愤填膺,“光头万真不是个东西,连湿纸巾都不给我们发,造孽啊!” “感觉有人在背后骂我。”顾醒瓮声瓮气道。 “还好我们马上就要离开泽辉了!”幸子磊含泪道:“阿醒!我们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排班表改了?”顾醒道。 “是啊!我们要去花园区了!”幸子磊激动道:“那可是人间天堂啊!我听说岗亭里都配有独立卫浴呢!而且我看光头万刚刚退群了,新换了个管理员,别是他被什么人搞下台了,简直就是正义之师!!” “陆不眠效率还挺高啊。”顾醒揉着鼻子说。 “陆——?”幸子磊噎了一下,“我没听错吧?” “嗯,没听错。”顾醒不置可否。 “那不是你死对头吗?为毛帮你啊!”幸子磊骇然道。 “不是我,是咱们。”顾醒说。 “咱们......”幸子磊猛地捂住胸口,“他该不会是看上了我——” 顾醒:“?” 幸子磊:“——的器官!” “你可拉倒吧,陆不眠要是想要腰子,全帝国上下不知道多少人要嘎了自己的给他送过去,用得着觊觎你?” “可我全身上下最值钱的就是腰子了!”幸子磊委屈道。 “是我略施小计啦。”顾醒懒懒道:“他那种学院派视形象如命,激将一下就能被狠狠拿捏!” “你好像很了解他。”幸子磊说。 “我俩斗了七年,在纳洛堡那种封闭式的环境里,毫不夸张的说。”顾醒想了想,“他现在就算娶个老婆,都不见得有我了解他。” 幸子磊“啊”了一声。 他到吉祥的时候顾醒就已经在了,吉祥的待遇很差,每月会走不少人,顾醒这个工龄满一年的钉子户相当稀罕。从帝国精英变成一个连湿纸巾都用不起的下等人,说不好奇其中缘由是骗人的,但若真的刨根究底,又多少有点儿揭人伤疤的嫌疑。 幸子磊想了想,决定换个问法。 “陆sir输过吗?” “当然,他在我这里讨不到一点好。”顾醒得意洋洋。 “你印象中,他输的最惨的是哪次?” 顾醒回忆道:“唔,‘斯宾塞杯’吧。” ...... “‘斯宾塞杯’野场拉练赛?”走进酒店大堂,谷川怜奈冲过去按亮电梯,“我听说以前这种狩猎比赛自由度超高的!参赛人按照报名分为两组,在磁场能量动荡的禁区随机划出两块封闭地图,计算各组在地图内猎杀污染物的数目。” “战绩是评价一个军校生强弱的最佳标准,是功勋也是荣耀,所有人都会全力以赴。”陆不眠说。 “可是听说后来因为太过危险取消了。”谷川怜奈惋惜道。 “其实本来没那么危险。”陆不眠神色复杂。 ...... “获胜的团队能得到巨额奖学金。”顾醒在路边拦了辆车,“去花园工业区。” 幸子磊:“这不得冲?” “不冲不是人。”顾醒说。 “但地图是 4. 第 4 章 [] 浑浊的粉尘从半开的窗缝里涌进,撞翻了桌上的日历和茶杯。 狂风席卷,像有一台绞肉机迅速迫近,拂过天花板上的吊扇时,发出颗粒摩擦碰撞的声响,令人牙酸。 幸子磊吓得浑身僵直,正要抱着头往床底下钻,就听见“砰”一声。 一发子弹将其打散。 顾醒人如其名,醒的相当快,他半坐在床上,眼睛还没完全睁开,手里的枪口却已经在冒烟了。 幸子磊大吃一惊:“你睡觉还带着枪?” “不好意思,职业病。”顾醒呵欠连天道。 古怪的沙尘散了又聚,在半空中变换出各种立体的形态,旋即又冲过来,顾醒又是连着数枪,直接打空了弹匣,扭头对幸子磊道:“别愣着了,抄家伙啊!” 幸子磊扒着床沿直哆嗦,“抄什么家伙!” 顾醒从枕头下面又翻出一把激光枪,往幸子磊手里塞,幸子磊尖叫:“我我我我不知道该往哪儿射!” “听见钟表走针的声音了吗?”顾醒说:“那就是塞波尔的本体,朝着声音的方向开枪准没错!” 幸子磊石化了片刻,在各种“丁玲桄榔”“稀里哗啦”的噪声当中无能狂怒,“你在说什么鬼!!” “听声辨位啊?”顾醒说:“武侠小说里都有!” “你听听看那是人能学得会的技能吗!”幸子磊咆哮:“老子是个文科生!!” “那你躲着吧。”顾醒无奈的叹了口气,“躲远点别被咬了。” 说话的功夫他已经启动了激光枪又换好了实弹弹匣,转头时那一团沙尘在半空中竟抖了几抖,反方向从窗缝里逸了出去,直飘向对面金碧辉煌的大酒店。 顾醒眨了眨眼,扭头问:“这要是跑到人群密集处弄死了人,算谁的?” “废话,当然算咱俩的了!!保安保安,保不住还想安??”幸子磊欲哭无泪,“追啊追啊!” 俩人冲出岗亭,追着那团“粉尘”长驱直入假日酒店的后门,眨眼的功夫,那“粉尘”竟消失在一处管道口,幸子磊冲上去比划了一下,管口只有巴掌大,当即裂开。 “这下怎么办!!它它它进大楼了!!咱俩又进不去!!这楼里面还都是有钱人!!”他绝望道:“伤一根汗毛,咱俩卖腰子也赔不起啊!” “这不是燃气管,像是水管。”顾醒弯腰查看,“现在没在排水,管子也挺结实......” “你想干嘛?”幸子磊忽然有种更不好的预感。 然后他就看见顾醒从裤兜里掏出了个窜天猴点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管道里一丢。 幸子磊差点儿冲口而出“你为什么会随身携带窜天猴这种东西啊喂”,就听见窜天猴发出绵长尖锐的一声“呲溜”,沿着管道迅速上升。 “卧槽这特么——!”幸子磊瞠目结舌,翘首以望。 “粉尘在封闭空间遇明火易燃。”顾醒面无表情:“看我分分钟炸了它。” - 顶层的总统包厢内,黄孟威忧愁的捂着脑袋,被他爸弹了七八个脑瓜崩。 “让你请个人都请不来!没用的东西,万一陆不眠迷路,咱们就要被笑掉大牙了!” “爸,爸,陆不眠一个人都能探索荒星,怎么可能在酒店迷路啊!”黄孟威感觉自己印堂都要被他爸打穿了,卑微的申诉。 这是一个顶配的包厢,华丽的水晶墙上有若干嵌格,放着各式各样昂贵的古董饰品,中间的大圆桌是赤香木的,其尺寸能同时容纳二十来盘澳龙和帝王蟹。 穿着制服的服务员靠墙站了一圈,微笑优雅如同在选拔星球小姐,桌边坐了七八个人,都是当今帝国政府里的高官,还有黄氏集团的内部人员。 “小黄啊,你还是没有领会你爸爸的意思。”汤姆斯·凯恩局长坐在上座,他是个二百来斤的胖男人,头发已经所剩无几,嘴里叼着根雪茄,身边儿的美女秘书薇薇安正弯腰替他点燃,紧身的亮片胸衣低的都快到腰了,黄孟威看的眼睛发直,被他爸在桌肚里踢了一脚。 “黄少年轻呢,难免经验不足。”薇薇安冲他抛了个媚眼,宛转道:“听说这位陆少校铁面无私是出了名的,虽然黄少跟他是老同学,但他要是不赏这个面子,大家谁也没有办法呀。” 黄孟威这下算是听明白了。 “不会吧,陆不眠应该不会鸽我吧!”他慌里慌张道:“他人都到了,而且我们过程中聊的也很愉快——” 他话说了一半,戛然而止。 愉快吗? 好像.......也没那么愉快。 “汤姆斯先生,我们几个亿的大生意交给这么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真的可以吗?”旁边有人担心道:“黄少三请四请他还不赏脸,有点不识好歹了吧。” “你不懂,那位陆少校毕业之后就一直在军部忙外勤工作,打击犯罪,抓污染物,搞荒星救援,过的是如苦行僧一般,根本没机会尝到酒色权力的好处。”汤姆斯不以为然的点了点雪茄屁股,一把搂过薇薇安的水蛇腰,“但你要相信,只要是人就有欲望,只要有欲望就能谈合作。” 薇薇安“咯咯”笑道:“所以就看陆少校今天能不能来得了咯!” 她笑的黄孟威心里直发凉。 陆不眠今天之所以会答应与他同行,完全是为着近期未知污染物盛行的缘故。他们要途经好几个工业区,说危险也确实有些危险,黄孟威便假借“老同学”和“庆功宴”的名头,拖了各方关系软磨硬泡,陆不眠才勉强同意护送他前往,“顺道”代表军方参加一下庆功宴。 换言之陆不眠原本不想来。 且他们中间......还因为顾醒闹得有些僵。 今天这个局来的都是重量级的人物,就等他拉着陆不眠入伙,要是因为他没请来陆不眠搞砸了...... 黄孟威不敢往下想了,起身道:“我去找人。” 外头是正儿八经的庆功宴,杯盏交错,人头攒动,黄孟威放眼看去,第一次爱惨了陆不眠那一米九的身高和过于卓越的头身比。 “陆Sir!!!”他几乎是手脚并用的划过去,一把抓住陆不眠的手,“你跑到哪里去了,我等你等的花都谢了!” 陆不眠八风不动,黄孟威一愣,这才发现陆不眠身边多了两尊“门神”。 “这两位是......” “实习生。”陆不眠面无表情道。 “实习生?”黄孟威瞠目。 两尊“门神”旁若无人的站在那儿,一个在吸溜蒜蓉生蚝,一个在吧唧酱油年糕串,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大学生独有的清澈感。 黄孟威有点汗流浃背了。 如此场合之下,他跟陆不眠面对面站着,显然是有话要说,但这俩货毫无眼力见,半点没有要回避的意思,黄孟威等了又等,听陆不眠轻轻笑了一声。 “自己人,怕什么?” “你不早说!”黄孟威愣住,而后松了口气,激动道:“来来来这边请。” 他招呼着三人去往包厢。 三人组大摇大摆的进了门,包厢内安静了足足三秒。 场上所有人的表情都是空白的,抽烟的碰杯的讲八卦的都如同按了暂停键,空气中平白无故的萌生出了一股突然曝光的羞耻感,薇薇安原本都快长在汤姆斯身上了,这下不光站直了,还不忘伸手拎一拎胸衣。 “这,这两位是——”黄总的面色微僵,尴尬道。 “陆Sir的自己人。”黄孟威连忙找补说:“你们不用这么拘谨的!来来来,坐这里。” “哦,自己人啊。”汤姆斯会意,将雪茄塞回嘴里,恢复了慵懒:“是啊,现在不管干哪行都得有几个自己人。” 薇薇安使了个颜色,场上所有的服务员都非常识相的退了出去,桌边所有人都坐正了一些,目光齐刷刷的照向他们本次饭局的首脑人物,汤姆斯·凯恩局长。 汤姆斯眯着眼睛,他很享受这样饱含敬畏期待的眼神,当了十多年的领导,卖关子早已成为习惯,遂抖了抖雪茄的灰,缓缓开口道:“诸位——” 然而他并没有机会说完这句开场白。 “这个生蚝跟外面的蒜蓉生蚝是一个品种吗?”虞澄天真的声音在桌席上方回荡。 场上众人惊呆了。 他们难以置信的看向虞澄,显然无法相信居然有人敢在领导发言的时候出言打断,还是这么没有营养的问题! 谷川怜奈显然也很不能忍,一拍筷子铿锵有力道:“老祖宗说实践出真知!是不是你吃一个不就知道了!”说完,她就大马金刀的站起来,越过半张桌子从汤姆斯的眼皮子底下夹走了一个生蚝。 众人:“!!!” 瞳孔地震。 如果有音箱能够播放人的内心OS的话,那么现在场上至少有七八个人在尖叫! 不是,领导都没动筷子,你们这到底是想死还是不想活! 快来人管管这群缺心眼儿的洞洞后啊!! 黄孟威颤抖着看向陆不眠,发自内心的希望陆不眠开口训斥,以挽回这稀碎的局面。 陆不眠不负众望,开口道: “汤姆斯先生你怎么不继续往下说了?” “......” 汤姆斯先生的嘴唇在颤抖,很显然汤姆斯先生已经不想说话了啊喂!! 最终,大概还是屈服给了“几个亿”项目的诱惑,汤姆斯理顺了气重新开口。 生怕再被打断,所以他这次 5. 第 5 章 [] “阿醒你干嘛呢?”幸子磊问。 “报修。”顾醒低着头,手指翻飞的发着消息:“燃烧产生的膨胀气体可能会造成一些管道分支内的液体倒流,提前报修,好让管道中心有个准备。” “你想的倒是很周到。”幸子磊说。 “发大水总好过化血水。”顾醒说:“嗯?什么逼动静?” 二人回头,呼啸而来是几辆救护车,一群急救人员从救护车上下来,抬着担架就火急火燎的冲进了酒店大厅。 “救护车怎么来了?”幸子磊纳闷道。 顾醒顺手逮了个路过的清洁工:“兄弟,什么情况?” 清洁工看热闹不嫌事大道:“喔,顶楼包厢里的马桶炸了,有个大官儿正好坐在马桶盖上,就上天啦!” 顾醒:“?” 幸子磊:“???兄弟你确定这个描述它没有夸张的成分在里面吗?” “骗你干嘛,各大群都传遍了!”清洁工直接掏出手机来给他们看,兴致勃勃道:“顶楼兄弟现场直击,有图有真相,虽然拍的不太清楚,但是你看这马桶碎的,都成炸金花啦!” “我去......”图片里低像素的光屁股猪男闪瞎了幸子磊的双眼。 “不跟你们说了,我要去现场吃新鲜的瓜,兄弟,你牛逼。”清洁工没头没尾的冲顾醒比了个大拇指,欢脱的走了,留下顾醒和幸子磊二人沉默相对。 两秒后,顾醒掉头,冲着高处的监控放了一枪。 “砰” 监控报□□/烟直冒,给幸子磊吓傻了。 “阿醒你干嘛!” “销毁证据。”顾醒难得的凝重:“听着磊磊,猴儿是我放的,跟你没关系,所以你回去该干嘛干嘛,别说认识我就行。” “那你呢?”幸子磊懵道。 “找个地方避风头。”顾醒说。 这话幸子磊是越品越不对劲。 “等等等等!”他一把抓住顾醒的胳膊道:“这算肇事逃逸了吧!要是被逮住的话判的更重了!我我我我之前考律师证的时候有刷到过类似的题目啊,就当时如果情况危急没得选的话,两相其害取其轻,是可以酌情轻罚的!你看这人身事故也不是你的本意啊对不对!” “你律师证不是考了三次都没过么?”顾醒说:“确定这题选的是正确答案?” “你礼貌吗!!”幸子磊大怒,急赤白脸道:“确定!这个我确定——” “算了吧。”顾醒拍了拍他的头道:“根据我多年的经验,没人会听你解释的。” “多年......”幸子磊望着他不以为意的表情,忽然意识到自己跟顾醒当朋友也不过才半年有余,对于顾醒的从前,他了解的真的不算多。 看这副“唯手熟尔”的样子,感觉不仅经常肇事还逃过不止一次啊...... “而且你想过没有。”顾醒面色微沉,“顶层是高级包厢,自带卫生间,谁家好人家没事坐马桶盖上不起来啊?洗脚呢还是玩儿手机呢?” “是啊......”幸子磊旋即回神,若有所思道:“别是在卫生间里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所以说,这里面一定有猫腻,我是运气不好撞上了,但是谁也别想再抓我去当替罪羊。”顾醒微微发狠道。 幸子磊:“哎喂喂喂——” 眨眼的功夫,顾醒人就跑没影了,只剩半空中余音袅袅,“本人已死有事烧纸!” - 隆重的宴会一团稀碎,衣香鬓影被冷冰冰的警务人员取代,陆不眠带着谷川怜奈和虞澄三人靠墙而立,冷眼旁观。 “有什么想法?”陆不眠问。 “炸的好啊。”谷川怜奈哼道:“不然这顿罪恶的饭还不知道要吃到什么时候。” “我不太懂为什么汤姆斯·凯恩上个洗手间要女秘书陪。”虞澄说:“他又不是半身不遂。” “你猜他们俩为什么要坐在马桶上玩儿叠叠乐。”谷川怜奈说:“虞澄你是不是傻。” 她这么一解释虞澄就秒懂了,恶寒道:“还有没有节操了!” 那厢,黄总正对着满地狼藉捶胸顿足,另有几个官员也愤怒的七嘴八舌: “这是暗杀!这绝对是有预谋的暗杀!!” “要抓到这个罪恶的凶手!!把他绳之以法!!” “绞刑!!必须绞刑!!” “这就绞刑了?”虞澄瞠目道:“也太草率了吧!警察一定不会同意的——” 话音未落,就见那个调查组的瘦警察拍胸,狠狠下了军令状,“各位领导放心!等我杰克抓到那个死家伙一定第一时间交给各位领导!煎炸烹煮,任凭处置!” “哇哦,他上辈子别是伺候太后的一把手吧。”谷川怜奈说:“突然就有点子希望肇事者躲远点,别被抓到了呢!” 陆不眠忽然抛出两样东西,俩小,逼犊子眼疾手快,上前去接。 “我的窃听器?怎么香喷喷的?”虞澄将手头的物事放到鼻子跟前闻了闻,“噫!薇薇安身上就是这个味道,陆sir你什么时候——”他话问了一半,猛地回想起来陆不眠中途有起身给过薇薇安一个吻手礼,“啊!是那个时候!” “搜查证。”谷川怜奈将手里的东西翻来覆去,喜上眉梢:“喔!有这个我是不是就可以正大光明的问询调监控啦!” 陆不眠不置可否,“不管用什么手段,尽快还原事情原貌,动起来。” 俩□□/犊子立正行礼,兴高采烈道:“请长官放心!” 二人离开,陆不眠眯了眯眼,行至窗边。 隔着一条街,花园工业区就出了假日酒店的灯影范围,黑黢黢一片,小小的岗亭就浸在黑暗里。 陆不眠解开前襟的扣子,脱了外套拎在肩头,里面是一件笔挺的制式衬衫,尺寸裁剪的十分贴身,健硕的胸肌将衬衫顶起,肩膀也宽阔美型。 他反拎着外套出门,将那些华丽发光的绶带勋章盖在下头,显得随意低调了许多。 穿过街面,岗亭近在眼前,陆不眠上前拍了拍门,喊道:“顾醒。” 里面有人影探头探脑,半晌道:“什么顾醒,我不认识什么顾醒!” “顾醒连调动都要带着的人现在说不认识他。”陆不眠“唔”了一声道:“他犯什么事儿了吗?” 里面的幸子磊已经心慌的不行了。 “你才犯事儿了呢!听不懂你说什么!有事没事啊 6. 第 6 章 [] 世界上很少能有人的名字能被当成一种形容词。 顾醒例外,可见其劣迹斑斑,路子之野。 谷川怜奈和虞澄震撼了两秒。 “对啊!顾醒就是保安。”虞澄情绪激动起来:“刚刚调动到了花园区,花园区就在对面......这是近水楼台啊!”他越想越对,大声说:“而且顾醒没底线,他干得出这种事!” “因吹斯听。”谷川怜奈眨眨眼道。 “他真缺德啊!炸管道他图什么呀!他有没有想过他一时兴起会对别人产生多大的影响!”虞澄怒道:“这次是他运气好,恰好炸了个贪官,要是炸到的是无辜群众呢!!他付得起责任吗!!” 谷川怜奈:“无辜群众应该不会吃饱了撑的一直坐在马桶盖上不起来......” “谷川你怎么回事!你不要再为他开脱了!”虞澄在跺脚了,像只被惹毛的斗鸡:“这已经很显而易见了好吗!” “我就事论事,你急什么,不知道还以为你在顾醒学长那儿受过什么刻烟吸肺的情伤呢。”谷川怜奈不以为意道:“怎么?你也给他递过情书?” “乱讲,我对他那是单纯的崇拜!”虞澄的脸上浮现起迷之红晕,“你是不知道那时候他有多耀眼!格斗、星系史,舰机航驾、战略策导门门都是满分,人长得帅性格还好,我值勤的时候遇上太阳风暴,他轮休,又不是我的责任上级,还义无反顾的开了穿梭舰来帮我......见过他的人很难不喜欢他的好吧!”顿了顿,他恨恨道:“谁晓得......谁晓得他会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 “原来是塌房了呀!”谷川怜奈恍然大悟道:“塌房而已!” “什么叫而已,塌的可是帝国之矛啊!”有人推门而入,笑盈盈道。 那是个斯文聚秀的年轻男人,穿着和陆不眠相同制式的制服,金棕色调,他将一摞文件重重的堆放在陆不眠的桌角,摇头叹息道:“想顾醒出事那会儿,不眠都活成了他的名字,整宿整宿不合眼呐!” “闻师兄!好久不见!!”虞澄惊喜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谁?”谷川怜奈问。 “闻时礼闻师兄啊!以前的学生会会长,纳洛堡响当当的风云人物!”虞澄激动道:“学校有重要活动必是他主持工作,没想到居然能在军备部见到他!” “不敢当不敢当,人民的好公仆罢了。”闻时礼推了推金边眼镜笑道。 “军备部可容不下他这尊佛。”陆不眠淡声道:“人家现在是国防部中央人事助理,来我这儿送东西罢了。” “哇——”虞澄愈加惊叹。 “别这样不眠,就算我升去当联邦秘书,也还是你和顾醒的爱情保安。”闻时礼拍了拍他的肩说。 陆不眠:“?” 陆不眠:“要放屁出去放。” “看看你们头儿。”闻时礼掰回来一局,乐道:“虞澄,谷川,可不能什么都学。” “你居然还认识我?”谷川怜奈指了指自己道。 “你的毕业证书是从我手里赶制出来的,那天因为通知的太过临时我还拖班了。”闻时礼说:“不好意思又过目不忘了。” “文书工作可不是谁都能做的。”陆不眠看了眼桌角的文件山,“这么多台账?” “是啊,年底了检查多,台账自然也多。”闻时礼说。 虞澄左看看右看看,忍不住道:“为什么闻师兄都去国防部了,陆sir还在军备部呢?我以为陆sir会升的比较快。” 闻时礼拿了杯水未喝先呛:“虞澄同学咳咳,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可以直说。” “我现在是过渡阶段。”陆不眠言简意赅:“年纪没到,外勤岗不方便升的太快。” “喔。”虞澄掐着下巴说:“我还以为是因为闻师兄比较会拍马屁。” 闻时礼:“......” 谷川怜奈震撼了,“虞澄,你小汁这么会说话你妈妈知道吗?” “难怪能把汤姆斯·凯恩气到差点儿心梗,有点东西啊。”闻时礼擦了擦嘴角的水渍,感慨道:“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一种不可多得的品质。” “不愧是闻长官,说话就是有水平。”陆不眠鼓了鼓掌,虚伪的奉承。 “少来。”闻时礼哼道:“你说再多,台账也是不能少的。” “我怕什么,我是有手下的人。”陆不眠指了指谷川怜奈和虞澄,“陆校特意塞给我的人才,正好帮我补台账。” “台账是什么东西?”谷川怜奈问。 “不知道,但感觉没好事。”虞澄说。 “虽然这话由我来说不是很应该,但台账确实是形式主义下的副产品。”闻时礼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陆不眠索性起身给他们腾出办公桌和电脑,“你们弄着,我出去办点事,午餐我请。” “哇!陆sir请客,什么高档餐补,搞得我都想蹭饭了。”闻时礼说。 “那就留下一起。”陆不眠说:“正好教教他们标准的台账怎么弄。” 他离开了办公室,闻时礼就坐在沙发上一边喝茶一边指导两位新人枪手补台账。 “闻师兄,刚刚陆sir在我没好意思问,你说顾醒师兄出事的时候陆sir整宿整宿睡不着,为什么呀?”谷川怜奈一边抄着会议笔记一边闲不住的问。 “这就叫爱恨交织,所谓爱之深责之切。”闻时礼说。 “不是互相看不顺眼么?哪儿来的爱?”谷川怜奈道。 “不懂了吧?不眠上学的时候可能有一半的时间都在跟顾醒较劲,他这个人心气儿高眼界高,没空恋爱,劲敌的存在变相来说也是一种陪伴吧。”闻时礼说:“所以顾醒摊上人命官司的时候他就一直在为顾醒奔走,希望真相大白,可惜情况太恶劣,没有挽回的余地。” “有多恶劣?”谷川怜奈问:“顾醒了杀了谁?” “统战部办公室助理,好像是因为不满军功封赏之类的事,所谓人不平则鸣。”闻时礼说:“好巧不巧,受害人的妻子身怀六甲,受刺激大出血,搞的一尸两命,影响非常不好。” “最嘲讽的是,那次军事任务原本安排的指挥官是陆sir,顾醒他特意去抢来的机会,没让自己晋升反倒搞成这样,可见急功近利没有好结果!”虞澄冷冷道:“铁证如山,他发现翻不了案就破罐子破摔咯,近况你也看到了,烂泥一坨。” “你很难叫醒一个装睡的人。”闻时礼轻叹说:“顾醒......实在是很可惜。” “他那是教科书版的自作自受!”虞澄道。 桌上的电话响起来。 “喂?”谷川怜奈拿起听筒道:“陆少校办公室,您找谁?” “这里是痕检部,送检的管道内逆流物出报告了,检测出了能量晶体,波谱符合污染物塞波尔毒兽。”对方的语调干脆利落:“纸质报告待会儿送来,但是陆sir催得急就电话先告诉你们一声,挂了。” 谷川怜奈放下听筒。 “怎么了?”虞澄问。 “痕检部说,假日酒店的管道内检测出了塞波尔毒兽的碎片。”谷川怜奈迟疑道:“就是那个最近新闻里老说的会吸附于粉尘的污染物。” “什么?!”虞澄愣住。 “管道内有尘系污染物,却没有造成伤亡,原因是管道炸了污染物也炸了。”谷川怜奈自言自语道:“这么一看,假日酒店倒是因祸得福了。” “什么意思?”虞澄皱眉道:“你是说顾醒炸管道系统还炸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