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阿立医院》 1. 第 1 章 [] “这还活着吗？” “也许、可能、大概……还活着吧？” “胡说八道！活着的人怎么可能是这个样子？” “难道你见到过活人吗？！” …… 好吵！ 好吵！ 真是吵死了！ 老子都已经——死了——能不能让老子的耳朵清净会儿？！ “噫——这家伙的眉毛好像动了——！” “天哪——难道还活着——？” 不知道哪儿来的声音不间断地萦绕在头顶，好似掐着嗓子一样又尖又细，针一样扎在耳朵里，连带着头皮都一阵一阵地疼了起来。 没事吧这些家伙——！ “闭嘴！” “哇——活了——活了！！！” 五条悟猛地睁开双眼，第一时间进入视野的雪白而陌生的天花板： 空荡、冰冷，只给人带来充分的疏离。 “医学奇迹啊——！！！” “快快快通知院长大人——发生医学奇迹了！！！” 杂乱的声音兴奋且活泼，甚至有些还因为情绪过度而破了音。 五条悟缓慢地眨动了两下眼睛，同时艰难地转动脑袋，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让自己连死了之后都不安生。 “嗨嗨嗨~~~~” “你醒啦？” “嘻嘻嘻——” “你怎么就醒了呢？” 五条悟几乎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大脑的运算速度也大大大不如前。他一向透彻的视野里，终于被几个探头探脑的……绿萝枝条所占据。 虽然没有一张脸，但是五条悟却很能从它们摇摆的姿态中看出——这些绝对就是喋喋不休的正主。 老子果然是死了。 五条悟看着那象征生机的绿色植物，嘴角僵硬地扯动了一下。 “噫——这家伙还会说话吗？” “你应该问——他还能不能说话——！笨蛋——！” 绿萝们虽然长在一个盆里，但是显然每一根枝条都有自己的想法。它们不仅叽叽喳喳吵闹不休，还说着说着产生了内部分歧，开始旁若无人地相互攻击。 ……老子……啧…… 五条悟头痛欲裂，他感觉身下冰冷的地板正在不断地蚕食自己的生命力。低温如影随形，就好像他整个人刚刚才被人从冰水里捞出来一样。 只可惜，他无法跟自己的躯干建立稳定的联系，唯一能够动用的大脑还要忍受魔音灌耳。 “好了。” “肃静。” 就在绿萝们从口头攻击上升到肢体冲突，即将在四十厘米直径的花盆里上演植物界全武行的时候，一个陌生的声音忽然出现，一瞬间镇压了室内所有的杂音。 绿萝们浑身一颤，纷纷停止动作，压抑声音，装作自己只是一棵用作装饰的无害盆栽。 失去了嘈杂声音的房间几乎让人有种失去了听力的感觉。 五条悟只觉得一阵清泉凭空出现在脑海，温和地滋润着他被狠狠折磨的头脑，原本混沌的大脑，也在这样的安抚下，逐渐平静清醒——简直就是让人焕然新生！ “你醒了？” 陌生的声音无比柔和，却又隐隐带着一股磁性。对方一边关怀着，一边朝着五条悟的身边走来。 “真好。” 头顶的光线被渐渐遮挡，五条悟仰躺着，看见一个年轻的少女低下头，冲自己淡淡地笑了笑，点了点头。 顶灯在她脑后晕出一个完美的光圈，将她白皙的皮肤照得透明，也将她的样貌照得模糊不清。 五条悟只感觉对方神情温和而又慈悲，像一尊端坐于神龛之中的神像。 “那么现在，我们可以来算一算花费了。” “我的员工，小五。” “你可以称呼我为阿立院长。” 清凉的泉水刹那之间变成了寒潭，即使五条悟没有身体上的知觉，也觉得汗毛倒竖，有种被毒蛇盯上的错觉。 图穷匕见。 看着光圈之下充满了“佛性”的模糊脸庞，这是五条悟第一时间产生的联想。 “院长？” 没有人甘于落入下风，五条悟尤甚。 就算以极为不利的姿态躺倒在地，他也仍然想要反客为主，尝试抓住主动权。 “不知道我怎么就成了你的员工呢？” “现在可不流行强买强卖这一套哦。” 而且……小五？ 这个称呼是什么意思？ 到底是这家伙故意为之还是……她其实并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要是前者，五条悟暗自咬牙——随随便便给人取外号未免太过傲慢；不过要是后者……五条悟认为这其中或许还有自己操作的余地。 自称阿立院长的少女神情不改，只是弯下腰又朝着五条悟的身体靠近了些许。因为这个动作，她黑亮的长发顺着肩膀滑动，垂成了一片小小的帘幕。 “小五，这个状态不好受吧？” “来，我帮帮你。” 或许是顶灯的干扰，也或许是阿立的语气过分温和无害，也或许是受够了仰视别人，当然，也或许是无法操纵自己的身体……更多的可能是，以上皆有。 就在对方轻柔的尾音消失在空气中的后一秒，五条悟鬼使神差地应了声好。 “小五，你辛苦了。” 阿立脸上的微笑悄悄深了几分，她抬起右手打了个响指，清脆的“哒——”声过后，五条悟忽然像是断线重连的仪器一样，重新感受到肢体的存在，重新获得了身体的支配权。 他适应着沉重的躯干，在阿立的注视下一点一点地撑着地面坐起身。 阿立的目光毫无攻击性，甚至可以称得上一句“慈爱”。她静静地挪开半步，双眼中全是鼓励和赞许。 现在，五条悟终于可以真真切切地产生汗毛倒竖的感觉。 “来，小五，这是我们的合同。” 阿立适时地递过一摞纸和一支签字笔，不由分说，递到了五条悟的手边。 “等一等——等一等——！” 身体的存在给了五条悟一定的力气，他终于能够稍稍大声地提出自己的疑问：“这位——院长小姐——” “能不能请你不要自说自话——？” “小五啊。”年轻的阿立摇了摇头，看向五条悟的样子就好像在看某个不懂事的孩子，“看看合同吧。” 她嘴角噙着一抹笑，似乎对一切成竹在胸。明明在不着痕迹地逼迫别人就范，却偏偏毫不担心迎来对方的反抗。 这种表情，实在让五条悟不太愉快。 老子这到底是活了还是死了呢？要是活了……老子可没时间给这莫名其妙的小姑娘当劳工；要是死了 2. 第 2 章 [] “第一个问题——” 不等那位小田开口，五条悟一抬手，抢先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现在老子是死是活？” “坐到沙发上说怎么样？”小田低头看了看还撑着地板的五条悟，伸手打算把她扶起来，“地板的温度有点低。” 他当初可是深有体会。 “用不着——我觉得这样坐着舒服得很呢——！”五条悟毫不领情，朝旁边微微侧身，绝不让对方靠近自己的身体，“怎么——不会是想要转移话题吧？” “你现在的状态很复杂。” 小田看了看自己落空的手，只以为自己的举动让对方感觉到了冒犯。 他慢吞吞地把手臂收回，一边说，一边下蹲，最后盘腿坐到了地板上——跟五条悟隔着十几公分的距离。 ……啧…… 五条悟看着这位小田温吞的做派心里有种莫名的不爽，就仿佛在自己的人生中第一次遇到了劲敌一样。 不，不对。 能力上的劲敌他倒是实打实地对上过几个，但是小田给他带来的危机感却完全不同——那是一种来自于个人性格的对抗。 他无法从小田的语气中判断出任何情绪的起伏，同样也无法从对方简直是焊在脸上的颓废表情中分析出一丝一毫的情报。他妄图用尖锐的言语去刺激对方，却只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总而言之，在这短暂的相处中，五条悟已经明显感觉到——自己跟这位小田相性不合。 “在【你】的世界里，目前的状态是【已死亡】” 小田套着一件宽松的白大褂，内里搭着一件半新不旧的黑衬衫。透过衬衫的低领，能够看得见他分明的锁骨。 五条悟紧盯着对方，上下打量着，努力寻找着可能的破绽。 “但是在这里，你现在活着。” 小田的解释平板又枯燥，一如他说话的语气。 “哦——？” “好像明白你的意思了呢——” 五条悟在恢复了双腿的知觉后，也同样慢吞吞地把自己两条过长的腿收回盘起。不过他并未像小田一样交叠双腿，因为现在身体虚弱，控制起来十分勉强，五条悟也要让自己保留一定的灵活活动的余地。 “什么叫【这里】？” “这里，这座医院。”小田简直就像是一个无情的问答机器人，只不过是颓丧版，“独立于所有的世界之外。” “即使你不签订合同，你也只能够留在这里。” 自认为解决了对方疑虑后，小田终于开始进行自己的“工作”。 “死而复生的代价。” “可是————”五条悟拉长声音，双手撑在身前的地板上，同时整个人微微前倾，拉近了跟小田的距离，“老子又没求人救活！！！” 如果死亡避无可避，那也只是他五条悟的命运而已。 纵然再怨恨这种命运，五条悟也绝不愿意让自己因为逃避命运而成为旁人的傀儡。 “不。” 谈及这个问题，小田的神色微微一变，显得有些郑重其事：“你求了。” “哈——？” 完全掌握了自己脑袋控制权的五条悟露出一个不爽的表情。 “院长听见了你的希望，所以把你从池子里捞了出来。” ……真是……实在……槽多无口。 五条悟看着表面上一本正经，实际上不知道在胡说八道什么的小田，甚至连冷笑都有些不屑发出：“你认真的吗？” “当然。” 小田用他那同样也是蓝色的眼眸扫了五条悟一眼。这一下让五条悟发现，原来这位小田的眼神是如此的坚定又犀利——根本不像是个普通人。 “你的希望坠落在院长的池中，她为了完成你的希望，才将你捞出，令你死而复生。” 别了吧……还捞出来…… 五条悟撇了撇嘴，可是忽然一阵灵光闪过脑海：“捞”这个动词……等会儿……老子刚醒的那一阵身上是不是湿哒哒又冷冰冰的来着？ 原来不是老子的错觉吗？！ 可如果不是老子的错觉……难不成老子还真的是被那个小姑娘从池子里捞出来的？！ 别给我太荒谬了！ 希望……这种东西…… 五条悟想到“希望”这个词语，下意识有些反感，又有些厌烦。 “这是你的员工手册。” “你的愿望，就在上面。” 小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了一本薄薄的册子，相当平静地递到了五条悟的身前。 “……这东西……”五条悟看着册子好几秒，“不会是接过册子就默认接受条约，签订合同吧？” 以这地方的霸王手段而言，实在不怪五条悟多想。 “不会。” 小田恢复了表情，静静地看着五条悟。为了消解对方的疑心和忧虑，他甚至还勉强自己露出一个略显疲惫的微笑。 笑起来倒是像个好人……啧。 对于现在的五条悟而言，接受与否其实并不重要：他已经被【自己的世界】除名，彻底成为一具【尸体】。现在不过是一缕幽魂，从何而来不在重要，将往何方……更不必忧心。 五秒钟之后，五条悟还是选择伸手接过了所谓的【员工手册】 ……什么东西……！ 刚一翻开，五条悟就感觉自己的双眼被狠狠地刺痛了。 无他，只因为手册的第一页，正是对他前半生的精炼总结。 就像所有的总分总结构一样，在最末尾用于升华的部分，明晃晃地写着他的【希望】 “合同在这里。” 当五条悟带着愤怒猛地合上手册的时候，小田却递过来合同和签字笔，他早有预料，自然就早有准备。 【我的池子能够听见你心中的不甘，听见你心中的遗憾】 【这些不甘和遗憾都将化作希望，成为令你死而复生的养料】 【所以，成为我的员工，成为我优秀的员工吧，小田】 【让自己成为改变遗憾，重写不甘的那个人】 阿立院长温柔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时时回荡，每一次响起，被她称为小田，实际名为织田作之助的男人总会露出一个很浅很浅的微笑：遗憾、不甘、后悔、痛苦……即使只能够改变一个世界，也是令人感激的幸运呢。 “好。” “我倒要看看一切的真假。”用我这双眼睛，好好地、亲自地，真真切切地看清楚。 五条悟虽然咬牙切齿，但是却一反之前的抗拒，干脆利落地接 3. 第 3 章 [] “没搞错吧——？” 走出院长办公室以后，一扇木门就隔开了两个世界。 门外并不是走廊，而是另一间面积不大的活动房：靠墙围放着大小沙发，沙发包围圈中央，是四个成回字形摆放的自动售货机。 五条悟扫了一眼，发现主要的商品是饮料和零食，每一种的品牌和包装都好像似曾相识，又好像无比陌生。 “这是员工休息室。” 织田作之助似乎很习惯做“前辈”，他力图在引导新人的时候，给她提供全方位的介绍。 “怎么回不去了——？” 五条悟握住毫无变化的门把手用了用力，咔哒一声，房门开了，但是连接着的另一边是雪白洁净的院内空间——根本不是阿立院长的办公室。 “只有经过院长同意，才能够通过休息室的门拜访院长办公室。” 织田作之助抬手抓了抓头发，同时又指了指房间内对称摆放的另一扇门：“那扇门，通往员工宿舍。” “还真是一个我行我素的院长呢——” 五条悟顺着小田的指引走到门前，开门探头探脑：对面整齐而又朴素的装潢，让他瞬间联想到自己曾经学习和工作的地方——在那里，他们也会给学生和拮据的教师提供差不多的宿舍。 二十多年的兜兜转转，到头来他却又要在类似的地方“从头再来”。 “当你工作的时候感觉到疲惫，就要及时回到员工休息室进行调整。” 见五条悟在室内巡视领地般看过了一圈儿，织田作之助便开门带着她往外走，准备正式介绍医院如今拥有的几个岗位和工作需求。 “……那如果我不回去呢……？” “难不成会发生什么事情？” 五条悟走起路来总喜欢弓着点背，即使如此，他也还是比织田作之助高上半头。故而他虽然在织田作之助身后“亦步亦趋”，但是实际看起来的效果，却像是助理带着领导在“巡查”。 “会倒地不起。” 从织田作之助一本正经的表情上，五条悟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玩笑之意。 可是……疲惫也不至于就倒地不起吧……？虽然小田这家伙看起来不像会夸大其词的人，但是说不准是个人的体质差异呢？ 五条悟没说什么，只是挑了挑眉毛，心里对这个古怪的建议不以为然。 “这是接待处。” 织田作之助走在五条悟身前，故而没办法及时看清对方的表情。不过就算是看清了五条悟那无所谓的模样，估计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大厅正对着南门的四五米处，沿着医院布局的中轴线放着一个圆弧形的雪白长柜台。五条悟伸手摸了摸，发现柜台上下一个整体，全都是由不明石材雕琢而成——冰冷，沉重，当然也格外凸显出不俗的质感。 台面分为上下两块。上方的平台方便患者趴扶，下方则是工作区域。左侧是厚厚的一摞宣传单，中间是用于登记信息的地方，右侧则放着通讯电话，以备不时之需。 “小田，你可终于回来了！” 看见红头发的小田走入接待处弧线后方，排着队的病人们纷纷发出抱怨：“等了你好久！” “你们医院的服务态度——” “抱歉，现在开始登记。”五条悟看见小田扭身坐到了接待处后方的椅子上，脸上露出了一种专业的工作假笑，巧妙地打断了对方的抱怨和威胁。 见小田拿出了登记表和签字笔，原本还在嘀嘀咕咕的病人们瞬间就进入了另外一种模式，十分安静地等待起来。 病人人数不多，每一个面孔倒也十分清晰——看起来就像是活生生的人类一样。 跟院长那种朦胧的长相毫不相同。 啧。 这医院……还有这些病人……实在很难以表面来判断正常与否。 五条悟站在人群边扫了两眼小田的工作内容和工作方式，十分自信地点点头，抱着手臂走到了大门旁边。 “阿立医院……米花町分院……？” “米花町是什么地方？” 五条悟倒是熟悉这种取名方式，但是记忆里却没有任何的印象：他虽不能够百分百保证自己对国内的所有地点都了如指掌，但是因为经常性地天南海北出任务，再荒僻的地方他都去过。 面对这陌生的城镇名，五条悟判断：这绝不是我的世界。 ……不过也是…… 五条悟想起小田之前的解释：医院独立于所有的世界之外。其实换个角度来思考，不就是医院与所有的世界相联系吗？ 正因如此，五条悟才会在被员工手册中的【希望】刺痛之后，选择接受霸王条款。 希望不希望的……五条悟讨厌这个词语。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确还想要让自己未竟的事业完美达成；想要让自己的学生平安健康，快乐强大；想要让咒术界成为一个对所有人都公平的地方；想要让普通人不再受咒灵和诅咒师的威胁……他想要的很多很多，他还不能就此止步。 哪怕只是灵魂还清醒着，他也不可能放弃。 医院给了他选择，而手册指明了选择最终的目标：与无数个平行世界相联系，与原本的世界再接轨。 无论哪一个，五条悟都想要改变——他一向是这样贪心的人。 “来吧，去全科诊疗室。” 给不多的患者登记完，织田作之助走到五条悟的身边，看着她莫测的神情心中有些叹息。 “没问题——！” 等到转身的时候，五条悟立马恢复了精神。 【请员工小田前来全科诊疗室——】 【请员工小田前来全科诊疗室——】 【请员工小田前来全科诊疗室——】 不过十几米的路程，院内广播却已经迫不及待地响了起来，焦急地催促着织田作之助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广播员的声音无比甜美，简直就像带着蜜一样。可是广播员的语气和内容却像是催命，一刻都不停歇。 【请某些员工不要无所事事——】 【你应该为自己的无所事事感到羞耻——】 可爱的广播员不仅不放过小田，她还在五条悟东张西望，尝试用普通人的双眼好好观察医院的时候意有所指，不放过任何一个指责他人的好机会。 “某些员工？” 五条悟 4. 第 4 章 [] “小兰姐姐————” “我这个只是小伤口——根本没必要进医院啦——！！！” 在阿立医院南门外十几米的马路上，一个身穿蓝色小西装套装的小男孩正在跟身边的少女极致推拉——主要是他在用小胳膊小腿尝试反抗，而少女则是长臂一挥，准备把他夹在胳肢窝底下送进医院。 “我真的没事——！！！” “再等会儿它估计就愈合了！” “我们还是先去找一找叔叔吧——！！！” “呵。”少女虽然长发飘飘，但是头顶却显得有些乱糟糟的，像是一个小犄角。她冷笑一声，丝毫不为男孩的言语所动容，“爸爸那么大一个人，难道柯南你还要担心他迷路或者是失踪吗？” “告诉你，这个伤口虽然不大，但却是生锈的铁丝制造出来的！” “要是得了破伤风可不是开玩笑的懂不懂？！” 这两句她疾言厉色，等一说完也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些过于强硬，慢慢又缓和了语气： “柯南，听话。” “如果真的没事，也要不了多长时间。” “我们还是要先保证自己的身体健康对不对？” 说着，少女弯下腰，尽量跟男孩在一个水平线上对视。 “……好吧……” 到底有没有问题其实我自己清楚得很！真是拗不过你。 江户川柯南人小鬼大地叹了口气，随后整了整自己的红色小领结，只能接受被拉进医院的最终结局。 “小兰姐姐——” “这里什么时候开了一家医院呀？” 走了两步，江户川柯南感觉自己的危机雷达忽然响动：米花町什么时候新建了这样一个医院？不仅没有任何的动静，而且还看起来跟这个地方格格不入——具体表现在，雪白锃亮得有些太“现代”了。 “什么时候？我想想……”毛利兰拉着柯南的小手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观察身边的环境，“我记得是上周吧？” “阿立医院……没错！就是上周才正式开始营业。” “爸爸之前鬼混……咳咳……工作回来的时候包里就带着一张医院的传单呢。” 一不留神吐噜嘴的毛利兰干笑了两下，未免身边的小学生受到不良影响，她立即加快脚步，恨不得把柯南拎在手里飞起来。 进入南门之后，一个靠在接待处故作潇洒的中年男人顿时吸引了一大一小的注意力。 “美丽的小姐，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下班呢？” “我能否有幸先预约你的下班时间？” 男人一身皱巴巴的西装，一手插兜，一手扶在接待处的台面上，但是上半身却以一种不科学的方式伸长，恨不得直接凑到接待处后，跟正在工作的小五面对面。 至于他脸上堪称痴呆的表情，实在令人不忍直视。 ……我忍…… ……我忍…… 原本好好在当个助理登记信息的五条悟暗自咬牙：才刚刚正式上岗第二天，竟然就遇到了这种不识好歹的家伙！！！ 一向都只是给别人添乱和添堵的五条悟，头一回意识到：普通人的世界里，充满了深深的恶意。 不为其他，只因为他，或者说，她，现在的样子太过吸睛。 “……柯南……我没看错吧……” 步入大厅的毛利兰忍不住握紧了双拳，虽然是在发问，但是双眼已经淬满了熊熊的火焰： “爸爸——！！！” “你又在————！！！” 江户川柯南还没来得及说话，甚至眼睛都还没有眨两下，就看见原本在自己身前的毛利兰如离弦之箭般飞了出去，一下子冲到了中年男人身边，满脸都是怒火。 “哎呀哎呀——小兰你怎么也在这里啊……” 毛利小五郎被女儿气势汹汹地狠狠一瞪，条件反射式地有些瑟缩。但是很快，他又挺起了腰杆，只不过说话的声音明显小了不少： “没事儿来医院干什么啊……！” “下一位，上前登记——！”五条悟瞥了一眼已经不成气候的中年男，呵呵一笑翻了个白眼继续工作，只是心下却想着：好在有人冒出来给你救命……否则老子今天就算用贡献值兑换力量也要把你打得妈都不认识！ 虽然五条悟并没有受到手册上邪恶贷款宣传广告的蛊惑，决心要向“前辈”小田学习，通过“热爱工作，工□□我”的方式来合理获取贡献值，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会对自己的“血汗钱”多么珍惜。 因为从前能力强大，几乎无人能敌，所以五条悟总觉得所有的东西得来都是那么容易。 他活了二十多年从来都没真正受到过这样的冒犯。 思及至此，五条悟心中多少有些复杂：只因为现在的身体变换了性别……追随而来的视线就大不相同……啧……真是让人浑身不痛快啊！！！ “多谢你。” “你也是来看病的吗？” 毛利兰拉着倒霉老爹重新排队，等她再度接近了接待处的柜台时，五条悟低头看向她，露出了一个平和的微笑。 “哦——哦呼——！” 看着眼前一头银色碎发皮肤白得发亮的大姐姐，毛利兰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情不自禁地就在那双湛蓝的大眼睛的注视下，张嘴发出了一声奇怪的惊呼。 ……这家伙……！！！ 再一次被毛利兰牵在手里的江户川柯南脸上却露出了淡淡的不愉快：小兰这家伙……为什么要看着那个女人脸红啊？她怎么了？感冒了？发烧了？生病了？ “那个，不是我，是他哦。” 毛利兰脸颊绯红，甚至有些不知所措。所以她猛地拎住柯南的后衣领，把他提起来晃了晃。 ……可恶……！ 忽然悬空的江户川柯南只能不断在空气中划动四肢来保持平衡，一不小心，就跟五条悟对上了视线。 刺啦——刺啦—— 不论是五条悟还是江户川柯南，都好像听见了一阵古怪的电流声。 眼前的人——绝对有鬼——！！！ “原来如此，没问题，这是登记表——” 五条悟的眉毛动了动，一下子露出个灿烂无比，简直能够照亮、照瞎所有人的笑容：“放心，阿立医院能够帮你解决一切问题。” 大言不惭！ 哪个正经的医院会让前台助理说这种话？也不怕砸了招牌？ 江户川柯南在毛利兰的 5. 第 5 章 [] 【恭喜你解锁了米花町——！】 【现在，努力经营医院，提升医院星级，让米花町的人民享受到无微不至的医院服务吧！】 就在江户川柯南的登记表填完的同时，阿立就收到了一份邮件。 金灿灿的邮件从她面前的空气中飞出，姿态轻盈且飘逸，整整绕着阿立的周身转了三圈儿，才愿意正式停留在她摊开的手掌之上。 阿立习惯性地扶了扶眼镜，虽然根本没有下滑，但是调整镜架的动作会让她心情愉快。 邮件入手便自动拆开，雪白的信纸上是两行格外璀璨的草书。 “不愧是院长大人呢——！！！” “只有院长大人才能够这么厉害——！！！” “世界第一厉害的院长大人——！！！” 拉长了枝条偷偷旁观的绿萝们极有眼色。它们虽然看不懂内容，但是却能够很好地分析阿立的脸色。 一看她温柔满面，眉眼舒展的样子，绿萝们就知道该是拍马屁的时候了！ “好了。” 阿立伸出手，手指在每一片叶子上轻轻滑过，动作无比轻柔。嘉奖过绿萝以后，她又打开自己的专属控制界面，在虚空中翻翻点点，寻找引起变化的关键因素。 【江户川柯南，本名工藤新一】 嗯？ 这不同寻常的描述让阿立起了几分兴趣。 【因为某次意外目睹了黑衣组织的交货现场，被强行喂下了特殊“毒|药”，从高中生变成了小学生】 嗯？？ 阿立动了动身体，认为这其中很有关注的必要性：这所谓的毒|药，是真的毒|药还是返老还童药？如果是后者，这样不可思议的“疗效”恐怕会让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疯狂。 这样的“药”……阿立医院需要得到！ 【化名江户川柯南的工藤新一暂时寄宿于毛利小五郎家中】 【附——】 阿立看到最后，发现原本规规整整的字体忽然荡漾，每一个字都好像能够翻出波浪。 【毛利小五郎的女儿毛利兰与原本的工藤新一是青梅竹马】 【工藤新一和毛利兰双向暗恋，至今都未曾向对方表明心迹】 嗯？ 阿立抬手摸了摸下巴：这种内容……有必要用这样的字体表达出来吗？难道说这简简单单的青梅竹马情中还存在某种需要重视的“惊涛骇浪”？ 【现在的诊疗室似乎不足以精细化诊断——】 【请建立新的诊疗室来更好地治疗病人吧！】 不等阿立思考清楚这份来自于米花町的“青春期恋爱物语”，另外一份金色的邮件就急不可耐地飞了出来，暴躁地挤开上一封，哗啦啦地摊开在阿立的面前。 毫无疑问，这是明晃晃的催促。 阿立转头看了看电脑显示屏，发现那位工藤新一正头顶【江户川柯南】的名字坐在综合诊疗室内，跟她漂亮的员工小五面面相觑——她倒霉的小五脑袋上，冒出了三个加粗的大问号。 与此同时，综合诊疗室里的五条悟也意识到生活的“险恶”。 【抱歉，你的贡献值不足——】 【无法解锁新的病症——】 【抱歉，你的贡献值不足——】 【无法解锁新的病症——】 ？？？ 面对这种死要贡献值诊疗手册，为了适应工作已经把贡献值用得一干二净的五条悟还能有什么办法？他只能够看着面前已经浮现出来的信息胡编乱造，尽可能地想办法维持住自己神秘又强大（不）的形象。 根据诊疗手册，五条悟清了清嗓子装作成竹在胸：“首先——你的确要打破伤风。” “这样啊——大姐姐你的诊断方法好特别哦——” 江户川柯南决定要用怪腔怪调折磨所有人（包括他自己），所以仍然夹着嗓子故作天真懵懂：“只是看一眼就知道了吗——好厉害哦——！” “还有更厉害的呢——”五条悟在阴阳怪气这方面从来都没有输过，所以他不仅丝毫不受影响，甚至还能用同样的腔调进行反击，“比如说——” “工藤新一？” ！！！ 这个名字一出来，五条悟看见对面小孩儿的神色一下子就变了。 如果说原本江户川柯南展露出来的是装模作样的孩子气，那么现在的他，却是露出了与小学生身体十分违和的冷静和慎重。 不过这表情出现得很快，消失得也很快。 要不是五条悟还有那么“一丁点儿”反应力，多半会错过这有趣的变脸。 “大姐姐——这里难道还有其他人吗？” “你在喊谁呀？” 重新恢复大眼萌萌哒状态的江户川柯南心中却警铃阵阵：怎么回事？这个人……她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她能够对着我脱口而出‘工藤新一’这个名字？ 高中的熟人？ 不……印象中根本没有这号人！ 既然不是熟人……那就是……敌人吗？难道她是那个【组织】的成员，所以才知道那种毒|药的药效？ 不……应该也不是。 那个【组织】多半不知道毒|药的作用…… “当然是喊你呀，工藤新一。”就在五条悟暗自咬牙，准备拿出自己淬炼了二十多年的厚脸皮和无赖跟眼前的假小孩死战到底的时候，诊疗室的门忽然无声打开，一个分外眼熟的少女带着笑容走了进来。 “哎呀——哎呀——” “这不是我们的阿立院长嘛——？” 五条悟已经酝酿情绪到一半，所以说出来的话还是带着很浓的阴阳怪气。他坐在椅子上冲阿立摆了摆手就算是打招呼，一双眼睛却看了看房门，又看了看阿立。 房门外，显然并不是医院走廊。 又是她那个神出鬼没的【能力】吗？有意思。 “小五，工作辛苦了。”阿立笑眯眯地冲五条悟点了点头，面上看不出丝毫的心情变化，“不过，想必你暂时还没办法处理这位‘小朋友’的问题。” 说罢，阿立弯腰跟江户川柯南打了个招呼：“不必紧张。” “只要进了阿立医院，就都是我们医院的病人。” “阿立医院的宗旨就是——” 【我们医院的宗旨是——让每一个病人宾至如归】 【当然，这 6. 第 6 章 [] “针灸——？！” 江户川柯南一瞬间汗毛倒竖。 现在他的眼中，笑眯眯的温柔阿立已经变成了邪恶的魔鬼，即将拿着一堆可怕的银针把自己扎成刺猬。 “别担心。” “我保证，不会痛。” 不管阿立如何解释，江户川柯南却始终无法接受。不过他脑筋一转，决定从另一个角度来拒绝： “那个……”小学生模样的江户川柯南眨巴眨巴双眼，“请问……针灸之后，是会立刻恢复还是延迟恢复？” 不管针灸到底可行不可行，江户川柯南现在有个很大的问题摆在面前：他！绝对——！！！不能以工藤新一的样子走出这个房间的门！ 如果他当场恢复成高中生的样子，那么就算小兰再迟钝、再不敏感，她也肯定会知道：寄宿在她家的小学生江户川柯南就是高中生工藤新一！！！ 一想到这段时间以来，小兰为工藤新一的失联和失踪流下的眼泪……江户川柯南，不，工藤新一就觉得——真相一旦揭晓，他恐怕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自然是立竿见影。”阿立院长对自己的能力百分百自信，她时刻维护着阿立医院的名声（如果有这东西的话），“你永远可以相信阿立医院。” “那么……抱歉。” 工藤新一叹了口气：“你还是说说看第二个问题吧。” 什么叫如影随形的【命运】？ 上回见到这种故弄玄虚的说法，还是在不入流的侦探小说上。 他一边腹诽，一边调整了坐姿，让自己尽可能地观察到眼前人的所有动作和一切表情。 不看不知道，一看，工藤新一才发现：虽然他对眼前的院长已经形成了年龄和相貌的第一印象，可是真正去仔细观察的时候，却又根本看不清具体。 她就像是一个模糊的概念，给人一种普适的基本印象，却又无法深入捉摸。 “好吧。”阿立心下有些可惜：这针灸的能力才到手不久，总归是要拿人练练手。难得有这么一个完美契合的实验体，却还被他轻描淡写地敷衍了过去。 “第二个问题比较复杂。” 没能施展新能力的阿立在室内环顾一圈儿，发现自己布置全科诊疗室的时候，竟然没有放上椅子。 真是失策。 阿立抬起双手轻轻掸了掸自己身上的雪白大褂，下沉身体，与此同时，一把靠背椅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的身下。 工藤新一用力地眨了眨眼睛，不得不怀疑这里有之前没发现的魔术装置：反正……反正不会是反科学的东西！ “你难道没有发现——” 阿立可能就是没那个说完话的命。不等她仔细解释，院内广播再度响起。 【请病人不要死在走廊里——！】 【请病人不要死在走廊里——！！】 【请病人不要死在走廊里——！！！】 【这会给我们的员工带来很大的困扰——！！！】 “好吧。”阿立院长认为，自己有必要找到广播员好好谈一谈，“就是这样。” “只要你出现，必定有案件。” “而且必定是命案。” “这就是我所谓的【命运】，你觉得如何呢？” 为了防止过分兢兢业业的广播员小姐总是打断自己的话，阿立这一次加快了语速，只为了把自己的意思解释清楚。 不过，坐在诊疗床上的工藤新一已经没有了听她说话的心情。他扶住床边轻盈一跃，落地之后，便迅速蹬着他那双球鞋朝外跑去——命案发生，侦探的责任感让他必须要第一时间赶到现场。 唉。 阿立看着他小小的背影瞬间消失，只能暗叹：特殊病人的主观能动性还真强。 “所以，发生了什么？” 阿立医院即使只是在米花町的分院也很大，但是如今开放的房间只有四间。所以抵达“命案”现场花不了几分钟。 等阿立走上前的时候，小学生江户川柯南已经全方位地将尸体看过一遍，进入了分析流程。至于随同而来的毛利父女，则是惊讶又无奈，只能在一边旁观。 不过……在场的还有一位特殊人物。 那就是，阿立医院的员工小五。 “……这个嘛……很难说……”五条悟感觉自己被针对了，“我明明只是按照正常的流程诊断开方！” “谁知道这家伙喝了药剂之后就倒地不起……” “我也很无辜啊！” 五条悟说着说着挺直了腰板，毕竟他当真认为自己没有半点问题。 阿立看着他理不直气也壮的样子沉默了几秒，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眼光：这家伙在池子里的时候的确闪烁着格外耀眼的金光……为什么捞出来之后却给人一种很不靠谱的感觉呢？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友方定律”：不论什么人，只要变成了同伴，能力就会被大幅度削弱？ “小五啊……”阿立院长语重心长，“你的诊疗等级是多少？” 在阿立医院，治疗成功与否并不取决于员工本人，而是与员工手册上的【诊疗等级】息息相关。 “啥？”五条悟无辜地歪歪头，“什么诊疗等级？” 手册上还有这种东西吗？ 五条悟工作的这段时间里，所有完成岗位要求获得的贡献值，都被他一股脑地花在了强化体质以及解锁能力上。 至于其他的东西……他根本看都没有看一眼！ 五条悟这种表现，阿立自然也就明白了所有。她深深地看了小五一眼，随后露出一个微笑： “事已至此，别无他法。” “小五啊，打开你的个人手册看一看吧。” 说完，阿立就转身不再看她，反而走上前，跟一脸严肃的江户川柯南打了个照面。 “这个尸体……”虽然工藤新一还知道自己现在需要在毛利兰面前假装无辜小孩，但是探查眼前尸体所得到的结果，实在让他瞳孔地震，难以维持自己的伪装，“不是……” “是啊，我早就看过——！”毛利小五郎发了个白眼，“你这小鬼！” “都告诉你这根本不是人类的躯体啦——！” “你居然怀疑我——？” 高瘦的男人愤愤不平，冲着自作主张的小孩指指点点。而毛利兰则是一边安抚倒霉父亲，一边冲阿立面带歉意地微笑：“抱歉……这孩子很喜欢玩侦探游戏……真是给您添麻烦了。” < 7. 第 7 章 [] 很显然，勇敢小五，不怕困难，但是毫无疑问地失败了。 阿立医院的倒霉患者重症不治，倒地不起之后，现场变成了令所有人都束手无策的幽灵——好在，他似乎是个讲道理的幽灵。 “……小兰姐姐……你觉不觉得这个幽灵有点眼熟……？” 在五条悟大战幽灵彻底失败的时候，躲开了几米旁观的江户川柯南拉了拉毛利兰的衣角。 只可惜毛利兰天不怕地不怕，就是对灵异鬼怪没办法。她根本做不到直视白花花的漂浮幽灵，更别提仔细辨别对方是不是自己的“熟人”！ “你小子在说什么？” 倒是毛利小五郎适应了几分钟后，发现对方并没有主动攻击的意思，他便伸长脖子，尽可能在自认安全的范围内探头探脑。 “眼熟……？” “……啧……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毛利小五郎看着不断被五条悟的手臂穿过，但是毫发无伤，甚至越来越凝实的幽灵，还真的慢慢在它逐渐形成的面庞上找到了一丁点儿眼熟。 “……这不是那个……” “松井先生！” “……对对对……松井……”毛利小五郎摸了摸下巴有些不理解，“他不是几个月前就被送进监狱服刑了吗？” “怎么变成幽灵了？” 不知不觉间，毛利小五郎已经开始尝试接受幽灵存在的合理性。 “……原来是侦探毛利小五郎先生……”面目终于清晰的幽灵先生眨了眨眼睛，先看了看满脸不爽的小五，非常克制地把她的手臂捉住并推得远远的之后，才冲毛利小五郎点了点头，“好久不见。” “不过……你是遭遇了什么不测吗？” “哈——”毛利的表情一秒钟扭曲，“现在流行这么问候吗？！” “难道说是我跟不上时代了？” “不，大概是我们状态不一样吧。”江户川柯南捧着自己摇摇欲坠的三观坚强吐槽，“松井先生……所以你是遭遇不测了？” “那倒不是。”松井坦然一笑，“我是自杀的呀。” “我才不要在监狱里为杀害了生田而赎罪！” “与其为那种恶人赎罪，还不如早早地跟惠子团聚呢！” “……说到跟惠子团聚……”松井忽然意识到一个大问题，“那个……不好意思……” 他抬头看了看双手插兜的阿立院长：“我可以直接向院长投诉吗？” “喂喂喂——！！！” 五条悟顿觉不妙，他当即大呼出声。可是仔细想想，他又的确没有阻止对方投诉的资格，难得又有些心虚。 “本来身体有些不舒服……结果却连身体都没有了……” “要是被惠子知道了……肯定会很心疼的！” 好了……知道你跟那个惠子情深义重了！但是……能不能不要投诉啊！ 五条悟徒劳地摇摇头，一想到自己已经负债，还即将再度负债的可悲现状就心如刀绞。 ……不然…… “我把我的身体拿给你怎么样？” 灵光一现，五条悟自认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反正如今的身体也不是他原本的那个，要是幽灵之间能够互送身体……那不就能解决这位松井没有身体的问题？ “……抱歉……”松井幽幽地看了她一眼，“虽然我变成了幽灵，但是我还是有视力。” “目前为止，我还想当个男性。” 【请不要投喂幽灵——】 【请不要投喂幽灵——】 【请不要投喂幽灵——】 广播员小姐实在为这地方的所有，所有员工和所有患者，操碎了心。 “所以……这是真的幽灵？！”在场的所有人里，唯有毛利兰一人迟迟才进入状态，“这是……松井先生？” “……我感觉我的腿有点软……”她一手搭在额头，一手扶在了江户川柯南的肩膀上。 “放心，您的损失我们医院将会切实赔偿。” 阿立微笑着解决了医患纠纷，以狠狠伤害五条悟贡献值余额的方式。 说实话，阿立医院的病人们可不是好惹的。 从毛利一行人的惊讶便可知道，阿立医院的患者主要由两类来源：一类是现实世界【已死亡】的人类，另一类，则是有特殊情况或者特殊身份，能够进入医院的【存活中】的人类。 松井先生属于前一种，而毛利一行人属于后一种。 前一种患者在医院之中的【死亡】并非真正的死亡，毕竟他们已经是彻彻底底的幽灵，除非被彻底遗忘，否则没有死亡一说。 至于后一种患者会不会在阿立医院迎来【死亡】 …… 恐怕还是要用事实说话才行——换而言之，阿立自己也不知道。 来源的不同，身份的不同，就决定了不同患者们对于阿立医院的影响力是不同的。 众所周知，一个优秀的医院，必然也拥有着优秀的大众口碑。 不过“开业”一周，已经接到了不少患者投诉，诸如： 没有洗手间，到底要不要让人上厕所？给我小心你干净走廊的雪白瓷砖！ 没有等候椅，到底要不要让人在排队的时候休息休息？小心我越站越累直接倒地不起！ 没有售货机？要是把人饿死、渴死在医院怎么办？！ 没有一丁点儿绿色？你们医院到底怎么设计的？！根本没有一丁点儿的人文关怀！ …… 以上所有的投诉，阿立每一种都看过不下五遍。不过她坚定地认为，这些都无关紧要：一个优秀的医院，当然应该用优秀的治愈率来征服所有人！ 只要混过了月度考核和年终考核，医院升星就在眼前！ 那些啰啰嗦嗦的投诉她置之不理，眼前打破零死亡率的意外她慎之又慎。 阿立安抚好倒霉幽灵，自费给对方重新买了配套的身体，并且毫不留情地再度给小五的账单添上了两笔： 原本她认为，给金光闪闪的潜力员工免费附赠身体是个很有必要的投资，但是现在她已经看清现实，绝对不让懒散的小五占到一分一厘的便宜！ “现在，你觉得如何？” 看着已经喝下药剂，头顶上冒出代表【治愈】的爱心的江户川柯南 8. 第 8 章 [] 【治疗黑影症一般的诊疗室可不行】 【请建设一个‘布灵布灵室’来更好地治疗黑影症患者吧！】 有付出才有收获，有付出才有收获，有付出才有收获！ 阿立看着【布灵布灵室】高额到惊人的建设费用，足足安慰了自己三遍，才终于下定决心开始建造。 “小田啊……” 临近黄昏，不同于正常医院的阿立医院已经迎来了下班时间。 五条悟愁眉苦脸，实在难以想象身负巨债的自己到底该如何开朗地活下去。 员工休息室内，五条悟瘫在单人沙发上，看着空洞的天花板了无生趣：“你说人生——人生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生活生活——人生下来就要干活吗？” 织田作之助站在饮料贩卖机旁边，五花八门的饮料纷纷把自己特殊的包装印在玻璃门上。但是冷酷的小田仍然只选择其中那特定的一个——能量饮料。 虽然一罐啤酒饮料可能跟小田颓丧的社畜外表更相符，但是作为一个很懂得可持续发展的打工人，小田现在已经开始注重平衡和养生。 对于员工而言，阿立医院的所有花费都需要贡献值。 而这，也正是五条悟痛苦的根源。 “你想要喝什么？”织田作之助虽然没有安慰小五的能力，但是习惯性地照顾起这个没什么坏心眼，只是比较懒散的后辈，“我帮你付。” “真的吗——？”五条悟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瞬间精神百倍，“那我要——这个这个这个还有那个——！！！” “好的，稍等。” 小田似乎并未察觉这位同事的蹬鼻子上脸，格外老实地将五条悟点到的每一样零食和饮料都一一付费。等贩卖机送出了货品，小田抱着一大堆东西走到五条悟身边，直接就是“送货上门”。 …… 真是受不了！！！ 五条悟盯着毫无异色的小田看了又看：这种时候难道不应该吐槽、抱怨，然后大声指责吗？！这人到底是怎么样成这样的性格的？！果然——跟他相性太差！ 尽管在五条悟的自我认知里，全天下就没有会真正讨厌自己的人。可是等这种予取予求的人真正出现了，他也会大惊失色，认为世界真的出了问题。 要知道，他从前一直都是跟自己的损友互相伤害的！ 心虚且微微内疚的五条悟最终还是在身无分文倒欠三百贡献值的现实鞭策下接过了小田的馈赠：没办法，不接受他就得饿肚子嘛。 “小田啊——”五条悟一向是得寸进尺的人间代表，他一边把薯片嚼得咔嚓咔嚓响，一边又眨巴着眼睛，想要从织田作之助身上套点消息，“你怎么有这么多的贡献值？” “难道你就没有强化身体吗？” “只是分配得当而已。”织田作之助拉开饮料拉环，清脆的声音远比他的言语听起来有精神，“我比你早来一个星期，贡献值自然会多一些。” “真的吗？” 五条悟对此抱以强烈的怀疑态度：员工手册上，不论是强化项目还是能力解锁，每一项所要求的贡献值都多得令人头晕目眩。他可是攒了好久才勉勉强强把体质强化到【普通人中的佼佼者】，可是小田这家伙，却说得如此轻描淡写？ 不可能吧？ 他肯定有什么瞒着我！ ……不过……毕竟贡献值是通过完成工作和治愈病人来获得……小田和我本就是竞争关系……他有所保留倒也正常。 五条悟虽然不屑于世俗的算计，但是曾经与多个烂橘子周旋过的他，也并非不懂得人际关系里的界限。 “你好奇的话，我把手册给你看看。” 就在五条悟尝试利用自己朴素的人际交往经验在内心给小田分析动机和缘由的时候，织田作之助却在喝了一口饮料后叹息一声，直接把自己的手册点出来，送到了五条悟的面前。 顿时，五条悟感觉自己嘴里香香脆脆的薯片都失去了味道。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难道他不认为我们是竞争关系？还是说他自信老子比不过，对他形成不了威胁？ …… 想着想着，五条悟甚至想到了最离谱的一个可能：总不能因为我换了身体……难道说这家伙对异性另眼相待？ “怎么了？”织田作之助并不知道小五心里翻涌着各色的想法，他只是认为分享手册最便捷：不需要自己慢慢腾腾地解释到底如何最高效率地利用贡献值。 如果小五看不懂，那么我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 “小五啊，小田啊。”五条悟还没纠结好到底要不要接过小田的手册——毕竟他一向不喜欢交浅言深，阿立院长却又笑眯眯地推开了房门，带来了新的惊喜，“你们这两天的努力和辛苦我都看在眼里。” 她一脸的理解和温柔，就好像拼命压榨仅有的两位员工，坚持绝不多招一个人的院长不是她阿立一样。 “这位是小伊，你们的新同事。” “你们三个都是很优秀的员工，身体好，能力高，相信医院一定能够在你们的通力协作之下，不断创造辉煌！” 听听！听听！ 这是人话吗？ 五条悟掌握了十多年的话语权，结果临了却要听这样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来装模作样地说漂亮话：就算真的能“创造辉煌”，跟他们这些苦逼打工人有什么关系？！ 呵。 这个小姑娘啊…… 五条悟已经在为其两天的压榨里看清了阿立的真面目：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冷血剥|削资本家！她根本不会在乎员工的死活！ 阿立并不在乎有没有得到回应，她走进狭小的房间内，微微一侧身，就让紧随其后的新员工露出了真面目：对方身材高挑，黑发黑眼，面无表情的俊美脸庞让人根本看不出性别。 ……哼……最好是跟我一样的待遇……不！应该要比我的待遇更差！ 五条悟无差别地攻击所有人。 “小伊啊，跟前辈们打个招呼吧。” “我们医院的员工都是热心肠，大家和谐共处，就是一个有爱的大家庭。 9. 第 9 章 [] 亡者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呢？ 在正式迈入那扇闪烁着神秘白光的大门之前，三位员工，不论“工龄”，心中都不免飘过这个问题。 织田作之助在【组织】里无可无不可地混日子时，并没有多在乎这种东西。但是当他的人生出现了羁绊、出现了不得不为之奋斗努力的存在后，他倒是偶尔会在万籁俱寂的夜晚，思考死后的事情。 从原本的孤身一人，到后来的“亲友”环绕，织田作之助很后悔没能够及时找出一个好办法，去金盆洗手。 他救助并抚养了几个受难的孤儿，可是却并没能给他们提供真正意义上的“生活”——由一个涉黑人员作为大家长支撑起来的家庭，想也知道不会有普通人的生活。 或许在一开始，他做出收养决定的那一刻，就注定他和孩子们的结局是悲剧。 阿立院长的确是个和善的人，至少织田作之助湿漉漉地躺在地板上，意外重获新生的时候，这个想法是真心的。 【会有幸介他们吗？】 织田作之助对此，既期待又忐忑。 【不会全都是咒灵吧？？？】 五条悟来自于一个拥有特殊能量的世界：拥有特殊能量的人类称为使用咒力的咒术师，当然，为非作歹者被蔑称为诅咒师；拥有特殊能量的物品被称为咒物、咒具；特殊能量的聚集体，往往跟人类负面情绪相伴而生的东西被称为咒灵。 绝大多数的人类死亡之后，或多或少都会留下残秽，残秽积累到突破临界点，就会形成咒灵。 五条悟漫不经心地走着，双手习惯性地插兜。可是换下了白大褂以后，他穿着白T恤休闲裤，却怎么放手，都觉得不痛快。 作为一个拥有研究精神的人类，五条悟认真观察了裤子以后发现：都是设计的问题！！！ 明明是休闲裤，只不过是变成了女款，结果不论是口袋的容量还是开口方向，都诡异得让他怀疑这是后期临时补加的一个次品。 热爱研究，但是格外执拗的五条悟还是坚持要双手插兜：等老子回来，就发挥高超的缝纫技巧，重新把这条该死的裤子重新设计一遍！ 【老子现在的咒力连二级都不如……真要是碰上咒灵潮……啧啧……我就第一个跳到院长身后！让她好好地保护我！】 【谁叫她是院长呢？】 五条悟理直气壮，甚至认为院长实在是大大地辜负了自己的努力和奋斗。 【亡者？】 【死亡以后……还会‘活着’？】 相比于其他两位员工较为正面的情绪，新来的小伊似乎面色有些许凝重。 只不过他落在队伍的最后，一时半会儿也没人发现。 伊尔迷对亡者的世界并不关心，他只关心：如果现实世界的【死亡】并非真正的死亡，人类在死去之后还会去往【亡者的世界】，那么……怎么才能够让一个人真真正正地【消失】呢？ 【感觉揍敌客家的信誉受到了大威胁呢】 “对了。”明明已经准备走向“新世界”的阿立院长忽然回头，笑眯眯地给三位员工出了个小小的难题，“你们准备先去谁的世界？” ！！！ 此言一出，三位各怀心思的员工才知道：不同的世界存在不同的【亡者世界】！ 这样一来…… 原本默默无语的三个人顿时停住了脚步，安静的室内，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氛正在生成。 她还真是会挑拨离间……！ 五条悟对阿立院长这种过分直白又过分低级的计俩表示不屑，但同时，他却又迅速地看了看身边的两位同事，脸上露出了一种势在必得的表情。 “顺便一提。”阿立说起话来不紧不慢，“每一周，只能去往同一个世界。” 倒不是阿立的能力不能够支持她多世界巡游，而是阿立本人并不乐意当一个热心的导游：她之所以会提出前往【亡者世界】的建议，只因为接下来的【黑影症】患者将会呈爆发式增长——她需要在“累死”员工之前，给他们一丁点虚无缥缈的希望。 他们每一个都有着希望。 不同大小、不同状态的希望都会形成带着光晕的泡泡，漂浮在阿立的池子里。 来自于不同人物的希望，分量和颜色也是不同的。 阿立会经常性地清理自己的池子：颜色浅淡且轻飘飘的泡泡们，她就捞出来随手一丢，让它们去亡者的世界里实现梦想。颜色璀璨且重量惊人的，她则是会捞出来放进医院，用以维持这新建筑的运转。 相比于亡者世界的其他设备与建筑，【医院】这种存在更能够加深亡者们存活的【切实感】，为了让每一个亡者都“宾至如归”，阿立可谓是身负重任。 “也就是说——”五条悟跃跃欲试，他现在已经顾不上指点阿立的做派，“如果今天确定了世界，想要换一个就要等下一周？” “没错。”阿立点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在阿立看来，如今医院拥有的三位员工，每一个都有很大的问题：先不谈对于医院的归属感和真心奉献，就光是论他们对待工作的态度，都很有问题！ 小田看起来兢兢业业，一丝不苟，但是从来都没有对病人露出过真心微笑——阿立已经不止一次收到过针对小田的投诉——【你们医院的那个小田为什么总是丧着一张脸？看着就让人生气！看见那张脸，感觉自己病得更重了！】 除此以外，小田的目的性太强！ 虽然小五整天咋咋呼呼，拿到点贡献值就忍不住用来解锁手册上有关个人体质和能力的项目，但实际上，阿立院长看得十分清楚：小田的每一步都在规划着未来。 仅仅工作了一周的小田通过在不同岗位连轴转，获得了不少的贡献值。阿立院长恰到好处地出现打断了对方冲小五递出个人手册的行动，但是作为【院长】，阿立当然对小田的每一点贡献值的去向一清二楚： 在正式使用贡献值之前，利用员工休息室恢复精神的小田先做了几道“算术题”。 通过分析对比“暂时提升个人素质”和“提升工作和诊疗能力”两个选择，最终小田认为：先升级工作等级，才能在后期不断地拥有大量贡献值入账。 当然，事实的确如此。 10. 第 10 章 [] 不公平——！！！ 不公平————！！！ 实在是太不公平——————！！！ 五条悟气得跳脚。 这个世界到底还有没有公平可言？！ “公平？”屡屡得胜的新人小伊面瘫的表情不变，圆溜溜的眼睛里却写满了实打实的疑惑，“世界上有‘公平’这种东西吗？” ？？？ “哈————？”五条悟意识到自己已经气得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可是一听小伊的冷淡反问，他感觉这人简直就是在挑衅：“你什么意思？！” 如果世界上不存在公平，那他这辈子……啊不……上辈子所追求的一切，为之而奋斗的一切都算什么？ 算他闲着无聊发神经吗？！ “我赢了。”伊尔迷抬眼看了看员工休息室墙上的挂钟，发现宝贵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心里难免有些不爽。 “院长。”员工小伊眼神幽幽，完全不管旁边五条悟的怒目而视，直接跟看热闹的阿立对上了视线。 “的确如此。”阿立抱着手臂，脸上是和善而又礼貌的神情，“但是小五好像有些不服。” “什么叫不服——？！” “院长——我现在严重怀疑你对我有意见！” 五条悟算是看明白了：在现场的所有人里，他是最没有话语权同时又最被欺压和忽视的那一个！！！ 小田这个“前辈”不用多说——贡献值又多，似乎解锁的个人能力也不少。少说话，多做事的手下就算是他五条悟也爱得不行，根本挑不出一丝一毫的毛病。 至于这个黑发黑眼，一脸死人样的伊尔迷——他绝对是给院长灌了什么迷魂汤！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小五？”阿立院长捂住心口，脸上露出了一丁点受伤的表情，“我对所有的员工都是一视同仁。” 一视同仁地压榨。 “是吗？” 五条悟气得声音都有些变了调：“那么院长——他们两个的身体——要不要贡献值？！” 为了不让自己输得好像连尊严也一并丢弃，五条悟还是准备给院长留有一定的余地，没有剑指最关键的问题。 “身体？” 阿立院长摆了摆手，好像五条悟在没道理地闹脾气：“小田是第一个员工，我们医院很人性化，还是有【首位免费】这种福利的。” ……好……算你会胡扯……！ “至于小伊——”阿立似笑非笑，“他并没有购买身体，这是原装‘产品’。” ……原装产品……等会儿……？！ 五条悟立马抓住漏洞大声指责：“院长——！！！难道我就不能够用原装的吗？” “啊哦。” 阿立第一次在员工面前发出奇妙的感叹音：“小五啊，你自己想想呢？” 但凡他联想一下自己的“死法”，就不会问出这种傻瓜问题。 ……呵……！不会这家伙是自然去世的吧？ 这家伙不过是运气好罢了！有什么了不起……！啊啊啊啊——！！！ 五条悟在心底恶狠狠地发出了嫉妒的声音。 不过，就算如此，他还是有刁钻的角度：“院长——虽说小伊这个该死的，啊不，亲切的幸运儿没有要新的身体，但是你总得一碗水端平吧？” “如果大家都不是一个起点，这个医院岂不是太不公平了？” 说着说着，五条悟还努力地挤出了几滴眼泪。 噫。 阿立看着小五这真情实感、忧心忡忡的样子，只能继续做解释：“不，小五啊，小伊的身体也是【白板】。” “他没有贡献值，加强不了体质。” “阿立医院，绝对的公平医院。” 毕竟……就连她这个院长，也总是会被广播员的无缝播报打断交流过程呢。 真的吗？我不信！！！ 五条悟绝对不会相信这个剥|削吸血鬼的谎话：如果这个叫伊尔迷的家伙没有增强体质，大家都是普通人的起步，他五条悟作为【普通人中的佼佼者】怎么可能比不过他？！ 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这简直就是把贡献值的【成效】丢在地板上用力地碾压和踩踏！ “院长。”不等阿立再给出具体的原因，已经被足足冷待了一分钟的小伊瘫着那张死人脸幽灵般挪步，直接跟阿立来了一个彻底的面对面。 加粗的催促简直在他脸上呼之欲出。 “小五啊……” “有时候输，也该好好找找自己的原因。”作为正在学习一碗水如何端平的院长，阿立只能淡淡一笑，一边冲小伊点头，一边冲小五摆手，“是不是自己对基础的能力太忽视？是不是自己还没找到正确的强化方法？” “不要总是抱怨对方的强大。” 也不要总是恨不得指着我的鼻子痛骂——再不体现出自己的优秀之处，本院长总有一天会忍不住把你丢回池子里去。 五条悟感觉自己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可是……他又真的没办法。 毕竟，他总不能让这个新人老实交代自己是如何作弊的。 ……愿赌服输……不过下一次老子一定会抓住你的小辫子！ 在闹剧现场仿佛彻底隐身一般的小田眨了眨眼睛，跟上了终于确定了目的地，开始行动的队伍。 作为旁观者，他倒是比五条悟这个参与者看得更清楚：这位冷冰冰的新人，的确有些不凡之处。 他的身体构造似乎和普通人不太一样，或者也有可能是，他对身体的操纵已经登峰造极。 织田作之助加强过视力的双眼将所有的细节尽收眼底：很明显，这位小伊，能够自如地控制身体的肌肉，甚至他还能控制部分骨骼。 这样一来，即使力量上稍有欠缺，通过不断地改动躯体架构，就能够更胜一筹。 说实话，五条悟实在是输得不冤。即使让织田作之助自己与小伊对上，在没有异能力辅助，同时还没有武器的情况下，他也没有取胜的把握。 “大家还是要和和气气的。”阿立看完了热闹才来事后做和事佬，多少有些敷衍，“每一世界都有机会。” 是— 11. 第 11 章 [] 工藤新一做了一个很荒唐的梦。 醒来之后，他先是习惯性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脚，发现仍然是小学生体型后，这才抬头看了看天花板。 嗯，熟悉的天花板，跟他待久了的毛利侦探事务所一模一样。 人生真是无常又神奇：在几个月前，他还是一位普普通通，只是被称为“警界救星”的中学生侦探，结果一次简单的意外调查和跟踪，却让他遭人暗算，被灌下了古怪的毒|药，变成了一副小学生样子。 要不是他想办法取信于阿笠博士，作为一个无名无姓的“小孩”，他不会这么容易就寄宿于毛利家。 非凡的经历带来的，却只是平淡的生活——至少在做这个怪梦之前。 “唉……” 工藤新一用自己的瘦胳膊撑在床上，长长地叹息一声：“要是真的就好了。” 那样莫名其妙的医院，那样不可思议的治疗……还有，那些介于生者与亡者之间的人类。 怎么想，也都只会在梦里出现。 “柯南——你还好吗？” “该起床了——” 毛利兰清亮的声音已经在门外响起，工藤新一看着自己的小手小脚，只能嘟囔：“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知道了——小兰姐姐——” 可能在梦里卖萌装样太久，工藤新一一开口，声音还显得有些过分稚嫩和尖细。 他有些羞愤地从床上蹦到地上，急急忙忙冲出去洗漱。 “对了，柯南。”就在工藤新一仔仔细细地刷牙时，毛利兰忽然弯腰侧过头，“把手伸出来给我看看。” ？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工藤新一还是第一时间很听话地把空闲的一只手伸出去摊开，只是他那一双大眼睛直直地看着毛利兰，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错，很好，已经完全愈合了！” ？？？ ！！！ 工藤新一惊得连刷牙的动作都停住了，嘴角的泡沫来不及吐掉，已经顺着下巴开始滴落。他察觉到以后开始手忙脚乱地收拾，一直到洗好脸，把洗手台收拾干净，才终于有时间问出心底的疑惑： “小兰姐姐，你刚才说什么愈合？” “伤口啊？”毛利兰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伸手在他的额头上摸了摸，“温度挺正常的嘛？” “刚睡醒脑袋不清醒吗？” “……可是……”这恐怕是工藤新一生命中第二次欲言又止，“我本来受伤了吗？” “你睡觉之前被钉子扎破了手……你忘了？” “早餐想吃什么？” 忙碌在厨房的毛利兰并没有注意到身边小学生的复杂脸色，更不知道心中百感交集的工藤新一红着脸，一会儿摸摸自己的额头，一会儿把自己的两只手翻来覆去地看不停。 ……小兰……她…… 工藤新一莫名有种被哽住的感觉：为什么你这个害怕鬼怪的家伙能够对“梦中治病”这种事情接受得这么好？！ 就这么简单地接受了？ 完全没有质疑的意思？ ……所以……那个医院是真的存在……？！ “什么都可以——谢谢小兰姐姐！” 顿了一下后，工藤新一才想起毛利兰之前提过的医院传单。他仗着身形娇小偷偷溜走，随后在事务所里上蹿下跳四处寻找，最后终于在堆着旧报纸的纸箱最上方，看到了一张花哨过头，简直不像是医院宣传的传单。 【阿立医院——时刻为您服务——】 【在阿立医院，我们为您提供最优质的治疗、最贴心的服务，以及最满意的陪伴！】 【选择阿立医院，从现在起改变你的生活——！！！】 看完简短的宣传语，工藤新一忍不住闭了闭眼睛：好吵！ 不管是颜色还是字体，都给人一种热闹过头的感觉。而两者合体，更是加倍的吵闹。 “唉呀——唉呀——唉呀——！” 就在工藤新一有些恍惚，甚至分不清此时此刻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的时候，毛利小五郎打着呵欠走出来，一边擦眼泪，一边感叹：“我还没有要到小五的联系方式呢！” “这也太可惜了吧——！” “可恶——！不行——！我今天一定要再接再励！” 工藤新一仗着自己现在身材矮小，在他旁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看人家那样子是想要理你吗？估计要不是客观条件不允许，她早就一个巴掌打醒你了！ ……所以说…… 思及自己的“梦境”，再联系毛利父女如常的反应，尽管事实的确令工藤新一不敢相信，他还是不得不叫醒“装睡”的自己：那个神秘的医院，可能不仅存在着，还会让生者以“做梦”的方式进入。 不过……为什么我会觉得医院奇怪呢？ 反而他们两个接受得这么自然？ “柯南——快来吃饭——！” 算了，一时半会儿也搞不清楚！ “来啦——” 工藤新一暗想：既然医院真实存在，那之前阿立院长的承诺或许也的确能够成真。那就等他做好准备，调节好时间，再去一探究竟吧！ 这副小学生的身体……实在是太折磨了！ 当黑暗中的人看到了一丁点光亮时，总是忍不住将之当做唯一的希望——以至于忽略在抵达希望之前，在周身隐藏着的危险。 。 三天之后 。 “你好，我找一下你们的院长。” 工藤新一编好了理由，自认找到了完美无缺的借口，一个人美滋滋地再度踏入了阿立医院。 真是奇怪……明明进来的时候我是清醒着的……看看这一回还是不是从梦中醒来。 他一边思量一边打量：医院出现了不小的变化。 最明显的就是：房间的数目翻倍，而且每一个房间似乎都重新在外侧墙壁上做了用以区分科室的特殊装饰。同时还有些全新的陌生科室，远远看着，似乎是【病房】和一个不知名的房间。 三三两两浑身漆黑的病人陆陆续续地走向后者。 也不知道是什么问题，工藤新一总是忍不住要把自己的目光放在那些黑漆漆的身上——真的是条件反射，他完全控制不住！ 这会儿是红头发的小田在岗，他那双似乎总是耷拉着一半的眼睛看了看接待处，在没能第一时间发现“病人”的时候，他眨了眨眼睛，随后立马站了起来—— 12. 第 12 章 [] “你这家伙————！！！” “到底懂不懂礼貌————？！” “听不见院长大人的问话吗？！” 茂盛翠绿的绿萝们还是一贯的狗腿，见对面丝毫没有反应，当即萝仗人势，气势汹汹地开始七嘴八舌地指指点点。 阿立平时总是嫌弃绿萝聒噪，这时候却一句话也不说，甚至眉头都没有皱半点。 她这副表现，看在绿萝们眼里，自然就是纵容的完全许可。 “喂喂喂——你这个小孩——！！！” “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院长办公室可是机密重地——！” 气势汹汹的绿萝们逐渐演化为张牙舞爪，看起来要不是离不开脚下的花盆，它们肯定会一个接一个地跑出来，狠狠地给对面来一下凶狠的藤条攻击。 粉发少年被绿色眼镜镜片遮挡的双眼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无神，紧接着，一个平淡到毫无感情的声音在阿立院长的脑海中响起： 【抱歉，是我的问题】 【我会尽快离开这里】 他并未张嘴，呼吸的频率和身体起伏的幅度也都没有变化。 说来也是灾难的一天…… 齐木楠雄不想回忆某些邪恶的蜚蠊目蜚蠊科昆虫潜伏在角落里，然后给毫无准备的自己一个恐|怖袭|击的画面——每每想起，他都觉得大脑一片空白，精神极度战栗。 正因如此，他才会下意识地在蟑螂出现的那一刹那使用了【瞬间移动】进行自我保护。 现在摆在面前的问题有两个，每一个都让齐木楠雄感到麻烦。 第一个问题来自于他自身的超能力。按照十多年来自行探索和总结的规律而言，【瞬间移动】这个能力具有时间和空间上的限制。 具体体现在：施术后有三分钟的“冷却时间”，同时，只能够移动到自己曾经见到过的地方。 （当然，摘除头上的抑制器后除外） 齐木楠雄可以肯定的是，翻遍自己的记忆，也绝对没有这所医院存在的痕迹！ 而现在，他又明显能够察觉到头上一边一个对称分布的球型手柄抑制器还好好地扎着，自然也不可能存在超能力失控的可能。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二个问题则比第一个问题更严肃一点：齐木楠雄发现，自己的各色超能力开始失效，在冷却的三分钟内，他不断尝试，又不断失败。最后只剩下【传心术】一个还“在线”。 之所以用“在线”来形容，是因为齐木楠雄能够感觉到：那些能力并非完全消失，而是像陷入了沉睡一般，无法通过平时的操作去唤醒。 “非法入侵”的第四分钟，齐木楠雄无奈之下，只好老老实实地对着“受害人”道歉。 “你看起来很眼熟。”阿立坐到办公椅上，同时示意倒霉的青少年坐到对面的沙发上，“到底在哪里见过呢？” “叮咚————” “叮咚————” “叮咚————” 不等阿立想明白，已经被小田送过来的工藤新一开始锲而不舍地按门铃。 “在院长办公室，你的能力会被限制。” 阿立在桌子上敲了敲，完全没有起身，办公室的厚重实木门就自己悄悄地打开。 “如果想要离开，只能由我送你。” “等我忙完这一单。” 齐木楠雄看着已经打开的大门心中缓缓冒出几个问号？？？ 只是他并非莽撞的青少年，在这样一个不能使用超能力的危险环境，还是要谨慎为上。 看着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粉发少年，阿立心中那股似曾相识的感觉更加强烈。 “进来吧，工藤……工藤少年。” 阿立冲着小学生模样的工藤新一挥挥手，脸上露出了客套的微笑。 这就是院长办公室？ 工藤新一边走边观察，只觉得看到的一切都是那么普通和寻常，根本不像一个神秘的地方应该拥有的面目。 ！！！ 一直到他看见了沙发上莫名其妙坐得端端正正的粉头发，一双大眼睛里才终于有了变化：这家伙……他的头发为什么是粉色？！那种色彩呈现、那种光泽度和顺滑度……真的有人能够染出来吗？！ 他身上还穿着中学制服……所以是个年纪轻轻就爱染头的不良吗？ 但是看他整个人的气质，看他身体各方面的细节，工藤新一又觉得不太像。 见来了“新人”，齐木楠雄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睛也不眨：不认识的小学生，无视就好。 “那个，你的头发是在哪儿染的呀？” 故作天真无邪的工藤新一第一时间放弃了微笑院长，转而想要先把这个“重要”问题搞清楚。 【可怕的小孩子……】 看见几步就蹦跶到自己面前的小学生，齐木楠雄又回想起被某些倒霉孩子支配的痛苦。 【自然发色】 “哦，对了——”准备着针灸器械的阿立埋着头翻抽屉，顺便抽空提醒了一句，“不要交流。” 可是，这已经来不及了。 ‘这家伙没有开口吧？！为什么他的声音直接在我的大脑里响起来了？！’ 工藤新一瞳孔地震。 【糟糕！】 【这是另外一个地球的人类！】 在意识到对面的小孩还能关注异常发色后，齐木楠雄就知道自己条件反射的回答很不合适。 他试图利用平时的糊弄功夫补救一下： 【这是腹语术】 “腹语术？哈哈哈——”工藤新一尴尬一笑，“哈哈哈——大哥哥你好厉害哦——！” 鬼才会相信！ “怎么了？” 阿立穿上自己的白大褂，站起身，环顾了周围一圈：工藤新一眼神凌厉，而粉发少年则是双眼放空，就像连灵魂也已经飞升。 “没什么——院长大人——！” 谄媚的绿萝并不关心除了阿立以外的任何人。 “一切都很好。” “他们相处得很愉快呢——” 绿萝的出现和出声一定程度上转移了工藤新一的注意力，让他不再目光灼灼地盯着无辜的齐木楠雄。 “相处？” “我大概说过——”这一刻，在场的所有人都察觉到一种骤然来袭的冰寒，阿立的表情是那样的冷酷，“不能相处？” “这个……这个嘛……” 绿萝们支支吾吾，干脆临阵脱逃，迅速甩锅：“都怪这个小鬼说话太快了——！！！” “好了。” < 13. 第 13 章 [] “好了。” 被挂断电话的阿立反而露出了一点儿微笑，冲淡了一点原本的冷漠。 ‘这才是她打电话的目的吧……’ 被无情“抛弃”的齐木楠雄还在沙发上坐得一板一眼，但是心中已经涌起了惊涛骇浪： ‘有这样的神，世界真是没救了。’ “通知小田。”阿立走进休息室“工作”前，戳了戳绿萝的叶片，“让他带带新人。” “临时工。” ‘先不说这到底属不属于违法雇佣童工……’齐木楠雄抬着头放空眼神思考，‘我只是一个拥有超能力的普通中学生，就算把我留下，也做不了什么事情吧？’ 齐木楠雄认为自己所有超能力中唯一算得上跟“治疗”沾边的，就是【复原】 可就算是【复原】，也只是回溯时间，让一切回到伤害和病痛发生之前。之后经过同样的时间段，该发生的仍然还是会发生——医院要是这种治疗效果，大概会倒闭。 不过在场的其他生物根本就是跟阿立一脉相承的自我，没有人关心一个意外离开自己【世界】的中学生到底会不会流浪，更没有关心他会不会被狠狠压榨。 ‘院长不是丧尽天良的人类……’ 织田作之助接到通知前来时，一向平静的内心难得泛起了波澜。他以为阿立院长已经残忍到连小学生都不放过，也要抓来当童工。 推开门看见沙发上“乖巧”坐着的粉发少年以后，小田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还好。 这个年纪，可以工作。 “小伊啊。”休息室内，阿立院长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带上手套，低头跟手术台上的工藤新一大眼瞪小眼了几秒钟，决定先问责自己的员工，“刚刚是怎么回事？” 在阿立医院内，能够抢在院长前面说话、能够打断院长说话的有且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甜美可爱的广播员！ 因为阿立现在为止还没有找到对方：不论是广播室还是广播员，都没有。 “院长。”伊尔迷站得笔直，被白大褂遮盖了大半的身体上，还能看得见颇为朋克的装扮，“在医院，可以自荐吗？” ？ 阿立还没有疑惑结束，黑发及腰，流畅如瀑的伊尔迷继续面无表情地“热切”提议：“可以不收手术指导费。” ？ 这一次，问号从工藤新一圆溜溜的大脑袋上冒了出来。他那双瞪得大大的眼睛显然在问：你不是说你是熟练工吗？！ ！ 阿立神色不变地伸手先把工藤新一头上过分具现化的问号抓住丢掉，随后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小伊啊，年轻人可不能好高骛远，异想天开。” “脚踏实地才能干好工作！” 说罢，她就不再理睬伊尔迷试图通过黑漆漆的大猫眼传达的渴望和期待，直接抬手打了个响指—— 啪嗒一声。 在场的另外两位都看得一清二楚：原本总是在脑海中无法留下具体印象的阿立，这一次居然换了一双格外剔透，蓝得透明，仿佛将世间所有光芒都聚集于其中的眼睛。 在看见那双特别眼睛的几秒钟，伊尔迷生出了一种极其强烈的冲动：这双【眼睛】，我势在必得。 ‘想出这种能量使用方式的人类，真是了不起。’ 阿立享受着截然不同的视界：每一种能量都具体清晰可见，每一种特殊流动都无法逃脱。无论是环境里，还是人体之内，都能用这双【六眼】看得一清二楚。 与此同时，正在药房手动现配药剂的五条悟忽然感觉双眼微微发烫。没等他想明白，员工手册上大量的【贡献值】入账声就让他喜笑颜开。 “这就是认真工作的福报啊！” 五条悟背着患者翻了个白眼：“才怪” “哇——真不愧是小五啊——！！！” 在新增的长条形等待椅上，乖巧地排排坐着等待药剂的病人们看着小五流畅又美丽的动作格外捧场，掌声充满了不大的药房。 “简直就像调酒一样充满了美感！” 回到工藤新一的手术现场。 阿立用【六眼】将工藤新一的身体从头到脚看过一遍，发现毒|药的影响非常奇妙：四肢百骸中分布着同样的分子，但是不同部位的分子起到的作用却不太相同。 有些是压制，有些则是促进。 但不论是哪一种，都有共同的一个功能：激活。 工藤新一之所以能够“化身”江户川柯南，从一个高中生基本没有副作用地变为一个小学生，就是因为在被不可思议地压抑和逆转之后，细胞整体还保留着超常的活性。 “有过恢复的经验吗？” 阿立院长手中的寒针已经蓄势待发，工藤新早已经下定的决心被光芒照得一闪一闪。 “有过一次。” “饮用白酒以后……” 那次恢复之后，工藤新一曾想用毛利小五郎放在橱柜上的白酒来一举突破困境。 只是现实总是那么残酷：被小兰发现形迹可疑阻止了不说……不过是短短半天，毛利小五郎就把高度的白酒喝得一干二净！连一丁点儿底都没有留给他。 作为一个没有任何话语权的小学生，工藤新一只能暂时作罢。 “那就好。” “小伊啊。”阿立指挥着助手备针，“你帮我摁住他的手脚。” ？？？ 当小伊冰凉的手掌钳上来，感受到过低温度和过强力量的工藤新一眨了眨眼睛：这是……靠谱的医院吗？ ……不……等会儿……！ 为什么我会心甘情愿地躺倒这张手术台上任人宰割？！我的大脑到底怎么了？！ 在雪亮到让人睁不开双眼的灯光下，工藤新一终于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的行动似乎出了大问题：谁会相信这种来历不明的医院和莫名其妙的疾病医生？ ！！！ 居然是我自己？！ “好了，活动一下，试试看。”阿立活动了两下手腕，虽然时间不长，但是数千根针扎下去——特别是要准确地扎下去，不论对谁而言，都是一种挑战。 工藤新一心中正百感交集：怀疑、悔恨、愤怒……还没等他想明白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中招”，就听见阿立那清脆又带着磁性的声音重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