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90捡破烂》 1. 第 1 章 [] 二条岭，玉门镇上还算有些名头的街道，此时正清晨，天蒙蒙亮，许多商户正在为一天的生意准备忙碌着，繁华且生机勃勃。 但，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却打破了这片安宁。 “死人了，死人了……”穿着补丁，还流着鼻涕的小孩，一边跑一边喊着，把鼻涕一擤，随手往路过的门框上一摸，就往前面跑去，乖乖，这可是大新闻，他要马上告诉自己的兄弟们。 “嘿，你这臭小子，说过多少次了，别把鼻涕往我门框上摸，财神节都被气走了！”杂货店的老陈，在门口气得跳脚，手头上倒是熟练的，拿了铲子，在上面盖了一片树叶子，在门框上一铲，两根指头拎起来树叶的两端，往门边的垃圾偷一甩，嗨，又干净了！ “你就是惯得他，整个二条岭，这小子也就往你家门框上凑。”隔壁五金店的谭老板，穿着簇新的褂子，躺在摇椅上，懒洋洋的打趣道，手还往杂货店柜台指指： 玻璃柜台上摆着一个鞋盒子，那鞋盒子正是刚才杂货店老板拿树叶子的地方，现在里面还放着好多片哩，可不就是为这淘气鬼准备的。 “哎哎哎，说什么呢！”老陈面上可挂不住，连忙将鞋盒子往里一塞，“被你这一打岔，差点忘了正事。” “刚刚那小鬼头是不是说死人了？赶紧的，大早上的睡什么回笼觉，去看看，该报警的报警，别耽误事儿。”老陈说着，走到五金店，伸手一拽，拉着谭老板就往人头攒动的地方走去。 “哎哎哎，别拽，别拽，快撒手，我这可是新衣服，被拽坏了，你赔得起啊！” “说什么屁话呐，不就一件破衣服，还赔呢，白送我也不要……” …… 二条岭的桥上，此时一群人正围着平日里没什么人驻足的垃圾回收点旁。推推嚷嚷的，都竖着耳朵，伸长了脖子，只怕漏了什么消息。 “哪里，哪里，哪里死人了，让让，让让……” “唉，你挤什么，赶着去投胎啊！” “说谁呢，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哎呀，哪个溜子的手，看老娘不剁了你……”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不客气的往边上一拍，人一下子挤到了最前面。 只见一个衣服破烂的半大孩子，像块破布一样，被扔在垃圾桶边上，衣服遮不住的地方，还能看到许多淤青。 女人大着胆子上去，轻轻碰了一下那孩子的手，触感冰冷冷的，忍不住一个哆嗦，“真死了呀，哎，真是晦气。”说着，连忙把手在桥廊上摸了摸。 “有人知道怎么死的么？别不是被害的吧。”有人惊疑不定。 “谁知道呢，看着没什么油水的，谁没事了害他。”也有人满不在乎。 “话可不是这么说，现在人贩子可多了，这看着面生，说不定是逃出来的？”女人听到这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瞎说什么呢，女人家家，头发长见识短的，咱们这太平着呢，哪有什么人贩子。”老陈这个时候也挤到了人群中间，听到女人的话，出声反驳。 女人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哎，你说什么呢，怎么就没有人贩子了，那平海镇的洞头村，前几个月不就卖女……” “闭嘴，瞎说什么！”不待老陈回话，谭老板就狠狠的瞪了女人一眼，那眼神像一把利刃，骇得女人瞬间把接下来的话，咽到了肚子里面。 老陈看女人被吓到了，又高兴了，“嘿，别看咱们谭老板年纪大了，关键时刻，还是咱谭老板靠谱啊，要不得当年……” “你也一样！”谭老板头也不回的一句，老陈瞬间没话了。 别看来时谭老板不情不愿的，真到了地方，却是现场最靠谱的。 让周围的人都散开去，挽起袖子，也不在乎什么会不会弄脏衣服，上前就在那孩子的脖子上摸了摸，又翻了翻眼皮，还趴在孩子胸口心脏部位，听了听，来来回回一通操作下来，周围的人愣是不敢大声。 “还活着，估计是饿惨了，又在外面躺了一晚上，才看着不好，不过再这样躺着，估计好的也成不好了。”谭老板起身，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帕，擦了擦，就要往回走。 “诶，你别走啊，就这样把人搁这了？”老陈见谭大老板要走，连忙拉住人。 只听“撕拉”一声，谭老板看看拽着自己衣服的手，又看看那裂开的袖口以及那滚落在地上的扣子，挑挑眉。 糟了！老陈讪讪松手，这下可是要大出血了。 “喂点水，再弄些糊糊喂了，不多时就能醒了。”谭老板扫视了一圈，掠过老陈的手，又在滚落到小孩脚边的纽扣上多停留了几秒，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周围的人见没什么热闹可看，也都快速散开了，毕竟这垃圾回收点的味道可不是那么好闻的。 老陈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地上的纽扣，捡起纽扣，没什么精气神的往杂货店走去。 “哎……” …… “啊！嘶~” 陈慧只感觉浑身上下，都是痛的，头晕乎乎的，肚子也不停的抽搐，手上不知道摸到了什么，滑滑的，黏黏的，想着估计是放在桌边的零食，一把就往嘴里塞。 紧接着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呕吐声。 好恶心！她是把什么东西往嘴里塞了！ 吐干净了，人也清醒了些。 环顾四周，她这是在垃圾回收点旁？那她刚刚塞到嘴里是——垃圾？ “呕！”又是一阵呕吐，但这次，却是什么也吐不出来了。 “哎，你醒了！乖乖，不愧是谭大老板啊，”一个过来倒垃圾的中年女人，看到陈慧的样子，惊讶万分，“哎，竟然醒了，那就让让，别挡着我倒垃圾。” 说着，就要把手上那两大袋子往陈慧身边的垃圾桶里扔。 陈慧来不及细想，条件反射的让开。 “咚！”袋子被丢进了垃圾桶里，发出了沉闷的声音，周围的苍蝇都散开了些。 中年女人看陈慧：脏、干瘪、眼睛木愣愣的，身上还有苍蝇围着，随口说道：“哎，你，要不去海边洗洗？这身实在是太难闻了。”说着还给陈慧指了个方向。 陈慧顺着女人指的方向望去，穿过熙熙攘攘的人流，不远处，是一片金黄的沙滩和一望无际的大海。 陈慧看着那海湾，感觉分外熟悉，鬼使神差的，就往那个方向走去。 “哎，这人怎么回事，连句话都没有，别是个哑巴吧。”中年女人看着陈慧的样子，不满的嘟囔着往回走，“算了，关我什么事，诶，这苍蝇怎么这么多，该死的王老头，又去喝酒了吧，还不来把这些垃圾收走……” …… 陈慧顺着人流，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沙滩边。 此时正是夏季，沙滩格外热闹。 陈慧抬头望天，那太阳 2. 第 2 章 [] 夜里，沙滩没有了白日的热闹，连夜宵摊子都找不到一个了，海边的风又冷又湿。 陈慧是在一阵阵海浪声中醒来的，直愣愣地望了会儿干净的星空，陈慧慢慢坐起了身。 衣服虽然已经被海风吹干，但泛着咸湿的海味；鞋子不知道被海水冲到了哪里，只能打赤脚了；头发有些黏巴巴的，都打结在一起了。 “唉。”陈慧叹气。 再次醒来，陈慧虽然还是有些无所适从，但充足的睡眠、安静的环境、湿凉的海风，显然让陈慧的状态比之白天好了许多。 再加上白天获得的东西。想到这里，陈慧忍不住有些欣喜。 望着脚边的贝壳，陈慧心中蠢蠢欲动。 陈慧把手伸向贝壳，心中想着：“收？” 什么也没发生。 陈慧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贝壳，想把它看出朵花来。奈何，贝壳依旧是贝壳。 怎么会没消失呢？ 陈慧捡起贝壳，紧紧拽在手上，“收！”“收！”“收！快收！……”一开始是在心中默念，后来直接发出了声来，在没有人烟的海边显得有几分可怖。 似乎感受到了陈慧的焦急，那贝壳在陈慧几乎崩溃的声音中，终于消失不见。 陈慧看着空了的手掌，一口气喘不上来，软坐在了沙滩上。 是真的，是真的！ 陈慧感受着那个奇妙的所在，一个贝壳在一个空荡荡的不知名空间中，安静的躺着。 那就是往日里她在小说中看到的空间：虽然不到，人也进不去，还没有标配的灵泉、灵土什么的，但这真的是一个空间，一个可以放东西的空间。 虽然用法目前还没有完全掌握，但，这给了陈慧极大的依仗，也给了陈慧一丝安定，就像从前，她拼了命的工作，最后买了房子时一样，安心、有底气。 接下来的时间，陈慧趁着没人，各种尝试，终于摸索出了一些门道： 想把东西放到空间里，一定要信念坚定，不能有一丝的犹豫与不相信。拿出来时也是如此。而且需要她身体的一部分和想要放进去的东西有所接触，否则是放不进去的。 再者，放的东西，似乎是要能割裂开的，独立的东西。比如海水，就放不进去，但陈慧试着把海水灌到了被潮汐带来的塑料瓶子里，瓶子就能带着海水被放进空间。 还有就是活物似乎放不进去，陈慧试了好几只寄居蟹，却怎么也放不进空间。 至于空间的大小，似乎只有1立方米左右，因为眼前这块手臂长的石头，就装不进去，而边上那块小些的，刚刚就被陈慧放进了空间里。 弄清楚了这些，陈慧紧绷的神经也松了下来。紧接而来的，却是身体的疲惫，以及抗议了很久的五脏庙：自从她在这具身体醒来，已经十几个小时了吧，什么也没吃过，还吐过一场，也是饿惨了。 但身上没钱，也不知道这具身体还有没有亲人，看这破破烂烂的衣服，以及当时在垃圾回收点醒来的情形，陈慧十分怀疑这具身体的主人，是个流浪儿。 “唉！”陈慧再次叹气，她已经不记得这是今天自己第几次叹气了：空间什么的，先放到一边，目前的首要目标，就是先填饱自己的肚子，不然什么都是空的。 但，怎么赚钱呢？ 陈慧看着隐隐泛着束微光的前方，有些苦恼。 前世，陈慧是个打工人，虽然领导坑了些，但工作还不错，自己也不是个爱花销的，身体也算康健，除了买房，没怎么在钱上烦恼过：毕竟只要她按时上下班，每天把工作做完，工资每个月就会到银行卡上。 正烦恼着，前面的光更亮了，而且还越来越近。 陈慧定睛一看，原来是几个青年人拿着手电筒在赶海。 是呀！赶海！ 一晃神的功夫，远处又冒出了几束灯光，陈慧不再耽搁，捡了条被海浪冲上岸的塑料袋，就加入到赶海的队伍中，迟了，就被人捡光了。 不过，虽说是赶海，但陈慧主要还是捡些塑料瓶、酒瓶之类的东西，毕竟她手头上没有合适的工具，一些搁浅的活物：螃蟹、海胆之类的，赤手还是比较难抓的；贝类的食物，她更是没有工具可以烹饪，只能作罢。 而这些瓶瓶罐罐，她却是可以捡了拿到废品站去换钱。 偶尔看到好看的海螺、贝壳之类的，陈慧也捡了起来，她隐约记得白天她在沙滩边上，是有看到卖贝壳纪念品的摊子，也许，她今天白天的时候也能摆个小摊，把贝壳卖出去。 一阵忙碌，天色越来越亮，其他赶海的人也离开了，陈慧锤了锤因为不停弯腰而酸痛的后背，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太阳从海平面慢慢升起，映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陈慧提着袋子的手紧了紧，离开了海滩。 …… 陈慧嚼着最后一口白馒头，赤着脚一路小心的往废品站走去，这年代的路不是特别平整，陈慧不敢走快。 早上运气不错，在沙滩上捡到的了几个大海螺，陈慧在沙滩边就和赶海的小哥换了5块钱，她知道自己估计是吃亏了，毕竟那几个海螺，不仅大，颜色也漂亮，还完整，没有磕碰。 但她实在饿得慌，只想马上吃到东西。而如果要卖给到沙滩玩的游人，还要等好几个小时，毕竟按她以前的经验，比较愿意为这些东西花销的人，一般是不会特别早到沙滩玩的。 不过，她还向赶海的小哥问到了废品站的位置，也是方便的。 因为走不快，陈慧一路打量四周，越看越熟悉，这个地方，她小时候应该来过，那座桥，叫二条岭桥吧，她有印象。 在几个月前，她还在公众号上看到了这座桥被拆掉的新闻。 那个诊所也很熟悉，陈慧记得小的时候，她在那个诊所打过好几次针。 在一家门店的大挂历上，陈慧还知道了现在她处在1992年的6月。 原来，这里不是陌生的地方啊。 陈慧心下松快，脚下的步伐也轻盈了许多，那被地面磨得有些痛的脚底板，似乎也可以忍受了。 穿过了五条街，陈慧终于来到了废品回收站。 看着门口竖着块大大得写着“回收”两个字的木牌，用铁丝网围着的外墙，隔着外墙，里面小山一样的塑料瓶，陈慧眼圈都有些发红了，终于到了啊。 回收站的地面，坑坑洼洼，陈慧小心的避开尖锐物，向着有声音的地方走去。 “桄榔、桄榔……”是瓶子被扔到瓶山上，发出的撞击声。 只见一个穿着围裙的中年人，坐在一个板凳上，一边扔着瓶子，嘴里一边数着数，而他的边上，正站着一个中年妇女：眼睛正一错不错得盯着中年人的动作。 陈慧走了过去，也不多话，把手上的塑料袋往地上一放，在一边等着。 没过几分钟，中年人就数好了瓶子：“塑料瓶46个，铝瓶5个，一共1块7毛。” “哎，不对，是1块8毛！我这铝瓶是多了一个，有5分，那塑料瓶也多了一个，有3分多呢。”中年妇女马上不满道。 “额，行啦行啦，1块8毛就1块8毛，嚷嚷什么，你家还缺个1毛钱啊，别被人家小年轻看了笑话。”中年人一边从腰包里掏钱，一边对边上的陈慧挤眉弄眼。 “什么笑话不笑话的，就是我有理了。”中年妇女一把从中年人手上拽过钱来，马上放 3. 第 3 章 [] 陈慧小的时候，家里并不富裕，她爸妈都是农村人，且都是家中老大。 陈慧的奶奶有哮喘病，时不时吃药卧床，只能做些轻松活计，不能太操劳。家里的生计，主要靠爷爷务农维持，因此，陈慧的父亲早早就辍学，外出打工了。 也是因此，陈爸才遇到了远在外省的陈妈，才有了陈慧。 说回到陈爸，陈爸年轻时做过许多工作，在码头扛过沙、给人拉过板车、修过路、也做过小生意……每次换工作，就意味着搬家。 起码在陈慧印象中，就帮过6、7次家。 而眼前这片荒地，就是陈慧曾经住过的一个家。 没错，荒地。 陈慧的那些家，都是陈爸自己盖起来的，拉几块空心石砖，条件好些的时候，就用红砖，一层一层往上垒，架上横梁，再搭上些波浪泥板，就是房子了。 说白了，就是违章建筑、危房。也正是因此，陈慧的童年是漂泊的，不仅是因为陈爸的工作，也是因为只要建房子的土地上，要盖高楼了，他们就会被赶走。 后来玉门镇上空地越来越少，搬家也越来越频繁，但好在陈慧高中的时候，陈爸终于攒够了钱，回到隔壁平海镇老家，在自己的宅基地上，盖了真正属于自己的房子。 这样说起来，陈慧也算是见证了玉门镇房产的发展了。 回到当下，陈慧看着眼前的荒地，想到曾经大概是到小学4年级的时候，从这里搬走的，现在是1992年，离她小学4年级还有10年。 也就是说，如果她在这里也搭一个房子，最起码10年内没有搬迁的风险，虽然这么说，但陈慧相信，不用10年，她肯定能主动搬离。 眼下，她什么也没有，更不可能天天风餐露宿，这里，正好做她的一个落脚点。 …… 看过还是一片荒地的未来住址，陈慧往回走去，趁现在还没中午，早餐店应该还有些剩，陈慧打算再去买几个白馒头。 白馒头三毛一个，五毛两个，是陈慧现在能买到的最实惠的熟食了。 “老板，要四个馒头。”陈慧来到胖子早餐店门口，对着里面正躺着小憩的老板招呼道。 陈胖子听到声音，停下了摇扇子的动作，把蒲扇往边上一扔，起身走到店门口，“哎，是你这个小姑娘啊，怎么样，我家的馒头不错吧。” 陈胖子说着，手上也没有停下，利索得掀起大笼屉，因为已经快中午，笼屉里没剩下几个馒头了，而且总感觉看着不如早上刚出炉时的宣软。 陈胖子从台面下面扯了一条塑料袋子，装了四个馒头，一边打结，一边说，“小姑娘要不包圆了？我这还有三个，一起算你一块五毛，怎么样？买买光，我也好打烊回去睡觉咯。” 陈慧看了看馒头，又想起自己的空间，点头道：“可以。” “好咧，陈胖子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爽快人，下次还来，我再给你优惠。”陈盘子笑眯眯地又扯了条袋子，把剩下的三个馒头装好。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陈慧提着两袋子馒头，忍不住先拿了一个，边走边啃了起来。 走到目的地时，陈慧已经两个馒头下肚。 这里是海滩的边角，都是礁石，没有沙滩，没什么人到附近。陈慧躲到一块大礁石后面，左右张望了一下，见没人，集中精神，把剩下的馒头和身上所有的钱都放到了空间里。 手空出来了，肚子也饱了，接下来，陈慧就要干正事了。 陈慧拎着一个空袋子，往沙滩处人多的地方走去，一边走，一边观察：现在正是夏季，出来玩的人，很多都愿意花点钱买汽水。 一瓶汽水，量不算少，但在炎热的夏季，在海边玩耍，出了一身的汗，要喝完一瓶汽水，那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九十年代的玉门镇，人们的环保意识还不是很好，垃圾一般都是随手扔了的，很少会特意走到垃圾桶丢弃。 陈慧的目标正是那些被随手丢掉的瓶子，不过也不能守在别人边上，别说她现在穿着破破烂烂，像个乞丐，就算她衣着光鲜，也少有人在喝东西时乐意被陌生人盯着。 陈慧只是远远的关注，等人走远了，才快速上前把瓶子捡走。 还别说，收获不错，一个下午时间，陈慧捡到了35个瓶子，到废品站换了一块两毛。 陈慧喜滋滋得从钱老板手上接过钱，打算找个地方，吃上两个馒头，然后好好休息一晚。 明早还要早起去沙滩那赶海，顺便再去问问砖头的价格，她得计算好搭间屋子需要的砖头数量，以及需要的花费，这样日子才更有奔头不是么。 陈慧原本想找个桥洞，电视剧里的流浪汉不都是窝在桥洞下面的么。但转念一想，玉门镇好像没有那种可以住人的桥。 索性放弃，沙滩那其实不错，但沙滩上夜里风大，她现在连件正经的衣服都没有，万一感冒就麻烦了，还是得找一个遮风的地方。 想来想去，陈慧决定去菜市场。 玉门镇所在的明珠县，是个半岛，岛上主要是丘陵地貌，一山隔一山，交通非常不方便。玉门镇在岛的东边，而陈慧的老家洞头村则在东边。步行的话，估计需要大半天时间。 玉门镇的主干道叫解放街，以解放街为轴线，分叉出了许多街巷。 解放街的起点，有个车站，那里有去明珠县城区的公交。沙滩位于解放街中部的二条岭东面，当地人一般叫前沙。而解放街的尽头，则是南港码头，那里每天都有船只来来往往，很是热闹。 至于废品站，坐落在海港码头的西南面，那里以后将是玉门镇的繁华所在。而陈慧打算去的菜市场位于沙滩、废品站、码头三者的中间。 南港菜市场边上有一个南港商城，是玉门镇目前最大的商城了，虽然现在已经晚上7点多了，但商城还是灯火通明，热闹非凡。谁能想到二十几年后，南港商城已经萧条到只能卖卖老年人服饰，做老年人的生意了呢。 陈慧挥去脑中乱七八糟的念头，穿过南港商城，来到了南港菜市场，此时的菜市场已经黑漆漆一片，除了偶尔的一两声猫叫，什么声音也没有，和边上的商城宛若两个世界。 陈慧闻着菜市场特有的鱼腥味、菜蔬的腐烂味，面不改色的来到了停车棚，找了个能倚靠的角落，把之前装瓶子的塑料袋铺在地上，就坐了上去。 陈慧集中精神，感受着空间的存在，想取出两个馒头来吃，早点吃完，早点休息，明天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 陈慧惊得坐直了身子，浑身紧绷。 空间怎么是空的！ 怎么回事！ 陈慧无措地确认了一遍 4. 第 4 章 [] 那是重生后的第四天。 陈慧来到停车棚，照例先看了一眼空间里的状态，发现白天放进去的礁石又一次消失不见了，陈慧已经习以为常了，接着顺手把在地上的垃圾放进空间里，陈慧就准备睡了。 昏昏欲睡间，陈慧突然感觉有人似乎在耳边和她说话，似乎是在叫她。 那声音特别近，又好像特别远，空灵灵的，陈慧脑子里一时闪过了无数小说情节，又想到自己重生的机遇、空间的奇怪，吓得闭紧了眼睛，直打哆嗦。 过了好一会儿，陈慧才听清楚了声音的内容。 “白痴，我才不是什么鬼怪呢，我是系统17177。”声音有些气急败坏的感觉。 系统？陈慧脑中又闪过了许多看过的系统文。 “对，就是那个系统。”17177翻了翻白眼，虽然它可能没有眼睛，但并不妨碍它想翻。 “你在哪里，为什么要吓我。”陈慧有些不安的问道。 17177：“谁吓你了，这不是刚醒过来，发现你太菜了，实在忍不住才来提醒你。哦，对了，我现在在你脑子里。” “啊？”脑子里，那她会不会变成傻子啊！陈慧担忧的想着。 17177：“啊什么，是不是某人每天往我的肚子里，要么放一些没什么营养的礁石，要么就放一些还有不够我塞牙缝的馒头、硬币之类，也亏得本系统机灵，能够自主吸收游离的能量。不然，就靠那些礁石，等到猴年马月才能清醒啊。” “什么！就是你把我的馒头，把我的钱给吃了！”陈慧听到关键点，也不怕了，捏着拳头，似乎有和对方干架的意思。 “哦，味道一般般，能量也可以忽略不计，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放进去。”17177满不在乎的说道。 “忽略不计，那你为什么要吃掉！”陈慧有些抓狂了，那可以三块七毛钱啊，她得捡多少个瓶子才能换到。 “额，这不是太饿了嘛，来者不拒嘛。”17177见陈慧的样子，有些心虚，但又强调道“再说了，你在我的肚子里装些乱七八糟东西，收点手续费怎么了！” “那，吃掉的东西，你还能变出来么？”陈慧有些希冀得问。 “怎么可能！”17177马上否认，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又马上解释道，“吃了就是吃了，你们人类东西吃掉了，还能变出来么！” 其实17177是能把吃掉的东西还原回来的，毕竟所有东西，在它眼里都是一些能量组合罢了，只是还原东西总是比破坏需要更多的能量，它现在和陈慧说话，都是开得省能量模式，哪有多余的能量还原。 “啊，那行吧。”陈慧虽然失望但也没有怀疑，马上又问起了另外一个关心的问题，“既然你现在醒了，是不是以后就不用再吃东西了，那我放到空间里的东西，是不是……” “不是！”17177直接打断了陈慧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还没说完呢。”陈慧有些郁闷。 “你不用说，我都知道你想的是什么。这是不可能的，只要我醒着，就时刻在消耗能量，就要不断的吃东西，我的肚子可不是给你放东西的地方。”17177强调自己需要时刻吸收能量。 但想到陈慧现在的处境，以及自己很长一段时间估计都要和陈慧绑定在一起，于是又话锋一转，“如果你想用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得每天给我寻找食物。” “那我还是不用了，我自己都吃不饱呢。”陈慧听到17177的条件，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你不要太感动，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什么！你拒绝了。啊——你竟然拒绝了尊贵的17177大人！”17177不可置信地大叫。 “你别叫那么大声，我头疼。”陈慧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这个系统特别聒噪，比以前的领导还烦。 “你为什么要拒绝？”17177追问道。 “这不是很简单么？我现在自己都吃不饱，怎么可能喂饱你，你那个肚子，那么大，一顿顶得上我吃好几个月了，而且还是个无底洞。”陈慧理所当然道，她现在买个菜包子都要犹豫好久呢，哪有闲钱养这个一看就不是很靠谱的系统。 “我很好养的，什么都吃，一点也不挑！”17177也想硬气点，但它吸收游离能量的模块在穿越空间的时候已经有了破损，这次也是因为没有办法了，它才主动联系陈慧的。 不行，没有能量的流入，它说不定就再也没办法醒来了。 “是么？”陈慧有些不信，这个系统之前还那么嚣张的样子，怎么一会儿又好说话了？ “当然，两天统一吸收一次，绝对——不会——再吃——你的钱——了——了。”17177保证道，声音又变得空灵起来。 刚刚情绪波动太大，一下消耗了太多能量，竟然就要见底了，它想说的话还没说完呢！ “还有馒头，瓶子！”陈慧强调道。 “行——” “其他吃的也不行。”陈慧想到之后可能会自己做饭，又马上强调，但并没有收到17177的回复，“17177？系统？嗨？” 陈慧在意识中各种招呼，但没有任何回应。刚刚的一切，好像她的一个梦，什么也没留下。 …… 第二天凌晨，陈慧在嘈杂的装卸声中醒来，菜市场的摊贩们总是早早得就开始备菜了。 对了，系统！ 还有些迷迷糊糊的陈慧瞬间清醒，她又在心中呼唤了几次系统，但均没有得到应答，既然说两天吸收一次，那她就试试，反正没什么损失，是不是梦，过两天就知道了。 陈慧索性不再纠结，到菜市场的公共厕所里解决了个人卫生问题，就往前沙走去。 这几天每天去两趟废品站，和钱老板也熟了些。陈慧发现废品站的房子，就是用前世陈爸搭房子用的砖头搭的，于是和钱老板打听了砖头厂的事情。 钱老板当时知道陈慧想在荒地上自己搭房子，表情有些惊讶，又有些了然，但也细细地和陈慧讲了砖头厂的位置以及他买的价格：空心砖一立方米10块钱。 不仅如此，钱老板还告诉陈慧，如果要搭房子的话，可以连着他的房子搭。 陈慧知道钱老板是关照自己 5. 第 5 章 [] “锵~”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后，凉茶罐子开口处的一面与罐体终于被陈慧分开了。 揉了揉酸痛的手腕，陈慧拿起罐子看了看，心中十分满意，脸上不禁也带了几分笑意。罐子虽然小，但好歹是个铁罐，洗干净后可以用来做杯子，而且因为原本就是用来装食物的，完全不用担心会生锈。如果大一些的话，还能用来做锅。 陈慧记得小的时候，曾经有段时间经常和小伙伴们玩过烧菜的游戏：在八宝粥罐子里装些水，然后把拔来的草叶子切碎，全放到罐子里，搭个石头小灶，烧上把火，煮开，就是一道好菜了，虽然最后从来没人尝试喝过，但就是玩得津津有味。 可惜她现在没捡到八宝粥罐子，正好她现在缺把刀，八宝粥罐子里面的内盖，可是十分锋利的，临时充当刀具那是再好不过了。 多想也没用，陈慧又把罐口在石头上仔细打磨了一下，保证用的时候不会刮到自己就可以了。磨好后，陈慧就收拾好东西，站起身，往废品站走去，把罐子暂时放钱老板那里，她还得继续去赚钱呢。 …… “哎，干嘛呢，干嘛呢！这是我的！”陈慧如往常一般，见扔瓶子的人走开了，就上前要把瓶子捡起来，结果手刚要碰到塑料瓶，就被人拍了一下。 陈慧条件反射的缩回手，没去管泛红的手背，直直的望着声音的主人：那个她第一次去废品站时遇到的中年妇女——杨招娣。 “看什么看！”杨招娣虽然被陈慧那黝黑的眼睛看得心里毛毛的，但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犹豫，她快速的把塑料瓶捡了起来，装到手上挎着的大包里，然后头也不回的快速离开了。 陈慧看着杨招娣匆忙离开的背影，眯了眯眼睛，然后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 但一整个下午，在遇到杨招娣之后，陈慧就再也没有任何收获了：杨招娣一开始是远远的坠在陈慧后面，也许是欺负陈慧是个孩子，每每在陈慧想要去捡瓶子时，就上前截胡。 得手了几次后，见陈慧一直没有吱声，后来杨招娣越做越过分，之后干脆直接明目张胆的跟在距离陈慧一两步的位置。 陈慧看着杨招娣鼓鼓囊囊的挎包，以及得意的神色，不再犹豫，直接往前面有遮阳伞的方向走去，在距离那遮阳伞还有7、8步距离的位置，陈慧放慢脚步，在心里默数：“3——2——1——”然后目不斜视的往斜前方的沙滩走去。 杨招娣看到那被随意扔在沙滩上的啤酒瓶时，眼睛都放光了，没有多想，直接冲上前去，就要把啤酒瓶都搬走。 然而，杨招娣刚拿起一个啤酒瓶，还没塞进挎包里，就“啪”的一声被人一巴掌扇到了沙滩上，挎包里的塑料瓶洒落了一地。 那巴掌用力之大，从杨招娣马上肿起来的脸颊就能感受到。 “啊！”杨招娣蒙了一瞬，然后哭天抢地的叫了起来，“哪个王八羔子，竟然敢打你招娣奶奶！看我不撕烂了你。” 说着，杨招娣捂着脸爬了起来，张牙舞爪的就要往刚刚被打的方向扑去。 “啪！”又是一巴掌，另外一半的脸也肿了。 “啊！没人性了，打死人了！”杨招娣被连翻的动作吓得也不敢再上前了，只坐在地上，又不甘心，与开始撒泼打滚起来，嘴里一串不重复的国骂。 “再骂一句试试。”一道粗糙的带着浓浓的不耐烦的男声在上方响起。 杨招娣听到声音，抬头望去，只见一个戴着金项链的男人，正跷着二郎腿，靠着椅背上，没什么感情的看着自己。 那男人，约莫40来岁，满脸胡茬，脸上从右眼角到耳根处有一道浅色的疤痕，在黝黑的脸上格外显眼。看清男人的样貌后，杨招娣一个激灵，瞬间没有了声响。 孙，孙老大！ 杨招娣咽了咽口水，虽然是夏天，但她现在只感觉浑身冰凉。 “不嚎了？”孙爱国淡淡道。 “没，没有的事。”杨招娣连忙否认，“孙老大，是老太婆眼瞎，我，我马上就走。”说着，杨招娣往后退了几步。 “让你走了么？”孙爱国微抬下巴，“把这些摆好了。” “是，是，马上就摆，马上就摆。”杨招娣不敢拒绝，只能按着孙爱国的意思，把散落在地上的酒瓶子一个一个的摆好。 另外一边，陈慧在杨招娣上前捡酒瓶的那会儿，就自然的离开了，此时她已经在悠哉的剥茶叶蛋了。 今天下午虽然因为杨招娣的原因没捡到瓶子，但也给了对方教训，想到杨招娣可能会有的下场，陈慧心里就有些高兴，还难得大方的买了个茶叶蛋奖励自己。 陈慧就是故意把杨招娣往孙老大那边引的。前几天她虽然每天捡捡瓶子，但也是在时刻收集信息的。 沙滩上鱼龙混杂，且都是出来玩的，大多数人讲话都不会太顾忌。因此，陈慧也了解到了这附近的许多八卦。 比如：她这具身体是突然出现在二条岭垃圾回收点的，那天还是杂货店的老陈给她喂了些水和糊糊，她才不至于才重生就又嗝屁了。 杂货店的老陈，是附近有名的老好人，小孩子喜欢找他，街坊邻居有事情也都喜欢找他，但绝不能在他面前说他是好人。 而断定她还活着的人，是五金店的谭老板，据说谭老板是首都人，家里以前非常富余，还做过大事，但不知道什么原因，来到二条岭开了个五金店。 又比如：二条岭的尽头，有几间红房子，那都是孙老大罩着的。孙老大本名孙爱国，是原来镇上书记的儿子，书记在那个时期没了，后来孙爱国不知道怎么运作的，去服了兵役，但还没到时间，又回来了，回来之后就成了孙老大。 而孙老大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没经过他同意就动他的东西。 这几天在沙滩上晃荡的时候，陈慧就发现，孙老大每天下午都会在沙滩上喝酒，喝完后，还喜欢把酒瓶子排排站摆好，强迫症一样的。 有次有个 6. 第 6 章 [] 站在苍蝇乱飞，恶臭弥漫的垃圾回收站点前，陈慧有些退缩了。虽然想得很好，来之前也做了很多心理建设，但真到了眼前，却不是那么好下定决心的。 “唉，干什么呢？一动不动地，来垃圾堆里捡金子啊！”一个青年男人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把垃圾袋往垃圾桶里远远地一扔，瞥了陈慧一眼，挺了挺胸，然后快速离开了。 那青年也许是无意，也许是习惯，但其眼神中流露出的轻蔑、了然、得意，却让陈慧拽紧了裤腿，眼睛发酸，里面的泪水几乎要抑制不住。 前世她是不是也用这样的眼神，看过那些为生活所迫不能不低下头颅的人？是不是一边抱怨着领导的压榨恨不得马上辞职，却又总在朋友面前若有似无地炫耀自己工作的体面？ 现在自己成了被看不起、被炫耀的那方了，怎么就忍受不了了呢？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捡垃圾怎么了？殊不知，多少人通过进口洋垃圾暴富了。 她不学那些只顾个人利益的人，但她想着只要她努力，总能越过越好，现在她是捡垃圾的，以后她可以回收垃圾、处理垃圾、垃圾再生！ 二十一世纪，环保、循环利用那是多么热的风口啊！ 她不说赶上那个风口，迎风而立，但往这个方向去努力，总是没错的。 也是在这个时候，陈慧眼前一阵拨云见雾，重生回来后不知该何去何从的心，也安定了。 此时的她从未想过，今天带着赌气的想法，在若干年后，一一成了现实。 回到当下，陈慧已然是抛去了所有，在垃圾桶里翻找了起来。 这时候是没有什么垃圾分类之说的，可回收的、不可回收的全都混在一起，生活垃圾和厨余垃圾也大多数都是放在一个袋子里被扔到桶里的。 陈慧一开始没经验，打开一个袋子，结果被里面腐烂的果皮剩菜，熏得差点直接吐出来，但好在克制住了，毕竟一旦在这样环境里开吐，只怕不把苦水吐出来，都停不下来吧。 多翻了几个袋子，陈慧才有了一些经验，她也不直接开袋子了，捡了根棍子，先在袋子外面戳几下，有硬物的，再用棍子把袋子翻开，确实有瓶罐之类的了，才上手去翻。 至于那些，一戳就软软的袋子，或者一看就是生活垃圾的，就没有翻的必要了。 …… 陈慧运气还不错，竟然在最底下被她翻到了一口破铁锅，看着上面的锈迹，应该是在垃圾站里放了有一段时间了。 垫垫重量，估计能换个几毛钱。 陈慧将翻到的瓶子放在破铁锅里，然后捧着破铁锅，乐呵呵地往废品站的方向走去，丝毫不在意周围人看她的那异样目光。 “哟，这是去干嘛了，这么脏！”老钱和陈慧已经打过好几天交道了，对这个每天过来买瓶子的小丫头印象很好，虽然是个流浪儿，但人勤奋，还爱干净：衣服虽然破，但每次来都是清清爽爽的。 没想到今天却一身味道地过来，看那身上，还沾了许多脏东西。 “嘿嘿，我去翻垃圾了。”没有什么好隐瞒的，陈慧坦荡荡地说道，“钱老板，你给我算算呗。” “啊，你这小孩……”老钱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知道小姑娘日子过得艰难，想要劝的话到了嘴边，又被咽了回去，他自己不也是个回收破烂的么。 当年自己要干这行的时候，他侄子是怎么说来这？说着工作下贱、不体面、要被人嫌弃的。当时自己不就怼回去了么？ 收破烂怎么了？没有许许多多像他们这样的人在后方服务，生活的环境怎么越来越干净，日子怎么能过得体面？ “算了算了，来来来，老钱今天给你好好数数。”老钱眨了眨眼，然后接过陈慧手里的铁锅。嘿，这小丫头手都发抖了，竟然也不知道放下来歇一歇。 这次，老钱数得格外仔细，斤两称得也特别精准。 “一共2块8毛，收好。”老钱把钱交给陈慧，郑重说道。 “诶，谢谢钱老板。”陈慧开心地收好钱，然后向老钱微微颔首，转身离开了：钱老板的尊重，她感受到了！ “真是个好孩子啊——” 陈慧离开废品站后，又往小码头走去，她想去看看开始退潮了没有，可以的话，她想在那边清理一下自己。这个时间点，前沙沙滩那边人有些多，她这一身味道的过去，估计要被看门的堵在门口。 好在虽然还没大退潮，但对比大坝上潮汐线，已经在慢慢开始退潮了。 陈慧也不着急，躺在大坝上，开始计算起了今天的收支情况：早上加下午，都是大丰收，一共赚了4块5毛，减去买茶叶蛋的5毛以及馒头钱，就还剩3块，加上之前攒的4块8毛，她现在一共有7块8毛了，快了！ 说起来，每天吃饭，是她现在的大头支出，每顿2个馒头，不算包子店老板有时最后几个算她便宜价，一天就要1块5毛。 换算成塑料瓶的话，她一天最少要捡到45个塑料瓶，才刚好喂饱自己。 这么一想，陈慧不禁想要克制一下自己的食欲，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从重生后，她的食欲就特别好，她以前可是半个馒头都吃不完的人。 陈慧现在是有些理解越吃越穷、越穷越吃这句话了。 唉，等过了这阵，以后自己做饭，就会好起来的。陈慧在心里给自己打气，然后不再去想了，想多了，钱也不会变多，还不如好好放松一下。 侧头看着夕阳的余晖，陈慧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确实是累到了。 再次醒来时，已经月上中梢，海水已经退潮，小码头附近也已经没有人烟了，陈慧用海水把自己和衣服好好地清洗了一遍，虽然泛着海水特有的咸腥味，但起码比之前的垃圾味是好多了。 然后，又就着月光捡到了几个瓶子和几块好看的鹅卵石，又把一路上看到的一些垃圾全都收到空间里后，陈慧就回停车棚继续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陈慧起来后没有去前沙赶海，今天的退潮时间是在下午，现在过去估计没什么收获。 她要去南 7. 第 7 章 [] 码头那边卸货结束后，陈慧跟着王阿姨来到了码头附近的一个大仓库，一起来的还有许多在码头分拣渔获的阿姨婶子们。 这仓库是用集装箱改造的，里面一列一列地摆着许多长台面，台面上目前空荡荡的。 “都来了，那就开始吧，两斤一毛，现称现结，虾在边上放着，自己搬啊。”周经理说罢就在门口的躺椅上，点了根烟，半眯着眼睛，吞云吐雾起来。 “小陈，快走，站个好位置，等会儿也轻松些。”王阿姨说着，就拉着陈慧往摆满了筐子的方向走去。 那一筐子里面装满了大拇指大小的海虾，重量不小，一筐估计有四五十斤左右，好在陈慧如今力气也还可以，和王阿姨一起，两人把筐子搬到一个靠近过道的台面上。 紧接着，王阿姨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花色的手帕，往台面上一放，算是占了个位置。之后两人又搬了5筐海虾后，才停了手。 “先这些，别担心没了，等会儿还会有板车工拉过来了。”王阿姨看陈慧还想去搬，连忙解释。 “这么多呀。”陈慧有些惊讶，刚刚那整整一面墙的筐子已经非常多了。 “这才多少，等下你别剥得受不了了才好。”王阿姨笑了笑，把一筐倒在了台面上，就上手剥了起来：去头、剥颗、摘尾，一串动作下来，好不利索。 陈慧都没怎么看仔细，就见王阿姨剥好了一个虾仁，往边上随手一放，就开始拔下一朵了。 “多剥几个后，放到筐子里，这样还能快一点。虾壳直接扔地上，不用管，会有人打扫的，掉了几个没关系，这么多虾呢，不缺那点，去捡就太浪费时间了。”王阿姨一边剥，一边提点陈慧。 “嗯嗯，谢谢王阿姨提醒。”陈慧连忙点点头，也学着王阿姨的样子，把虾倒在台面上，开始剥了起来。 陈慧虽然不是第一次剥虾，毕竟她也是土生土长的明珠县人，最喜欢的就是吃海鲜了，虾可是她餐桌上常见的菜。 只是，她以前剥的都是熟虾，这生的虾，她还真没有剥过。 这虾刚从船上下来，新鲜得很，但抓在手上也滑溜溜的，陈慧剥起来的时候，就完全没有王阿姨那么流畅了，她剥一朵，王阿姨可以剥两朵。 但陈慧也不沮丧，这种不需要动什么脑力的工作，重要的是熟能生巧，等她剥得多了，自然速度也就能上去了。 “小王，这姑娘你家亲戚？”边上一个婶子冲着王阿姨问道。 “张姐啊，不是，一个新认识的小姑娘，人挺勤快的，就帮一把。”王阿姨手上动作不停，笑眯眯地回道。 “看着怪眼熟的，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啊？”张婶子盯着陈慧看了好一会儿，不确定地说道。 “谁不是一双眼睛一张嘴的，当然都眼熟了，行了，剥的你虾吧，今天速度不行啊，才剥了这么点。”说着，王阿姨眼睛还往张婶子面前漫不经心地瞟了一下。 “行了行了，不和你打岔了，我得剥快点，这钱可不能给你们手快地都赚了。”张婶子一听，可不得了，手上动作一下子加快了几分，多剥几个，是几个，这地方一股鱼腥味，她可不喜欢。 “听你这话说的，这里这么多虾，少了谁的，能少了你的？”王阿姨故意抬轿，这个张姐，什么都好，就是嘴碎，要是让她知道陈慧是捡破烂的，估计没两天，满街巷都知道了。 “就是，张姐，我们这里，谁有你剥得快哟，上次你可是我们这里剥得最多了。”边上有人听到了，也起哄道。 “就是，就是，张姐，你可要剥慢一点啊，可别一下子都剥光了，给我们大家伙儿都留一点，家里等着钱开锅呢！” “说什么呢，我还能把这里的全拨了呀，自己偷懒还赖上我了。”张婶眼里含笑，但嘴上可不落人下风。 …… 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听人说上几句，这剥虾工作，做起来也不是那么沉闷了，不知不觉间，陈慧也剥了两筐子虾仁了。 别看两筐子听着不多，但这可是虾仁，如果是带壳的虾的话，那可是要六筐的。 陈慧脚下的空地上，已经全是虾壳、虾头了。用手肘揉了揉因为长时间低头，而有些酸痛的脖子，陈慧有些剥不动了：只剥虾倒还好，不过一直干站着，却是有些熬人。 对面的王阿姨见陈慧的神态，有些了然：“怎么，剥不动了，正好，我这筐也差不多了，也十二点多了，该是吃午饭的时候了，那我们先走吧。” “你们继续，我先去吃个饭。”王阿姨和其他人打个招呼，去边上拉了辆拖车过来，和陈慧两人合力把装了虾仁的塑料筐子一个一个码在拖车上，然后运到门口。 “这就走了？”周经理见两人过来，有些惊讶地问道。 “今天没带吃的，先去吃个午饭，下午再过来。”王阿姨顺便把陈慧拉上前，“这是亲戚家的小孩，家里日子不好过，来赚点生活费。” “行，上称吧。”周经理看了看陈慧，也没多说什么，就让两人把虾仁搬到称上。 “四筐，一共209斤，10块5毛。”只见周经理称好王阿姨的虾仁，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把蓝色的复写纸垫好，快速地在上面写了几个字，然后把第一张一撕，给王阿姨，“自己去林会计那里领钱。” “好勒，谢谢周经理。”王阿姨乐呵呵的收起收据，接着帮陈慧把她的两筐搬上称。 “103斤，5块2毛。”周经理淡淡道，也是一番动作，然后陈慧就拿到了此生第一张收据。 之后，陈慧跟着王阿姨走到集装箱的后面，只见搭了一间不大的办公室，把收据交给林会计，就拿到了辛苦一早上的薪水。 “嘿，真好！”剥虾这活虽然累人，但这实实在在拿到手上的钱，确实喜人的。 “这点钱，就高兴啦？那个张姐，一天可是能赚30几块呢，一个月有900多呢？”王阿姨说着，露出些羡慕的神色。 “哇，这么多！”陈慧这 8. 第 8 章 [] 离开集装箱后，陈慧先去废品站和钱老板打了声招呼，毕竟钱老板一直挺照顾她的，而且以后还是邻居，之前她每天过来卖瓶子，今天突然没去，说不定钱老板会担心。 “剥虾厂啊，那工作不错，就是机会少了些，不稳定，不过勤快的话，没两天你就能盖房子了。”老钱听到陈慧说今天去了剥虾厂，也为陈慧感到高兴。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趁这两天还有活，就多坚持坚持，先把钱攒够了，这盖了房子，里面总不能空荡荡的，总还要买些家具之类的。”陈慧和老钱说着自己的打算。 “是这个理，不过好在你还年轻，这剥虾虽然简单，但站一天，可不是每个人都能挺得住的，快点回去休息吧，晚上好好揉揉，不然明天肯定有你受的。”老钱说着，就要赶人走。 “嗯，那钱老板你也早点休息。”陈慧朝老钱挥挥手，往菜市场走去。 躺在车棚子里，陈慧一边给自己揉腿，一边想着。 还是有工作好啊，工资高，还稳定，可惜这剥虾的活也做不了几天，下午听婶子们说，估计还能剥上两天，就没事情了。下次，就要等到下个月了。 其他厂子估计有活计，但是她年龄小不说，还没身份证、更没门路，哪个厂子会招她呢？明显的僧多粥少啊，话是这么说，但陈慧也不见这些婶子多沮丧。 不过想想也对，靠海吃海，明珠县很多人家都是渔民，家里顶梁柱都会跟着远洋船出海，一去就是几个月不回家。 而女人们大多没什么工作，在家里搓搓麻将，唠唠嗑，日子悠闲着呢，这剥虾的工作，在她们看来，就是麻将之余的放松。 唉，人比人气死人啊。 陈慧索性不想了，又看了看空间的状况，今天是第二天了。 只见空间里之前放进去的那些垃圾、礁石之类的都消失不见了，倒是放在里面试验的一个塑料瓶还在里面，看来那个所谓的系统说的是真的。 重点是，她还隐隐约约感受从空间中，感受到了一丝饿意？想起那天与系统的对话，陈慧大概知道也猜到了些这个系统目前的状态了。 既然这样的话，看来她可以稍微放心一点地用空间了，但是，钱的话，还是不能全部放进去，万一被系统饥不择食的一不小心全吸收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 第二天，陈慧吃过早饭后，早早地就往集装箱方向走去，今天她特意多买了几个馒头，留着下午和晚上吃，这样她中午的时候，可以稍微休息会儿，不用把时间浪费在路上。 来到集装箱时，已经有好几个人已经在里面工作了，周经理还是和昨天一样，躺在门口的躺椅上，他见陈慧过来，看了一眼，也没说什么。 陈慧心里松了一口气，连忙走了进去。 虽然昨天扔在地上的虾壳已经被清理了，但地面并没有冲洗，经过一个晚上的发酵，集装箱里充满了浓郁的海腥味。 现在人还不多，在的几个也都在埋头干活。今天不用像昨天那样，一群人一蜂窝地进来，还要抢位置，陈慧找到了拖车，乘机多运了几筐虾，省得之后费力气。 在陈慧剥了有小半筐虾仁的时候，王阿姨也来了，见到陈慧的筐子，惊讶道：“不错，挺快啊！” “主要是来得早，速度还是不太行，其他阿姨好多都剥了一筐了。”虽然这样说，但陈慧心里还是很满足的：虽然速度比不上其他人，但和昨天的自己比，已经进步很大了。 “小年轻就是精神好，好好干呀，我也要开工咯。”王阿姨说着就往放虾筐的方向走去。 就这样，陈慧在集装箱剥了一个整天的虾仁，因为早上去得早，中午也只是在集装箱外面吃了两个馒头，透透气，就又接着开工了。 所以下午结束，一称，她今天足足剥了316斤的虾仁！拿着从会计那领到的15块8毛，陈慧抹了抹眼睛，手不住地颤抖着，这可是真真正正的辛苦钱。 陈慧领到钱后，也没有走远，此时天色已经昏暗，南港码头稀稀寥寥的，只有几个从集装箱出来要回家的人。 陈慧找了一个角落，一屁股坐了下来，站了一天，脚实在是太酸了。 坐下后还不够，身体朝后躺去，在接触到地面的一瞬间，陈慧忍不住发出了舒适的吁气：能躺着，真是太幸福了。 陈慧把手伸到自己眼前，只见手上的皮肤全都发白、发皱了，看着格外吓人：她没有塑料手套，从昨天开始就是直接用手去剥虾，昨天手就皱了，早上也没完全好，今天一天下来，情况就更糟糕了。 好在也只能再剥明天一天了，之后就算想剥，也没机会了呢。陈慧给自己打了打气，然后侧过身，把手伸进口袋，假装拿东西的样子，从空间里取出了两个馒头。 现在手酸得就连拿馒头都在发抖，好在今天的事情是做完了，现在也不着急，陈慧小口小口地啃着馒头。 还别说，虽然每天都吃馒头，但这细嚼慢咽的口感，和狼吞虎咽的，就是不一样。带着一丝丝粮食特有的甜味，陈慧这顿吃得格外满足。 当然，这其中的满足，更多地也有可能手头有钱带来的安定。 陈慧吃完，又在码头边吹了一会儿风，正准备回去时，突然看到集装箱那边有人往这边走来，陈慧停下脚步，见人见见走近：原来是清理虾壳的人。 那人拖着板车，在码头边上停下，看那动作，似乎是要把虾壳直接倒进海里。 陈慧心中念头一动，于是上前阻止：“大哥，你好，你是要把这些倒进海里么？” 那人被陈慧的突然发声惊了一下，手下的动作也停了下了，转过头来看着陈慧，皱着眉，粗声粗气地说道：“怎么，这海是你家的？还不能倒了？” “不是，不是，大哥别误会。”陈慧连忙摆手，“大哥，我是想说，既然你都要倒了，能不能，能不能把这虾壳留给我？” “哈？”那人上下打量了一下陈慧，“你拿去干嘛？” “大哥， 9. 第 9 章 [] 早上，陈慧照例起得很早，一个晚上过去，手指头倒是没那么皱巴巴了，在陈胖子那买了馒头和菜包子，另外又买了一个水煮蛋，配上一袋豆浆，吃上了最近最好的一顿早饭。 边走边吃，到了集装箱时，早饭也已经吃完，除了给中午留的，其他都被陈慧装到了空间里。 陈慧想着今天是最后一天，说不定早早就会被剥完，万一拿少了就只能看别人赚钱，于是学着其他早到的人的样子，多搬了几筐子放在自己位置上。 结果，今天却是比前两天干得都迟一些。最后陈慧领到了19块5毛钱，几乎要和那些老员工差不多了。 结束后，陈慧没走，昨天清扫虾壳的人见到陈慧，也不意外：“今天还要？” “嗯，还要的，大哥把虾壳还扔到昨天的位置？我会把地面打扫干净的。”陈慧肯定地点点头。 “行，如果你还想要的话，可以去东港那边看看。”那人说完也不等陈慧回应，就忙自己的去了。他今天除了扫垃圾，还得把那些台面都搬走，周经理这集装箱可只租了3天，他们这些打工的，可不得赶紧妥妥帖帖地把事情办好了。 陈慧默默记下东港这个地方，准备有空了就去看看。之后就坐着慢悠悠地翻捡着海虾，陈慧今天并不急着把虾壳先放到空间里，毕竟集装箱那边还有许多人，她得谨慎些。 再说了，辛苦了三天，她现在钱攒够了，也不急了，明天还可以睡个懒觉，不用早起！ 可惜，第二天早上，陈慧依旧和平时一样，早早地就起了，她忘记自己还是睡在菜市场的车棚子里了，菜市场可是早早地热闹起来了。 既然起了，陈慧索性就先去砖头厂，虽然现在过去，砖头厂大概率是没有开门的，事实也确实是这样。 砖头厂说是厂，其实规模并不大，看样子像是私人经营的。陈慧坐在砖头厂门口，有些无聊地用小棍子画着画，一会儿是小房子，一会儿是小花小草，画着画着，竟也有种不亦乐乎的意味。 不过好在这个年代的人都勤快，陈慧并没有等太久，就有人往砖头厂走来。 “唉，在这干什么么？我们这里没有吃的，走走走，快走。”来开门的是个眼睛小小的，但皮肤却白皙的小哥，他看到陈慧坐在厂子门口样子，还以为是叫花子来打秋风的。 陈慧连忙站起来，因为久坐突然站起来，眼前有些晕，晃了晃头，解释道，“不好意思，你可能误会了，我是来买砖头的。” “是么？那你先等等，老板过一会儿就来。”那小哥有些不是很信，但也没赶人走了。 又过了一会，只见一个手里拎着公文包，一手拿着跟油条啃着的中年男子往这边走来，想来，这就是砖头厂的老板了，陈慧正要站起来打声招呼，就见那小哥快速迎了上去。 “老板，这来了个人，说是要买砖头，我看着有些不像，就没叫人进去。”那小哥说着，指了指陈慧的方向。 陈慧见状，向来人浅笑，道出自己的来意：“老板好，我想买1立方米的空心石砖，再要12块波浪板。” 砖厂老板看了看陈慧，突然一脸恍然大悟地说道：“是老钱介绍的吧，我说样子怎么看着怪熟悉。” “进来吧，现在还早，我们刚开门，等东西整理一下，就给你运过去。”砖厂老板说着，把陈慧带到厂子里面，“你先坐会儿，好了就叫你。” “小张，给人倒杯茶。”砖厂老板一边叫人，一边往办公室走去。 陈慧见人走了，才慢慢打量起了砖头厂：这厂门头看着不大，里面却面积很广，摆满了整齐的各式砖头，一直延伸到山脚下。 山脚下，好似放了好几个大机器，目前没有运作，想来是处理石头、泥土和制砖的机器。再后面就是山体外露的石山，看来是就地取材。 “喝水。”叫小张的小哥，把一杯水放在陈慧一边的矮桌上，看了看陈慧，好奇问道：“你是要自己盖房子？” “是的，怎么了？”陈慧反问？ “就你自己？”小张有些不信。 “对呀，我盖得不大，很快就可以弄好的。”陈慧肯定道。 “额，行吧，看你瘦瘦小小的，没想到还会盖房子，挺厉害的，之前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你穿得……”小张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之前的事情。 “没事啊，我本来就是捡破烂的，但我这不妨碍我买东西。”陈慧认真地说道。 “哦，行吧。”小张见陈慧表情淡淡，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挠挠头，就去边上干活了。 …… “卸好了，一方空心砖、十二块玻璃板。你点点？”砖头厂老板放下最后一块砖，歇了会儿，然后问陈慧。 “不用了，刚刚卸的时候，我在心里记着的。”陈慧拒绝了砖头厂老板的提议，然后从兜里拿了16块钱给他。 “爽快，下次有需要再来啊。”砖头厂老板接过钱后，畅快地离开了。后边跟着拉着空板车的小张，来时砖头厂老板还要担心砖头翻下来，一路小心地扶着，现在空车了，自然没有了什么担忧。 “买好了？”老钱数完一单生意后，见一时没人，就走到陈慧放砖头的空地上，“嘿，这砖一看就不错，早点搭起来，就能早点住进去了。”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陈慧想到之前在砖厂的事情，“钱老板，谢谢你向砖厂老板介绍我。”陈慧说着，郑重地向老钱鞠了一躬。 她知道，像她买这么一点货，哪有免费送货上门的好事，这都是沾了钱老板的光。 “哎哟喂，不用不用，年纪轻轻的，规矩倒是不少。”老钱把陈慧拉了起来，“我呀，就是顺口说一句的事，你这瘦胳膊瘦腿的，板车也没有，哪里搬得动。” “但还是要谢谢您的。”陈慧坚持。 “行啦，快别谢啦，等你以后长大了，有能力了，别忘了老钱我，就谢天谢地咯。”老钱想起往事，自嘲一笑，也没了什么心情，又指导 10. 第 10 章 [] 最后，那些竹子是被陈慧在板车青年略惊讶的目光中，一根根分了三趟拖走的，当然，中间她乘着没人的时候，把竹子运到空间里偷了些懒。 但是大多数路还是她实打实拖着竹子走的，流了一身的汗。没办法，去废品站的路上虽然偏僻，但时不时的总能看到一两个人，而竹子也算大件了，突然不见了，还是非常突兀的。 对于陈慧而言，空间能用自然是好的，但不能因为用空间而导致她自身的安危，她得把任何有可能暴露的风险都扼杀掉。 前两趟，陈慧把两根房梁拖了回来，最后一趟，她把那些切割后剩下的竹子也都搬走了，这可是她花了三块钱买的，绝对不能浪费了，就算是烧火也是好的。 况且，她都想好了，回头就她找老钱借个锯子，这些竹子，还能锯几个竹杯、竹碗用用，又能省下一笔开支。 所谓破家值万贯，她现在从无到有，处处都是要花钱的地方，目前她也没有一个稳定的赚钱路子，可不是得精打细算得来。 抛开这些，陈慧此时正在老钱的帮助下上房梁：把老钱屋顶封房梁边上的泥土了个口子，刚后够竹子穿过，然后把竹子的另一头，搭在另外一边的墙上，两根房梁同样操作。 之后，就是盖屋顶了，老钱从下面把波浪板递给陈慧，再由陈慧把波浪板一块块叠好，一共两排，稍微高一些的一头叠着矮一些的，这样就不怕雨水倒灌进房子里了。 陈慧跳下竹梯，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着眼前一天劳动的成果：一个简单的1.5平方左右的危房，目前还是四面漏风、空空如也的状态。 但陈慧并不在乎，再差，能比菜市场的车棚子差么？ “钱老板，知道你不喜欢听，但还是要说，真是太谢谢你了。”陈慧对帮自己上房梁、盖屋顶的老钱是真心的感谢。 之前也是她想简单了，如果只有一个人的话，一上一下的，等她封好顶，估计天都黑了。 老钱掏了掏耳朵：“哎，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那些东西你还要不要，要的话就快点来拿，再迟一点，我就关门了。” “都有了？”陈慧之前托老钱留意门板、刀具之类，如果有人卖了废品，就给她留着。 “差不多吧，现在去看看？”老钱提议道。 “那正好，我把梯子也搬回去。”陈慧说着，准备把竹梯搬起来。 “别忙活了，梯子就先放你这里，我现在也用不到梯子，等你把那些缝都上泥了，再还给我也来得及，走吧，先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拿走，放在我那也是怪碍事的。”老钱阻止了陈慧的动作，就往自家走去。 “谢——”另外一个谢字正要出口，陈慧想到老钱的之前的话，于是说道：“马上就来，钱老板，你慢些。” 两三步追上老钱，就走了几步，就来到了废品站。 老钱指了指门边的一堆东西：“这些破破烂烂的，特别碍地方，我收来也没几个钱，你给两块就带走吧。” “这也太便宜了？”陈慧狐疑地看向钱老板，这堆东西，就算是称斤，也不止两块钱吧。 “看什么，我可没有吃亏，别看东西多，但都是破烂，还是分几家收的，两块钱卖给你虽然没什么赚头，但我也不亏，就算老钱我送你的乔迁礼了。”老钱也是实话实说，破烂这种东西，也只有在需要的人手，才是值钱的。 “嗯！”陈慧已经不知道说些什么了，擤了擤发酸的鼻子，把钱递给老钱，然后把东西一一搬回家了。 回到家中，陈慧先在地上铺了几块剩下的空心砖，然后把从老钱处买的一堆破烂里，翻出了两块木板，把木板往砖上一放，这就是她今后的床了。 坐在上面，虽然硬了些，也不是很平整，但好歹是不用挨着地面睡觉了。然后翻出那把锈得看不出原样的刀具，又从外面捡了一块光滑些的石头放在立着充当小桌子的空心砖上，陈慧磨起了刀来。 她本来都打算去买把刀了，没想到老钱真的收到了一把刀，虽然看着完全生锈了，但只要仔细打磨，肯定还是能用的。 她可是记得前世看过的视频了，有人把贝壳都打磨得油光瓦亮的，她只是磨一把刀，也没什么高级的要求，希望能够成功吧。 陈慧这样想着，手上也开始了动作，因为没有砂纸，也就不过多处理，直接在刀上倒了些水，先在空心砖来回划了几下，把粗糙的锈迹磨干净了些。 之后就倒了些水，才把刀按在光滑平整的石头上，开会磨了起来，如此磨了十几分钟，才看到了菜刀的样子。 这个时候，陈慧才拿出像老钱借的磨刀石，开始细细地磨起了刀刃。 …… 第二天，陈慧在狭小的房间里醒来时，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以为自己又重生了，在打量周围后，才想起自己已经住到新房子了，不是在菜场的车棚子里。 于是，陈慧又闭上眼，睡了重生后的第一个回笼觉。 再次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一束束阳光穿过砖头间的缝隙，洒在房子里，虽然房子还没有装门，但也有些闷热。 现在才六月，明珠县最热的时候是九、十月份，天气只会一天比一天热，看来还需要攒钱买台电风扇，但前提是先要通电。 通电的话，陈慧想着从老钱那边接根电线应该问题不大，就算费用按月估算给老钱，剩下买电表的钱，但插板之类的也还是要买的。 还有各种零零碎碎的东西，陈慧想想头都有些大了：不是东西不好买，而是没有钱啊！ 想到这，陈慧也不再赖床了，一骨碌起来，房子也有了，后续的东西一点点攒，也不着急，她现在得快去赚钱了！ 因为是上午，陈慧也没有去前沙，而是把菜刀装到空间里，去了小码头那碰碰运气。 今天运气不算差，捡到了10几个塑料瓶，又 11. 第 11 章 [] “老谭、老谭！你知道我刚刚看到谁了么！”老陈在陈慧离开后，就马上小跑到隔壁五金店，上手就把正在午睡的谭老板摇醒。 谭老板睁着张死鱼眼睛，毫无生气地望着来人：“滚！” “我看到那个之前晕倒在垃圾堆的小姑娘了。” “哦——” “你知道她今天来干什么了么？” “不想知道……” “她来我店里买东西了！她还向我道谢，告诉我她现在有地方住了，看那样子以后肯定是个不错的孩子，你还别说，一看就是会过日子的，那买的东西也……”老陈随手拿了张板凳，开始絮絮叨叨的，和谭老板讲着自己刚刚的观察，一边说还一边分析得头头是道。 “——”谭老板已经又闭上眼睛了。 “不过说起来，当时还是你断言她还有救，不然，就当时那个情况，可就悬咯。”老陈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拍了拍旁边的人，“唉，你说她下次会不会来找你？” “嘿，你怎么又睡过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昨晚干什么了呢，这一天天的，那次来找你，不是在睡觉的，怎么就这么能睡呢，难道上辈子遇到了黄世仁，天天不给睡，所以现在过起了潇洒日子？” “算了算了，你不听我还懒得讲呢，浪费口水，来了连杯水也喝不着……”老陈见躺椅上的人搭理自己，也没了兴致，站起身，拍了拍衣服，回店里了。 而躺椅上的人，在他转身后，微睁了下眼，又闭上了。 …… 另一边，陈慧带着两袋子战利品，回到了住的地方，这一趟，可是把她这么多天存的钱，花得七七八八了。 但收获也是非常多的。 一个直径30cm左右搪瓷盆，可以用来当锅用；脸盆、水桶、牙刷、洗洁精、香皂、肥皂、洗发水等一些必需的生活用品，她这次是都买了。 还买了钥匙、铁钉、门上的合页片，打算把房子的门上。 将东西东西规整好后，又把从老钱那买的旧门板抬起，打算比划一下位置，结果刚把门板竖起来，就发现了一个问题：她搭房子的时候，就留了个门，但没考虑门的安装问题。 现在陈慧面临着两个问题：第一，旧门板比她留的装门的地方大，这个方便解决，只要把多余的部分据了就可以了。 第二，墙上没有留装门的位置。也是到这个时候，陈慧才想起来，门的位置，都是会装个门框的，而门框通常都是在搭房子框架的时候就搭进去了。 她现在房子框架都搭好了，根本装不了门框啊，没有门框，她的门也就装不上了…… 啊—— 陈慧有些抓狂地挠了挠头，她这干的都是什么事啊，果然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她现在住是住进来了，但全是问题。 有种花了全部身家买了精装商品房，然后一会儿漏水、一会儿断电、堵下水道，但又换不了房子的顿挫感。 陈慧无力地把钥匙之类的用具收回空间，然后提上水桶出门买水了。 这卖水的地方，其实就是一户民宅，只不过这家人装了自来水罢了，在90年代的明珠县，这种私人卖水的事情很普遍。 毕竟不是每一户人家都装了自来水的，那些没有装自来水、家里附近又没有水井的人家，大多选择买自来水吃。 到了地方，看招牌是1毛钱一个标准桶，看那桶的大小，估计一桶可以装她这个小桶7、8桶。 走进门面，靠墙摆了好多黑盖子的大白桶，还有热水瓶，看来这家人还有卖开水。 “开水、自来水都是一毛一桶，开水瓶10块一个，自来水桶2块一个；开水瓶不用了可以退，自来水桶不能退。”一位中年妇人见陈慧进来，开口介绍道。 “我这个水桶的话，一毛钱有几桶？”陈慧提了提手上的水桶。 “你这个啊，可以算你8桶，可以给你开个收据，打一次，销一桶。”中年妇人快速回道，显然是做惯了自来水生意的。 “可以。” 陈慧带着一张收据、一桶水，走走停停，终于回到住处。 放下水桶，陈慧擦了擦汗：看来还是得买个大水桶，去有水井的地方多装点水，钱还是小事，主要是太花费时间了。 她今天去的这家，已经是离她的住处最近的一个卖水的点了，但来回还是花了约二十分钟，而且运的过程中，还有些水洒出去了。 而她所知的最近的水井，是在菜市场，从菜市场到废品站，不提水的话，来回要四十多分钟，再加上排队打水的时间，就更久了，还是买水要方便一些。 休息了一会儿，陈慧拿起早上新买的火柴盒走到屋外，准备生火、做饭。 把前两天放进空间里的海虾拿了一小袋出来，装进搪瓷盆里，倒了些水，冲洗了一下，又往盆里倒了一点水，就放在一边。 之后拿些了之前剩下的干草塞进小土灶里，然后，划拉一下，把燃起的火柴扔进干草堆里，见冒起了白烟，就把捡的干树枝扔进去。 等火烧起来了，把搪瓷盆往灶上一放，然后就可以等吃了。 海虾熟得也快，没一会儿，虾壳就红了，陈慧也不怕烫手，拎起一根虾须，就从盆里把一只虾拎了出来，对折虾壳用力吹了几口，麻利地摘头、剥壳、放进嘴里。 “鲜！” “好吃！” 脑子里只剩这两个词的陈慧，连忙抄起两根细棍子，一左一右抵着搪瓷盆盆口的凹凸处，向中间用力，然后慢慢地往上，把搪瓷盆从土灶上架了下来。 陈慧坐在石头上，装了海虾的搪瓷盆被放在地上，一边剥，一边吃，时不时啃上一口馒头，吃得是不亦乐乎。 没多久，一小盆虾就被陈慧吃完了，盆里煮虾的水都被陈慧喝光了。 吃饱喝足，见火没熄灭，陈慧又洗了一盆海虾，煮了起来，等虾熟了，搪瓷盆稍微凉了些，陈慧端着搪瓷盆往隔壁走去。 这还是陈慧第一次来到老钱住的地方。 老钱的房子在废品站东面角落，最少有七八十平方米，房子虽然也是用空心砖搭的，但房子里面抹了水泥，还通了电，看着可比陈慧的鸽子窝 12. 第 12 章 [] 顶着一头比狗啃了还糟糕的发型的陈慧，目不斜视地穿过人流，来到了菜市场后边的一条街，走进了一家买老年人服饰的店铺。 此时店里一个中年妇人带着一个背着孩子的年轻媳妇，正在店主讨价还价。 “十五块，可以的话，我们一人一套。”妇人一下就是打了半折。 “哎哟，我的姐诶，三十一套的衣服，你喊十五，诚心要买的话，二十八拿拿走，我就当是做个开门红了。”店老板夸张地说道。 妇人并不被店老板的话所动：“这衣服花色那么老气，也就我们家老人喜欢，十四。” “亲姐啊，你都是我亲姐了！二十五，最少二十五了。你看看我这花色，哪里老气了，我们这条街上，就没有比这个更洋气的花色了，老人家穿上，好看死了呀。”店老板说着，拿起衣服就往自己身上比了比。 “您瞧瞧，您瞧瞧，多洋气啊，就长我这样的，穿上也不赖啊，真是一点也不会老气的。” 妇人也没反对，但却说：“十四，春红那家店有个花色差不多的，她只要二十，还送零钱包，我们都要买了，但我们想着也是你家美凤服装店的老顾客了，才又过来你这边问问。” 店老板一脸惊讶的神色：“怎么可能，春红家的料子，和我这个能比的，我这可是广州货，摸起来质感都不一样的，洗多少次都不会掉色的！” “这样吧，姐你怎么说都是照顾了我这么生意的老熟人了，二十，就二十，我也送你们一个零钱包，怎么样？” “那可不行，老熟人就要有老熟人的价格，十四！”妇人摇头。 “那不行那不行，这样我要亏本的。”店老板连忙摆手。 …… 陈慧一边听着，一边拿起衣服看了看，这虽然样式老土，但手感确实不错，花色的话，土是土了点，但她不在乎，听说双方似乎要以十六的价格定下了，于是说道：“便宜的话，我也要一套。” “嘿，小姑娘也是给家里人买的？真是要孝心啊。我们一人一套，十二一套，老板，今天有得赚啦。”妇人听到陈慧的话，在刚有些松动的价格上，又砍了一刀。 “十四！”老板连忙道。 “十四那是两套的价格，现在是三套，要十二啦，要不要一句话，我都看到春华探出头了”妇人指了指斜对面的春华服装。 老板往外看了看，竟然真的看到死对头正在店门口朝这边招手：“行，十二！今天真是要亏血本了。” 老板一边给三人打包，一边叮嘱：“这个价格可不能和别人说啊，也就是给了你们，再有人来，都不会是这个价了，整个市场，哪有这么便宜的衣服，还是一套。” “唉，我这也就是赚个人气，千万不能和别人说啊，真是亏大啦。” “行啦行啦，不会和别人说的。”妇人见老板要把袋子系起来，“哎哎哎，零钱包，零钱包别忘了！” “哎哟，十二块呀，姐，我这个零钱包，单买都要两块一个。”话是这样说，但老板还是把袋子解开，装了个零钱包进去。 “等等，等等，你那个太丑了，要这个红的。”妇人见店老板拿了个黑色的零钱包，连忙挑了一个红色带碎花的零钱包换上。 “行，行，换了，换了。”店老板无奈地又打开袋子，把黑色的零钱包给换了出来，然后又问陈慧，“小顾客要什么颜色的，也快挑一个吧，我一次性装装好。” “我就要这个黑色的吧。”倒也不是陈慧不挑，而是那么多花里花哨的零钱包里，她还就看中了这个黑色的，其他花色对于她而言，实在太花哨了。 说是黑色倒也不是全黑，上面还有一些黑色的方形纹路，有种简约的美感。 店老板听了陈慧的话，很是高兴，毕竟来她店里的这种零钱包，花色的卖得最好，她手上这款黑的，还是上次那批货滞销下来了的，现在有人要了，最好不过。 打包好袋子，店老板收了钱，把袋子双手递给三人，然后又将三人送到了店门口。见走远了后，还对着三人的背影，高喊了句“下次再来。”，见斜对面的人回店里了，才转身回店。 陈慧没有关注店老板和竞争对手之间的机锋，她只为今天便宜买到了衣服而高兴，毕竟十二块一套衣服，就算是夏装，也已经是非常便宜了。 那店老板估计真的是薄利多销了，况且还多得了一个零钱包，简直是意外之喜。 凭她自己的砍价能力，肯定是买不到这么便宜的东西的，能便宜个两三块，她都要厉害死了。这坚定了下次她再要买衣服时，一定也要找个有人在砍价的店去的想法。 除此之外，她还卖了三条四角短裤，刚刚那个砍价能力杠杠的妇人还帮她从两块一条，砍到了五块三条。 回到住处后，陈慧先把新买的衣服，都过水洗了一遍，在房子旁边，插了两根棍子，中间拉一条绳子，就是晾衣架了。 暂时没有挂衣架，陈慧只能直接把衣服搭在绳子上，希望回来的时候，衣服不会被吹到地上。 陈慧照旧去了小码头走了一圈，把能用的，不能用的，只要看到的，方便的，就都捡走了。 能用的比如浮木、树枝之类的，就带回去烧火；瓶瓶罐罐之类的，就带回去卖给老钱；贝壳海螺之类的，能吃的，就留着晚上烧了，不能吃的，好看的攒着，不好看的就和那些不能用的东西一起留给系统。 扫荡完了小码头，就到了中午，回到住处时，早上晾的衣服，已经快干了。等陈慧吃过午饭，午觉醒来后，衣服就已经干透了，换上新衣服，陈慧去了好几天没有去的前沙。 在前沙晃荡了一个下午，捡到了16个瓶子。见天色还早，陈慧再次去了菜市场，不过这次不是去买衣服，而是想趁着晚市，淘些便宜的蔬菜。 这个时间点的菜市场，生意好的摊位都已经卖完收摊了，很多摊子上的菜已经是被人挑过一轮又一轮的了，看着都是蔫了吧唧的。 但是陈 13. 第 13 章 [] “我——不——是——乞——丐！”陈慧一个字一个字的反驳道，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嘈杂的环境中却异常清晰。 “呵，你不是乞丐是什么，每天在沙滩上晃来晃去的，那就是你是乞丐的证据。”红袖章男人指着地上因为拉扯，被散落在地上的饮料瓶得意道。 “嗬，我当是干什么呢，一群人围在这，捡几个瓶子就是乞丐了，那我顺手捡个垃圾扔了，也是乞丐了？”一道粗哑的男声响起。 只见穿着一件白色背心，花色大裤衩，踩着黑色人字拖的男人推开人群，走了过来，赫然是孙老大！ “孙，孙老大，这不是按规矩办事么？”红袖章男人看到来人，顿感流年不利，怎么惹上了这个煞神，一时间抓着陈慧的手也松了些。 陈慧趁此机会挣脱开，一得到自由，连忙跳到了另外一边警惕地看着男人。 “是么？我怎么最近看到你那个姐姐也在附近晃来晃去的，我记得前段时间捡到我跟前来着。”孙老大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似乎上面有什么花一样。 “这说的不是杨招娣么？之前被孙老大教训了的那个！” “小声点，人就在边上呢！” “说说怎么了，都是二条岭的，孙老大又不是外人。” “我说杨宝生今天怎么那么勤快了，原来是‘帮理不帮亲’啊。” “他就是杨宝生啊，那不是混混么，怎么成街道的了？” “这个啊，说谁人家有那么多好姐姐嘛，怎么羡慕啊，让你妈给你生一个？” “放屁！” …… 眼看周围的人在越说越难听，红袖章男人，也就是杨招娣的弟弟杨宝生连忙堆起难看的笑脸：“呵呵，误会误会，估计是弄错了，孙老大您好好休息，我这边先走一步，下次一定好好查清楚了再办事。” 说完，就扒开人群，狼狈地离开了。 周围人见当事人离开了，剩下也没什么热闹可看，没一会儿，就都走了。 陈慧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不知道想了什么，然后动了起来，把散落一地的饮料瓶一一捡起，放回到袋子里，之后往遮阳伞的方向走去。 陈慧在距离孙老大的躺椅边两步的位置站定，见对方看向自己，然后认真说道：“孙老大，我叫陈慧，这两次，都谢谢您大人大量！” “呵，还知道是两次，看来也不算笨。”孙老大看向来人，倒是有些诧异对方的话，上次的事情他一直记得，毕竟小姑娘几乎每天都会在前沙晃荡，而他最近都在前沙，这不就时刻提醒了他么。 陈慧一时间不知道对方是否生气。但做了的事情，就是做了，陈慧并不为自己辩解，还是鼓起勇气道：“之前的事情，是我错了，我，我不该仗着小聪明利用了您，对不起。” “怎么，现在知道过来道歉了？”孙老大故意反问。 “之前是抱着侥幸心理，但，刚刚发现自己错了。”陈慧实话实说。 “行了，走吧。”孙老大看小姑娘认真的样子，啧，最烦这种一本正经的人了，于是向陈慧摆摆手，一副要继续休息的样子。 “额，孙老大，我想问问，您这些瓶子卖么？”陈慧见对方没有生意，连忙鼓起勇气，问出了心中所想。 “嗯？你要买我的瓶子？”孙老大一时间倒是有些兴趣了，转念一想，微微坐起身来，“这是想收这些瓶子拿起卖？赚差价。” “是的，我知道孙老大您不缺这点钱，但有人帮您处理的话，您也方便不是？”陈慧心中忐忑，但面上尽量保持平静，只不过那双眼里的紧张却是遮掩不住的。 孙老大认真打量起陈慧，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做生意做到他头上了，“说说，什么价？价格让我满意了，你拿去了也无妨。” “啤酒瓶废品站收1毛一个，我这边11个瓶子，一块钱，您这边省了去废品站的功夫，我也赚点跑腿费。”陈慧报出自己的价格。 “但我随便喊一声，就有人愿意帮我去跑腿，我干什么叫你？”孙老大挑眉。 “其他人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我觉得，在商言商，钱货两讫，才是最方便的事情。况且孙老大您帮过我，我在这里孤身一人，只会更尽心。” “哈哈哈哈，好一个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的，行，这些瓶子你都拿走吧。”孙老大朗声一笑，起身往沙滩出口方向走去，把一地的瓶子留给了陈慧。 陈慧见人走远，才泄了口气，坐在了沙滩上，刚刚她看着侃侃而谈，实际上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虽然根据之前听到的传闻，猜测孙老大只是看着凶悍。 但能叫出“孙老大”这样的名号，还三两句话，让钱宝生那样有背景的混混不敢招惹，又怎么可能是好相与的人呢？ 可是她不得不冒险一搏。 今天钱宝生是走了，但就像她说的一样，她在这明珠县孤身一人，什么人都可以踩上一脚的存在，惹上了这样的人，以后只能提心吊胆地活着么？ 她不想，所以她得给自己找个靠山，她想过老钱，想过杂货店的陈老板，他们都是好人，如果她求助的话，他们应该也不会拒绝，但所谓民不与官斗，她不想连累她们。 而孙老大，是她能接触到的，最有可能保护自己且不影响自身的人。且他已经帮过自己，希望还是比较大的。 所以说，她虽然是提出了收瓶子的提议，孙老大主要活动在二条岭，但以此建立联系，也算是把自己归到孙老大的庇护圈中。 关于这点，想来孙老大也是明白的，但他没有点破，应该就是默认了吧。 陈慧一边捡着瓶子，一边想着未来该怎么办，找到了靠山是不错，但她身上还有另外一个大麻烦还没解决，万一被发现了，随时有可能被抓走。 她没有身份证！ 这个城市有许多像她一样没有身份证件的人，她记得前世有个外地的邻居，为了生儿子，前面的几个女儿都没有上户口，日子也是照样的过。 而她本人在前世，也是到了读小学的时候，才有了户口，至于原因，听陈妈说，因为 14. 第 14 章 [] 虽然知道有人指了路，知道只要一直往前走，不拐弯就能抵达平海镇，但这种山间小路，本就是人踩踏出来的，现在正是草木繁茂的季节，一路上长满杂草，密密麻麻，路都被遮盖了。 再加上还有些分岔口，真的很难分清，陈慧就算是知道平海镇的方向，也走错了几次，好在发现方向不太对劲，又赶紧返回了。 一路磕磕绊绊，终于是到了平海镇，踏在还算平坦的石子路上，陈慧长吁一口气。 街道比二十几年后的要窄，两边的店门也都是陌生的，陈慧一时间有种自己不是重生，而是穿越到了其他时空的错觉。 好在陈慧朝着记忆中的方向走去，在那里找到了这个时候的公*安*局，虽然还在老位置，当时这个时候的门口可没有未来的派头、宽敞。 陈慧正要走进去，却被岗亭的保安大叔拦住：“哎哎哎，干什么的？” “叫我么？”陈慧指了指自己，有些疑惑。 “对，过来过来，哪里的，来着干嘛，先登记一下。”保安大叔见陈慧过来，把一边的登记簿往陈慧的方向一放。 “我来上户口。”陈慧如实说道。 “上户口？几岁了？哪个村的？户口簿带了么？村里证明打了么？”保安大叔一连串的问话，弄陈慧有些晕头转向了。 “额，我就一个人。”陈慧一时间有些发怵，声音就小了许多。 “你说什么？太小声了，说清楚点！”保安大叔年纪大了，耳朵不太好使，刚刚陈慧声音一小，他就有些听不清，这说话声音也就冲了些。 “我之前生病了，被好心人救醒后，之前的事情都记不清楚了。”陈慧一时间有些后悔，没想到还没进门就有这么多问题，有些懊恼自己什么都没准备地就过来了。 “记不清了？”保安大叔皱眉，“在这里名字写一个，不会写的话，就按着手印，然后去3号楼。” “好，好的，谢谢。”陈慧想着自己现在的情况，并没有签名，而是按着保安大叔的话，按了个手印，然后往里走去。 公*安*局的院子不大，围着几幢小楼，陈慧照着楼外的指示，找到了3号楼。一进大厅，就看到一个大理石的台面，台面上放着一个名牌，上面写着“张宏民警”几个字。 越过台面，里面有个寸头的民警正在低头，好像在写着材料。 “张警官，您好。”见民警抬头，陈慧道出来意：“我想咨询一下，没有户籍的人，怎么上户口。” “没有户籍？”张宏把手头的东西收了起来，翻翻找找从档案架上抽了一张纸，皱眉问道，“你几岁了，之前是干什么的？” “我不知道几岁了，应该有16吧，之前一直是捡垃圾的。”陈慧记得16周岁才能办身份证。 “16？看着有点脸嫩啊。捡垃圾的话，是在哪些村活动的？看着有些眼生，之前巡逻怎么没看过你？”张宏打量陈慧的样子，不记得他们镇上有这一个流浪的小孩。 “嗯，我之前一直在玉门镇那边，所以您应该没见过我。”陈慧见张警官疑惑，于是把自己在玉门镇的经历描述了一下，自然，关于杨宝生的事情是隐去了的。 “你既然现在在玉门镇生活，为什么大老远跑到我们平海镇来？”张宏虽然觉得陈慧的经历有些可怜，但不免怀疑陈慧要来平海镇办户籍的意图。 “额，主要是，我总感觉这里很熟悉，好像以前待过，但又想不起来，所以想着过来问问办户籍的事情，顺便说不定能找到自己的家人也说不定。”陈慧编了个借口。 “这样啊，你的情况我这边登记了，我这边还要核实一下”张宏在纸上写几个字，然后把纸递给陈慧，“你在这个地方签个字或按个手印，你过两个星期再过来吧。” 陈慧看了看纸上的内容，这是一张集体户口申请表，表格上面写了她的名字、年龄、目前所在地、工作。 陈慧按了手印，把表格还给张警官，然后等了一会儿，见张警官没有再理她了，有些不知所措地问道：“啊，张警官，那，那户籍、身份证的事情，我需要做些什么？” “你怎么还没走？”张宏有些诧异地看向陈慧，“不是说让你过两个星期再过来问情况么？你这情况，现在也办不了啊！” “不，不是，不是，张警官，我是想问问，后续是个什么章程。”陈慧感觉自己舌头有些打结了。 “你这个情况我们得调查清楚，如果确认你说的是事实，又确实找不到你的家人的话，那可以给你上到集体户口上。等你以后结婚了，或者有正式工作了，就可以单独立户了。”张宏给陈慧解释道。 “只能结婚，或者工作么？”陈慧有些不甘心，这些条件以她现在的能力，都办不到。 “买房子也可以落户，不过起码都要满16周岁。”张宏见陈慧确实关心，现在也没什么其他人过来办事，见小姑娘满脸通红的样子，不免想起自己的小侄女，心下一软，于是又细细地给陈慧说了单独立户的事情。 …… 陈慧出了办事大厅，就往回走，本来打着顺便逛逛平海镇的计划，现在也不去了。 买房啊！ 这估计是目前距离她最近的，最有可能她可以立户办身份证的途径了。但也是很难很难实现啊。 按刚刚张警官说的，她其实还可以读书，考到大学了，就可以把户籍转达学校。 但是她首先得获得学籍，她现在一个没读过书的流浪儿，就算她愿意从小学开始读起，可是别人学校收人的前提，也是要看户籍的，她连门槛都踏不去。 前世她读书的时候能上户籍，估计是有村里的证明吧。而且不是学区的人，读书还要交一笔借读费，那可是一笔不小的花销。 况且一旦读书了，就没有时间去赚钱了，对于现在的她而言，是不现实的。 至于用结婚的方式获得户籍，首先就被她排除了，她没成年不说，敢娶她的人家，想来心思也不纯吧，可别入了狼窝。 工作的话，正式 15. 第 15 章 [] “趴（破）铁、纸箱卖哇——” “收纸箱、饮料瓶嘞——” 一句方言，再来一句普通话，陈慧慢慢地骑着三轮车，在民居巷子里叫喊着。 这是陈慧扫街的第三天了，靠着之前攒的一些小钱作为成本，每天在不同的居民楼之间穿行。 虽然也收到一些东西，但利润一般，主要她还把握不好这中间价格的尺度，毕竟她从别人这里收了东西回去，还要再转卖给老钱的。 有的时候价格没喊好，就是自己亏本了。 瓶瓶罐罐、废纸、书本、纸箱之类常见的回收物品都还是好算的，一般每斤的价格比老钱的回收的价格便宜五分左右，她能得五分的毛利。 麻烦的是旧衣服、旧家具、家电之类的废旧物品，这些价格就很难把握了，价格出低了，别人可能不卖，价格出高了，她就亏了。 但她对这些又还不熟悉，这中间的度就很难把握。 想她第一天得回收废旧物品的时候，遇到一个老太太要卖一个木箱子，看着和电视剧里面那种装衣服的箱笼还挺像的，据说是老太太年轻时候的嫁妆。 陈慧当时看着那木箱子虽然旧是旧了些，但上面有些雕刻的纹路，看着挺有古意，再加上老太太说得感人，就花了一块钱收了。 结果，回去后，被老钱臭骂了一顿，老钱当时是怎么说来着，哦，原话就是“就一破箱子，拆了烧火都嫌费事！两毛钱顶天了，还一块，真是钱多了烧得慌，兜里没几个子，还想当散财童子去。” 最后，那个木箱子陈慧也没卖给老钱，而是自己收着了，虽然她没什么东西，房子装了这个箱子后，就更加逼仄，但就算留个纪念吧，毕竟是她收的第一样东西，虽然亏本了。 有了第一天的教训，陈慧之后收废品可就小心多了，是轻易不收不熟悉的东西，就算收，也要狠狠地压低了价格，毕竟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对方不愿卖的话，那就算了，她也不强迫。 正好她也没多好本钱，还是要省着点。 除此之外，陈慧现在每天回去了，就到老钱那里，了解各种废旧物品的价值，以提高自己的回收能力。 “诶，收破烂的，这边，这边，看上面！” 陈慧听到叫喊，抬头一看，只见二条岭的天桥上，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正在向自己招手。 陈慧向对方招了招手，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把三轮车停在陈胖子早餐店门口，现在已经是下午了，早餐店虽然还没关门，但也没什么生意，把三轮车停这里并不影响对方生意。 把三轮车锁好，陈慧和陈胖子打了声招呼，就往天桥走去。 “来来来，往这边走。”女人看到陈慧，就领着陈慧往二条岭北面走去，那里陈慧还从没去过，虽然现在是白天，但越往里走，光线似乎都暗了许多。 陈慧观察周边，估计是北面这边山体多一些，路又弯弯绕绕的，这才挡了光线。 “你是之前那个饿晕在垃圾堆的是吧，之前听说你在捡瓶子，怎么现在做起收废品了？”女人走着走着，突然出口问道。 “啊，你，你怎么知道？”陈慧有些惊讶，自己就一个小人物，对方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哟，你饿晕的时候，我还碰过你呢？你还别说，那个时候，你身上可真是冰得很，我还以为你死了呢，怪吓人的。”女人说着说着，突然手捂着红唇，“咯咯”地笑了起来。 “嘿嘿，原来是这样啊。”陈慧被女人的笑声激起了一手的鸡皮疙瘩，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总不能说，说不定对方碰到的，真是一具尸体呢。 毕竟她可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重生到这具身体的。 “哎呀，真是没劲，怎么这个反应，和个木头一样。”女人见陈慧反应平平，也不搭自己的话，有些无趣，索性也不说了。 一时间，空气有些凝滞，好在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是一排三层楼高的红房子，一共有三间门面，女人让陈慧在门口等着，自己走进了第二间。 没一会儿，女人从大门里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一个活力啤酒瓶，“这个啤酒瓶你收的吧？” “收的，三个两毛。”陈慧看到啤酒瓶眼睛一亮，然后报了自己的回收价格。 “诶，有点便宜诶？”女人有些微微不满。 “啤酒瓶比较重，还容易碎，我这□□，您也方便不是，运啤酒瓶去废品站也费力。”陈慧说着自己这两天说惯了的说辞。 “行吧，你进去把瓶子都收出来吧，就在客厅里面，我也不拿了，一股味道。”女人说着，有些嫌弃地闻了闻自己刚刚那瓶子的手。 “行。”陈慧自然地走进客厅，只见客厅的地上随意地摆着许多瓶酒瓶，地上还有些水渍，看那黏腻的质感，估计是啤酒倒在地上了。 陈慧把随身带着的蛇皮袋打开，先把一些空啤酒瓶一个一个放进蛇皮袋里，至于那些还有余酒的，问过女人意见后，把酒水都倒进了洗手槽里面。 瓶子里面有余酒的啤酒瓶还挺多，陈慧花了一些时间才处理完，点了点数量，陈慧对女人说道：“一共24个啤酒瓶，八毛钱。” 说完，陈慧又指了指地上的啤酒瓶盖子、塑料瓶和纸箱，问道：“这你要卖么，卖的话，一共算你一块。” “行，都拿走吧，都拿走吧，省得我还要整理。”女人听罢，随意地说道，“对了，没事的时候，你多来我这晃晃，我这边酒瓶多。” “多久一次？”陈慧一听，知道这可能是稳定生意。 “额，也说不好，生意好了，瓶子就多吧，两三天来一次吧，记得下午的时候来，差不多就今天这种时候，来早了，可没人理你。”女人想了想，对陈慧说道。 “行。”陈慧点点头，嘴角一翘，麻利地把地上的瓶盖都收拾了。 离开红房子，陈慧双手拉着收紧的蛇皮袋的口子，把袋子扛着肩头，慢慢往回走去，她之前和女人说得也没错，啤酒瓶回收虽然利润大，但也确实比其他的累一些，特别是这种三轮车 16. 第 16 章 [] 二条岭山上的一户民宅内，杨招娣带着孙子到娘家串门，几人围着桌子正吃着午饭。 此时杨宝生以一只脚踩在椅子上的姿势坐在椅子上，身体向前倾，一手搭着膝盖，抓着个鸡腿啃着，另一只手也没闲着，抓着一瓶啤酒，正在对瓶吹。 一口下去，打了个酒嗝：“姐，你上次根本没说实话，那个小乞丐还和孙爱国那煞神认识，害我之前白跑了一趟不说，还被一群白痴笑话。” “什么！小宝，谁敢笑话你，你和妈说，妈马上帮你教训过去。”杨家老太太一听宝贝儿子的话，就来气，马上又转头对杨招娣恶狠狠地说，“要你这赔钱货有什么用，弟弟被人欺负了，还在这傻站着。” “什么，那小乞丐认识孙爱国！这是怎么回事？”杨招娣一脸吃惊，“弟，大姐可从来没有骗过你，我也不知道这回事啊，要是知道了，肯定和你说。” “吃吃吃，除了吃，还知道什么，一天天地浪费粮食，家里就是给你们这些赔钱货吃穷的。”杨家老太太听到女儿的话，更是有底气了。 “妈，你少说两句。”杨宝生听到自家老妈又要开始那些话了，制止了杨老太太的行为，和两人讲了前几天的事情。 说完，杨宝生想想又觉得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眼珠子一转，朝向杨招娣：“姐，你找三姐去问问三姐夫，查查那小乞丐到底什么来头。” “宝生，这不好吧，之前因为你这工作的事情，三妹已经和家里吵了一架了，都好久没联系了，这次……”杨招娣有些不愿意，她看着三妹就犯怵，更别说求三妹夫帮忙了。 她家姊妹弟弟，一共四人，杨老太太一样的教育，但三妹好像天生反骨，从小就和家里人唱反调，二十五、六了也不结婚，她和二妹，谁不是早早就结婚了的。 老太太也搭桥牵线了多少人家，也不同意，最后自己找了个没爹没妈，还没彩礼的穷小子。被杨老太太怎么打，怎么骂都不妥协，后来包袱一裹，拿了户口本，自己登记了。 头几年根本没怎么来往，后来三妹夫考进了县里的公*安，这才慢慢有了来往，但之前因为宝生的工作，这几年维系起来的关系，已经再次岌岌可危了。 “让你去，就去，宝生还叫不动你么！”杨家老太太看着大女儿的样子，上手就拧上了女儿腰间的嫩肉。 “哎呀，妈，妈，你轻点，轻点，我都是当姥姥的人了，快给我留些面子。”杨招娣被老母亲这一拧，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姐，不就是查查小乞丐的来头么，调查流动人口的信息，保护街道治安，不就是三姐夫的本职工作么，你怕什么，再说了，我们就是查查，又没让她干其他事情。”杨宝生有些不满，他是家里唯一的儿子，这些姐姐姐夫，自然是什么都要帮着他，向着他的。 “行，行，我去问问，我去问问。”杨招娣在老母亲的瞪视下，连声答应。 “大姐，你也别不高兴，要不是你一开始让我找个机会教训教训那个小乞丐，我会被人笑话么！”杨宝生看着杨招娣不情愿的样子，在一旁凉凉说道。 “什么！是你这个扫把星害宝生被人笑话的！看我不打死你。”杨老太太一把年纪，听到宝贝儿子的话，瞬间气得抄起拖鞋就往杨招娣身上砸去。 “还吃，还吃，让你祸害宝生，还不去给我找来娣那个死丫头去。” “行，行，别扔了，我马上去——”杨招娣一边说，一边从桌上随便抓了点吃的，一股脑得往嘴里塞，然后就抱起在一旁看热闹的孙子，往外跑去。 …… 此时的陈慧正在杂货店里，和老陈说话，完全不知道杨宝生正想着找门路调查她的背景，准备找机会再找她麻烦。 陈慧此时对于自己坐在陈老板的杂货店的事情，也是一脸惊讶。 她今天如往常一样，慢悠悠地骑着三轮车，走街串巷等着生意上门，结果经过二条岭的时候，陈老板招呼她上去。 陈慧没有多想，以为陈老板要卖东西，想着老陈是开杂货店的，说不定会有很多旧物，她还带上了两条蛇皮袋子。 结果，陈老板竟然想问她买二手，不，是三手书！ “陈老板，你是说你要买旧书？”陈慧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对，诶，别叫我陈老板，听着怪别扭的，叫我老陈就可以了，大家都这么叫我。”老陈笑眯眯地看着陈慧疑惑的表情，又继续道： “你现在不是在收废旧物品么？听你那个广告词，有收旧书是吧。” “对，也不是什么广告，就是随便喊喊，让大家知道我在收东西就可以了。”陈慧有些不好意思，那些走街串巷的话，她也是学着前世听过的。 “那里随便了，简单明了，我这一听，不就是上门了么。”老陈莞尔一笑，又继续道，“我今天找你来，主要是想着，你如果有收到书的话，就拿过来，我这边要买。” “陈老——哦，不对，老陈，你这边要什么书？主要我现在也没收到什么书。”陈慧实话实说，她最近是收到了不少五花八门的旧物，但确实还没有收到过书。 “额，课本、杂志、小说之类的，都可以，你收到什么，就都拿过来，我挑挑，书没有缺页的话，我按书本零售价的三折向你买。”老陈报出了他的收购价。 “三、三折！”陈慧惊呆了，虽然这个时代的书的标签价看着比后世的便宜，但现在的钱值钱啊，这样一换算的话，现在的书其实还是很贵的。 旧书一般都是当做废纸回收的，都是按斤称的，一斤只要两毛钱！ 如果按零售价三折的价格卖给老陈的话，那她岂不是赚翻了！ “老陈，这，这太贵了吧。”陈慧觉得自己不能这样占恩人的便宜。 “没有，这书我也不是不挑的，况且，我去二手书店买的话，可是要五折的，所以三折我也没有吃亏。”老陈解释道。 “ 17. 第 17 章 [] 将回收来的纸箱，一个一个拆开，叠好，然后用纸箱上的塑料带绑好，规整地放到三轮车上，见东西已经放好，不会半路掉了，陈慧才骑上三轮车，顺着巷子，慢慢前行，一边还不忘拉长声音叫喊。 她现在喊多了，也找出了一些窍门，不需要喊得特别多，但一定要慢，要让声音传递出去，也为了让别人能听清楚在叫喊什么。 三轮车能装的东西不算太多，有次东西堆得太高，放得不稳，还半路掉下来过。 但她又不想车子一满，就回住处放下，这也太浪费时间了。 为了能节约时间，也为了能把业务范围拓展得更远，陈慧现在会在没人的角落，把三轮车上一些不显眼的东西，转移到空间里面。 通过一段时间的喂养，虽然还是没有和那个只出现过一次的系统通上话，但如今陈慧把东西放进空间里后，心里想着是系统食物的东西，才会被系统吸收掉。 这极大的方便了陈慧对空间的使用，毕竟现在她装进空间里的东西五花八门的，和之前系统达成的协议已经有很大不一样了。 有了这个功能，陈慧也就能放心把东西装进空间里，而不用担心会被系统吸收掉了。 投桃报李，陈慧只要去赶海的话，看到可以装进空间里的东西，也都会尽可能多地放进空间，让系统能够多吸收一些。 没错，陈慧现在虽然每天走街串巷的回收废旧物品，但是，还是依旧没有放弃赶海的事情，毕竟赶海的话，虽然收入也不稳定，但是，也怎么说算是一笔固定收入，每天多多少少总是有一些。 所谓负负得正，回收废弃物加上赶海，陈慧现在每天也能赚上五、六块了，运气好的时候，还能赚上十几块呢。 赶海的另一个好处是，经常可以捡到一些新鲜的海货，每当这个时候她就能给自己加餐，有多的话，就和老钱分享。 老钱虽然每次都嫌弃她的手艺，但也从来没见他拒绝过。 所以，赶海对于陈慧来说，简直是一举多得的好事，所以在她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前，她是不会放弃赶海的。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海浪的潮汐并不固定，有时候早一点有时候迟一点，陈慧为了不影响自己身体发育，现在的作息可是非常老年人的，每天晚上洗漱完，才7、8点就早早地睡了。 这是陈慧前世完全想象不到的作息，毕竟在科技发达的未来，年轻一辈谁还没有个手机呢？睡觉前刷刷视频，那都是正常流程。 更别说陈慧还是个网络小说爱好者，几乎是上瘾的程度，睡前不看个一两个小时，她可以说是睡不着的，所以陈慧前世还是个高度近视眼。 她有想过改掉这个习惯，或者让自己不那么沉迷，但从未成功过，没想到重生一次，就这么不费吹灰之力地成功了。 这么一想也是，没有什么习惯是不能改变的，重点是有没有那个心，更重要的是，一个没有充满诱惑的环境，毕竟是人就难抵诱惑。 现在她饭都吃不饱了，还看什么小说呢。 不过说到小说，陈慧还是有些高兴的，虽然看不了网络小说，但她最近收到了好几本杂书，里面就有一些小说。 她翻了翻，虽然剧情老套，但那么久没看小说了，也算聊胜于无，但是却也没有了前世那种痴迷的感觉，似乎这对她来说已经不那么必不可少了。 她觉得，她现在更喜欢做的事情，可能是每天找一些她可以不用花钱，又可以安全地转移到空间里的东西，用来投喂系统。 看着那些东西，消失的感觉，脑海中隐约传来的满足感，她竟然莫名的有一种养宠物的成就感。 而且，附近的海滩，在她每天薅羊毛一样的清理下，真是比前世有人专门清扫时，看着还要干净，她觉得街道给她颁个环保奖都不为过。 正想着，陈慧看到地上有人扔的垃圾，抄起挂在三轮车手柄处的钳子，把那垃圾夹到了挂在另一个手柄处的袋子里。 钳子是陈慧回收的，袋子是她最近装的，这样不用下车捡垃圾，还不用上手去捡，大大方便了她想用垃圾投喂系统的决心。 反正系统什么都吸收，刚好帮忙处理垃圾了。 陈慧又骑了一会儿，把车停到陈胖子早晨店门口。看来今天陈胖子的生意不错，这还没到中午呢，就已经关门打烊了。 陈慧锁好车，然后往上天桥，往红房子的方向走去。 自从上次去红房子那边收过一次瓶子后，陈慧每隔两天都会过去一趟，有的时候酒瓶多，有的时候酒瓶少，但总没有空手而归过。 红房子的酒瓶回收生意，目前是陈慧较为稳定的一项收入了，这一来二去的，陈慧营也知道了那天招呼她的女人叫阿娇，现在两人也能说上两句话了。 但是，今天可能不那么顺利了。 陈慧还没到地方，就看到有人往红房子的方向快速跑去，一脸看热闹的表情。 陈慧心中隐隐不安，也小跑了起来。 但还没到红房子，陈慧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也容不得她不知道，毕竟正在红房子门口叫嚷的女人，可丝毫没用放轻自己的声音。 “臭婊子，一脸的狐媚样，你是欠艹么，天天勾引别人家的男人，让你勾引……” 只见一个脸色有些憔悴的女人，此时正一脸凶悍地抓着阿娇的头发，撕扯着阿娇的衣服，嘴上还不停地骂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话。 当然，阿娇也没有就此被女人欺辱，她不仅用自己尖锐的指甲在和女人对掐，撕扯，更是气势如虹地骂回去：“黄脸婆，自己管不住男人，还来找老娘晦气，你倒说说，哪个王八羔子是你男人啊，自己躲在后面，让你这个黄脸婆出来冒头……” 周边围观的人，则是毫不避讳地在互相传递自己知道的信息。 得益于围观人群的八卦，陈慧才在旁边待了一会儿，就大概了事情的前因。 原来这女人叫赵美凤，她老公李家福是附近有名的惧内，家里钱都是由女人掌管，昨天晚上女人发现自家存折上的钱少了，一阵鸡飞狗跳，但李家福也硬气了一会，什 18. 第 18 章 [] 从红房子出来，陈慧一时心绪繁乱，既没有动力继续走街串巷，也不想回到那小小的家里，漫无目的地骑着三轮车，也没吆喝，就这么安静的骑着—— 不知不觉间，天色渐暗，肚子开始咕咕地抗议了，陈慧才惊觉竟然已经到了晚上，望着远处深黑的海面，陈慧在无人处把三轮车放进了空间里，然后坐在大坝上，就着咸湿的海风，吃了两个馒头，肚子饱了，人也清醒了一些。 回想今天自己的所作所为，一时间觉得自己实在是矫情得很。 阿娇的故事，很狗血，也很简单，是陈慧曾经看过的那些小说里常见的炮灰剧情：一个普通的男人，一个容貌姣好的女人，自卑、不安、猜疑、暴力，最后离婚。女人本以为前半生已经是最艰难的了，没想到生活总是充满恶意。 离婚后的女人，本身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技能，本就活得艰难，又因为前夫的阻挠，家人的不理解与排斥，找不到谋生的路，在数次的碰壁与绝望后，在有心人的引导下，终究是让曾经的猜疑变成了现实。 “我只是靠自己的本事赚钱罢了，不偷不抢，凭什么看不起，是我强迫那些人的么？是我么！” 陈慧当时望着阿娇疯狂的表情，一口气堵在心里，不知道怎么回答，也回答不出来，最终匆匆地把东西收拾好，然后逃也一般地离开了红房子。 陈慧感觉好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一直在挣扎，像跳蚤一样，从一个城市跳到另一个城市，从一家公司跳到另一家公司，好像变了，但又什么都没变，还是类似的工作，还是类似的同事，还有躲不掉的命运。 难道人生就只能这样了么？ 人生当然不可以只能这样！ 深黑的海面上，泛着粼粼白光，那是月光在海面的倒影，被海风一吹，波光粼粼。 海风咸湿，在夏季的夜里，却让人清醒，自重生以来，陈慧一直忙着生存，忙着赚钱，没有一刻让自己闲下来过，似乎只要停下了，就是对这重来一次的生命的不尊重。 陈慧之前没有多想，为什么自己会如此勤快，毕竟从前的自己，虽然不算懒惰，但也绝不是个勤快的人，除了工作的事情以为，其他的事情都是能拖一天是一天，结果一个重生，竟改变了自己的习性。 从未有一刻，陈慧如此清醒：她是不想浪费这重来的一生！ 如今的她，没有牵挂，没有后盾，是白纸，可以随意涂抹，只要她愿意。 虽然不想承认，但骨子里，她是不服输的，见过了世界的繁华，曾经还有借口是自己生不逢时，现在和未来的成功人士们在同一起跑线了，她又是否能过得比曾经的自己更好？ 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万丈高楼平地起，现在就是打地基的时候，能盖成什么样的房子，就看现在的她够不够努力了。 摇了摇头，陈慧把乱七八糟的思绪从脑中移走，不再伤春悲秋，路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想得再多，不如着手一试。 陈慧手下巧劲一撑，从大坝上跳了下去，来到沙滩上，今晚涨潮，沙滩上没有人，正适合捕鱼。都知道退潮的时候适合赶海，其实涨潮时也适合钓鱼。 涨潮的时候，因为水位的涌动变化，一些原来在海水下层的鱼群会随着水流来到近海上层，此时的鱼群虽然更具攻击性，但也更容易上钩。 陈慧钓鱼技术一般，也没有合适的工具，她是想趁这个机会，试试用渔网捕鱼。作为一个海边人，虽然顿顿饭都会吃鱼，但陈慧却从未真正出过海，捕过鱼。 如今既然重来一次了，她可以尝试更多的可能性，试试以前没有做过的事情，试试自己有兴趣的事情，只有多尝试，才知道什么才是适合自己，只有多尝试，才知道自己行不行。 陈慧爬到沙滩边上的珊瑚礁上，从空间中拿出了一个渔网，说是渔网，其实就是平时用来装塑料瓶的大网袋，是陈慧从老钱那里淘来的。说来这个网袋的原始用途应该就是个大渔网，只不过破了，被裁裁剪剪，一番翻修后，再穿上绳子，就成了若干个这样的大网袋。 虽然被改成了网袋，但却是非常能装的，几百个塑料瓶，那是绰绰有余。 陈慧没有捕过鱼，自然也就没有下过网，但她见过别人下网啊，陈慧在脑中一遍又一遍回忆前世刷过的小视频中，那些捕鱼达人的姿势。 把记忆中的捕鱼动作记熟后，陈慧看着手里这个比之一般渔网小了许多的大网袋，然后学着记忆中的动作，陈慧将网袋先在地上铺开，然后找到网袋的中心点，抓住，逆时针旋转，转了许多圈后，网袋就被收拢了。 之后，陈慧把收拢好的网袋先放在一边，拉出系在网袋上的延长绳，找了块凸出的礁石，把延长绳绑在礁石上。这样只有下网后，就不怕拉不回渔网了。 确定好绳子绑结实后，陈慧拿起放在地上的网袋，最后双手各拿着网袋的一端，看好目的点，然后用力顺时针往海面一甩。 只见收拢的网袋随着陈慧甩网的动作，向外张开，变圆，变大，然后“噗”地一声，落到了海里。 这是——成功了？ 就着月光，陈慧不太确定这第一次下网是成功还是失败，但起码网是已经到了海里了，然后延长绳也够长，没有出现渔网挂在空中的尴尬情况。 其实如果自己有船，直接把船停在海中，再进行网鱼，那效果才是好的，像陈慧现在这个操作，实在是过家家一样。 虽说如此，陈慧自己心里也明白，但陈慧不在意，有收获那是自己的幸运，没收获，那下次再接再厉。现在就当是练练手，如果自己在这方面真的有天赋，以后可以找机会跟人出海或者等有钱了，买一艘小渔船，做个渔民也是不错的出路。 经验总是在一次次的试验中累积的，她起码还看过别人下网捕鱼的小视频，那第一个想到用渔网捕鱼的人，才是真正的从零开 19. 第 19 章 [] 夜里，还是之前下渔网的位置，相近的时间点，但今天的潮水和第一次来的时候相比，没有那么急。 自从第一次开始尝试下网捕鱼开始，只要天气好，陈慧每天都会来南港附近下网。 为什么没有选择前沙？那是因为陈慧觉得，前沙平时人太多了，近海的位置，水不是很深，陈慧主观猜测鱼群估计不多，再加上她没有渔船，只是在岸边下网，收获的概率估计会很低。 虽然南港也差不多，前沙是人多，南港则是船多，南港码头是明珠县的渔获码头，附近靠打渔为生的渔民们，几乎每天都会从这里出海，再回这里停靠。 南港虽然船多，但近海的位置，水应该比前沙那边深，水深的话，鱼应该会多一些，但这也都是陈慧作为一个小白新手的猜测。之所以那么猜测，也是看南港近海这边，时不时也有小渔船在海面下网。 回到眼下，距离下网，已经差不多一个多小时了，陈慧利索地开始收网，今天收获不错，有几只梭子蟹，和几尾跳跳鱼。 跳跳鱼是近海最常见的鱼类之一，平时坐在船上，可以看到有小鱼从海面跃出，然后又回到海里，这个鱼就被海边人称为跳跳鱼。 虽然跳跳鱼在海里常见，但在菜市场里却并不常见，一是因为跳跳鱼太小了，没什么肉，很多人会觉得吃起来没什么意思，买的人少，自然捕捞的人也就少了，很多渔民如果看到渔网里有跳跳鱼，经常会顺手放生。 二是因为跳跳鱼处理起来麻烦，明珠县这边经典的跳跳鱼吃法有两种，第一种是黄酒顿跳跳鱼，这种做法对跳跳鱼的新鲜程度要求比较高，通常是将活的跳跳鱼简单清洗后，与陈年黄酒一起炖煮，再加一些姜片、冰糖，据说非常滋补。但这种做法市面的饭店里很少能见到，只有极少几家特色酒店才有。 另外一种吃法，是把跳跳鱼清理干净后，用明火烤熟，经过炭烤的跳跳鱼，会带有一种独特的烟熏味，在煮汤面时，在汤里面放上几条，汤会格外鲜美。前世时，陈慧就特别喜欢，每次看到有卖这样处理过的跳跳鱼，总是会买上一些。 想着跳跳鱼的美味，陈慧把在渔网中蹦得欢的跳跳鱼拍死，然后马上全都收到了空间里，空间虽然不能放活物，但有保鲜功能，虽然放进去的是死的跳跳鱼，但绝对新鲜。 加上前几次的收获，陈慧已经攒了大约一斤的跳跳鱼了，这次回去后，她就把这些跳跳鱼都一起烤了！ 收好跳跳鱼后，陈慧又小心地避开梭子蟹有劲的大钳，按着蟹壳抓起最大的一只，颠了颠，不错，有些分量，希望不是水蟹。 水蟹，不是螃蟹的名字，只是当地对那种看着大，但煮熟后轻飘飘的螃蟹的统称。这种螃蟹壳一掀，全是水，吃起来没什么肉，只是看着表面光罢了。 陈慧用绳子把三只梭子蟹绑好，全都放进水桶里，准备明早一起拿到菜市场卖掉，梭子蟹死的和活的，价格可是差很多的。 收走跳跳鱼和梭子蟹后，渔网里就没有东西了，陈慧抖了抖渔网，仔细地检查了一下，见渔网没有破损，用绳子一捆，一扎，放到水桶里面，拎着水桶就往东港码头方向走去，最近她下网技术上涨，她准备换个地方再试试水。 玉门镇大大小小有二十几个码头，其中陈慧目前活动最多的南港码头，来来往往的都是些私人小渔船，一般都是个体渔民小网捕鱼，这些收获通常要么卖到小饭馆里，要么直接在菜市场外面摆个小摊就卖掉了。 别看是些小生意，但只要能网到海鲜，收入绝对差不了，海边人就是好小网海鲜这一口，鲜、活！ 这些渔民也会接一些摆渡的生意，明珠县小岛屿多，现在这个年代，交通不发达，跨海大桥还没有建起，船就成了重要的交通工具。 专门渡人的小客轮也有，但是有班次限定，没赶上班次或者特别着急的，就会选择包个小渔船，多给些钱，就能快速来回了。 而陈慧现在准备过去的东港码头，则是玉门镇目前最大的货运码头，这个码头吃水更深，来往停靠的一般是大渔船，间或也能看到大客轮停靠。 东港码头边上有一片很大的滩涂，滩涂向外延伸，是整体俯瞰呈锐三角的大片礁石。附近有一片民居，前世的时候，连着这片滩涂的礁石已经被修建成了半封闭式的大坝，与对面的西门镇隔海相望。 陈慧今天的目的就是这片礁石，这片礁石边上的海更深，在没有渔船的情况下，这里收获的可能性更大。 路过东港码头的时候，陈慧看到码头上灯火通明，有一艘大渔船在卸货，陈慧有些好奇都有些什么好货，作为一个海鲜爱好者，饱饱眼福也是快乐的。 但还是忍住了想拐过去的步伐，到手的才是自己的！别人家的鱼，看了也吃不到，更没钱买。等以后有钱了，一定要买上一箩筐，清蒸、红烧、晒鱼干！ 陈慧一边畅想着以后的美好生活，一边往目的地走去。 到达滩涂时，还不算晚，靠海的民居，有些星星点点地还亮着灯光，陈慧拎着水桶往礁石的方向走去。 这个时点，估计开始退潮了，礁石那的水位线看着不是很高，这也方便了陈慧的走过去。海边的礁石因为长年累月被海水冲刷，没有吸附藤壶的位置，十分滑脚，这给陈慧造成了一些麻烦。 拎着水桶的手不方便攀爬，只能用另外一只空着的手去摸索着借力，因为只能借助月色视物，落脚的时候，也不是特别肯定，一步步走得十分小心，原计划几分钟就能到的地方，硬生生走了十几分钟才抵达。 但陈慧对此十分满意，稳扎稳打，才能走得长久，要知道溺水的大多数都是会游泳的人，赶海本就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再小心也不为过，何况是自己这个连半吊子都算不上的新手。 陈慧终于来到礁石边沿，从这个位置望向海底，黢黑黢黑的，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只有海水拍打礁石的声音，溅起的浪花打在了陈慧脸上，陈慧冷不丁打了个冷战。 “还怪吓人的。”陈慧忍不住出声，声音在发出的瞬间，就被海浪声吞没，陈慧晃了晃脑袋， 20. 第 20 章 [] 站好后，稳了稳心神，陈慧从空间里拿出一根麻绳，将绳子的其中一头，绑在边上一块凸起的礁石上，另外一头则绑在自己腰上，确定绳子绑紧了，陈慧才稍微安心了些。 之后便继续从空间里拿出了塑料袋和钳子，把塑料袋系在腰上的绳子上，便开始挖藤壶了。 陈慧先从眼前最近的一片开始，用钳子扎进藤壶之间的缝隙处，然后沿着礁石壁，双手紧握钳子，向下来回用力铲了几下，很快一小片藤壶就被铲起，陈慧连忙松开拿着钳子的左手，去拖着被铲起的藤壶，另一只手继续轻铲，直到这一小片藤壶安全脱落才停下。 陈慧将铲下的藤壶放到塑料袋里，沿着挖开的边沿，继续挖。并不是每次都是顺利的，有几次铲得太用力了，还来不及接住，藤壶就已经掉进了海里。 虽然可惜，但好在这原就是无本的买卖，只是费了些力气罢了。陈慧铲得开心，装满一个塑料袋，就系好放在安全位置，在又装满一个塑料袋后，陈慧看着面前被挖得面目全非的礁石，陈慧转了转酸疼的手腕，才堪堪停了手。 此时水位又退了一些，落脚的地方，已经不再被海水浸泡了，陈慧将工具放回空间，然后解开礁石的麻绳，然后把装有藤壶的塑料袋，一个一个全都绑在麻绳上，好家伙，竟然有二十六个塑料袋之多，这塑料袋还都是大号的。 好在空间里麻绳够多，在接根麻绳后，才把塑料袋都系在了麻绳上，一切准备妥当，陈慧就沿着原路攀爬回之前的礁石平台上，这上去的路，比下来时是好爬了许多。 之后，解开腰上的麻绳，然后一点一点往后拉，把下面挂着的藤壶袋子，一袋一袋拉上来，为了节省力气，陈慧之前是把三四袋藤壶绑在一起，然后间隔礁石上下平台之间的距离，再绑三四袋。 这样就不用一次性拉全部的袋子上来，也省了力气。 好不容易，终于把全部藤壶运到了平台上，陈慧也累出了一身汗，看着眼前小山一样多的藤壶，陈慧一时有些后悔刚才铲藤壶时的勤快了。 没办法，空间不能放活物，这么多藤壶，她也搬不回去，只能先处理了，以减轻负担。 说干就干，陈慧从空间里拿出了一个水桶和一把平口的螺丝刀。之前的水桶里放了梭子蟹，这藤壶就不和梭子蟹放在一起了。 藤壶别看着大，但其实大部分都是外壳，能吃的只有中间很小一部分，需要把能吃的部分挖出来。当然直接连着外壳下锅煮也是可以的，只不过吃的时候再挖罢了。 陈慧一手拿着螺丝刀，另一手拿着一把连着的藤壶，手指在藤壶原本连着礁石的北面摸了摸，找到了稍微柔软一些的部位，直接把螺丝刀戳进去，螺丝刀沿着藤壶外壳边缘转了一圈，然后自里往外一翘，一块拇指指甲盖大小的藤壶就被挖了出来。 运气不错，中等大小，陈慧将挖出来的藤壶扔到水桶里，又开始挖下一个，忙碌了将近一个多小时，才把今晚收获的藤壶都挖好了。 抖了抖水桶，辛苦了一个晚上，才半桶的量，而一边的藤壶壳却堆得小山高了，怪不得几十年后藤壶卖得这么贵，这卖得都是辛苦钱啊。 陈慧一边心中想着，一边把藤壶壳收回空间，没一会儿，空间里的藤壶壳就消失不见了，全都被17177吸收了。 陈慧见状稍微歇了会儿，就准备收了渔网，赶紧回去睡觉了，忙了一个晚上，她实在是困了。 “咦？好重！”陈慧拉着网绳，一时间有些拉不上来，网绳被海水浸得湿润润的，十分滑手，手估计都磨红了，但还是拉不上来，无奈，陈慧只能先把拉上的绳子在礁石上转了几圈，固定好位置，然后从空间里拿出一副崭新的白色劳保手套。 这是陈慧前几天刚买的，还是老钱提示她小姑娘家家的，虽然干回收一行，但也不能太埋汰自己，长年累月地干粗活，太伤手。 在几十年后上不了台面的劳保手套，在九十年代可是极受欢迎的，就着一副手套，就需要两块钱！买的时候陈慧怪心疼的，再加上之前下网，收获都很小，很轻松就拉上了网，也没用上这手套。 不过现在派上用场了，陈慧把手套戴好，然后继续拉渔网。 果然，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劳保手套看着不咋样，做工也一般，但摩擦性确实好，戴上后，陈慧感觉力气使在了实处。 陈慧双脚一前一后，都抵着礁石，身体向后倾，咬着牙，手上发力，前，后，前，后——网绳被一点一点地收了上来。 “嘿！” 终于，渔网被陈慧拉了上来。不出所料，这次果然是大丰收！ 只见渔网里面几条鱼正在努力挣扎，还有若干活皮虾、梭子蟹、八爪鱼……杂七杂八的，实在是眼花缭乱了。 陈慧来不及休息，就准备先上手把渔获分拣好，但还没开始，陈慧就停在渔网几步远处。 原来渔网里还有一条海鳗鱼！夜里太黑，刚刚没有看清楚，此刻走进了，才发现一条手臂长的海鳗鱼正在渔网里面快速来回扭动，陈慧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海鳗鱼是陈慧最喜欢的海鱼之一，尤其是油炸的做法，每年过年时家里都要备上一大盆，从年头吃到年尾，年年不断。 但活的海鳗鱼实在是有些难以招架，喜欢吃和抓活物，真的是两码事。地球上大多数人都喜欢吃炸鸡，但会抓*鸡、会杀*鸡的人却只是其中一小部分。 陈慧从小就害怕这种活的、长条的、滑溜溜的、扭动的生物。 看着渔网里的鳗鱼，脑子里不断回忆油炸鳗鱼的鲜美口感，陈慧拿着钳子试图把海鳗鱼夹住。然而，事不如人愿，每当钳子要靠近海鳗鱼时，渔网里的海鳗鱼就疯狂扭动，吓得陈慧手中的钳子几乎要脱手了。 怎么办！ 再僵持下去，渔网的收口处就要松了！ 陈慧一想到如果渔网松了，这逃跑的不仅是海鳗鱼，估计网里其他的海货也要趁机逃了，一想到小钱钱就要离自己而去，陈慧就不淡定了。 什么害怕在此刻都被抛之脑后，陈慧把钳子往空间里一收，直接隔着渔网 21. 第 21 章 [] 清晨，天才蒙蒙亮，陈慧已经醒来，洗脸刷牙，换上干净的衣服，下了一碗清水面，挑了两只最小的虾作为料头，散点盐，煮开，就齐活了。 家庭版海鲜面，不用太多花头，吃的就是一个字：鲜！ 把汤也喝光后，把碗冲洗干净，陈慧在放着梭子蟹的水桶上，叠了一个脸盆，再往脸盆上盖了一块毛巾，然后就拎着水桶出门了。 早上没有骑车，三轮车停在菜市场需要收费，能省一点是一点。 来到菜市场，陈慧也不进去，在菜市场大门外附近找了块没人的空地，先把一个水桶往前面一放，然后把手伸到盖了毛巾的脸盆里，把几条鱼从空间里面拿了出来。 昨天晚上网上来的几条鱼，一开始还活着，但在陈慧大战海鳗鱼后，作为被殃及的池鱼，本就没多少活力了，再经过一路颠簸，到家后，没多久就奄奄一息了。 当时陈慧见几条鱼肯定撑不到第二天了，索性把鱼全都拍死，直接放到了空间里，这样还能保持鱼的新鲜程度，反正菜市场卖的海鱼，几乎没有活的。 所以，早上出门的时候，特意带了个盖毛巾的脸盆，就为了此时能够安全地把鱼从空间转运出来。 将几条鱼和活皮虾、八爪鱼等全都放在了脸盆里后，陈慧把盖着的毛巾掀开，然后把脸盆放在了水桶旁边，又搬了块石头，一屁*股坐下，开始坐等生意上门了。 这才刚坐好，陈慧两边的空地也来了卖东西的人。 其中那个摆在陈慧左边的中年男人，和陈慧一样，都是卖海鲜的，好在对方卖的是龙头鱼，与陈慧的不重样。 摆在陈慧右边的，则是卖鸡蛋的，小巧乳白圆润的鸡蛋，装了满满一箩筐，一看就和饲料鸡下的蛋不一样，陈慧看着有些眼馋，如果价格合适的话，她准备卖好东西后，就向这卖鸡蛋的阿婆买几个解解馋。 因为来得还算早，陈慧刚来时菜市场人还不算多，但没一会儿，菜市场就热闹了起来，此时天色也才刚刚亮了一些。 玉门镇的人喜欢海鲜，也最挑海鲜。为了买到品质好的海鲜，勤快一些的妇女们已经早早地出来淘好货了，海鲜海鲜，到得早的才叫鲜，来迟了，挑剩下的，那就剩下腥臭了。 “哎，你这鱼怎么卖？”一位穿着花色短袖的大妈打断了陈慧的思绪，指着陈慧脸盆里的鱼问道。 陈慧回神：“小本生意，不称斤，鳗鱼五块一条，海鲫鱼一块一条，活皮虾两块。其他五毛。”陈慧考虑到自己卖的鱼太杂，而且每种都不多，索性便宜些，直接按条卖，如果按市场价称斤，可不止这个价。 陈慧一边说，一边把盆里的鱼轻翻了一下，“都是刚出网的，绝对新鲜，您看这鱼眼睛，还是透亮的。” 短袖大妈听罢，眼睛一亮，凑近了蹲下身来，用手把拨开鱼鳍，露出里面的鱼鳃，果然还是透红的，“是不错，就是你这鳗鱼品相不怎么样。” “唉，没办法，鳗鱼太难抓了，要不是把砸了脑袋，这鱼早就跑网了，这样的大小，这个新鲜程度的海鳗鱼，别人那里四、五块一斤都买不到诶，这一条两斤都差不多了。”陈慧一听有门，赶紧给自家鳗鱼抬身价。 “你再便宜五毛，四块五我就买了。” “五块最便宜了，不能少，不能少。”陈慧知道自家鱼的价格几乎已经是菜市场里最低的了，再加上鱼的新鲜程度，这个价格已经是贱卖了，也是一分都不让的。 “老板，这个鱼怎么卖？”一桩生意还没谈成，又有一桩生意上门，也是一个大妈，手上挎着个竹篮，陈慧于是快速地又把价格给对方报了一遍。 “便宜点，我全包了。” 陈慧一听，是个大客户，眼睛一弯，正要开口。 “等等，等等，我先来的，老板，这条鳗鱼我要了，你给我装起来。”短袖大妈说着，就把两张两块、一张一块的纸币塞到陈慧手里，催促陈慧干净装袋。 陈慧只好对竹篮大妈抱歉一笑，把鳗鱼装到塑料袋里，递给短袖大妈。钱货两讫，短袖大妈一下就没了人影。 “鳗鱼没了，其他还要么？我这儿的梭子蟹也不错，都是活的，三块一斤。”陈慧说着，晃了一下装螃蟹的水桶，里面的螃蟹被惊吓到，虽然被绑着，还是挣扎了起来。 竹篮大妈闻言，看了一眼水桶里的梭子蟹，又拿起来翻看了一下，确实不错，“行，那鱼不要了，螃蟹都称一下，正好回去剁蟹糊吃。” “好嘞，马上。”用活蟹剁蟹糊，真是有钱人家，陈慧闻言笑意止不住，今天运气不错了，这样的买家多来一点才好！ 十只梭子蟹，一共四斤六两，陈慧又入账十六块八毛。大头已经卖出，剩下的鱼在之后的半小时左右，陆陆续续都卖了出去，早上出摊，陈慧一共收入二十六块三毛！ 这可比回收旧物来钱快多了，陈慧美滋滋地把钱收好，其中大头被她转手放进空间里，只有部分放在口袋里，菜市场里人来人往的，还是要小心些，被人顺走了，可就有得自己哭的了。 花一块钱和隔壁摊位的阿婆买了三个鸡蛋，借着把鸡蛋放进水桶的动作，直接把鸡蛋放到了空间里，鸡蛋壳脆，陈慧可不想到家的时候，看到的是三个破蛋。 收拾好东西，陈慧拎起水桶，也没直接回去，她打算在菜市场逛逛，就算不买东西，了解了解行情也是不错的。 刚刚的收入，可是给了陈慧很大的信心！捕鱼虽然辛苦，但是无本买卖啊，正适合自己这样没有本钱的。 早上卖得快，主要还是因为自己的海鲜新鲜并且价格确实便宜，但如果想长久买卖，还是得了解清楚行情，便宜可以，但不能便宜的太多了，不然就是打乱市场的秩序了，这种出头鸟的事情，陈慧向来是不做的。 走进菜市场，陈慧直往卖海鲜的摊位走去，现在的南港菜市场，虽然没有几年后那么繁华，但也已经初具人气。 菜市场的分区也很明显，左侧是卖肉类的，右侧是海鲜，卖菜的则是在边上，而菜市场内部的小门面里，是一些卖熟食和油粮豆制品的。 海鲜区也是区分明显，有些是鱼类海货，有些摊位主打贝壳类，还有摊位卖的是养殖的淡水鱼，但目前陈慧只看到一家卖淡水鱼的，看着生意还不怎么样。 不像陈慧前世时，因为外来人口的增多，明 22. 第 22 章 [] 一路风驰电掣，陈慧赶到菜市场时，清理垃圾的工人已经快要清理到卖ha蟆鱼的摊位附近了，陈慧连忙上前：“老板，我来啦！” “嘿，还真来了呀，我还以为你不要了。”摊主看着陈慧的样子，打趣道。 “家里有点远，花了一些时间。”陈慧解释，“老板我骑了三轮车过来，就停在外面，你看我现在搬？” “行，你忙吧，这些都是你的了，太多的话，提早说哈，别等扫地的走了，给我留这里。”摊主强调。 “好的好的，我会弄干净的。”陈慧说罢，就去外面，把三轮车推了进来，为了不影响摊主生意，车子停在边上些。 就带上劳保手套，就开始把摊主筐子里的鱼头捡到水桶里面，装满两桶，就提起满当当的水桶，把鱼头倒进三轮车的车斗里。 好在前段时间就在车斗里面铺了一层塑料布，不然这直接把鱼头放在车斗里面，回头洗车也是件麻烦事，现在这样，虽然也要洗，但洗起来要轻松不少。 来来回回几趟，车斗几乎都要满出来了，才把摊主不要的ha蟆鱼头都给装好。 “好了？”摊主见陈慧在整理东西了，看了看被清空的鱼筐，还挺干净。 “嗯，谢谢老板。”陈慧收好东西，把水桶往装满鱼头的车斗上一搭，推着三轮车，就准备回去了。 “下次还要的话，早点来哈。”摊主见陈慧做事细致，反正也是不要的东西，只要不耽搁自己做生意，不介意陈慧再来。 “好的，谢谢老板，回头见。”陈慧感激一笑，不再客套，推着车往外面走去。 一车子的ha蟆鱼头，陈慧本来是想拉回家去的，但是ha蟆鱼头本来就是被人当垃圾扔的，拿回去的话，被老钱看到，还要解释，也是麻烦事。 于是陈慧离开菜市场后，没有回家，而是往南港码头方向骑去，到了海边沿岸附近，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假装是要把东西往海里倒的样子，把鱼头全都转移到了空间里面。 就剩下四个鱼头放在水桶里面，准备回去后做做看。 陈慧又顺手把车斗里的塑料布拆下来，用海水冲洗了一下，把鱼腥味冲掉后，重新装好，往回骑去。 虽然早上出门的早，但又是卖海鲜，又是搬运ha蟆鱼头的，等到家时，已经快中午了，陈慧索性也不再出门，把四个ha蟆鱼头处理了，中午就吃这个得了。 ha蟆鱼学名又叫鮟鱇鱼，但明珠县这边，都叫它ha蟆鱼，因为这鱼实在是太丑了，陈慧要不是以前吃过，还知道它很好吃，也是绝对不会碰的。 深褐色的鱼头，上面有着大小不一的斑点，鱼头表面也不平滑，凹凸不平，一张横穿整个脸盘子的嘴巴，还是龅牙，怎么看都丑，和癞ha蟆还挺像。 但自然界就是那么神奇，越好吃的东西，往往越丑，而越好看的东西，往往有毒。 陈慧先把鱼肚子都摘出来，把鱼肚外翻，清理干净鱼肚里面没有被消化干净的小鱼小虾。然后手起刀落，把鱼头一一剁成四分之一手心大小的块。 其中一个鱼头的嘴巴里，还有几尾刚被吃掉，还没进肚子的海虾，陈慧一看品相不错，也没扔掉，洗洗干净，和鱼块放在了一起。 全部洗好后，随手把清理出来的垃圾扔进空间里后，陈慧开始生火，点燃干草放进土灶里，然后快速放进几根细树枝，火旺起来后，加上几根粗柴，火就生好了。 才几分钟，就能把火生起来，陈慧看着火苗，想想也佩服自己，这就是所谓的熟能生巧吧。 锅里倒上一些油，因为锅没全干，溅起了一些油花，陈慧一手拿着大圆勺，一手端着放着ha蟆鱼头的脸盆，见锅里冒烟了，以身体远离油锅，拿脸盆的手直伸的姿势，直接垂直把脸盆里的ha蟆鱼倒进了锅里。 “刺啦——” 水油之间的碰撞，汤汁从锅中溅起，陈慧连忙后退几步，直到锅里的动静稍微平缓些，才拿着大圆勺翻动了起来，一边翻动，一边往里面一点一点加盐，不敢多放，担心下手重了，到时候太咸。 等肉的颜色变了，就往锅里倒上一些清水，盖子一盖，完活。 这边还有一会儿，等菜煮熟的间隙，陈慧把其他用不到的器具，都一一洗干净放好。东西洗好了，ha蟆鱼也煮熟了。 陈慧也不另外把ha蟆鱼盛到盘子里，直接上筷子夹了一块，就放进嘴里。 “嘶！烫，烫——”陈慧被这刚出锅的ha蟆鱼烫得跳脚，进嘴的鱼肉，还没尝出味道，就被陈慧吐到了地上。 “哈，哈——”陈慧吐着舌头，没拿筷子的手不停地给舌头扇风，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 没办法，为了自己的舌头着想，陈慧只能从房子里拿了一个竹碗出来，中午少洗一个碗的愿望是泡汤了。 看着地上的ha蟆鱼头，陈慧用筷子后头夹起，直接扔进了土灶里，趁现在还有火，直接烧了，眼不见为净。 陈慧重新夹起一块ha蟆鱼，这次陈慧学聪明了，先吹了吹，等不烫了，才咬上去。 额—— 口感虽然不错，肉质Q弹、鲜滑，但味道没有记忆中的好，陈慧看了看锅里清汤寡水的色泽，好像这个味道也没什么毛病，毕竟她只放了盐，没有腥气还是鱼头本身新鲜。 唉，看来还是要努力赚钱啊，有钱了才能卖酱油、味精、料酒、辣椒之类的调料啊，不然的话，就只能吃原味啊。 虽然说只要食材的品质好，够新鲜，原味才能尝出食物最本质的味道，但她想要红烧、想要糖醋啊，原味再好，吃多了也腻味。 尽管锅里的ha蟆鱼没有记忆中的味道，但陈慧还是很快就吃完了小半锅的ha蟆鱼，吐了一堆鱼骨头。剩下的陈慧直接盛到了海碗里面，回屋后放进了空间里，留着晚上再吃。 锅里还留有鱼汤，陈慧也没浪费，在汤里下了一小把米粉，都吃完了，才算是把午饭解决。 之后又是洗碗刷锅一通忙活，烧了点开水，把火灭了后，陈慧才回到房间，忙碌一上午，总算是可以好好休息了。 真躺在了床上，陈慧又有点睡不着，想着今早卖鱼的收入，陈慧有些纠结 23. 第 23 章 [] 这次17177重新出现，并没有像第一次时，突然又消失了，于是一人一系统终于进行了一次正式的交流，对彼此，不，是陈慧终于对17177有了一个初步认识。 17177是高纬度生命创造的人工智能，在其所在的星球，是人手一个的存在，相当于身份证+电脑+手机的集合，只不过功能更全面，一个顶所有。 此外，作为人工智能，不能有陈慧可以想象到的地球上电子设备的全部功能，更是储存了海量的知识，还有安全防护、量子攻击等功能，为主人提供全方面无死角的安全服务。 功能太多，17177说得天花乱坠，反正就是很厉害，无所不能的意思，但陈慧也不关心。因为据17177自己说现在因为能量不足，也因为穿梭时间与空间维度造成部分代码损坏，目前只有空间存储、能量护罩、探查这三个功能还可以使用，以及存储的知识。 陈慧死鱼眼状：【也就是说，你现在只能当个仓库用？】 17177：【什么叫只能当个仓库，那可是伟大的空间技术！】 陈慧：【伟大？那有灵泉么？】 17177：【——没有。】 陈慧：【我能进去么？】 17177：【——不能。】 陈慧：【能养鸡养鱼么？】 17177：【——不能。】 陈慧：【能在里面种地么？】 17177：【——不能。】 陈慧：【那能干嘛？】 17177：【能装东西。】 陈慧：【那还不就是仓库咯。】 【这可是暂停时间的存储技术，是空间与时间技术的完美突破的体现！】17177气急败坏地吼道，声音也不再空灵，听着有生气了许多。 【冰箱也可以做到。】一想到冰箱，陈慧就怀念有电的生活，空调、洗衣机，这是多么伟大的发明啊。可惜现在自己没钱。 【那你有冰箱么！】17177被陈慧气得短路，竟和冰箱比了起来。 【额，暂时没有。】陈慧挠挠头，看着小小的蜗居，决定转移话题，【你刚刚不是说可以帮我解决户口的问题么？如果按你说的，目前只有空间和那个什么防护罩的功能，怎么帮我解决户口问题。】 【这还不简单，只要有充足的能量，我就可以连上全球的网络，只要进入户籍系统，户口什么的都是小事。我的技术层次，地球就是再发展几百年都无法发现问题。】 陈慧眼前一亮，对于17177说的技术水平问题，她是没有怀疑的，虽然她口头上对空间表示不屑，但她也知道，17177那个空间确实是厉害了，能造出可以这种空间的科技水平，那得是有多高，还有就是17177本身，这么灵动的人工智能，起码前世她也只是在小说里看过。 但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在双方的关系上，就算不能占据主动地位，也不能让对方给压倒，起码双方得是平等的。 陈慧现在更关心如何达到自己的目的，“那需要多少能量你才能连上网络，不用全球，就我现在所在的国家就可以了。” 【能量累积到5%就可以啦。】见陈慧关心能量问题，17177表示很开心。 【5%？】听着比例是很低，但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陈慧又问了一句，【你现在有多少能量？5%的能量，需要提供多少东西？】 【现在啊，只有0.001%，只能维持节能模式。不用很多，大概只要一个氢*弹的能量就够了。】17177想想就觉得自己可怜，要不是自动吸收能量的功能损坏，它也不会这么被动。 【一个氢*弹！】陈慧声音猛地提高，【你是开玩笑，还是我耳朵不好使了！】 17177：【你吼什么，不就是一个氢*弹么，一个氢*弹已经是最少的能量单位了，想我以前随随便便一个能量炮的能量，都比氢*弹的能量大。】 陈慧无语：【你也说是以前了，现在这里是地球，是九十年代，而我，只是一个还在温饱线上挣扎的连合法身份都没有的小屁民，去哪里给你弄氢*弹。】 【而且，就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以后有幸接触到，你认为那个时候，我还需要你联网给我安排一个身份么？】 17177：【做人要灵活，一个氢*弹的能量，又不是让你去找一个氢*弹过来，这对面海里不就有么？】 【对面海里？】陈慧灵光一闪，【你是说R国的核辐射？】 【没错，对于你们而言那是辐射，对于万物能量都可吸收的我而言，那只是负属性能量的一种，不同属性能量之间可以转换。】 听罢，陈慧满脸都是震惊，真是难以想象的技术，辐射还可以吸收转换为能量：【真是太伟大了。】 17177：【哼╭(╯^╰)╮】 【但是，那里是国外，没有身份的话，我出不了国啊，况且就算出去了，辐射具体在哪里，我也不知道啊。而且靠近辐射的话，太危险了。】震惊归震惊，厉害归厉害，但还是解决不了现实问题。 17177：【游过去。】 ！ 【游过去！！！！！！！】陈慧再次震惊，【你是在开玩笑么？】如果能从玉门镇游到R国，她也不用烦心身份问题了，早就被抓去研究了。 17177：【……】 ······ 一人一统又是一番交流，才终于对后续计划达成一致。 陈慧目前要做的，就是尽量多地为17177提供能量，以保持系统运行，然后，是准备一艘船，通过海上交通方式进入公海领域。 至于怎么避开边界查询以及海上安全问题，交由系统处理。 陈慧：【所以，要给你找能量，还要赚钱，是吧。】 【没错，需要存储开启防护罩的能量，有了防护罩就可以靠近辐射了。】宿主安全是系统的第一守则。 【行吧，谁叫我是劳碌命呢。】陈慧躺在床上，手背盖着眼上，打心底觉得这个计划不靠谱，但心中依旧思绪万千。 从上次去派出所咨询办户口的事情来看，其实户口的事情，从正规程序上来处理的话，应该没问题，毕竟她现在这具身体是这个时代的，不是凭空出现的。 可能就是慢一些麻烦一 24. 第 24 章 [] 【早上好——】 ！ 还在迷迷糊糊间，听到这空灵的自带回响的声音，陈慧猛地睁开了眼睛。 “能别吓人么！”陈慧没控制住叫出声，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发出这么尖锐的声音。 17177：【你要习惯我的存在~~】 并不想……陈慧懒得和这个非人类争辩，感觉再这样下去自己迟早得早衰。 在床上醒了醒神，陈慧才起来洗脸刷牙。 早饭还是吃面，一把米粉、几条之前处理好的烤跳跳鱼，再加一点盐，就是简单鲜美又热乎的一顿早饭。有空的时候，再晒一点酸菜干，一起下到面条里，那才是正宗的海岛早餐面。 把面条盛到碗里，陈慧又在锅里加了小碗水，然后倒了碗藤壶进去，清水藤壶，趁现在灶火还有，直接把中午也做好，反正空间可以保鲜。 吃完饭后，把锅碗清洗干净，陈慧也没有马上就出门，把剩下的藤壶全部都清洗干净，沥干水分，直接加入大量食盐，拌匀，然后一一到昨天洗干净晾干的玻璃罐子里。 将玻璃罐逐一密封后，拿回房间角落放好，过几天就可以吃了，生腌藤壶，是明珠县各种海鲜腌制品的一种，一般里面还需要加辣椒、生姜、白酒，这样味道才能更好。 但陈慧目前只有食盐，其他调味品暂时还没有采购，只放食盐也可以，就是味道层次少了一些。 陈慧也不在意，等之后买了其他调味品，吃的时候，再加进去拌一下也是不错的。记得小时候妈妈就是这样做的，每次吃的时候，夹出来一些，然后再加入蒜泥、香醋、白糖，调味后再吃的。 处理好藤壶，又放下一件事，陈慧骑上三轮车，往菜市场方向去，现在还早，她准备先打些水，空间里存储的水已经见底了。 自从老钱把三轮车借她后，陈慧就没有去买过自来水了，都是到菜市场这边的水井里打水回去，虽然排队的人多，但是水是每天都要用的，日积月累，可以省下一开销。 早上人不算多，才十来分钟就轮到了陈慧，用来往水井里打水的桶是油漆桶做的，一桶大概五升，清洗干净的油漆桶上被挖了两个洞，绳子从洞中穿过，其中一边还绑了一块石头，这样把水桶扔进水井里时，水桶就会自然倾斜，方便水进入桶里。 因为每次打的水量有限，陈慧来打了二十几次桶，才把带来的两个大白桶灌满。 水灌满后，陈慧向一个坐在附近屋檐下肩上搭着毛巾的健壮男人招招手，男人见到陈慧的动作，马上走了过来。 “老板娘，需要搬水？”男人虽然是问句，但语气很肯定。 “对，帮我把这两桶水搬到三轮车上，多少？”陈慧说着指了指停在十几米处的三轮车。 不是陈慧不想把三轮车在水井旁，而是根本没办法，水井的地势较低，与地面之间有几节台阶，三轮车根本没办法骑下来。 而陈慧也不可能把大水桶放在三轮车上，然后在水井和三轮车之间来回接水。人少也就罢了，这里这么多人排队，真这样做了，要被人骂。 来这边打水的，除了直接在边上洗衣服的，大都是几人一起来的，像陈慧这样一个人，又打大桶水的，虽然有，也不多。 不过，这里是菜市场附近，常年有卖力气的劳力在附近蹲点，只要花一点钱，就可以解决了。 “五分。”男人见只有这么点路，顿时有些失望。 “好的，那麻烦了。”陈慧也没讲价，之前几次来的时候，其他劳力也是这个价格。 说好价格，两个来回，男人就把两大桶水搬到了三轮车上。见水桶已经放好，陈慧把五分钱拿给男人。 男人收过钱，试着问道：“老板娘，我看你之前也来过，需要人排队和打水么？” “你们还接打水的活？”陈慧有些惊喜，别看这打水桶五升左右，一下二十几桶，陈慧的手现在还在发抖呢，如果价格合适，她是很乐意把这个钱给别人赚的。 “接的，你这个水桶的话，打一桶五分，如果长期的话，可以便宜一分。”男人报了一个价。 陈慧听罢，在心里估算了一下，同样的水桶，去接自来水的话，要一毛一桶，打井水只要五分，相当于便宜了一半，长期还能更便宜。 “可以，大哥怎么称呼？” “我叫赵建东，大家都叫我大东。”男人也就是大东见生意成了，有些高兴，虽然只是个小生意，但又多了一个稳定收入。 陈慧估算了一下自己每天的用水量：“我这边大概三天需要两桶，时间的话，早上差不多这个时间。” “行，那就四分一桶，我早上的时候一般都在。”大东也是个爽快人。 几句话功夫，两人就把事情确定好，也不用合同字据什么的，市场里的生意凭的都是信任和人品，就算下次黄了，也就一毛不到的生意，对双方都没什么影响。 谈罢，陈慧心情非常好地骑车回到住处，把三轮车车斗挡片松开，然后搬来一块长木板，木板一头放在地上，一头搭在三轮车上，慢慢地把水桶从车上挪到了地上。 唉，还是力气太小了。陈慧捏了捏自己没几两肉的胳膊。 【我也可以让你的力量变大哦。】脑海里突然响起17177嘚瑟的声音。 【你有可以提高力气的办法？】陈慧有些怀疑。 【那是当然。】17177不与没有见识的人类一般见识，【在我的位面，生命体自有意识开始，就会修炼精神和锻炼□□强度，成年时几乎人人均可在宇宙中来去自如。】 陈慧：【既然这么厉害，那你怎么会绑定在我身上，还这么弱？】 【还不是可恶的——】17177马上停住即将脱口而出的内容，转而道，【这个不是你需要知道的，我这里存储有锻炼的功法，你可以试试。】 17177语罢，陈慧的脑海中就瞬间接收到了一幅图。 图中是一个倒立地摆着扭曲姿势的人形。 陈慧看着图中人形的奇怪姿势，有些不确定问道：【这个不会就是你说的可以让我力气变大的功法吧，这看着怎么 25. 第 25 章 [] 之后一段时间，陈慧过得非常规律，每天早上起来，练习靠墙倒立，直到支撑不住，结束后，就是洗漱吃饭，做早饭的时候，陈慧会把中饭与晚饭也一起做好，放在空间里，方便快捷。 准备好后，就出门赚钱，要么走街串巷回收旧物，要么去赶海捕鱼，尽量都天黑前回家，晚饭要么在路上解决，要么回到家再吃，但都在饭点的时间进行。 虽然吃得可能没有普通人家丰盛，但起码要保证一日三餐稳定，陈慧可不希望因为赚钱把自己的胃弄坏了。至于没有手表的她如何确定饭点，这不是有17177在么。 回到住处后，如果当天是去回收旧物了，就将回收来的东西规整好，直接卖给老钱，而如果当天是去赶海捕鱼的，结束得早的话，就赶个晚市，去菜市场把海鲜买了，结束得迟的话，就把收获的海鲜放在空间里，下次一起卖。 就这样过了两个星期，今天又到了留给自己休息的日子，上个星期休息的时候，陈慧半天逛街半天在家休息，逛街的时候，没有忍住手，杂七杂八地买了很多东西，虽然都是必需品，但也花费超出了陈慧的预算。 因此最近一段时间，除非是刚需，否则陈慧是绝对不再买了，而今天，陈慧计划在房子旁边种点葱姜辣椒，希望尽快达到葱姜自由。种植方法由17177友情提供，种子则是陆陆续续攒下来的。 种植的地方选在了房子斜前方的空地上，没有锄头，陈慧戴上劳保手套、草帽，拿上菜刀、装了种子的塑料袋还有一根削得尖锐的棍子，就开干了。 先用棍子划出一块大概一米宽的正方形，这块地就准备用来种葱姜用，以后如果要扩大面积，继续开垦就是了。 确定好菜地的大小，然后就把圈出来的地上及附近几公分内的杂草全部连根拔掉，不好拔的，直接用菜刀砍了，然后用棍子戳地面，把根系清理掉。 杂草清理干净后，又把地上的大小石块都捡到一边，地面才算简单整理好。 但这还没有结束，之后陈慧又拿着棍子，把地里的泥巴都戳松，混有石子儿的，顺手就把石子儿捡到一边不要。 棍子毕竟没有锄头好用，陈慧来来回回戳了五遍，才大概戳松了十厘米的土，这样才算松好了土。 因为是从来没有种过菜的地，陈慧还把每天烧火省下的草木灰倒在地里，用木棍拌拌匀，希望能增加土地的肥力。 种菜用地准备好了，陈慧把塑料袋里的种子倒在了地上，只见里面是几根葱头、姜段和若干辣椒籽。 这些都是陈慧上周买的葱姜辣椒用过后剩下的，一直放着空间里保鲜。 之前买了一小把葱，做菜摘去葱绿后，就剩下两个手指关节长的葱白并连着根须，把每根葱白连着根须一一掰开，一共有十三根。 陈慧用棍子在地里戳了十三个小洞，根须向下，把葱白逐一放到了洞里，留了一些葱白在外面，然后把泥压严实。 之后是姜块，陈慧根据17177提供的办法，在炒菜用姜的时候，把姜块上凸出来的带着芽头的部分，都连着姜肉斜切了下来。 陈慧一共买了两块不算大的姜，一共有七个姜芽。同样，陈慧戳了七个洞，然后姜芽朝上，把姜块放在了洞里，然后用泥土把洞盖上。 剩下的就是辣椒了，不用戳洞，四五颗辣椒籽一组，每组间隔四五厘米，没一会儿，陈慧就把手上的辣椒籽都按进土里，然后再薄薄地撒上一层土，就好了。 种子全都种上后，陈慧给这小片菜地洒了一些水，菜算是已经种好了， 但这还不算完，为了防止菜地被人误踩，陈慧又在菜地四边插上了一圈细树枝，然后沿着树枝绕了两圈塑料绳，这才算完事。 小小一片菜地，才一平方米左右，等陈慧全部整理完，已经快要中午了。清理土地拔掉的野草，也不浪费，全都带回家摊外面屋角，晒干了后就可以拿来烧火了。 收拾好东西，在房间里简单擦洗了一下，人才清爽了一些，吃了个午饭，就又出了一些薄汗。躺在床上，陈慧琢磨着接下一段时间要做的事情。 现在已经是七月了，明珠县虽然是半岛，但夏天也是一样炎热，不过可能是由于现在还没有家家户户都装上空调，人少树多，没有前世的夏天那样出门就热化的感觉。 反正虽然目前纳凉的手段只有一把由硬纸板剪裁后的扇子，但陈慧觉得还可以忍受，但有一件事却是需要解决的。 现在的房子太小了，没有地方可以冲凉。陈慧现在洗澡都是把温水倒在大号脸盆里面，然后人坐在大脸盆里洗的。虽然也能洗干净，但没有冲凉来得方便和爽快，而且每次洗完，总有种没有完全洗干净的错觉。 但房子太小，在房间里面冲凉的话，会把房间到处弄得湿答答的，很不方便。 还有就是上厕所问题，陈慧目前白天都是去公共厕所上的，但早晚的话，就是在家附近偏僻的角落里面，在草丛的遮掩下露天解决的。 虽然这附近的住户只有老钱和自己，平时也就有人过来买旧物的时候，才会有人经过，但是，还是非常羞耻。 但就目前的居住环境，抽水马桶是不现实的，上周逛街的时候，陈慧又看到卖痰盂的，陈慧买了一个，但现在还放在空间里，没有用。 因为房间太小，在房间里用痰盂的话，味道有些无法接受。 所以，陈慧想把房子扩建一下，搭一间浴室，平时痰盂就放浴室里，然后再搭一间厨房，做饭方便不说，柴火也有地方放，可以囤积一些柴火，空间的储存量太小，要用在钢刃上。 现在的灶台就是直接露天搭的一个可以烧火的土堆，没下雨还好，一旦下雨的话，就很麻烦了。 不过陈慧有些纠结，搭房子的话，又是一笔开销。而且之前去派出所问过的关于户籍的事情，落户的话，需要有房，或者有工作。 按目前的状态的话，买房落实对于陈慧而言更实际一些，毕竟这个年代正式工作也是要有户口的。她还想着慢慢攒钱，先买个几平米的蜗居落户了先呢。 如果可以，把扩建房子的钱省下，直接买房一步到位是最好的，说到买房，陈慧突然想起，之前派出所的民警让她两个星期后再去一趟 26. 第 26 章 [] 根据表格要求，把信息一一填好后，陈慧想了想又问：“张警官，你上次提到过可以买房落户，我想了解一下，这个房子面积有要求么？” “这个肯定没有要求啊，你想想，要是对房子面积有要求，那买不起大房子的人家都不用落户了么？不过，你这种情况，房子估计不太好买啊。”张宏虽然有些惊讶陈慧有买房的想法，不过考虑到陈慧现在的情况，刚好现在也没其他事情，于是就和她简单说了一下买房的问题。 …… 陈慧听完，又问了一些问题，最终确定：除非她一夜暴富，否则以她目前的赚钱能力，最近几年是买不了房的。 主要原因还是明珠县可以买卖落户的房子太少。目前明珠县的房子主要分为三类： 第一种是村民自建房：明珠县山多，一山隔一山，大大小小的村子也就有很多，村里的房子都是村民在自己的宅基地上搭的自建房，这种房子一般只有土地证，没产权证。有些甚至连土地证也没有，严格查起来，可能都是违章建筑。 没有证件的房子，对于陈慧这种情况，是没办法落户的。况且，就算找了一个有房产证的自建房，陈慧买了，房子也是不能过户的。因为这类宅基地自建房，只能在本村村民之间流通，非本村村民之间的买卖是有违法律规定的，自然也就不能落户了。 想要买这种房子，就得先是这个村的村民，就陈慧目前的情况，想要成为一个村的村民，一般就是和当地村民结婚，或者被收养。结婚就不说了，关于收养，且不说有没有人愿意收养陈慧，就陈慧自己而言，并不想和陌生人建立这么密切的关系。 所以数量占明珠县目前房子大头的自建房，陈慧是买不了的，买了也达不成目的。 第二种是福利房：这种房一般都是公有单位自行出资建设，是单位半卖半送给单位职工的福利，这种房子的话，虽然私下也有在交易，但没有一定的关系，根本摸不到买卖门路。 至于以后稀松平常的商品房，很可惜，明珠县作为一个十八线开外的半岛小县城，目前还没有开发公司进驻开发商品房。 第三种就是有证的，又可以买卖的房子。这类房子有也有，但数量绝对不多，起码张警官表示没有这方面资源，爱莫能助。 “如果你真的要买的话，你只能多关注关注，找找中介之类的，他们估计有门路。”张宏对陈慧印象很好，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人办事，不介意和陈慧多说几句。 “好的，非常感谢张警官，哪天我要真买了房，一定请您来吃搬家酒。”陈慧非常感谢张宏说的这些信息，虽然后续也可以自己打听，但却是让她省了很多功夫，起码有个努力的方向。 “哈哈哈，那我等着。”张宏笑着挥挥手，也没放在心上，他不过就是看着陈慧这小丫头眼神清明坚定，看着像是会好好上进的样子，顺手帮一把罢了。这样的事情，他平时工作的时候不知道做了多少，从未想过求回报。 离开派出所时，虽然天还是亮的，但看日头，离太阳落山也不远了，陈慧不敢在平海镇多做逗留，毕竟回程还要走山路，这晚上的山路比起白天的山路还是要危险不少的。 —— “诶，陈慧丫头，外面回来？”吃过晚饭靠在躺椅上休息的老钱，远远看到一个人影往回收站的方向走来，本来以为是生意上门，心想这人怎么这么晚过来，等人走近了，发现原来是陈慧。 “晚上好呀老钱，下午去了趟平海镇，你这是吃过了？”陈慧瞧着老钱靠在躺椅，边上放着茶几，喝着小茶的惬意模样，有些羡慕，“太阳都落山了，怎么没有关门？” “早吃咯，正在喝茶消消食呢。”老钱说着，示意陈慧拿张椅子坐，又给陈慧倒了一杯茶，“现在房间里太闷、太热了，还是在外面吹吹风舒服。” 陈慧也没客气，抄起茶杯，一口就喝完了，“再来一杯呗，这杯子也太小了，一点也不解渴。” “这是拿来解渴的么？上好的龙井，给你喝真是浪费了。”老钱话虽是这么说，但手上也不含糊，又给陈慧续上。 连着喝了四杯后，陈慧才缓了过来，之前一心赶着回家，倒也没觉得多渴，这茶一入口，那甘甜的味道让身心都松快了不少，才惊觉自己一下午都没进水了。 看来以后也要在空间里存储一些开水，以备不时之需。 “你不是有电风扇么，房间里还热啊？”陈慧疑问，她现在可是连电都没通呢。 “电风扇那风，吹着也是热的，还是外面的风舒服。”老钱说着又靠了回去，“你去平海镇干嘛，也去那外贸商城逛了？” 这外贸商城是平海镇今年新开的商城，号称明珠县最大的商城，生意非常火红，是现下明珠县人最喜欢去的地方。 据说里面经营的都是从特殊渠道进来的水货，但到底是不是真的，就要看买家的眼力了。 至于价格，报的那可是非常高的，不过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只要嘴皮子够利索，也不是买不到物美价廉的好东西。 “哪能啊，我这点钱，可不敢到那里面去造的。”陈慧对外贸商城也是有所耳闻，不过那都是前世的事情了。 在陈慧重生前，外贸商城的辉煌早已成为历史，即便如此，有同事知道陈慧是明珠县的人时，也会问一句：听说你们那的外贸商城，里面有很多好货，是不是真的？ 虽说是一个土生土长的明珠县人，但在陈慧却从未在外贸商城热闹时去逛过，等外贸商城败落了，陈慧也没有时间去逛了。对于同事们的好奇，自然也都是打哈哈的糊弄过去。 “年轻人，还是要多开阔眼界，都到了平海镇了，也可以去看看，就算不买，涨涨见识也是不错的，想当年，我也是去过不少地方的。” 老钱说着突然停下了话头，过了一会儿又问，“不说我了，没去外贸商城，那你去平海镇做什么，别真是去收东西吧，看你也没带回来什么呀？” “没呢，就是去问问户口的事情。”陈慧于是把在派出所了解到的信息和 27. 第 27 章 [] 陈慧理了理思路，然后问道：【你之前给我的那个锻炼功法真的有人可以把上面的动作做出来么？】 陈慧之所以这么问，还是因为那个图片上画着的姿势怎么看都像不是人类可以做到的，这么多天了，她也只是一直在倒立，都连门槛都没摸到。 17177有些不高兴：【啧，不要把你的能力和其他人一起比较，你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其他人也做不到。】 【其他人是指地球人么？】陈慧一针见血，她觉得这个系统说的话很多都经不得推敲。 【额——】17177被陈慧问到，【哈，哈哈——】 【就算完成不了完整的姿势，只要不断地锻炼，你的身体素质总会慢慢变好的，你看，你现在不就比之前好一些了么！】 陈慧翻了个白眼：【呵，你别想忽悠我，我每天骑车、搬东西、下网，吃得也不少，体力能不慢慢变好么？】 17177不满，它觉得这个人类很不重视自己的意见：【那你还练不练，之前说想要提高身体素质的是你，才几天，你这是要变卦了么？】 陈慧平淡道：【你那么紧张干什么，我就是确认一下后续还有没有必要继续坚持，以及如果坚持锻炼的话，我需要根据你给的信息，考虑每天在上面投入的精力罢了。毕竟我就是个普通人，从来没想过成为超人，提高身体素质的方法很多，我总该选择更适合自己的，性价比更高的，不是么？】 【你，你还真想不练了？】17177有些急了，【如果不继续练的话，凭你现在的身体素质，到时候怎么去深海？】 【去深海？】陈慧震惊，这个系统想干什么？深海是随随便便可以去的么！陈慧音量提高了不少，【我什么时候说要去深海了！】 17177不甘示弱，声音也提高：【之前不是说好了去R国那边让我吸收能量么！】 【你小声点，我头疼！】陈慧被17177的声音炸得脑袋嗡嗡响，过了好一会儿，等脑子舒缓后，才继续说道，【吸收能量为什么要去深海，海面不行么？】 【海面能有多少能量。】17177见陈慧难受的样子，为自己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感到懊恼，作为以宿主安全为最高原则的系统，它怎么会没控制住自己？ 但不及17177多想，它就被陈慧接下来的话转移了注意。 【那也不行，我有深海恐惧，我不去深海。】陈慧直截了当拒绝。 【虽然我不是地球人，但你也不能骗我，你捕鱼的时候不是好好的么，哪里有深海恐惧了。】17177觉得陈慧太狡诈了，这是故意找借口要提要求。 【你也说了是捕鱼，你看我现在捕鱼的地方是哪里，南港、东港，那都是近海得不能再近海的地方，和深海能是一个等级么。】陈慧想想自己一个人在森幽且无边界的海里，四面八方都黑漆漆，就有些毛骨悚然。 如果只是在海上的话，倒也无所谓，等以后有能力了，去R国旅个游，然后坐个游船在有辐射的海面逛一圈，让17177自己去吸收能量，那不就完事了。 如果只是浅海什么的，找个潜水教练，学习潜水后，也没问题，但深海的话，得非常专业的人、专业的设备才可以啊，对于陈慧而言，起码得自己的生活水平达到一定层次后，才会考虑。 但目前她才刚刚摆脱饥饿，进入能吃饱的阶段，以后她还想吃得好、买房、赚钱、学习、旅游，想做的事情很多，她很自私，在满足自己的前提下，如果有余力，她可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但如果做这件事，会导致自己生活水平直线下降，那她可能没办法积极应对。 反正户籍的事情，也不指望17177的功能，等它的功能能用了，黄花菜都凉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那你现在的意思是不去了？】17177有些颓丧，这是它目前计算出来的最优的补充能量方式。 【也没说不去，只是不会那么快而已。】陈慧没有一口否决，对于可以让核*辐射消失这件事，如果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她还是非常地乐意的。 就是方式方法得好好想想。 【你放心，只要以后我有能力，找核*辐射给你吸收这件事，我肯定是会做的。】陈慧如此保证。 【行吧，那你不能骗本统。】17177有些无奈，它目前也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强制陈慧马上去做，至于造一个身份的事情，根据这些天的暗中观察，它也明白这对陈慧已经没有什么吸引力了。 【那我们继续说下一件事。】陈慧见17177被安抚住，也不再纠结，又问起了自己关心的内容，【你那个探查功能，现在能探查多少范围的？】 【只要我想，整个地球都在我的探查范围内！】说起探查功能，17177不免得意，毕竟创造它的维度空间，可比地球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我说现在，现在！】陈慧一听17177的语气，就感觉到了不靠谱。 17177：【额，用你们这里的单位的话，大概是1米吧。】 陈慧再次翻白眼：【咱们能朴实一点，简单一点，真诚一点么……】 17177：【0.98米。】 【但是只要能量充足的话，是可以不断扩大的，整个地球探查完全没问题，真的只是能量问题。】 【哦。】 陈慧有些想睡了，不想再和17177浪费时间：【下面开始我问你答，你回答的时候不要超过五个字。】 17177：【万一你问的问题五个字讲不清楚呢？】 陈慧：【那就说重点，我相信作为一个伟大的系统，这对你而言应该是非常简单的。好了，不要废话了，我得早点睡，好长身体。】 17177：【哼～你说吧。】 陈慧：【0.98米的探查范围，是以我为中心的直径么？还是半径？】 17177：【你，半径。】 陈慧：【是平面的，还是立体的？】 17177：【立体的。】 陈慧：【探查一次需要消耗多少能量？】 17177：【——】 陈慧：【说话？】 17177：【五个字不够。】 陈慧 28. 第 28 章 [] 过了好一会儿，陈慧稍微适应了空气里的味道，总算不会一呼吸就控制不住地干呕了。 陈慧走近目光四下一扫，一下就发现了臭味的来源，只见活禽店门口放着一个装着粪便的蛇皮袋子，此刻那个蛇皮袋子没有扎着，而是卷了几卷，把开口敞得开开的。 而店老板正在把店里笼子中铲出来的鸡鸭的粪便倒进蛇皮袋子里。 店主王东见到陈慧，也没停下手上动作，乐呵呵地招呼道：“要点什么？鸡鸭兔子都有，都是活的，包卖包杀，不过要等一下，我先把这些大便铲干净，没多少了，一会儿就好。” 陈慧忙摆手：“没，老板我不买东西，您忙，不急。我找垃圾清运车，刚好路过，看着新奇，您这把动物的粪便收集起来是有什么用么？” 王东听陈慧说不买东西，也没有不搭理人，还是乐呵呵地道：“垃圾清运车啊，刚刚还看到了，才开过去，现在估计停在后面。” “小姑娘读过书么，听你讲话怪斯文的，我这大便收起来当然是卖钱啦，不然天这么热，把大便放店里，熏死人咯。” “啊？！这也可以卖钱呀？”陈慧惊讶，“是认识一些字。” “哈哈哈，我说呢，讲话和我们这些没文化的人就是不一样。这鸡鸭的大便可不要太好卖呀，听说报纸上有专家说什么鸡粪肥可以让果树长得好，这不后边山上那些种果树的，现在都争着买回去作肥料呢，你说这读书人就是厉害，鸡大便都能研究出花来，便宜的都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嘿嘿。”王东说着，又喜滋滋地笑了起来。 “小姑娘你自己逛，那垃圾车就在前面，过两个巷子口就到了，我这边继续忙了。”王东说完，就拿着铲子回店里去铲粪便了。 “谢谢老板。”陈慧不再打扰店主工作，朝着店主指引的方向走去，边走边抬起手臂凑着闻了闻，总感觉有一股味，这钱可真不好赚。 她才在店门口待了一会儿，就感觉已经被熏臭了，老板这长年累月守着店，岂不是要被腌入味，想想就可怕。 果然和老板说得一样，走过了几家空着的门面，过了两个巷口，陈慧在一小片空地上，看到了一辆灰扑扑的车子。 这垃圾车和陈慧前世记忆中的垃圾车相差很大，车子并不算大，长度大概两个陈慧目前的三轮车那么长。也不是四轮的，只有三个轮子，后面有个大大的车斗，但车斗和陈慧的三轮车一样，是敞开式的。 驾驶座四周不是封闭式的，有点像陈慧记忆中的拖拉机，驾驶座前面有一块挡风玻璃，但看着也只能起部分遮风挡雨的作用。 怎么看都更像是前世记忆中的电动三轮车，只不过，这个车子更大一些，应该是吃柴油的。 驾驶座上此时正坐在一个人，估计就是司机了，于是陈慧上前问道：“师傅你好，我想问一下，您这个车里的垃圾，都是运到哪里处理的啊？” 苏德坐在驾驶座，双脚翘到方向盘上，哼小曲，正在美滋滋地想着今天晚上去哪里逍遥，突然被人打断，转头一看，只见是个黑瘦黑瘦，头发干枯发黄的小丫头片子，心情一下就不美了，三角眼一垂，“干什么的，这也是你能打听的！” “没，没，就是好奇，随便问问。”陈慧见这人态度不善，语气也不友好，不想惹事，于是连忙解释。 “随便问问，这是可以随便问的么，这是公家秘密，走走走，不要打扰我工作，不然别怪老子不客气。”苏德看陈慧瘦不拉几的样子，就知道是个软柿子，说着还冲着陈慧挥了挥拳头。 陈慧见这人的态度，知道和对方沟通估计也没什么效果，于是也不再浪费口舌，低了低头，转身小跑着离开了。 而苏德看陈慧落荒而逃的熊样，得意的“啧”了一声，朝着陈慧跑走的方向吐了口痰，又继续做着美梦去了。 【你刚刚怎么那么怂！平时怼我不是怼的很厉害么。】17177围观了全程，不免对陈慧的处理方式很是不解。 【唉，你懂什么，我们国家有句老话叫阎王好见小鬼难缠。】陈慧一边走一边提着路上的石头，【刚刚那个人一看就不是好相处的，这种人，你越是回应，他越是嚣张得意，再怎么说好话，也不会得到我们想要的结果的。】 【那就这样结了？】17177可不相信陈慧是个包子性格。 【那怎么可能，我们国家还有一句老话叫做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陈慧脚下一个用力，将石头踢得远远的，【区区不才，正是一个和小人齐名的女子！】 【额——所以你说了这乱七八糟的一堆，到底是要怎么做？】17177觉得这个宿主怪怪的，总喜欢讲些让系统听不懂的话，还嫌弃它话多。 【没文化真可怕，你还是多收集一些我们国家的古文资料，没事的时候多学习学习，更新一下你的知识库吧。】陈慧翻了个白眼，【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我找到了那个家伙的小辫子，肯定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17177：【十年？也不算久，不过你们地球人的寿命才100年，真是有些短啊。】 【拜托，100年还短啊，大多数人只能活到七、八十岁好么，古代的时候，平均都只能活到三十几岁，七十岁就已经是高寿了。】陈慧再次无语，要是可以，谁还不想长命百岁呢，做一个退休的快乐老太太，可是陈慧前世的梦想。 【那你还不赶紧练习我给你的锻炼身体素质的功法，只要好好练习，你的身体素质会逐步优于地球人，寿命也会有所增长的。】17177的语气明显热情了一些。 【不了，我暂时还不想成为异类，变成老怪物，该翘辫子的时候就让我翘辫子吧。】陈慧虽然口头上无情拒绝了17177，但心里还是蠢蠢欲动：天哪，延长寿命，想想就很玄幻！ 但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是绝对不能被17177发现的，省得17177嘚瑟，不过以后，练习的时候，可以更认真一些，能做个健步如飞的老太太想想就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