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美人无需攻略[恋综]》 1 好 美 恋综《心动禁止》第一季播出便破下收视纪录,第二季第三季成绩也算综艺档里的佼佼者,但比起第一季还是有乏力的迹象,就在许多网友预言这档恋综也会像其他曾经爆火的节目一样越来越没有看点的时候,官微发布了拟邀的新一季男嘉宾名单。 名单一出,词条马上爆了好几个,原因无他,节目组的名单实在是……太敢想了! 从未有过的盛况,热搜榜上和节目组直接相关的词条就不只一个,而名单上提到的男人,更是人手几个热搜霸榜,有怀疑他们能不能愿意屈尊降贵参加综艺的,也有把他们显赫身家,辉煌过往翻出来复读的。 狂欢的浪潮直到有人为干预,将热度强降下去才算暂时平息。 但在返乡的火车上,在上下班的地铁里,在大大小小公司的茶水间内,与之相关的话题从未停过。 鸡贼的节目组故意写上“拟邀”两个字,把大众难以置信的心理发酵到最顶点,让无数人明面上说着不期待,节目组肯定在画饼,私底下却抱着手机疯狂刷新,心掏肺地等着官微放出新的确定的消息。 终于,在节目录制前半个月,官微宣布,经过节目组的努力,男嘉宾最终确定,和拟邀名单一致,并通知大家,他们会每天放出一个女嘉宾的信息。 真的请到了? 观众震惊,节目组这是集体祖坟冒青烟了?还是集体中彩票了,请这么多爷来,这得花多少钱啊? 震惊之后,是恨不得直接快进到录制结束那天的迫切癫狂。 名单上的男人,除了神颜,神背景外,还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难追,要么不近女色,甚至洁癖到了一定程度,连保镖助理等工作人员的靠近都觉得厌恶,禁欲到极致;要么就是花边新闻比辞海还厚,却连半分真心都吝啬给出去,渣浪得令人发指。 不要想他们会主动追求女嘉宾了,就当这是个单箭头的攻略综艺吧。 女嘉宾追他们的难度都是地狱级别的。 他们凑在一起就是史上最难攻略男团。 这得请多么神仙的女嘉宾才能和他们一起录恋综? 之前被节目组吊起来的胃口又悬挂得高高的。 节目组也没有让观众失望,女嘉宾的阵容同样华丽,陆续公开的信息,一天比一天闪亮,甚至无需节目组引导,网友们就先行一步,激烈地讨论起哪个男嘉宾和哪个女嘉宾有CP感;哪个女嘉宾更可能打破人类极限,让冷情寡欲的男嘉宾们心动…… 网友们的心满意足到最后一位女嘉宾信息公开那天为止。 【司姒,她是君临集团创始人司震城老先生最喜爱的小孙女,是低调深居港城的神秘豪门千金,她端庄温婉……】 相当古早玛丽苏的简介让观众更加鄙夷。 司姒算什么神秘豪门千金? 司家受宗族文化影响极深,年年祭拜都相当隆重浩大,但凡爱吃点瓜的网友都知道,他们家族对女性管教相当严格,作为司家同代唯一的女孩,父母又早亡,司姒从小就被在司家专门教规矩的老人儿严格管教,衣着保守谨慎,严格遵守男女大防,努力做个贤妻良母,以嫁个好丈夫,服侍好丈夫为人生目的。 犹记得当年让全网怀疑自己穿越到大清的经典视频——两年前,司老先生好友的追悼会,司家悉数到场,为表肃穆,大家穿的都是一身黑,可她也是里面最显眼的那个,头戴黑纱,身着到脚踝的黑色长裙,从头到脚都捂得严严实实,并在记者想要采访司家唯一的女性小辈时,让陪她一起的阿姨替她转述震惊全网的言论: 她拒绝接受男记者的采访。 因为她从小到大就没和除了有血缘的异性过多交谈过。 阿姨转述完毕,她又轻声念了两句类似女德的古文,强调她恪守礼数,洁身自好的态度,便留下傻眼的记者带人离开。 刚刚二十的年纪,却像一团乌云,纵然仪态优雅不是常人能比,但黑沉沉的,毫无生机。 那么刻板封建的女人要参加恋综? 节目组怎么想的? 好不容易请来那么多优秀的男嘉宾,结果请个当代女僵尸浪费女嘉宾的名额? 就她那副无趣守旧的样子,找个女明星的人形立牌可能都比她生动,比她更能让男人心动。 简直就是败笔中的败笔。 节目组的关注度再次被拉满,只是这次是铺天盖地的吐槽骂声。 《心动禁止》照例以全程网络直播加每周五放出一次剪辑版的播出方式进行,直播首发定在周一早上九点,当代网友一大特征,越骂越要看,周一明明是工作日,但刚到八点,黑屏的直播间左上方便显示有百万人在蹲守直播开始。 八点五十九,节目组踩点上班,屏幕终于有了画面。 此时,在线观看人数直逼七位数。 画面里出现了做最后准备的工作人员,还有本期节目嘉宾们的宿舍,听导演轻描淡写介绍完,弹幕滑出: 【节目组管这叫宿舍?这不是传说中的欧式古堡吗?】 【都灵古堡,帝京越家名下的财产,我们不常说帝京几千万的房多贵多贵吗?这古堡里的一副画就等于一套房,你们自己算算这古堡得值多少钱,而且环境巨好,听说越家那位打出生就体弱多病,从没露过面的越三爷生前就在这里养病的。】 【生前?怎么突然感觉有点恐怖?】 【哇,越家的古堡欸,节目组怎么借到的?】 【男嘉宾里不是有越淮吗?他可是越三爷唯一的遗孤,节目组都能把这位大少爷请到,借下他的古堡当宿舍好像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呜呜呜,我也想要这样的宿舍,大家快给我们校长邮箱发发建议,救救住在没空调网不好还天天停水六人间的孩子吧!】 弹幕聊着豪门八卦也津津有味,直到有眼尖的吆喝: 【别聊了别聊了,我看到车来了!这么远我都看到车上闪闪发光小标标了,哪位大神科普下这是哪个系列的豪车,我看看下辈子能不能买得起。】 【宾利定制款,查无系列,我们就别想了,有钱都买不到。】 【靠靠靠,那后面还有一辆跑车,爹的,比蝙蝠侠的还帅,我羡慕的眼泪从嘴巴流下来。】 …… 接连的豪车简直要闪瞎人的眼睛,车子停下,从车上下来的人更是自带滤镜,好像从漫画里走出来一样。 就是走得太快了,拖着行李从门口的摄像前经过,连看镜头的停顿都没有,就这么毫无留恋地走进了古堡大门,留下一片还在为他们尖叫的弹幕: 【啊啊啊啊,太美太帅,我本来想选一个,把我全部的爱都投注给她/他,但我不争气的心告诉我,它想全都要。】 【从没一口气看这么多豪车,这么多美人,我简直就像第一次来城里的猴子,无措又兴奋。】 【不过,他们走得怎么这么快啊?我就两只眼睛,都看不过来了!】 嘉宾们坐的车大多都是暗色系,所以又一辆黑车停在古堡门口时,弹幕还在激动地猜测会是哪位神仙嘉宾,却不想,这次从车里下来的人和前面画风完全不同。 她穿着深蓝色的呢绒连衣长裙,立式领口将她一半脖颈遮住,领口的珍珠扣扣得规整,具有一定厚重感的布料将她全身包裹,腰身严谨地贴合身体曲线进行收束,包臀鱼尾裙摆落至地面,不露出半点肌肤,就连手上都戴着黑色的手套。 身上严实,头上也戴着垂下一截黑纱的装饰礼帽,后方挽着发髻,眉眼鼻尖都隐隐约约藏在后面,只有红唇暴露在他人的视野里。 随着她的到来,弹幕也换了种画风: 【警报警报,司姒僵尸来了,不想被裹小脑的宝宝快跑啊!不要等她背女德放大!】 【天呐,这个年代还能看到这样的打扮,她是从修女院跑出来的吗?】 【要不是知道司姒是来参加恋综,我都要以为她是来参加葬礼的,还戴着黑纱遮面,就这么怕抛头露面吗?】 司机为她拿好行李,她不与司机交流,戴着手套的双手自然垂在身侧,迈开脚步,目不斜视,领口外有限的那一小截脖颈修长白皙,垂坠的裙摆只有小幅度的晃动。 在宏伟华丽的古堡前,她不疾不徐地走。 清冷,优雅,温婉,安静。 体态是严格管教出来的,但藏不住天生的婀娜身姿,反而叫那分格外含蓄的娉婷更加令人心痒。 弹幕好像也受到了感染,没那么浮躁,甚至有点小心翼翼,好像怕被屏幕里的人看到一样: 【咳咳,大家怎么突然不吐槽了?】 【有一说一,司姒走路姿势还挺好看的。】 【嗯……只有我一个人发现司姒的腰好细身材超好吗?裹在刻板保守的裙子里,有点,有点诱人,不用你们骂,我自己罚自己面壁思过!】 【不看司姒这个人怎么样,我是有点好奇她摘掉帽子是什么样了,她的嘴巴实在太好看了,有点唇珠,唇角很细,还红红的,让我一个女生看了都想亲。】 【好奇司姒长相+1,我就是单纯地想看看现代僵尸长什么样。】 【+2,该讨厌司姒还是讨厌,但就是有点好奇她的长相。】 …… 【+10086】 作者有话要说:  再次强调,本文没文笔没逻辑超级玛丽苏古早狗血雷点不定,一切为作者XP服务,同好一起吃粮,不喜欢反感的宝宝抱歉,唯一会排的雷:女主非处,是男全处哈。 放个预收感兴趣的宝宝可以点专栏收藏一下:《穿成女扮男装的偏执女配》 系统告诉姚夭她穿成了一本黑暗系玛丽苏里性格偏执病态的炮灰女配。 女配对男主们有着扭曲疯狂的爱意,不敢当面表达,一直偷偷收集他用过的东西,跟踪拍照,私信发照片骚扰,甚至女扮男装想办法混进了男主们所在的寝室。 她的任务是维持女配的人设,在剧情需要的时候,乖乖被男主们发现身份,被对她厌恶到极点的他们打包丢出学校。 这个任务的难度为五颗星,无数穿越者刚落地就被男主们发现,根本等不到剧情需要,早早就被强制下线。 系统以为它的新宿主听到这样恐怖的任务会很害怕。 而她只是轻轻一笑,霎时世间万物皆沦为她的背景黯然失色。 任务她可以接,只是有一个小小的问题。 她是一只合欢草妖,什么都不做就能让人意乱神迷的那种。 指南:本文合欢花与现实不同,有私设。 2 好 美美 司机将行李提到古堡门口,并自觉拉开拖杆,带着蕾丝手套的手轻轻握住拖杆,黑纱下柔白小巧的下颌微抬,司机鞠躬行礼后离开,司姒则独自走进古堡大门,人进去了,弹幕却还在回味: 【蛙趣,我能说司姒这个背影绝了吗?】 【我意志不坚定我先说,司姒一点没露,但我鼻血都要喷出来了。】 【只能说,这么正的身材配司姒那颗清代古董级的大脑真是太可惜了。】 【本来觉得司姒穿这一身很奇怪,但意外地和古堡很搭,有种中世纪欧洲贵族的既视感,好有feel。】 古堡大厅里放着六张插在透明塑料立牌里的图片,图片旁边有对应的房间号,示意嘉宾去往选择图片的房间。 六张图片的主人公分别是:宙斯,赫拉,波塞冬,赫斯提亚,阿波罗,阿佛洛狄忒。 司姒将六张画风精美,华丽,又有种阴暗哥特感的图片一一看过。 握起拖杆,向大厅左边走去。 除了主视角,每个嘉宾都有各自的直播间,原本无人问津的司姒直播间也悄悄涌进一些网友: 【左边三个房间的嘉宾危!僵尸is ing!】 【我怀疑只会读女德的司姒根本不认识这六个希腊神,但又不好意思问别人,就随便选了一个。】 【啊?这是希腊神啊,我其实也没看出来,挠头,现在没点文化还看不了恋综了,哪位大神给我们分析一下,选哪个神有什么说法,反应嘉宾什么心理之类的!】 【瞎说的,不对勿怪:宙斯,代表至高无上的权力,选择他的人应该很有野心,本身也很有能力;赫拉,代表婚姻,选择她的人应该很向往稳定的两性关系,同时赫拉又是善妒的象征,意味着选择她的人有很强的占有欲……】 网友们分析节目组设置这六张图片背后的深意时,司姒已经站在某扇门前,手放在金铜色的门把上,推开了门。 是书房,装潢复古,三个鎏金边的窗口其中两个都拉着窗帘,只有中间的露出一半的玻璃,能看到外面雾蒙蒙的天。 光线昏暗,只有皮质沙发间的茶几上放着盏小灯,绿萤石灯罩内亮着色调浓稠的光。 有人坐在沙发中心位置,对着门口。 是坐姿可气势相当骇人,且掩不住宽肩窄腰长腿的好身材,黑西装外压了件黑色大衣,唯独最里的衬衫白得刺目,双腿交叠,昂贵的手工皮鞋锃亮。 门开的声音不大,但肯定是能听到的,可他却连眼睛都没抬一下,鸦翅般的眼睫半垂,眉长骨高,鼻梁高挺,薄唇凉薄,暧昧的暖色灯光漫过造世主偏爱的容颜,却依旧驱散不了其上笼着的冰霜,傲慢又矜贵,令人下意识地不敢看他。 修长指间握着一杆钢笔,在摊开的印花信笺上写着什么。 司姒直播间的观众随着她进入这人的可视范围,不是身处其境,也感觉到他并无兴趣看过来,但还是隔着屏幕也觉得紧张。 然而,不知是不是因为只露出下半张脸,司姒看起来相当平静,平静得甚至有些冷淡,走到男人对面的沙发,无声落座。 茶几边缘放着节目组打印的规则,司姒规则的时候,直播间角落也出现规则文案,方便直播间的观众观看。 *选择“宙斯”房间的嘉宾可按个人意愿进行自由互动,但请在信笺上为下一个进入房间的嘉宾写一句话,如果后面没有其他嘉宾选择,最后一位嘉宾请在写完后将信笺折回给上一位嘉宾。 房间里静得落针可闻,两个人一个写一个读,仿佛都没有看到房间里除了自己还有另一个人。 【司姒应该就是看这个房间是第一个胡乱选的吧?啧啧,也不知道她是倒霉还是幸运,第一个打照面的男嘉宾就是气场这么强的,电脑前的我都有点瑟瑟发抖,她是不是已经被吓得想逃回家了?】 【他们怎么也不互相自我介绍一下?】 【指望厉业霆跟你做自我介绍啊?做梦还能现实点,他可是厉家最年轻的掌权人,今年才26岁就接手了厉氏集团,霸总本总,哦,之前网上说有严重洁癖的男嘉宾就是他。】 【霸总这种在里看看还行,但在现实里,我可受不了这种唯我独尊不可一世,一身王霸之气的男人,这个pass。】 【哈哈哈,前面的姐妹好冷静啊,我是颜狗,就厉业霆的这个脸加身材,他性格再烂我都好爱。】 【啊,我是不是没吃早饭,眼睛有点发花,竟然觉得他们两个这么看有点配,都是黑色系正装,都是孤冷的气质,身材都巨好,还都不理对方,此处无声胜有声啊,他们的磁场越冷,越让我心痒。】 【嘿嘿嘿,想看他们d。】 【???前面的是不是跑错直播间了?他们两个连话都没说,怎么d?而且,那可是司姒啊!什么孤冷?她就是怕和男的说话嫁不出去了的老僵尸!万一她面纱下面长得真像老僵尸一样呢?别什么都嗑,吃点好的吧!】 厉业霆微折着眉,似是隐着他对节目组设置这个环节的忍耐。 写的内容极其简短,司姒还没读完提示纸上的规则,他便停笔,抬眼,目光在她身上停了极短的时间,便冷淡地收回。 指尖扣上黑钢笔帽。 依旧不屑开口,微微倾身。 仿佛连司姒周围的空气都不想沾到,将信笺放到离她不远不近的位置,钢笔压在纸上。 直起身,修长漂亮的手放在沙发扶手,姿态倨傲漠然到了极点。 而司姒对他的无视没起波澜,没碰他放在那里的纸笔,好像要等下一位嘉宾进来,再视情况写什么。 依旧无交流,他们之间只有仿真壁炉爆出逼真的木裂声,和电子火焰在跳动。 【他们两个也太安静了,我发个弹幕都小心翼翼的,怕吵到他们。】 【好无聊,连话都不说,别的房间不管多少,好歹也交流上了,就这个……欸,果然不能对僵尸抱有太大希望,厉总裁的神颜也让我忍不了了,溜了溜了。】 【不能怪厉业霆吧?谁会对一个穿得黑乎乎,脸都不露的女人有恋爱的想法啊?看一眼就萎了。】 【不是,你们别瞎发弹幕,注意看啊!厉业霆看着冷,但他刚刚放笔的时候,把笔转了一下,笔尖朝己,没对着司姒,好绅士的小细节啊,就是不知道是对司姒一个人这样,还是教养好,对每个人都这样。】 【厉业霆写的什么啊?司姒倒是拿起来给我们看看啊。】 司姒手放在膝上,坐姿端庄,仿佛连呼吸的起伏都没有,如同一尊冷冰冰的华美雕塑,只是脸微微侧了一点角度,黑纱后的视线好像一直落在对面,和她位置稍微偏移一些的厉业霆身上。 厉业霆面无表情看着门口,似是没注意到对面人一直静静看自己,眉心的痕却一点点加深。 他本不会将一道视线放在心里,可。 他的眼睛微转,眼底黑沉沉,压迫感十足地锁定在黑纱后窥视他的女人。 “看够了吗?” 【来了来了,霸总经典语录它来了!看够了吗,女人?(声音低八度)】 【天啊,看的时候感觉男主这么说好油腻好尴尬,但看着厉业霆那双霸气得很有说服力的眼睛,我竟然有点该死的心动!】 【而且他的声音好苏好好听,看不出来司姒害挺花痴的,一直隔着黑纱偷看厉业霆,成功引起了霸总的注意。】 【什么注意啊?明明就是厌恶。我刚刚去吃了口瓜,司家最近资金链出了问题,急需厉家帮忙,司姒这回来恋综,很可能就是被司家派来勾引厉业霆,为司家换取机会的,这消息网上都有了,厉业霆会不知道?他能不恶心这种心怀鬼胎的女人?】 【啊?那不是更好嗑了?被迫勾引男人进行权/色交易的木头美人×杀伐果断从不动心冷漠豪门家主,她要勾引他,却不敢,他本最厌恶这种行径,却为她倾心,看她不敢靠近自己,暗暗制造机会,主动将自己奉上。】 【司姒是什么木头美人啊?她就是个木头!厉业霆这像是为她倾心的样子吗?感觉司姒没回答好他的问题,就要被他叫人直接丢出去了。也就有黑纱挡着,不然我们就能看到她被厉业霆吓哭的样子了。】 而被质问的司姒没半点惊慌的迹象,没有直接回答厉业霆的问题,黑纱下红唇开启:“下雪了。” 她的声音不大,却让刚刚还很“吵闹”的弹幕霎时安静下来。 厉业霆也从未有过地微怔,不是因为她说了什么,单纯只因为她的声音。 太过清冷动人,以至于让人感觉真有雪落下来,不过没落在身上,而是落进心里。 并无法抗拒地,任由它缓缓沁进心脏最深处。 厉业霆放在扶手上的手指慢慢收进手心,神情恢复冷然,薄唇抿成直线,没回头看飘雪的窗口,仍看着她,却没再开口。 黑纱令人看不清她的双眼。 但厉业霆有种感觉,她现在才是看他。 刚刚只是他的……厉业霆下颌线微微绷紧,没想过,自作多情这个词有一天会用在他自己身上。 可事实就是这样,她刚刚看的是他身后唯一拉开窗帘的窗口。 看的是突然而至的雪。 和他毫无关系。 【铁子们,刚刚我好像听到了天籁之音,你们呢?】 【我特爹刚刚差点跪了,司姒的声音也太好听了吧?又冷又欲,三个字,让我这个不是声控的都狼血沸腾!】 【别说我们了,我刚刚慢放,看到厉业霆听到司姒说话后,眼仁都微缩了一下,她的声音真没人能扛得住。】 【但厉业霆脸色好难看啊,他一定很恼怒,像他这样的男人被异性注意才是常态,这应该是他第一次误会别人偷看他,可是他皱眉的样子好像更帅了,看司姒的眼神也好A。】 【厉业霆OUT,帅又怎样,傲慢得不会跟人道歉的男人不能要。】 【不是,司姒还有粉丝啊?还替她挑起来了?声音再好听,配上她活死人的性格也白费,更不要说,她还可能是个不能见光的丑八怪。】 3 好 美美美 窗外飘着鹅毛大雪,窗内之前极短的交流,再无人声,厉业霆鼻尖萦绕着若有若无的冷香,凌厉长眉微微压低着。 门外响起细微的动静,厉业霆目光移过去,在门把位置停了停,接着薄唇抿了一下,眉骨阴影更深。 【球球再来个嘉宾到这个房间吧!俩人凑不齐十个字,我们就看他们在这儿静坐?】 【厉业霆应该很不想和司姒独处吧?外面刚有点声音,他就立刻看过去,发现没人进来,眉皱得更紧了。】 【别想了,所有嘉宾都选完房间了。】 【那司姒要给厉业霆写一句话咯?】 门外响起敲门声,工作人员隔着门提醒:“现在所有嘉宾都选好了房间,请大家完成提示纸上的任务,到一楼厅里集合。” 厉业霆人没动,视线也没变,还在门口。 司姒终于动了起来,拿起厉业霆之前放下的纸笔。 随着她的动作,厉业霆鼻尖的香好像浓了一些,但很快又淡下去,像是突起的一阵轻风,扰乱了水面便散了。 直播间的观众都要好奇死厉业霆写的什么,可司姒却好像没看到他在纸面留下的字迹,仍如霜雪清冷冷的。 轻握笔杆,微微低头,黑纱在她瓷白下颌落下虚幻的浅色阴影,衬得她唯一鲜艳的红唇格外神秘诱人。 厉业霆不知什么时候将视线放回到她身上,光线深浅暧昧,映得他眉眼深邃漆黑,让人猜不出他的真实情绪。 司姒写得也很简短,几笔下去,便抬起眼。 有一瞬,厉业霆是想移开视线的,但已来不及,索性不掩饰自己在看她的行为,目光笔直地投向她。 【啊啊啊,厉业霆这个眼神太有要把司姒生吞活剥了的感觉了。】 【第一次见生吞什么活剥,明明就是不耐烦,想让她赶紧写完,好赶紧离开这个房间。】 【快让我看看你们两个都写了什么!】 司姒在厉业霆侵略感极强的目光里,将信笺平摊着放回茶几。 直播间观众终于找到角度看清上面写了什么: 【好好好,厉业霆写的是:厉业霆,司姒写的是:司姒,真是半点内容都没有啊,你俩敢不敢再敷衍点?】 【司姒怕和男人接触怕到这个程度了?信笺都不敢递给厉业霆吗?就这么放在茶几上?那她参加什么恋综啊?】 【话说,他们的字都好好看啊,厉业霆是很有锋芒,和他的人一样有气势,司姒的字就比较清瘦隽秀,一上一下排在一起还怪配的。】 【谁给上面P个婚书内容?你们看,两位新人的签名都签好了(缺德地笑)】 任务完成,司姒不打算停留,起身,厉业霆垂下眼,看向茶几上那张信笺,稍稍落后于她,在她身后站直。 他们的身影有片刻重叠,体型差却一下就凸显出来。 一个纤细曼妙,一个挺拔宽阔。 一前一后,之间隔了几步距离,出了房间。 【这个体型差,太绝了叭?我已经能脑补出厉业霆把司姒抱在怀里,紧紧箍着她单薄的背,要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的画面了。】 【等等,厉业霆是把茶几上的信笺拿走了吗?任务提示上说,嘉宾写完话就可以了,可没说要拿走,他这是想收藏司姒写的名字吗?!好喜欢这种看起来冷漠无情,其实细节糖很多的感觉!】 【你们能不能别想这么多?司姒要是写了什么让人心动的话也就算了,那么无趣地就写了个名字。人家是大总裁,签名很敏感的,当然要收好,怎么就是为了司姒写的字了?】 司姒刚出房间,从隔壁房间出来的一对男女也走过来。 外侧的女人眉眼明艳张扬,肩上披着一件大衣,里面是大红色的挂肩长裙,正与男人说着什么,看到司姒话音顿了顿。 男人和厉业霆一样也是黑西装,不过没穿外套,里面的深咖条纹缎面衬衫领口开了一颗扣,露出一双精致漂亮的锁骨,单手随意抄在裤兜里。 起初他垂眸漫不经心听女人讲话的侧颜冷淡懒倦,像是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很敏锐地注意到女人的细微停顿后,他抬起眼,那双桃花眼不知是盛了走廊灯光的原因还是什么,突然潋滟招摇,随便一瞥,都叫人觉得他深情如许,不过很快,那双眼又冷下来,给人生人勿进的距离感。 【不愧是被评为娱乐圈第一浓颜的女明星啊,钟傲蕾这美得也太有攻击性了,我是小狗,姐姐踩我,呸,姐姐爱我!】 【这就是名震国内外,绯闻写成书比辞海还厚的著名花花公子周妄京吗?怎么看起来冷冷的,和我想象的花蝴蝶不太一样。当年他那张坐在十几个性感超模中间,一手搭沙发背,一手拿红酒,冲镜头挑眉轻笑的照片真是帅我一脸,当然,也渣得我想手起刀落阉了他。】 【钟傲蕾身上的大衣是他的吗?不要中央空调,不要脏黄瓜,周妄京OUT!】 【谁不知道他渣啊,可是,可是他真的太有魅力了!不只是长得好看,刚刚他和钟傲蕾在隔壁,任务是挑一张唱片,但老唱片那玩意儿一般人谁真的玩过?上面还都是外国字,钟傲蕾不会挑,就问了他,然后!他就带着她把架子上的老唱片都介绍了一下,还教她怎么用唱片机,怎么保养唱片,关键是教的时候一点也不爹,也不会借此说有的没的,就特别贵公子的感觉,你们懂吗?我真的狠狠心动了!】 【我懂我懂,钟傲蕾最开始看到他明显是提前了解过他的渣到极点的属性,对他有戒备心,坐都离他远远的,结果现在还不是努力找话题想跟他多说点?】 【撩人无形间,除非你主动不然没故事,但就算你主动我也点到为止,一步步勾着你主动堕落,自己不用负责,这种海王的段位太高了,铁子们,现实里遇到这种男人一定要给我扛火车跑,真的玩不过。】 【大家也别太迷他了,周家是巨有钱,可周妄京呢,就是个只会吃喝玩乐,满世界瞎浪的纨绔,懂唱片,那也是因为他爱玩,换正经的,他肯定就一问三不知了。】 【别说,还有点期待周妄京这种放纵到极点的浪荡子和司姒这样保守到极致的禁欲系碰撞在一起的。】 虽然钟傲蕾只是停了一下便继续说了下去,但周妄京还是将目光移到了司姒身上,上下微微打量后,停了脚步,把本来也不算拥挤的路全让给了司姒。 绅士的举动,但也可以解读为不想沾到司姒身上古板腐朽的气息。 随着他一起停下的钟傲蕾探究地看向周妄京,想从他脸上看出他对与他的风格是两个极端的司姒是嫌弃还是什么,但她什么也没看出来,这个男人实在太难猜了。 司姒看了眼这对,从他们面前走过,和他们分别有了短暂的靠近。 周妄京懒倦的目光因为鼻尖袭来的冷香缓缓凝起,没其他的举动,可低着的眼却随着走过他的那道身影从左到右,直到她消失在拐角处,才收回目光,看到司姒后面的厉业霆,厉家和周家有世交关系,他们互相轻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钟傲蕾被司姒带来的那道沁人心脾的香气缠得一时失神,回神后,皱了皱眉,对比前面和周妄京说话时眼神明亮的样子是有些不高兴。 【真是司姒走到哪里,就冷场就到哪里,她出现前,我们钟钟明明和周妄京说得很开心呢。】 【但是,他们两个在司姒走过时,都看向了她,钟傲蕾眼神甚至有一点点迷离。】 【迷离个屁,明明就是气司姒打断了她和心动男嘉宾的好氛围。】 【周妄京静静随着司姒移动视线的眼神好蛊啊,他是不是对司姒这个他平时看都不会看的女人突然有了兴趣?】 【人家单纯就是生了双深情眼,看狗都又欲又苏,刚刚看司姒,心里的s应该是:这世界怎么还会有这么让男人提不起兴致的女人?太神奇了,我多看两眼。】 司姒走进悬挂着水晶灯的大厅,里面已经坐了三个人,一男两女,应该是选了同一个房间出来的。 司姒从沙发后绕到最右侧的单人沙发坐下,轻软甜美的女声响起:“姐姐好,我叫项从晴,姐姐叫司姒吧?好好听的名字呀。” 第一个跟司姒打招呼的女孩长了张清纯的国民初恋脸,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比糖渍水蜜桃还要甜,穿的是一身碎花款的泡泡袖短裙,小羊皮的外套叠了一下放在腿上,看谁都是笑盈盈的,让人感到很舒服,就算看向打扮与正常人格格不入的司姒,也是满眼含笑。 司姒冲项从晴点点头,项从晴看出司姒不想说话,也没不开心,转头继续看向她身边的男人:“清许哥哥,你刚刚在琴房弹的是什么曲子啊?有时间可以教教我吗?我的经纪人总说我除了跳舞和唱歌什么都不会,还说要找好几个老师一起逼我三天速成钢琴大师。” 她说着,像露出个委屈小狗的表情,可怜又可爱。 【我的女鹅啊!妈妈的心都要被你萌化了!】 【我对爱豆无感的,但这个叫项从晴的女爱豆也太特么可爱了叭?甜妹征服全宇宙果然是真的!】 【可能不能征服全世界,至少司姒和顾清许不行,尤其是顾清许,在房间里,就没怎么回应项从晴,弹琴也只是做任务,一个音符都不肯多弹。】 【司姒不愿意和男的说话,怎么连这么甜的妹子都不理?好没礼貌哦!还好项从晴大气,不跟她计较。】 接住项从晴话的并不是男人,而是坐在项从晴身边的女人,御姐音稳重大气:“刚刚那个曲子有点太难了,从晴你要是想学,最好从简单的开始,我正好也在自学钢琴,入门课件是专业老师推荐的,我觉得很不错,你要是需要我一会发给你。” 项从晴怔了一下,接着弯起眼:“那太好了,谢谢申瑾姐姐。” 申瑾点点头,看向坐在项从晴那边的男人:“方便的话,我们也加一下微信吧?入门的课件我已经学得差不多了,想请你帮我看看后面怎么继续比较好。” 申瑾是女嘉宾里唯一没有穿裙子的,她穿的是一套浅紫色的女士西装,微卷的长发看似随意地披着,一身高级精英的利落潇洒劲儿。 项从晴眨了眨眼睛,似是有点被申瑾吓到了。 【哈哈哈,这位素人姐姐好牛,堵住项从晴的路,还借了她的话题跟顾清许要联系方式,把没经过社会毒打的小爱豆都看傻了。】 【申瑾不算素人啊,帝京十大状之一,自己开了律所,我们大学的老师天天拿她的案子给我们分析,一边分析一边叫绝,激动得堪比安利偶像的小迷弟,好多明星都指定她当私人律师,还因为太美上过热搜呢。】 【这才有点像恋综了,打起来打起来!】 因为中间隔着项从晴,等待男人回答的时候,申瑾微微侧身,将一边长发捋到耳后,露出妆容精致的侧脸,和耳垂上小巧用心的耳坠。 男人穿着淡灰蓝的西装,头发全梳向后,露出美人尖,还有玉润冰清的眉眼,狭长的眼眼尾微微上勾,只要他想,光凭这双眼就能祸乱人间,可他偏偏清冷到骨子里,将天生的勾人利器藏在金丝边眼镜的镜片后。 随意放在腿上的手,指骨匀称颀长,指尖像是玉做的,在光下剔透晶莹,冷白皮肤下淡色血管延展,手腕处玉骨微微突起,挂着一枚款式极简的冷色调钢表,让人无端联想许多,想他这双漂亮到极致的手做起不可言说的事情会是什么样子。 开口,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像初春溪涧刚融的雪水划过人的耳畔,清冽自持:“抱歉,不是很方便。” 项从晴乌黑的眼珠在男人和申瑾间转了两圈,没敢说话,抱起水杯小口小口地抿起来,同时甜美的笑容悄悄回到她的唇边。 被如此直接地拒绝申瑾稍僵了一下,不过很快勾起唇,似是猜到了这样的结果:“没关系,以后还有机会。” 【不愧是无情无欲的顾大美人,早就听说他如神似佛,不近女色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被两个不同风格的大美女示好,丝毫不动心,还这么直接拒绝了申瑾的邀请,真是一点也不近人情啊。】 【申瑾心理素质好强,要是我在镜头前被这么拒绝,早就哭出来了。】 【呜呜呜,顾医生现在怎么不做手术了?我得病唯一的安慰就是可以找他做手术,结果上次去他的医院,人家说他在休假,不一定什么时候才回来。】 【外科医生多累啊,人家家里有那么多医药公司,富豪去的私人医院也都是他家的,当董事就能赚钱,为什么还要做手术?】 【嗯……这个还不错,守男德,声音好听,手也好看,还有一技之长,就是太端着了,有点仗着自己好看装模作样的感觉,暂时待定好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尊心,申瑾没再继续打扰顾清许,转头看向离她隔着一人距离的司姒,观察了片刻,问:“司小姐,你呢?方便加一下我的微信吗?” 司姒还是很安静,在申瑾以为她不会理人的时候,声音响起:“我没有微信。” 她这一开口,让项从晴刷地抬起头,杏眼直直地盯着她。 顾清许倒是没侧头,但静了会儿,倾身拿起水杯放在唇边缓缓地抿了一口。 【天,司姒这个声音我真是听一次迷糊一次。】 【没有微信?这年代还有没有微信的年轻人?司姒不会真的从大清穿过来的吧?】 【也可能只是不想加申瑾的借口?】 喜提双杀的申瑾脸颊有点微微的红,不知是不是因为尴尬,撩了好几下头发,最后也拿起水杯喝起水。 其他人也陆续进到大厅,所有人都在沙发坐好,六男六女,满屏的俊男美女,直播间的观众都有点遭不住了,弹幕刷刷地往外飞。 节目组也不管嘉宾们有没有互相熟悉,没安排什么互相介绍的时间,直接进入正题,他们筛选了官微下的留言,以点赞数作为标准,选出了网友们对十二位嘉宾最好奇的问题。 光是回答问题没什么意思,节目组还准备了一个道具,一个做得很精致漂亮的权杖,嘉宾回答问题时要握住这个权杖,权杖里有特殊装置,如果嘉宾说谎,权杖顶端将亮起红灯,没有说谎,亮起□□。 问题也很简单——你为什么会参加这个节目,回答什么都行,但如果回答与爱情无关,需要详细说明理由,不可以用“私人原因”这么笼统的话术对付。 【对对对!我就想知道这个,这群不差钱也不差曝光的女神男神到底为什么要参加恋综!我要竖起耳朵听!】 【权杖倒是挺好看的,但是测谎能准吗?】 【你们看越淮,他怎么一直盯着司姒啊?很难不让人多想,弟弟是不是对姐姐一见钟情了。】 【呸呸呸,越淮怎么可能看得上司姒?论家世,人家是越三爷的遗孤,现在拍的古堡就是他的,论个人,人家是绰号“死神”的天才赛车手,今年刚21岁,职业三年连创15次世界纪录,你觉得他会对僵尸有兴趣?只是随便盯着个点发呆啦,要不就是在看申瑾,这种成熟精英御姐才对年下男有致命吸引力。】 司姒也察觉到那道定在她身上的视线,抬眼看过去。 坐在左边的年轻男人靠在沙发背上,他是唯一没穿西装的男嘉宾,黑色冲锋服拉锁拉到头,下颌藏在里面,衬得鼻梁更高挺,一双压着桀骜不训的眼带着狼一般的野性戾气凝着她,好像要用目光在她身上刻上字一样。 司姒拿起水杯,抿了一口水,将水杯轻轻推回茶几内,坐姿依旧优雅端庄。 与刚刚的区别只有染了层水光的红唇。 倒是越淮被一道淡疤从尾部划开的断眉蹩起,冷冷将脸别向一边。 待越淮看向别处,注意到他微妙异常的项从晴微微探出身,若有所思地转头看了看司姒,觉得好像不太对,又看向她身边的申瑾。 第一个拿起权杖的是周妄京,稍作思索,挑眉:“为了找到真爱。” 权杖立刻亮起红灯。 【周妄京要找到自己的真爱,你看我信吗?】 【这个权杖好像还挺准的,义乌赶紧安排起来。】 被当场揭穿说谎,周妄京也没什么所谓,把权杖交给顾清许。 顾清许漂亮的手握住权杖,声音没有起伏:“为了爱情。” 权杖亮起红灯。 项从晴轻轻地啊了一声。 【哈哈哈,顾大美人面无表情说为了爱情,然后权杖亮红灯的一幕有点好笑。】 【虽然知道顾清许不可能恋爱脑,但还是有点失望,想看清冷美人为爱沉沦。】 权杖转了大半圈,每个嘉宾说的都是和爱情有关的回答,可无论是“为了爱情”还是“想寻找属于我的他”权杖毫无例外地统统亮起了红灯。 这个走向让人摸不到头脑,项从晴弯着眼睛地握住权杖:“我来这里的理由很简单,就是想找到一个我爱的也爱我的男朋友,和他开开心心地谈一场恋爱!” 她甜甜地回答完,很有自信地看向权杖,而权杖很不给她面子地亮起了红灯。 “怎么回事?我说的是真的啊。”项从晴狗狗眼无辜地瞪圆,小声嘀咕着把权杖递给申瑾。 申瑾看了眼权杖:“我来这里是因为年纪到了,家里一直催。” 这个理由应该说很真实了,可权杖还是亮起红光。 申瑾皱起眉:“这个不会坏了吧?”把权杖递给最后的司姒,节目组在那边打手势提醒司姒把手套摘掉,不然会影响测试结果。 司姒把权杖暂时放到茶几上,捏起手套薄薄的前端,将它从手上褪下,她做什么都很安静,但莫名地,随着她的动作,越来越多的目光被吸引,聚焦在她逐渐暴露在空气里的手上。 她的手指纤长得恰到好处,细却又不会显得过分脆弱,去拿华丽璀璨的权杖时,掌骨微微凸显,如钢琴琴弦,指节处泛着莹莹玉色,让人奇怪怎么人的手怎么可以长得这么美带着这么强烈的清冷感。 当司姒握起权杖打算开口时,投向她的目光陆续被收回,然而也只是一瞬,等她开口,更多的目光回到她这边: “我来这里是因为。” 她稍微停顿,很平淡地思索答案,却叫听的人心脏被牵动,为之乱了节奏。 “想找到能让我心动的那个人。” “心动”这个字眼被她冷冷的声音说出来,却有了令人心头狂热的魔力。 就连顾清许都微微侧目,看向了司姒手里的权杖。 权杖前端亮起淡蓝色的光。 弹幕沸腾了: 【哈哈哈,十二个嘉宾,十一个“心怀鬼胎”,到最后,竟然就前朝僵尸最单纯,是真的为了心动的爱情来恋综的。】 【刺激刺激,我倒要看看这十一个人打算怎么“演”到最后。】 【有没有人注意到司姒的手啊!手控看一眼需要吸氧的程度啊!太美太仙太要命了!】 【怎么没人注意到?没看司姒摘了手套的时候,客厅里好几个人都在盯着她的手看吗?】 【一直在别的直播间,司姒声音是真的吗?我都听傻了,一声老婆就在嘴边,看着司姒想叫又不敢叫出来,我不想爱上个僵尸啊!】 4 好 美美美美 节目组公布了他们恋综的主线规则:请嘉宾们在互动中保持冷静理智的心态,每晚将有【心动拷问】时间,嘉宾将被请古堡小教堂的告解室,接受节目组的“拷问”,在回答问题的过程中,暴露心动对象,将会受到惩罚。 【我的妈,这古堡里还有小教堂啊?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吗?】 【这个恋综不走寻常路啊,别的节目都恨不得嘉宾赶紧心动,他们倒好,跟我以前初中的教导处主任似的,到处逮人有没有谈恋爱,还每晚都要检查一次。】 【这就是你们不懂了,越是这样越刺激呀。就像罗密欧和朱丽叶,有外界的阻力,才能让爱更疯狂热烈地生长。越是克制,越是忍不住陷入迷恋,说着说着我就激动了,好想把进度条拉到嘉宾们都隐忍情动的那天啊!】 【那司姒岂不是很难,就她自己奔着心动来的,那十一个人本来也不想谈情说爱,尤其那六个男嘉宾一个比一个无情无欲,最后不会是,剩下十一个人每晚都平安无事,就司姒天天被惩罚吧?】 【虽然不喜欢司姒,但,她真的好惨啊,僵尸好不容易走出心理关卡,尝试触碰人类的爱情,却被十一个“没有心”的人类包围。】 介绍好主线规则,节目组又给每个嘉宾发了一部新手机,每位嘉宾的号码都已经存到了手机空白的通讯录里。 今晚十点前,可向自己感兴趣的那个她/他发送一条信息。 今晚发送信息的对象人数不限。 司姒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手机,轻声说:“谢谢。” 给司姒递手机的工作人员没忍住耳朵红起来,也小声跟司姒说了句谢谢。 【哈哈哈哈哈哈,工作人员这是怎么了?说不客气呀,你也跟着说谢谢干嘛?】 【芜湖,我最喜欢发短信这个环节了,让我看看今天都谁给谁发短信,搓手手。】 【发信息的对象数量不限?就是说可以给好几人发咯?那岂不是有可能触发很多修罗场?i修罗场er眼睛放绿光。】 【有点担心僵尸姒不会用现代科技。】 司姒垂眼,将手机解锁,点开下方的通讯录,顿了顿,指尖轻轻点了几下,将手机锁屏。 几乎同时,顾清许看了一眼便收起来的手机响了一声,接着又有人的手机响起来,是坐在沙发左侧,戴着眼镜的女生,她扶了扶眼镜,深呼吸了一下,低头看起来。 女生穿的是一套折领薄荷绿长裙,白色的羽绒服没有脱,只把拉锁打开了,身上有很明显的书卷气,脚踩着白色帆布鞋。 应该是还没出校园,和这么一大群职业身份复杂的陌生人坐在一起,有些拘谨,膝盖并得很紧,手机响起的时候,很明显吓了一跳。 【这么快的吗?不是都不想谈恋爱吗?这个时候发短信,应该是一见钟情吧?我猜顾清许的短信不是项从晴就是申瑾发的,后者可能更大一些,感觉申瑾更直接一些。】 【我怎么瞅着司姒好像给谁发了信息?她不会悄悄看中顾清许了吧?】 【顾大美人都不看看手机的吗?我好想把手伸到屏幕里,帮他看看谁给他发了什么。】 【司姒这个手啊,真的好斯哈斯哈,在手机上一点一点,点得我都要脸红了,她和顾大美人要是哪天拉手了,那不得美死了?】 【别别别,我们顾医生才不和僵尸拉手。】 【另一个收到信息的女孩子好可爱啊,我感觉她耳朵好像都红了,也不会掩饰,看完消息就下意识往自己左边看,生怕我们不知道给他发消息的男嘉宾是那边的。】 【别小看这个女生哦,她叫卫咏,帝大计算机系天才女神,你现在用的直播软件就有她参与研发,都是大学生,我们找个实习都费劲,人家已经被好几个公司开出年薪七位数的天价抢着要了。】 【给卫咏左边的男嘉宾……咦,周妄京好像在看她,不会是海王要对清纯小白兔出手了吧?】 【啊啊啊,给我看看谁发的,发了什么啊(揪住导演衣领),快啊(使劲摇晃他),快啊(把他抡来抡去)。】 纪念第一天开播,导演想拍一张合照,挂到楼梯墙壁上,以后还可以挂一些其他具有意义的照片,做个时光墙出来,这也是《心动禁止》这个节目延续两季的老传统了,有的嘉宾在第一次合影里悄悄对视,暗生好感,但随着时间推移,又有了新的CP,被时光墙具象地表现出来,又有物是人非的伤感,也有修罗场的戏剧效果。 也不用嘉宾们出去,维持现状,坐在沙发拍就好。 摄像对了对镜头,抬起脑袋,犹豫地看向司姒那边:“司小姐,方便把帽子摘了吗?不然……当然,不摘也没问题,万一把发型弄乱了,那就不好了。” 改口是因为摄像感觉黑纱后的眼睛从镜头移到了他身上,虽然只是他的感觉,但心里好像还是开出了许多冰花,很后悔向她提出要求。 其余人都没说话,对这些最为不耐的人也是皱了皱眉,但有这么多人的客厅,一点说话的声音都没有,还是显得气氛相当凝滞。 项从晴悄悄观察着司姒的反应,在她以为司姒不会理会摄像,打算开口帮摄像大哥打个圆场的时候,司姒好听却冷然的声音好似冰水流进所有人的心底:“稍等。” 项从晴咽了咽喉咙,看着司姒抬起手,雪白指尖穿进乌发,轻轻按在固定礼帽的发卡上。 咔哒。 很轻的一声,要在很静的环境里,很认真地听才能听到。 司姒将缀着黑纱的礼帽慢慢拿开,她没有刻意放慢速度,可在注视她的人眼里,黑纱渐渐脱离,将她的脸暴露在外的过程就是凝固了时光,长眉如远山含黛,微垂眼睫纤长根根分明,琼鼻凝腻赛雪,双唇玉盈桃色,发卡取下,她的头发也没有凌乱,乌黑柔亮像缎子一样梳得整齐束在挽在脑后,和瓷白皮肤形成鲜明对比。 美似画,冷如仙,看她一眼都觉得亵渎冒犯,但又舍不得只看一眼。 当帽子全部取下,她抬起眼,目光正好与对面的周妄京相遇。 她的这双眼生得太过漂亮,纵然眼底比冰潭还冷凛,也压不住靡丽横生,有小钩子一样诱得人往里坠。 周妄京没移开视线,同样也可以很招摇很惑人的桃花眼安静地望着她。 他在她眼里好像稀疏平常,溅不起丝毫,司姒的目光只在他身上点了一下,便落回已经看呆了的摄像身上,姿态温婉保守,可那张脸却美得惊心动魄,她越矜持守礼,就越引人心痒。 又是一声轻响,甚至比刚刚还轻,却好像敲碎玉面的最后一击,让所有人如梦初醒。 是司姒将礼帽暂时放到茶几上的声响。 仿佛定格在一刻的画面恢复了生动。 很多人掩去眼底纷繁复杂的情绪,申瑾端着就剩一点的水杯喝了好久。 项从晴从怔愣中回神,笑盈盈看着司姒,相当真诚地轻声叹:“司姒姐姐,你真的好好看啊!” 从一开始就很害羞的卫咏也在那边悄悄看司姒,不知想到什么,若有所思地连着扶了两下眼镜。 摄像被副导拍醒,声音比刚才还轻,请司姒看他,不,请大家看镜头。 一起看向镜头的嘉宾们好像都恢复平静如常,只把注意力放在拍照,却莫名有种平静海面下,暗流涌动的感觉。 而弹幕连表面的平静都维持不住,层层叠叠,密密麻麻: 【??????】 【大家不要敲问号了,我来替大家问出来,码垛!!!这真的是人类可以拥有的美貌吗???】 【额滴苍天啊?额滴苍天啊!额滴苍天啊——司姒你是戒过“毒”吗?这么漂亮的脸你怎么忍住藏起来的?我要是长成这样,我晚上睡觉都要把脸晾外面并用手电筒给自己打光!!!!!】 【你们怎么都这么没原则?都忘了我们以前骂她当代僵尸吗?Shame n yu!我可不会因为她好看不把她当僵尸了!以后,她是僵尸,我是僵尸粉,没错,我刚刚决定创立司姒全球后援会了,我是司姒第一个颜粉,谁是第二个?】 【我我我我!】 5 好 美美美美美 距司姒摘下黑纱礼帽已经过去十余分钟,但弹幕还在为此激荡,反倒是屏幕内的客厅静谧安详得有些诡异。 节目组不会为嘉宾提供三餐,想吃饭的话,就得自己准备,如果没有人自告奋勇,那就由节目组分组或指定嘉宾来完成。 项从晴很遗憾地叹了口气:“我好想为大家做点什么,可惜我除了煮泡面什么都不会做。”眼睛一亮,又恢复甜甜的样子,元气满满地挥挥小拳头,“不过,我可以给大厨们打下手,我剥蒜一绝,我老爸亲自认证的!” 钟傲蕾坐在另一边,瞥了眼身旁,有一下没一下转着手机玩的周妄京,心里有些痒,但她做饭的水平应该也就比项从晴好那么一点点,她担心没表现成还破坏了她明艳的形象,所以,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项从晴自己报名了打下手的“职位”,开始随机选择她可以辅佐的幸运主厨,先问了申瑾,申瑾摇头,又问了隔着两个人的卫咏,卫咏被她问紧张了,扶着眼镜摇头:“我,我也不太会做饭。 【皱眉,这期嘉宾不会都不会做饭吧?恋综变生存综艺吗?】 【节目组胆子够肥的啊,凑齐了这么多大佬,不给他们准备饭吃,导演真的不怕节目结束后,被狠狠封杀吗?】 【也是,别人也就算了,像厉业霆,周妄京这种众星捧月长大的顶级富N代,恐怕也轮不到他们亲自做饭,家里厨子可能都能组个足球队。】 “如果大家不嫌弃,我可以简单准备一餐。”一道温润男声响起,免去项从晴一个一个调查的麻烦。 男人穿的与其说是西装,不如说是结合了西装某些特点的中山装,整体为浅白色,口袋处垂坠着怀表链,立领整齐围着骨感修长的脖颈,全封闭式的暗门襟上衣包裹挺括身材,有种君子如玉柔和又庄肃的气质,复古却又不显老气。 浑身都散发着斯文儒雅气息的男人却有着一张让人觉得惊艳的脸,不是桃花艳绝的那种冲击感,他很静,很干净,看他一眼都感觉眼睛里多了一泓清水,像一块天然美玉凌凌溶溶半点瑕疵都没有,唯独右眼眼尾有一颗小小的红痣。 他在笑,笑意极浅,不达眼底,疏离得恰当好处,声音清润带来春意,惹得听的人心情都舒展开,在这种情况下主动站出来,却没有丝毫显示自己的意味,只是想解决问题。 司姒看向他,刚好他也在看她这边,他们的目光有短暂交汇,他先礼貌地移开。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男神沈宴之!!!!!】 【谁谁谁?明星吗?长得确实好看,而且气质好绝,我一个不混粉圈的都很很心动!】 【大家都坐好听我来安利我家男神,他家里是捣鼓古董的,炒鸡有钱,帝京最大最有名的梨园就是他太奶奶建立的,会唱戏,会修复古董,会做手工珠宝,我以前在一个纪录片里看过他做簪子的视频,拍的是别人,他就在背景的角角角落里,就那么一个剪影,就把我迷得要死要活的,但他最近好像不做那些了,自己开了家娱乐公司,没什么了不起,就是我们内娱最有名的晟和娱乐公司而已。】 【可以可以,会做饭,会手工,够贤惠,这个男嘉宾目前最得朕心,但美中不足的是,有些平淡,缺乏性张力。】 【他和司姒对视了欸!而且和她对视以后就再也没往别人的脸上看,好守男德啊!】 虽然沈宴之主动要承担起午餐的责任,但让他一个人负责十二个人的饭菜还是有些勉强,所以最终大家决定还是让节目组指定。 项从晴小声说,眼神狡黠灵动:“实在不行我们再偷偷地叫外卖。” 导演也不知道听没听到,反正他没表示,直接说,从嘉宾们轮流拿着权杖回答问题开始,他们就在观察,把趁大家不注意,偷偷进行目光交汇的几对嘉宾都记录了下来,他们打算以此为基准指定。 【哈哈哈,节目组这个表达就很有趣,背着大家偷偷对视,禁忌感一下拉满,让我看看哪几对小可爱悄悄看对眼了。】 【卫咏学神怎么紧张起来了?是怕大家知道刚刚她和周妄京对视了的事情被节目组说出来吗?】 【有老师抓早恋那个味儿了嗷。】 导演把结果写在了一块白板上,方便大家观看: 钟傲蕾and周妄京,1秒以下。 周妄京and司姒,1秒以上。 周妄京and卫咏,1秒以下。 沈宴之and司姒,1秒以下。 结果出来,卫咏紧张得就更明显了,反倒是周妄京跟置身事外一样,散漫中好像还带起了点兴味的笑意。 钟傲蕾看到导演写出自己和周妄京心里本来甜滋滋的,有种隐秘的情愫在悄悄发芽的感觉,但往后看,她的唇角就拉平了。 沈宴之和司姒都很平淡,反倒是别人向他们投来复杂的目光。 厉业霆想起书房里,他和司姒隔着黑纱目光相接,薄唇微抿。 【哈哈哈哈哈哈,节目组好笋,竟然还掐表了,我乍一看周妄京……1秒以下,吓一跳。】 【不愧是花花公子啊,这家伙一看三。】 【司姒是怎么回事?竟然看了两个?别的女嘉宾也没像她一样这么看男嘉宾啊。】 【NNNNN,别的女嘉宾也看男嘉宾了,而且绝对比司姒次数多,只不过她们看的人没看她们,不是对视而已。】 【越淮没和司姒对视吗?还是那时司姒戴黑纱了,节目组没看到?】 【厉业霆好像有点不高兴,是不是不满节目组怎么不算在房间里的,他和司姒在书房里对视了好几秒呢。】 准备午餐的人就这么定好,有钟傲蕾,周妄京,卫咏,司姒和沈宴之。 导演撤走前还叮嘱各位嘉宾,他们节目组is watg他们,不一定会记录什么,希望他们保持理智冷静,不要擅自进行亲密互动,谨记节目宗旨:心动即惩罚。 6 好 美美美美美美 古堡的厨房位于一楼西侧,一共有三部分,中间的最大,设备也最为齐全,连接着个储藏室,左边的要小一点,烘焙设备较多,右边的最小,但里面有调配酒水的吧台。 钟傲蕾觉得穿的裙子不方便进厨房,先上楼换衣服。 司姒取下了墙上挂着的围裙,卫咏震撼地看着眼前大得过分的厨房,瞥见司姒的动作,慌忙也去拿围裙。 周妄京一点不像来做饭的,懒洋洋地靠在一边。 沈宴之也没有往两个女生身边走,目光缓缓扫了一圈,安静地熟悉着厨房里的用具放置。 【种草了厨房,打算努力攒攒钱,等下下下……辈子买。】 【你们都在看厨房,只有我盯着司姒移不开眼吗?】 【周妄京干嘛呢?能不能站好了,你是来做饭,不是来拍海报的!】 【这么看,沈宴之和司姒好配啊,都有种老照片里走出来的老派贵族的感觉,可以浅嗑一下烟丝CP吗?】 换好衣服的钟傲蕾走进来,先看了一眼周妄京,然后站到卫咏旁边,本来是想说什么,然而视线却被还隔着个人的司姒带走。 司姒选的是一件白围裙,双手分别拉着两侧系带,削葱白似的指尖滑过纯白白料,向腰后合拢,打结。 腰就那么细一点,系带收紧的瞬间,让看的人也想伸手去握。 钟傲蕾下意识吞咽,抬眼发现柜子反光里映出的周妄京好像在看这边,很想仔细分辨他看的是不是她,但那样就显得她太在意了。 钟傲蕾假装在认真挑选围裙,似是不经意地问:“我们女生是不是只有我不太会做饭?” 卫咏之前被项从晴问过一次,但还是摇摇头:“我也不行。” 钟傲蕾抿了抿唇,没想司姒会回应她,却听司姒好听得极有辨识度的声音响起:“我上过一些烹饪课。” 【司姒还会做饭啊?也是,为了相夫教子活着的僵尸,可不得会做饭吗,不然就不贤惠嫁不出去了。但她刚刚在客厅里怎么不说?不会是为了给未来的丈夫守节,觉得自己不能主动给其余男性做饭吧?】 【前面的说话别那么难听,司姒来这个节目,就说明她想走出封建怪圈了,退一万步说,她有这种思想也该怪从小给她洗脑的司家吧?】 【怪什么司家啊?我看她之前拒绝采访的时候,自己也挺愿意守那些灭人欲的臭规矩的。】 钟傲蕾拿围裙的手顿了一下,有些刻意地没看司姒,转身看男生站的那边:“那这样好了,司姒和沈宴之都会做饭,就让他们决定菜单当主厨,我们剩下不太会的就给他们打下手,你们觉得呢?” 她也没问周妄京会不会做饭,觉得没必要,周妄京这样的人是不可能进厨房的,一会他应该也不会怎么帮忙。 周妄京也如她所料,没所谓地挑眉,默认了安排。 其他人也没意见,钟傲蕾眉眼显出点笑意,张扬明丽的五官更为耀眼,低头将围脖挂在脖子上,提起系带,系了两次也没打出满意的结,眼睛看向仿佛置身事外站在一边的周妄京。 暗暗吸了口气,冷傲地对着他微微侧身:“能帮我一下吗?” 钟傲蕾问得大大方方,厨房里的人都能听到,卫咏似是有些在意地转过些脸悄悄看着。 【钟傲蕾好像有点烦司姒,你们看出来了吗?】 【完了完了,我们钟钟真的陷进去了,主动要周妄京帮忙系围裙,这不就是挑明她对他有好感了吗?】 【岂止是钟傲蕾,卫咏好像也对周妄京有点意思。】 【周妄京来者不拒的,肯定会答应钟傲蕾,我赌一包辣条他肯定还会系得很暧昧,但现在暧昧又怎么样?他很快就会失去新鲜感,翻脸不认人的,姐姐你这是饮鸩止渴,糊涂啊你!】 【你们也别这么悲观嘛!钟傲蕾这个侧身,窈窕身段都出来了,几个男的看了不迷糊?明艳大美女打直球说不定真能让浪子回头呢,惊雷CP这不就有了吗?】 钟傲蕾问完,神情更高冷,心跳却跳得飞快,不过不是怕周妄京拒绝,她和弹幕一样默认他会欣然接受她的主动,她是在为周妄京垂眸装满她身影的那双桃花眼感到心动。 出乎意料地,周妄京靠在那没动,修长的手搭在暗色的料理台上,好看得刺眼:“我刚刚把手弄脏了。” 钟傲蕾还浸在他无情胜有情的眼里,怔愣片刻后才意识到他拒绝了自己。 【这是什么情况?网上情报有误,周妄京其实并不轻挑?系围裙多好的撩妹机会啊,钟傲蕾都那么主动了,他竟然拒绝了?】 【抱走我家钟钟,刚刚钟钟问他的时候,少女娇羞的神情我们粉丝都没见过,有眼无珠的狗男人竟敢拒绝她,呸呸呸!】 【高啊,这才叫真海王,总来者不拒有什么意思?就是要这么拉扯,才让人欲罢不能,别说,他这个花蝴蝶表现得这么坐怀不乱,还真叫我心动了一下,我赌一根辣条,钟傲蕾以后会更喜欢他了。】 钟傲蕾耳朵红得快滴血,勉强跟周妄京说了声“那就算了”,快速地转过身背对他,扫到有人过来,也没看清,便转向她:“能帮帮我吗?”问完,她才看清,走过来的人是司姒,慌了一下。 司姒看向钟傲蕾,钟傲蕾目光飘忽没看她,反而是她身后的周妄京的目光没躲没避,越过钟傲蕾的肩看过来。 他们的视线交汇,如冰面相接,只能见到平静表面,却令人忍不住浮想联翩冰面深处有暗涌纠缠。 司姒也没偏移目光,就这么看着周妄京勾人的桃花眼,清清冷冷地嗯了一声。 【救命,我好像疯了,我怎么感觉司姒和周妄京隔着钟傲蕾的这个对视好带感啊。好像他们两个是一对地下情人,平时装作互相不认识,但当视线相遇,他们就会用别人觉得冷淡,只有他们自己懂的那种眼神明目张胆的di。】 【我真服了你们了,两个人互相看一眼就di了?和周妄京最不配的就是僵司了。】 【不是,女明星面对司姒的时候怎么比面对周妄京的时候还娇羞啊?】 “紧吗?”司姒指尖搭在系好的绳结上,问钟傲蕾。 钟傲蕾微微摇头,欲言又止想说谢谢,而司姒却已经把手收回,走向了储藏间。 储藏间恒温货架上按照食材种类颜色等分类整齐,非常能治愈强迫症。 沈宴之正在看保鲜的蔬菜,感觉淡淡冷香飘来,抬起眼。 头顶上的灯光冷白明亮,打在司姒身上,在她莹白如玉的肌肤折出薄薄一层朦胧皎洁好似月光的银辉,她略过了蔬菜区,腰肢细微摇曳,优雅走到他的右手边,打开冰箱柜门,被柜门投出的冷光映得更清冽的眼冷静地寻了一圈,最后停在冻起来的肉品上。 不知道是不是光线作用,沈宴之觉得她看那些肉的眼神比看他们这些嘉宾的眼神要认真一些。 莫名地,他眼里染了极浅的笑意:“司小姐,我们要不要商量一下菜单?” 司姒闻言纤长的眼睫微微颤了一下,但沈宴之没听到她的声音,也看不到她被冰柜门挡住的唇,顿了顿,温声道:“不好意思,司小姐,我的右耳有些问题,有时会听不到声音,可以麻烦你再说一次吗?” 【什么?沈宴之右耳有问题?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怪不得他一开始看了几次项从晴的嘴巴,我还以为他对小甜妹感兴趣,原来是听不清她说什么,在看唇语。】 【好可惜啊,这么完美的男人却有这样的不足。】 【嗯,我怎么更喜欢他了?能在镜头前这么磊落从容地承认自己的残缺,说明他心理非常强大,强大又温柔的男人,我真的没办法拒绝!】 【司姒可别露出被吓到或者同情的表情啊,我真的怕她情商低乱说话伤到沈宴之。】 司姒闻言微微侧脸,下半张脸从柜门后露出,还是冷冷的,似乎根本没听到他说了什么。 沈宴之目光下沉,停在她润泽鲜红的唇上。 他仍没看到她吐字,只莫名觉得有些口干。 沈宴之喉结微微滚了一下,抬眼看司姒的眼睛,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变化,但眼底比之前更疏离寡淡:“司小姐,我还是……” 司姒轻轻推上了柜门,走向他,沈宴之感到她身上沁入人心的冷香丝丝缕缕地拥住他。 她离他很近,但也有一步距离,端庄矜雅,抬着眼睛看他。 沈宴之竟忘了要退开,也忘了要看她的唇,只望着她那双冷到极致也蛊人到极致的眼睛。 无波无澜,淬冰揉雪般的声音清晰地传进他残损的耳畔:“嗯。” 只有一个音节,连唇都不用动,却让沈宴之麻木许久的耳朵感到从未有过的痒,他的气息放缓,眼底慢慢加深。 司姒微微偏头,没再刻意加重声音,与他拉开些距离,清清淡淡地问:“这次听到了吗?” 储藏室里一时无声,弹幕却沸腾: 【啊啊啊,司姒一步步靠近沈宴之,沈宴之垂眼纵容她越过界限贴近自己,这一幕我能嗑爆啊!P.S.沈宴之低着眼时眼尾的红痣太好看了!司姒真的不会心动吗?】 【司姒不好看吗?她靠近沈宴之的时候,我都替沈宴之屏住了呼吸,这么漂亮的脸凑近得美晕我!】 【别说司姒还挺可爱的,嗯了两次,沈宴之都没听清,她就走到他面前嗯给他听。】 【不是,司姒不是不允许自己和男人有亲密行为的吗?她和沈宴之这算吗?他们眼神拉丝拉得我都懵比了,分不清他们这到底算不算亲密了。】 【不管了,今天这个CP我嗑定了,斯文优雅只为她**缠身古董老板×矜持端庄只为他打破规矩深闺美人,烟丝CP,yyds!】 7 好 美美美美美美美 钟傲蕾不知是被周妄京拒绝太难过还是什么,走到了周妄京最远的对角线上,低头翻找东西,卫咏成了周妄京视线里最容易看到的那个,眼镜反光遮住了她的眼睛,但谁都能看到她越来越红的耳朵,终于忍受不了,迈步走进储藏间,想找沈宴之和司姒,然而,她脚没迈进储藏间便停住了。 司姒站在沈宴之左手边,听着沈宴之与她确认菜单,她的神情依旧冷然,沈宴之含着和煦笑意却肉眼可见地克己守礼,两个人间还隔了段距离,但就是让人觉得不应该去打扰他们,也打扰不了他们。 卫咏站在原地片刻,扶着眼镜转身躲得更匆忙。 【呜呜呜,司姒和沈宴之真的好配好配。】 【而且你们注意到一个细节了吗?司姒听说沈宴之右耳有问题后,站到了他的左边跟他讲话,清冷大美人还这么细心,搁谁谁受得了?我要是沈宴之,我肯定会一直盯着她看,说不定还会傻笑,沈宴之定力真的太强了,respect。】 【沈宴之也有细节,他和司姒敲定菜单的时候,好像不着痕迹地问了好多司姒的口味偏好,有时候还会勾唇温柔地笑一下,看得我骨头都酥了,虽然我也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在努力了解司姒的口味,但我非要嗑,谁也别拦我(双目猩红,贪婪舔嘴)】 【哈哈哈,小学霸被吓坏了,我好像听到了她在心里呐喊:我可不要当电灯泡啊!!!小咏快跑!!!】 “你想吃什么荤菜?”司姒听完沈宴之拟定的菜单问,他说的荤菜都是她说的。 沈宴之笑了一下:“我更喜欢吃素菜。”看她看了他一眼,依旧冷冰冰的,但他就是感觉出她对她偏爱的肉肉的担心,他眼里的笑意微微加深,“但我很擅长做荤菜。” 司姒似是对他最后补充的那句话不感兴趣,轻轻嗯了一声。 【我看还有谁不嗑,我吃素,但很会做你喜欢的肉菜,沈宴之这满满的人夫感,太戳我XP了。】 【司姒好可爱,美得冰清玉洁,性格也冷,但那么喜欢肉肉,说的菜没有一个不带肉的,关键是说的时候还一本正经,简直太可爱了!!!】 【民政局呢?这不主动过来?非得等我扛?】 【周妄京低着眼看手机也没往储藏间看,可我怎么感觉他的注意力其实都在储藏间,卫咏刚刚逃离现场的时候,不小心把东西碰翻了,他都没抬一下眼,是不是恨自己不会做饭,失去了和司姒光明正大交谈的机会?】 【服了你们这脑补怪了,周妄京那是无聊,好吗?】 【别吵别吵,都怪周妄京太让人捉摸不定了,要骂就骂他好了。】 司姒和沈宴之定好菜单,沈宴之拿了一个大的玻璃碗,司姒又回到了冰柜前,目光落在里面,不为其他偏移,听沈宴之过来,指尖轻轻一点。 沈宴之将她选中的鸡肉拿出来放到碗里准备解冻。 司姒这才回到蔬菜区,静静地看了一会,拿起长得最漂亮的一颗西红柿。 一道声音响起:“放我这儿吧,我拿去洗。” 司姒转头,看到钟傲蕾扳着脸,递过来一个玻璃碗。 司姒没说话,将西红柿放到钟傲蕾的碗里,又挑了两颗,然后看向旁边。 钟傲蕾也沉默着,眼睛却看着司姒的指尖,西红柿都很新鲜,饱满鲜红,衬得司姒指尖更为明净雪白。 好不容易等碗装满了,钟傲蕾赶紧出去了,仿佛一分钟都不想和司姒多待。 “还,还有我。”卫咏紧张地接替了钟傲蕾的位置。 【好神奇啊,莫名其妙地大家好像就都以司姒为中心,乖乖等着她分配自己负责的食材了。】 【我也想被漂亮姐姐支配,不是,我也想变成漂亮姐姐挑选的西红柿,不是不是,我真的没有不健康的想法,你们信我!】 【周妄京还真的什么也不干啊,还在那开水龙头玩水?不勤快还不懂节约水资源,扣大分!】 两个女生抱着满满一大碗的蔬菜拿到不会影响沈宴之和司姒两位主厨操作的另一个水池前准备清洗,却不想,周妄京把外套脱了,花钱都够呛能定制到的手工西装就这么被他随手放到一边,修长的指慢慢折起衬衫袖口:“给我吧。” 钟傲蕾抿了下唇没说话,卫咏脸更红了:“没,没事,我可以……” 周妄京垂着眼睫,看不出情绪,语气很淡:“这边还没通热水。”抬起眼看僵住的卫咏和冷着脸的钟傲蕾,眼里多了浅浅的戏谑,“我还不至于让女孩子用冷水洗东西。”说完又低下眼,姿态还是浪荡散漫,似是根本没把这当做什么事,只是出于早已习惯入骨的家教涵养。 【呀呀呀,这怎么遭得住啊?他轻描淡写地说不能让女生碰冷水的时候,我早就火化的少女心都跳了两下,这个海王太会了!!!】 【原来周妄京不是在玩水,是在试水温……刚刚节目组说了,古堡厨房很久没人用,所以只通了一个水池的热水,明天就能修好。】 【装的,都是装的,姐妹们千万不要被这个根本没有心的男人骗了,网上随便一搜就是他和明星嫩模的合影,还有他跟被他玩腻了的女生面无表情说他一开始就说过只是玩玩的视频,真的超渣,不清醒的姐妹建议搜搜清醒一下。】 周妄京负责洗东西,卫咏和钟傲蕾换到了择菜切菜的位置上,司姒和沈宴之则进行更复杂的操作,厨房里又没了人声,不过,菜香倒是慢慢溢出来。 司姒站在人间烟火中,还像笼着层清皎莹白的光,动作不快,却都在火候恰好的时候,进行下一个步骤,做饭的过程优雅,让人感到心神宁静,赏心悦目。 卫咏和钟傲蕾不会切滚刀片,司姒关小了火,洗手,接过了刀,不疾不徐地切完一条,伸手去拿碗里剩下的。 指尖却是一顿,侧目,周妄京刚把洗好的放在碗里,她拿的就是他在放的,他们的手再离近一点便要贴在一起。 这应该是她今天和男嘉宾最亲密的一刻。 司姒放开指尖,平静地换了另一个放到案板上。 周妄京看了她片刻,眼里掠起极浅的笑意,也没异样,继续摆放。 有食材不够,司姒回到储藏间,周妄京也在,正蹲着身,拿下面的食材,手搭在膝上,挑选的样子漫不经心,冷光一打,漂亮得令人心惊。 司姒离他大概一步,看向空出一块的货架。 “找这个?”周妄京起身,从手中的碗里拿起一截莲藕,递向她。 司姒接,他却没放手,莲藕侧面的指尖甚至还向她的近了一些。 动作细微而又咄咄逼人,桃花眼里笑意浅淡,蕴着一丝不加掩饰的兴味。 司姒安安静静地看着他,第二次放手避开他。 周妄京唇角若有若无地勾了下,将莲藕放回去:“洗好拿给你。”移开的眼里兴味如雾弥散,只剩下无聊。 周妄京对什么没了兴趣,那就真的没有半点在意,以至于第三次和司姒碰到一处,他连眼睫都没动一下,垂眸看着她还像之前一样,刻意保持着距离,来拿她需要的食材。 不达眼底的淡笑倒也不是嘲讽,只是单纯觉得她对他避之不及的样子有些好笑。 倏然,他懒散轻慢的目光一顿。 司姒沾了水更显剔透润白的指尖没停在他手放的位置前,似是无意,与他指尖微微重叠。 不过,很快便收回,带着她要拿的食材转身离开。 周妄京看着自己的指尖,那里多了一点水光。 这是从她手上滴落的,让他生出他碰到她的错觉?还是她真的触到了他,将水沾到了他的指尖? 她是故意还是无心? 她太快,太轻,且在那一瞬,他的心跳频率无端乱了。 无法分清。 周妄京抬起眼,看向司姒和沈宴之交谈的侧影。 神情回归平静淡冷,将微微湿润的指尖压进手心。 【嗯?周妄京怎么了?上一秒还懒得看司姒,怎么下一秒突然用那么深那么欲的眼神盯着司姒?我都有点脸红了。】 【不知道啊,他们两个总有一种“我们在你们的眼皮底下,但你们看不到我们做了什么”的感觉,我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也没看出来他们两个除了递东西有什么其他的交流。】 【不管那个渣男了,司姒和沈宴之都好会做饭啊,六菜一汤,这么一会就做完了。】 【吸溜吸溜,一时不知道口水是为谁流,无论司姒做的菜,还是做菜的司姒都好诱人啊!!!】 8 好 美美美美美美美美 只做了六菜一汤是因为并不是所有人都想吃午饭,像项从晴就早早苦着小脸表示作为爱豆,她要管理身材,只能啃一根黄瓜,不然,她的经纪人会骂她,或者像厉业霆和顾清许,不用说,大家也知道他们不会和别人坐在一桌吃东西,他们会让人单独为他们准备餐食。 “我来端吧。”已经吃完了黄瓜的项从灵轻盈地钻进厨房,眉眼弯弯地端起司姒面前的香酥藕盒,冲她甜甜地眨眼,“司姒姐姐的手那么漂亮,可千万别被烫到了。”小巧鼻尖微微阖动,眼睛瞪得滚圆,“好香啊,这道菜是姐姐做的吗?呜呜呜,为什么我不能吃啊?我好想尝一尝,姐姐你说这个一口多少卡路里呀?” 司姒走在叽叽喳喳的项从晴旁边显得更加安静清冷,沈宴之端着白灼三黄鸡落后一步,温润好听的声音回答了项从晴其中的一个问题:“藕盒是司小姐做的。” 项从晴哇了一声,捧着盘子转向沈宴之:“那我必须要吃吃看了,我的经纪人看在司姒姐姐的面子上应该会放过我一次。” 她站的位置很微妙,正好把沈宴之和司姒隔开了。 餐厅里人不多,司姒刚要坐下,有人先为她拉开了椅子:“辛苦你了。” 说话的是最后一位女嘉宾,她最为显著的特点是皮肤比较黑,五官立体深邃,戴着浅绿色的美瞳,妆容比较浓,很有异域美人的感觉,她把大衣脱掉,只剩下一款无袖的墨绿连衣短裙,袖口露出的手臂肌肉线条清晰却又不突兀。 看司姒坐下后,她把她另一边的椅子拉开,看向沈宴之:“你也辛苦了。” 沈宴之笑意温和得体:“汤还没好。”说完,没坐,转身又进了厨房。 【怎么没有人喜欢我们的黑皮美人陈洮啊?她退役前是我国皮划艇项目最好成绩的保持者,还是个大学霸,在牛津念书的时候,接触到皮划艇的,哦哦哦,家里也超级有钱,退役后随便拍拍豪宅日常,健身心得之类的,就在推上吸了近百万的粉丝。】 【我想起来了,那个家里有个篮球场的黑皮富婆是不是就是她?啊啊啊,富婆看我,我超会用扫地机器人的!】 【这期女嘉宾更主动一些啊,不过也是人之常情,这期男嘉宾真的太天花板了。根据我的观察,陈洮应该是对沈宴之有好感,还帮他拉椅子了,有点女Apple的意思了。】 【什么女Apple,那叫女Alpha!拉椅子也不能说明什么吧?她还帮司姒拉椅子了呢。】 【前面的小笨蛋还没看出来吗?陈洮给司姒拉开的是最前面的座位,她再坐在司姒旁边,沈宴之就不能跟司姒坐一起了啊!】 【我怎么看项从晴好像也对沈宴之有点意思,司姒坐下前,她有意无意地挡在她和沈宴之之间,好像也在防着司姒和沈宴之坐在一起,啧,这些嘉宾比起往期不显山不露水的,但细节一点也不少啊!看来得拿出我祖传的放大镜来往下看了!】 汤也端上来了,厉业霆和顾清许还没出现,也没人不识趣到去找他们过来,说好不能吃的项从晴坐在桌尾,偶尔会跟其他女嘉宾撒个娇,要一口吃的,然后用甜美的声音狂吹彩虹屁。 厉业霆走下楼,项从晴有点怕他的气场,声音小下去。 目不斜视地走过餐桌,在放置在餐厅角落的冰箱里拿了瓶纯净水。 他脱掉了外套,只剩白衬衫,他胸前的肌肉随着他打开冰箱门的动作鼓起,将挺括的布料微微撑起,显得腰身更细更劲瘦,性感得恰到好处,项从晴的眼睛不知何时被他吸引,话也停了下来。 【厉业霆好辣啊!这个胸肌,这个腰,这个翘臀,前段时间不有个视频很火吗,就是身材好的男的穿西装皮鞋,手绑在后面岔开大腿跪下,厉业霆要是拍那个得让多少人喷鼻血啊?】 【重点难道不是,他这么辣还一脸冷漠吗?这反差感太涩了!】 【哈哈哈哈,项从晴看得都直眼了,不过,我看我也直眼,另外,分享给姐妹个小知识,记住厉业霆的公狗腰,找男朋友尽可能找这样的,真的很能干,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行叭,看在霸总身材这么辣的面子上,给他加个0.1分好了。】 【你们都在流口水,只有我觉得厉业霆这个时候下来喝水很奇怪吗?他是不是想吃沈宴之和司姒做的菜了?】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我家停电了,先码了这些。 9 好 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 “厉业霆哥哥,要不要……” “厉总,你要不要……”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项从晴和申瑾互相看了一眼,项从晴皱起眉头,做了个可爱的鬼脸,没再说了,申瑾向项从晴点了下头,看向厉业霆,眼神冷静又直白:“厉总,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吃一点?” 项从晴眼睛乌溜溜地盯着厉业霆,其他人也都抬眼看过来。 以厉业霆的性格,他不理申瑾的问话也是正常的,可他还真的因为申瑾,脚步微顿,看向餐桌,目光落在餐桌另一端的那道身影上。 她没看他,被光照得晶莹的指夹了一小口鸡肉,厉业霆自己都没觉察,吃东西的时候,几乎看不出咀嚼的幅度,可见从小受到的礼制管教有多严格,可就是这比其他人更守礼更端肃的样子,令人心里莫名躁动。 厉业霆的视线随着她夹的那一点,直到它隐没在那双殷红柔然的唇瓣间,才一顿,亡羊补牢地移向别处。 厉业霆神情无恙,指下,水瓶硬质的瓶壁微陷。 申瑾看厉业霆看不说话,以为他在犹豫,介绍道:“司小姐做的这道时蔬小炒味道特别好,很值得……” 她没说完,因为厉业霆冷淡地留下一句“不了”,便向楼梯走去。 申瑾这次没那么尴尬,看厉业霆出了餐厅,便低头继续吃起菜。 【哈哈哈哈哈,项从晴和申瑾怎么总看上同一个男人?上次是顾清许,这次是厉业霆,感觉申瑾都要被拒习惯了,这是三杀了吧?】 【我觉得厉业霆本来都要答应申瑾了,但听到是那个什么小炒是司姒做的就立刻走了,他是有讨厌司姒,连她做的菜都觉得恶心?】 【何止厉业霆讨厌司姒,我注意观察了,越淮虽然只吃了几口,但动都没动司姒做的那几道菜,只吃了沈宴之做的,结合他刚坐下时冷冷看司姒的那一眼,我感觉他也挺讨厌司姒的。】 【讨厌就讨厌,你们都讨厌司姒才好呢,那仙女姐姐就是我一个人的啦,嘿嘿嘿!】 【霸总怎么总是这么没礼貌?不吃就不吃,好好说不行吗,连人家的话都不听完,傲慢至极,毫无风度,屁股再翘也得扣十分。】 午饭后,节目组没特别安排,但公开了目前发送过好感信息的嘉宾数目是五人。 【节目组很会,还在中途播报发信息的情况,搞得我心痒痒的。】 【来来来,又到了恋综最精彩的猜猜猜环节,都来猜猜这五个人是谁,我先猜一个,周妄京,我猜卫咏的信息就是他发的!】 【顾清许好像收到了不只一条信息,不知道是不是一个人发的,但我猜司姒和申瑾都给他发了。】 【反正我就知道司姒一个信息都没收到,顾清许没搭理她,我赌司姒今天一条信息也收不到,赌错明天写三套卷子。】 【我怎么觉得沈宴之可能会给司姒发信息?】 司姒准备回房间休息。 项从晴跟上她的脚步:“这里好大呀,我都怕我会迷路。”说着,她就和司姒转向两个不同方向,懵了一下,赶紧又回到司姒身边,“司姒姐姐,你记忆力真好,我都忘了我们的房间在这边了,我是不是应该买点鱼油什么的补补脑。哦,对了,司姒姐姐,你有没有收到信息啊,我觉得你肯定能收……” 司姒拧开门把,走进房间,项从晴伸出脚脚,试图跟着她一起进去玩一会,可司姒无情地直接关上了门。 项从晴也不伤心,隔着门板和司姒说一会见,伸出手指,点着门数数,也找到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也有摄像头,可以由嘉宾自行遮挡。 司姒把帽子和手套放到一边,走到一人多高的圆形穿衣镜前,抬起手放在领口珍珠扣上,做出要解的动作,抬眼看到夹在柜子边的摄像头,指尖停下,也没慌张,拾起旁边的小毯子,倾身将镜头遮住。 【让我看看多少人在司姒要解扣子的时候,边看边咽口水了?】 【司姒明明是所有女嘉宾里最清冷的那个,但我一看她,就脸红,刚刚她拿毯子靠近镜头的时候,我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呜呜呜,她真的没有在钓我们吗?】 【这么绝的身材,裹在那么严实的裙子里,好有禁忌感啊,真的不能再给我们多看一点吗?】 [宿主!宿主!] 司姒脑海里响起呼唤她的电子音。 她好像没有听到,坐在化妆镜前,将规整的发髻打开。 睡裙外袍挂不住过分细滑的肌肤,和她散开的乌发一起滑了下来,半边肩头雪白如玉,发丝缠绕,急吼吼的系统一下没声了,捂着不停流出的数字鼻血。 这位本体是九尾狐的宿主大人实在太可怕了,这已经是它第二次为她血流不止了。 第一次是在一个月以前,它刚绑定她,并给她发布了主线任务:参加恋综《心动禁止》,并在节目上攻略所有男嘉宾,让他们的心动值达到满值。 攻略过程,它不能参与,只能旁观。 它特意早早开机,一直看着她,可她好像一点也不急着做任务。 它都替她着急,这个任务成功,她为期九百六十年的刑期就结束了啊,她难道不想恢复自由吗? 当然,作为铁面无私的系统,它是不会告诉她它很为她担心的。 系统把电子音调平:[请,请您稍微收敛一下身上的气息,本任务要求您要靠个人的手段达成攻略,不能靠您的天赋诱惑攻略对象。] 司姒左手托着下颌,右手放下木梳,顺势搭在桌面,身子微斜,显出几分慵懒,九条银色狐尾自她身后悠然生长。 [可是。]她的心声与她本来的声音一样冷而诱人,[狐妖的力量源自她们的尾巴,你要我收敛气息,是想要……] 她抬起手,冷冷地抱着自己蓬松,漂移,泛着银光的尾巴,望向镜子里的眼明明无情冷淡,却生生看得系统整个统都变红了。 [折断我的尾巴吗?] 那她得多疼啊,系统赶紧否定:[不不不,我没有……] 系统还没来得及帮司姒看一下攻略对象目前的心动值是多少,就因为烧得太热,被强制下线了。 司姒对系统的闪退并不在意,用另一把木梳把尾巴梳了梳,狐妖最敏感的就是尾巴,等她梳顺,望向镜子,还是冷清的眉眼,但眼底泛起了点点水光,眼尾也有些潮红。 她把尾巴收回,拿起节目组发给她的手机,点开通讯录,里面并没有像节目组说的,已经把所有嘉宾的号码都存好了。 通讯录里只有一个备注为【请打开备忘录】的空号码。 司姒拿着手机看了会儿,把手机随意丢到旁边的小沙发上。 拢起睡袍,将腰带系好,镜子里,刚刚还让整个房间都媚色四起的人此刻深色睡袍及地整齐,只比之前穿的裙子多露出一截脖颈,就连大半锁骨都掩在领口下。 顾清许走在无人的走廊,右侧的一扇门从里面打开,还没见人出来,冷香就先散开,镜片后那双狭长的眼水波不兴,脚步也没有分毫扰乱,径直走过。 司姒站在门里,看向将要从她面前走过的男人,走廊的镜头拍不到她,只能录到她的声音:“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似乎对一切都不感兴趣的男人停了下来。 10 好 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 顾清许侧脸看门里的司姒。 她稍稍往外站了些,头发随意披下,发梢到上臂一半的位置,因为上午挽了发髻,微微打卷,发质极好,柔亮乌黑,衬得发间隐约露出的肌肤更为玉白,身上是墨蓝色的缎面睡袍,睡袍长到脚踝,薄薄地裹着她,平肩薄背细腰微宽的胯,分寸不露,却每一笔都勾勒得恰到好处。 慵懒的打扮,但依旧庄肃清冷,没有半点轻挑的意味。 古堡里供热很好,甚至房间关门会有些闷热,她开了一点窗通风,声音和吹进来的风一样沁凉:“我找不到手机了,你可以帮我打个电话吗?” 顾清许狭长的眼尾微垂,高山白雪般矜贵优雅,一丝喜怒都不显露。 【这应该是司姒第一次一口气说这么多字吧?APP能出个剪辑音频的功能吗?我要把姐姐说的话剪下来,每天听着她的声音入睡。】 【司姒是不是换衣服还把头发放下来了?节目组快来个人把走廊镜头调一下啊,现在就能看到她一截身影,心痒死了,不要逼我跪下来求你们啊!】 【嗯?可以要求别人给自己打电话的吗?如果顾清许打了,不会被节目组算成他对司姒有好感吧?】 【不会,节目组说了,是发消息,打电话不算。】 【哈哈哈哈哈,刚才说顾清许看都不会看司姒一眼的那些弹幕呢?打不打脸?顾清许这都看司姒几眼了?哦,就一眼,但这一眼好~~~长呢。】 【前面的别嘚瑟,看司姒也不代表就会答应帮司姒,没看到顾清许连一句话都懒得说吗?】 顾清许的确没有说话,只拿出节目组的手机,凭一张局部高糊截图便上过热搜,惹得无数人舔屏的手解锁屏幕。 司姒看到他点开了通讯录,转过身,等声音响起她辨别位置。 在她转身的时候,窗外的风大了些,她的乌发被吹起,顾清许握着手机的手背微痒,他抬起眼睫,看向那缕拂向他的发丝,冷淡地将手放下。 没有铃声响起,只有隐约震动声传来。 不知是不是因为要听清那一点震响,顾清许放缓了呼吸,视线随着司姒移向角落的小沙发。 见她俯低身,盈盈一握的腰间堆起细细的褶皱,顾清许眉间折出不易让人察觉地痕,侧开眼眸。 司姒从沙发垫的缝隙里拿出亮着屏幕的手机,转身看向门口,门外的男人已经不在,手机界面也迅速回到主界面,只剩一条未接来电的提示。 司姒走向门口,将门关上前,顿了一下,被称为死神的天才赛车手越淮站在斜对面房间的门口看着她,年轻桀骜的眉骨稍稍压低,冷得彻骨,眼底溢出的侵略感不动声色地逼向她。 刚刚顾清许站在她的门口好像被他看到了。 【这回可以嘚瑟了吗?】 【这么看顾清许好像对司姒是有点特别,前面拒绝申瑾可是毫不犹豫半点回旋余地都没留。】 【能一样吗?申瑾是要顾清许的私人联系方式,司姒只是让顾清许用节目组的手机打个电话,顾清许是性冷淡,又不是没礼貌,举手之劳帮就帮了呗,没看司姒找到手机,顾清许就走了吗?这像是对司姒有意思的样子吗?】 【虽然但是,两个清冷大美人在一起感觉没什么火花欸,尤其顾清许太像没有七情六欲的佛门中人了,养眼倒也是真养眼,刚刚顾清许站在门外,司姒在门里就露点背影,一片自然光打在他们身上,跟老电影的名场面定格似的,好有故事感。】 【司姒斜对面的房间是谁的啊?感觉门口好像有人,我看到影子了。】 下午节目组没安排必须完成的环节,留给嘉宾们自己交流熟悉,但这期嘉宾都很特别,基本没人出来,也就项从晴在客厅转了一圈,看没有人吐吐舌头又回去了,钟傲蕾也出来了一会,好像是等什么人,等了一会没等到,面无表情地回房间再没出来。 直播间观众无聊地疯狂切屏,终于在快天黑的时候,节目组公开了第二条有关心动信息的进度消息——发送对象最多的嘉宾给五人发送了心动信息,发送对象最少的嘉宾给零人发送了心动信息。 【一个人给五个人发消息?不是周妄京那个大海王还有谁?亏我之前还在想他是不是改过自新了,是不是网上黑他黑得太夸张了,看来一点都没有错,他就是谁都能撩!】 【那女嘉宾这边只有司姒没收到信息了?周妄京都浪成那样了,也不愿意撩司姒,司姒这是多不受欢迎啊。】 【顾清许肯定是那个一条都没发的。】 节目组公开完第二个实况消息,嘉宾们这边就更安静了。 【笑发财了,大家这是连晚饭都不吃了?】 【有的人可不吃不下,翘首以盼的好感信息不是给她一个人的,是每个妹妹都有的,这得多难受。】 时间转眼来到八点,距离发送好感信息的截止时间还有两个小时。 节目组第三次出面,不过这次不是公开好感信息的实况,而是补充一条主线规则: *请各位嘉宾注意,在你们中间有一位或者多位爱情骗子,他们要在每天十二点前完成特别的心动任务,你们每人每天有且只有一次举报机会,举报成功有奖励,举报错误受到惩罚,爱情骗子如果隐瞒身份完成任务,有奖励奖励,被举报受到惩罚。 *注1:爱情骗子由节目组指定,每天零点刷新,请各位嘉宾注意,不要遗漏节目组留给你们的提示,也有可能出现零个爱情骗子的特殊情况,请大家注意分辨,谨慎举报。 *注2:如果当晚心动拷问的心动对象为爱情骗子,惩罚将自动翻倍。 *注3:今日的爱情骗子已指定,请在零点前进行举报。 【这是这一季的新规则吧?赤鸡赤鸡,就喜欢这种带间谍的,我已经有画面了,某位嘉宾被撩得小鹿乱撞,结果最后一看对方竟然是爱情骗子,做的都是任务,哈哈哈哈,得老有意思了!】 【那今天的爱情骗子是谁?有没有做任务?节目组怎么才说啊?我都没怎么仔细看,感觉错过了好多细节!】 【我怎么感觉今天所有嘉宾都挺正常的啊?也没有人像收到节目组指定,在做任务的啊。】 【我和前面的姐妹恰恰相反,节目组说完,我感觉所有人都不正常,想把他们都举报了!】 【啊啊啊,我想起来了,顾清许今天帮司姒找手机了,他的性格更应该无视司姒,让她去找女嘉宾或者工作人员帮忙,但他没有,他是不是在做任务啊?】 【没人觉得周妄京也有点奇怪吗?再花心,也不应该在第一天就给五个人发信息啊,不会是任务吧?】 【周妄京怎么就不能那么花心?不要因为他帅,就对他有滤镜。】 【别吵别吵,也有可能今天第一天节目组根本没指定爱情骗子,只是心理战吓唬吓唬嘉宾,看谁会沉不住气举报。】 新公开的规则给网友们提供了乐趣,就算嘉宾都不出来,他们也能津津有味地在弹幕讨论到底谁是爱情骗子。 到了心动拷问的时间,嘉宾们陆续按着节目组的提示赶往小教堂。 快到司姒的顺序,她从后门走到花园,向东南角的小教堂走去,可还没走到,从一片造型绿植后伸出一只手,攥住她的手腕,将她带进摄像头以外的阴影里。 11 好 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 司姒被拉进了隐秘的角落,耐寒的深绿藤蔓从半圆形的挡雨台落下来,花园里潮湿的香气随着夜晚的雾慢慢涨上来。 握住她手腕的手力度不小,手指修长,手腕下意识一扬,要将她甩到墙上,可能是突然想起她是个女人,又带着钝劲儿往回一收。 司姒和他的距离因此缩得很近。 他微低头,从高挺的鼻尖到下颚线条全紧绷着,狼一样冷傲的戾气与蓬勃的生命力缠绕,描深他年轻漂亮的眉眼,强势地注视着她。 司姒微微抬着脸,从缝隙里钻进来的月光落在她的下颌,如美玉莹润,惹人心生把玩的冲动。 越淮眼睛紧锁着她,薄薄的鼻翼细微阖动,颈侧筋骨凸显,抬手向她,却很注意没有碰到她,指尖勾开她领口的麦,嫌弃地退后,墙壁上他们的影子拉开距离。 他的麦也早就掐了,声音混着少年特有的清冷和成年人的磁性,有着混淆年龄的魅力:“你为什么会参加这个节目?” 司姒被他逼在墙角,依旧从容,反问:“你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越淮回头看她,眼尾如刀锋利,像要绞开她的血肉。 司姒看着他的眼睛,面容端庄,笼着层清辉:“因为你差一点要叫我一声小妈吗?” 越淮手臂清劲的肌肉瞬间绷紧,狼崽一样恶狠狠地看着司姒。 她穿的还是白天的裙子,严丝合缝地包裹着她的身体,守旧娴静,和从骨子里透着张扬恣意劲儿的他仿佛是两个极端。 从气质判断,很难相信,她只比他大两岁,倒是和他们家族那群浑身散发着腐朽味儿,道貌岸然的老东西看起来很像。 就是那些老东西商量着要她嫁给他当时已经昏迷一年多的养父,美名曰冲喜。 看着她清冷绝丽的脸庞,越淮冷冷地吐字,稍稍低下身,逼近她:“别人不知道你是什么样子的人,可我很清楚。” 为了攀附权势,什么都可以出卖,根本不是看起来这副圣洁不可亵渎的样子。 “你最好小心一点,不要犯到我的手上。” “我可不会看在你差一点嫁进越家,给你情面。”越淮微微咬重了她刚刚也说过的“差一点”,低垂的眼睫和他冷硬的性格不同,意外的纤长浓密,声音放轻,好像在唤她,“我的小妈……”低笑一声,话音冷到极点,“你也配当?” 说完,他抬起手分开碍事的藤蔓,迈长腿走进只有越家人才知晓的小径。 熟悉地形的越淮选择了很刁钻的位置,节目组放置很周密的镜头也没拍到司姒短暂消失,只有少部分网友奇怪她怎么比他们想的晚进到小教堂里。 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厉业霆刚走出来,微皱着眉,看了她一眼,又往她刚刚现身的方向看了看,与她擦身而过。 小教堂虽小,五脏俱全,左右各有一个告解室,司姒推开左边那个的木质门坐在另一边的工作人员为她介绍,今晚是第一天,心动拷问的内容很简单:只需要戴上节目组准备的装置,将每个嘉宾的名字念一遍。 “注意对着桌面上的麦克说,不然机器收录不到,会影响结果。”工作人员指了指被节目组命名为心动探测仪的装置,它能在嘉宾回答问题的过程里,检测嘉宾的心率等指标生成心动线,看心动线的起伏,判断嘉宾有没有心动,心动对象是谁。 司姒按照工作人员的指示将一次性贴片贴在相应位置。 司姒把名字念完,沉浸在她好听声音里的工作人员恍恍惚惚地开口:“司小姐,你能也叫一下我的名字吗?” 她问完,就回过神了,刚要道歉,听到隔板后,冷清的声音响起:“你叫什么名字?” 工作人员没忍住诱惑:“我叫焦天瑜,在这里大家都叫我鱼鱼。” “焦天瑜。”顿了顿,在工作人员还没展开的惊喜笑容里,又轻轻添了一声,“鱼鱼。” 工作人员捂着嘴巴,脸都红了。 仙女叫她的名字了!还叫了她的小名!她死而无憾了! 工作人员勉强稳住自己的心神,请司姒挑选一名男嘉宾:“选你觉得名字最好听的那个就行。” 【?工作人员这是在干什么?怎么能让嘉宾叫自己的名字呢?这么不专业,赶紧退下来,把我换上!】 【啊啊啊啊啊,我也想被姐姐叫名字,我的小名叫老婆,姐姐可以也叫一下吗?(娇羞地扭来扭去)】 【话说回来,第一天的心动拷问好简单啊,叫名字都会被检测出心动,那得是多喜欢啊,很明显节目组给嘉宾放水了,我看司姒的心动线平得跟被压路机压过一样。】 【不不不,也不是所有人都这么心如止水,还是有人的心动线有起伏的,不过,都没达到节目组提前定好的惩罚点,司姒这个真是平,好像比顾清许的都要平。】 【为什么要选名字好听的男嘉宾?节目组是不是又要搞事情了?】 第一次的心动拷问结束,无人受到惩罚,不过,有人收到了节目组的警告,分别是:钟傲蕾,项从晴,越淮。 节目组并没公布警告原因,有错过的网友赶紧发弹幕打听,好心人进行了汇总: 【钟傲蕾在念周妄京名字的时候,有轻微心动,项从晴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了,念谁的都在那起起落落,最有意思的是越淮,他最后一个进去的,念到司姒名字的时候,平直线突然颤了一下。】 【哈哈哈,我就说小狼狗喜欢仙女姐姐!不愧是我,这就是骨灰级嗑学家的直觉!】 【但我看越淮当时的表情,更像是太讨厌司姒以至于有了心率变化欸,节目组的这个装置bug也太多了。】 晚上十一点,工作人员在无人的走廊里走动起来,将什么东西放到了顾清许的房门口,轻轻敲了下门。 顾清许打开门,工作人员还保持着悄悄溜走的姿势,心虚地看了他一眼,镜片后的眼波澜不惊,看向地上摆着的一个白色小熊,俯身将小熊拾起,指尖不知按到了什么开关,小熊胖乎乎的身子里响起声音:“顾清许。” 那道声音听过一次就绝对不会忘记。 【哈哈哈,我就知道节目组不会浪费第一天的心动拷问,原来把嘉宾念名字的声音都录了下来,这是司姒的声音吧?节目组叫嘉宾们选名字好听的嘉宾原来是这么用的啊!】 【这个小熊音质好像有点问题,建议顾清许送到我这里修一下。】 【???顾清许竟然真的把小熊拿进房间里了?我还以为他会还给工作人员说他不想要呢。】 派发完了录音小熊,工作人员公开了好感信息的情况,和网友们预测的大体不差。 男嘉宾里只有周妄京发了信息,而且是给除了司姒以外的每个女嘉宾都发了一条,内容倒是很简单,只有【你好。】。 钟傲蕾给周妄京发送:【等大家休息了,可以出来和我单独聊一会吗?我对你帮我选的唱片《卡萨布兰卡》很感兴趣。】 卫咏回复周妄京:【你好。】 申瑾回复周妄京:【你好,有机会我们可以认识一下。】 项从晴回复周妄京:【妄京哥哥,没想到你会给我发短信,我好开心,我很喜欢你今天穿的西装……】(太长已折叠) 申瑾给顾清许发送:【刚刚我太唐突了,我们再重新认识一下吧,我是申瑾,叫我申律也可以。】 项从晴给顾清许发送:【清许哥哥,你弹钢琴的样子好好看,戴眼镜的样子也好好看,手也好好看……】(太长已折叠) 陈洮给沈宴之发送了:【你做的三黄鸡很地道,和我在当地吃的一样好吃,不知道你是不是在那边玩过。】 司姒给顾清许发送:【谢谢。】 【不愧是最难攻略男团,竟然只有周妄京一个男嘉宾发了好感信息,还把其他人的份额都占了,啧啧,这期的女嘉宾不容易啊。】 【哈哈哈,项从晴的信息内容都被折叠了,节目组也觉得她太社牛太能聊了吗?】 【司姒果然对顾清许有意思,但她发的谢谢是什么意思?有没有看她直播间的姐妹给我补补课。】 【这期嘉宾都这么养生的吗?这才十一点,就都睡了?那我也睡了,大家晚安,明早八点节目组会安排嘉宾们的第一次约会,大家别错过了啊!】 12 好 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 刚刚七点,直播间就已经来了许多观众,而这些观众也没有白来: 【我饿醒起来找吃的,随手点开直播,就看到越淮在楼下打拳击,吓了一跳,再切了下其他人的直播间,好家伙,不是跑步就是健身,这就是传说中的“不怕别人身材比你好,就怕别人比你还努力”吗?】 【可不,太恐怖了,狠狠刺激到我了,我一会也要把收藏夹里堆灰的《内啡肽》翻出来跳回操。】 【你们都在卷,只有我一个人为他们被汗水浸湿的肉/体眼花缭乱,手忙脚乱地疯狂切屏,不停流口水吗?】 【大家也不要这么焦虑,也不是所有人都这么努力啦,卫咏,顾清许还有司姒就没出来。】 【但我好像看到司姒拿瑜伽垫了,应该是在房间里做瑜伽吧?欸,姐姐怎么不出来做啊,外面天气那么好,还能让我们看看(不是)】 七点半,嘉宾们陆续回来换衣服,有的人则在厨房用搅拌机做蔬果汁和轻食。 陈洮靠在料理台边,一边喝着手里的蔬果汁,一边看沈宴之做东西,唇边噙着笑意:“你果然在广城那边呆过一段时间,那你应该会讲粤语,可以说两句给我听听吗?” “抱歉。”沈宴之摇头,声音还是如春风细雨,但和煦深处却是不愿与人亲近的冷淡,“我不太会说粤语。” “那我教你好了,我……”陈洮话音一顿。 另一边和申瑾抱怨蔬果汁好难喝的项从晴也没了声音,除了背对着门口的沈宴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走进来的司姒身上。 她换了一件长裙,乍一看好像和昨天那款没什么区别,都是深色包臀鱼尾长裙,可仔细看会发现一些细节不同,昨天是深蓝色,今天是蓝紫色,还是立领加珍珠扣,但扣子下方有一小块镂空,肩线那里稍稍垫高,下面散开像流水一样的喇叭袖,袖口微晃,衬得腰肢更为娉婷袅袅。 没戴礼帽,但还是挽着头发,发髻样式复古优雅,发间缠了些镶着碎小钻石的细链,天鹅颈修长,无论从侧面看,从背面,都带着种令人不舍移开眼的特别韵味。 她并未注意到自己进来后其他人的微妙变化,将一个浅绿色的彩璃碗放到洗碗机里。 沈宴之在她走过来后,抬起眼,视线略微停留,将煎锅里表面煎烤得金黄诱人的鸡胸肉盛放到盘子里,低声问:“司小姐,我做得有些多,你要吃一点吗?” 陈洮抿了下唇,似是有些不高兴。 司姒停住脚步,看了看沈宴之煎的鸡胸肉,拿起一个空盘子递过去。 沈宴之将剩下的几块都放到她的盘子里,继续做自己的事情,把刚刚顺手关掉的火又拧开,拿了两颗鸡蛋煮起来。 【司姒出现的时候,我眼睛都湿润了,真的被她美哭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漂亮,有气质,还会打扮的姐姐啊?另外,姐姐能出个挽头发的教程吗?想学。】 【嗯?司姒什么时候拿的那个碗?我也没看到她出来过啊。】 【前面的你错过了,我六点的时候打开直播间,看到她出来洗了一小碗水果应该是当早餐,她回房间的时候,还遇到了沈宴之,但两个人没说话,只是打了个招呼。】 【啊!我刚才还纳闷呢,沈宴之不是说自己喜欢吃素吗,怎么会煎那么多鸡胸肉,原来是看到司姒早上只吃水果,给她做的啊,怪不得自己就吃了那么一小块,他好细心好会照顾人啊!】 【沈宴之昨天没给司姒发好感信息欸,而且分完鸡肉,也没陪司姒一起吃,他是不是只是单纯人好啊?】 【人好怎么不问陈洮?她都在他旁边站了那么半天了。】 司姒坐在餐桌边安安静静地吃着鸡胸肉,陈洮没留在沈宴之那,反而跟她坐到一起,越淮从外面进来,站在冰箱前拿水。 陈洮一直歪头看司姒的手:“司小姐,你的手腕怎么了?好像红了。” 司姒的袖口很宽,抬手间,会露出一截手腕,而那本该如凝脂玉般无暇雪白的肌肤上有一块儿很是显眼的红痕。 冰箱前的越淮身子一顿,面无表情地关上冰箱门,没走,靠在一边,单手拉开了易拉罐拉环。 项从晴听到了陈洮的话,也凑到司姒身边:“真的诶,司姒姐姐你疼不疼?姐姐的皮肤这么嫩,要是留疤了怎么办?姐姐你告诉我,是谁抓的,我去帮你报仇!” 面对项从晴的连环问题,司姒还是不紧不慢地咀嚼,好好咽下后才清清冷冷地解释:“不小心被狗抓了。” 越淮抬眼看向她。 项从晴一愣:“这还有流浪狗吗?没抓破吗?用不用打针?” “家里的小狗。”司姒叉起一块鸡肉,语气很淡,“没什么爪子。” 越淮握着易拉罐的手指力度加大,仰起头像冷饮和他有仇一样大口喝着,尖利的喉结上下滚动。 项从晴还想说什么,一道温润男生响起:“可以用这个敷一下,会快一点消肿。”随着声音,盛着两颗水煮蛋的玻璃碗轻轻放到司姒手边。 司姒抬起眼,沈宴之冲她笑了笑,还是保持着恰到分寸的疏离感,没有坐在她们之间,端着他的盘子到餐桌另一边坐下平静用餐。 项从晴眼巴巴看着沈宴之的侧影,小声感叹:“宴之哥哥好温柔啊,对我们都好好,早上还帮我和卫咏姐姐洗了蔬菜……” 咣当。 一声响,把项从晴吓了一跳,转头看去,彻底变形的易拉罐躺在垃圾桶里,越淮手插在裤兜,目不斜视地从餐桌边走过。 【沈宴之真的我哭死,他应该是在司姒拿盘子的时候,就看到她手腕红了,什么也没说,默默地给她煮了鸡蛋,给她敷手腕,这细节拉满了呀,朋友们,再不嗑真的不礼貌了!】 【可项从晴说他对谁都很好,不是还帮她和卫咏洗了蔬菜吗?】 【嗯……项从晴这么说就很微妙,沈宴之没主动帮她们洗菜,是她看到沈宴之在洗菜,就拉着卫咏问他能不能分她们一点点。】 【心疼司姒,什么小狗这么不乖,仙女姐姐都抓。】 【有没有人看越淮单手开易拉罐啊,简直帅我一脸,不愧是钻石男大,喝个水都这么狠这么性感,这要是换个地点,不得……不行,不能说了,小脸通黄了都。】 八点,所有嘉宾在客厅坐好,节目组在安排第一次约会前,先揭晓了昨天被选中当爱情骗子的嘉宾是谁。 “周妄京,他的任务是给所有女嘉宾发送好感信息。” 导演说完,陈洮有些懊恼地轻呼一声:“我本来想要举报的……” 其他人没说话,但这么想的人不只陈洮一个。 申瑾皱起眉,回忆了一下昨晚公开的情况:“可是只有五个女嘉宾收到了信息,是不是说明周先生的任务失败了?” “没有。”导演摇头,“周妄京的确是给每位女嘉宾都发了信息,只是……” 他笑了一下:“昨晚还有一位爱情骗子。”他看向司姒,“我们给司姒的手机里没存号码,她的任务是,得到当时坐在她左手边第一位男嘉宾的号码,并给他发送好感信息。我们在周妄京手机里存的司姒号码是假的,所以司姒没有收到周妄京的信息。” 嘉宾们明显比刚才要意外得多。 项从晴眼睛瞪圆:“司姒姐姐好厉害,要是我看到通讯录是空的,我马上就会问节目组这是怎么回事了!”看看司姒又看看顾清许,若有所思地总结,“所以司姒姐姐给清许哥哥发信息,只是为了做任务啊。”歪头问司姒,“司姒姐姐,你怎么拿到清许哥哥的号码的呀?” 今天早上最迟出现的顾清许神情无澜,好像根本没在听客厅里进行的事情。 第一天大家要么很谨慎,要么对这个游戏没那么大的兴趣,所以无人举报,司姒和周妄京都完成了任务。 【节目组真会分任务,给最海王的分了海王任务,把我们耍得团团转啊,当时我还骂了半天周妄京,现在看,他给每个女嘉宾发的“你好”,其实根本没走心,纯纯只是为了完成任务。】 【司姒这个我是真的一点也没想到,司姒拿到手机以后一点表情都没有,好稳好淡定。】 【哇地一声哭出来,我刚入坑的情丝CP就这么BE了吗?姐姐骗的不是我,但我的哈特好痛痛,顾清许是不是也会有一点点失落,司姒的短信并不是真心。】 【顾清许应该也不在乎司姒的好感信息是假的吧?我看他对给他发信息的三个女嘉宾都没什么意思,不对,他好像对谁都没什么意思。】 周妄京和司姒的奖励便是可以优先选择第一天的约会对象,而司姒任务完成的时间比周妄京更早,所以她可以第一个选择约会对象。 导演宣布完,无人说话,可客厅里的空气好像被拉成了绷紧的线,无形的紧张感在很多人心头悄悄弥散。 司姒好像没感觉到那些看不到的细线都是以她为中心,为她牵动,目光从右到左,看了一遍,说出了一个名字。 “顾清许。” 13 好 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 司姒做决定的时间太短,让空气中弥散的紧绷感倏然断开。 导演都有点懵,问司姒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毕竟这是第一次约会。 导演的这个问题将数道还未彻底放松的线再次绷紧,而悬念才起,司姒便让尘埃落定:“我已经想好了。” 【司姒刚刚看男嘉宾的眼神好平静,我妈选白菜的时候,好像都比她要有感情,她不会真的是以挑菜的心态在选约会对象吧?】 【司姒说她已经想好了的时候,我心脏直接跳差一拍,她是什么时候想好的,刚刚,还是更早?真是越想越小鹿乱撞,谁不想做清冷大美人毫不动摇选择的那个唯一呢?】 【顾清许上辈子是不是出过家啊?这都没反应,真就无情无欲?】 【我还以为司姒会选沈宴之呢,烟丝CP粉大悲!!!】 越淮眼睫微颤了一下,靠在沙发上,抬手把卫衣帽子扣到头上,帽檐下的阴影遮住他的眼,可任谁看他绷紧的下颌线都透着浓浓的烦躁戾气。 他不受控制地回想,刚刚司姒看向他的那一瞬,也许是因为愤怒和厌恶,他的血液条件反射般地烧了起来。 然而,她那么快地看向别人,让他将要沸腾的情绪都无处安放。 项从晴听司姒做好了决定,有点小失落,不过很快又打起精神,看向剩下的几个男嘉宾,目光在厉业霆身上多停留了几次。 看到厉业霆对司姒做的选择毫无反应,她拿起茶几上的小零食,开心地弯唇和身边的卫咏小声安利这个零食特别好吃,说话的时候,把声音放得很软很轻,没往下一个做选择的周妄京那里看,但余光一直注意着他。 周妄京也看了一圈,不过,比司姒要慢,也要漫不经心许多,那双招摇的桃花眼再无所谓也像含着几分轻挑的暧昧,直接把脸皮比较薄的卫咏看得耳朵都红了,抱着水杯咕嘟咕嘟地大口喝水。 最后,他的目光停在对面:“我能选已经配好对的女嘉宾吗?” 符合这个条件的女嘉宾只有司姒,他看的也是司姒。 导演啊了一声:“这个不行,不然奖励就没意义了,反倒越在后面选越有利了。”说着他清清嗓子,郑重地补充规则,“后面顺序的人只能选择没有配对的嘉宾。” 周妄京好像也不是真的想这么做,只是单纯发现了个bug,嗯了一声,没看好像因为他刚刚说的话才看向他的项从晴,选择了陈洮。 钟傲蕾今天坐得离周妄京远远的,从头到尾也没往他那边看一眼,但在周妄京选择完陈洮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快速地瞥了眼那边。 陈洮看的是沈宴之,看沈宴之神情一如既往的平和温雅,收回目光,向周妄京很有魅力地勾唇一笑。 【雾草,周妄京问能不能选已经配好对的女嘉宾时,我薯片都吓掉了,还以为他要抢人了,结果,就是替节目组修补bug。】 【周妄京选的好不走心啊,我感觉他都没记住陈洮的名字,就随便选了离他最近的。】 【而且陈洮喜欢沈宴之啊,黑皮辣妹和斯文绅士很好嗑的。】 剩下的嘉宾用抽签的方式决定好了如何配对。 第一次约会由节目组全权包办,从地点到内容都已经决定好了。 地点在雾桐园,本地最负盛名的拍照圣地,梅花雪景每年这个时候必上热搜。 内容则是拍摄情侣视频,视频主题都定好了,叫他和她的前世今生,顾名思义,就是让嘉宾们都穿上古装,拍他们的“前世情缘”。 【停停停,这是约会吗?明明就是节目组夹带私货,想利用嘉宾们给他们节目拍宣传片打广告。】 【虽然节目组的算盘崩到我的脸上了,但我确实对这些嘉宾的古装很感兴趣,苍蝇搓手手,期待ing!】 节目组在雾桐园安排好了化妆换衣服的地方,但需要嘉宾们按照分组自行赶到相应地点,导演笑眯眯地说:“第一次约会就先让男嘉宾带女嘉宾好了,大家也能在车里熟悉一下对方。” 顾清许的车和他的人很有反差,人那么出尘寡淡,而开的车外形流线野性霸气,泛着金属的暗芒,像一头蛰伏的黑色钢铁怪兽,安静又危险。 车里一开始有些冷,但很快座椅便加热,风口也出了暖风。 寒意褪去,那股冷香却更明显,顾清许松松握着方向盘,看不出副驾多了个人有什么异样。 【我们清冷的顾医生开这么野的车吗?看他冷冷地操控这样的庞然大物,感觉好带劲儿啊。】 【节目组是会安摄像头的,这个角度看顾清许握方向盘的手真的太涩了,哥哥别握方向盘了,来握我吧!】 【司姒也好美啊,现实里要是在路上看到这么一对神颜小情侣,我可能激动得连车都不会开了。】 【可是他们两个都不聊天欸,隔壁陈洮刚坐好就问周妄京为什么选她,顾清许都不好奇的吗?还有还有,昨晚他不是收到司姒的录音小熊了吗?他也不想知道她为什么选他?他怎么那么能沉得住气?我好急我真的好急。】 【司姒竟然也不想和顾清许说话,明明是她主动选顾清许的啊,等等,她不会又是爱情骗子吧?刚刚在客厅里的时候,顾清许好像还是司姒左边第一个男嘉宾。但是节目组会连续两次都选司姒吗?啊啊啊,仙女姐姐太淡定了,我根本猜不出她的心思,要疯了。】 【司姒不说话也可能是太害羞太紧张了,她不是一直很在意男女授受不亲吗?这应该是她第一次和异性单独坐车,不敢也不会主动挑起话题也正常。】 司姒和顾清许一路无言,不过,直播间的观众却一分钟都没停,猜了一路。 雾桐园很大,不是每组嘉宾都在一个地方,男女嘉宾化妆换衣服也是分开的,司姒化妆换衣服的时候都只有她一个人。 直播间的观众都眼巴巴等着看呢,导演却叫摄像去拍什么雾桐园的景色,打定主意要把观众们的胃口吊到极致,不等到嘉宾出装,不给看。 一时间,所有直播间的观众都在骂狗导演。 终于,被派出去打野的摄像们回来了。 其中一台从镂空映景的窗转过来,将那道身影收进不知被多少双眼睛紧紧盯着的画面里。 顾清许摘掉了眼镜,一身白袍,腰封束着劲瘦的腰,衣袍上走着银线,被冬日的薄光一照泛起层凛凛的冷光,与身后的雪景融为一体,发长过腰只束着长而飘逸的白缎带,卷着地面雪粒的风一吹,发丝衣角都微微散开。 面如冠玉,风骨绝绝,丝毫没有人工装扮的痕迹,仿佛他本来就是从云端走入凡尘的俊美仙君。 他走进开得正盛的梅园中,成了无数人眼中的绝色,而他自己那双狭长的眼里却连一朵梅花都不装,毫无留恋地走过,行经的景色再艳丽也无法得到他的垂青。 【里的清冷天尊从此有脸了,这个男人怎么能比仙侠游戏里的建模还要好看?】 【太仙了太仙了,不怪大家都叫他顾大美人,好想撕掉他洁白的衣袍,看他被欲/望染成别的颜色的样子。】 【对不起,导演,我不该骂你的,要不是你设计这个环节,我们这辈子可能也看不到顾清许扮古装,我诚挚地向你道歉。】 【快切司姒的直播间,她也出来了!】 司姒从月亮门进到梅园,造型师将她的头发放下并拉直,发饰精致却不繁琐,缀在如绸缎般柔亮顺滑的发间,和顾清许一样也是一身银白,只是外面披着带一圈毛茸茸的同色大氅。 昨天的雪足够大,到今天园里还银装素裹,而当她带着一样的颜色走进视野,无人再能看到地上枝头的积雪,只觉得她才是世间霜雪,冷到极致也美到极致。 【我就知道司姒古装绝美!但我还是低估了她的美貌,我妈都不做饭了,拎着锅在我身边看她!】 【我服了,真的五体投地地服,司姒这个颜值,这个气质,说是真的仙女,我都会信。】 【说起来,我已经一天没看到之前说司姒是丑八怪的那群人了,他们是断网了还是不看节目了?继续出来蹦跶啊。】 司姒沿路绕过假山,一片梅花斜生,她看过去,娇媚的红开到了她清冷的眼底,一瞬间冰潭烧了起来,活色生香顾盼生辉。 顾清许就是在这个时候,从路的另一边走来,目光落在她身上,神情不变,步伐稍稍缓滞。 司姒察觉到有人过来,不过只是看了顾清许一眼,便继续仰着浓密纤长的眼睫看头顶的梅花。 顾清许和她相向而行。 她的身影一寸比一寸深地印在他的眼里。 【啊啊啊啊啊啊啊,他们在梅花间走向对方的画面太有感觉了,宛如命运般的相遇,又美又有宿命感!】 【而且走过来的时候,司姒在看梅花,而顾清许在看她,我文案都想好了“我沉默的爱意比你眼里应季盛放的花开得更加炽烈”,大家看怎么样?】 【不是,谁会不看司姒啊?谁能不看司姒啊?她微微仰头看花的样子,美成什么样子了?顾清许定力真的太好了,要是我得被姐姐迷得路都走不动了,眼珠子都得掉她身上。】 14 好 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 司姒停在顾清许面前,不再看那些梅花,失了颜色的眼底又恢复清冷,像冬日里的潭面,千里无纤毫,安静地映着她看着的人,美感丝毫没有减弱,只是换了一种方式令人怦然心动。 顾清许看着她,神情淡淡,目光只停留片刻便抬起,看向她的身后。 有人从他的视线尽头鬼鬼祟祟地探头出来,嘿嘿笑了两声,挥了挥手,摄像师推着机器跟着他一起走过来,边走边自我介绍:“两位嘉宾好,我叫宁檀,是今天给你们拍摄短片的导演,你们刚刚走向对方的画面太好了,我怕打扰你们,就叫人在那边悄悄地跟着你们拍……你们好,你们好。” 宁檀解释了一堆,结果对面这对神颜“小情侣”谁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她,她当导演也当了好多年了,拍的俊男美女可以排几条街出去,都对长得好看的小年轻有免疫了,来之前还口出狂言“不就是给两个素人拍小视频吗,简单”,然后就被狠狠打脸了。 宁檀感觉自己像回到了刚入行的时候,紧张得手心都有点冒汗。 司姒看向宁檀:“你好。” 顾清许也微微颔首。 宁檀被司姒的音色震了一下,清清嗓子稳住状态:“那我们先随便拍拍,找找感觉。”她其实准备了几组人设,自信满满地以为肯定够用了,现在看到真人,宁檀觉得准备的哪个都不行。 这两个人好看肯定是好看,这个没得说,但他们都太冷,太仙了,像是冰块丢到冷水里,碰撞不出东西。 宁檀让司姒和顾清许站在梅花树下,怕他们无聊,也想活跃下气氛,一边围着他们转找灵感,一边问他们问题,司姒和顾清许话都很少,宁檀感觉吹来的风都不冷了,没这两位冰美人冷。 她看着监控画面:“我经常来雾桐园拍东西,今年梅花开得好像格外好,你们觉得呢?” 司姒:“很喜欢。” 顾清许:“很漂亮。” 两个人都是看着镜头回答的,语气都一样冷淡,但“喜欢”“漂亮”这种词从太漂亮的人口中说出来,有着特别的魔力,硬是把宁檀看得脸都热了起来,握拳放在唇前咳了一声:“那个,我们到那边的亭子坐着拍拍看。” 【我怎么觉得司姒和顾清许说的不是梅花呢?我来把他们的话补充一下——“我很喜欢你”,“你很漂亮”,这分明是说给对方听的啊!(激动地在被子里蹬腿)】 【这糖抠得也太勉强了,司姒和顾清许太像了,而且都是仙气飘飘,不落世俗型的,美是美,但一点性张力和CP感都没有,我看导演都要愁得头秃了。】 【我恨顾清许像个木头,司姒看他的时候,我特爹的都想低下头亲她了,他竟然只是看她,还就看了一下下。】 宁檀说的亭子有些距离,司姒稍稍落后顾清许走在他的身边,宁檀一直在旁边瞄他们,看他们都不说话,自己也没敢吭声。 亭子这边有古建筑群,宁檀抻着脖子看,寻思着一会要不要进去拍点内景,突然看到和他们这边一样的乌泱泱人群,眼睛一亮:“那应该是另一组嘉宾在拍。” 他们圈不大,互相都认识,宁檀想跟那边的拍摄导演打个招呼,就带人往那边走,才走近,那群人中心不知发生了什么,靠他们这边的人突然一起往后退。 司姒披着的大氅有些长,退后的人也没看到,一下子踩住了,而司姒也被拽得向后退了小半步,身形看起来有些不稳。 “诶诶诶,别挤别挤!”宁檀以为自己发现得够快了,可没想到,她刚要往司姒这边来拉她,有两只手就已经虚扶在司姒的身侧。 一只来自明明走在司姒之前的顾清许,另一只则来自人群里。 踩到司姒的工作人员慌忙抱着挡光板让开,面色冷峻的男人露出来,他一身玄色锦袍,衣襟上金线游走,杀伐果断的肃杀感笼在入鬓长眉间,剑眉星眸鼻若悬胆,俊美贵气不怒自威。 突生意外,司姒仪态却半点没散,无需别人支撑,她便自己稳住了脚步,倒是一左一右护着她的手没立刻收回。 厉业霆低眼看着司姒,他本就不屑将四周的重重人影装进眼里,此刻眼里更是只有她一个人,足足停了一秒,才抬眼看向她身边,顾清许接住了他的目光。 两个男人,一个白衣如谪仙,一个黑衣似帝王,视线隔着司姒短暂交汇,没有短兵相接的明显交锋,但越内敛不外露的,往往越复杂,越值得人品味。 宁檀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瞬间,灵感嗖嗖往外冒,可惜都是不能播的,相当遗憾地叹了口气。 “对不起,对不起!”踩到司姒的工作人员很紧张地跟她道歉。 “没关系。”司姒微低下头,简单整理了一下大氅,在她低头的同时,顾清许和厉业霆都把手放了下来,两个人神色如常,厉业霆甚至没有停留,荡开的衣袍间,蕴着力量的长腿踩着龙纹黑靴,径直从司姒身侧走开了。 【厉业霆从工作人员后面露出来的那一下给我帅哭了,他真的好有古代暴君的feel啊!】 【顾清许和厉业霆一起扶司姒的时候我都叫出来了,来自两个男人的大手虚虚拥着她纤细的腰肢,他们都舍不得弄疼她,又都忍不住加大力度,想将她独占……】 【不是,他们两个就出于绅士精神扶了司姒一秒?两秒?好像还都没真的碰到她,怎么这么多人激动?没看到,厉业霆连招呼都没打就走了,顾清许也是没什么表情?司姒本人都没像你们想那么多。】 宁檀选的亭子位置很好,被梅树簇拥,中间放着古风味道满满的案台,司姒和顾清许按照宁檀安排的在案桌后坐好。 宁檀看着这两位肩并肩,隔着半臂距离,很是相敬如宾的冷美人,嘴角颤了颤,这样不行,这样下去,她什么东西也拍不出来。 15 好 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 宁檀用力按了按自己的鼻梁,努力无视这两个人的长相和冻人气场,让自己注意力集中在专业上,她让助理拿来了一些道具放到桌案上,然后和顾清许还有司姒说:“两位可以坐近一点吗?司小姐把毛笔拿起来,在纸上写字,顾先生就先看着司小姐……” 司姒和顾清许按宁檀说的进行调整,他们同色的衣袍叠在一起,显出不同,顾清许的要更深一些。 顾清许只缩短了一半的距离,眉眼冷淡,就算有人坐在他的身边,他还是远在高山云端般,让人感觉无法靠近。 司姒也没刻意靠近,拿起桌案上的毛笔,另一只手轻轻拢着袖口,印着浅浅红痕的皓白手腕悬停在被镇纸压着的那叠白纸之上,问宁檀:“要真的写字吗?” 宁檀看着司姒,想到了古代知书达理的大小姐,无论坐姿还是握笔的手势,比剧组一些学这些学了好几个礼拜的演员还要标准。 而且气质这种东西,也不是突击能出来的。 宁檀很放心地点头:“真的写,我们拍视频,假写很明显,想起什么写什么就行,这旁边墨都是磨好的,画画也行,我们还准备了一些调好的颜料。” 司姒看了看节目组准备的道具,沾了一些黑色的墨汁。 宁檀打了个响指,示意机器过来找位置。 司姒没受到他们的干扰,纤长眼睫低垂,提笔在纸面书写。 顾清许则像宁檀说的,看着司姒的侧脸,细软绒毛轻轻扫着她莹润釉白的下颌。 宁檀在旁边看着,摇摇头:“顾先生,你的眼神能不能多带一些感情?这也太冷冰冰的了……那你试试看司小姐写的字呢?” 顾清许将视线下移,她已经写下三个字:窗含竹。 她的字和她的人一样,透着种不问世俗的冷然,但同时也很隽秀漂亮。 落笔果断,眨眼间,又一个“色”字现在纸上。 顾清许鼻尖缠着她身上特别的冷香,余光里,随着微风动的青丝时不时贴近她的脸侧,他看着她的指尖,那香乘风丝丝缕缕带着她写的字一起向着更深处侵进,她的每一笔不再只落在纸上。 他的眼里,一个“清”字渐渐成形。 毫毛尖端碾着纸,将墨汁拉长,顾清许好像能清楚感觉到这三者间的互相摩擦,心里掠起细细的痒意。 清字来自诗,还是来自他,无从得知。 宁檀屏住呼吸,看着监控,她好像在顾清许眼里看到了什么,她拍了拍摄像,让他把镜头推过去。 然而,当顾清许放大出现在画面里的时候,宁檀又无法寻到她刚刚差点抓住的东西了。 这样也不行,宁檀有些抓狂,同时也被激起了斗志,让顾清许和司姒暂停下来,她要再想想其他的。 司姒将毛笔放到笔搁上,将墨汁未干的纸张折起。 顾清许转开目光,没再多看她那边一眼,好似还和她拉远了一些距离。 【哈哈哈哈哈哈,导演都要被逼疯了,这俩大美人什么都好就是没火花啊!】 【司姒写了什么啊?让我也看看!】 【司姒好歹主动选了顾清许,但凡顾清许对司姒有点意思,也应该表现出来了,但你们看,顾清许还是那副无欲无求的佛子样,这对颜值再高也嗑不动,太拔牙了!】 【这个导演不会,要是我就让司姒坐在顾清许怀里,让顾清许握着她的手带着她写字。】 宁檀倒是没想让司姒坐在顾清许怀里,但她也想到了一个大招。 “顾先生,您可以拿毛笔在司小姐的这里画一朵花吗?”宁檀比刚才还要客气,点了点额头这里,眼睛左右来回疯狂看顾清许和司姒两个人的脸色,“我们的颜料都是无害的,而且很好洗掉,如果司小姐不愿意,也可以假装画,我们可以后期。” 宁檀的提议得到了弹幕的肯定: 【可以啊,导演,你还是会的!】 两个人都没为难宁檀,司姒侧身面向顾清许。 顾清许拿了一根新的毛笔,沾了沾梅粉色的颜料。 宁檀招手示意机器跟上。 顾清许落笔前看了司姒一眼,她也看向他,然后将乌黑纤浓的眼睫压下,面容清冷娴静。 顾清许悬着腕,除却笔尖没有一处碰到她。 笔尖一勾一描,栩栩如生的花瓣便开在她光洁的额间。 他侧颜平静,谁看都以为他心无旁骛,和在画布上作画没什么区别。 倏地,他笔尖一顿,风是无形的,但它碰落的梅花可以看到,它们画着风的形状,从他与她之间飘过,有的夹在她的发间,有的掠过她的脸前,有的影子落进她看向他的眼底。 顾清许指尖微动,分不清是花瓣还是她扬起的发丝在扫他的手,他不着痕迹地捻了下指腹,没等风停,在她看着他的目光里,继续落笔。 当风停下,所有花瓣都失去力量下坠败落,唯有司姒额间的花仍在怒放。 宁檀激动得掐住摄像的腰:“慢慢推近,然后给我一个大特写!” 虽然这两位还是冷冰冰的,但老天爷给机会了啊! 这风吹得太有意境了! 【!我错了,这颜值,拔牙也能嗑!】 【刚刚的风不是特效吗?为什么那么会吹?把这两个人吹得那么唯美?】 【顾清许这个手握毛笔太好看了,就算冷着脸,我也觉得他好苏啊,而且他画得真好啊,刚刚那些花瓣飞起来的时候,我都没分出来哪个是他画的。】 【不能只他给司姒画吧?我们也要看司姒给他画!!!】 宁檀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在顾清许放下笔后,她搓着手走过去:“能不能再辛苦一下?让司小姐也给顾先生画一个?”顶着两位冰美人的视线,宁檀硬着头皮蹬鼻子上脸,“都画额头不太好,司小姐画顾先生脖子这里怎么样?” 两段拼起来就有种顾清许给司姒好好画花钿,而司姒也要给他画,却使坏画在他敏感的脖颈间的感觉。 宁檀觉得自己的想法好极了。 但这次顾清许没有那么配合,他无法忍受身上沾上这些颜料。 宁檀也没勉强:“没事,我们有后期!司小姐假装画一下就行。” 司姒拿起刚刚顾清许用过的毛笔,微微倾身,目光专注地落在他的颈间,拿笔探向他,停在一处,看着他,问的却是亭子外的宁檀:“这里可以吗?” 宁檀歪头看了看,觉得太偏了:“可以再往中间,就是喉结那边去一点。” 司姒嗯了一声,靠近顾清许,笔尖悬在他的喉结上方,保持没有碰到他的细微距离:“那这里可以吗?” 这次没有起风,但她的声音比刚刚卷着花瓣的风更冷,那阵风吹在外,而来自她的风进了人的耳廓还不够,还要往心里钻。 和那只录音小熊里她叫他名字时的声音一样。 顾清许想起了昨晚的梦,那个让他今早很晚才下楼的梦。 他以前从未做过那样的梦。 顾清许垂眼看着司姒,眼底如古井深幽泛不起波澜。 可。 他的喉结缓缓地滚了一下。 提起的突起掐划过司姒悬停的笔尖,柔软的狼毫在他的咽喉留下旖旎的淡红。 宁檀看着监控画面傻乎乎地眨巴眼睛,顾清许不是说不可以画到他身上吗?那这个算谁的啊?不过……她歪头,画到喉结这一笔可真够涩的啊,比故意画的还有那个感觉。 【完了,司姒完了,顾清许都说不要画他身上了,她还画他喉结上,那可是喉结啊,男人第二个那啥,很敏感的!】 【什么就完了,司姒手都没动,你们没看到是顾清许喉结动了吗?】 【不可能,有本事看回放,肯定是司姒没拿住笔画的。】 【都别吵了,你们不觉得顾医生喉结上的这道好性感吗?像是在圣洁佛子身上留下的淫/糜吻痕,不管司姒是不是故意的,我都觉得她干得漂亮!】 司姒抬起眼,顾清许看到她的眼里映出自己,可她的视线没停在他身上,而是看向一边,顾清许也看过去,看到身穿黑金甲胄,梳着高马尾,一副少年将军打扮的越淮站在一棵梅树下,神情晦暗不明地看向他们这边。 16 好 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 隔着茫茫的雪地和灿烂的梅,司姒和越淮目光相接,她用那双盛着冰湖的眼清清冷冷地看着他,身子却微微向顾清许靠近了一点点,以越淮的角度,她近的这一点点最后与顾清许形成了一个相当亲密暧昧的姿势,她侧脸看他的身姿也多了分隐秘的妩媚。 “别人不知道你是什么样子的人,可我很清楚。”这是他曾经将她困在角落,对她说过的话。 她当时什么也没说,但此刻用眼神给了他回应:“我还可以让你看得更清楚,我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 “然后呢,你又能怎么样?” 越淮握紧手里的东西,眼神是冷的,可耳尖却像烧起来,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人高腿长,步伐又格外快,摄像差点都没跟上。 项从晴看到他回来,提着鹅黄色的裙摆过来:“淮哥哥,你去哪里了呀?导演都给我拍了好几条单人的片段了。” 越淮好像没看到蹦蹦跳跳的项从晴,身上的甲胄衬得他眉眼更加凌厉深邃,身段也更像白杨树,凛冽挺拔,高马尾的造型更是将他身上的少年感全提了出来,眉梢稍微一抬轻狂恣意的劲儿太令人心动。 项从晴仰着小脸,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越淮那张漂亮的脸,跟上他的脚步,越淮去走到一边停下来。 一个十五厘米左右高,丑得要命的小雪人站在墙角里,项从晴歪头:“这个雪人是淮哥哥等我的时候堆的吗?好可爱啊!”想到什么,“我把导演叫来,淮哥哥和我一起在旁边再堆一个,让她拍下来,画面肯定会很好看!” 越淮毫无兴趣,项从晴也没非要他的答复,提起裙摆跑去找导演了。 越淮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小雪人,薄唇渐渐抿紧,单膝屈起,修长的指将手心藏的东西粗暴地塞进雪人白白胖胖的肚子里,然后把那块拍平,拍的时候动作倒是轻了许多。 项从晴带着导演他们过来的时候,越淮已经转身,冷淡地与他们走过。 【越淮会不会太拽太没礼貌了?拍着拍着突然就没人了,把我们晴晴一个人丢下了!】 【项从晴是不是当爱豆当习惯了,拍东西下意识就找C位,还非要找到最好看的角度拍她,一个镜头能拍好几十遍,越淮等她的时候,都堆出来了个小雪人,他走了,我也能理解,反正项从晴一个人拍也挺好。】 【越淮好像去园外的药店买了什么东西,他没让摄像跟着进去,没拍到,谁把那个雪人的肚子打开一下,让我们看看他买的是什么,这么神秘兮兮的。】 【他回来的时候,是迷路了吗?在园里转了好久,刚刚还看到司姒和顾清许他们那组了,不得不说,他们那组气氛是真的不戳,我都忍不住嗑了一秒。】 司姒看梅树下的越淮转身,便收回目光,放下手里的毛笔,看向顾清许染了红痕的喉结,眼里凌凌见底,没有半点多余情绪:“要帮你擦掉吗?” 顾清许和她一样,都好像刚刚什么也没发生,神色平静,淡声拒绝的同时将身子往后退了些,与她隔开足够距离才起身:“不用。” 宁檀很有眼色地看出顾清许愿意配合的耐心到此为止,没再提更过分的要求,又补了几个镜头,心里盘算了一下双人的素材应该够了,让助理准备了些道具,给顾清许和司姒拍单人的片段。 宁檀给司姒准备的道具其中有一把古琴。 17 好 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 宁檀觉得比起拍双人,拍单人要顺手多了,就是顾清许可能在拍双人的时候将耐心耗得差不多了,才拍了两下,宁檀刚找到状态,顾清许就不拍了。 宁檀也不能勉强他,只好把精力都投注到司姒身上,让人把古琴摆好,这琴是她特意跟别人借的,仿的九霄环佩,平时很少有人弹这种,能把它弹好的人就更加稀少。 宁檀就是图好看,而且够高大上,才让人把它搬过来的,没想过嘉宾们里有人真的会弹,她也是这么跟司姒说:“司小姐,你做下手势就行,我们后期会加音乐。” 她还叫学过琴的工作人员教了专业的手势给司姒。 司姒静静看过后点头,从银白大氅下伸出手,她披的大氅很厚实,但也架不住外面气温低,她的指尖沁出淡淡的粉,像含着桃花酿的冰玉,轻轻搭在特意做旧的琴面上,细细的琴弦好像随时能割破她薄润的肌肤,让甜香的酒浆滴下来。 宁檀直接看呆了,最近两年很流行【破碎感】这个词,她们当导演的当然也是观众们想看什么就要拍出来什么,拍东西的时候,会注意让演员营造出那种脆弱凄美的氛围感,她也拍过圈子里以破碎感闻名的演员,但他们在司姒面前,不,在司姒这双手的面前简直弱爆了。 顾清许站在下面,以他的角度能清晰地看到她压着琴弦的指尖。 刚刚她就是用这双手握着狼毫,停在他的喉结前,与他保持着细微的距离,端庄矜持。 而他昨晚梦到的这双手,却与现实相反,紧贴着他从未被人触碰,甚至从未暴露给任何人看过的皮肤,拂开细密的汗,又引出更多。 顾清许想到这些的时候,明明身体里像是有滚烫的岩浆在流,神情反而更淡冷,无人知道这个和佛子般六根清净的男人心里滋生的欲念。 以外人的角度,只看到顾清许目光在司姒手上停了片刻,便敛起眼,转身离开。 【司姒把手放下来的时候,我鸡皮疙瘩起来了,真的好像穿越时空,看到古代美人弹琴的样子了,好有那个韵味。】 【姐姐美死我得了,一想到这辈子都不可能摸到姐姐的手手,我就好难过好想哭。】 【顾清许怎么走了?看来他对司姒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啊。】 宁檀回过神,还没来得及跟司姒说话,看到那边有熟人过来,是在路上遇到的另一位导演,她的身边走着刚刚见过一面,一身黑衣,气场相当强大的男嘉宾,还有钟傲蕾。 宁檀和钟傲蕾合作过几次,钟傲蕾还像她上次见那么娇艳张扬,外面穿着长羽绒服,拉锁拉了一半,露出里面金红色的舞姬华服。 一个阴鸷冷厉,一个明艳动人,张力很不错。 那个导演一直盯着司姒看,走近了才把眼睛收回,冲宁檀点点头:“还没拍完呢?” 宁檀保守地答:“还差一点。” “我们也是差一点。”那个导演这么说,却没走,而是站在那看着司姒,宁檀看这位同行的表情就知道,她也想拍司姒,危机意识一下拉满,不再耽搁,示意摄像准备。 钟傲蕾仰着脸望着高亭里的司姒,她从未在颜值上自卑过,就算在最不缺美人的娱乐圈里也没羡慕过谁,但此刻她心里竟无法控制地泛起酸。 她往厉业霆那边瞥了一眼,厉业霆也在看司姒,侧脸似是一如既往的冷漠,但对比他和她拍摄时不加掩饰的心不在焉,此刻他的眼神算得上专注。 钟傲蕾被心里的酸意刺激得想立刻走开,但不知怎么又舍不得这么走掉,走了两步便又站住,在人群外,用很相当复杂的表情继续看着司姒。 司姒按照宁檀说的,信手拨弦,琴音不成调,零零散散,荡在寂静的梅园里,可就算这样,看着身姿出尘的弄琴人,也有种琴音从天上来的感觉,让人都恍惚起来。 宁檀还想再多拍一点:“司小姐,你可以试着手势再连贯一些。” 司姒闻言抬起眼看了她一眼,宁檀被这一眼看得又是心动又是惶恐,反省自己是不是提了太多要求。 而司姒并未显出什么神情,从广袖里探出的凝脂皓腕抬了抬,指尖抚过弦,起先和刚刚没什么不同,还是零散地弹,但渐渐地它们连了起来。 空气好像在她的琴音里凝聚,开出一朵朵冰花,满园暗香疏影因她而涌动。 —— 周妄京和陈洮这边拍得很快,陈洮平时有个爱好就是拍写真,很会找镜头,而周妄京看起来对什么都不上心,可做什么都得心应手,稍微用心一点,就比平常人十分努力做出来的还要好,天赋好得让人嫉妒都嫉妒不起来,导演要他深情地看着陈洮,他便眼里融了春水,把导演看得都心跳加速,更不要说画面里的陈洮了。 脱离镜头,他又能迅速收回情绪,又变回冷冷淡淡,漫不经心的样子,收放自如,游刃有余,让人明知道他并非真心,还是忍不住想要走进他的眼里,想让这颗不会为他人跳动的心属于自己。 一天下来,陈洮对周妄京的态度有了微妙不同。 【完蛋,又一个美女姐姐因为周妄京沦陷了。】 【不能怪陈洮,周妄京这个狗男人实在是坏到人心坎上,把渣苏这两个字发挥得淋漓尽致。】 【但是我感觉陈洮和钟傲蕾不太一样,钟傲蕾外表冷艳,但实际很纯情,周妄京看她她就害羞,但陈洮好像也挺能撩男人的,希望美女姐姐能帮我们虐虐这个狗男人,让他也尝尝爱而不得的滋味,我们爱看!】 “周妄京。”陈洮已经开始叫周妄京的名字了,“上一个镜头能再拍一遍吗?” 周妄京看着她,陈洮也很直白地看着他的眼睛:“我刚才心跳得太快,都忘了该做什么表情。”她说话的时候,还在靠近周妄京,说完这句话,人已经离周妄京很近了,周妄京垂着眼从上看她,她媚眼如丝**灼人。 导演在一边没敢出声,感觉男人没几个能扛得住陈洮那么大胆的眼神的。 周妄京没躲,唇角若有若无地勾了勾,好听的声音和陈洮一样放轻,造出温柔又宠溺的错觉,然而说的话却是无情:“不可以。” 甚至连个理由都没说,不过就算说了,此刻的陈洮也听不进去,她差点被他那双眼吸了进去,是她主动靠近,也是她主动退开。 吹风冷静了一下,陈洮挑起眉,轻笑了一声,看周妄京的眼神更有兴趣。 周妄京却没再看她,目光投向另一边的梅林,脚步一转。 陈洮不知周妄京怎么突然又想往那边走了,不过,他就是随性的人,这么做可能也没有原因,陈洮没问只是跟上他。 走了十几米出去,陈洮才听见琴声。 她对这种音乐没什么兴趣,听不出来是什么曲子,但也能觉出好听,发现周妄京好像是循着琴音走的,想起他之前替钟傲蕾挑老唱片,觉得他这样的公子哥可能对很喜欢这种文艺的东西,开口问:“你听得出来这是什么曲子吗?挺好听的,我……” 周妄京没说话,修长的手分开红白相间的梅枝。 飘下琴音的高亭现出来。 陈洮的话音也随之戛然而止。 亭子里,司姒身姿婷婷,轻拢素袖,冷舒玉指,弹彻春冰。 惊艳怔愣后,陈洮看向止住向前的周妄京。 他好像没什么不同,还是浪荡松散的样子。 刚刚和她贴得那样近,他都无所谓,不会躲避,但此刻,和亭子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他却主动停住脚步,一步都没有再走近。 —— “太美了。”申瑾仰脸望着亭子里的人,无意识地感叹出声,自己也不知道叹的是琴音还是弹琴的人。 沈宴之站在她身侧,温润的笑意淡得几乎不见。 他也能听到司姒的琴音,但别人能听到十分,他只能听到四五分。 他站的位置可以看到那边的厉业霆和周妄京,他和卫咏来得也比他们来得更早,只是没有过去打扰司姒这组的拍摄而已。 沈宴之看起来温和,但自有他的傲骨,从不自轻,就算遭遇意外,落下残疾,他也能够淡然接受,从不因此过分难过纠结。 这是他第一次因为他的残缺生出不甘心。 他永远没办法像他们一样,倾听她的全部。 不能在第一时间循声找到她。 哪怕再努力也不可以。 想到这,他的心莫名像空了一块,缺失的部分让他生出鲜少有过的嫉妒和占有欲。 越是别人能做到他不能就越想做。 越是得不到就越要不惜一切地抓住。 这种感觉让沈宴之很陌生,他不想纵容自己这样下去,缓缓地纳入冰冷的空气,重新看向司姒,眼底比之前更平静,却将她看得更深。 司姒让在现场的人魂不守舍,也让弹幕空屏了好几秒,然后大爆发: 【我疯了我疯了!不夸张地说,司姒这琴弹得让我直接返祖了,完全没有语言能形容出她的美,只有满地乱爬能表达出来我被她美到失去理智的状态!】 【哈哈哈,我知道司姒看导演那一眼是什么意思了——我已经很努力地配合你假装不会弹了,可你还不满意,那我就不装了。】 【这个琴超级难弹的,司姒的封建思想不可取,但这手琴弹得是真有古风古韵,从音到形都没得挑,肯定是下过苦功练过的,虽然我的原则是不同情资本家的孩子,但她好像也挺可怜的,从小就被司家那么管着。】 【啊啊啊,姐妹们注意看下面,厉业霆,周妄京和沈宴之都在看司姒弹琴,一左一右一中间,好一个三足鼎立三阳开泰三男一女(不是)的修罗场现场啊!】 【顾清许你个没出息的,明明你是最能近水楼台先得月的,结果你走了!没看到司姒弹琴吧?等这三个人以后美美回忆听司姒弹琴多开心的时候,我看你后悔不后悔!】 【让我看看司姒弹完琴,会第一个看向哪位幸运男嘉宾呢(嗑瓜子)】 最后一个音如石落水中,纤纤玉指按住颤颤的弦,将袅袅余音渐渐收起。 司姒抬起眼,视线向前平推,站在她前方的厉业霆连眉梢都没动一下,像观赏了一场出色但与他无关的演出,他不掩饰的专注,反而表现出他心无旁念。 激动冲上来的宁檀遮住司姒眼里的身影:“司小姐,你弹得太棒了!”想到刚刚她竟然还找人班门弄斧地教司姒怎么假装弹琴,宁檀脸有点红,“辛苦司小姐了。”她看向司姒比弹琴前更为泛红的手,内疚自己光顾着拍拍拍了,忙叫工作人员,“有没有暖手的东西?快给司小姐……” 有人过来,手里拿着个已经充好电的暖手宝,宁檀一开始没仔细看,只顾着让司姒赶紧拿着捂手,等那人走下去,她才反应过来,问旁边的助理:“那是谁啊?好像不是我们团队的……” 助理看了眼司姒,把声音压得极低:“好像是顾先生的人,我刚刚去卫生间,听到他给人打电话要送什么暖手的东西过来,但我也不确定……” 毕竟顾清许看起来可一点也不像能干出这种事情的样子。 宁檀点点头,表示明白,她也觉得不像顾清许干的,他之前和司姒拍摄的时候,全程那叫一个冷淡,也就最后喉结动的那一下像个凡人,但那一下更像是他无意之举,并不是因为司姒,不然,他为什么拍完自己的就走了,不说留下来陪司姒,看她拍也好啊。 那就是下面的那三位男士做的咯,宁檀往亭子下看,却发现左边的和中间的都走了,只剩那个穿得花团锦簇却不显轻挑,风流倜傥像个浪荡太子爷的男嘉宾,宁檀对他也有所耳闻,桃花从国内开到国外,好像叫周妄京。 他靠在树上,身边头上都盛放着梅花,虽然看着司姒这边,但神情也很淡,可就这么淡的神情,却让沾光进到他视线里的宁檀生出局促,赶紧偏开头。 不愧是职业花花公子,真是会勾人。 宁檀下意识觉得走掉的那两位对司姒只是欣赏她的美,她的琴艺,所以,才会走得这样毫无留恋,但,越想越不对。 不对啊,如果真的问心无愧。 何必如此急着离开? 拍摄结束,各组嘉宾换好衣服后还是各自开车回到古堡。 一直没看到顾清许,司姒也不着急,弹幕都替她担心: 【顾清许好久之前就不让摄像跟着他了,不会自己回去了吧?心疼我的大美人,要不然等我打个高铁过去接你?】 司姒整理好走出来,几乎和来的时候没有差别,只是手里多了个淡蓝色玉桂狗暖手宝,和她端庄的打扮很明显地不搭。 她走下台阶,一辆改装过的悍马正好开过去,窗户落下,项从晴从里面探出小脸:“司姒姐姐,你怎么是一个人啊?要不要和我还有淮哥哥一起回去?” 项从晴的身后,越淮下颌线冷漠,看着前面,剑眉似乎有些不耐地皱着。 司姒还没说话,从另一头开过来一辆泛着暗芒的金属凶兽,无声地对着越淮的车停下。 顾清许在驾驶位,平静地和越淮对上目光。 项从晴吐了下舌头:“清许哥哥来了,那我们走啦。司姒姐姐一会见。”可爱地摆摆手,赶紧把窗户关上了,但越淮没有立刻将车子开走让出位置。 司姒移开看向越淮车子的目光,走向顾清许的车,坐进副驾。 两辆同样昂贵的名车默契地静止对峙几秒然后才以微末差距先后调头,并驾齐驱着驶向雾桐园出口。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应该就入v啦,放个预收:《穿成女扮男装的偏执女配》 系统告诉姚夭她穿成了一本黑暗系玛丽苏里性格偏执病态的炮灰女配。 女配对男主们有着扭曲疯狂的爱意,不敢当面表达,一直偷偷收集他用过的东西,跟踪拍照,私信发照片骚扰,甚至女扮男装想办法混进了男主们所在的寝室。 她的任务是维持女配的人设,在剧情需要的时候,乖乖被男主们发现身份,被对她厌恶到极点的他们打包丢出学校。 这个任务的难度为五颗星,无数穿越者刚落地就被男主们发现,根本等不到剧情需要,早早就被强制下线。 系统以为它的新宿主听到这样恐怖的任务会很害怕。 而她只是轻轻一笑,霎时世间万物皆沦为她的背景黯然失色。 任务她可以接,只是有一个小小的问题。 她是一只合欢草妖,什么都不做就能让人意乱神迷的那种。 指南:本文合欢花与现实不同,有私设。 18 好 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 目的地都是一样的, 越淮车子一直在顾清许车子旁边好像也说得过去,只是气氛很奇怪,坐在驾驶位的越淮似乎火气很大, 这么冷的天也没把车窗都关上,转头就能看到坐在副驾的司姒,他一次也没有侧头,却又准确地和她保持着平行的关系。 有种微妙的火药味, 项从晴小鹿眼瞪得圆圆的,时不时从越淮身边探出头, 往司姒和顾清许这边看。 就是不知道越淮的敌意是针对司姒还是顾清许。 想到了什么,项从晴又看向越淮, 露出有点害羞又有点兴奋的表情。 顾清许像是没发现越淮, 冷静地握着方向盘, 匀速将车子拐进路口,越淮的车子这次没跟上来,向前开了过去。 顾清许选的这条路相比刚刚要窄许多,穿梭在楼群间门, 有一段都没再看到越淮的车影, 好像他们走向了两条不同的道路。 一栋栋楼被车子抛到后面,一开始它们之间门的部分是空白的,也不知道是哪个时间门点, 前盖凶冷的黑色悍马现了出来, 追上他们,安静潜行, 它时隐时现,在顾清许的车子开到大道上等信号灯的时候,缓缓停在他们车子的身边。 越淮目光沉沉地上方倒数的信号灯, 风将他的头发吹得有些乱,显得更桀骜不驯,左手肘懒懒地压在窗框,修长的指放松屈起,指节搭在下颌,姿态悠闲,好像他做的这些都并非故意,却不将锋利的锐气收起,就那么大咧咧地敞在外面随便人看。 信号灯变色,两辆车又回到并驾齐驱的状态,全程谁也没加速,没做危险驾驶的冲动行为,却莫名更让人觉得剑拔弩张。 【还好我没关直播,这段车开得太精彩了。越淮是故意的吧?一直在跟顾清许较劲。】 【让我意外的是顾清许竟然也没让着越淮,从雾桐园到古堡这段路是直的,一直在大道上顺着开就行,但顾清许拐进了小路里,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甩掉越淮,他也的确做到了。但越淮可是赛车手啊,想甩掉他可不容易。他们在飙车,还是都在安全速度里,不动声色地飙车,这可比油门踩到底还要刺激,而且好绅士好苏啊。】 【越淮这是为的啥啊?是因为项从晴一开始对顾清许有好感,他在吃醋,还是因为司姒和顾清许今天约会不高兴?】 【当然是因为项从晴啊,越淮和司姒又没接触,为她不高兴干什么?】 【都别急,学学司姒,淡定,再淡定,管这两个男人干什么,看都不看一眼,就让他们自己打,把车开稳了就行。】 让顾清许不再理会越淮的是司姒那边发出的一声轻响,可能是车里温度够高,她把一直抱着的暖手宝开关关掉了,但她没有把它放下或者收起来,而是抚着上面毛茸茸的玉桂狗,莹白的指尖微陷进细细的绒毛,轻捏慢碾,经过的位置绒毛被她翻起变成深色,留下一道道纤细的指痕。 顾清许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再次启动车子的时候,速度提得很快,不过,他很快就控住那股蹿升的冲动,让车子回归平稳行驶。 司姒下车的时候,越淮和项从晴也打开了车门,项从晴被开了一路窗的越淮冻得脸有点红,但还是很开心,淮哥哥淮哥哥地叫个不停。 越淮挺直修长挺拔的身子,看向顾清许咽喉的位置。 不知道是画的颜料没擦干净还是怎么,顾清许的喉结比他之前看到时更红了。 红得刺眼。 “淮哥哥,我们快进去吧,听说导演给我们准备了丰盛大~餐,犒劳我们今天拍了一天素材。”项从晴手臂抬起,夸张但很可爱地比划了一下。 “你先进去。”越淮没动。 项从晴眨巴着眼睛看越淮冷冰冰的俊脸,凑近他,挡着麦小小声地说:“淮哥哥,你别气我一开始喜欢清许哥哥了,我现在更喜欢你。”说完,兀自红了红脸,娇俏地冲越淮吐吐舌尖,抓住路过的卫咏手臂,羞答答地跟她一起往古堡走,时不时偷偷回头看越淮一眼。 越淮皱着眉看着自说自话做了一堆迷惑行为的项从晴走远,他管她喜欢谁,转身打开悍马后备箱,过一会直起身,怀里多了个罩着防雨布看不清真容的东西,长腿迈开,没进古堡,而是走向为古堡清洁整理的工作人员单独准备的宿舍。 司姒进到古堡,先上楼放了点东西,下楼的时候,项从晴正和其他女嘉宾兴奋地讨论他们今天都拍了什么,都是什么造型。 项从晴看到司姒,眼睛弯弯:“司姒姐姐,我今天没看到你,听申瑾姐姐说你今天可漂亮了,一身白衣,像仙女一样。” 申瑾没想到项从晴会把她在雾桐园里偶然遇到时,随口说起的话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来,神情还很冷静,但脸有些红,端起水杯假装喝水。 “陈洮姐姐和傲蕾姐姐,你们也都遇到司姒姐姐了吗?”项从晴瘪瘪嘴,“好可惜啊,就我没看到。” 陈洮愣了一下,接着绽开笑,大大方方地点头:“今天没看到司小姐,确实很可惜。” “真的吗?”项从晴一听更急了,又看向钟傲蕾,“傲蕾姐姐觉得呢?司姒姐姐是不是今天我们当中最好看的那个?” 钟傲蕾心里的酸意不仅没有随着时间门过去变淡,反而更浓,她很讨厌这样嫉妒别人的感觉,冷傲地抿了抿唇,故意刺激自己一样,点头:“是。” 项从晴似是没想到连满身傲气如钟傲蕾都承认司姒的美更胜一筹了,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摆出撒娇的样子:“不行不行,怎么能就我没有看到呢?虽然司姒姐姐现在这么穿也很好看,但以后一定要再穿几次别的颜色别的风格的衣服,我也想被司姒姐姐美到,司姒姐姐,你答应我,好不好?” 司姒看了一口气说了一大堆的项从晴片刻:“好啊。” 从进门就说个不停的项从晴第一次安静下来,怔怔地看着已经移开目光,坐到另一边的司姒。 回神后,项从晴露出了难以置信表情,摸着自己的心口。 心跳好快。 【项从晴都不累的吗?我看别人拍了一天都没什么力气了,她怎么还活力满满的。】 【你们不觉得项从晴说话很有意思吗?拉着其他几个女嘉宾非要跟她们反复确认司姒今天很漂亮,还让司姒换穿衣风格,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真没必要搞那些小心机。】 【不管项从晴是不是真的想搞事情,反正都被司姒美呆了,你们看,她被司姒看了一眼后就再也没说话了,应该还懵着呢。】 司姒没吃节目组给他们准备的大餐,拿了点葡萄之类的水果就上楼了,回到房间门的时候,打扫卫生的阿姨正推着车出来,看到她,笑眯眯地提醒她:“司小姐,我把你的房间门打扫好了,还在阳台放了些盆栽之类的东西,好看一点,您看着心情也好看。” 司姒给她的车子让出路:“谢谢。”走进房间门,往阳台扫了一眼,好像是多了一些东西。 但她没出去看,靠在贵妃椅那,边吃边等系统过来找她,但系统好像还没回过劲儿,等她吃完了,它也没出现。 不出现就算了,司姒洗了手,坐到化妆镜前,刚要变出尾巴疏一梳,听到门口有细微的动静,她懒懒起身,眉眼还是泠泠清清,可镜子里的身段又软又妖,摇曳生姿的劲儿简直叫落进房间门里的光都为之荡漾,她越走越端庄,到了门口,腰肢摇摆的幅度变得微小。 打开门,司姒目光往下,门口放了两样东西,一盒药还有一个玉桂狗的暖手宝,摆得很有意思,药盒摆在门口正中的位置上,暖手宝则刻意地和那盒药隔了一段距离,好像要表明它们不来自同一个主人一样。 司姒看了一会,低下身把它们都拿回了房间门里。 暖手宝是她“落”在顾清许车上的,她随手捏了捏它柔软毛绒的外套,指尖一顿,将拉锁打开,发现暖手宝里面竟然也有一盒药。 和另一盒一样,都是治淤血肿伤的药膏。 【我就知道坚持看直播肯定有惊喜。沈宴之竟然来给司姒送药了,而且他来没多久以后,顾清许也来了,看到沈宴之放的那盒药,我看他后脑勺都满是不高兴,但也把手里拿着的暖手宝放到了司姒门口,还特意离沈宴之的药远远的,很嫌弃的样子。】 【这什么情况啊?他们都对司姒有好感吗?】 【沈宴之可能是爱情骗子,我觉得他就算喜欢司姒也不会做得这么明显,和他的性格不符合,顾清许拿的那个暖手宝好像本来就是司姒的,是今天拍东西的时候导演找人给她的,可能落车上了,顾清许不愿意留她的东西,就给她带上来了。】 【你们都在分析,不会只有我被姐姐蹲下身拿东西时的侧影美到,忍不住学她,结果被老妈问那么矫揉造作是想挨打了吗?】 节目组那边没什么事,司姒就睡了一会儿,起来的时候,外面天已经黑透了,梳着头发,她想起阿姨说的盆栽,走到阳台打算看看,目光却被门边摆着的小雪人吸引了,因为门边靠近房间门里,温度有些高,雪人已经有些融化了。 为什么把这么丑的东西摆在她这里? 司姒皱起眉,伸出一根手指,想把它戳到旁边的土盆里,偏头看到了什么,把雪人肚子上那块半掉不掉的雪拨下来。 司姒眼波平静看着雪人肚子里露出一角的药膏。 她不太想弄湿手,所以干脆没管它,就让它靠着暖和的门边自然融化,等她梳好头发,出来看,药膏已经掉出来了。 一共两管,一管是完好的,而另一管药管被挤扁了很明显的一段,恨不得把“我们只是被用剩下的,不是特意买给你的”这行字写在身上了。 晚上七点,节目组通知嘉宾下楼,说是要玩游戏决定明天约会的安排。 游戏也很简单,节目组在古堡里藏了十二种道具,每种道具对应一个嘉宾,找到道具后,按照说明的特殊用法就可以“抓到”相应的嘉宾。 被抓到的嘉宾没有决定权,只能任由“主人”随意处置,无论是留下做明天的约会对象,还是指定给其他人约会,都不能提出异议。 【道具?特殊用法?主人?随意处置?节目组发布规则的黑字怎么越看越黄?】 【快点开始啊!我已经按捺不住了!十二个美女帅哥在大古堡里你抓我我抓你这可太刺激了!】 【我说这些嘉宾休息时间门不下楼互动节目组也不着急呢,原来是准备好大招了啊!让我看看,哪个小可怜会第一个被抓到呢~桀桀桀~】 19 好 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 规则公布完, 客厅里无人说话,导演笑眯眯地看着这期格外安静的嘉宾, 在游戏正式开始前, 先进行一个热身的小环节,每个人可以指定一个人回答一个问题,而且必须在10s内回答完问题并指定好下一个人, 导演叫人拿来了个计时器,定好时间。 【好家伙,这就是赛前摸底啊, 可以试探对手的想法, 也可以看自己想要抓到的对象有什么打算, 还可以从蛛丝马迹里分析有没有人对自己有觊觎的意思,小心防御, 开局这个问题相当关键了。】 【啊,我还以为就是个热场子的小游戏, 没想到这么多说法啊,那我觉得一个问题不够啊, 就我的智商得把十万个为什么都问完, 才能猜出别的想法。】 导演作为起头的人,目光从左到右,把所有嘉宾都看了一遍, 最后停在顾清许身上:“顾先生, 就从你开始吧,我的问题是……”导演拖了个长音作为悬念,“你有明确的‘狩猎’对象吗?”问完,导演按了一下定时器,把它放在茶几上, 定时器发出令人心弦紧绷的滴滴声。 项从晴听完导演的问题,立刻看向顾清许,但又想到什么,瞥了眼越淮,拿起水杯喝水掩饰了一下。 申瑾也看向顾清许,有点认真但也没项从晴那么热烈。 男嘉宾那边对顾清许的回答感兴趣的也有,而且还不只一个,目光隐晦地落在顾清许身上。 顾清许抬起眼,视线应该推向对面,但在中间便淡淡转向导演:“有。” 【佛子这是动凡心了???竟然有想要约会的对象了?】 【别激动,顾清许更可能是怕有讨厌的人非要选他,想要掌握主动权,把她指定给别人。】 【哈哈,前面的人说的怎么那么像才选过顾清许的司姒啊?】 顾清许的回答让客厅气氛细不可查地变化着,他不太在意,看了看越淮,但最后问的是沈宴之,在最后一秒按下定时器:“我的问题是:你有几个目标。” 可能是没想到顾清许会突然问最为温和的沈宴之,项从晴无声地做了个哇的口型,顺理成章地看向顾清许。 沈宴之却很淡定,薄唇开启前,换了答案,慢慢说:“一个。” 【顾医生这个问题问得妙啊,相当于问了两个问题,你有目标吗和你的目标是不是只有一个,比导演的问题有效多了。】 【确实很牛,因为沈宴之对谁好像都很好,很可能是最没威胁,没什么想法的那个,但如果他要是有想法,就可能是最出其不意也最得先手的对手。】 【与世无争的沈宴之也要下场了吗?为什么我感觉他回答完,和顾清许之间有淡淡的火药味散出来呢?】 定时器眼看又要走完10秒,滴滴声相当揪心,而沈宴之还是不疾不徐,看向项从晴:“项小姐,我的问题是:你的目标在沙发左侧还是右侧。”按铃。 项从晴突然被点名,有点慌,下意识看向左边的顾清许又看了看右边的越淮,最后还瞄了眼厉业霆和周妄京,纠结地皱了皱秀婷的鼻子,赶着时间匆匆回答:“右侧!”看向司姒,“司姒姐姐,我问你,你最不可能选择的目标是什么样子的。”赶在最后一瞬,按下计时器。 【哦吼,项从晴也是个妙人啊,竟然在时间都要不够了的时候,突然问了司姒一个反向思维的问题。】 【这问题把司姒架起来了啊,要是似是而非地随便说个特征,就会被人觉得在端水,谁也不舍得得罪,但如果真说出具体的,那就相当于给人信号,说他们不来电了,这期男嘉宾又都那么傲,被她那么说就相当于一点可能都没有了。】 项从晴说完就靠在了沙发上,脸上满是“这也太可怕了”的表情,但眼睛看着司姒,很关注她会怎么回答。 司姒很从容,没怎么考虑,好像早就有了答案:“我不喜欢弟弟。” “应该最后才会考虑这样的对象作为目标。” 越淮又把小半张脸藏在冲锋衣领口,露出一半的鼻梁高挺,听到司姒指向性如此明显的回答,杀气腾腾地抬起眼。 【司姒这是明牌对越淮没意思了?】 【狼狗弟弟这个眼神多欲啊,好像要马上扑到姐姐身上,生气但又不敢真咬,小心地收着锋利的牙齿,磨着姐姐的肌肤,一边发狠地干活,一边问她,姐姐还不喜欢弟弟吗……呜呜呜,姐姐真的不再考虑他一下吗?】 【司姒叫的这声弟弟把我一个女生叫迷糊了,好有感觉啊。】 【司姒也没把话说死啊,最后考虑不是不考虑,越淮要是争气,也可以讨得姐姐欢心的。】 恨不得立刻被她叫出名字,好宣泄他心里的火,可他听到那道冷淡又好听的声音叫出了厉业霆的名字,越淮虚起眼看向厉业霆,厉业霆则看着司姒。 司姒眼底泠泠,但因为只看着厉业霆,造出了专注的错觉:“你觉得…”柔软鲜红的唇瓣微微顿了一下,“你也会成为别人的目标吗?” 问一个久居上位的人自己会不会成为别人觊觎的猎物,这个问题简直太惊险,问出来导演都没忍住捂住了嘴巴。 而司姒却好像只是问了个很寻常的问题,从眼神到语气都冷冷淡淡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受不了了,这个快问快答太刺激了,我心脏都要爆开了!】 【厉业霆和司姒这个对视我嗑疯!什么都没说,但什么又都说了,感觉厉业霆下一刻就要把司姒按在墙上,掐着她的腰问她是不是故意玩火了。】 【旁边的越淮好像要刀了厉业霆,修罗场氛围拉满,我知道司姒不是故意的,但她真的比故意的还会钓啊!】 厉业霆的眼神肃冷,入骨的倨傲不用刻意流露:“只有别人做我的目标。”看着她,字音极慢,“没有人有资格让我成为猎物。” 【厉业霆这个回答好霸总啊,算不算是立fg?希望霸总翻车那天,导演能把这段和他甘心臣服的画面剪在一起,反复鞭尸这个傲慢的男人。】 【对对对,不能用别的办法惩罚这个可恶的资本家,那就让他多吃点爱情的苦吧,许愿有生之年能看到厉业霆低下高傲的头颅,卑微求爱的画面。】 厉业霆答完没再看司姒,看向另一头,思路流畅,似是并未受到司姒的干扰:“钟小姐,我的问题是:你觉得谁会是你最有威胁的对手。” 钟傲蕾一怔,听着计时器滴滴作响,心里也有答案,但她说不出来,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骄傲的样子,捋了下头发,轻轻一笑:“我最强劲的对手一直只有一个,那就是我自己。” 太官方的回答,引来项从晴开玩笑的起哄声,钟傲蕾假装警告地看了她一眼,唇齿间犹豫着该叫出哪个名字。 “卫咏。”这是她最后的选择,选完,钟傲蕾自己都觉得泄气,她也清楚,她这么一选,节目效果一下就没了,而且她也从侧面表现出了她实际有多么懦弱。 和钟傲蕾想的一样,这个环节的高/潮到司姒和厉业霆为止,后面的人不是不太敢过分的问题,就是没有兴趣问什么劲爆的,答也答得漫不经心。 问答环节就这样平平结束,但导演还是很知足,这么个小环节有一个爆点就够了。 【钟傲蕾怎么不问周妄京啊?太让我失望了。】 【是真的喜欢才不敢问他吧,怜爱我看起来高冷但内心比谁都纯情的钟大美女了。】 “狩猎游戏”正式开始,越淮熟悉古堡地形,有主场优势,为表公平,他会比其他嘉宾晚十五分钟出发,而且节目组会给其他嘉宾准备好古堡的房间分布图。 越淮独自坐在沙发上,冷冷地看着其他人走过。 司姒起身,她选择从左边开始,项从晴刚刚和卫咏咬了半天的耳朵,看司姒要走了,轻快地追上来:“司姒姐姐,我们要不要合作呀?”她扫了一眼越淮,有点害羞,“古堡太大了,要找一个道具好难,可我真的很想要很想要越淮哥哥的道具,姐姐如果找到他的,可不可以告诉我?我如果找到姐姐想要的,我也会告诉姐姐位置的。” 越淮在她们身后,听不清项从晴的声音,但他能猜到项从晴的目的是什么,缓缓地垂下眼睫,不然眼底的暗火就要燃起来,把某道可恶的身影吞噬干净。 司姒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你知道我想要谁的道具?” 她的声音太蛊人了,项从晴忍住想要揉耳朵的冲动,点点脑袋,冲司姒狡黠地眨了眨眼:“清许哥哥的,对不对?” 司姒比项从晴高,浓密乌黑的眼睫压下来,从上往下看项从晴,这是个很容易让人觉得傲慢的角度,但因为她气质凌凌,不仅不会让人生出不忿,反而觉得她就应该这样于云端冷淡地俯视凡人。 声音很轻,像冬日溪流淌过人的心脉:“我们还是下次再合作吧。” 项从晴眼睛无意识地睁大,呆呆地看着司姒,她的身影都不见了,项从晴还没回过神。 【我错了,我竟然觉得心机小甜妹和对她心思一清二楚但不点出来的清冷大美人也挺好嗑的……】 【司姒这么回项从晴,到底是不想找到顾清许的道具,还是就算找到越淮的道具,也不想把它交给项从晴啊?】 司姒拿着地图在一楼走了一圈,走向楼上的藏书室,她刚推开门,直播间的观众就惊呆了: 【这真的不是图书馆吗?真的有人家里的书可以从地上堆到天花板吗?】 【有古堡的狼狗弟弟,谁馋了,哦,是我(抹口水)】 藏书馆很大,有两个入口,司姒走的是东边的这个,除了四周通顶的书架,中间也摆了几排相比之下高度矮很多的书架,这些书光是数量就已经很可观,更别说其中还有一部分是珍藏孤品。 满目的整齐书脊,复古又庄重,司姒从书间走入,这副浓重的静景油画缓缓活了过来。 一本书籍和两边都不太一样的希腊神话吸引了她的目光,她抬起手,从比她高出一截的那排书架上将那本书抽出来,抽到一半,书还斜着插在其他书里,她却停了下来,因为对面也有人在拿书,就在和她对应的位置,拿书的时间也一样,不然他们不可能从空隙中看到对方。 节目组没安排跟拍摄像,观众跟着房间固定的摄像机寻找嘉宾的身影,观众能看到他们两个恰好走到一起,可没有一个镜头能拍到他们的巧合有多么分毫不差。 他个子高,看司姒的时候微低着头。 他和顾清许的类型有些像,都是月光般清冷皎洁的类型,但比顾清许多了些幼态,更奶更乖,看上去没那么高不可攀,穿着白色的毛衣,天鹅颈优美修长,抬起的手腕上不像厉业霆他们挂着昂贵的钢表,只松松套着一条细细的红绳。 【这是司姒和蒋临夜第一次单独同框吧?第一次就这么电视剧?一起拿书,有点浪漫。】 【蒋临夜是谁啊?这么多男嘉宾,我都记不住了。】 【蒋临夜是国舞院首席,他在网上的资料是最少的,不过,他跳舞的视频倒是有很多,那个腰,那个腿,下腰劈叉,柔中带刚,超级斯哈的,虽然这个年纪就当了首席是相当牛掰的存在了,可和其他五个男嘉宾比起来就有些逊色了,大家也就有点注意不到他。】 蒋临夜只和司姒对了一下视线,便立刻松了手,让书落了回去,司姒看不到他,只能听到木质地板轻微的吱呀声,接着门口传来关门的声音。 司姒没因为蒋临夜的出现分神,把书拿下随意翻阅起来,翻到一半,有硬质卡片露出来,司姒把纸片拿出来,正面的白纸上写着道具的线索,背面则印着可以用这个道具捕猎到的对象。 线索指向古堡最西侧的一个房间,节目组拍摄都在古堡中心位置,越往两边越偏,走廊看起来似乎也更幽深阴森。 直播间的观众在屏幕另一头都觉得害怕,而司姒脚步不乱,走在很有恐怖片气氛的长廊上,她伸手要开一个房间的门,而金色的门把竟然先她一步转动起来,把弹幕吓得全在啊啊啊,结果,门打开,周妄京从里面走出来,看到司姒顿了顿,接着不知想到什么,带着些许意味勾了勾唇。 司姒看着他漾开蛊惑人心的笑,眼里没荡起丝毫波澜,站在一边,等着他过去。 周妄京看了看她与他保持的距离,眉梢微挑,与她错开的时候,抬手向后,指尖夹着叠起来的纸片晃了晃,姿势浪荡又迷人。 弹幕都一惊:【?周妄京是不是拿到司姒道具的线索了?】 司姒也稍微往他那边侧目,不过视线只是点了一下,便收回,进了房间并从里面关上了门。 司姒又找了几个房间,刚收到节目组发来的消息,说已经有一个道具被人发现,就在走廊上看到了发现道具的人。 卫咏紧张地推着眼镜,脸有点白,一半是被古堡吓的,一半是被她找到的道具吓的,看到司姒,她赶紧过来,小声跟司姒说她发现的道具有多恐怖。 道具本身不吓人,就是个小印章,不过用法对卫咏来说相当惊悚,竟然是往男嘉宾小腹上盖章,而这个道具的使用对象偏偏还是最最不可能把小腹露出来给别人看的顾清许。 【原来导演的巧思都在道具的使用方法这里啊!在小腹上盖章,这导演怎么想的,想得这么好!我是色批,我爱看!】 【小卫咏不要怕,我们都看着呢,顾清许还能吃了你,上,把他衣服撩开,盖个章,很简单的!】 卫咏打死也不敢用那个道具,小声问司姒要不要跟着她去拿。 司姒抬起手,给卫咏看了看她手里的线索卡:“我还有别的地方要去。” 卫咏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说,司姒走的方向,正好是她刚刚发现顾清许道具的方向,她跟着司姒,看到熟悉的房间,心一横,推门走进去,但很快又出来,有些茫然地看着司姒:“不见了。” 印章和说明的纸片全都被人拿走了。 卫咏反而觉得轻松,吐了口气,看司姒好像也要找到道具了,便很有分寸地和司姒告别,自己去找别的了。 司姒找到的道具在一个保险柜里,有密码锁,应该再找其他线索才能把它打开,但司姒站在那略微想了一下,指尖转动密码,只听一声轻响,保险柜门便开了,她把里面的说明卡片拿出来看了一遍,但没将它收走而是把它放了回去,身子微侧,在保险柜前停留了片刻,然后将柜门又锁好了。 【这是什么情况?司姒好不容易找到了道具但是不拿?】 弹幕不懂司姒在做什么,但司姒有自己的安排,开始寻找新的道具了。 当她在三楼的某个书房翻找东西的时候,有人拧开门走了进来,她听到声响,转身看去。 厉业霆没什么表情,居高临下地审视了她几秒,锃亮的皮鞋踩在木质地板,沉默地向司姒逼近。 司姒没动,站在原地,等他走到面前,稍稍抬起脸看他,厉业霆垂下眼,强势冷冽地看进她的眼里。 对峙几秒后,司姒似是受不了厉业霆侵略的眼神,往后退了一点。 她退,厉业霆就进,直到把她抵在后面的书桌边缘。 【啊啊啊啊,这不就是我最爱的强取豪夺名场面吗?霸总发现豢养的金丝雀背着他逃跑,立刻带人来抓她,将她堵在末路,却又不急着将她回去,就这样一步一步逼她后退,然后把她抱到桌子上,这样那样!】 【能把这么古早狗血的事情做的这么令人心动,咱们是得承认厉总的颜值和气质的,确实让我对里的油腻霸总有了一点点改观。】 【他是因为司姒问他的那个问题找她算账吗?看来司姒真的问问到霸总的逆鳞上去了,但厉业霆也挺小心眼的,多大点事啊,还特意来找司姒。】 他凝视着她的眼睛,苏得令人腿软的声音却是彻骨的冷:“为什么要问我那个问题?” 司姒身子往后仰,脖颈也随之小幅度舒展开,从保守的衣领间露出更多雪白细腻的肌肤,落在地上的影子如濒死的天鹅,无力地逸散着最后的生命力,凄美又优雅。 厉业霆眼睫覆下一小片阴影,某一瞬间看起来像是忍不住诱惑,要咬破她喉咙尽情吸血的吸血鬼贵族,问话也有着老派绅士的斯文得体:“司小姐是想把我当做你的猎物吗?” 天花板的灯光像是落雪坠进她冷凌凌的眼里,光散开,她眼底的冷淡刻板也像一起散开,泄出藏在深处的脆弱和诱人。 厉业霆喉结不着痕迹地滚了一下,错开她的眼,在她耳边,用麦克收不到的声音问:“你上这个节目,是司家派你接近我的,对吗?”他不相信她是随便挑他来问,又无心问出了肯定会引起他注意的问题。 厉业霆的语气还是很冷,但用词明显要留情许多,用的是“接近”,而不是其他不堪的词汇,而且是问句,留了要听她解释的余地。 厉业霆想要听的也是她的否认,可司姒偏了偏头,追到他的目光,这个角度,她眼里破碎的光不见,她的眼神从来都是冷的,只是眼尾流转了些只有厉业霆能看到的媚色,以端庄又矜雅的姿态对他说:“对啊,我就是来……”冷然好听的声音放得极轻,用了他特意避开的那个词,“勾引你的。” 厉业霆眼里的墨色沉下来,手指也欲收紧。 他最厌恶的就是怀揣目的来到他身边的人。 他应该叫人把她丢出古堡,随便找个理由让她不能再上节目,甚至连帝京都不能踏足。 【他们说什么了?我怎么只能看到口型听不到声音?】 【我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我感觉厉业霆现在才是真的生气了,手背上的青筋都浮出来了,很性感也有点可怕。】 厉业霆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却还是莫名地停顿住了一会,才低声说:“你最好叫司家的人现在就来接……” 他要从她面前退开,余光扫到她右手拎着条黑色的缎面领带,他被她绕着暗色柔软的指尖分了一瞬的神,眼前便黑了下去。 他身体绷紧,敏锐地感觉到司姒倾身靠向他,手臂环在他的耳侧,于他脑后将她突然拿出来的领带系了起来。 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听到她冷而诱人的声音:“厉业霆。” 她碰了碰他被领带覆着的眼,这是她刚才找到的,对应着厉业霆的道具,使用方式如她所示。 她轻声宣布:“你是我的猎物。” “我抓到你了。” 厉业霆感觉脑袋里面炸了一下,后颈掠起密密麻麻的战栗,他甚至没想到要把她系上的领带扯掉,就这么站在那,任由她捕获他。 【我鸡皮疙瘩起来了!司姒太稳了,找到厉业霆的道具也不表现出来,我刚开始真以为厉业霆压制住她了,原来是她在诱惑厉业霆走进她的陷阱,方便她用领带蒙住他的眼睛!】 【我能不能申请成为姐姐的猎物?姐姐说我抓到你了的时候,我真的要把脑袋点掉了,好好好,抓我,抓我,赶紧来抓我!】 【因吹斯汀CP粉何在?咱们正主的蒙眼py都有了,我们当粉丝的还能不支棱起来吗?】 20 好 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 厉业霆阴鸷冷厉的眼睛被遮住, 暗色的领带自带某种气氛,衬得他的肤色更冷白,鼻梁更高挺, 薄唇更鲜艳。 气场原因, 很少有人第一眼看他会觉得他五官精致,和现在他安安静静地给人欣赏, 就会让人惊叹, 他原来这么漂亮, 而且失去了攻击性,他也没丢掉骨子里的冷漠倨傲,像是被全副武装的绝世珍宝,越是捂得严实,越是不让人觊觎, 就越令人心生恶念。 身材还那么好, 衬衫下肌肉蓬勃又不油腻突兀,大腿结实, 小腿修长,这样的尤物还是束手就擒, 任人宰割的状态…… 直播间的观众都被厉业霆香迷糊了, 司姒却只是将他当做猎物安排, 像是调整礼物盒上的丝带一样, 微微扯了扯那条领带:“在这里等我。” 厉业霆听到她用这种命令的语气和他说话, 才意识到他竟然在不知不觉间放缓了气息,暗暗贪婪地吸纳着她靠近他时, 比平时清楚许多的冷香。 他抬手想把领带扯掉,司姒也没伸手拦着他,视觉被剥夺, 其他感觉变得格外敏感,她的声音好像贴着他的耳廓:“厉先生,愿赌就要服输。” 厉业霆的手停住,薄唇抿紧,后背挺直,被领带抵消掉的气场好像又回来了。 司姒从他和桌边有些狭小的缝隙侧身,指尖不小心触到他的大腿,有个硬质突起令她顿了一下,厉业霆也察觉到她碰到了什么,没那么从容地解释:“是衬衫夹。” 司姒并没有借题发挥:“嗯,我知道。” 可偏偏这样正经的回答,却让眼前漆黑的厉业霆脑海浮出她衣着保守,可脖颈白皙,腰肢纤细的反差,喉咙间泛起抑不住的干渴。 【我在网上看过一位大触的厚涂,就是类似厉业霆这样的霸总,上身衣冠楚楚,西装革履,下身却是绑着大腿的黑色衬衫夹,超级涩,所以,厉业霆什么时候给我们看看他的?】 【你们仔细看厉业霆的耳朵,好像红了。】 【啧啧,厉业霆啊厉业霆,你的不是洁癖很严重吗?怎么被司姒不小心碰到,不先嫌弃她的触碰,那么急着解释,你知道你这么急着解释,很有欲盖弥彰的感觉吗?】 厉业霆真的是很骄傲的人,眼睛被蒙,也没有开口让司姒帮他找到椅子坐下,就按照自己进来时记住的地形,脚步微缓,但丝毫不犹豫狼狈地走向桌后,他也的确有足够的资本骄傲,那么短的时间,他竟然就把房间里有什么记得清清楚楚,路上没有磕绊,找到座位坐下时,还是那么矜贵优雅。 只是听到司姒开门的声音,他想到了什么,开口问:“你要去哪里?” 司姒头都没回:“狩猎还在继续。” 厉业霆从容不迫的外皮有一丝破裂,幅度很小,但很难以置信抬起脸,手指攥起,筋骨微浮。 她的意思是还要继续出去捕获其他的猎物? 有他,她觉得不够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虽然看不到厉业霆的眼睛,但我也能感觉到他好气哦。】 【男人就是要心胸宽广才可爱,可别因为这点小事就和姐姐闹,你本来分就不高,小心彻底被OUT了。】 【姐姐真的太会了,我相信厉业霆等待她回来的每分每秒都将在黑暗里想象她猎捕其他男人的画面,这不得嫉妒得发疯?】 司姒又找到了一个道具,在一个偏僻的小阳台上,这个位置很隐秘,嘉宾们只靠地图很容易忽略这里,但对司姒来说,找到这里非常容易。 她往阳台下看了一眼,她是在司家把送到越家想给那位越三爷冲喜的时候,就穿过来了,所以她在这个古堡里住了一段时间,她很喜欢这个楼下有个葡萄园的小阳台,喜欢在这里晒太阳。 司姒把道具收起来,路上遇到了申瑾,申瑾看到司姒脸有点热,又想起项从晴大大咧咧地把她说司姒像仙女这么羞耻的话说出来了,不过,她也在职场历练多年了,很快调整好,语气如常地和司姒分享情报:“刚刚项从晴被越淮抓到了,越淮手里好像还有别人的道具。” 想起刚刚越淮抓住项从晴,申瑾摸了摸脖子,项从晴的道具是条围巾,项从晴也是心甘情愿被越淮抓到的,越淮给她戴围巾的画面本来应该很唯美暧昧,越淮却做得很敷衍,随手把围巾往项从晴一挂就走了。 申瑾猜测,越淮肯定有更想要的目标,不过是不是司姒,她叫不准,毕竟在赛前问答里,司姒明确说了对越淮兴趣最少,越淮那么傲,应该也不会搭理司姒,但也可能想报复,非要抓到司姒。 不管怎么样,让司姒小心点总没错。 但是,她好像太关心司姒了,申瑾看了眼司姒,她来这个节目的第一目的不是恋爱,更不是和同性做朋友。 冷静,申瑾想着将脸扳起来了一些,没再多留,指了指和司姒相反的方向:“那我先去那边了。” 司姒颔首,在申瑾路过她的时候,说了一句“谢谢”。 申瑾姿势有点僵,没应声,等到拐到墙后,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司姒走到了古堡东南角,走廊尽头还有路,但路口处却被隔离带封住了,节目组还在那放了个牌子上面写着“禁区”两个字。 司姒对这里地方没兴趣,看到不能走,就转身离开,但直播间的观众很是好奇,觉得“禁区”又恐怖又神秘,很想隔空与司姒达成意念感应,让她再过去仔细看看,那个“禁区”到底是节目组设置的,还是古堡本身不能让嘉宾进入的。 司姒推门走进一个房间,这个房间面向古堡最漂亮的花园,往远看还有群山绕湖,有个很大的阳台方便观景,通向阳台的帘子半拉着,墨绿色的天鹅绒随风轻荡,房间里没什么东西,司姒便走向外面的阳台,拉开帘子,却看到周妄京一手搭在玻璃围栏上,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玩着什么东西。 他早就听到她走进来的声音,却在这一刻才转过身,洒着星子的无边夜幕成了他的背景。 不像厉业霆的步步侵进,他就站在那,姿态散漫放松。 他的身边是以个金属工艺的小桌,桌面上有红酒瓶和高脚杯,一张道具说明卡随意地丢在一边,配套的道具也在,就压在卡片上面,可周妄京似乎对它们都不感兴趣,即使伸手就能碰到,也没有那个**。 司姒收回看向周妄京的目光,走向那个小桌。 周妄京就这么看着她走过来,等她到了他面前,也没向她进犯一寸,靠在栏杆上:“司小姐,怎么办。”他没碰桌上的红酒,声音却像浸了酒精一样,让人明知道会上瘾,还是忍不住想要更多,“我找到你的了。” 他的“的”字说得很轻,被风吹散,乍一听好像就剩下“我找到你了”这几个字。 【呜呜呜,周妄京又在胡乱散发魅力了,这个声音,我可以录起来睡前听一万遍!】 【周妄京这个狗男人靠在那的身条也太诱惑了,我严重怀疑这个男狐狸精就是故意在这里等着□□别人走进他的陷阱呢!】 【果然,周妄京一开始拿到的线索卡就是司姒的,桌上的是司姒的道具吗?】 【我一直跟着周妄京看来着,他真的是天选之子,运气智商都爆表的那种,明明比谁都不上心,但找到的比谁都多,但他好像更享受找的这个过程,硬是把这个完成了寻宝游戏,找到了也不拿走,就随手丢到明面上,桌上的那个就是,我把眼珠子都瞪出来了,看到背面是三个字的名字,不是司姒的,他第一个找到的应该才是司姒的。】 【找到了不拿走,随手丢到明面上?周妄京还挺腹黑的啊,这不是搞事情吗?】 【司姒姐姐要扛住啊,不要被这个妖精迷惑了心智!】 司姒闻言没再看桌上的线索卡,而是看向周妄京。 周妄京那双桃花眼静静望着她,谁也不知道他极具迷惑性的外表下有几分真心:“我本来想要放过司小姐的。” 他修长的指捏了捏手里的那管口红,目光很坦荡地缓缓向下,落在她的唇上。 司姒的道具使用方式是为她涂一次口红。 最放浪的,偏偏最有礼,就连即将围剿猎物的时候都很有风度:“可以吗?” 优雅且自信的猎手,才会这样问。 因为他们相信,猎物会心甘情愿向他献出自己。 司姒没回答,但她也没有退开,像是默许了周妄京对她的标记。 弹幕都要急死了:【不要啊,仙女姐姐也要被周妄京蛊到了吗?】 周妄京直起身,慢慢地拧开口红,可刚抬起手,便停住,看向房间里,越淮站在那,沉默冰冷,眼尾溢着像刀刃般锋利的戾气。 【越淮怎么又在这么巧妙的时机出现了?这画面好眼熟,好像在司姒和顾清许拍视频的时候也发生过一次。】 【越淮今晚像杀神一样,找的不比周妄京少,而且找到一个,就抓一个,而且不分男女,蒋临夜的就被他给找到了,我怀疑他搞错规则了,不是在抓约会对象,而是在玩击杀游戏。】 【越淮这个眼神太A了,我隔着屏幕都被他帅到了。】 周妄京无所谓有人围观,重新看向司姒,在他要落下,在越淮抬起脚要过来的时候,司姒开口了:“你确定你拿的是节目组准备的道具吗?” 周妄京手腕悬停,看着她也拿出一管口红。 【????司姒怎么也有口红?】 【憋死我了!不敢剧透所以一直没说话,司姒第一个找到的就是她自己的道具,就是在保险柜里的那个,当时我还合计,她怎么不用找线索就知道保险柜的密码,那密码就是她的生日啊。周妄京为了保险柜密码的线索,所以才落后了一点,让司姒先打开了保险柜,她没把里面的说明卡拿走,但是把道具口红和她自己随身带着的调换了,这是我刚才看到她也拿出口红才反应过来的,这姐姐真的太会玩了。】 【所以,周妄京手上的口红是没用的咯?哈哈哈哈哈哈哈,总是玩弄人心的花花公子也有被人狠狠耍了的这一天啊!真是大快人心!】 周妄京平静地低下眼,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口红,上面贴着节目组的标识,将帽管拿开,柱状膏体前端有被唇瓣擦过的痕迹。 节目组不可能拿用过的口红给嘉宾们当道具。 周妄京抬眼看向司姒,司姒的那双眼,很静很冷,她在他的视线里,抬起手,好像借了他的眼睛做镜子,用手里的口红浅慢地描出唇瓣的形状。 衬着身后浓稠无边的夜色,那抹红像是墨潭里开出的唯一玫瑰,娇艳柔软。 钟楼响起悠悠钟声,周妄京的呼吸和它同频。 稳住他乱了的心跳。 没有镜子,司姒也没真的涂满唇,就沾了点色,画完,把口红拧好,随手抽了张纸巾,抿唇在叠起的边缘轻轻压了一下。 洁白的纸巾留下她的唇印,她优雅地将纸巾叠成三角形状,身形微动。 周妄京没躲,视线低垂,像是要纵容她对自己做任何事,可她却从他身边走过,站在又一次目睹这种现场的越淮前面。 越淮眼神比刚刚更冷更凶,但和周妄京一样,没有排斥她的靠近。 司姒抬手,勾开他黑色外套胸口的口袋,将叠好的纸巾放进去。 明明有那么多个机会,越淮可以轻易地抓住她的手腕,止住她的动作,他冷凝的眼也给人一种他时刻都会狠扑发起攻击的感觉,可他什么都没做,只是紧绷着注视着她。 司姒做完要做的事情便收回手,半点暧昧都不添,浅浅月光映得她更端庄冷肃:“你的道具也是口红,使用的方式是涂好口红后在你的身上留下唇印。” 很旖旎的规则,被她平淡说出,像是一颗火星,静静地燎起大火。 越淮感觉自己的心口有些发烫。 司姒看了眼越淮口袋露出一角的纸巾。 唇印在纸巾上,但也在越淮身上,符合规则。 她看越淮的眼睛宣布,同样的内容,却是不同的对象:“我抓到你了。” 越淮盯着她的唇,等着她会嘲讽地叫出那声“弟弟”。 可她没有。 他重新看向她的眼睛,发现她竟然用极为平静的眼神看着他,就像……长辈在看不听话的小辈,越淮血液里的暴戾分子悉数沸腾,恨不得现在就撕碎她娴静优雅的伪装,让她在他面前露出本应该有的样子。 【这是怎么回事啊?谁来救救智商跟不上趟的孩子!】 【司姒在那个小阳台上不是又找到了一个道具吗?那个道具就是越淮的,也是一管口红,真是好巧啊,不过,也是因为这么巧,才会这么精彩!】 【越淮都被姐姐的操作玩傻了,只能凶巴巴地瞪着她。】 【这回轮到周妄京在一边看着了,你不是对谁都不上心吗?那就不带你玩了,嘿!看他落寞孤独的侧影,我真想给司姒送个锦旗!】 【司姒还是保守了,这种情况都能想到把唇印印在纸巾上,再放到越淮身上,如果是我,可能直接就去啃了(不是本人留言)】 【先诱捕了厉业霆,又玩了周妄京,再把小狼狗拿下,司姒今晚真的杀疯了!这场MVP非她莫属!】 21 好 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 阳台上, 夜色弥漫,天上繁星与人间灯火相映成辉,站在当中的三个人都很安静, 所以他们的手机一起响起,声音相当突兀。 是节目组发来的, 时间到,今晚的捕猎游戏结束了。 周妄京眉眼舒开, 噙出很浅但又很惊艳的笑, 丝毫没有被耍弄的恼怒, 好像反而更愉悦了,拿出手机看完信息, 将手机收起来, 从越淮和司姒旁边走过, 留下很轻的一声:“恭喜。” 司姒等周妄京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 才转身,越淮深吸了口气,本是想平静心情,可这一吸气,让他鼻尖的冷香更附骨入髓, 越淮低眼看了一下他心口衣兜露出一角的纸巾,迈开长腿走在司姒身后。 他以为她会和前面的周妄京一样往客厅走,和其他人集合,却不想她竟然走向另一个方向,而且丝毫不管他有没有跟上。 越淮在原地站了站,冷声问:“你要去哪?” 司姒没回头,落在地上的影子像是被风轻轻吹动的昙花,高雅清香, 摇曳生姿:“取另一个猎物。” 还有另一个猎物? 越淮看着司姒一步步走远,桀骜的眼里情绪前所未有的复杂,都到唇边的那句“那我呢?”终是没问出来,只是阴沉无声地选择了和她一样的方向。 【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顾清许和沈宴之好像都没被抓到呢。】 【周妄京那句恭喜虽然语气很淡,但我还是听出了酸酸的味道,不像是说给司姒听的,反而像是说给越淮听的,恭喜越淮被司姒捕获,不像他,白给司姒可能都不要。】 【越淮听说司姒还抓到其他猎物,好像那个表情包:什么?!我竟然不是姐姐唯一的小狗.jpg。】 【小狼狗虽然很震惊很伤心,但还是臭着脸乖乖地跟上了姐姐的脚步,真是个可爱的傲娇怪。】 【“娶”另一个猎物,因吹斯汀是真的,CP粉大喜!】 司姒在路上遇到了往一楼客厅走的顾清许和沈宴之,两个容貌气质都相当出众的男人,从转角出来,走廊都好像灌满了月光清风。 顾清许没什么表情,而沈宴之眼里现出温润笑意,司姒也向沈宴之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很细微的动作,已是她对人极大的不同。 至少顾清许就没有这样的待遇,他的镜片泛过一层冷光,看向跟在司姒身后的越淮,眼里好像并未溅起波澜。 落在后面的越淮没再压着速度,面无表情地走在了司姒身侧,没看顾清许和沈宴之。 沈宴之明白,越淮被司姒抓到了,他眼里的笑意不改,但眼睫低了低,掩住笑意中多出的情绪。 指尖抚了抚手心叠好的说明卡,还有属于他的那个道具。 游戏开始前,他就想好要找到自己的道具,他从小就很不喜被别人决定他的“命运”,不想让它被其他人找到。 他也的确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又对抓捕别人没什么**,剩下的时间,他本可以找一个房间清净地休息,可是,他没有,他在古堡里慢慢地走,隐隐希望着,如果遇到她,就问她要不要收下他的道具。 可惜,他没有如愿,他以为他们离得很远,没想到,竟然就隔了这么一个转角的距离。 沈宴之和司姒擦身而过,垂眸看着地上她的影子。 对着影子,他终于可以不掩饰眼里特别的情愫。 【顾清许和沈宴之出来的时候,我感觉我的屏幕都亮了,双倍的气质男神真的是太养眼了!】 【哈哈哈,越淮不是在后面走得挺好的吗?怎么看到别人来了,就跑到司姒身边走了?是在暗戳戳地跟另外两个人“宣告奴权”,他可是被司姒抓住了吗?】 【我感觉烟丝cp还是有希望的,反正目前只有沈宴之才能让司姒主动打招呼,司姒看到顾清许都是没反应的。】 沈宴之和顾清许走过了,但越淮还是保持着和司姒一样的速度,突然开口:“你怎么知道他会在原地等你?” 其他几个男嘉宾他都见了,唯独不见厉业霆,司姒说的另一个猎物应该就是他。 厉业霆可不像是会在原地等别人的家伙。 司姒没回答问题:“你不用跟我一起去找他。” 越淮下颌线一紧,很闷地挤出声音:“谁让我被你抓到了?”不是他想跟着她,他只是愿赌服输。 司姒看向他,越淮看着自己在她眼里的倒影,感觉自己躺在了一片月光化成的水里,他的轮廓更绷紧。 她说:“你知道我很喜欢那个小阳台。” 越淮扭回头,皱眉的侧脸很好看:“你喜欢什么我怎么知道?” “对啊。”司姒也把脸转回来,声音很轻,“你怎么知道的呢?” 越淮身子一僵,意识到自己犯了低级错误,司姒都没说哪个小阳台,他却连问都没问,就直接否定。 这正说明了他知道她提及的是找到他的道具的那个小阳台,也知道她喜欢那个小阳台。 【越淮和司姒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我也听不懂,但听不懂更觉得好嗑,只有姐姐弟弟知道的密语,嘿嘿嘿。】 【不过,我也有点担心厉业霆收到节目组消息后就自己下楼了,让司姒和越淮白跑一趟,而且我还有点担心司姒找不到那个房间了,反正要是我,肯定记不住那个房间在哪了。】 司姒推开门,厉业霆还坐在她离开的位置上,眼睛上的领带也没有动,门开的瞬间,他下意识抬了抬脸,但很快又低回去。 越淮看到厉业霆竟然被领带蒙着眼,脚步就停住了。 司姒停在房间中间:“可以摘掉了。” 厉业霆抿了下唇,就连厉家的长辈在他掌权后都要在他面前斟酌好语气,其他人更不敢用这种命令的语气跟他说话。 他本能地抵触她的口吻,但最终没说什么。 愿赌服输。 厉业霆冷冷抬手将领带扯掉,司姒没站在他前方,所以他恢复视力后第一个看到的不是她,而是门口站着的越淮。 厉业霆眼神微变,柔软的领带被攥紧。 越淮也毫不示弱,挑着眉梢,冷冰冰地回看他。 【哈哈哈,厉业霆拿下领带时应该以为自己能看到司姒吧,结果一眼看到的是越淮,表情立刻不一样了。】 【猎物见猎物,看谁能吃醋。】 【好可惜啊,游戏时间不够,我感觉要是给司姒足够的时间,她能把剩下的男嘉宾全都收了当猎物。】 【所以,司姒会怎么处置厉业霆和越淮呢?眼睛放光期待ing.jpg。】 等所有嘉宾在客厅坐好,客厅的石英钟显示已经快到九点半了。 抓到猎物的嘉宾一共有四位,其中越淮抓到的最多,抓到了蒋临夜,项从晴,卫咏;其次是司姒,抓到了厉业霆,越淮;最后是申瑾和陈洮,她们两个很有意思,是同时抓到对方的,鉴于这次游戏抓到猎物的嘉宾不多,导演也没想到还会出现这种情况,讨论决定,算她们两个都成功了。 抓到少的先选。 陈洮和申瑾早在抓到对方前就做好了决定。 申瑾将陈洮分配给周妄京,而陈洮将申瑾分配给了顾清许。 【????】 【这两位美女姐姐也是神操作啊,抓男嘉宾难度系数太大,她们就约好互刀,然后让对方帮自己选到想要的男嘉宾。】 【可以可以,我是真没想到,这个游戏还可以这么玩。】 接下来是司姒来分配,项从晴紧盯着她,除此以外还有其他视线也一并落在她一个人身上。 司姒先问了导演一个问题:“一个女嘉宾可以和多个男嘉宾约会吗?” 导演咧嘴笑得很开心:“当然可以,大家也没确认关系,约会不需要那么多限制。” 越淮冷冷看了司姒一眼,又很快移开,盯着茶几的一点,胸膛微微的起伏。 司姒还是没急着做决定,看向越淮:“你想和我约会吗?” 在她问出这个问题的瞬间,越淮的心脏猛烈地跳动了两下,但很快,他又想起她刚刚的问题。 她是想和他跟厉业霆一起吗? 薄唇抿紧,越淮吐出两个字:“不想。” 司姒没有尴尬也没有不开心,淡淡地嗯了一声,说出她的决定,她和厉业霆一起,把越淮给项从晴。 越淮低着眼睫,侧脸看起来冷漠得都要结霜了。 【小狼狗你怎么回事啊?姐姐问你,你要说是啊,到手的约会就这么飞了,我真是气死了!】 【我的四月CP就这么BE了吗?姐姐不喜欢弟弟,弟弟也不想和姐姐约会,双向堵塞了,欸,股票买什么什么跌,在恋综买个股也开始即结束。】 【行行行,越淮你不狂吗?今天你嘴硬不想和司姒约会,和她拉开了距离,以后再想和她约会可就得自己想办法爬回来,讨她的青睐咯。】 项从晴开心得冲司姒悄悄飞了个吻。 可她没能开心太久,因为越淮开口,用极冷的声音把她分给了沈宴之,让卫咏自由选择。 “那你呢?”项从晴没想到越淮还会把她分走,脱口而出,“那你就没有约会对象了。” 导演看得目不暇接,这几个嘉宾做的决定几乎都在他的预料以外,不用看直播间的弹幕,他都能猜到观众们现在的反应得多么炸裂,语气欢快地接口:“没有约会对象的人明天可以留在古堡,但要为其他有约会的嘉宾做一些‘义务劳动’。” 越淮嗯了一声,表示他还是选择留在古堡。 项从晴没再说话了,越淮宁可“义务劳动”也不和她约会已经说明了她误会了许多东西,很难过地抿着嘴。 卫咏推了推眼镜,小声说:“那,那我也留在古堡吧。” 最后就剩蒋临夜没有分配了,越淮抬起眼,看向司姒那边:“蒋临夜给司姒和厉业霆。” 叠着长腿,坐姿从容而又自带气场的厉业霆目光移到越淮身上。 【厉业霆:想刀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jpg。】 【别的男嘉宾或多或少都和司姒有过接触,就蒋临夜一直游离在外,最不可能和司姒有什么火花,但他可以很好地做一个电灯泡,让厉业霆和司姒没办法单独约会,没想到啊,小狼狗这么腹黑。】 【要是蒋临夜因为这次约会和司姒有了什么,越淮得哭死吧?我缺德,我先说,但我就想看这个。】 最后只剩下没被别人抓到,也没被分配到约会对象的钟傲蕾,她没有选择权,只能留在古堡里“义务劳动”。 【钟钟好惨啊,周妄京最后找到的好像就是她的道具,但是他没用,现在应该还在那个阳台小桌上呢……】 【话说回来,顾清许,沈宴之和周妄京的道具好像到最后也没人找到吧?节目组把道具藏得这么好的吗?】 【今晚真的是太精彩了,好多细节都可以反复看反复琢磨!】 虽然很晚了,但心动拷问环节还是要进行的,而且导演就等嘉宾们很累了,心防最脆弱的时候,“拷问”他们呢。 不过,今天的心动拷问,先不会进行直播,明天晚上,嘉宾们将一起观看节目组整理好的“心动拷问”视频,到时候,观众可以跟他们一起看。 【节目组真是太会搞事情了!让嘉宾们一起看心动拷问的回放,这和公开处刑有什么区别?】 【我本来不紧张的,听完导演这么说完也紧张了,更何况是嘉宾。】 —— 顾清许是男嘉宾里最先被拷问的,也是最先回到房间的,他房间里的摄像机被他直接关掉了,半点私密都不给直播间的观众看。 他坐在桌前,桌上放着一本很厚的解剖图集,他安静地翻开书。 他格外漂亮的手搭在有些血腥的图片上,有种诡异的美感。 他记忆力极好,看书速度很快,但他很久都没有翻开下一页,钟表指针转了小半圈,他才动了动手,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叠了好几层的薄纸。 灯光透过纸面,清隽的字迹写着: 窗含竹色清如许,人比梅花瘦几分。 顾清许看着这两行字,白天在雾桐园的种种好像浮在纸面上,一遍遍地重播给他看。 不知过了多久,顾清许好像觉得口渴一般,抬起手,指尖抚过喉结。 只是抚过不够,不够压住喉咙那里的干涩痒意。 顾清许的指尖力度慢慢加重,窗口灯光久久没有熄灭。 同样很晚没睡的还有越淮,他本来洗完澡就上床了,但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最终皱着眉,赤脚踩在雪白地毯上,脚踝精致又修长,和他暴戾嚣张的脾气很有反差感。 走到衣帽间,拎起黑色冲锋衣,将露出一角的纸巾拿出来,想展开又顿住,烦躁地把它揉成一团,随手扔到崭新的垃圾桶里,回来直奔床上,掀起被子把脑袋蒙住。 没关灯,被子被它的主人粗暴地踢到一边,越淮又踩在了地板上,但他没向开关去,在床边坐了一会后,卷着一身戾气走进衣帽间,把揉成一团的纸巾捡了起来。 他没打开纸团去看上面的唇印,但当他把这团纸攥在手心,他眼前自动浮出了那双鲜艳柔软的唇瓣,甚至手心还有了触觉上的错觉。 越淮啪地一声关掉了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呆了一会,将右手里的纸团换到了左手里。 周妄京回到房间里,洗完澡穿着浴袍出来,浴袍带子系得太随意,以至于肌理分明的小腹都露在外面。 他把湿发捋到脑后,懒洋洋地坐进椅子。 如果摄像机没被他遮住,他现在这副样子又要被观众边斯哈边骂男狐狸精了。 他随手拿起放在一边的那管口红,看了一会它表面精简的线条,将它拧开,目光懒倦漫漫地看着顶端。 时间不算长,他就把管帽拧好,放回小几上,再不多看一眼,平静地拿出一个素描本,漫不经心地涂涂画画起来。 司姒好像听到了系统在喊她,但当她睁开眼,系统就又下线了。 司姒也觉得泡得差不多了,起身从浴缸里出来,几分钟后,她穿着浴袍走出浴室,坐在化妆镜前,仔细地做完了养护尾巴的程序,看向桌面的那几管药膏,拿起其中一个沾了点涂在手腕上。 早上,嘉宾们似乎没有受到今天将要进行的约会影响,还是该做什么做什么,只有司姒没有下来。 导演有事要说,所以下来的嘉宾就先没上楼,等着导演说事情。 项从晴已经不难过了,坐在地毯上拜托申瑾帮她编头发,说今天要和宴之哥哥约会,一定要打扮得很漂亮才行。 申瑾家里的妹妹很多,她小时候常替家长带孩子,很会梳头发,编好后,项从晴举着镜子,一脸惊喜,完全没想到效果会这么好,正要叫更多人看她,却是一顿,愣愣地看向走进来的那道娉婷身影。 22 好 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 司姒今天穿了一身旗袍, 墨绿锦面打底,鎏金的缠丝盘扣,如暗香疏影沿着琵琶襟线层层盛开, 掐腰勾胯,玲珑流韵,腿侧的开叉选取的是最为保守的高度, 只开到膝盖, 而行走间露出的小腿匀称白皙, 隐隐绰绰。 除却小腿低低的开叉,还是从肩颈包到脚踝, 领口珍珠扣系得整齐,可正是因为无法窥得其下半点**春光, 就更令人失去理智地去想, 去觊觎。 她今天发挽得也松,多了些慵懒,仅用一枚玉兰钗固定乌发,钗上的坠链, 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晃。 锦缎玲珑裹细腰,缓缓香躯显娇娆。 项从晴指尖放松,镜子掉了, 也丝毫没有察觉。 沈宴之刚洗好水果过来,看到司姒, 脚步一顿, 再温润的目光触及那道绝色都无法不显露侵略性, 更何况他本就是个暗藏劣根的男人,沈宴之不着痕迹地几次呼吸,才将眼底渗出的丝缕欲念收好, 强迫自己恢复得体的样子。 随着司姒的脚步,将果盘放在茶几上,种类很多,但最惹眼的是中心那一簇青色葡萄,诱人的外皮还有水珠滚落,现在不是应季,这么饱满剔透的葡萄要很用心地去找。 司姒坐下后,沈宴之才进入她的视野,她还是向他微微颔首。 沈宴之顿了片刻,才如常回以微笑,然后转开目光,对其他人温声道:“我洗了一些水果,大家可以尝一尝。” 胶着在司姒身上的视线没有松动,唯独她自己好像没受到影响,伸出手,拈了一颗葡萄放到唇间,水珠从她指尖落下,如果看她的这些目光真的有温度,这滴水在落地前就会被炙烤得毫无痕迹。 项从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小声说:“司姒姐姐,你今天好不一样啊。” 其实也没有那么不一样,司姒今天还是选的深色系,保守的风格,可她只要变了一点点,对于其他人的感观也是翻天覆地的。 “嗯。”司姒也承认自己改变了穿衣习惯,看向项从晴,“你昨天建议我多换些其他风格,我觉得很好。” 项从晴一僵,先是为司姒直视她的眼睛而条件反射地脸红,然后是吃惊,她万万没想到,引出司姒惊艳装扮的人就是她本人,她看了眼其他人,无论现在有没有在看司姒,她都能肯定,他们的注意力都在司姒的身上。 项从晴好像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一句话也不说了,看起来比平时乖巧了很多。 【真的,除了美,我没有别的词形容司姒了,我真的,整个失语的状态,不敢想在现场的嘉宾们现在得多澎湃。】 【到今天我终于彻底理解为什么说“玲珑体态碎步袅,自古美人穿旗袍”了,司姒+旗袍,简直就是王炸中的王炸。】 【项从晴傻眼的表情好搞笑啊,万万没想到司姒这身旗袍是穿给她看的,不知所措.jpg。】 【沈宴之好好啊,还给大家洗了水果,贤惠的人夫感真是太惹人怜惜了。】 导演都没忍住为司姒失神,缓了一会才开口说在嘉宾们出发约会前,把昨天的爱情骗子完成任务的情况公开。 陈洮在导演说完,主动举手:“我是昨天的爱情骗子,我的任务是选择任意一位嘉宾,看着他的眼睛,在小于10厘米的距离里保持10s以上。”她看向周妄京,“我选的嘉宾是周先生,但很可惜没能做到。” 耸耸肩,像是开玩笑一样:“周先生实在太迷人了,如果我真的保持了10s,恐怕就再也出不来了。” 虽然没被举报,但任务失败,陈洮在惩罚箱里抽取了一张惩罚卡,惩罚内容很平淡,她要负责明天早上的早餐,陈洮笑了一下:“我可不太会做饭,感觉这更像是对你们的惩罚。”把惩罚卡片放到茶几上,带着笑意又看了一眼周妄京。 【陈洮昨天和周妄京一起拍东西,想完成任务很简单的吧?她开的玩笑真的是玩笑吗?她不敢保持10s是不是真觉得会被周妄京那个狐狸精勾走魂啊?】 【喜欢陈洮,大大方方,还很幽默,她和周妄京也的确很配,两个人都有在情场上游刃有余的感觉。】 下一个是举起手的是卫咏,她推了推眼镜:“我的任务是任选一位嘉宾,为她做三件体贴的事情。”她看向项从晴,“我选的是晴晴。”她的话说完,项从晴惊了一下,陈洮和申瑾没忍住捂嘴笑起来。 “我帮她拌了沙拉,陪她去了一次卫生间,还送了她一朵我捡到的梅花。”看向导演,有些不确定,“这,这算成功吗?” “算啊。”导演也在笑,“从晴的跟拍大哥说,她这三次都很开心的样子,应该很满意你的体贴。” 项从晴今早第二次怀疑人生,看起来最老实,也是被她当做陪衬首选的卫咏竟然是在利用她! 钟傲蕾问了一句:“选择同性嘉宾也可以吗?” 导演大手一挥,他就喜欢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的:“只要任务没限定就随便。” 卫咏扶了扶眼镜,抱歉地看了一眼项从晴。 【哈哈哈哈哈哈哈,感觉项从晴要重新认识一下这个世界了,我以为我是心机最多的那个,但其实最老实的都比我厉害.jpg。】 【我就说嘛,计算机系的天才女神怎么可能笨笨的呢?小卫咏这手选同性完成任务,又有节目效果,又能赢得奖励,真是一箭双雕!】 今天的爱情骗子奖励是可以改变任务目标的约会计划。 卫咏有点没理解,导演笑眯眯地为她解释:“可以拆CP,也可以加入他们,还可以指定他们的约会地点,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这个奖励可以说充满了搞事情的味道。 卫咏耳朵红红的,憋了半天,在项从晴的目光里憋出一句话:“那我就帮他们指定一下约会地点吧。” 她帮项从晴和沈宴之定好今天在动物园约会。 卫咏说完,客厅安静下来,陈洮撩了下头发:“那我们现在可以出发了吗?” 导演笑着摇摇头,看向没什么表情的厉业霆:“厉先生。” 厉业霆这才屈尊降贵地开口:“我的任务是选择任意一位嘉宾,看着她的眼睛,在小于10厘米的距离里保持10s以上。” 陈洮轻呼:“和我的一样?” 厉业霆看着某个点:“我的任务成功了,我选择的任务对象是司小姐。” 导演点头认证。 厉业霆看着的那个点就是越淮坐的位置,唇角似乎讥讽地勾了一下,行使他的奖励:“我和司小姐今天将单独约会。” 越淮微微虚了虚眼,眼神锐利而冰冷。 【我就说厉业霆不至于那么小心眼,就因为一句话就去找司姒算账,原来他把司姒逼到书桌边的那段是在做任务啊!】 【越淮把蒋临夜加进去,厉业霆就把蒋临夜拿出来,这两个男人是较上劲了啊!】 【蒋临夜:没人为我发声吗?】 导演中止了两人的眼神交锋,有些抱歉地看向厉业霆:“厉先生的任务完成了,但很可惜,有人举报了你。” 厉业霆皱起眉,接着看向司姒。 导演点头:“是的,就是司小姐举报的。” 司姒如画的眉眼冷冷淡淡:“我听说,厉先生洁癖很严重,昨天却主动靠近我,无论是以什么理由,都很反常。” 厉业霆抿了下唇,没有说话,眼睛也没有离开她,越淮也将目光投向她,似是都在等她怎么使用她的奖励。 “我的约会安排还是维持原样不变。” 这回轮到越淮勾起看笑话的笑意了,不过,他很快意识到这个笑话是司姒创作出来的,又将薄唇压平,脸色甚至更加难看。 他在为昨晚的事情感到羞耻,他竟然想着她,做了那种事情,当时有多迷乱淫/秽,事后就有多想给自己一刀。 厉业霆的惩罚由司姒决定,司姒看着厉业霆,问的却是导演:“可以让我考虑一下吗?” 导演今天的笑脸就没展开过:“只要在零点刷新新的爱情骗子前行使就可以。” 厉业霆没看司姒,眼底很冷,她又给了他新的体验,第一次让他成为她的猎物,第二次让他成为等待她宣判的“犯人”。 【我之前还担心司姒会被其他嘉宾搞得很惨,小丑竟然是我自己,从昨晚到现在,人家都是轻松控场。】 【可是司姒知道厉业霆洁癖欸,厉业霆好像在她说完这句话后有一瞬间没那么冷淡了,因吹斯汀小小上分。】 【这反转也太多了,但好像折腾了一圈又回到了终点。】 在男嘉宾里存在感最低的蒋临夜对被人安排来安排去这件事没太大反应,只是悄悄看向司姒,司姒觉察到他的目光也看向他,他却很快地移开了视线,倾身端起水杯,拿在手里却没有放到唇边。 厉业霆和陈洮对应,嘉宾们都猜出,也会有一个男嘉宾和卫咏是同样的任务。 只是这个人是谁,大家还在犹疑,他们唯一能看到和体贴搭上关系的男嘉宾就是沈宴之,但他好像本来就是对谁都很好,不像是为了做任务。 沈宴之看有人看他,含笑开口:“我的任务和卫小姐是一样的,我选择的任务对象也是司小姐,我给她准备了早餐,给她送了药。” 申瑾轻声说:“还差一件。” 沈宴之点了点头:“嗯,还差一件。”他看向司姒,好像和看其他人时没什么不同,都是温柔又疏离的,“所以,我失败了。” 导演眼珠子转来转去的,一会看沈宴之一会看司姒,最后咳了一声:“既然你的任务对象是司小姐,现在失败了,就也由她决定你的惩罚吧。” 沈宴之微怔,接着笑意好像深了深:“好。” “我考虑一下。”司姒看着沈宴之,和看厉业霆的眼神看起来好像没什么不一样,但好像又完全不一样,厉业霆看着她和沈宴之对视,手背的血管微微突浮出来。 【啊,就差一件啊,怎么会这么巧呢?真的是就差一件做不了了吗?】 【所以沈宴之对司姒的好都是假的?我买的股要跌了吗?】 【那你这么看呢?不敢说出口的情意,不敢明目张胆做的事情,只能借由任务来完成,身体残缺我都可以坦然承认,却只在你面前自卑又怯懦,是不是觉得沈宴之这股暴涨了?】 【我也觉得是涨!沈宴之看着司姒认输的时候,好像真的有种愿对她俯首为臣,随意处置的感觉,让我想到昨晚,他拿着自己的道具,在古堡里悠闲散步,或许,他实际也没那么悠闲,而是在找一个人,心甘情愿地被她捕获~好含蓄又好深情的男人啊。】 【天啊,你们这些CP粉都怎么看出那么多东西的?我怎么只能看到沈宴之输了?】 爱情骗子的公布过程戏剧性拉满,但对结果没太大影响。 其他组陆陆续续都出发了,只有唯一的三人组还坐在沙发的原位上,每人隔着段距离。 厉业霆皱了下眉,看司姒:“你想去哪里?” 司姒好像更专注于吃葡萄,将口中的咽下,染了层水光的唇才动了动:“你们来决定,我对约会不了解。” 厉业霆视线低着,从她唇瓣上抬起时眼底已不见任何异样。 她的表情还是泠泠,承认在方面是张白纸时,让人控不住劣根性,想看把她染上其颜色会是什么样子。 厉业霆喉结滚了一下,状似无恙,将目光移向蒋临夜:“你有想法吗?” 蒋临夜摇摇头。 厉业霆又皱起眉。 他也没有约会的经验。 不过,昨晚他也在处理文件之余随手在网上看了些相关的问答,问了他的几个助理,联系了一下他已经结婚几年的哥哥,快速过了几部爱情电影,不是很刻意地得到了一些可以选择的地点项目。 他做什么都做到极致,就算对这次虚假的约会也是一样。 但那些地方都应该是两个人去的。 三个人的不叫什么约会。 厉业霆想到这里,眉眼似有乌云逸散,阴沉冷然。 【这三个人不会谁也没约会过,都是母胎单身吧?好像三个拿到卷子但一道题也不会写的小学生啊。】 【心疼司姒了,又漂亮气质又好还有天然钓的天赐buff,要是不在司家,肯定会有好多人追她,也不至于会像现在这样刻板封建,什么好玩的东西都没体验过。】 最终是厉业霆先起身,没再问他们两个人的想法,直接把他的车子开出来,示意他们上车。 蒋临夜先拉开了后座的门,安静地坐进去。 然后,司姒也坐进了后座。 一下子很有司机感的厉业霆:…… 厉业霆从后视镜冷冷看了一眼司姒,狭小的镜子里,司姒平淡看着他,厉业霆收回目光,侧脸冷峻,低着眼用右手打方向。 【哈哈哈哈哈哈,这么看厉业霆好像司机啊。】 【而且开的还是“情侣号”专车。(狗头)】 【不过他单手打方向的侧影真是帅爆了,偷偷在这里说,厉业霆真的好有那个当S的气质,感觉他随时都会冷冷地丢出一句:趴好,然后……(不说了,不能再被关小黑屋了)】 厉业霆在前面散发冷气,一言不发,司姒也没有主动找话题的想法,她抬手想整理下大衣,却发现她刚一动,本来就特意和她拉开距离的蒋临夜也动了一下,好像很怕被她碰到,又往车门那边靠了靠。 司姒将衣领压好,看了看蒋临夜表现出有些僵硬的身子,没说什么,看向她那边的窗外。 【蒋临夜怎么离司姒那么远啊?不对,他好像离谁都很远,每次坐沙发也是都挑角落坐,要和旁边的人空一段距离。】 【网上有说是蒋临夜一个舞团的人匿名回答,说蒋临夜在舞团里也是一样,从来不跟别人走近,就算一起去外地表演也是一个人住,一个人吃饭,一个人解决一切事,除了表演时间,他们基本都看不到他,可神秘了。】 【是有社恐吗?但有社恐不应该上恋综啊。】 到了目的地,厉业霆下车,蒋临夜低着头,脸都藏在戴着的渔夫帽帽檐下的阴影里,微微抬起脸的时候,司姒看到他眼尾似乎很红,很难受的样子。 蒋临夜也的确说他有点不舒服,声音很轻,尾音甚至还细细地打颤,说他想先在自己休息一下。 厉业霆闻言顿住,本想叫人带蒋临夜去医院的,但蒋临夜坚持说自己不用去医院,就单独呆一会就能好,厉业霆性子本就薄情,不愿意管别人的事情,没再说别的,就让蒋临夜留在他的车子里休息。 司姒看了眼微微蜷起身子的蒋临夜,将车门关上,和厉业霆走向电梯。 等他们走进满满性冷淡气息,安静严肃的办公平层,耳边响起起伏的问好声时,直播间的观众才反应过来。 厉业霆竟然把司姒带到了他的公司。 【工作狂也不至于这样吧?在公司怎么约会啊?】 【厉业霆就是不想和司姒真的约会吧?】 【霸总扣大分!毫无浪漫,也不用心,谁要是真的和他在一起了,是不是还得排在他的工作后面?】 不仅弹幕吃惊,厉业霆公司的部下们也是相当茫然,不过又不敢表现出八卦的样子,只好悄悄用眼角看着走在他们老板身后的女人。 虽然他们有的人也知道厉业霆是在录制恋综,但,他们还是觉得太稀奇了,厉业霆从来没带过与工作无关的人到他们的公司,无论男女,他对工作和生活的界限相当分明。 而且还有严重的洁癖,他的办公室,除了每天上班都要消好几次毒,身上都泡出消毒水味儿了的特助才能进,别人都不可以。 因为太清楚这一点,那些部下看到司姒和厉业霆进了他的私人办公区时,一个个下巴都要掉了下来。 厉业霆的私人区域,也是这栋楼的禁区,只有极少人有资格进来,占了这层的大部分面积,外面的都是上楼处理事情的高管,他们的办公室并不在顶层。 他的办公室外面有个缓冲区,是特助等他时待的地方。 厉业霆看都没看司姒:“你就在这里。”留下这句话,他便迈长腿进了感应玻璃门里,摄像更可怜留在更外一层的玻璃墙外,被一群西装革履的助理围着消毒,还得留出手拼命拉镜头,想着能拍清楚一点算一点。 司姒好像对厉业霆的安排没感到有什么问题,将大衣脱下搭在一边,坐在了沙发上。 弹幕都要被厉业霆气死了: 【竟然把司姒一个人留下自己去工作了?】 【但是他只让人给摄像大哥消毒,没让人动司姒,还把她带到有沙发可以休息的地方,让她等着欸,能不能稍微加一点点分?】 【我的仙女姐姐好让人心疼,她没约会过,都不知道厉业霆这样是不对的,姐姐,别等他了,来找我,我带你去游乐场,那里才是情侣该去玩的地方!】 坐下的厉业霆抬眼看向外面,司姒坐在那里,因为他这里不待客,那里除了沙发茶几,也没有什么别的东西。 她后背挺直,坐姿一点没有现代年轻人的放松散漫,看着对面墙上的线条画。 厉业霆拿起钢笔,笔帽拧到一半,停住。 那画没什么好看的。 修长的指按下专线按钮,交代特助带人去准备一些可以打发时间的杂志,还有点心茶水之类的。 厉业霆的洁癖不仅限于触碰到的东西,零食的味道他也接受不了,所以他们这层根本不会有人胆子那么大带什么点心。 接到这个任务,他的特助和助理都很紧张,给司姒暂时沏了杯茶,就都去忙这个了。 司姒捧着茶杯,热气氤氲她的五官,她小口地喝起茶。 而办公室里的厉业霆也沉浸到工作里。 他们两个越平静,弹幕越暴走: 【这算犯规吧?对吧对吧?谁家约会一个在里面看文件,一个在外面喝茶的?】 【导演呢?立刻把他们叫回去,或者给他们指定个像样的约会地点!】 【要不司姒别要厉业霆了,去看蒋临夜好了没,要是好了,你们两个自己去玩好了。】 一串咔咔咔的轻响,让司姒侧过头。 那边靠墙放着一排纯白的机器,有纸张从其中一台一张张吐出来,接着墙面极具科技感触摸屏亮起蓝光,有提醒的AI音响起,说这些纸张是来自厉业深发来的重要文件,要立刻拿进去给厉业霆过目。 厉业霆应该也没想到他的助理会为了找零食而“倾巢出动”,头都没抬,直接按了个键,声音通过电流更低沉磁性:“拿进来。” 司姒看向外面,厉业霆的助理还没回来,起身,将那些纸张背扣着捋好,走进玻璃感应门。 厉业霆听到脚步走近,但还在看文件,直到那道声音响起: “厉总。” 这个称呼,他之前进来的时候听了无数遍,但只有这一声,这个人叫得他大腿的肌肉都绷了起来。 他不着痕迹地攥紧金属笔杆,抬起眼,被旗袍掐出诱人身段的人与他保持着外人看起来相当有分寸的距离,而窗外的光漫过她清冷面容时,她眼底好像现出了蛊人的丝,隔着这么远,缠住了他的心。 司姒垂眸,那些光丝看不见了,却好像并没有消失,她将那叠纸放到他的桌上:“你要的东西。” 她那么平静,就好像刚才那声厉总只是因为他把她带到了他的公司,出于礼貌和尊敬才和其他人一样这么叫他的。 可厉业霆指尖更紧。 他一向将工作当做最重要的事情,工作时间从不允许别人,也不允许自己有其他的心思。 可此刻,看着她墨绿色的旗袍,他的心里满是他亲自明令禁止在这里这个时间滋生的念头。 【司姒进去了?她的麦没关欸,我听她叫厉业霆厉总了。】 【我也听到了,是厉业霆叫司姒进去的。】 【摄像大哥能不能再把镜头拉一拉!我怀疑他们两个在玩办公室py!我必须看清楚,不然我真的会急死的!】 【我好像get到带人来办公室约会的乐趣了,办公室,多么经典的禁忌之恋发生场所啊!尤其外面都是厉业霆的下属,他在他们面前那么正经,那么薄情,那么高高在上,结果就在和他们一墙之隔的地方,在他们走过来就能看到的地方,无法自控地把司姒酱样酿样!啊,我渴死了!】 23 好 美美美美美美美美 厉业霆一点点放松了身体的肌肉, 松松握笔,姿态恢复上位者的从容傲慢, 冷冷开口:“我以为经过昨晚的对话, 我和司小姐达成了共识。” 昨晚他已经挑明知道司家派她来这里的别有用心,她也承认事实和他掌握的是一样的,但他到现在也没对她做什么, 说明他愿意放过她一次。 那她也应该收起那些小心思。 不该走进他的办公室, 无论以什么为理由。 厉业霆看向她的眼里不含任何感情:“我的宽容是有限的。” 他会心血来潮地放过她一次,但绝不会有第二次。 对于厉业霆的身份地位来说, 他的年纪很轻, 但气场却从不逊色于比许多比他年长很多的人, 甚至他们在他面前, 还会两股战战。 司姒在厉业霆极具压迫感的注视下,身姿挺秀, 端庄守礼,从背影看上去和他一样冷情疏离:“我不明白厉先生的意思。” 她说着不明白,称呼却改了回去,可见她的那声“厉总”的确别有意味。 厉业霆没释放出明显的冷意, 眼底墨潭悄然冻结, 如此平静,反而是更危险的征兆。 在他准备按对他人一样的手段处理她的时候,司姒侧脸,看向一边,厉业霆的办公室相对占地面积, 东西很少,满眼都是科技感的冷金属色调,唯独摆在他桌边的棋盘, 古香古色,一看就有些年头,与整个房间都格格不入。 棋盘上白子黑子僵持。 司姒看向厉业霆,厉业霆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他感兴趣的娱乐很少,唯一能让他觉得放松的就是下棋。 可随着他长大,能做他对手的人越来越少,实力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几乎没人敢抱着赢的目的与他厮杀,他渐渐就失了和人对下的兴致,让人把棋盘搬进来,自己和自己博弈。 看到司姒看向棋盘,厉业霆眉眼不动,静静看她。 这些年,真正的对手几乎不见,倒是有不少自作聪明的人以为自己能在棋盘上得到他的另眼相待。 司家派她接近他之前,应该了解过他的喜好,也为之做了准备。 司姒看厉业霆默许了她行动,走向棋盘,坐在一边。 拈起一枚白子,指尖比世间难求的极品和田玉还要莹润透白。 棋子撞击棋盘,发出轻响,厉业霆眉微松,看了片刻的棋局,抬眼看她,然后也起身,坐到棋盘另一边。 长指执黑子,冷淡的声音不经意地响起:“你知道擅自动我公司文件的人最后都会怎么样吗?” 他知道麦克还在收音,所以仍然没用不堪的词汇。 没直接问她,知道一而再再而三勾引他的下场是什么吗。 棋子落下,将她破开的微末生机无情碾灭。 司姒低着的眉眼清清凌凌:“我以为厉先生也希望我这样做。” 纤指放开棋子,像一朵落在荒芜之地的雪花,融开冻结的土地。 厉业霆眼里映着棋盘:“司小姐想太多了。” 黑子绞杀白子,不见血,却更残忍。 棋桌的位置更靠里面,外面的摄像找不到好的角度拍,只能拍到两个人的一点身影,直播间观众只能由他们隐晦的对话乱猜: 【厉业霆要因为司姒擅自动他的文件惩罚她了吗?摄像大哥,给点力,拍到珍贵画面,我们让导演给你加大鸡腿!】 【听起来好平静又好激烈的样子,而且两个人还都用的敬称,更有那个禁忌感了。】 【你们仔细听,好像有很轻的啪啪声,是厉业霆在解裤带吗?(竖起我的精灵耳)】 里面对弈的两人不知弹幕的遐想。 “是我想多了吗?”司姒顿了顿,将白子放好,才用很轻的声音问了一个听起来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今天厉先生也戴衬衫夹了吗?” 厉业霆缓缓抬眼看向只看棋局的司姒。 她也看向他,眼里像是有一片茫茫雪地,有种冰冷的美感:“是不是需要调整一下?” 厉业霆绷紧。 她悠悠叹:“位置看起来好像有点不对呢。” 她的神情仪态都禁欲到极致,让人无从判断,她是真的单纯觉得奇怪,还是意有所指。 无论因为什么,她冷然的声音都有比火还要炽烈的特性,引得人由里到外地发烫。 厉业霆没失态地向下看,检查她说得是不是真的,也没有心虚地遮掩,就这样看着她,喉结极慢地滚了一下,本就磁性的声音像揉了砂砾,更磨人耳廓: “司小姐。” “如果你真的那么想要达成目的,那就请更高明,也更努力一些。” “现在的这些计俩远不够让我为你改变原则。” 他说完,没有半点波澜地放下一枚黑子。 声音平静,肃杀之气都在榧木棋盘之上。 司姒没再看厉业霆,看着在杀意中缠绵的黑白棋子,抬起手腕,她就和她手里白色的玉石棋子一样,厮杀时,也清冷剔透。 指尖在棋子泛光的边缘划过,落下,淡淡地令白子绝处逢生。 厉业霆看着再次陷入僵局的黑白棋子,脸上没什么表情,心脏却像是坠进了冰湖,不绝望,反而欢愉昂扬,它又经历了许久没有的刺激战栗。 身体里的那股滚烫也更流窜,渗进了每条神经每根血管。 如果只是单纯找到了对手,他绝不可能像现在这样。 但对手是她。 她的声音,她划过棋子的指尖,她身着旗袍娉婷袅袅的身段,和她令他紧张令他兴奋的下棋风格搅在一起,一寸寸蚕食了他的理智,让本该无情的厮杀变得旖旎靡靡。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司姒收手,站起身,看向坐在那里没动的厉业霆,“厉先生是不是还要再坐一会儿?” 厉业霆抿起唇,没有说话,耳尖不知是透了阳光还是怎么,微微有些红,皱眉闭起眼。 冷漠如神的男人暗暗地消化着蓬勃疯狂的**,欲/色压抑不住地溢在他漂亮的眉眼间。 后半段,摄像终于找到了角度,能排到司姒和厉业霆是在下棋了,但他们两个说话的声音又变得时大时小,他们能听到的也断断续续,不过依旧影响不了他们热情: 【一开始看到他们是在下棋我是有点失望的,但越看越觉得不对,他俩下棋时气氛都拉丝了,真是好特别的张力,不用真的亲亲抱抱,就已经很涩了。】 【而且他们说的话,我不能全听清也听不太懂,但就是听得脸红心跳,感觉比听人家直接说情话还刺激。】 【合理怀疑他们两个怕节目不过审,就通过棋子你来我往,隐晦地di。】 厉业霆的助理们回来了,看到司姒竟然在里面,一个接一个地吓傻。 厉业霆没想理他们,也不方便理他们,司姒也没出去,就在落地窗前悠然看风景,厉业霆鼻尖皆是绰约的冷香,好久才缓过来。 司姒看厉业霆站起身,也转回来:“可以去吃饭了吗?” 厉业霆轻咬了下牙,感觉她话里有话,冷着脸拿起衣架上的外套:“嗯。” 司姒和厉业霆一起走过慌忙让开路的助理团,又接受了一大波来自厉业霆部下的呆呆目送,由电梯下到地下车库。 厉业霆差一点就忘了车上还有一个蒋临夜。 蒋临夜似乎好了一些,不过,还是有点恹恹地靠在椅背上。 厉业霆很少问别人的决定,早就习惯所有人默认他的选择就是所有人的选择,不过,这次,他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垂眸想什么,等他发动车子的时候,开口问:“想吃什么?” 蒋临夜闷声说了句都可以。 司姒也没什么想法:“在你的公司附近,你熟悉,你决定。” 厉业霆把准备发动车子的手收回来,不动声色地拿出手机,像是在处理工作上的问题,实则在昨晚刚加的助理群里问,附近有什么好吃的。 他有洁癖,从不在外面吃东西,一点也不熟悉。 只是随便一问,厉业霆低眼看着屏幕,等待助理发送过来的时候,指尖摩挲着手机边缘,显出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用心专注。 助理发来了很多,厉业霆迅速看了一遍,发动车子的同时,随意地说出几个选项,让后座的人自己选。 蒋临夜还是没意见,司姒安静听完,问了一下第二家饭店的细节,厉业霆虽然临时抱的佛教,但记忆力惊人,回答得很顺畅,司姒点头:“嗯,就那里吧。” 厉业霆把导航设置了一下,将车子开向主路。 【厉总当司机是越来越熟练了,还有介绍美食店的附赠服务项目,可真不戳。】 【这么看厉业霆不像司机了,像私人导游。】 【蒋临夜是不是还不舒服啊?刚刚他没让摄像拍他,节目组问他用不用去医院也被他拒绝了,就一个人坐在车里,好让人担心啊。】 厉业霆对蒋临夜的情况不关心,冷冷地开着车,将注意力都放在他第一次开的路上,司姒转头看向蒋临夜,他没来得及低头,被她看到微微潮红的眼尾脸颊。 “你是不是发烧了?”司姒问,抬起手,好像要试蒋临夜的体温。 她的手对蒋临夜来说好像是什么洪水猛兽,她只往他那边去了一点,蒋临夜就将后背紧贴在车壁上,如果可以,他甚至还会拉开车门,躲到车外面去。 司姒也没想真的碰他,把手放回锦面裙摆上。 蒋临夜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了,沉默了一会,小声开口:“对不起,我有特殊过敏症,碰我的话,我会……”他顿了一下,似是有什么不太方便说的症状,最后,只简单说,“起疹子。” 【什么过敏症这么严重,连别人碰都不行。】 【是不是和厉业霆一样是洁癖啊?就是出于心理原因的强迫症?】 【可司姒上车以后也没碰蒋临夜啊,他好像还是很不舒服。】 【我一直以为蒋临夜不爱和人接触是因为高冷,原来是只生病的可怜小奶狗。】 【他来节目两天了,好像只和司姒一个人解释过欸,昨天和卫咏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没说自己为什么不能和她拉手拍视频。】 蒋临夜的话引起弹幕的注意,但司姒和厉业霆都反应平平,厉业霆是单纯的不感兴趣,看了眼外面:“到了。” 24 好 美美美美美美美 司姒选的是一家私房菜馆, 开在四合院里,没有明显的门脸和招牌,不是提前知晓位置很难找到, 虽然在冬天, 院子里的景致还是很好,处处可以看到主人用心打理的细节, 偏僻幽静环境好,很适合情侣享受美食和二人世界, 可惜。 他们是三个人。 老板是位老奶奶, 戴着一个很潮的花头巾, 应该是不怎么看这种直播, 对司姒他们一点也不了解, 只觉得来了三个颜值都很高的小年轻,笑眯眯地请他们进来, 拿来了菜单。 菜单也很特别,是个小册子,封面和里面是彩笔画的图+手写字, 画风和字迹都很像小朋友的作品,幼稚又很可爱, 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产量很低,就这么一本。 司姒他们三个人占了桌子的三边,厉业霆在司姒对面,面无表情地用湿巾把扶手椅面擦了一遍又一遍, 看都没看菜单:“你们选。” 菜单放在蒋临夜那边,蒋临夜抬起手,他的手藏在衣袖里, 就露出长而细的手指,捏着菜单没有画图的空白处递向司姒,司姒接的时候,他们的指尖彼此擦过,没真的碰到,但蒋临夜好像也承受不了,身子轻轻颤了一下。 司姒没看他,把菜单打开,认真地挑选起来。 厉业霆坐下后,手搭在扶手上,垂眸看着手机,似乎对这顿饭就没什么兴趣,无所谓司姒点了什么。 老奶奶从厨房里端出花茶,司姒和她简单沟通着什么菜最好吃,厉业霆把手机放下来,看向和老奶奶说话的司姒,还是冷冰冰的,不会因为对方上了年纪就变得柔软,话也不多,但是仰起脸看老奶奶时,眼里又现出平时没有的认真,厉业霆看着她一眨一眨的纤长眼睫,心尖好像被小刷子轻轻扫过,收回目光,继续看手机屏幕。 司姒选了两道菜,厉业霆还是没动菜单,但说了两个菜单上有的菜名,蒋临夜可能还是不太舒服,没有点菜。 【厉业霆这个洁癖真的让人接受不了,在古堡也是,他坐的沙发会提前消毒,所以位置是固定的,虽然他有钱有颜身材好,但现实里跟他在一起会好累的。】 【厉业霆还玩手机,我最讨厌的就是男朋友出来抱着手机不放手了,让人觉得特没诚意。】 【这个氛围太窒息了,好像只有司姒一个人想好好约会,另外两个男嘉宾都心不在焉的。】 【司姒认真点菜的样子有点可爱,这家小饭馆也很可爱,饭馆的老板奶奶也好可爱,要是能把男嘉宾换掉就好了。】 【注意个细节,厉业霆说的两道菜都是司姒刚刚和老奶奶说话时想点的候选。】 老奶奶把打好的单子送进厨房,打开的窗口里多了一位老爷爷负责做饭,烟火气随着他出现渐渐充盈。 老奶奶出出进进几次,一会拿餐具,一会端来刚出锅,热气腾腾的菜肴。 看着面前勾画着碎花的碗碟,厉业霆眉心微折,他本来打算什么也不碰,但看到司姒坐在那里没有动作,闭了闭眼,抬起手拎起水壶提手,用热水把自己的碗筷烫了一遍,顿了顿,好像顺手一般,把司姒和蒋临夜的也烫了,做完这些,他又把自己碰过水壶的手擦了两遍。 饭菜很快便上齐,然而只有司姒和蒋临夜拿起了筷子,厉业霆没动。 这些菜的味道很不错,可厉业霆一点食欲都没有,甚至在想到这些菜是他第一次见过的陌生人做的,胃里不舒服地翻腾起来。 他目光落在司姒身上,她的用餐礼仪挑不出任何问题,动作从容优雅,明明没露出明显表现美味的神情,也没开口夸奖什么,但就是给人一种她吃的东西很好吃的感觉。 厉业霆胃里的不适感慢慢平息,他看着她嫣红柔软的唇瓣,冷漠的眼底生出暗欲,这种无法得到餍足的**,让他感到空虚,空虚得让他想要尝尝被她放入唇间的菜肴到底是什么味道。 厉业霆低眼看向自己面前的筷子,停顿片刻,抬起手。 夹了一块司姒最偏爱的清蒸鸡,慢慢地放进口中,等条件反射涌上来的恶心感觉稍微缓解,厉业霆才咀嚼咽下。 这是他吃的第一口,也是最后一口。 等司姒吃好,他便起身在柜台结了账,大步走向后面的卫生间。 【厉业霆怎么了?这一桌子菜他就吃了一口,吃完脸色就很难看,现在还去卫生间了,是不是也不舒服?】 【我听有人爆料说,厉业霆从来不在外面吃东西,必须要他小时候就给他做饭的厨师用专门的厨具餐具做给他吃,他在古堡吃的东西也都是专人送过来的,洁癖真的超级严重。】 【有钱人真是矫情,把他饿几天,我不信他还这么挑。】 【别这么说霸总嘛,他那么难受,还等司姒他们吃完,才去卫生间,而且在去卫生间前还把账结了。】 过了十多分钟,厉业霆才走出来,除了手被擦得微微发红,看不出其他异常,看也不看蒋临夜和司姒,只在走过他们的时候,冷冷地留下一句话:“我去开车。” 厉业霆走得很快,司姒拿起外套的时候,他已经走到了院子里,司姒和蒋临夜一起往外走,到门口的时候,司姒抬手去推门,从她身侧也伸出一只戴着红绳的手,他们的手向着同一个方向,避免不了地碰到一起。 司姒听到一道因为压抑微颤的喘息声,蜻蜓点水般碰触到她手背的那只手像是被烫到,指尖猛地一震,接着蜷起,指节溢白。 司姒侧脸看向手的主人,他低着头,帽檐能遮住眼睛,却遮不住其他,他咬着唇,不让自己再发出更多不堪的声音,不能用嘴巴喘息,也不能表现得太过异常,他只能拼命按捺着鼻腔进出的气息,唇瓣被压出齿痕,淡粉由他毛衣领间露出的精致锁骨到青筋微浮的脖颈一路晕染,又欲又涩。 蒋临夜发出的声音不大,但四周太静,还是会被麦克收到,弹幕已经议论起来了: 【蒋临夜刚才发出的什么声音?怎么PO里PO气的?】 【虽然很奇怪,但他喘得好好听啊,我幻肢都起来了。】 【蒋临夜这么敏感的吗?只是推个门,发出这种声音不好吧?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他怪怪的……】 蒋临夜站在那,好像在等司姒指出他的怪异之处。 司姒看他的眼神却一如既往的平静,清冷声音也没多丝毫情绪:“抱歉,夹到你的手了。” 蒋临夜怔了怔,抬起脸,眼睛露出来,低着不看人的时候,他眼尾往下耷的眼睛显得很乖,可瞳色很浅,看人的时候,又有种空洞厌世的冷感,而这样的一双眼此刻眼尾拖红,眼里像清晨的森林弥着水雾,和司姒目光相遇后,可能想起了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他又慢慢压下眼睫。 刚刚觉得蒋临夜奇怪的弹幕不发了。 手被门夹到,就算叫出来都很正常,何况蒋临夜只是哼了一声,哼得涩气好听也不是他的错。 司姒上车的时候,没再坐在后面,而是打开了副驾的门,厉业霆抿了下唇,分明是对她的改变有所波动的,却没往她那边看一眼。 坐进后座的蒋临夜也注意到司姒换位置了,顿了一下才去拉安全带。 司姒系好安全带,开口:“我们回去吧。” 厉业霆没说话,给马场那边的负责人发去消息让他们不用准备了,将手机放下,启动车子。 【司姒他们应该是最早回古堡的一组吧?明明他们这组人是最多的,不知道以后他们会不会后悔浪费了这么好的约会机会。】 【司姒:我是一分钟都不想跟这两个不会约会的男人多呆了。】 独自坐在后面的蒋临夜,将手指展开,碰过司姒的指尖还存留着烧灼感,凭他的经验,只要不再碰那里,等时间过去,灼烧感自然会褪去。 可蒋临夜又想起他碰到她时,指下微凉柔软的触感。 展开的手指带着迟疑,缓缓地重新合起,将指尖攥进手心,灼烧感因为皮肤受到挤压,变得更强烈,让蒋临夜停了片刻,轻轻地咽了咽喉咙,把又浮上来的喘息压下去,闭起眼,眼尾更红,眼皮溢出破碎的泪,在极端的刺激下,又一次更用力地碾压热得好像真的烧起来的地方。 那股从未有过的痒意终于得以纾解。 司姒从厉业霆的车上下来,刚刚站稳,另一辆车便停下来,后座车门打开,项从晴走下来,刚开始没看到司姒,漾起一个又文静甜美的笑脸,准备去看沈宴之,结果,一转头,和司姒视线相交,像是在脑海里过了很多超级恐怖的事情,眼睛瞪得圆圆的,再顾不上沈宴之,赶紧冲进了古堡里。 司姒看着她远去,沈宴之也从车上下来,眼里含笑:“你们也回来了。” 司姒收回视线,嗯了一声。 沈宴之往她身后看,厉业霆一手搭在车门,冷着脸站在那。 司姒对身后厉业霆散发出的冷意毫无反应,跟沈宴之说:“你等我一下。” 沈宴之以为她有什么事情要他帮忙,走向她:“怎么了?” 司姒看了沈宴之如春水般温柔和煦的眼睛一会,等他到了面前,才开口:“我要惩罚你。” 沈宴之脚步顿住,但他已经到了她的面前,已经陷进去,再也走不出来了。 他只停了片刻,很快又噙起如常笑意:“好。” 【我知道厉业霆和沈宴之都欠司姒一个惩罚,但听司姒这么说,我还是想歪了,很歪很歪。】 【司姒声音太欲了,搞得我也想被她惩罚了(羞涩地翘起我圆润的小屁股)】 【沈宴之是主动走向司姒的,而且还在司姒说完,温温柔柔地说好,这也太刺激人的施虐欲了,好想看他被司姒惩罚得欲生欲死的时候,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斯文从容,对不起,我是变态,我这就去背八荣八耻!】 【哈哈哈,大家看厉业霆,他好像很生气:刚跟我约会完,就去惩罚别的男人?而且大家都欠你惩罚,为什么只惩罚他,不惩罚我?】 25 好 美美美美美美 司姒并未跟沈宴之说下去, 视线抬起,落在古堡的某扇窗上,那里有道颀长人影, 纵然隔着距离, 也能让人感觉到他周身翻涌的冷然戾气。 “司小姐想要怎么惩罚我?”沈宴之温润的声音响起,羞耻暧昧的字眼被他用平和淡然的语气说出来,不仅没让人清心寡欲,反而更有想将他这股平静流淌的溪水搅得荡漾浑浊的恶念。 司姒看回他,目光冰清霜洁, 将他看了一遍:“不在这里。” 说完迈开脚步, 清韵玉姿, 又圣洁又诱人。 厉业霆看着司姒走向沈宴之的车,看着那道窈窕身影没入另一个男人的车子,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 迈长腿走向古堡里的同时,修长指尖扯了扯领带。 【不在这里惩罚沈宴之,是因为这里人太多了吗?我真是老眼昏花, 之前还说沈宴之和司姒之间门没有张力, 怎么没有了?清冷禁欲的主人×温柔耐那啥的管家, 白天他们是泾渭分明的主仆,当黑夜来临, 在无人知晓的密室, 清俊管家手腕绑在床头,被女主人冷漠又激情地狠狠惩罚……】 【我严重怀疑前面的姐妹在当众搞涩涩, 建议把全文写完发给我,让我来检查一下。】 【刚刚摄像扫到楼上的时候,我好像看到越淮了, 他怎么又在目睹这种场面的现场啊?感觉他很像那种查违规行驶的摄像头,不过,是查司姒和其他男嘉宾有交流的那种。】 【球球你们看看厉业霆吧,他冷脸拽领带的样子真的很帅啊,而且虽然他拽的幅度很小,看起来很像调整领带位置,但我能看出他内心的焦灼。】 十几分钟后,沈宴之看向司姒,轻声问:“真的要这样吗?” 司姒视线往下,嗯了一声,伸出指尖,选了一个她最满意的。 沈宴之笑着叹了口气,转头看向便利店老板:“麻烦帮我们做两个奶油冰淇淋。” 便利店老板利落地答了一声,戴上手套,抽了两个蛋筒,放在冰淇淋机器下,随着机器运转的嗡嗡声,白白冰冰的冰淇淋落在蛋筒里面。 沈宴之拿了纸巾垫着,接过老板递过来的冰淇淋交给司姒前,又问了一句:“真的不会冷吗?” “不会。”司姒眼里映着散着凉气的冰淇淋,看不出有多喜欢,还是清清冷冷的,但眼睛从老板开始打冰淇淋就没离开。 沈宴之难得有了开玩笑的想法,没有马上把冰淇淋交给她,而是拿着它往左边偏了偏,司姒却没上当跟着往左看,而是抬起眼,静静看他。 沈宴之被她看穿也没窘迫,含笑把冰淇淋给她,交接的时候,很细心地将纸巾弄好。 【我刚刚接水去了,只能听到声音,还以为司姒提了什么很令沈宴之为难的惩罚呢,赶紧大跳着奔过来,舍友都以为我被□□精附身了,结果,就这?】 【理解,我吃完饭,也爱吃点冰冰甜甜的东西。司姒估计是在回来的路上看到这边有卖冰淇淋就想吃了,但厉业霆不可能吃这种东西,蒋临夜又不太舒服,她只能借着惩罚让沈宴之带她来买了。】 【爱吃冰淇淋的清冷大美人,可爱晕我了!!!】 沈宴之的那个还没好,司姒也没自己走开,在一次性餐具盒子里拿了个小勺子,沈宴之用纸巾帮她擦好,她就站在旁边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沈宴之从老板那接过他的,冲老板淡笑说谢谢,问司姒要不要回车里吃,司姒摇头,看着老板头顶挂着的小电视,里面正在播一个画质很差的老MV,连个字幕都没有。 沈宴之没再打扰她,也像她一样用勺子舀着冰淇淋吃,他口欲淡,对这种又冰又甜的东西没太大兴趣,吃得很慢,但没停下来。 老板那边没闲着,在开着门的仓库那整理着箱子,可能是忘了还有两个客人在,情绪上来就跟着电视里的曲调一起唱,原歌是粤语的,老板不仅跑调,而且唱的每个字都和电视里不一样,但又很像粤语,两种声音混在一起,这首歌唱的是什么都听不出来了。 司姒把目光从电视上移开。 沈宴之的声音从她旁边响起:“听不清了吗?” 司姒点点头。 沈宴之笑笑,没有唱,而是轻声用粤语说出相应的歌词:“常在暗恋你想你等你,我的眼神泛滥着爱情,能令天知道他知道,应知道都知道,偏偏你未知道……” 他清雅好听的声音合进旋律里,莫名比唱出来还要动人。 歌曲副歌结束,是一段歌手的独白。 可能是这段自白有些复杂,老板杀猪派唱法的歌声停下来,没再跟着,店里的电话响起,老板小碎步过来接电话,冲司姒和沈宴之笑笑,背对着他们,一开始声音很小,也不知道说到什么,激动地扬高声音,刚好盖住了男歌手独白的收尾部分。 又听不清了的司姒看向沈宴之,沈宴之微顿了一下,眼里漾开浅淡的笑意,说出被老板影响到的独白内容: “其实你知唔知道啊。” “我真系好钟意你呀。” 【啊啊啊啊啊啊啊,沈宴之说粤语太太太太苏了!最后这句我好钟意你呀,说得我要疯了!!!】 【这歌叫《只有你不知道》,超级好听的,大家可以搜来听听。】 【什么都不说了,(拔出最贵的香槟)(使劲摇晃)(弹开瓶塞)(牙被瓶盖崩掉)(无所谓地吐掉)(泡沫狂撒)(舔泡沫)(优雅举酒)(露出豁牙)(庆祝我嗑的烟丝CP又上分啦)】 【小店,老歌,冰淇淋,呜呜呜,真的好有爱情电影的气氛感啊,司姒你就把沈老板收了吧,我月工资三千但愿意为你们随一千。】 【停停停,还有谁记得陈洮以前想听沈宴之说粤语来着,沈宴之当时说自己说得不好,婉拒陈洮了,这叫说得不好?沈老板啊沈老板,看不出你风光霁月,彬彬有礼的还搞双标呢!】 司姒听过沈宴之把弹幕苏成土拨鼠的声音,不见波澜,看着沈宴之的眼睛,用平静的语调学着他说:“我好钟意你?” 沈宴之清楚看到她眼里霜雪霁霁,不带温度,只是单纯听到她听懂的粤语,向他重复一遍,而他的心脏却还是忍不住跳空一拍。 “嗯。”沈宴之只应了一声,多说一个字,都会泄露他的情绪。 司姒又舀了一勺冰淇淋,淡淡评价:“很好听。” 【司姒说好钟意你的时候,我呼吸都停了,感觉姐姐是跟我说的!】 【司姒说的很好听是说歌,还是“我钟意你”的粤语发音,还是沈宴之说粤语的声音啊?姐姐真的太钓了,这钓的都不是我,我都跟着迷糊,沈宴之这不得回去合计一晚上?】 司姒吃好后,沈宴之递给她一张湿巾,让她先到车上等他。 等司姒离开,沈宴之看向老板刚刚搬出来的那些箱子,那些箱子看起来有些陈旧,应该是店里积压下来的货物。 沈宴之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个箱子,他把箱子放到后备箱里,才坐回驾驶位。 车里很暖,沈宴之没立刻开车,问:“我的惩罚结束了吗?” 天色已经有些暗下来了,在车窗外,延伸到无穷的天际显出渐变的蓝,没有晚霞,云朵发灰。 可依旧很好看。 司姒系好安全带:“绕一圈再回去。” 沈宴之也系上安全带。 他们拥有很多方向,都可以绕回古堡,沈宴之选了临海的那条路。 黑色的车子平缓行驶在海岸线,司姒偏头看着窗外,沈宴之放着歌,和她在便利店听到的风格很像。 冬天的海寂寥沉默,推着白色的浪冲刷着没有人的海岸。 沈宴之负责开车,没分神去看窗外的风景,不过提了一个问题:“司小姐喜欢海吗?” 司姒看了一会,才回答:“喜欢。” 【司姒和沈宴之的气氛真的好好啊,和白天的某两位男嘉宾形成了鲜明对比,这才像是约会。】 【沈老师是有心思在里面的,从海边绕回古堡的路程很远,既能让司姒看更好的风景,还可以和司姒多单独相处一会。】 【没人好奇沈宴之在便利店买的什么吗?】 司姒和沈宴之一去就是一个多小时,约会的几组嘉宾都回来了,也没看到他们两个的人影,没人问他们去哪里了,什么时候回来,好像都没把注意力放到他们两个身上。 在平静中的唯一反常就是以前都在房间门里懒得出来的嘉宾们莫名有了在一楼呆着的兴趣,导演从外面进来,看到一群人转头看他,把他吓得都不敢动了。 陈洮从厨房拿了几杯咖啡,看了一圈,坐在钟傲蕾身边,把咖啡给女生们分了:“是不是就司小姐和沈先生没回来了?” 周妄京回来就上楼了,下来之后也没在客厅,去餐厅还没出来,陈洮也不在意,把多拿的咖啡推到茶几中间门,谁要是还想喝可以自己去拿。 钟傲蕾看了眼陈洮多拿的咖啡,没说话,项从晴竟然也没搭话,申瑾临时有工作,忙着在手机上敲字顾不上回答,最后还是卫咏点点头:“对。” 陈洮被卫咏呆萌的样子逗笑了,看向安静得有些反常的项从晴:“从晴是不舒服吗?” “肚子有点疼,可能是快来大姨妈了。”项从晴有气无力地回答,说的并不是实话,和沈宴之的约会很开心,虽然他会在她凑近的时候,和她拉开距离,也不会接她撩他的梗,还早早就带她回来了,但他真的好绅士好温柔,而且他越是不给她撩,就越让她有挑战欲。 她一路上都在想该怎么打动沈宴之,结果,回到古堡看到司姒后,那些想法都不见了,她又像早上出发前一样,满脑子都只有司姒了。 陈洮没多想,随口道:“那你注意点别碰冷水。” 卫咏比较用心,小声跟项从晴说,她带了红糖,可以帮她冲点红糖水暖暖肚子。 项从晴留下阴影了,怀疑地看了眼卫咏,怕又被她当成任务目标。 钟傲蕾看向把手机放下也开始喝咖啡的申瑾,问:“你今天和顾清许约会感觉怎么样?” 申瑾嗯了一声:“我们就在附近逛了逛,早早就回来了。”想到什么,“你们知道离我们这里不远有个温泉酒店吗?我们开车的时候经过那里了,我挺想去的……” 申瑾把话题扯远了,但钟傲蕾好像听得还挺认真,一直点头应声。 陈洮喝着咖啡,眼睛看向钟傲蕾,她其实知道钟傲蕾其实不关心申瑾和顾清许的约会情况,钟傲蕾想知道的是她今天和周妄京的约会过程。 陈洮把咖啡杯放下。 但她不会说的。 看到周妄京出来,陈洮起身,亲昵地叫:“妄京。” 然后坐到了男嘉宾那边,听着申瑾说话的钟傲蕾抿了下唇。 陈洮很有分寸,语气亲密,但没真的挨着周妄京坐,和他隔了距离,看周妄京没说什么,她才慢慢靠近:“你要不要喝点咖啡?” 周妄京看向陈洮,偏头,似乎也想与她亲密无间门地低语,但说的话却不是这样:“你这是想做给谁看啊?” 陈洮一顿,抬眼看周妄京,他眼里没有笑意,唇角却微微勾着,靠回沙发背的姿态慵懒无害,好像谁都可以觊觎他,谁都可以靠近他。 陈洮很快恢复笑意,像在坦白,又像在开玩笑:“当然是我的情敌咯。” 周妄京接过了她递来的咖啡,向她抬了抬,像是刚认识她自我介绍一般:“周妄京。”没喝,但将杯子放到手边,从外人角度,会以为他接受了陈洮给他的心意。 陈洮马上就理解他的意思了,这个看起来似乎只要你敢靠近,就能和他暧昧缠绵的男人其实有比谁都强硬的原则。 连擅自叫他一声妄京,都不被允许。 陈洮轻笑了一下,也是,他要真是无底线的浪荡子,她也不会被他吸引。 “陈洮。”陈洮看着周妄京的眼睛,和他一样也做了次自我介绍,“希望你以后都能记住我的名字。” 周妄京没说话,看了眼门口,又懒洋洋地移开视线。 26 好 美美美美美 司姒走进玄关的时候, 怀里还抱着一束花,沈宴之把车开到海岸线尽头时,有位老爷爷拉着一车花, 车里坐着一位打扮得像小姑娘的老奶奶,冬天露天卖花很难, 但他们好像很快乐,破旧的三轮车开满繁花, 在黑蒙蒙的海边慢慢地前进, 有种令人心头微涩的浪漫。 沈宴之在路边停下车,跟老爷爷买了一束花, 老爷爷也不太懂现代的包装法,就用他认为很漂亮的包装纸, 在老奶奶欢快地建议下给沈宴之包了一束花, 因为被寒风吹得没那么新鲜,老爷爷只收了一点点的钱,沈宴之也没有勉强,笑着跟老奶奶说她很漂亮,老奶奶立刻开心得手舞足蹈, 伸脖子看向把车窗放下看沈宴之的司姒, 捂着嘴大声地偷偷跟沈宴之说:“你的老婆也很漂亮。” 司姒怀里的花就是沈宴之跟老爷爷买的,奶油色系的风信子分层高低排好, 没什么其他点缀,看起来很粗糙, 但是古堡里的第一束花, 有着特别的意义,而且还是由司姒抱进来的。 陈洮先走过去:“这是风信子吧?这个季节能买到它们还是挺需要缘分的。”看卫咏好奇地去闻香味,提醒了她一句, “这花容易让人过敏,还有一定毒性,最好别靠得太近。” 卫咏立刻直起身,推了推眼镜。 申瑾也挺喜欢花的,转头看看:“我们是不是得找个花瓶放起来?” 越淮突然开口:“这里没有空花瓶。” 申瑾愣了一下。 “没关系。”司姒低眼看着花,花衬得她看起来更娴静也更漂亮,“可以把它们分开放在空的水瓶里。”说着她就走向餐厅去安顿这些花了,卫咏和申瑾跟着她去帮忙。 沈宴之进来后,看司姒没在,没问别人,便知道往餐厅走,过了一会,申瑾和卫咏先拿着两瓶花出来,陈洮说这种花不适合放在卧室里,她们就把这两瓶放在了走廊的小桌上,两个人放完花没再回厨房,对视了一眼,都笑了笑,明白对方的意思。 不想做沈宴之和司姒的电灯泡。 越淮闻着飘散开的花香,高挺的鼻子皱了一下。 这花,难闻得刺鼻。 【狼狗弟弟:我家没有放别的男人买的花的花瓶(呲牙超凶)】 【沈宴之没和司姒约会,但今天的分都是他上的,其他男嘉宾啊,指指点点。】 【而且沈宴之买花一点也不刻意不突兀,更多应该是看老爷爷老奶奶卖花辛苦才买的这束花,不然凭他的能力,完全可以让人空运更新鲜更昂贵的花过来(也可能是我看多了),他微微笑着夸老奶奶好漂亮的时候,我心都化了。】 沈宴之和司姒很快也都出来,司姒手里的颜色比较多,而沈宴之拿的都是白色的,他们把花放好,就来到客厅,沈宴之坐在男嘉宾那边,司姒坐在女嘉宾这边,两个人都没有因为一起出去而变得有多么特殊亲密。 可他们身上染着同样的花香。 厉业霆本来就对这些气味很敏感,尤其今晚的花香还格外浓郁,他本应起身离开,可是他没有动。 晚上七点,导演出现,看到他,钟傲蕾后背挺得有些僵硬。 导演昨晚说,今天要嘉宾们一起看昨天心动拷问的视频。 因为昨晚这部分没直播出去,而且他们嘉宾坐在告解室隔间里的时候,看不到另一头的“心动探测仪”,所以在节目组公开结果前,他们谁都不知道自己当时的表现是什么样子的。 钟傲蕾握紧了手里的水杯,昨晚拷问结束,她就觉得自己当时被工作人员问得有些慌张,睡觉的时候复盘了好几回,越复盘越觉得不好。 她宁愿把结果给数百万的观众看,也不想和其他嘉宾们一起看。 还好,导演也没打算让嘉宾们坐在一起把昨晚的心动拷问都看一遍,他设计了一个游戏。 每个嘉宾的心动拷问视频都被剪辑成三份,存在了不同的笔记本电脑里,被工作人员放在不同的房间里,十二个嘉宾,每人三段视频,就是三十六段视频,三十六台电脑。 电脑外都会标明是哪位嘉宾的视频,嘉宾找到并观看后,可以有两种处理方式,一,不管;二,销毁。 节目组最后统计心动惩罚的时候,会按照剩下的笔记本电脑里的视频结算,也就是说,如果有人心动了,但把视频都销毁了,也是可以不受到惩罚的。 观看完一次视频,记一分,分数越高,选择明天约会对象的时候优先权越高,分数最高的人还有一个特殊奖励。 钟傲蕾听到导演说可以销毁视频,眼睛都亮了起来,人也没那么僵,端起水杯连喝了几口水,并暗暗打算一会回去换一双运动鞋。 她要一个人偷偷地把她的视频全都删掉! 但是导演亲自设计的游戏,怎么可能就这么简单地结束呢? 导演让工作人员先端来了一台笔记本电脑,手里拿起一个看起来有些特别的耳机,耳机左耳和右耳颜色鲜明不同,像是两个耳机拼在一起。 他笑眯眯地介绍:“电脑里的视频需要插上耳机才能播放,而这个耳机必须要两个嘉宾一起戴好,才可以使用。” “换句话说,必须两个嘉宾一起观看完视频,才能得分或者销毁视频,不然,只是一个人找到电脑是没有用的。” 钟傲蕾刚振奋的精神又掉了下去。 【导演又在搞事情,想删视频的人肯定是觉得视频里有不好意思让其他嘉宾看到的画面,结果想删掉视频还要找另一个嘉宾一起看完,那得多羞耻啊。】 【就算看的不是自己的视频,两个人一起看别人的视频也好尴尬啊,万一真看到了什么,是一起保守秘密还是一起放着不管呢?】 【笑发财了,要是三个人想看同一个视频该怎么办啊?打一架吗?】 钟傲蕾想了一下,悄悄碰了碰卫咏,跟她约好一会她们两个一起走,这样就可以找到电脑便可以解锁了。 但导演早就想到这一点了,让嘉宾们准备好,便把嘉宾们的眼睛蒙上,由工作人员带到古堡的不同位置。 收到工作人员的信号,司姒拿下眼罩,往窗外看了一眼,她在顶层的一间客房里面,她先在房间里找了一遍,没看到什么电脑,就出了房间。 这层好像只有她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司姒连着推开几个房间的门都没有收获。 突然她的脚步停住,这次推门打开的房间没开灯,但地板中有个散发着暖光的小帐篷,薄薄的防水布透出的影子显示帐篷里有个小桌子,桌子上是一台打开的笔记本电脑。 帐篷真的很小,放了小桌子和电脑,再进两个人就要很亲密地挤在一起了。 司姒没什么表情,记住房间位置,便去找和和她一起解锁的嘉宾。 【导演果然不会让我们失望,这个帐篷设计得真绝,本来戴一副耳机看拷问视频就很暧昧了,还要挤在那么小的帐篷里,对方心跳的声音都能听到吧,嘿嘿嘿。】 27 好 美美美美美 听到开门声, 顾清许转过身,在声音响起前,他正翻看着矮柜上的书,外套搭在手臂上。 他在的房间是个长条形的会议室, 中间是长桌, 丝绒椅子, 左侧墙壁上方挂着一副巨大的油画, 顾清许此刻便站在这副画面前。 房间的布置非常严肃庄重, 而房间左侧这副画却相当放荡不堪, 绘了一个漂亮得雌雄不辨别的西方人。 双颊泛红,缠绵抚摸, 看向耶稣像的眼神虔诚却满是**。 满地碾碎的祭品水果, 汁液流淌,浸透画中人身上唯一的白纱。 用色和画的内容一样大胆,浓绿明黄深蓝大红, 撞在一起,把疯狂邪恶的爱、欲溅出画面。 而站在画正前方的男人却好像半点都没受影响, 他今天穿了一件高领的黑色毛衣, 这种微贴身的衣服把他宽肩窄腰的好身材都衬了出来, 也让他看起来更为禁欲冷淡,与身后的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导演是不是认识什么人啊?这种画都不用打码?respect!】 【顾清许站在这种画前面好带感啊,好像坠入**深渊,却依旧冷静自持的神明,被**侵蚀也依旧圣洁清贵。】 【司姒和顾清许不会觉得尴尬吗?我和我家里人看电视剧,不小心看到亲亲都会超级尴尬,赶紧换台。】 【司姒应该不敢看吧,她那么封建, 这种画对她来说应该是很肮脏不堪的。】 司姒走向顾清许,看着他,也没避开他身后的画,当她停在他的前面,画里的淫与欲都映在她如冰潭般的眼底。 和雪地中的梅花一样怒放。 他的身影就躺在其中。 顾清许看到她眼里的自己有了变化,有了别人都不可能发现的变化。 顾清许淡淡垂眸,将身子转开,把拿在手里的硬皮书放回到架子上,书皮上印着烫金的字。 司姒在他身后开口:“我找到了一台电脑。” 顾清许回来看她。 她和刚刚没有任何不同,还是清冷端庄,唯有眼里映着的画和他与**沾边,她念他的名字:“顾清许。” “你要跟我一起吗?” 她眼里的冰好像在一瞬融化,水波抚过她眼里禁忌的画面,画里的婬邪贪欲好像也跟着起起伏伏,成了活色生香的诱惑。 邀请他一起赴一场放纵至极的盛宴。 顾清许表面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异样,只有他自己清楚他现在感觉就像是咽下了一枚刚炼好的钢珠,从喉结开始一路烫到下。 顾清许呼吸放得极缓,压抑着那股烫,也在品尝着那股烫,颔首嗯了一声。 等司姒转过身,顾清许把手上中长款的大衣穿好,矜贵而缓慢地将扣子一一系好,然后才迈开脚步。 看到亮着灯光的小帐篷,顾清许没太多反应。 司姒停住脚步,暖光像海水漫过他们的脸庞。 她问:“你先进去,还是我先进去?” 【我先进去吧!我占地方小,蹲桌子和电脑差不多大!】 【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听得我满脸笑容。】 【好像一对不是很熟,但又对对方身体有着渴望的男女打算做亲密的事情前先客气地询问对方喜好,平静之下,快要绷不住的欲念都已经沸腾好几轮了,炮友变爱人文学+1。】 顾清许侧身让开。 司姒把外套扣子解开,脱下放在一边,在开始前,她听导演的建议换了衣服,里面不再是贴身的旗袍,上身是纱质衬衫,下身是裙摆宽松的墨绿长裙,被柔和的光线一照,格外温柔娴静。 【奇迹44,换的每套衣服都美到了我的心巴上。】 司姒掀开帐篷垂下的帘布,挽着乌发的发簪在光下一晃,进了帐篷。 帐篷里放着坐垫,但只有一个,又偏偏够两个人来坐,垫子旁边还有小毯子,如果觉得冷可以拿来盖。 帐篷架子上有固定好的摄像头,直播间的观众可以通过这里看到帐篷里面,看到那个颇具巧思的坐垫,都忍不住笑骂导演真的狗。 顾清许掀开帘子的时候,司姒已经在垫子另一边坐下,长裙微微堆叠,她的脚踝从深色的裙摆间露出来,刺目的白皙精致,像开在密林中唯一的一朵白玫瑰,被光镀着一层甜美的蜜色。 她抬起手,不比白玫瑰逊色的指尖拿起毯子,遮住了那抹罕见的绝色。 顾清许拥在脖颈处的高领微小地颤了一下,他低下身也坐在垫子上,虽然司姒只占了一点位置,但坐垫的空间实在太小,他们抬手都会擦过对方,稍微偏头,落在帐篷上的影子就像在耳鬓厮磨。 【导演真的过分了,搞这么小的帐篷,难道就没有更小一点的吗?得让一个人坐在另一个人身上才行的那种?】 【好看的人连影子都这么好看,真的好配好配!】 顾清许不需要侧脸看她,属于她的冷香渐渐填满狭窄的帐篷,他像落入了她化成的海,只能屏主呼吸才不会因她窒息,他终于忍不住,抬起左手缓缓压了压毛衣衣领。 司姒的注意力都在电脑上,指尖按了下启动键,看屏幕亮起,才看向顾清许,他的衣领因为他的动作翻下来了些,喉结那里泛着红,比她昨天画过的颜色更深,范围更大。 电脑发出叮的一声,司姒把目光转回去。 下面的任务条显示他们收到了一封邮件,电脑没配鼠标,司姒便用指尖在触摸板滑动,手肘微微移动的时候,与顾清许似触非触。 顾清许脸上平静,胸口却如蛰伏的怪物,绵长温吞的起伏,禁锢着比任何人都要汹涌的力量。 司姒将邮件打开,上面写着要他们回复自己的名字,回复后,节目组将把视频给他们发送过来,她侧脸看了下顾清许:“我来吗?” 顾清许没说话,司姒当他默认,低下视线,先替他打名字。 顾清许看着她和他落在帐篷上的影子,刚刚她侧脸的那一下,她的影子好像吻了吻他的影子。 司姒的声音就是在这个时候响起来的,伴着键盘敲击声,她一边按下键盘,一边念:“顾…清…许…” 一字比一字轻,诱着他一步步走回前两夜被他的**氤氲得潮湿的梦里。 像是有什么崩断,顾清许上身仍挺拔优雅,左手却动了一下,隔着她的衣袖握住了司姒的手腕,指尖尽是隐忍,不然力度足以将她纤细的腕骨折断。 司姒侧脸看他,顾清许顿了片刻,看向她的眼里恢复无澜,好听的声音蒙着淡淡的暗哑:“剩下的,我来打。” 【顾医生的名字他让司姒来打,司姒的名字他要亲自打,这暗戳戳的小心思啊,有点甜呢。】 【顾清许为什么不多说说话啊?他的声音好好听,是不是感冒了,还有点哑,哑得好性感,里说男主声音沙哑时很涩,我一直不能理解,现在懂了。】 【看影子同志们,刚刚顾清许好像悄悄拉司姒的手了,作为第一个有亲密接触的,青丝CP上一分不过分吧?】 顾清许把放在桌面中间的电脑放到他这侧的桌角,人也和电脑一样,移出坐垫,不惜坐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也要和她拉开距离。 修长的手指放在键盘上,刚要按下,突然听到司姒问:“你不觉得硬吗?” 顾清许指尖顿了一下,敲下能拼成她名字的字母:“不硬。” 28 好 美美美 顾清许点击了发送键, 把电脑推回桌面中央的时候,看到电脑后面有个标签, 将标签拨过来, 他的名字写在上面。 看到这台电脑里的是他的视频,顾清许也没什么神情变化,似乎并不担心自己心动拷问的画面被播放出来。 【缘,妙不可言, 司姒找到帐篷后, 没看是谁的就去找人了, 找到的正好就是视频的主人, 冲这冥冥之中的联系青丝CP再上一分。】 【顾清许为什么坐在坐垫外面?这么不想和司姒靠近?感觉他对别人也没这么夸张。】 弹幕讨论的功夫,节目组发来邮件,让司姒和顾清许把耳机佩戴好, 在视频播放结束前,不可以摘掉。 耳机在顾清许那边, 他将缠绕的耳机线打开,插进电脑边,将左边的递给司姒,自己拿起右边的伸向左耳。 这本该是个很简单的动作,然而耳机线比导演示范的时候短了一大截,如果司姒和顾清许都想戴好,像顾清许那样坐在垫子外是不行的。 司姒拿着耳机, 看向和她顾清许:“你可以吗?” “不然, 换一下人?” 【救命, 这画面好像司姒发现顾清许不能那啥啊。】 【司姒好善良,要把顾清许换掉前,还这么礼貌地问他行不行。】 【是我天真了, 还以为节目组设备太落后,才没给嘉宾们准备无线耳机的,原来线是这么用的。】 顾清许静默了片刻,让自己回到坐垫上,把耳机戴好。 司姒也没说话,戴好耳机后,节目组终于把视频发了过来,视频封面是顾清许神色漠然坐在告解室里,隔壁的心动探测仪屏幕上是一条平稳的直线。 司姒指尖在触摸板滑动,白色的鼠标箭头从顾清许的脖颈滑到下面的播放三角上,顾清许动了一下,幅度极小,但因为他们戴着同一个耳机,别人看不到的,他们彼此都能感觉到。司姒没看顾清许,右手如常轻轻点了下触摸板,似是觉得垂在他们之间的耳机线有点碍事,平放在桌边的左手指尖勾住了被顾清许带得微晃的耳机线。 视频开始播放,然而顾清许的注意力却不在那上面。 他感觉他有什么东西,也被司姒勾住了。 直播间的观众看不到司姒手上的动作,也看不出顾清许眼底的暗涌,他们认真地看着视频,想要找到顾清许心动的蛛丝马迹。 工作人员:“和司小姐约会的感觉怎么样?” 顾清许:“没什么感觉。” 工作人员:“没有感到心动吗?哪怕一次,一秒钟?” 顾清许:“没有。” 工作人员看探测仪,线还是很平。 告解室里很黑,衬得顾清许格外冷白,像月光捏出的神像,无喜无悲,也是因为告解室很黑,所以视频里有成片的黑色,能映出并肩看视频的司姒和顾清许。 当画面里的顾清许面无表情说自己没有心动的时候,旁边黑暗里的顾清许薄唇慢慢抿起,他的旁边,司姒将右手放下,但左手还搁在桌边,指尖轻轻缓缓地玩着耳机的线。 弹幕发出感叹: 【果然是佛子,动心比登天还难,昨天他和司姒拍视频时,我看着都觉得心动,他竟然连一点波澜都没有。】 【也可能是掩饰得好,毕竟不能让节目组抓到心动,会受到惩罚的。】 工作人员拿出了手机从告解室之间的小窗口递给顾清许:“这段视频里的车子你认识吗?” 直播间切出个小窗口,播放工作人员手机上的视频,看起来很普通,就是一辆看起来就很贵,流线野性的黑车停在梅园路边,车窗开了小半,背景里隐隐有琴音飘来。 顾清许:“嗯。” “是顾先生的车,对吗?” “嗯。” “当时司小姐在弹琴,对吗?” 视频里的顾清许抬了抬眼:“嗯。” 心动探测仪乏味的直线终于有了一段细小的波纹。 司姒的身影就映在那段波纹旁,她不经心玩耳机线的动作一顿,在那段波纹消失的时候,指尖微抬,将耳机绕了小半圈。 顾清许没有动,半垂眼睫下,清清冷冷的表面却是邪欲滔天。 【司姒弹琴的时候,顾清许没走?我当时还说,他会后悔没看到司姒弹琴呢,可是,他为什么坐在车里,不过去看啊?】 【探测仪有波动了!顾清许对司姒弹琴有反应……欸,怎么这么快就没有了?】 后面工作人员再怎么问关于司姒弹琴的事情,顾清许的心动线都没再有起伏,工作人员只好放弃这个“证据”。 工作人员换了一段视频:“这个视频里的人是你吗?” 视频再次投放在直播间画面,观众看得那叫一个聚精会神,真的像旁观审讯现场,很有代入感地努力寻找破绽。 是司姒按导演要求,提笔停在顾清许颈前这段视频。 顾清许:“是。” 工作人员:“顾先生可以告诉我,你在视频拍摄的时间里有什么异样的反应吗?” 顾清许:“没有异样。” 工作人员笑了一下,滑动屏幕,还是同一段视频,不过,画面放大了很多,速度也调慢,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顾清许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造成司姒笔尖在他咽喉留下痕迹。 “这不算是异常吗?” 【我的天,节目组真的头铁,真把顾清许当犯人审啊,还钓鱼执法呢,你们不怕顾家下节目对你们打击报复吗?】 【节目组太懂我们了,我们当时就为是司姒还是顾清许导致他喉结被画吵了好久,现在真相大白了,就听顾清许怎么解释了!】 【解释什么啊?男人喉结为什么会动?当然是被撩到,馋我们的司姒大美人了呗,嘻嘻嘻。】 顾清许停顿了片刻,薄唇间溢出一个字:“痒。” 工作人员明显露出喜色,但看心动探测仪,竟然还是一条直线。 这条平静的直线,让“痒”这个字失去了旖旎的味道,好像顾清许真的只是觉得喉咙发痒,才滚动喉结的一样。 工作人员不死心:“为什么会痒?” 顾清许:“痒与人体产生过敏反应时分泌的蛋白质有关,当这种物质反馈给大脑,身体就会产生痒的感觉。” 这回轮到工作人员停顿:“不是因为司小姐吗?” 顾清许:“不是。” 心动线平直。 司姒好像想到了什么,指尖放开耳机线。 顾清许被搔弄的心得以释放,但也只有一瞬,很快他听到她放得很轻的声音问他:“顾清许,你还痒吗?” 这个问题比什么过敏反应都要严重。 顾清许看向她,司姒抬起手,指尖划过自己的脖颈:“我刚刚看到你脖子还是有些红。” 她眼里映着他,像是一面特别的镜子,能照出人**丛生的真实模样。 他在她的眼里,冷情寡欲的表象被一寸寸地剥离。 有一瞬,他真的很想,关掉帐篷里的所有灯光。 【顾医生那段对痒的解释把气笑了,人家问你的是那个意思吗?想知道人为什么会感到痒,我们可以百度!】 【看来顾清许确实没对司姒心动,青丝CP要BE了吗?呜呜呜。】 【但是司姒好像还挺关心顾清许的,还问他脖子是不是还没好,顾清许你支棱起来啊,别那么冷冰冰的了!】 到这段视频结束,顾清许都没被拷问出破绽,出现的那点波动,可以视为作为人类的正常起伏。 司姒拿下耳机,顾清许看了看从她那边垂下的耳机线,也把自己的拿掉,在手心里攥了片刻,才把它们放回到桌面。 节目组的邮件再次到来,问他们是否要销毁视频。 如果不需要,直接走掉就可以了,但要注意,下一次看视频的时候,必须要换一个同伴,不可以和同样的人连续看两段视频。 想要销毁视频也是可以的,但不能白白销毁,两个人必须向节目组各自提供一个关于自己的秘密,作为交换。 第二条规则,是导演说明的时候没有提到的。 【导演太狗,我已经说烦了。】 【不过也对,节目组帮嘉宾删掉想要作为秘密的视频,嘉宾当然也还给节目组一个秘密,反正咱们可以吃瓜,何乐而不为呢?支持导演!】 【这下删除视频的难度就增加了,为什么要为了别人想要删掉视频,交出自己的秘密呢?】 司姒问顾清许:“需要销毁视频吗?” 顾清许没立刻回答,沉默了几秒,才回答:“不需要。” 两个人出了帐篷,在走廊分开,司姒没有回头,从东侧的楼梯下了一层,还没开始再找,就又遇到了一个人。 29 好 美美 钟傲蕾皱眉看着房间中央亮灯的帐篷, 司姒站在她旁边,看她不动:“钟小姐,你后悔了吗?” 钟傲蕾回过神, 借着帐篷亮起的光看司姒, 光影都格外偏爱她,深深浅浅, 每笔都恰到好处, 让她美得安静又惊心动魄。 钟傲蕾心里涌上许多尖锐的感觉,绷着唇角回答:“没有。”双手环胸, “就像我刚才说的, 你帮我销毁我的视频, 我告诉你我在哪个房间看到写着你名字的电脑,这是一笔两不相欠的交易。” 她咬重了两不相欠这个词。 “嗯。”司姒看了眼钟傲蕾,钟傲蕾明艳的脸一偏,躲开了她的目光。 司姒掀开帘子先进到了帐篷里,钟傲蕾用脱外套来拖延了一会,然后才坐进帐篷里, 她感觉帐篷里比她刚才一个人在里面看电脑标签的时候小了好多。 熟悉流程的司姒已经在打名字了,钟傲蕾矜持地坐在坐垫一角:“你已经和别人看过视频了吗?” 司姒应了一声, 打好自己的名字,把电脑让出来。 钟傲蕾倾身, 傲然挺着后背,敲出自己的名字, 看起来很从容,但实际打错了三次才输入正常,捋了下头发,发觉自己的耳朵很烫, 又把头发放回来,问司姒:“然后呢?” 她问完忘了把手拿回来,感觉司姒微微靠过来,整个人都不敢动了,扳着脸等司姒用触摸板将邮件发送好,赶紧把手放下来,不过人没再退远,方便了后面和司姒一起戴耳机。 【满朝文武竟无一人吭声,那就朕来说,两个姐姐有点好嗑,一个傲娇,一个优雅,蕾丝CP从名字就预示了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蕾丝CP,我说你们CP粉别太离谱了。】 这也太近了吧?钟傲蕾用余光瞥了眼司姒,瞥到一半就把视线抽回来,有点生导演的气,节目组把视频发过来,钟傲蕾才把注意力转开,盯着屏幕上的自己,手指慢慢握紧。 其实司姒是她最不想让看到的人之一,只是她转了很久也没遇到别人,很怕再被其他人发现她的视频,想到有两个人看她的视频,看完她还很可能不知道是谁看的,钟傲蕾就觉得恐怖。 而且她还找到了司姒的电脑,可以当做筹码和司姒交换。 反正她当时邀请司姒的时候,想到了很多理由,可现在,真到了要播放视频和司姒一起看的关口,钟傲蕾有点怂了。 司姒也没有催她播放。 钟傲蕾深吸了口气,抬手按下播放键。 视频果然和钟傲蕾想的一样糟糕,钟傲蕾看着屏幕里的自己,她在工作人员问话中,努力保持镇静,可心动探测仪出卖了她,只要提到周妄京这个名字,就会起伏,工作人员还展示了几张她偷看周妄京的照片。 钟傲蕾都想好退圈去哪隐居了,眼睛偷瞄了好几次司姒,想看到司姒嘲笑她的表情,把她此刻空落落的心彻底钉死,而司姒没什么表情。 钟傲蕾的注意力就在电脑和司姒之间游来游去,不知不觉,她看的更多的是身边的司姒,一边为视频社死焦虑,一边奇怪司姒怎么长的,怎么能长得哪里都那么好看。 视频结束,钟傲蕾急忙把偷看司姒的眼珠转回来,转得太急,钟傲蕾揉了揉眼。 节目组发来邮件,司姒已经看过了,钟傲蕾快速读完,拳头都硬了。 删视频还要用嘉宾的秘密换? 她自己倒是无所谓,可司姒…… 司姒不知她心里的纠结,看向她:“要我先说秘密吗?” 司姒愿意为了她付出一个秘密?钟傲蕾心里一荡,也是,司姒已经看过一次视频了,在她提出要和她做交易的时候,就应该知道这条规则,但司姒没纠正她自以为是说出的“两不相欠”,还和她一起过来了。 “不。”钟傲蕾语气有些急,“我先说。”她想了一会,攥了攥手指,下定决心地说,“我的秘密是……我其实有些嫉妒司姒。”抿了下唇,自我纠正,“不对,应该是很嫉妒她。”声音小下去,脸红起来,“她太漂亮太完美了。”琴弹得那么好,气死她了。 钟傲蕾不敢看司姒是什么反应,她这么说,肯定要被经纪人骂了,一个以冷艳骄傲为人设的女明星竟然嫉妒一个素人。 司姒静了一会,像是在消化钟傲蕾的秘密,然后才开口:“我的秘密是……我不完美,我的身上有一道疤。” 钟傲蕾看向司姒,司姒的秘密是接着她的说的。 我嫉妒你,因为你太完美。 我不完美,所以你不需要嫉妒我。 钟傲蕾好像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她甚至想反驳司姒,一道疤而已,算什么不完美呢? 司姒看向摄像机,问节目组:“需要展示出来吗?” 钟傲蕾在节目组有所回应前便断然说:“不需要!” 节目组也的确发来邮件说视频已经销毁,无需司姒再做其他。 【钟傲蕾这是在说自己的秘密吗?我怎么感觉她在对司姒表白,什么她太漂亮太完美了(狗头×100)】 【姐姐看着镜头问用展示伤疤的时候,我好心动也好心疼,都留疤了,姐姐当时一定很疼吧?好想穿越时空,替姐姐承受这份伤痛!】 【哈哈哈,看把钟傲蕾急的,不知道的,以为司姒的疤长她身上了呢,行行行,我们知道你要护着你疯狂嫉妒的人了。】 司姒和钟傲蕾也是在走廊分开的,外面的灯光让钟傲蕾红着的脸颊特别明显,她把她刚刚看到司姒电脑的房间位置描述了一遍。 司姒点头,转身离开,钟傲蕾在原地看着司姒背影不见,才把头发都捋到前面挡着脸,踩着她高傲冷艳的步子继续找电脑去了。 不过,这次她好像没那么急切了。 司姒在到钟傲蕾说的房间途中还和遇到的卫咏看了一段视频,看完,卫咏推推眼镜,有点拘谨地问司姒要不要帮忙把视频删掉。 司姒说她都可以,卫咏呆呆看了司姒一会,然后点点头:“那就删一下吧。” 卫咏给节目组付了一个上学时的秘密:“我有一次数学考试只考了九十一分,觉得有点丢人,就偷偷把卷子藏起来了。” 司姒也付了一个过去的秘密:“我教过一只小狗堆雪人,不过,没有教好,也觉得有点丢人,也偷偷把雪人藏起来了。” 卫咏冲司姒害羞地笑了笑,被司姒模仿句式,她觉得很有安全感,她本来还有些担心自己说的秘密太幼稚了。 节目组判定她们交付成功,将这段视频销毁。 【小卫咏和司姒都好好哦,还帮忙删视频,要是我这个缺德乐子人就不管了。】 【九十一分也要藏卷子吗?我要是考九十一分,我爸得拿个大喇叭天天吆喝,让整个小区都知道,学神的悲喜果然和我们是不共通的。】 【司姒私下底好可爱啊,还教小狗堆雪人,是把姐姐手腕抓红的那只吗?司姒把小狗堆的雪人藏哪里了?好想看看当时的视频,它肯定很萌!】 司姒推开了钟傲蕾说的那个房间的门,这个房间和她最先遇到顾清许的位置是对称的,正好在古堡的对角线上,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构造也相同,都是长宽比有些夸张的长条形房间,只是那个房间是庄重的会议室,而这个房间是有许多类似室内高尔夫,飞镖,台球设施的娱乐室。 这个房间也挂着油画,占据右侧墙壁,节目组的帐篷就摆在那前面,借着帐篷光,可以看到这个房间的油画画风和会议室那副截然不同,很肃穆神圣。 油画前侧放着一把欧式复古风的椅子,上面坐着一个人,光把他的影子投在油画上,眉骨深邃,鼻梁高挺,喉结突起,脖颈骨感,手懒懒撑着流线利落漂亮的下颌,长腿随意交叠。 没有颜色也令人忍不住唾液分泌。 他看着司姒走过来,看到她再看被他影子覆盖的画,站起身,随手将西装扣子系上,手放在兜里,慵懒而无意地流露绅士品格。 他在司姒斜后方,既没有上前,也没有出声打扰她。 司姒看着画,漂亮得雌雄莫辨的主角捧着一颗模样狰狞的骷髅头,闭着眼跪在床边聆听圣音投入地祈祷,就算有人从背后将一把长剑刺进他身体,在他身下流淌出一片银色的血迹,也没有停下来。 主角旁边摆着一颗泛着水光很是鲜艳的苹果,血迹漫过苹果,映出它的倒影。风吹开窗帘,床上的床单略微凌乱,应该是主角刚刚起床,床面上有深浅阴影,枕头上有两处褶皱。 除了那颗苹果,整副画都用了静谧浅淡的颜色,房间里没开灯,只有帐篷有光亮,她和身后的周妄京都映在油画的画框玻璃上。 谁都知道他浪荡,却也只见过他放纵的几帧画面,平时他甚至比很多人还要更冷淡,此刻落进这样素净肃然的画里没有任何违和感。 【这个古堡好有意思啊,会议室里挂那么放荡的画,娱乐房里却是这么严肃的画,还有,顾清许和周妄京是约好的吗?都在和自己性格相反的画前面等司姒?】 【你们不觉得这幅画有点奇怪吗?那个骷髅头是张着嘴巴的,看起来好吓人。】 司姒的注意力也被那颗有些突兀的骷髅头吸引:“为什么向神祈祷的时候,手里拿着的却是骷髅头。” 房间里除了她只有周妄京,她问的人也只可能是他。 周妄京看了她一眼,略有意外,她会主动问他问题。 不过,他很快就收起情绪,声音在昏暗中响起,好听得磨人耳朵:“因为画里的人并不是在祈祷。” “骷髅头代表死亡。”周妄京不急不缓地解释,“法语有一个俚语叫‘ petite mrt’,是‘小死亡’的意思。” “英语翻译为‘the sensatin asm as like death’,也就是爽到死的高/潮。” 周妄京的语气没有因为提到禁忌的话题而有所起伏,变得轻挑促狭,也没有故意避而不谈,矜贵又坦然。 解释完司姒问的,侧脸看她,停顿片刻后轻声问:“还想听吗?” 司姒听到这些也很平静,点了点头。 周妄京没有借此靠近她:“那颗苹果,代表着伊甸园的禁果;枕头上的褶皱仔细看是手印。”他修长的指做了个抓握的手势,“打开的窗口有脚尖向房间里的脚印,代表屋子里并不是只有画上的人自己,可以把画中人身上的长剑理解为翻窗与祂私会的人,它从腰后贯穿祂的身体,流出的自然不是血液。” 没有傲慢,没有迫不及待想要表现自己,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进退从容得度,不会让人感到被刻意照顾,只会觉得听他说话非常舒服。 【原来这幅画这么涩涩的吗?如果ghs都需要文化,那我这种文盲老色批该如何是好?】 【我就说人的血怎么是银色的,还以为画里的人不是人,所以血液颜色也不是红的,如果剑代表的是从后面贯穿的人,那画里的人流出来的岂不是……艺术家就是艺术家,太高了!】 【周妄京法语和英语说得都好苏啊,语气平平地说爽到死的高/潮,又欲又带感,还有他手抓的那一下,我都能想到他做到情不自禁时,缓缓抓起床单的画面了,知道他渣,但谁能不爱上这样的周妄京呢?】 【司姒和周妄京如何做到如此平静的?昏暗的房间,涩气爆棚的注解,我看着都觉得浑身发热。】 【涩是涩,但明白这画的意思后,我觉得好尴尬,尤其还是在这么个大帅哥旁边,司姒真的是狠人,要是我早就逃跑了。】 周妄京看向安静看画的司姒,本意并不是想从她脸上看到局促尴尬,但看到她半点波澜都没有,他这个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的家伙忍不住生出恶劣的想法,想亲手打破她的平静看看。 30 好 美 “所以。”周妄京抬起手, 指向画里捧着骷髅头的人,将话题带回到最初,“画里的人不是在祈祷, 而是在经历祂的‘死亡’。” 司姒不用回头看他, 画框映着他的手。 她的身影和画中人叠在一起。 他指尖向画中人,也向着她。 “这幅画的名字叫做《独神》,意味着画里有神且只有一位。有人说跪在床边承受的是神,代表诱惑与放纵, 引诱凡人翻越界限品尝禁果。”周妄京声音轻缓, 像是情人间温柔的低语,指尖隔着虚空, 沿着画中人因为趴在床边而弯曲的身体向下,来到祂腰后的那把长剑上, “也有人说,那把剑才是神, 代表掠夺和玷污, 闯入凡人的领地, 摧毁他们所有的信念和清白。” 他放下手,看向画外的司姒:“司小姐认为是哪一种?” 昏暗的空气好像都因为他蛊惑的声音与动作, 变得微烫。 司姒没说话,周妄京不意外, 画的解读是人的一种心理反射,这副画的主题是爱欲,解读也会暴露人对**的看法。 他和他的问题对她来说的都太破格了。 他是恶劣,但不至于非要为难她,周妄京懒懒地敛起眼里的惑人,打算结束这个话题, 却听到她的声音响起:“我认为他们都不是神。” 司姒也抬起手,指的不是画中人,而是旁边,那扇打开的窗口。 窗口里是蔚蓝无云的天空。 “神什么都不会做,只会在天边俯视众生。” 周妄京视线回到画里,他的身影叠在那扇窗上。 她指着窗口露出的天,也是指着他。 司姒指尖冷冷地,却又莫名诱人地移动,停在他的心口位置,清冷的声音响起,合着她身上的冷香,像有花于幽暗处凛然绽放:“看着罪恶从我们的心里生长。” 周妄京目光随着她的指尖在他的身影上移动,心口好像真的被她的指尖触了一下,像用心脏接住了一片小小的雪花,那一点凉意瞬间融入深处,了无痕迹,再也无法与他分割。 爱欲不因神的诱惑或者强迫产生。 那些□□的,罪恶的念头本来就在凡人的心里,神要做的只是旁观它们长大。 周妄京看着通过反射静静看着他的司姒。 她的目光好像看穿了他,看得他不着寸缕,骨骼血肉都暴露在外。 而他不觉得恼怒,反而很兴奋,血液炙热,心脏狂跳。 司姒转过身面向他,有一瞬,周妄京以为她的手会真的落到他身上,他垂下眼睫,气息有些发沉。 然而,她没有,她依旧端庄矜雅,和他这个满心罪恶的凡人保持着安全距离。 可是,勾住他心底罪恶的线还在她那里,她越是静止不动,他的心脏便越痒,越躁动,越想跳出肋骨冲向她。 周妄京就是在这种令人发疯的悸动中,如常勾起唇的,就算只有三分真心落在他的桃花眼里也像十分:“司小姐的解读很特别。” 【!!!你们看到画框上的反光了吗?周妄京和司姒抬手指画的时候,也在指是对方投在玻璃上的身影,这和互相抚摸对方有什么区别?关键两个人还都不突兀,都是配合各自说的话移动的指尖,有种表面在理性讨论艺术,实则灵魂都缠在一起狠狠d了的感觉,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神交吧!】 【姐姐真的好会,接住了周妄京这个大海王的撩,还同样,不,更胜一筹地还给了他,周妄京最后看司姒的眼神是欣赏,对吧?一个男人欣赏一个女人的下一步是什么,大家都知道的,对吧对吧?】 【谁来分析一下司姒的解读?不懂艺术也不懂心理学的孩子蹲一个。】 【肯德基有疯狂星期四,我们有双蛊王周四CP,嗑他们两个的姐妹扣1跟随我!】 司姒和周妄京一起看了视频。 令人意外地是,当他们真的挤在狭小的空间里时,两个人反而不再交流,帐篷里静到偶尔动作间,衣料摩擦的声音都能听到。 司姒的视频没太多“看头”,她自始至终都很淡定,心动探测仪的直线好像能延展到无穷无尽。 这段工作人员问的是那天晚上玩的捕猎游戏相关问题,播放了她和越淮还有周妄京在阳台上的一段视频,“拷问”时,也问到了周妄京。 周妄京不用看向心动探测仪,也知道肯定不会有波动。 他按照节目组的要求看着屏幕里的司姒,看似漫不经心的眼底却并不清白。 他在想,刚刚她抬起手,指尖滑向他心口的一幕。 那一幕像是一幅残画,需要他以恶劣的**补全,让在他心口处便停下来的指尖,继续,落在更多更隐秘的地方。 视频结束,周妄京看到了节目组保留的“删除视频需要用秘密交换”的规则,没什么反应,司姒应该不需要删除这段视频。 可司姒却说,她想删掉视频。 周妄京看向司姒,静了一会,语气说不清是不是在玩笑:“那司小姐可要欠我一个秘密了。” 司姒纠正他:“不,应该说我们两清了。” 周妄京挑起眉,表示他愿闻其详,很绅士的态度,却被他那双招摇祸害的眼搞得像是在勾引人。 司姒坐姿很规矩,连手都好好地放在腿上:“你为我交出一个秘密,我也为你保守一个秘密。” 周妄京看她正襟危坐的样子,眼里浮出点笑意,放轻了声音:“司小姐为我保守的是什么秘密,可以偷偷告诉我吗?” 他问完,司姒侧脸看了看他,然后,微微倾身,周妄京配合地低下头,他们之间暖色的灯光收束,更深地描出他们优越的轮廓。 周妄京垂眼看着她落在他身上的影子覆住他心口,本来有三分分心,直到她的气息轻轻打在他脸边,他全身所有的细胞好像都在聆听她在说什么: “Juste à c?té de mi, tu étais au brd demrt.” 她清冷的声音很适合法语的发音,冷然,神秘,优雅。 她说的是:你在我身边,走向死亡。 周妄京抬起眼看向已经直起身,恢复矜重的司姒,她衬衫平整,扣子从头系到最后,眼神平静,从任何方面看,都是古板而单调的,她问他,语气透着冷淡:“我说的对吗,周先生?” 周妄京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因为这样的女人听到自己灵魂下沉的声音。 周妄京同意交付秘密,但他要想一想:“我好像没有什么秘密。”看向摄像机,勾了勾唇,“我的一切你们在网上都能找到。” 【嗯嗯嗯?这只臭狐狸是不是在勾引我们?】 【那就把司姒替你保守的那个秘密说出来吧,她刚刚声音那么小,说的好像还是外语,我们都没听到!】 【谁说都能找到的?我就想看看你这只花蝴蝶的身材怎么样,翻了全网也没找到你一张尺度大一点点的艳照,说好的经常被拍到私生活混乱呢?】 周妄京想了一会,语气散漫懒倦:“我睡觉时有一个怪癖。” 周妄京话音刚落,弹幕就激动了,都在猜他睡觉时的怪癖是不是裸睡之类的,就在他身边的司姒反而淡定,说出了她交付的秘密:“我做过一件很坏的事情。” 司姒和周妄京这轮交付的秘密比起前面糊弄节目组的那些秘密很是劲爆,引人浮想联翩,直到司姒和周妄京分开有一会了,直播间的观众还在热烈讨论。 晚上九点,节目组把所有嘉宾叫回到一楼客厅。 看完视频后,嘉宾们心里装了更多事情,虽然有人在小声说话,但感觉彼此间的气氛很微妙。 导演带着统计好的结果笑眯眯地出现。 三十六个视频里,被发现的有三十五个,其中被销毁的有二十四个。 项从晴掰着手指在那数,时不时和申瑾交流两句。 在剩下的十一个视频里,节目组未发现有表现出心动迹象的嘉宾,也就是全员通过了昨晚的心动拷问。 解锁视频次数最多的人是司姒,解锁了7个视频,除了拥有最高优先权,还有一个特殊奖励。 接下来的排名是卫咏,陈洮,厉业霆,沈宴之,申瑾和项从晴并列,周妄京,顾清许,越淮,钟傲蕾。 蒋临夜一个也没有解锁排在最后。 这个排名出来,申瑾和项从晴都皱起了眉,看向喝咖啡的陈洮,钟傲蕾也挺意外,还找导演确认了一下,她竟然真的排在倒数第二名。 男嘉宾那边目光集中在低眼用消毒湿巾给自己擦手的厉业霆身上,俨然没想到,他会排在那么靠前。 导演宣布先由解锁视频数量多的嘉宾开始选择约会对象,选择即锁定,排名在后面的嘉宾没有反对权。 导演说完,大家都看向排名第一的司姒。 不只是看,视线里还带着许多复杂的东西。 导演看了一圈,把各个嘉宾的神情变化都看完,才不急不忙地补充:“司小姐是第一名,但她有一个特殊奖励,所以,她暂时不选择,卫小姐,你先来。” 看向司姒的目光落到了很会大喘气的导演身上,或明显,或淡淡,都含着想把他给刀了的意思。 31 好 美美 导演在卫咏选择前强调了一下, 这是这期最后一次自由约会,因为这期嘉宾性质都很特别,如果让他们在古堡里一口气呆上小一个月, 会有很多问题,所以, 节目组决定这一季分成几期, 第一期就从周一到周五,周六周日给嘉宾们处理工作或者休息,周五到周末播放剪辑版。 明天是周四, 还有一天时间,至于周五导演另有安排。 导演还透露, 下一期选择约会对象的游戏难度可能要提高, 所以一定要珍惜今晚选择约会对象的机会。 【?这么重要的信息怎么不早说?】 【这周末不直播了吗?那我该怎么活啊?】 【看导演的意思,下期他会更玩命地搞事情。】 导演说完, 看向卫咏, 卫咏突然变成第一个选择的,很是紧张, 推了好几下眼镜,最终的决定让人有些意外, 她选的是顾清许。 陈洮看了眼申瑾, 看向男嘉宾,思考片刻后, 说出一个人选:“厉先生。” 项从晴一惊, 瞪大眼睛看向陈洮。 她和申瑾还有陈洮在找视频的时候组成了团队,规则说不能两个人连续解锁视频,所以她们就轮流组队去解锁视频。 反正她们三个人的目标都不一样,当时她们确定合作的时候, 她都说出来了,她这次想和没怎么接触的厉业霆约会看。 本来,她们三个应该是同样的成绩,可结果出来,陈洮排在她们前面那么多,可见她有在她们两个解锁视频的时候,偷偷和其他人解锁视频了。 这已经是一次背叛了。 现在陈洮竟然还抢了她想要的厉业霆。 项从晴气呼呼地皱了皱鼻子,但也没办法,她技不如人,只能认。 申瑾也觉得陈洮奇怪,碰了碰项从晴,问:“陈洮不会是爱情骗子吧?” 项从晴眨了下眼睛,看向申瑾,感觉她可能猜对了,如果不是做任务,陈洮怎么可能不选周妄京。 那如果把陈洮举报了,她和申瑾岂不就可以获得一个奖励了吗? 项从晴和申瑾这边咬着耳朵,厉业霆在那边皱起眉,他没想到,陈洮会突然冒出来,脸色微冷,又拿出一张湿巾,把已经擦得有些泛红的手指又擦了一遍。 【陈洮她们解锁视频的时候,我就要笑死了,她们真是好会钻规则漏洞,只是陈洮这个操作我有点没懂,她为什么不选周妄京啊?】 【你们觉得周妄京那种人是死缠烂打就有用的吗?陈洮要是又选他,只会让他反感,但她为什么要选厉业霆我也不知道,我看项从晴不是说要选他吗?】 厉业霆被陈洮选走,下一个自动变为沈宴之。 沈宴之看向导演:“可以选择司小姐吗?” 他问得风轻云淡,却搅起了不少看不见的风云。 眼珠子乱转,看热闹看得很兴奋的导演赶紧回答:“可以,但有可能最后没有约会对象,只能呆在古堡义务劳动。” 沈宴之点了点头,没有看向司姒,含着浅浅的笑意说:“我选择司小姐。” 几双眼睛都看向沈宴之。 沈宴之好像没感觉到那些视线,在选择的轮次到下一个人之前,又温和地补充一句:“我留在古堡里也可以,两个都是很好的选择。” 【沈宴之这是不想给司姒压力吧?这种该出击时会出击,但又不咄咄逼人的男人真的好适合谈恋爱结婚,跟他在一起,会非常非常舒服,他真的会把方方面面都替你考虑好。】 【沈老板这满满的人夫感啊,贤惠体贴得我头皮发麻。】 申瑾和项从晴解锁的视频数量,解锁最后一个视频的时间都是一样的,所以算是并列,她们两个研究了一下,项从晴研究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往司姒那边看了两眼,然后使劲地摇了摇脑袋。 研究结束,项从晴选择周妄京,申瑾选择越淮。 接下来是钟傲蕾,钟傲蕾看了司姒一会,又看了沈宴之几眼,最后才选择了蒋临夜。 【哈哈哈哈哈哈,我感觉钟傲蕾和项从晴都有点想选司姒的,但感觉自己可能打不过沈宴之才放弃了。】 【这期女嘉宾都好厉害,男嘉宾除了沈宴之都没有只有被选的份。】 【支棱起来啊,男嘉宾们,别最后,你们想选的女嘉宾最终被女嘉宾抢走了呀。】 【快快快,还有司姒呢!她和沈老板是双向奔赴吗?如果是,信女愿意一周不喝可口可乐!】 司姒作为第一名,可以选择任何人,无论是否已经有约会对象,被抢走约会对象的嘉宾,明天只能留在古堡里义务劳动。 大家都挺紧张的,司姒目光稍微动动,都能点起好几个人心头的躁动,她的目光最后停在一直垂着眼睫没看她的沈宴之身上。 “我选择沈宴之。” 沈宴之眼尾蕴出一点温润笑意,然后才抬起眼,看着她,眼里笑意加深,但笑意中好像又夹杂着什么复杂的情绪。 顾清许看着沈宴之。 司姒没有用沈先生称呼他,而是叫了他的名字。 沈宴之感觉到顾清许的注视,侧脸和他视线相交,顾清许没有表情,等沈宴之转向司姒与她说话时,顾清许低下眼,冷淡地将眼镜取下,用绣着他名字的手帕擦过镜片,他的镜腿处也有他名字的烫金字,在灯下反过一道一闪而过的光。 周妄京撑着下颌,也在看沈宴之,看了一会,又去看司姒,看她偏头和他说话,就像在帐篷里,她跟他说“他的秘密”时一样,不知想到什么,他把目光收回去,更慵懒地靠在沙发上。 至于司姒的特殊奖励是张卡片,卡片上写着【禁区邀请卡】的字样。 在禁区里,只有收音装置,不会拍摄嘉宾们在做什么,在到处都是节目组抓“早恋”的眼睛的环境里,禁区是绝佳的,偷偷约会的地点。得到卡片的嘉宾,在卡片写上想邀请的嘉宾名字,就可以和她/他一起到禁区里了。 都准备上楼休息的嘉宾们又重新将目光聚拢,放在司姒手里的那张黑底金字的卡片上。 【禁区,这个地方从名字就散发着暧昧的味道,还只收音,不拍画面,那嘉宾可以在里面偷偷亲亲抱抱举高高,只要不发出声音就可以了,想想就好刺激啊。】 【我看有不少人想让司姒在那张邀请卡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啊,司姒只能邀请一个人吗,要是能邀请几个人,那他们会在禁区静音打架吗?嘿嘿嘿,那画面一定会很好看。】 导演说可以回去休息后,司姒和沈宴之一起上楼,沈宴之温声跟她了解,她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想吃的东西。 司姒转过楼梯的转角,目光在下面一层看着她的越淮身上,没有感情波动,看向沈宴之:“海边。” 沈宴之问:“我们下午去的那个海边吗?” “嗯。” 沈宴之笑了一下:“我也想到那里了,不过,有些担心你会不会觉得冷。”顿了顿,“我有一个东西想在那里给司小姐看。” 沈宴之为人温柔安静,掌控事情发展的能力却强得出奇,当他陪司姒走到她的房间门口时,他正好和她确认好最后一项明天可能出现的问题,丝毫没有耽误她的休息,说了一声晚安后,便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司姒和沈宴之都想到要去海边了,这就是小情侣的默契吗?烟丝CP上分上分!】 【沈老板要给司姒在海边看什么东西啊?感觉沈老板说到这里的时候,很开心的样子,应该是为司姒准备的小惊喜。】 司姒回到房间后没立刻去泡澡,特意等了系统一会,而它好像还没缓过来,一直没有出现,司姒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没再等下去,进浴室泡澡去了。 她泡好澡正在护理尾巴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32 好 美美美 厉业霆在走廊尽头的阳台上吹了很久的冷风, 才回到之前路过时看了一眼,看到门缝散出光亮的地方,那片光还在。 他闭了闭眼, 抬手,屈起的指节在门板上叩了叩。 门打开,还没看到人,带着浅浅水汽的香便缠过来, 等看清人, 厉业霆微皱的眉无意识地展开。 她应该是刚洗好澡, 头发没完全吹干, 拢在脑后, 全然露出的脸庞像是浸了暴雨的水墨画,氤氲着湿意的黑白红,每一笔都那么鲜明, 诱得人想伸出手,等待水珠从她脸颊滚落, 接住那一点沁入灵魂的凉。 身上是深色的睡袍, 一缕头发落在前面, 发梢在晕开点深色, 厉业霆将目光从那片深色移开, 感觉耳尖有些发烫。 她开口, 声音不大:“厉总,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这个时间, 配上这个称呼,有种微妙的感觉。 厉业霆看向司姒的眼睛:“现在是十一点五十六。” 司姒也不知道有没有懂他的意思,意味不明地应了一声:“嗯。” 可能是时间晚了, 她的声音里多了些慵懒,尤其这个鼻音,让厉业霆恍惚以为她刚刚睡醒,带着惺忪回应他。 他的声音不觉放轻:“惩罚。” 司姒仰起眼睫,静静看着他,清冷的目光仿若能冻结时空,连他的心脏都觉得跳得越来越慢,呼吸越来越沉。 在他要彻底被定格在她眼底的时候,她问:“什么惩罚?” 她是故意的,而且明明白白地让他知道。 厉业霆先滚了下喉结,挣脱那无形的凝固感,声音很冷:“我欠你的惩罚。”再次提醒她,“现在是十一点五十七,你还有三分钟。” 司姒偏了下头,眼里的冰化成水,潋滟流转,勾着人心动,又恢复冷淡:“厉总是不是很期待我惩罚你?” 厉业霆下颌线紧起:“我只是愿赌服输。”一字一顿,隐着浓浓的警告,“司小姐。” 司姒顺着他改回称呼:“厉先生确定自己输得起吗?” 他会有输不起的东西? 这个问题对厉业霆来说实在可笑,回答都是对他的侮辱。 “一分钟。” 到时间,他就离开。 他和她的目光于安静中接在一起。 厉业霆面上不显,可心里觉得这一分钟格外漫长。 像是经历了一场旖旎的酷刑,每根神经都又痛又爽。 夜色涌起绵长的午夜钟声,厉业霆抿唇,抬脚打算转身,她靠近他,阻住他的动作,说: “还有十秒钟。” 厉业霆看着她。 她的声音很轻:“这里的钟快了一点。” 厉业霆呼吸也放轻,他们没有人出声倒数,就在末端浅浅交缠的气息中,将这十秒过完。 司姒打破的沉默:“好了。” 厉业霆呼吸仍然压抑。 她把惩罚交予他。 是这一分钟的对视,也是将要因她辗转的夜晚,甚至更多。 【厉业霆和司姒在门口说什么呢?节目组为什么不在每个嘉宾门口放个专门的收音器?】 【因吹斯汀能上个分吗?睡前小会,一会睡着了,应该会梦到对方吧?】 【衬衫,袖箍,黑皮带,真是又禁欲又能干的样子呢,这个角度看他腰臀线加长腿要不要太A太sexy,感觉马上就要踩到我脸上了。】 司姒把门关上,走向梳妆台,系统的声音突然冒出来,却没带起她眼里半点涟漪。 电子音很不安,上来就问:【宿主,你是不是施展媚术,让攻略对象梦到和你做那种羞羞的梦了?那可是完成攻略任务中的大忌……】 司姒没回答,系统自己反应过来:【不对啊,尊贵的九尾狐大人根本不用学那种不入流的媚术,那是他们自己想做的?】 那些男人做梦了。 司姒边梳尾巴尖,边懒懒在心里问。 有多羞? 正絮絮叨叨分析攻略对象为什么会做梦的系统卡住,接着数据体越来越不稳定,没多久就又强制下线了。 司姒放下梳子,已经习惯系统的来去匆匆,抬起手,狐尾蓬松又灵活,绕缠着她白皙的手腕脖颈,她整个人都萦散着尾巴泛的银辉,圣洁清冷又妖娆入骨。 厉业霆回到房间后,没有立刻上床休息,他去洗了今晚第一个澡,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很久以后,带着满身寒气,房间的温度好像都被他染得低了几度。 他坐在桌前,连衣服都没换,就这么处理了大部分,抬起头,余光瞥到了什么,他洁癖严重,从来不留别人的东西,这条不属于他的领带却没被他丢掉。 厉业霆皱了皱眉,伸手把它抽出来,本是要扔到垃圾桶里,可指尖触到柔软光滑,便想起它被蒙在他眼睛上的每一个细节。 想起一个,就情不自禁地将它往左手上缠一圈。 等他从那晚,想到今晚,想到她满身冷香,看进他的眼睛,清清冷冷地问他确定自己输得起吗。 厉业霆的右手放开了领带。 领带就这么松松地绕在他的左手上,深色缎面衬得他的手骨感冷白,垂下来的部分和解开的浴巾腰带叠在一起。 被冷意暂时压抑住的蓬勃生命力一发不可收拾。 周妄京的房间里多了很多画架,他坐在其中一个前面,专注勾描的侧脸被灯镀了层银冷色的光,总是漫不经心的眼被画布占满。 他的画安静得甚至有些寂寥,所以,这么多年无人将周妄京这个名字和首作就在克斯德明画廊拍出百万美元高价,后期作品更是一副比一副惊艳的画家联系到一起。 他的画要么是只有黑白,要么全部冷色调,就像立在其他画架上的画一样,连在一起像是一片冰冷的海包围着他。 周妄京正在画的也没有颜色。 他停笔,没有感情地看着自己的作品,像是一尊雕塑坐在那发了一会的呆,再抬起手,手里的不是画笔,而是一管口红。 膏体顶端触到纸面,周妄京低了低头。 心脏跳得那么快,好像要带着他向着死亡狂奔。 他的画纸上终于有了颜色,不过,很快就斜飞着移出画布。 周妄京攥起手,慢慢把那管口红放好,仰头靠在椅子上,灯明晃晃地照着他,不知过了多久,他抬起手,以指尖为笔,以身体为纸,用想着她时溢出的情愫为墨,极缓地绘出他最淫/乱不堪的作品。 沈宴之很早就睡了,不过,凌晨醒了过来,再也睡不着,索性起来将明天的行程又看了一遍,导演说,明天晚上八点前要回到古堡,但一天的时间还是很充裕,足够他和司姒去做很多事情。 沈宴之又完善了些细节,再无可看的时候,他想起她,碰了碰自己的右耳,慢慢垂下眼。 早上,司姒下楼的时候,看到了蒋临夜,他站在楼梯那里,穿着白色的卫衣,卫衣帽子戴着,不知道在等什么。 司姒绕过他,听到身后响起很轻的脚步,但没回头。 “司小姐。”申瑾一抬头看到了司姒,目光落到她身后,有些迟疑,“蒋……” 蒋临夜比她小,她叫蒋临夜蒋先生太别扭,叫别的又有点奇怪,一时卡住了。 蒋临夜看到申瑾也顿住了,看着司姒和申瑾走向餐厅,深深地沉了口气,把空气里她残余的冷香都充进肺腑,下一秒,绯红在他眼尾漫开,他捏了捏指尖,那里早就没有了灼烧感,却非但没有让他觉得解脱,还让他越来越觉得空虚难耐。 他抬起头,看向餐厅那边,弥着水汽的漂亮眉眼满满都是渴望。 除了提前已经商量好几点出发的司姒和沈宴之,其他几组都不急着去约会,司姒本来要上楼换衣服,换完衣服就和沈宴之出门,可导演又把他们叫过去了。 又到了揭晓爱情骗子的时间。 沈宴之安静地坐在司姒旁边,心头微跳,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项从晴很兴奋,昨天她第一次举报了爱情骗子。 没想到,爱情骗子并不是她想的陈洮,而是…… 项从晴控诉地看向引导她举报陈洮的申瑾,申瑾赶紧把她抱住,安慰地摸头:“从晴,对不起,我这个任务好难,要引导一个嘉宾举报一个非爱情骗子的好人,我只能对你下手了。” 项从晴嘴唇颤抖,原来她才是所有女嘉宾心思最单纯的那个! 项从晴的惩罚由申瑾出,申瑾对她有歉疚,就随便说了一个,让项从晴帮她拿了苹果就算过了。 这次爱情骗子的奖励是可以抢夺一个嘉宾的约会时间。 具体多久,以转盘决定。 申瑾选择抢夺陈洮的约会时间,转盘转出了三个小时。 陈洮不仅不生气,反而还笑着,问申瑾想抢什么时间段的。 申瑾想了一下,决定早上先和厉业霆“约会”,等三个小时后,再和周妄京一起。 陈洮比了个OK,看向周妄京,他好像都没在听自己的约会对象有了别的安排,不知道在那点手机玩什么呢。 33 好 美美美 “还有其他爱情骗子吗?”陈洮问, 因为昨天的惩罚,今早她负责做早餐,还没有去健身。 从角落响起声音:“还有我。” 蒋临夜还戴着卫衣宽松的帽子, 这应该是他第一次主动嘉宾们都在的情况下发言,但并没有太多人看向他,刚刚遭受打击的项从晴抬起脑袋往蒋临夜那边看了一眼,但也很快收回了视线。 蒋临夜碰了碰领口, 没把帽子摘掉, 就这么继续说:“我的任务是用节目组给我的记号笔, 在三个嘉宾身上画上特殊印记。”他说着, 摊开手一支红色的记号笔躺在他纹路干净的手心里。 申瑾感叹:“你的任务比我的还要难。” 这期男嘉宾一个比一个讨厌别人靠自己太近, 女嘉宾这边要随和得多,但蒋临夜本身好像有些特殊原因,基本不会靠近女嘉宾, 如果贸然凑近,只会得到被举报的下场。 导演问蒋临夜选的三个幸运嘉宾是谁, 蒋临夜念出三个名字:顾清许, 厉业霆和周妄京。 陈洮笑了一下, 蒋临夜看起来那么安静, 没想到, 选的都是重量级的目标, 尤其是厉业霆,还有严重洁癖。 嘉宾们去看这三个人,想看他们身上是否有蒋临夜画的记号, 这三个人倒是淡定,蒋临夜的任务不可能完成。 蒋临夜继续说:“我没画到他们身上。”顿了顿,又说了一句矛盾的话, “但我画到他们的身上了。” “这是什么意思?”申瑾都听迷糊了。 导演指了指楼梯那边的照片墙:“ 我们不是挂了一张合影在墙上吗?蒋先生画到了照片中三位嘉宾的身上。” 申瑾啊了一声,想起今早在楼梯上看到了蒋临夜,原来他那时是在看有没有人发现他在照片画的记号。 卫咏很感兴趣地推了推眼镜:“这样也是可以的吗?” 导演就喜欢这种不用常规手段完成任务的,算蒋临夜任务成功,问蒋临夜想抢夺哪位嘉宾的约会时间门。 沈宴之看向蒋临夜,正好看到蒋临夜侧头看向他。 蒋临夜选择抢夺他的约会时间门。 蒋临夜做完选择后,看向他的目光变多,司姒也看向他,蒋临夜视线和她对上,又立刻移开,垂眼去看节目组的转盘。 他伸出手,皮肤太白,衬得手腕上的红绳红得显眼,他扯了下袖子,把红绳遮了遮,纤长手指按下转盘。 沈宴之先看向司姒,发现她没看自己后,目光转回旋转的转盘,呼吸绵长,脸上也不见被抢夺约会时间门的不满,只是看着快速变化的数字,冷静地思考时间门减短后,原来的安排应该怎么调整。 注意力集中在时间门规划上,就可以不去想其他事情。 转盘停下来,六个小时。 导演昨晚说的是,约会开始时间门可以提前,但最晚不能超过早上九点,晚上八点所有嘉宾要回到古堡,还有下一个环节要进行。 现在是七点半,他们八点出门,晚上八点约会结束,沈宴之和司姒原本的约会时间门有十二个小时。 蒋临夜抢走了一半的时间门。 转盘停下来,客厅里却没人说话,项从晴趴在茶几边,眼珠一会看蒋临夜一会看沈宴之一会又要看司姒,都要看不过来了。 沈宴之偏头和司姒低声说了什么,说话的时候,他很注意没看司姒的眼睛,他怕让她在他的眼里看到不好的情绪,和司姒商量好后,沈宴之抬起眼,看向蒋临夜,语气依旧温文:“蒋先生,可以把下午和晚上的时间门留给我吗?” 蒋临夜答应了沈宴之的要求。 【沈老板昨天做了那么多计划,结果被爱情骗子半路斩了一刀,就剩下一半的时间门了,虽然知道是游戏规则,但还是好难过啊。】 【蒋临夜这是什么情况?昨天他和厉业霆一起和司姒约会的时候,还躲着她呢,今天怎么又想和她约会了?】 【沈宴之情绪好稳定啊,要是我,计划好好的,突然要和别人分一半行程,就算不生气,也会有些不开心。不过,也是,这是个恋综,沈宴之对司姒应该也只是有好感,没那么深的感情,所以没那么所谓。】 司姒上楼换衣服,沈宴之婉拒了陈洮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健身的邀请,也回房间门了,路上经过昨天他和司姒亲手做的放花的水瓶,里面的风信子依旧开得很好,走廊中飘着它散发的香气。 项从晴,卫咏还有申瑾到楼梯上看蒋临夜画的记号,节目组又拿来了一些照片,她们两个就帮工作人员一起挂。 卫咏拿到了一张司姒的单人照,看了一会,推推眼镜,把画挂到中心的位置,项从晴捧着照片认真欣赏,眉眼间门早没有被申瑾背叛的郁色,取而代之的是看帅哥的纯粹快乐,甚至为了美色,不计前嫌地和申瑾小声讨论起来。 直到,拿起了一张司姒和厉业霆的合照,项从晴眼角眉梢的喜色才淡下去,她很想只盯着厉业霆看,然而目光却总是被他旁边的司姒拉走,好几次都是这样,项从晴感觉自己好像中邪了,忙不迭地把照片随便挂到旁边,再不敢再碰司姒的那堆了。 申瑾也拿起一张司姒的照片,照片里,她和顾清许在一起。 看了一会,喟叹一声,申瑾把这张挂在了自己面前。 越淮做完运动回来的时候,楼梯上已经没有人了,上楼的时候,他放缓了脚步,看着墙上多出来的照片。 有司姒和厉业霆的,有司姒和顾清许的,有司姒和沈宴之的,有司姒和周妄京的……越淮面无表情,走到照片墙尽头,手腕微扬,有什么被捏成碎片的东西落进了走廊的垃圾桶里。 司姒从房间门出来的时候,看到沈宴之也从房间门出来,沈宴之冲她笑笑:“我先出去一趟,下午去接你。” 司姒没问他要去哪里,点点头,和他一起往楼下走,他们都注意到墙上有了新照片,但脚步都没有因此放缓。 沈宴之平静扫过照片的目光在落到司姒那张单人照的时候,滞留了一下,不过,没露出异样,仍和司姒如常往下走。 顾清许从楼下上来,沈宴之和司姒走到楼下的时候,抬眼看了看,看到顾清许停在了照片墙前,看的好像也是司姒那张单人照。 到了一楼,说要出门的沈宴之却没有急着离开,而是拿着装花的水瓶到餐厅换水,司姒刚刚和蒋临夜说好在门口见,所以,和沈宴之分开,走向门口。 她在门口站了一会,才有一辆车子停在她面前,蒋临夜从车上下来,他没换衣服还是白卫衣牛仔裤,只是外面加了一件看起来有些胖的羽绒外套,帽子还扣着,看起来和还没出校门的大学生一样。 他走向司姒,隔着一步的距离就停下来,低着头停顿了一会,才把怀里的东西递给司姒。 司姒接过来,是一小束花,不过,茎叶之上并不是富有生命的真花,而是用人鱼姬色的方片纸叠成的千纸鹤,不知是纸带的香味,还是他喷了什么,有股淡淡的香气。 司姒把花搭在臂弯:“谢谢。” 蒋临夜没说话,替她打开了副驾的门,人站在门后,还是和司姒保持着距离,但没人看到,司姒经过他坐进车子里时,他加深了呼吸,唇瓣好像将要枯败的玫瑰被注入生命力,变得格外鲜艳欲滴,本来没那么惹人注意的嘴巴,突然有种让人忍不住想要扑过去轻咬□□的艳色。 蒋临夜给司姒关好车门,也上了车,车子很快开走。 司姒坐进蒋临夜车子的时候,沈宴之刚好换完客厅水瓶中的水,平静地将水瓶放在小几上,手臂搭着外套,从门口走向自己车子的过程,正好目送蒋临夜带司姒离开的车远去。 这个时间门卡得太准,再不经意还是会泄露用心。 【呜呜呜呜呜呜,沈老板看着司姒被别的男人接走了,他的心得多痛啊?快点到下午吧!】 【一直没看蒋临夜的直播,别看他的车看着普通,其实老鼻子贵了,就想问一句,在国舞院当首席那么赚钱吗?后悔没在我小时候还能下腰的时候,学舞蹈了。】 【蒋临夜还挺用心的啊,给司姒准备了千纸鹤花束,在阳光下好好看,他是不是对司姒蓄谋已久啊,这个花束得提前准备吧?】 蒋临夜把车停在信号灯前,就算不用把注意力放在路上,他也没有侧头看司姒,更不要说是和她说话。 司姒也没有主动和他交谈,低着眉眼,看了放在腿上的花束一会,指尖轻轻拨了拨里面的千纸鹤。 蒋临夜手指也动了动,将指尖收进手心里。 这些千纸鹤是他昨晚叠的,他故意用指尖用力地摩擦纸张,带来轻微的热和痛,并不能纾解他的病症,只有边想着她,边叠,那股要把他逼疯的渴意才能平缓万分之一。 她碰千纸鹤,就像碰到了他在夜色中狂热跳动的心脏。 灼烧感包围心脏,却还是不够。 蒋临夜指尖的空虚感达到了顶峰,很想很想握住她的手,用她的指尖引燃自己每一寸皮肤。 34 好 美美美美 【我真不明白蒋临夜为什么要抢沈宴之的约会时间, 开了这么半天的车了,也不和司姒说句话。】 【而且上次蒋临夜和厉业霆跟司姒一起约会的时候,他都不知道该去哪里约会, 我感觉今天上午肯定又会很无聊了,也就看看司姒的美颜能缓解一下我郁闷的心情了。】 弹幕对蒋临夜不是很满意,在他们的抱怨中,蒋临夜把车子停在一个看起来很想大仓库的平直建筑物前,建筑门口有个随便插在地上的破木牌子,上面写着几个大字:初吻体验馆。 弹幕吓一跳:【???蒋临夜这小子想干嘛?第一次和司姒单独约会就要体验初吻?别叫蒋临夜, 叫蒋临野吧!】 司姒看向牌子上的字, 与她隔着一步距离, 走在她身边的蒋临夜也看了眼那个牌子, 转回头跟她解释:“这里是我认识的人开的,我不练舞的时候,会来这里, 它的名字……不是那个意思。” 司姒没表示怀疑,嗯了一声, 和蒋临夜一起走进馆里。 里面没什么客人, 很安静, 也很大,乍一看有点像是电影院,分了很多不同的体验厅, 经理为第一次来的司姒简单介绍了一下他们这里的经营项目,其实很简单, 就是五感体验,可以体验不同的气味,声音, 味道等等…… 至于为什么叫初吻体验馆,经理是这样解释的: 每次新的体验,对于我们的感觉细胞来说都是一次初吻。 经理说完这有些羞耻的台词,看了眼司姒,耳朵有些红。 虽然每位客人来的时候,她都得这么介绍一次,已经习惯,但在难得一见的大美人面前说这些,还是会不好意思。 司姒他们最先去的是视觉体验区,有的体验厅满墙都是色板,经理说全世界所有的颜色都在这里;有的体验厅摆满雕塑,这些雕塑换角度看就会呈现出不同的画面;还有的体验厅全是利用人的视错觉,创造出像脚踩深渊的图画布景…… 总之,有关视觉,这里应有尽有。 司姒对让直播间观众感到很新奇有趣的体验项目都没太大反应,只静静地跟着经理走过,并没有停下来去体验。 她停在最后一间体验厅,相比于其他琳琅满目的体验厅,这个体验厅里只有孤零零的一个机器,这个机器很厚重,像是那种最原始的电视机,屏幕非常非常厚,机器旁边有个小的输入窗口,说明写着,可以打出三个关键词,这个机器将合成出一个3D画面。 司姒碰了一下输入窗口,屏幕亮起来,下拉条里有一些没有删除的历史记录,司姒目光停在其中一条,那条的三个关键词分别是:黑夜,怪物,火焰。 她指尖点了一下,抬眼看向那个巨厚无比的大屏幕。 屏幕里漆黑一片,机器里有咔哒咔哒的声响,一个立体,但是很粗糙也很丑陋的怪物出现在黑暗里,接着边缘升起熊熊火焰,像是要烧死中间的怪物一样。 这个机器为什么只有那么几个历史记录的原因找到了,虽然3D效果有了,但实在太丑了。 司姒淡淡看着被火焰灼烧的怪物,一直跟在她身后,没什么动作的蒋临夜似是看不下去这个难看的画面,往前了一些,操控面板卡在墙边,他想让画面取消,就必须从她身后伸出手去操作。 蒋临夜微低下身,很小心地避开司姒搭在输入面板上的手,而司姒也打算做一样的事情。 他放下手,她抬起手,她的指尖顺着他手腕内侧的动脉滑了一道。 蒋临夜感觉被她抚过的动脉好像融进了岩浆,随着血管的舒张紧缩,把滚烫传向身体各处。 这次蒋临夜没有发出奇怪的声音,但比司姒高出一截的修长身躯紧绷着微蜷,手撑在输入板上才没有失态坍倒,他极其难耐地低着头,好像马上要滴血的唇咬得很紧,没溢出声响,可在司姒肩上的气息紊乱急促,司姒耳边的碎发因他微微晃动。 蒋临夜皱起眉,想要直起身,但做不到,只能艰难地抬起头。 他看到自己映在机器屏幕里的身影,和被火焰灼烧的怪物重叠在一起,分不清到底哪个更丑陋病态,令人作呕。 司姒静静看着他这副丑态百出的样子。 蒋临夜咽了咽喉咙,眼里的雾气弥上来,让他看不清自己,也看不清屏幕里的怪物,极慢地撑起身子,在司姒身后站直。 他小声说:“对不起。” 他不应该因为自己的病症,破坏她和其他人正常的约会。 蒋临夜耳边好像响起了稚嫩但残忍的声音,在一声声地叫他怪物,然后好几只手伸向他,贴在他的脸上,脖颈上,手上,用看起来亲密无间的姿势,让他的皮肤泛起恐怖的红,让他无法控制地流眼泪,让他痛得像被火烧,浑身颤抖,然后大声地嘲笑他。 他已经两次在她面前表现出怪异了。 第一次她为他解围了,但这次她应该觉得他很奇怪,觉得他恶心吧? 35 好 美美美美美 怪物就应该乖乖地自己呆着, 蒋临夜脑海里翻滚着那些痛苦的记忆,眼眶越来越红,他想后退,想以身体不舒服为理由, 把她送到沈宴之那里, 可他的皮肤和他的理智相反, 恬不知耻地渴望着,想凑到她的指下,让她再熨烫一遍他的神经。 又羞耻又渴求,两种情绪猛烈拉扯,让蒋临夜无法移动脚步, 他站在那里, 唇都要被咬破。 蒋临夜闭了闭眼, 眼里的雾气凝成水珠碎在纤长眼睫上, 他看向屏幕, 也许看到司姒厌恶的表情, 他就不会那么想要被她触碰了。 可司姒映在屏幕里的眼没有情绪,还是冷冷淡淡的, 她看的可能都不是他,而是这台机器本身,她在想下一组关键词应该输入什么, 她抬起手,在输入面板上点了点。 蒋临夜看到输入框中的“黑夜,怪物,火焰”变短,被她删掉了“怪物”,停顿片刻后, 怪物的位置被千纸鹤这三个字取代。 她点下确认键,机器又开始咔哒咔哒地运转。 这个机器的关键词其实很有限,但有“怪物”,也有“千纸鹤”,几秒后,仍然漆黑的屏幕里一只翅膀能简单扇动的立体纸鹤漂浮在半空,火焰也燃了起来,因为是很粗糙的机器,关键词之间只能单纯的叠加,没有交互功能,火焰只是叠在了纸鹤上,没有烧毁它的翅膀,所以让它看起来像是在火焰上飞翔一样。 黑夜,怪物,火焰,是他来这里,用这个机器时输入的关键词。 他看着屏幕里的怪物被火舌舔舐,得病的罪恶感会减轻一些。 但也会更讨厌自己。 她改掉了他经常输入,以至于都让机器存在历史记录里了的关键词。 把怪物改成了他送给她的千纸鹤。 不是怪物,是代表希望的纸鹤。 蒋临夜手腕处又热起来,这次岩浆与动脉中的血液逆流,向心脏倒回,他的心里好像也有一只扇动翅膀,越飞越高的纸鹤。 他知道自己配不上纸鹤那么好的象征,也清楚司姒可能只是随便输入的,但他还是想偷偷地多妄想一秒钟,想她是为他。 司姒没再更改关键词,就让屏幕停在纸鹤在火焰振翅飞翔的画面,转过身,蒋临夜没来得及低头,湿漉漉的眼,潮红的脸,鲜艳还带着浅浅齿痕的唇都呈在她眼前。 蒋临夜僵了一下,像是被发现做了错事的小动物,紧张地等着她驱赶他,斥责他。 而司姒只是多看了他的嘴巴一眼,便语气平平地问:“去下一个吗?” 他应该见好就收,懂得知足,在她身边呆的这么一会应该够他捱过几天,她抚过他的手腕的那一下更是可以让他无耻地回味很久。 但是蒋临夜听到自己嗯了一声。 【蒋临夜刚刚靠司姒好近啊,我还以为他身材是很清瘦的类型,没想到从司姒身后去操控机器的时候,他竟然能笼住她欸,那个姿势还挺撩的。】 【他能不能把帽子摘下来啊?我好想看他的表情,看他是不是害羞了,感觉他直起身后,都不敢再靠近司姒了。】 【我以为他会选个很差很没意思的地方和司姒约会,想不到他还是用了心的,这个体验馆挺特别也挺好玩的,既然如此的话,就给椰丝CP上一分吧,这个CP名看着就甜甜的。】 下一个是味觉体验区,这里的体验厅放了很多食品,浏览一圈后,有一个可以互动的游戏,就是把客人的眼睛蒙上,拿出一些会欺骗味蕾的特殊食品请客人来品尝。 蒋临夜以为司姒不会对这种游戏有兴趣,却见她跟经理点点头,表示她想尝试。 司姒把眼睛遮住,眼罩压在她挺直的鼻梁上,线条清晰的唇诱人又禁欲,经理好像中邪一般,目光自动下移,盯着司姒的红唇看了几秒才回过神。 戴着手套拿起体验的食品,递到司姒鼻尖下,先给她闻了闻味道,然后放在她的唇边。 司姒平静地打开唇,轻轻咬住递给她的食品,引得看她的人心潮澎湃,却独自冷然,优雅咀嚼后,说出感受:“甜的。” 经理拿起第二个的时候,手都有点颤。 司姒品味了一下,说:“有点涩。” 经理受不了了,她感觉她的血槽要空了,她本来就贫血,再喂下去有生命危险,拿了双手套给蒋临夜,小声说:“小少爷,您来吧,我我我要去卫生间。” 蒋临夜没来得及拒绝,经理就急匆匆地退场了。 司姒没听到经理的话,感觉隔了时间有些长,微微偏头:“怎么了?” 蒋临夜看了看司姒:“没事。”低下眼,带着自我唾弃,将指尖滑进一次性手套里,拿起第三个体验食品。 经理的声音很小,司姒应该没意识到换人,感觉有食物味道过来,便在闻过味道后,如常张开嘴巴。 蒋临夜的皮肤又有了反应。 它们在刺激大脑幻想,如果这双唇落在它们之上,会有多么痛多么欢愉。 蒋临夜皱了皱眉,厌弃自己这种龌龊的想法,但又无法拒绝,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把食物递给她的时候,绷紧身体,不从表面泄出他的病态,偷偷地在心里享受着她带给他的折磨。 司姒咽下第三口后,吐出一个字:“苦。” 蒋临夜把第四个会给人带来回甘的食物递给她,这块味道浓郁,所以切块很小,司姒看不到,自然不知道,轻轻一口下来,唇擦过蒋临夜指尖多出来的那一点点塑料手套,薄薄的塑料被她带动。 得多么贪婪,才能把那么细微的摩擦都放大那么多,蒋临夜手指下意识捏住,第四块体验食物被他捏断了一小块,然后被碾成碎渣。 全身的皮肤细胞好像都在叫嚣,缠住她,贴紧她。 司姒的声音响起:“这个尝起来很甜。”停了片刻,“蒋临夜,我想再吃一块。” 蒋临夜顿住,在她叫出他名字的那一刻,他的心脏好像都跳不动了,好像最隐秘最见不得光的念头也都被她发现了,本能羞耻,又忍不住兴奋,似乎被她发现,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把自己送到她指下,让她给予他被灼烧的惩罚。 司姒没听到回应,抬了抬脸。 蒋临夜还未拿开的手,差一点就要碰到她的唇,他条件反射地将手拿回,压抑地嗯了一声:“等一下。” 经理回来的时候,司姒已经将眼罩摘下来了,她看了看脸上没有半点变化的司姒,又看看低着头仍能看到颈间泛起淡红的蒋临夜,有一瞬恍惚,以为蒋临夜才是被喂食物的那个。 【蒋临夜喂司姒吃东西的动作好轻,好小心啊,他不会真的喜欢司姒吧?有纯情忠心小奶狗偷偷搞暗恋的感觉了。】 【蒋临夜是不是也比司姒小一点啊,因为没太关注他,就一直以为比司姒小的只有越淮一个呢。】 【弟弟好啊,蒋临夜每次把吃的东西放到司姒唇边的时候,我都会脑补出司姒伸出舌尖,轻轻在他指尖带过,引得未经人事的清纯少年浑身战栗,优美修长的脖颈情不自禁地向后仰,爽得根本藏不住,缓过来后,对冷冷看着他失态的姐姐露出羞耻难堪的表情,但纯情的狗狗眼里还是满满都是潮湿青涩的欲/望,是谁想要搞弟弟了,啊,是我啊。】 【姐姐戴眼罩也太诱惑了,我的手机屏幕都被我亲了个洞,但是还不够,么么么么么!】 到体验气味的时候,蒋临夜明显离司姒远了很多。 但司姒抬起眼,就能看到他偷偷看她,被她视线对上,欲盖弥彰地轻轻侧开脸,却露出了泛粉的耳垂和颈线。 比起刚出门的时候,蒋临夜明明什么都没做,但就是有了极大的不同,像是上了层颜色的蒙尘珍宝,颜色才鲜艳一点点,就开始散发**蚀骨的味道了。 刚刚他抬起头,被经理不小心看到的时候,经理眼睛都直了,可蒋临夜并不知道自己的厉害,只觉得自己难看,伸手把帽子又拉低了很多,也再不敢看司姒这边了。 嗅觉体验厅这边也有可以让客人亲手参与的环节,调配属于自己的香味。 桌子上摆了很多装着味道试剂的试管,客人可以按照模板调配想要的味道,也可以自己发挥。 蒋临夜来这里这么多次,都没有做过这个,但今天他拿起了试管,司姒似乎也看出他“不想”离她太近,站在桌子的那一边调配,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中间又有那么多其他香气,蒋临夜一点也闻不到她身上的香味。 他只能根据自己记忆去调配。 而他的病症在他回忆的时候都不安分。 随着他想,手腕上残余的灼烧感又开始乱窜,蒋临夜只能中途停下来,在水池前,背对着其他人,张无声而沉重地喘息。 虽然这么难受,但蒋临夜还是不舍得放弃,稍微纾解,他转身打算继续,却不想,司姒就在他身后,手里拿着要清理的试管,和一个已经做好的气味卡。 蒋临夜不知道她看没看到他刚刚不堪的样子,攥紧手里的试管。 明明他在她眼里脸色绯红怪异得不行,可她看他和看其他人没有任何区别,都是又冷又安静。 可能是被他看得久了,司姒将手里的气味卡拿高了一些,问:“要试一下吗?我做的。” 无论怎么回忆都无法抓住的冷香真实地飘他的鼻尖。 但好像又有些不同,应该是这里的香味原剂不够调配出她身上独特又沁人的香气,不过那些差别对全身神经已经兴奋起来了的他根本不算什么。 司姒看着他,说出她调配出的香气名字:“夜晚的味道。” 与她相似的香气,带有他名字的命名。 蒋临夜缓缓抬起手,接过她手里小小的气味卡时,指尖如同喜爱阳光的蔓生植物繁星花一样,只要看到光就再没了理智,不管不顾地向她的手指靠近。 司姒感觉食指前端,被碰了一下,很轻,轻得几乎没有感觉,而且很快就收回,但偷偷做这件事的人却有了很大的反应,而且在有反应的同时,他好像还在狠狠地责怪自己。 在闭上眼掩藏情绪前,他水汽弥漫的眼里又是痛楚又是兴奋又是自我厌恶。 36 好 美美美美美美 蒋临夜用最后一丝理智逼着自己转过身, 不让镜头拍到他,手按在水池边, 可就算这样, 他的行为看起来还是很奇怪。 从旁边递过来一根试管,蒋临夜抬了抬湿漉漉的眼睫,看向司姒,眼里有疑惑流出来, 他不明白, 他都在她面前暴露那么多丑象, 刚刚还不要脸地偷偷碰触她, 她为什么还不像那些人一样, 把他当做怪物咒骂惩戒?就算现在有人在拍摄,不能表露得那么明显, 那她也应该远离他才对。 他从没像对她那样, 试图靠近那些人,恶心他们, 他们都依旧对他那么厌恶, 她为什么……难道她想像有的人那样, 先靠近他,对他好,在他慢慢相信他们的时候,再把他丢进更恐怖的深渊里? 如果她真的这样想, 蒋临夜低下眼,接过了司姒递给他的试管, 这次很注意控制自己离她的手远远的,他可以假装不知道。 无论她以后想要怎么捉弄他,至少现在她没有赶走他。 这样他就算待在深渊里, 也有宝贵的回忆陪着他。 蒋临夜打开水龙头,冷水落在他手上,皮肤被冰得有些麻木,他指尖划过她用过的试管,想到有些地方可能被她触碰过,蒋临夜的指尖更缓。 【蒋临夜转过去之前,镜头拍到他的脸了,他的脸好红啊,而且红得特别,怎么形容呢,之前有个姐妹说的特别好,就是p里p气的,搞得我也不好意思了。】 【和司姒在一起害羞的呗,我要是能闻一口司姒配的香水,山上屁股最红的猴儿看了我都得甘拜下风,而且你们注意到没,司姒调的香叫夜晚的味道,蒋临夜,夜的味道啊!】 【天啊,那我的名字最后一个字是珠,姐姐要给我调香的话,岂不是猪的味道?】 【蒋临夜帮司姒洗试管的样子好乖啊,洗了一遍又一遍,生怕没帮姐姐做好呀,椰丝CP上分上分。】 在听觉体验区的时候,蒋临夜有些心不在焉,他的手放在口袋里,手心是司姒给他的那张气味卡,还是经理把他的注意力唤回来:“蒋先生。” 这里收藏了几百种不同名字的声音,每个被命名的声音中又有许多段由不同人在不同时间不同地点录制的音频。 经理示意司姒和蒋临夜把手放到桌面上的触摸板上,触摸板上有音频律动的波纹,而且里面还有放大装置,可以让客人感受到声音播放时的震动。 司姒选择的是随机模式。 墙上的大屏幕闪过很多词,停在“生命”上,声音响起,有新生婴儿大哭的音频,有嫩芽钻出泥土的音频,有救护声呼啸而过的音频……每种声音,结合“生命”这个主题,给人不同的心情。 司姒手指动了动,切换声音,蒋临夜和她一起体验了“雨”“结束”“快乐”“遗憾”,最后,屏幕上出现了“夜晚”这两个字。 蒋临夜手指动了动。 体验厅变得安静,偶尔才有车子飞驰而过,产生带有多普勒效应的声音,闭上眼听,好像真的身处在午夜无人的街道,难得出现的车子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如流星转瞬即逝,惹得人心头有些怅惘,有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 这是寂寞的夜晚。 接着有蝉鸣响起,风声,树叶摩擦的声音,好像能让人嗅到夏夜潮湿而又热烈的空气。 这是盛放的夜晚。 尖叫声涌向耳膜,欢笑,呐喊,鸣笛,嘘声。 这是狂欢的夜晚。 名为“夜晚”的音频进度条即将达到尽头,体验厅突然又安静下来,就在直播间的观众以为这段声音已经结束的时候,灯光被调暗的体验厅里响起了像水滴落进水面的轻微声响,一开始观众们还没听出来这是什么,等到后面,水声变得激烈,而且其中还加进了衣服摩擦和轻声喘息的声音,很多人就听出来了。 是亲吻爱抚的声音。 这是……涩涩的夜晚。 蒋临夜是在听到轻喘时才意识到音频里的人在做什么,耳朵热起来,看向自己放在触摸屏上的手,声音震动在他手心溅起细细的酥麻。 不禁想到,无论是哪一种“夜晚”,现在都在司姒手下震动着。 这个念头,让他差点把自己的喘息加进这段音频里。 【嘿嘿嘿,这亲得好激烈啊,我喜欢这个体验馆,麻烦节目组跟蒋临夜要一下这家店的具体位置,我也要去听一下“夜晚”。】 【一起听这种声音就已经很暧昧了,司姒和蒋临夜还能感受到亲亲发出的声音震动,刺激的感觉得翻倍吧?我看小奶狗都快要受不了了。】 【一开始我还说蒋临夜选的什么破地方,看到这里,我想给他一个大拇指,弟弟是会的!】 听觉体验区的互动游戏是,客人进到录音房录音,录音时,在外面的同行的伙伴可以把手放在触摸板上感受她说话时产生的震动,看到她说话时产生的声波线,声波线还可以打出来,装在画框里,作为纪念品带走。 “要试一下吗?”司姒问蒋临夜。 蒋临夜能够预感到这个游戏会让他有多折磨,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他很想碰一碰她的声音。 蒋临夜先进到录音房里。 录音房隔音极好,除了录音房里的人,谁也听不到他说了什么,蒋临夜说话的时候,还把麦克挡住了,所以看到蒋临夜出来,直播间的观众都有点傻,他们什么都没听到啊。 司姒把手从触摸板拿开,也没问蒋临夜说了什么,也进到了录音室里。 蒋临夜还没抬起手,心脏就已经在狂跳了,当触摸板出现震动时,好像有电流从他手心钻进来,酥麻难耐的感觉让他痒得想要蜷起手指,而行动却正相反,他把手更展开,按在板面。 他的每一寸皮肤都想和她的声音贴紧。 在外面的蒋临夜同样也听不到司姒的声音,他的敏感在此时有了意义,他自己也很意外,他竟然能通过手心感受到的震颤猜出她说的是什么,呼吸屏住片刻后,他皮肤泛起更靡丽的红。 经理把放在画框里的声波线交给司姒和蒋临夜。 他们给对方的声波线都很短,所以经理帮他们挑的是最小的画框,只有半个巴掌大,上面有吊孔,可以当钥匙链之类的。 【为什么要掐麦?你们两个有什么秘密是我这个尊贵的VIP不能听的?快说出来,不然我可要闹了!!!】 【这个声波线好可爱啊,我也想去这家体验馆了,但我搜地图没有诶。】 【不不不,你们没意识到吗?司姒和蒋临夜都没问对方说了什么,这说明他们都能猜到对方会跟自己说什么!什么叫心有灵犀?什么叫默契?椰丝CP不上分真说不过去!】 最后是触觉体验区,这里有许多不同质地的材料。 有的看名字就知道手感,因为生活里也很常见,比如流沙,金属,布等等。 有的触觉体验的名字就比较抽象,比如时节系列,星座系列,还有个时间系列,不同的整点时间对应的材料都不一样。 这些体验新奇又好玩,直播间的观众不能真的碰到,但也看得津津有味,越看越心痒,恨不得把手穿进屏幕亲身体验一下,所以,一直在催节目组把体验馆地址发出来。 触觉体验区有些材料很适合做模具,所以这个区的互动游戏是,客人可以自己选择材料,把手放进去,做属于自己独一无二的模型。 模具有单人的,也双人的。 展示的例子里就有情侣十指相扣的;一只手握住另一只手指尖,像是绅士邀请对方跳舞一样的;或者是亲子大手拉小手的。 而且模型在第二次定型的过程中,还可以让专门的工作人员帮忙注入不同的填空材料,做出来后的模型非常好看。 司姒看了一遍展示的模型,目光最终落在经理大力推荐的双人模具上,蒋临夜也没有反对。 安利成功的经理开心地让人拿来模具,模具两端有活板开口,可以把手伸进去,没定型的材料是手感类似稠水泥的流体,因为流体很容易留下痕迹,所以最好在把手伸进去之前就想好动作,或者干脆做好动作,在添加定型材料,不过那样可能做出来的比较僵硬。 但司姒和蒋临夜都没有很想做的动作,没办法,经理只好让他们就这么把手伸进去。 顺其自然说不定会得到出其不意的好效果。 司姒把手穿过活板洞口,蒋临夜喉结轻微滚动了一下,也将手伸进去。 一开始只有被凉凉的流体包裹的感觉,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碰到她的手,蒋临夜神经一直紧绷着,又是期待又是害怕。 突然,他的指尖前的流体不再是单方向的挤压,他感觉到马上就要遇到她的指尖了,动作比理智快了一步,没停下,而是继续往前,然后,他就感到全身的细胞好像都被电了一下,另一只手握紧放置模具的台子边缘,眼尾泛起更深的红。 在没有人能看到的模具里,他和她的指尖只隔着一层流体,便能紧贴在一起。 蒋临夜很想挤走那层阻隔,将自己的手指穿进她的指间,让饥渴的皮肤尝一尝甘霖。 蒋临夜被自己蓬勃贪婪的**恶心到,下意识将手往后收了一段距离。 “可以了吗?”经理问司姒和蒋临夜,看他们都点头了,便开始进行第一次定型的操作。 蒋临夜低着头,平直的宽肩微微起伏,他的皮肤在卑鄙地享受着刚刚差点与她相触的欢愉刺激,脑海却满是觉得自己这样的变态真该去死的想法。 到了时间,经理小心翼翼地把模具从上下两个方向打开,在中间的部分涂上特殊胶水,把分开的两半合在一起,再交给工作人员添加颜色。 那两半合上的时候,能看到司姒和蒋临夜定型时的手势。 他们没像任何一个情侣模型一样,亲密地交握紧贴,而是分开隔了一段的距离,毫无浪漫暧昧的感觉,让充满期待的弹幕很是失望。 蒋临夜看着那两只远离的“手”,眼底微黯,不知在想什么,工作人员填充颜色的时候,他没有说话,司姒也没有看蒋临夜,只是低声和工作人员说了些什么。 半个小时后,经理将成品拿出来。 还是那一对明明可以亲密,却谁也没有靠近谁的手。 不过,中间旁边注入了黑色的墨水,将模型的正题背景变成和夜空一样的颜色,除此以外还打进了银色和金色的星星流沙,铺出星河灿烂,最璀璨浓稠的就在他和她没碰到一起的“指尖”中间,顺着他退缩时,留下的浅浅指痕自然流淌。 模型看起来的感觉彻底变了。 他们相隔的距离变成了宇宙级浪漫的连接。 她和他的手不是在排斥对方,而是在跨越星空,想要触碰到对方。 蒋临夜想起司姒刚刚和工作人员说话的画面,抬眼看向她,她依旧没什么表情,只平静地回看他。 这一次,蒋临夜的理智比他敏感又病态的皮肤更先滚烫起来。 【?经理偷偷换模型了吗?怎么刚刚还一点CP感都没有的两只手突然这么有感觉了?】 【没换,我一直盯着来着,是司姒跟工作人员说她想要加什么东西,最后做出这个效果的。】 【司姒这么添加不仅仅是好看啊,星星,夜空,又是和蒋临夜有关,咱就是说,姐姐真的太会了,蒋临夜不心动的话,就让我心动吧,我可以偷户口本改名字,在我的名字里加个夜字。】 体验馆里也有餐厅,司姒和蒋临夜就在这里吃了午饭。 等他们吃完,时间已经快到下午两点钟。 沈宴之马上就要来接走她了,蒋临夜想。 他本来只想和她相处几个小时,把难耐的空虚感纾解一下就好,以后,他都会乖乖远离她,用这几个小时里,努力记住的味道,声音,感觉,安慰他永远也不可能治愈的病症。 可到了要看着她和别人离开的时候,他却发现他高估了他的自控能力,低估了他的病态。 这几个小时,不仅没有让他纾解,反而更贪婪。 他想要更多,蒋临夜想着,指尖抚过灼烧感有些褪去的手腕。 沈宴之的车子在两点准时到达体验馆门口。 司姒看了一眼,低着头不说话的蒋临夜,也没开口,走下台阶,向下车等她的沈宴之走去。 蒋临夜修长的指用力按了下手腕,抬起手,将卫衣帽子摘掉,柔软乌黑的头发有些凌乱,蒙了层水光,格外漂亮潋滟的脸庞全都暴露在外。 “司小姐。”蒋临夜叫她,司姒转身看他,他眼里的水雾来自手腕处的烫,来自见不得人的病态欲念,他这次没有躲避,就这样暴露着他不堪恶心的样子,认真地看着她,很轻地说,“晚上见。” 在司姒注视他的目光里,蒋临夜无法控制地更潮湿泛红。 他自己认为是令人作呕的样子,落在旁人眼里却像刚熟的禁果般诱人。 但司姒既没有厌恶,也没有惊艳,淡淡应了一声,清冷声音像风轻飘飘掠过:“晚上见。”说完,没再停留,沈宴之抬手挡在车门边,护着她上了副驾,回头看向蒋临夜,目光在蒋临夜提着的那些袋子上移过,温温和和地向他颔首告别,坐进驾驶位。 眼里不常见的情绪,在低眼系安全带的时候便消化干净,抬起眼,问司姒有没有吃过午餐时,眼神和煦温润,在得到司姒吃过午饭的回答后,他才带着她向他准备好的约会地点开去。 蒋临夜看着司姒坐着的车远去后,又把帽子戴好,安安静静地走向自己的车子。 【奶狗弟弟是哭了吗?感觉眼睛红红的,呜呜呜,早上我心疼沈老板看着司姒和蒋临夜离开,现在我又开始为蒋临夜目送司姒和沈宴之走掉心碎了!这节目太费我的心脏了!】 【怎么感觉蒋临夜跟司姒在一起这小半天比原来好看好多啊,我现在看他都会小脸通黄,不,通红。】 【我也是我也是,但司姒一走他就把帽子又戴上了,我们都看不到了,哭哭。】 37 好 美美美美美美 沈宴之问司姒要不要听歌, 因为路程可能会有点远,听司姒嗯了一声,沈宴之继续说:“我听的歌比较过时, 你如果不喜欢, 可以连蓝牙自己放歌。” 司姒懒得动手:“听你的。” 沈宴之笑笑, 点开了歌曲,是播放到一半的歌,听了会旋律,司姒偏了下头,用粤语腔调说了句:“我好钟意你。” 可能是累了,她冷冷的声音拖了点尾音,这点慵懒劲儿反而衬得她更优雅,加上粤语的氛围感, 有种很特别的感觉。 是他们在便利店听到这首歌时, 她从他复述的独白中学到的粤语。 沈宴之顿了顿, 接着眼里的笑意如春水轻轻流动:“《只有你不知道》, 这首歌的名字。” 司姒安静地听, 没再说话。 【啊啊啊, 不知道为什么沈老板和司大美人明明相处得很普通平淡, 但我就是好激动好想姨母笑。】 【因为真的很甜啊, 司姒不想选歌就说“听你的”, 沈宴之听出了歧义, 笑了笑,但没说出来,一开音乐就是昨天他们一起听过的歌,我敢赌十斤辣条,这个歌肯定是沈宴之昨晚或者今天刚下的, 还有司姒用粤语说完我喜欢你后,沈宴之接的是只有你不知道,是歌名,但这么接,就很有深意,不说了,我还得把飞到外太空的嘴角拽回来。】 【沈宴之是真的沉得住气,一句上午约会的情况都不问,两个约会连接在一起,难免就会比较,我不信他一点不好奇。】 沈宴之歌单里的粤语歌其实并不多,绝大多数都是没有歌词的轻音乐,司姒看着窗外,听到又有粤语歌响起,把目光转回来。 她看了下屏幕上的歌名:“《双双》。” 沈宴之转着方向盘:“你喜欢?” 司姒又听了一会,嗯了一声,试着复述她听到的粤语歌词。 沈宴之放轻声音纠正她的发音,两个人就这样很自然地一个教一个学了起来,一冷一温的两道声音轻缓念着歌词,合进原唱女声中,窗外是不断被抛到后面的建筑,这个动态画面莫名有种时间门都慢下来了的感觉,沈宴之要带司姒去的地方也渐渐显露出来。 是海边。 昨天他们开车经过的那片海。 【沈老板有点失策了啊,这边离古堡离市中心都那么远,再去别的地方也来不及,今天帝京那么冷,还有点阴天,总不能在海边待到晚上吧?那不得把司姒给冻感冒了?】 【就是啊,这个天下不了水,也就能在岸边走一走,哪能待那么久,而且司姒和蒋临夜约会那么久,也累了,再在海边走个两三个小时,我都替姐姐难受。】 弹幕为沈宴之的安排感到担心,但沈宴之很平静,把车开到海岸上,确实像网友说的,今天有些阴天,而且海边比陆地看起来要更阴沉一些。 在一片灰蒙蒙中,有两个白色棚子立在海岸上,其中大一点的棚子下面还有一些东西。 沈宴之把车开进那个大的棚子,停在那些东西前面,跟在后面的摄影师拍清楚了,那是一整套的投影装置,幕布固定得很稳,在海风中只是微微晃动,幕布很大,背对着海洋,铺着云的天,翻着浪的海都成了它的背景,棚子四周还缀了用心挑选的装饰,像是圈出了一个宁静又漂亮的小世界。 “我们昨晚说好今天要去看电影,但是如果去电影院,再来海边就来不及了,所以。”沈宴之看向司姒,向她解释,自己为什么要布置这些,“我准备了这个,我们可以在海边,坐在车里看电影。” 解释完,沈宴之听了一会,眼里多了浅浅的紧张:“准备得有些仓促,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司姒看向前面,眼里映出灰色的海和天,和中间门那块幕布,眼睫眨了一下,转向沈宴之这边:“我喜欢。” 沈宴之知道她说的是他的安排,可心还是忍不住跳快了一些。 笑意不见出格的欢喜,还是温温淡淡:“那就好。” 【沈宴之本来计划好的安排,因为时间门不够只能全部重新调整,他又舍不得不带司姒来他们都想来的海边,又怕来海边去别的地方时间门不够,只在海边又会冷和无聊,我们想到的沈宴之他其实都想到了,我们没想到的他也都想到了,所以才会早上和司姒他们一起出门,自己来准备这些。】 【我在沈宴之的直播间门看了一上午,棚子里的那些装饰,包括那些投影装置都是他亲手安好的,他叫来的人只是帮他拿来了东西,真的好用心,我看的时候,莫名都想哭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很庞大很华丽的场景,但就是好戳我啊,真的感觉到这个男人的温柔和细心了,本来还有些担心小奶狗选的体验馆太特别会把沈老板比下去,现在不怕了,烟丝CP还是上大分!】 38 好 美美美美美美 沈宴之下车, 和跟拍的节目组工作人员说了什么,然后从后备箱拿了一些东西回到驾驶位,工作人员则是到另外一个小棚子里, 那里有沈宴之给他们准备的休息的地方和一些吃的, 摄像大哥超级开心,还特意把那一桌的琳琅满目拍下来给直播间的观众看。 沈宴之拿到车里的也是看电影时司姒可能会需要的东西。 沈宴之跳出个食盒问正在挑选看什么电影的司姒:“要吃葡萄吗?” 司姒没抬头, 但是应了一声,沈宴之看着她被荧光微微照亮的侧脸, 他想在眼里装满笑意,让映在他眼里的, 她的身影沉下去, 一直沉到他的心底。 沈宴之克制住有些过头的想法, 低下眼, 将食盒打开, 放到她面前。 【沈宴之和司姒坐在车里看电影, 跟拍在外面拍不到什么,所以沈宴之给他们也准备了休息的地方和东西,这个男人恐怖如斯啊, 连这都想到了。】 【司姒喜欢吃葡萄, 我都跟沈宴之学会了, 我敢说古堡里最了解司姒喜好的就是沈宴之了。】 【沈宴之刚刚看司姒的眼神温柔得能溺死我,要是有男人能那么看我, 我早就受不了把他扑倒了(前提得和沈老板一样帅)】 司姒拿着沈宴之的IPad挑要看的电影, 被映得剔透莹白的指尖轻划, 问沈宴之:“你有想看的吗?” 沈宴之微微倾身,看她手里的IPad:“我基本不看电影,还是看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电影。” 司姒偏头看了他一眼, 沈宴之唇角微勾,猜到她在想什么:“年轻人的爱好,我基本都没有,所以,很多人说我像个老古董,很枯燥无趣。” 司姒看了他一会,把目光落回到屏幕上:“也有很多人说我像僵尸。” 语气冷淡,不是控诉,也不是卖惨,只是叙述事实。 沈宴之看着她平静的样子,温润气质似有些变化,但很快便恢复如常,没有流露出过分的同情心痛,但语气很坚定:“是他们错了。” 【沈老板笑眯眯:好多人说我像老古董;听到好多人说司姒像僵尸,沈老板顿时笑意都肃然了,安慰司姒是说的人错了,这双标劲儿呦,说我可以,但说司姒不行!】 【别说了,沈老板刚刚有一瞬把我吓到了,感觉压迫感不比厉业霆差,只是收得太快,很难发现,我当时脖子真的一凉。还好,没跟风骂过司姒,不然感觉真的好危险,会被沈老板暗杀的样子。】 【司姒是不是看到节目开始前网友的留言了?那时候那么多人骂她,她会不会很难过?抱抱姐姐!】 【话说,最近那群一直攻击司姒的人好像不见了欸,她的直播间都干净了好多,之前一进来乌烟瘴气的,我都待不下去。】 最终,司姒和沈宴之选择把决定权交给一个有些小众的影评网,这个影评网是项从晴还没遭受打击前,拉着司姒叽叽喳喳的时候提到过的。 推荐榜第一名的是部意大利电影,名字叫做《午夜清醒》。 简介是折叠起来的,只露出一句话:这部电影的主角是位年轻俊美,温柔斯文的贵族绅士…… 这个简介仿佛就是描着沈宴之的边刻画出来的。 司姒选定:“看这个吧。” 沈宴之没有意见,他也没有把简介点开,或者先看一遍评论,他想和司姒一起去探索剧情。 这个电影是真的很小众,直播间都在问这是讲什么的,有些有着丰富观影经验的观众表示,从这个电影的名字和男主人设看,这极有可能是一部有些平淡无聊的文艺片。 沈宴之把设备都调好了,等助理找到播放源后,随便点两下就把电影投到了幕布上。 司姒还是坐得很端正,不过,把装葡萄的食盒抱过来,一颗颗慢慢吃起来。 沈宴之把纸巾放到她那边,然后也看向车外的幕布。 这个电影的色调和阴沉的天空大海很是相配,都是冷色调。 男主确实如介绍的一样,是位恪守礼节,斯文优雅的年轻贵族,他的名声很好,片头参加宴会时,无论长者还是同辈,都很欣赏他的品性德行。 他的笑容温和又迷人,嘴角翘起的弧度每次都分毫不差。 他的未婚妻也是大家族的贵族小姐,两个人从外貌到家教涵养都非常相配,他们一起沿着林荫大路散步,投在地上的影子隔着得体的距离,一样的优雅。 沈宴之把车里的一个摄像机对向了屏幕,所以直播间的观众也能跟他们一起看电影,看到这里,观众都觉得这部文艺片应该就是围绕这两位年轻的贵族,讲述他们含蓄的爱情。 但当镜头随着男主回到他的庄园里,当他走过时针即将走向数字12的石英钟,进到书房里的密室时,这位漂亮矜贵的绅士变得不一样了。 密室上方的时钟无声地敲响午夜零点的钟声,被人夸赞的贵族从柜子里拿出了一样东西。 是一把非常精致的手工皮鞭,他垂下眼欣赏手里皮鞭的样子依旧温和优雅,但让人看着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剧情推进,揭露秘密,原来这位在外温文尔雅的绅士其实热衷于□□和暴力,只是为了维持完美的外表,他一直无法释放自我。 至此剧情开始向另一个方向急速行驶。 男主的未婚妻因为一些事情不得不带着表妹住进男主的庄园,男主第一次看到未婚妻的表妹,压抑的欲念就沸腾起来,而且再也无法在按捺,所以,他决定找一个可以配合他的地下情人。 他很缜密地筛选,慎重地等到最后一轮,才让剩下的人选在某个房间等待,他则在单向玻璃后打量她们。 他惊讶地发现,最后的这些候选人中竟然有激起他**的始作俑者,他未婚妻的表妹。 她作为贵族小姐,却为了身外之物放弃骄傲,自甘堕落愿意成为别人情妇这一点,给了男主一个合理惩罚她的理由。 白天男主依旧风度翩翩,温文尔雅,而午夜钟声响起,他就会在密室里,用他的方式无情地“训诫”他的秘密情人。 安静而密闭的空间里,看着前方的沈宴之和司姒从神情上看不出任何问题。 而他们一起看着的幕布上,做这种事情还君子端方的男主坐在沙发上,背景是排列极为整齐的冰冷用具。 修长冷白的手指掐住女主纤细的脖颈,让她的身子越来越低。 镜头语言相当巧妙,呈现在观众眼里的好像只有女人伏在漆黑房间中如濒死天鹅般优美纯白的后背。 可仔细看就会发现她两侧漆黑的背景中有熨烫平整的黑色西裤,包裹颀长脚踝的黑袜,泛着暗芒的黑色皮鞋。 又美,又欲,又隐晦,又刺激。 沈宴之没有那么君子,这个画面他也看懂了,而且看着幕布,想的是身边的人。 这是对她的冒犯,沈宴之微皱起眉,将心里涌起的念头统统压下去,慢慢低下眼睫,指尖点开IPad,把影片下的评论点开,入目的有:【吸溜吸溜】【斯哈斯哈】【信女何德何能刷到这个网站,刷到这么涩涩的片子】。 他锁上屏幕。 想起他把电影名发给助理,让他找来正版资源时,助理很长时间的“正在输入”。 原来是这样。 沈宴之神情淡淡地想,耳朵却隐隐有些红。 39 好 美美美美美美 电影没有过多拍摄调/教的画面, 迅速推进剧情,男主一开始决心要将女主作为发泄对象,除了将他曾经想象的手段用在她身上, 他不打算和她有更多的关系。 可是,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对女主特别的情愫,终于,在某次中途,他无法按捺住自己, 解开了女主的镣铐, 放下了冰冷的用具,他很温柔地亲吻女主, 将她逼到墙边的柜子边, 又很粗暴地掐着她的脖颈,将她翻过去,按在柜子上。 导演没有从一般的角度去拍男女主有多么激烈,她将镜头设置在柜子里面, 女主吐出的气息会在柜子门上的玻璃面产生雾气,镜头会被遮挡, 当她吸气, 雾气会消失,视野有一小片变得清晰。 观众可以通过这种类似偷窥的角度, 从散开的那一小片雾气中,看到背对女主的男主从冷酷, 毫不留情地按压女主的脖颈, 剥去她的衣裙,到眼神松动,有浓稠的情意流淌而出, 动作变得轻柔。 男主越是真情流露,女主的气息越急促,雾气消失的时间也就越短,当背景声音中有水声响起,观众无法再从稍微淡去便马上就填满的雾气中看到什么了,只能用想象自己将画面补齐。 而想象是最要命的。 电影里的男主穿的是黑色西装,沈宴之刚才把IPad放起来的时候,看到自己的黑西裤,黑袜,皮鞋,和电影里别无二致。 这种大概率的巧合在平时毫无意义,可在这个只有他和她的狭小空间里,就像某种特别的连接,把电影里的画面和现实的场景扭到了一起,让男女主角间如海浪般汹涌腥腻的情/动冲出幕布,灌进没有开灯的昏暗车厢里。 在音响送来的靡靡之音中,沈宴之看幕布的眼是平静的,人也是平静的,像是没起风的海,静默冷淡,可他的耳朵却比刚才更红,在朦朦的光线中格外显眼,让人无法再觉得那片海是无动于衷的了。 司姒慢悠悠地吃着葡萄,频率稳定,没有因为画面声音而有任何改变,拿起一颗,放进唇间,轻轻一咬,甜甜的汁水便爆开,她的唇上也沾了一些,她才往下看了一眼,旁边便将纸巾递过来。 司姒侧脸看向沈宴之,沈宴之也看向她,看到她被他发烫的耳朵吸引,视线落在那看了看,沈宴之没有躲避,任由她打量。 他的耳朵是他的残缺,是他暴露情/欲的地方,也是他最敏感的位置,只是被她用目光抚过,便想蜷起手指。 沈宴之捏了捏手里的纸巾,看向司姒的唇,不过很快抬起视线,当他看回司姒的眼睛时,发现她的视线也收了回来,看着他的眼睛,问:“热?” 冷冷的声音,却让沈宴之耳膜烧起来,停了片刻,才用和平时略微有些不同的温润声音回答:“还好。” 司姒没再说别的,将纸巾拿走,又转回去看屏幕。 沈宴之也将目光投回,电影里情/动的声音已经停下来,可他却好像能听到**更旺盛生长的声响。 【雾气这个镜头也太涩了,整个一个身临其境,有种我就在现场,就在柜子里的感觉,我都忍不住跟着女主的节奏喘了起来,而且更绝的是,它一点暴露的镜头都没有,到关键时刻雾气就不散开了,这应该就是高级版的上床拉灯吧?】 【沈宴之给司姒递纸巾那里,他们两个对视了能有四五秒吧?每一秒,我都觉得他们能亲上,看得我心跳快得不行了!】 【沈老板看起来和平时一样温和斯文,耳朵却红得一塌糊涂的样子看得我有犯罪欲,他的这种反差让我知道,就算他再端方自持,在情动的时候,也只能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控制不住奔流的血液走向,也控制不住自己肆意横流的**!好想让他连表情也控制不住,全身都红起来啊啊啊啊~】 【司姒看这种电影还能那么优雅地吃葡萄,就有种“我静静等你被欲/望缠身,在我面前暴露最放荡一面”的感觉,又禁欲又诱人,像我这种意志力不太坚定的可能就要撑不住了,沈宴之只是耳朵红了,我觉得很牛了。】 电影进行到一半多,男女主以互不相熟的关系一起参加宴会,角落里长得相当繁盛的藤蔓,代表着他们不能见光的爱情也在向越来越好的方向发展。 在宴会上,一则新闻引得大家惊讶,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贵族为了情妇杀了自己的结发妻子,并连夜带着情妇潜逃,他平日里的表现让大家很难相信,这位正派绅士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别人都把这件事当成很劲爆的消息来八卦,而男主却很受触动,看到这些人对老贵族的嘲笑唾弃,他想到了如果有一天他的真面目暴露,他会是怎样的下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阴暗面。”男主的朋友这样评价,看向心事重重的男主,“你觉得呢?” 男主没来得及回答,就被宴会主人邀请为大家演奏钢琴了。 悠扬舒缓的琴音响起,镜头围着依旧优雅矜贵的男主旋转,一边旋转一边将镜头拉近,等到琴音行至一半,屏幕上也只剩下了男主弹琴的手,钢琴曲的第二段要更为激烈昂扬,镜头反向旋转,男主弹琴的手势没变,只是手下的黑白琴键变成了隔着相同距离摆在桌面上的黑色皮鞭等用具,当镜头拉远,男主也不在众人面前,而是在隐秘的密室里。 男主离开镜头。 阳光下,只剩下颤抖的琴弦。 昏暗里,只剩下女主战栗的月同体。 一明一暗,两个场景不停交替,伴着钢琴音推向高/潮。 这一段,男女主一帧都没有同框,可满屏都是他们横流的欢与欲。 这是男主最后的放纵。 他不想变成身败名裂,被人唾弃的老贵族,他想结束和女主的关系,他特意找朋友帮他准备了一大笔查不出来源的现金,然后把这些钱都给了女主,算是作为对她的补偿,也能让她不用再为了这些出卖自己。 男主没想到的是,这笔钱给女主招来了杀身之祸。 他再见到女主,看到的是她冰冷的尸体,而杀她的人正是帮他准备现金的朋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阴暗面。”朋友这么跟男主说。 老贵族的“情妇”其实就是为了迎合老贵族某些癖好男扮女装男主的朋友,这就是男主朋友的阴暗面。 老贵族的妻子不小心撞到现场,被朋友失手杀害,老贵族怕别人知道他变态的癖好,所以没敢报警,只能两害相较取其轻地承担了杀死妻子的罪名,带着男主朋友准备离开。 不过,老贵族现在也已经死了,男主朋友把老头的财产骗到手里,就把他也杀了,并伪装成畏罪自杀的样子。 在他准备离开当地前,男主找到他准备现金,他就生出了再赚一笔的想法。 他逼着女主说出了男主的秘密,然后在男主的密室里,用男主的皮鞭勒死了她。 现在轮到男主来选择了,是报警,把他的朋友抓起来,让所有真相都公之于众,还是,像老贵族一样,为了隐藏自己的秘密,替朋友承担下杀人的罪名。 这里没继续拍出男主的选择,只是在逐渐变暗的屏幕上再次打出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阴暗面”这句话。 沈宴之看着屏幕上的这句话,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心轻轻蹙了蹙。 电影的最后,镜头给到阳光灿烂,怒放的玫瑰园,一双男人的皮鞋踩在泥土上,泥土有些滑落,里面埋藏的皮鞭手柄露出一角,但很快被男人的鞋子踢起泥土又掩住了。 镜头平移,拍出地上的影子,优雅得体,矜贵斯文,可每个贵族好像都是这个样子,无论是男主还是男主朋友。 所以,能够自由沐浴阳光的这个人究竟是谁,谁也不知道。 镜头跟着男人的影子和他一起进到明亮漂亮的房子里,跟着他与妻子拥吻着上楼,将衣服丢了一地,然后到卧室里,似乎能看到他手指掐握着妻子的脖颈让她随着自己起身,然后将她托抱到落满阳光的窗台上。 不知道是不是要和前面那些隐晦昏暗的画面形成对比,虽然拍不到激情男女的清晰样貌,却把过程拍得露骨而明白。 沈宴之本来有些淡下去的耳尖又热起来,他抬起手,想拿起IPad,可他刚拿起平板的边,那只格外漂亮的手也过来,不过不是拿IPad,而是将手心轻轻按在了他要拿的IPad上,动作轻,声音也很轻: “沈先生,专心一点。” 她在他的右边,声音又那么轻,他可能听不到或者听不清,她似乎知道这一点,所以说话的时候,转向他,让他清楚地看到她的唇。 沈宴之也是下意识地向她的嘴巴看,耳边是电影里□□的声音,眼里是她的唇,视听交叉,让他慢一拍才看出她说的是什么,喉结微滚,抬眼看她眼睛的时候,眼里的欲再藏不住,平静而凶狠地流。 司姒也看着他,看着他眼里流淌着和平时不同的样子。 在她的注视里,沈宴之身上不多的敏感地方全都无法幸免,残缺的滚烫,完好的也滚烫。 40 好 美美美美美美美 电影有画面的部分全部结束, 进到片尾,黑屏上是演员和工作人员的名字表,背景音是男主弹的那首钢琴曲。 司姒没说话, 指尖在IPad上敲了两下,把手拿开。 沈宴之压下眼睫, 整理好自己眼里的情绪,打开IPad看了看时间, 距离他们约会结束还有三个小时。 【司姒刚刚跟沈宴之说话的时候声音太小了, 沈宴之就去看她的口型,但他的眼神可不是看口型的眼神,是想吻上去的眼神。】 【司姒说的什么,说完感觉沈老板整个人都有点不一样了,有种很淡但又很A的侵略感, 从某个角度和电影里的男主好像。】 【最后的男人是男主吗?他把朋友杀了埋在玫瑰园里, 然后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了?我看他掐妻子脖子的那块儿很像他以前掐女主。】 【也有可能是男主朋友嫁祸男主成功,把他杀人的证据,那把皮鞭带走了,埋在玫瑰园里。他以前可是男扮女装陪老男人睡过觉欸,心理肯定也是有些扭曲了,所以掐妻子脖子也是可能的,反而是男主不会光明正大地和妻子这么做, 男主多在意自己斯文的形象啊。】 【你们都没感觉那个妻子很像女主吗?我有个超大的脑洞, 可能女主根本没死,她和男主朋友其实是一伙的, 因为男主要和她结束关系,所以设局报复男主。】 【也可能是女主和男主一伙的,你们没发现电影里面很多人说男主和男主朋友很像吗?而且男主朋友虽然是贵族出身但是个落魄贵族, 男主怎么会和他玩得那么好,还让他去帮忙准备现金?所以,我在想有没有可能男主朋友和男主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之类的,像男主这么追求完美的人,要是知道自己有个私生子弟弟,应该会强迫症发作想把他除掉吧?】 【你们都在猜结局,只有我想谴责这部电影吗?这拍的什么玩意儿啊?拍这种东西道德在哪里,底线在哪里,播放的链接又在哪里???】 “想要下车走走吗?”沈宴之问司姒,眼里恢复了清润的笑意。 司姒把东西整理了一下,打开车门。 他们走在海岸上,海风从他们身边跑过,他们很自然地聊起刚刚电影的结局,司姒觉得男主的未婚妻有些问题,她是电影里唯一没有表现出阴暗面的主要角色,不符合作为电影中心的那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阴暗面”。 沈宴之看向前方围着海的山峦:“司小姐觉得这句话是对的吗?” “嗯。”司姒看沈宴之,“你觉得呢?” 沈宴之想了片刻,也点头:“我也觉得是这样。” 他们两个没有就这个话题说下去,司姒在沙子里发现了什么,沈宴之看她不方便,蹲下身,修长的指在她说的位置挖了挖,从沙子里拿出一个海螺,用湿巾把它擦干净后递给司姒。 是很常见的那种海螺,但被司姒好看的指尖托着就会变得漂亮许多。 沈宴之问:“还想要吗?” 司姒看了看手里的海螺,点点头。 就这样,沈宴之开始帮司姒找海螺。 有一颗非常大,纹路里还散发着宝石般的蓝色光芒,沈宴之递给司姒的时候,她看着海螺说:“有人说,从海螺里能听到大海的声音。” 沈宴之笑笑没说话,目光还在为她找好看的海螺。 司姒心情似乎很不错,话多了一些:“沈先生不相信吗?” 沈宴之看她,风吹起他的发,让他本来就干净温柔的长相更令人心动,笑意无言,又好像说了很多。 司姒抬起手,好像在让沈宴之过来听听看。 沈宴之在海风里微微眯起眼,迁就她和他之间的身高差低下头,司姒把海螺放在他本来就听不到什么的右耳边,沈宴之抬起眼看她。 司姒微微向前,声音很轻,说给他的左耳听:“我也不相信。” 哪来的大海的声音呢?无非是海螺内部和大海的共振。 司姒好像没说刚刚那句话,看着沈宴之的眼睛,冷冷的声音听起来给人很认真的感觉:“听到了吗,沈先生?” 沈宴之看着她,海风也把她的碎发吹到脸前,看着看着他突然轻轻笑出来:“听到了,司小姐。” 【沈宴之啊沈宴之,之前司姒说有人说从海螺里能听到大海的声音,你笑笑不说话,明显是不相信,司姒拿到你耳边听,你就能听到了?我看你就是迷失在司大美人的绝世美颜里胡说八道。】 【司姒看来是真的很喜欢海边,都能跟沈宴之开玩笑了,这绝对是其他男嘉宾没有的待遇。】 【沈老板和司姒在一起的时候,笑起来都和跟别人在一起的时候不一样,是那种真的很开心地笑,不是出于礼貌或者别的,他这么笑真的好好看,人夫温柔感满满,所以,司姒姐姐什么时候收下沈老板啊?】 司姒和沈宴之回到车子这边的时候,两个人手里都是海螺,沈宴之把它们收好,然后又从后备箱里拿出了什么,回到司姒面前。 “昨天在便利店看到的。”沈宴之简单解释了一下,“感觉很适合在海边玩,就买下来了。” 摄像大哥给了沈宴之手里的东西一个特写,直播间的观众都看到了,是一把仙女棒。 司姒没说话,沈宴之空着的手碰了碰自己凉冰冰的耳廓,眼里含笑。 他知道买这种东西很幼稚,但他昨天看到老板搬出这箱东西的时候,想到的就是她,全是她。 沈宴之看司姒没有露出开心的表情,也没有不高兴,这本来就是他的心血来潮,他要把仙女棒收起来:“如果实在不喜欢,那就……” 他的话停下来,看到司姒向他摊开手。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就剩最后一点光亮从很远很远的云缝间泄下来,像是光做的一排瀑布。 世界的光离他那么远,可他的光好像就在眼前。 【原来沈宴之昨天从便利店抱的那箱是仙女棒啊,对小朋友来说是有点幼稚,但对我这个三十岁的大姐姐正好。】 【哈哈哈,沈老板是不是傻了呀?司姒看起来就不像会玩仙女棒的人啊。】 【不过好甜好甜啊,原本不幼稚的人因为喜欢的人变得幼稚,原本不喜欢仙女棒的人因为他买来了仙女棒愿意陪他玩一下,这不是小情侣的日常是什么?】 沈宴之点好了一根递给司姒,司姒拿着开出金银火花的一根,眼神清清冷冷,脸庞却被暖光照亮。 沈宴之自己没点,看着她手里的那根:“有人说,在仙女棒燃烧掉之前,许的愿望会很容易实现。”火光也照到他的脸上,笑意更似春风,“要试一下吗?” 41 好 美美美美美美美美 司姒没急着许愿, 看了看沈宴之后备箱露出的箱子一角:“那里面都是仙女棒吗?” 沈宴之也看过去:“嗯,我把老板没卖出去的旧货都买下来了。” 司姒把快燃完的那根举起来一点, 不带感情地问:“如果我把这么多仙女棒都点燃, 每一根许一个愿望,那么多愿望,神明都会为我实现吗?” 沈宴之把目光转回她, 和她一起看仙女棒光束越来越小。 愿望很珍贵,所以需要成本, 成本可以是俗世的金钱,比如有人会一掷千金买重香许愿, 也可以是真心,比如去遥远的庙三叩九拜,虔诚乞求,或者许愿机遇就很难得, 比如遇到流星,看到海豚出水。 相比之下,仙女棒什么都没有。 谁都能买来一大把,闭着眼随便许愿。 神明哪会理会这样的愿望? 沈宴之点点头, 明白她的意思:“神明应该不会。” 司姒手里的仙女棒燃到尽头, 沈宴之接过残骸, 将它扔到他准备好的垃圾袋里。 天边的那片光也消失了,放眼看去只有灰蓝,实在算不上好风景。 嚓。 沈宴之弹开打火机, 冷冷的海风吹动火苗,照亮他眉眼低垂的脸庞,他又点燃一根仙女棒,递给司姒, 他的眼里映着火花:“但如果司小姐愿意把愿望告诉我,我可以试一试。” 几个,几十个,几百个,无论是神明觉得繁琐廉价的微小愿望,还是不切实际的天马行空,他都可以放在心上,努力将它们一一变成现实。 这个许诺很重,按照沈宴之的性格,他是不可能对一个刚认识才三四天的女人这样说。 可他说了,没有冲动,清醒而理智。 那他就会做到。 司姒望向沈宴之,他的眉眼淡淡,笑意也没有攻击性,但很坚定,像是春日溪水,看起来温温柔柔,却有自己决心要向着地方,并能亘古不变地向那里流,谁也无法改变他。 司姒接过那根仙女棒,没有闭上眼,而是看着火花,说出她的愿望:“我希望,今天不是我和沈先生的最后一次约会。” 海天都是暗的,只有司姒手上有亮光,像是举世无双的一颗星星。 星星渐渐熄灭,但她的愿望被人接收。 沈宴之的声音让海风都变得轻柔:“好。” “我会为司小姐实现。” 【“神明可能不会实现你所有的愿望,但我会试着为你做到”,我感觉听完沈宴之这么说,我的心都化了,这个男人怎么做到在对人许下承诺的时候都这么温柔又有分寸的?】 【沈宴之开打火机的样子好好看啊,尤其火光映在他脸上时,有种反差的冷淡感。】 【连装用完的仙女棒的垃圾袋都有,就冲这环保意识,我以后站定沈老板了。】 【当然不会是烟丝CP的最后一次约会,烟丝要约会很多很多次!】 司姒只许了这一个愿望,沈宴之也没有催促她用完这个“权利”,也没跟她说,剩下的仙女棒他会全部为她留着,什么时候,她有新的愿望都可以用。 沈宴之看了一下时间:“我们该回去了。” 司姒嗯了一声,没有留恋地上了车。 海边的公路亮起路灯,沈宴之算好了回程的时间,就算他们还得绕海岸线开小半圈,也不必着急。 司姒余光感觉窗外有东西,侧脸向窗外看。 海的另一边,有光点升起,像是一颗颗逆流的星星,升至暗沉的夜空嘭地炸开,他们的车开到哪里,这样的星星就在对面追到哪里,开出一路的金树银花。 司姒没回头,看着隔着海的烟火,问:“这也是你准备的吗?” 沈宴之也没看她,认真看着路,唇边噙着笑:“嗯,怕你不喜欢仙女棒,想要用这种方式挣扎一下。” 司姒这回把目光转向他了:“挣扎什么?” “挣扎一下。”沈宴之声音很轻,尾音像浸着回甘持久的清茶,“不要让你觉得和我约会太糟糕。” 本来的计划砍半,剩下的部分都是临时准备,他也不懂怎么给女孩子惊喜…… 沈宴之想到了下午见到蒋临夜时,他手里的那些袋子。 不知道那里面都是什么,但他能猜到司姒和蒋临夜约会时应该很开心。有一刻,他真的特别嫉妒,也有些担心,他准备的这些与蒋临夜比起来是不是很差劲。 后来,他想通了,他不用跟任何人比,只要用心与她相处,让她开心就可以了。 所以,他选择以自己能想到最好的方式为他们今天的约会画上句号。 司姒看向炸开的烟花,烟花也不是很多,但一直伴着他们前进,让她目光所及都有一份独属于她的绚丽。 【我还在想沈老板的约会光是来回路程就浪费了好多时间,这个男人果然没让我失望,回去的路上,烟花相伴,把最后的时间也牢牢把握住了!人夫就是能干!】 【这一路的烟花看起来没多少,但应该会耗费很多人力吧?这放的我都心动了,可惜我们市区这边不能放烟花,去海边太远了。】 【好好看啊,感觉沈老板放的烟花和我们平时买到的不太一样,花簇更大而且颜色更特别一点呢,不会是他找人加急订做的吧?】 【不说别的了,沈宴之今天就是秦始皇摸电线——赢麻了。】 沈宴之和司姒回到古堡的时候,其他人也基本都回来了,沈宴之手里还拎着两个装海螺的袋子,走进来时,人和袋子都受到了许多注目礼。 沈宴之把时间控得很好,虽然是踩点回来,但也留了十多分钟的时间,不用急急忙忙地赶着到一楼听导演说下一个流程安排。 他轻声说:“我先陪你把东西送上去。” 司姒嗯了一声,往楼上走,走到楼上,看到蒋临夜站在那,手里同样也是一堆袋子,看到她,修长的身子还是条件反射地僵了一下:“上午的东西,我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就在这里等你回来了。” 司姒没说什么,往自己的房间走,蒋临夜和沈宴之在她身后对视了一眼,对对方没什么敌意,但也不算多友好,只是简单地点头打了招呼。 司姒开了门没关,感觉身后的人没跟上来,转身看,沈宴之和蒋临夜在这方面很有默契,都站在门外,没擅自进入她的私人空间。 司姒也没勉强他们,看看门口的柜子:“放在那吧,我一会自己整理。” 蒋临夜和沈宴之按照她的话,把东西放好,又一次展示默契,两个人都很注意把自己拿的东西放在一边,不和对方的混淆。 出去的时候,沈宴之帮司姒关上了门。 司姒整理了下头发,也下了楼。 项从晴正在跟其他人讲她回来时看到的烟花:“在海的那边,周先生载我回来的时候,我远远看到的,真的超级好看,不知道是谁给女朋友准备的惊喜,我看到的时候,心里好羡慕!” 陈洮注意到项从晴对周妄京的称呼,眼尾蕴出点笑意,喝了口咖啡,看向司姒:“司小姐和沈先生去了哪里,那么晚才回来?” 周妄京和项从晴回来的晚是因为他们路上堵车,从海边那头绕了一下才按时回来的。 司姒回答得很简单:“海边。” 项从晴眼睛一亮,有想和司姒说的话,但又忌惮什么,把嘴巴抿紧,还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好像把想说的给咽了回去。 “那司小姐应该也看到烟花了。”申瑾说,项从晴赞许地看了一眼申瑾,把她想说的说了,这样她就不憋了。 司姒点头:“嗯。” 她没多说,周妄京却看向她,然后又看了看沈宴之。 42 好 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 导演还没出现, 项从晴故意不看向司姒这边,在沙发另一侧挑选了一个可以继续叽叽喳喳的对象,这个对象就是因为下来得有些晚, 没能坐到角落, 坐在中间,但和别人拉开了些距离的蒋临夜。 项从晴微微向前, 鼻翼动了动:“临夜哥哥, 你身上好香啊,好像我闻过的一种特别好闻特别喜欢的一种香味……”项从晴仔细感受回忆,司姒在她旁边, 倾身拿水杯, 带起的香味让项从晴突然惊醒,悚然地看了一眼淡定喝水的司姒,恨不得退回一秒前,把她脱口说的“特别喜欢”删掉。 项从晴为自己说错话而陷入懊恼悔恨,而坐在蒋临夜旁边的越淮却因为她的话看向存在感一直很低的蒋临夜。 项从晴也抱起水杯喝了两口, 但水滑入了喉咙,还是觉得不自在极了,清了清嗓子,她又换了一个人,打算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清许哥哥,你的脖子红红的, 是过敏了吗?” 顾清许今天没穿高领的衣服, 发红的喉结很是显眼, 但也没人去说这个,他也不是很想回答项从晴的问题,没感情地嗯了一声, 什么都没解释。 厉业霆在对面看向顾清许,脑海里是他在照片墙看到的,顾清许和司姒的合影,照片里司姒用笔悬停的位置应该就是顾清许现在脖颈发红的位置。 顾清许态度很冷,项从晴却很关心:“清许哥哥,你要不要药膏呀?我的经纪人给我带了好多药膏,你是因为什么过敏的?” 顾清许看向项从晴,但目光好像又越过了她在看她旁边的其他人,停了一会,冷淡地拒绝了项从晴的好意。 跟其他人说会儿话,项从晴感觉好多了,正要让自己感觉更好,再和今天和她约会过的周妄京聊一聊,申瑾在下面戳了她一下。 项从晴的心眼真是时隐时现的,没看出来自己说的这几句话,都点了一圈的炮了吗?几个男嘉宾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导演这时也出来了,没说今晚安排了什么环节,大概说了下明天的安排:“明天我们有个集体的行程,这个行程结束再把收尾工作做一下,大家就可以先回家了,咱们第一期的录制也暂时告一段落。” 项从晴非常配合导演做出了一个伤感不舍的表情。 导演挺喜欢总是很捧场的项从晴的,这期嘉宾大多都冷冰冰的,不管项从晴有没有其他的小心思,项从晴都节目气氛有很大的作用,导演冲她慈祥地笑了笑,接着说:“一会给大家一个小时的时间,把行李收拾一下。” 这回除了项从晴,其他人也有了反应,陈洮错愕地问出来:“这么快就要收拾行李?” 导演点点头:“明天虽然只有一个大行程,但杂七杂八的事情也不少,大家还是早点把行李整理一下比较好。” 一下子,有了离别的味道,嘉宾们心情也复杂起来。 “对了。”导演起身后想起什么,“先收拾好行李的人可以到一楼看今天的约会视频。” “看谁的啊?”项从晴脑袋支棱起来。 导演笑眯眯:“当然是想看谁的看谁的。”竖起一根手指,“但是只能看一组的,而且只能看一段,不然时间不够用。” 司姒没什么行李可收的,也不想提前下楼看别人的约会视频,所以就在楼上梳自己的尾巴。 系统冒出来了,憋了一会没忍住问:【宿主,你为什么那么喜欢梳尾巴?】 【因为舒服啊。】司姒抬起眼,心声像烟似雾,合着她冷中含丝的眼,把系统看得差点又下线了。 不敢再问,系统转移话题:【宿主,我在你与攻略对象相处的时候,试图提取你的心声,更好地观测你的攻略水平,及时辅助你调整攻略方案,但我什么都没提取到,你好像,好像什么都没想。】 【嗯。】司姒应了一声,【没什么好想的。】 【怎么会没什么好想的呢?】系统可着急了,【你得想攻略对象喜欢什么样子,想怎么才能把他们攻略下来呀!】 司姒放下梳子,看向镜子,问系统:【那你呢?你喜欢什么?】 系统感觉自己被司姒看着,又有点乱码,情不自禁地脱口:【统子喜欢,统子喜欢宿主。】 司姒没说话,等系统自己反应过来,系统羞得整个统都红闪闪的,但又拿司姒没办法,只好继续换下一个话题:【宿主,后台检测到你这两天的穿衣风格和原人设有所不同。】 司姒还没说话,系统就替她想好了理由,帮她敲好回复给后台了:【但是你改变风格都是在有合理理由的前提下,这是主系统允许的,宿主以后也可以利用这一点,按需要进行调整,让攻略对象更喜欢你。】 这些不太重要的事情都说完了,系统语气肃然起来:【宿主,我觉得应该查看一下你现在的攻略进度,也就是嘉宾们的心动值了。】 【嗯。】 系统搓搓手,紧张又期待,因为主系统的设置,它现在只能在司姒和它一起看的情况下打开心动值面板查进度,所以它也不清楚攻略对象们的心动值都是多少。 应该会很多吧?毕竟它家宿主在这方面真的很厉害。 系统打开面板,看了一眼,统都凉了。 【怎么会这么低?】它敲了好几下面板,总感觉是哪里出了问题,【最高的沈宴之竟然也才只有百分之二十?】 系统方寸大乱,没等再说其他,司姒房间的门被敲了两下。 系统想说话也说不成了。 司姒随手把尾巴毛毛抓蓬,将它们收起,走向门口。 打开门,周妄京站在外面,手里好几个袋子,都是顶奢品牌,几袋加起来贵得惊人,却被他随随便便地用手指勾着。 司姒纤细的手指按着门边,就把门打开一半:“周先生找我什么事?” 周妄京看了看她戒备的手,虽然他本来也站在合适的距离外,但也没有说什么,提了提手里的袋子:“我拿了司小姐的口红,总得还吧。” 司姒看了看他的那些袋子:“把我的还给我就可以了。” 周妄京桃花眼里似是潋滟过去一层很浅的笑意,看不清是自嘲,还是又在有意无意地勾人:“在我那里放了两天的口红,司小姐还敢用吗?”低眼看看手上,“这些都是没拆过封的,我请节目组工作人员帮忙取来的,没经过我的手。” 司姒看进他那双容易让人沦陷的桃花眼,眼底依旧冷凌凌,半点不为之荡漾,反而让他眼底泛起涟漪。 她问:“周先生会拿我用过的口红做什么吗?” 周妄京低眼看她,他知道自己不至于那么龌龊,但看着她的眼睛,他突然有些叫不准自己是否能守住他本来就不多的底线,很轻地说:“可能吧。” 司姒眼里没为他升起半点厌恶或是愤怒,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底的冰潭好像是由无数禁果碾成的汁液冻成的,幽冷诱人,勾着人把心里最邪恶的**交给她。 “比如呢,你会用它做什么?” 周妄京脑海里闪过很多不堪的念头。 但最后,他压下了眼里的暗涌,从口袋里拿出张叠着的画纸。 司姒放开了门边,将那张画纸打开。 铅笔肆意潇洒地扫出阴影,漫不经心地勾画出一双美得惊人的眼睛。 她的眼里映出画中唯一的色彩,鲜艳的红从纸面微微突起。 “做了这个。”周妄京手插进裤兜,又恢复了浪荡贵公子的样子,唇边极淡的笑意难辨真心假意,“所以,很抱歉,没办法把口红还给司小姐了。” 司姒看了看这幅画,把它简单地对折,抬眼看把那些袋子递给她的周妄京:“这些不够。” 周妄京挑了下眉,蛊人的劲儿更盛,还不自知:“好,那我叫人再多给你配一些新款……” “周先生把我的口红拿去画画。”司姒打断他,平缓道,“那我也应该拿周先生画画的东西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 不该做的事情,这几个字好像在周妄京心头跳。 “周先生用什么画画?”她低下眼,“手?” 她的声音明明那么冷,却惑得人跟着她浮想联翩,想她会用他的手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周妄京喉结微动,想到了昨晚他“亲手”画的那副□□至极的画。 43 好 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 周妄京回房间拿了什么东西, 把它和那些袋子一并交给了司姒,做完这些,司姒关门, 他离开, 两个人都干脆利落,倒是弹幕为此议论纷纷: 【下一期节目组能不能把走廊的摄像机怼到嘉宾房间门口?每次都只能拍个侧影,什么也听不到,这对观众是多么大的伤害。】 【周妄京过去的时候,我看到他拿的袋子上的标了, 都是超贵的化妆品品牌, 而且都是会员配货制,我有个富一代的朋友想买,还得托关系呢, 他怎么一拿拿那么多?好让人嫉妒。】 【周妄京是真的会啊,这么多这么贵的化妆品送女生,哪个不心动?他好像还回房间又拿了什么东西, 谁看清是什么了?】 【我能猜到周妄京的想法,他应该就是觉得司姒没有像其他女生那样被他撩得神魂颠倒, 挑战欲上来了, 就想让司姒为他心动才做这些的, 真的好渣, 姐姐一定不要搭理他, 千万别让他得逞!】 第一个下来的是越淮,古堡就是他名下的财产,录制结束后,他不离开都可以,所以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越淮下来后先没说话, 坐在沙发上,一边喝水,一边看着导演,导演被他那双桀骜又冷然的漂亮眼睛看得打了个寒战,不过,也大概猜到越淮在想什么,故意等了一会,等那双眼越来越冷,才笑眯眯问越淮要不要看看约会视频。 越淮嗯了一声,看起来好像对视频没什么兴趣,是导演问他才勉强打起兴致要看一看的,导演摇了摇头。 年轻人这么端着,这么傲娇可是很难得到心上人的好感的,以后会吃大苦头,导演这么想,但什么都没说,只是问越淮要看谁的视频。 越淮把水杯放下,吐出一个名字:“司姒。” 导演拿着平板:“司小姐有两段约会视频,你想要看哪个?” 对啊,她是和两个人分别约会的,越淮狼崽似的眼沉了沉,选择她和蒋临夜的那段。 导演又问越淮想看哪个时间段的,越淮眉心皱起,耐心马上就要到尽头,导演悄悄往副导演后面躲了躲。 蒋临夜和司姒的视频近四个小时。 四个小时,这个时长又让越淮抿了抿唇,沉默片刻,最终选择从90分钟的地方看起,导演说,他下来的早,可以看四十分钟。 越淮没再和导演说话,拿着导演让工作人员剪好的视频,到单人沙发那里看去了。 越淮戴上耳机,点开播放键,视频从工作人员给司姒和蒋临夜拿来声波线纪念画框那里开始,越淮不知道那两个声波线具体是什么含义,但能看到司姒和蒋临夜一人一个,一模一样的小画框。 以第三者拍摄的角度,能看到蒋临夜在接过画框后,默默用手指摩挲了画框边缘几次,才将它好好收起来。 很珍惜么。 越淮没什么表情,把衣领拉起来,将下半张脸都遮起来,映着视频光影的眼很是冷漠,但没移开过画面。 后面是司姒和蒋临夜在触觉体验区,这个部分司姒都是自己体验不同材料,和蒋临夜互动不多。 越淮眉眼似乎松了松,画面里明明不止一个人,可他的眼逐渐只装着一个人,目光如有实质,应该是只黏人又安静的小狗,不声不响,却一步都不离她。 看她和经理说话,看她拿起那些材料,看她身姿优雅地走过……看她偶尔抬起眼看向蒋临夜。 只是偶尔,却让他的心脏紧得不成样子。 他想把蒋临夜换成自己,想她看的人是他。 发觉自己这样的想法,越淮有些烦躁,倾身去拿水杯,放到唇边才意识到杯子里已经没有水了,他也懒得去接,把杯子放回去,靠回到沙发背上。 让他更烦躁的来了,司姒和蒋临夜一起做模具。 模具外看不见里面的情况,才让人焦灼,越淮在脑海里想象着他们在模具里的姿势,心里像是有火在烧。 等看到模具打开,越淮才畅快了一些,但很快又因为最终成形的模型漂亮又浪漫而压抑,他看到了,是司姒亲告诉工作人员怎么装点那个一开始很糟糕的模型的。 他忍不住想,如果和她约会的人是他,她是否也会这么用心。 算起来,好像只有他和周妄京没有和她约会了。 他本来是有机会的,可是因为他无法忍受和厉业霆一起,所以……越淮看着司姒和蒋临夜并肩走向餐厅。 他不知自己的眼神看起来和看着主人带着别的小狗离开的狗狗一样,再怎么努力冷酷,却还是无法藏起所有的茫然和难过。 【越淮嘴上说着不在意,但一下来就要看司姒的视频。】 【狼狗弟弟看姐姐和奶狗弟弟约会心情一定很复杂吧?哈哈哈,是不是后悔那时候跟司姒说不想和她约会了?】 【是屏幕反光吗?我感觉越淮最后的眼神好悲伤好可怜啊,但是也没办法,爱情就是这样,错过一次,可是要用很大的代价才能找回来的,狼狗弟弟长点记性吧,别再为了面子口是心非了,不然可能再也没机会了。】 越淮看视频的时候,还有其他人下来,而且几乎是同时,一个是厉业霆,另一个是顾清许。 厉业霆看了眼顾清许的脖颈,顾清许则是停了一步,让厉业霆先去选要看的视频,在厉业霆从他身侧走过去的时候,顾清许也看了眼厉业霆脖颈的位置。 厉业霆选的时候,顾清许站在一边,没有偷听,厉业霆也没刻意避着,直接地说出名字:“沈宴之。” 沈宴之和司姒的视频时长也是近四个小时。 厉业霆选择看的是中间部分,因为下来的稍微,只能看半个小时。 厉业霆拿着工作人员的平板,和越淮隔了段距离坐下,先用湿巾擦了一遍,再和越淮一样戴耳机开始看视频。 司姒和沈宴之在看电影,地点不在电影院而是在海边的车里。 厉业霆唇角勾起个冷冷的弧度。 挺会搞这些浪漫的东西。 再看他们看的电影,厉业霆眉眼间的阴霾更甚,看了看画面里的沈宴之,后面,电影越暧昧情/动,他的脸色就越冷,但耳朵也慢慢红起来。 他一边在为沈宴之和司姒看这种电影而生气,一边又忍不住想,如果和她看电影的人是自己。 两种情绪一开始是分开的,慢慢混在一起,变成清晰而尖锐的嫉妒。 厉业霆注意到电影快结束的时候,沈宴之抬起手,好像去拿什么东西,而司姒好像也伸出手,两个人的手做了什么,镜头看不到,但能看到沈宴之耳朵很红地和司姒对视。 只有几秒,但厉业霆硬是从昏暗的画面里分辨出,沈宴之看司姒时,目光落在她的唇上,那个眼神,男人都会懂。 厉业霆面无表情,抬手扯了扯领带结扣,扯完指尖还顺着领带往下滑了一段才慢慢放开。 副导演注意到了什么,拍拍导演,低声问:“厉总的领带像不像我们在捕猎游戏那天作为道具的领带?” 导演眯起眼辨认,好像是,厉业霆全身上下考究到极点,从款式看不出有多不一样,都是最简单的经典款,但和别人买来的东西放在一起,就能比出来厉业霆的东西都是特别的,材质就能看出很大不同。 他此刻佩戴的领带确实不像是他的东西的品质。 厉业霆气场太强,一般人不会盯着他一个劲儿打量,所以副导不提,导演没发现,这么一说,就感觉他的领带和厉业霆的衬衫和外套在一起很是格格不入。 导演怀疑地看向副导:“你们是不是贪便宜买了很差的领带?” “没有啊!”副导瞪大眼睛,举手发誓,“给厉总当道具,我们怎么敢含糊,在经费允许的条件下,买的最贵的。” 导演叹了口气,那就是厉业霆的东西太贵太好,才把他们能买到最贵的领带衬得跟垃圾一样了。 所以……导演又弯起唇,看着厉业霆,厉总为什么要把“垃圾”戴在自己尊贵无比的脖颈上呢? 厉业霆看到沈宴之帮司姒捡海螺,看到她抱着沈宴之给她捡的海螺,和他站在一起看,一起说话,一起商量可以用海螺做什么。 她的神情还是很冷,可厉业霆能很清楚地分出她对沈宴之和对他的不同。 连看他的眼神都是不一样的。 沸腾的妒忌在一**的刺激下竟然慢慢平息,厉业霆能在这么年轻坐到那么高的位置,不只是靠自己的出身优势。 比起无能狂怒,他更喜欢掌控自己的极端情绪,并将它们转换成更有效的东西。 虽然他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在意司姒,可能只是征服欲,或者是欲/望引起的情绪,但他能确定,自己在看这段视频的时候,无比希望自己能够成为沈宴之。 让她用不同的眼神看着他。 厉业霆看向画面里的沈宴之,沈宴之能做的事情,他也可以。 他拿起湿巾,慢慢擦拭着把本就一尘不染的手指。 【厉业霆选的是沈宴之欸,是想看司姒和沈宴之的约会和自己跟司姒的约会比起来哪个好吗?那不用比了,沈宴之完胜你这个把司姒带到自己公司约会的老六。】 【厉业霆看视频的时候脸色好难看啊,看我们大美人和沈老板玩得那么开心是不是很气呀?】 【按照霸总的行为模式,此处不应该把平板扔了或者砸掉,然后冷冷起身上楼吗?厉业霆怎么这么冷静?我看言情里都这么写。】 厉业霆选择完视频后,顾清许站在导演面前,不用导演开口,清冷声音便响起:“司姒和沈宴之。” 导演憋着笑,怎么都想看司姒的啊? 而且三个男嘉宾明明要的都是一个人的视频,可要法都不一样,这也能看出来点东西。 看了眼还没女嘉宾下来的楼梯,导演更想笑了,一开始,都是女嘉宾在努力,男嘉宾一个个都作壁上观,从昨晚的游戏结果就能看出来,现在局势在慢慢反转,更积极的反而慢慢变成了男嘉宾这边。 这才有意思嘛,导演带着笑,按照顾清许的要求,让工作人员把司姒和沈宴之后半段的约会视频剪出来,他和厉业霆一样,都有半个小时的观看时间。 顾清许又和厉业霆隔了一段距离,戴上耳机。 他也看到沈宴之帮司姒捡海螺了,听到司姒在视频里依然称呼沈宴之沈先生,顾清许的眼神更平静了些。 司姒拿起海螺给沈宴之听,顾清许注意到,她在把海螺放在沈宴之耳边后,靠近他,嘴唇动了动。 视频里没收到音,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是只给沈宴之听的话。 顾清许指尖微微动了一下,但整个人还像一尊冰雪铸成的佛像一样,无悲无喜,似乎连呼吸的起伏都没有。 之后是司姒和沈宴之一起玩仙女棒。 顾清许能看出司姒并不喜欢,但她为了沈宴之,还是拿了一根。 点燃的火束,落在她的眼里,和平时很不一样。 在这一刻,顾清许有些感谢沈宴之提出让她用仙女棒许愿。 他也想听听她的愿望。 顾清许低着眼,纤长眼睫间也泄不出任何情绪,但他的指尖轻轻地在司姒眼睛的位置碰了碰,将进度条那些都点了出来。 他的指尖才离开,他便看到司姒用她那样不同的眼睛看向沈宴之,许下愿望,说希望这不是她和他的最后一次约会。 顾清许的眼底好像掠起了波澜,但太快消失,无人能捕捉到,只能看到过了一会,他抬起手,修长五指轻轻捏了捏自己的脖颈。 【哦哦哦,顾大美人竟然又选了司姒?他不会真的动凡心了吧?那可太棒了,我真想看佛子会不会为情变个模样。】 【但他看视频的时候好平静啊,我看沈宴之和司姒玩仙女棒那段都好嫉妒沈宴之,想穿到他身上,和大美人玩。】 【顾清许掐自己脖子时,长长的手指,指节屈起真的好看带感,这么好的手不去拔萝卜真的可惜。】 【现在下来的三个男嘉宾选的都是司姒的视频,我好像看到一个巨大的修罗场在慢慢打开,就差周妄京了,搓手期待。】 第四个下来的是钟傲蕾,她先看了看坐得很分开的三个那嘉宾,然后小声跟导演说:“我想看司姒的。” 导演也小声问她:“想看司姒和沈宴之还是司姒和蒋临夜的?” 钟傲蕾没什么所谓:“都可以。” 导演笑了,给钟傲蕾司姒和蒋临夜的,钟傲蕾时间段也无所谓,导演就随便帮她截了一段,她没比厉业霆和顾清许晚多少,所以,可以看一十五分钟。 钟傲蕾拿着平板,坐在和越淮相对的位置,高冷地戴上耳机,嘴角勾着细微的角度点开视频,和另外三个男嘉宾不同,她是越看心情越好,越洪光焕发,也没什么复杂的想法,就感觉司姒在里面好好看。 哦,她可不是为了看司姒。 她是来学习的,学习司姒的仪态,妆容,发饰什么的,钟傲蕾这么想,但看着看着就全忘了。 【哈哈哈哈哈哈,钟傲蕾怎么也来凑热闹选司姒啊?她不喜欢周妄京了吗?】 【这是我没想到的修罗场成员,不过……好像也挺香的,就算大美女一个吧。】 【司姒真的好受欢迎啊,谁还记得就在前几天,还有好多弹幕说司姒到节目结束都会无人问津呢?】 周妄京也下来了,让人有些意外的是,他谁的视频都没选,就坐在一边,时不时看看另外三个看视频的男嘉宾。 【海王就是海王,其他男嘉宾多多少少都有松动了,就他还不紧不慢一副看戏样儿。】 【不看视频的不应是最不在乎的,也有可能是最在乎的啊,看不得有好感的人和其他男人在一起约会,你们可能没看到,周妄京可是给司姒送了好多东西,才下来的。】 【我现在都不敢看周妄京的直播间了,这个男人真的像狐狸精,看几眼晚上做梦都是他,就像陈洮之前说的,多看他一会儿真容易出不来。】 周妄京刚下来没多久,项从晴和卫咏还有陈洮就下来了。 她们都有些意外客厅里竟然有这么多人。 项从晴挽着卫咏嘀咕:“我以为我收拾得够快的了,没想到……” 陈洮没说什么,目光在周妄京那边扫了一下,示意项从晴和卫咏先选,项从晴也不是很生陈洮的气了,把陈洮的这个举动当做台阶,顺势下来,和陈洮像以前一样讨论起该选谁的视频。 陈洮已经有了选择,项从晴却很纠结,其实她哪个视频都想看,不对,不是哪个视频都想看,她不想看有司姒的。 项从晴在心里大声默念不选司姒不选司姒,结果一开口,本来想好的名字一下变成了她心里强烈规避的选项:“司姒。” 导演同样的话都说几遍了,但还是得问:“是要司姒和谁的?” 项从晴很慌:“不不不,我不看司姒的,我要看宴之哥哥的。” 导演吸了口气:“那不还是司小姐的吗?” 项从晴脸垮下来,没等再更改,导演已经为她拍板,就差选时段了,项从晴只好随便说了个时间,导演把平板给她。 她可以看十五分钟。 导演把目光从丢了魂一样,木木抱着平板走开的项从晴那移到看卫咏身上,卫咏冲导演摆摆手:“我和从晴一起看就行。” 【项从晴要逗死我了,她的人想要逃,但她的心牢牢绑在司姒身上。】 【那算上卫咏,六个嘉宾选司姒了,姐姐真的是万人迷本迷了。】 陈洮的选择挺符合多数人的想法的,她选的是项从晴和周妄京的,时段挑得很随意,似乎看之前就能猜到视频会是什么样子,没什么压力,看视频前还去餐厅拿了个苹果,又看了眼周妄京,在他对面那边坐下了。 她连耳机都没戴,很轻松地看着。 和她想的一样,周妄京对项从晴完全没兴趣,项从晴很主动积极,他呢,看不出有多排斥,好像也在好好地和她约会,选很贵的餐厅,有需要花费的项目也都是他主动承担,可也仅限于此了,有的互动项目,他都会找理由,合情合理地拒绝掉项从晴。 就连项从晴兴致冲冲和他说了一大堆,他也只是很敷衍地嗯一声,有时候都对不上项从晴说的话。 虽然,周妄京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也差不多是这个状态,但以旁观的角度看周妄京用同样的方式对项从晴还是挺有意思的。 这也说明了,她还有机会,陈洮弯起眼,咬了口苹果。 突然,她的目光一顿。 眉心也渐渐皱起,看向懒懒靠在一边等项从晴玩完的周妄京身后,被他靠着的那块玻璃映出他玩的手机画面。 很小也很模糊,但陈洮就是感觉画面里的身影很眼熟。 陈洮看了看低眼看手机的周妄京,从他脸上看到从未见过的认真,她心头一震,把苹果放到一边,瞪大眼睛凑近IPad,脸上再没之前的放松闲适。 【我好像有点明白陈洮为什么抢项从晴想选的厉业霆了,她自己不想再连着选周妄京了,所以就没选周妄京,但当时的顺序,她后面的两个女嘉宾,项从晴和申瑾都不会选周妄京,那周妄京很可能会选最后剩下的钟傲蕾,陈洮把钟傲蕾当成情敌,肯定是不愿意的,所以就把项从晴想选的抢走,让项从晴去选周妄京,应该是这个逻辑。】 【陈洮这是看见啥了?感觉她眼珠子都要贴屏幕上了。】 蒋临夜和沈宴之也都下楼了,他们两个选的是对方和司姒的约会视频。 沈宴之拿着节目组的平板,坐下后却没立刻点开视频,等了一会才将耳机戴在左耳,点开视频,很平静地看起来。 蒋临夜还是戴着帽子,看视频的时候也没摘掉,所以直播间观众也看不到他有什么表情。 【他们两个这是在互相打探敌情吗?暗中比一下今天谁准备的约会更让司姒满意?】 【沈老板只戴了左耳的耳机欸,他自己都没表现出伤心,可我看得却有点难过。】 【蹲了一下午也没蹲到蒋临夜再把帽子摘下来,欸。】 申瑾不紧不慢地下来,随便说了个视频,坐在项从晴她们那边看起来。 还剩五分钟,司姒下楼,她把外套脱掉了,里面还是旗袍,不过换成了浅金色打底,墨色蝶翼为花的一件,蝶领镶丝云掩颈,丹青盘扣生婀娜,一路走来,看视频的嘉宾也都抬起了视线。 沈宴之目光落在她插在乌发中的双蝶细蕊发簪,小巧的一枚,精致玲珑,和她身上的旗袍很是相配。 导演也看了司姒一会,才背着手出,示意嘉宾们视频就看到这里,他要宣布今晚的游戏规则了。 在公开规则前,导演先个每个嘉宾发了一叠只有巴掌大的迷你信纸。 一会儿,男嘉宾们先留在自己的房间里,游戏开始后,他们的活动范围就是各自的房间。 而女嘉宾则要偷偷进到他们的房间,把信纸放到他们的身上,放在不同男嘉宾身上的第一张信纸上写不写字,写什么字都可以,放成功的女嘉宾一张信纸加1分,没抓到女嘉宾被放信纸的男嘉宾一张信纸扣1分。 项从晴很喜欢做游戏,立刻举手提问:“可是,每个人房间就那么大,怎么偷偷啊?” 导演笑:“因为我们玩游戏的时候,不会开灯啊。” 不开灯,偷偷进到异性房间,在他们身上放信纸。 项从晴眼睛都瞪大了,知道导演会玩,没想到会这么会玩。 导演继续补充规则:“放在不同嘉宾上的第一张信纸写不写字都可以,但如果想在同一个人身上放两张以上的信纸,就必须写东西,而且不能是随便写,必须是有一定意义的词语或者句子。” “而且。”导演顿了顿,又笑眯眯,“放的位置不能相同,不然不计分。”他拿了张信纸,给嘉宾们看,信纸后面是有一定粘性的,“当然,男嘉宾要是发现身上有信纸,也可以撕下来,我们计分只算开灯后还在男嘉宾身上的。” 当然,房间空间有限,男嘉宾只能躲也太被动,他们也有暂时“囚禁”或者让女嘉宾暂时不能再进入他们房间的道具,不过,需要做一些任务,才能生效。 第一轮结束后,还会有第一轮,女嘉宾留在房间里,男嘉宾来放信纸,不过,规则会有一定的改变,导演说等第一轮结束,他再来细说。 至于,这个游戏的分数最后有什么用,导演暂时没说,但说是和明天的集体行程有关系,请大家还是要全力投入。 【我给导演跪了,他的脑袋瓜里都装了什么,这种游戏他怎么想了一个还有一个,而且一个比一个刺激?】 【这个关灯玩是点睛之笔啊,男嘉宾和女嘉宾在黑暗里,一个想要偷偷接近,一个或者躲或者抓,啊啊啊啊啊啊,想想就好暧昧啊!】 【我知道导演为什么先让嘉宾看今天约会的视频了,看完好感的人和别人约会的视频,谁心里不堵着团火,再在黑暗里玩游戏,天啊,那岂不是一点就着啊???】 【快点开始!!!我已经要等不及了!!!】 44 好 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 因为环境黑暗, 导演还给所有人分配了耳机,有什么情况会通过耳机联系她们做调整,男嘉宾们先到楼上准备, 十分钟后,女嘉宾们也按照导演的要求分成两组从两边的楼梯依次到二楼。 司姒是东侧最后一个上楼的, 二楼的灯光尽数熄灭, 往走廊看去漆黑一片,有清脆的声音响起, 好像有什么东西被碰到地上, 接着是项从晴不知道和谁道歉的声音。 司姒走进黑暗,右手扶着走廊墙边,步子不快不慢, 稳稳地绕过了走廊的小桌,通过夜视模式看到她的直播间观众再次被她的优雅仪态折服,而且她一点也不怕黑, 其他女嘉宾看到全黑的环境多多少少都有些忐忑。 【啊呀, 司姒好像走过一个男嘉宾的房间了, 我有点不会切这个直播间, 谁看看,她走过的是谁的房间?】 【报告,是越淮的!】 【姐姐是故意的, 还是就不想搭理小狼狗呢?】 司姒走到一个房间门口, 走廊上有人也向她这边走来, 大概也发现了她,脚步一急,擦着她的身边,进到房间里。 司姒也没在这个房间停留, 又往前走了走,经过了撞到墙上的项从晴,也没有被她吓到,扶墙的手顺势将项从晴拎起来,轻轻推开,全程都没有说话。 本来哼哼唧唧的项从晴突然没了声音,停顿几秒,似是想要离开,结果又响起一道轻微的撞墙声。 这是司姒走到的第三个房间,稍微停顿,转身,脚步轻到不可闻,悄悄地走进房间。 房间里也是一点光亮都没有,窗帘都被工作人员拉了起来。 也没有声响,好像根本没有人在里面。 司姒右手摸索到旁边的柜子,顺着它的边缘向房间里面走,接着摸到了窗台,桌子,在桌面上,她摸到了一本很厚的书,她在书的边缘轻轻一滑,滑进了夹着什么东西一页里,她轻轻捻了下那个东西,像是书签但有些薄软。 司姒顺着桌边,本该继续往前走,可脚步突然一转。 似是感觉刚刚有什么遗漏,边走,边用右手以桌面的高度探了探。 指尖擦过了什么,她的手回来,顺着她探到的一寸寸往上。 被她虚虚触碰的纹丝不动,和她摸过的柜子窗台桌面一模一样。 倏地,司姒清冷的声音化进安静的黑暗中:“顾清许。” 她的指下,似乎微颤了一下。 她的手抬起,一路掠过,她的语气不变:“我听到你的心跳了。”一张信纸被她轻轻按在被她听到声音的位置。 顾清许劲瘦的腰腹起伏,不再控制气息,压抑的喘息低低响起,在离得很近才能看到对方轮廓的房间里,很轻又很重。 【啊啊啊,我今晚睡不着觉了,我听到佛子轻喘了,太特喵的性感了!】 【导演是真的又狗又会玩,男嘉宾让道具生效的任务竟然是做俯卧撑!而且贼难换,五十个换一个能困住女嘉宾一分钟的绑带,一百个换一个能让女嘉宾十分钟不能进到他房间里来的荧光贴纸,女嘉宾没上来的十分钟里,大家就一直在做俯卧撑,刚刚司姒进来,顾清许才停下来,他喘也是因为做俯卧撑,大家不要想歪了哦!】 【顾清许好牛啊,刚做完俯卧撑,就能稳住气息,刚刚他跟在司姒身后走,我是一点声音都没听到,我以为司姒也没发现他,直到司姒转身顺着顾清许的腿往上摸索,我都以为她把他当成衣架上挂着的衣服了,结果,她听到了他的心跳声!还把信纸按在了他的心口!这真的太钓了,我感觉我的心脏也被姐姐贴了信纸,彻底属于她了!这两个人真的是一个比一个牛啤!】 【虽然能看出来司姒没真的把手按实,但她摸顾清许那段我能反复看一百遍。】 【可是司姒这么光明正大地贴不怕顾清许把她抓住,或者撕掉信纸吗?顾清许做的俯卧撑应该够让道具生效了吧?】 顾清许低眼看着他面前的身影,对习惯运动的他来说,十几分钟的俯卧撑并没有让他出太多汗,只有薄薄一层细汗沁在冷白的皮肤上。 同样,他的气息本来也不应该这样紊乱。 是她叫他名字的声音,从他的腿到腰腹的指尖,还有心口的酥麻让他变成这个样子。 黑暗能隐藏很多东西,比如没人能看到,此刻还被弹幕一口一个佛子叫着的男人虽然静静地站在那,但却**缠身,比任何一个凡人动/情时还要□□失态。 顾清许在无人看到的地方,慢慢地将溢出的欲念一一收回,抬起手,要把她贴在他胸膛上的信纸拿下来。 司姒感觉到了他的动作,却没有阻拦他,只是问:“为什么你的书里会夹着那张纸?” 顾清许的动作一顿。 明白她说的那张纸,指的是她和他在雾桐园里拍视频时,她按导演说的,随意写下字的纸,本应由工作人员处理,却被他带了回来。 只因为她写的字里有他的名字。 顾清许没回答,但司姒似乎已经有了答案,放轻声音,提出下一个问题:“需要我再写一些给你吗?” 她的口吻只是在询问一个普通的问题,没有任何旖旎的意思,只有对居心叵测的人来说,才是莫大的诱惑。 顾清许慢慢地放开了信纸边缘,用行动回答她,他需要。 “那就不要动。”司姒冷淡地给出提醒,拿出剩下的信纸,没低下身用桌面作为支撑,而是将信纸抵在了顾清许胸膛。 在黑暗里,她看不到,只能凭感觉落笔,顾清许也看不到,却好像能清楚地感觉到她每一笔透过纸张和衬衫,由他的皮肤一直拓印到他的心脏上。 他才收起的**在她笔下更汹涌地流出。 可他必须控制,因为她的笔就落在他的身上,他起伏过大,开灯后,她写出的字迹会立刻暴露他对她的恶欲。 顾清许闭上眼,呼吸平稳,让人感觉不出任何异样,可放在身侧的手指却攥得极紧。 45 好 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 司姒很快写好了一张:“我应该贴在哪里, 顾先生?” 习惯她叫他名字,再听见她叫他顾先生又是另一种感觉,而且还是在这样的环境里, 顾清许呼吸微沉,吐纳两次才开口, 黑暗里,声音仍然冷静如常:“司小姐随意。” 视力几近于无,因此其余的感觉变得敏锐,顾青许能听到她拿着信纸, 信纸边角划过他衬衫的声音, 能嗅到她身上的冷香越来越近。 “真的可以随意吗?” 薄软的信纸,轻到极点的动作, 却让顾清许好似被刀刃逼上咽喉, 顺着她放到他喉结处的信纸走向难耐地微微仰起头。 形状性感的软骨在冷白皮肤下滚动,信纸被他带的折了一下。 这是摄像机用夜视模式拍不到的细节, 是只有他和她才能知晓的秘密。 可能是因为他喉结的动作, 司姒手停住,再次放轻声音:“不是说不要动吗?” 顾清许看着黑暗里她模糊的影, 狭长的眼冷漠沸腾, 压抑疯狂,更应该动的部位也为她的声音牵动。 司姒似乎并未感受到黑暗对面的危险变化, 将音量调回正常,问题也规矩守礼:“顾先生,这里可以吗?” 她这样问,指尖却隔着信纸极轻极慢地抚过他的喉结。 或许她单纯只是在将信纸后面的粘粘部分压住。 但对顾清许来说不是,像是冰面裂开纹,他脖颈颀长漂亮的筋骨无声地猛然收放两轮, 抬起手,忍无可忍地握住她的手腕。 本来也应该如冰雪平滑冷然的的声音,也掠起细密的哑痕,唯独语气还在克制:“这里不可以。” 【顾清许,你不是无情无欲的佛子吗?喉结怎么敏感得跟那里一样,这就不可以了?还抓我姐姐的手,你下一步是不是要把她拉到你的怀里了?】 【司姒真的……她的行为举止包括说的话都很正经很端庄,但就是让人喉咙发干,身体发热,真的好奇怪哦!】 【姐姐我可以,我这就抠个喉结,你等我,我真的可以!!!】 【跟姐妹们分享个新世界,别看画面,只听声音,会脑补出超级涩涩的画面,就好像妖女司姒要那个佛子顾清许,顾清许很爽但又不能放下清规戒律,一边挣扎一边沉沦,一边用特冷静的声音义正言辞地拒绝,又一边忍不住把身体送到司姒手下,渴求更多……捂住我黄黄的小脸。】 司姒没挣,还很平静:“是因为顾先生这里过敏吗?” 顾清许手指微微收紧,如果他的脖颈真的是因为过敏发红,不能让她碰,她的问题不会引起他的任何反应。 但不是。 就在这个房间,就在她身后的桌前。 他脖颈的红,是被他自己的手掐压出来的。 他的理智让他带着她的手将信纸撕掉,可**却相反,让他握着她的手腕隐秘而热烈地往自己的脖颈处按。 两边都在狠狠拉扯,顾清许也分不出是哪个占了上风。 她分出来了:“顾先生,你这么做,会让过敏更严重的。” 顾清许清醒过来,放开了手,咽喉处有轻微的撕扯感,她将信纸拿下去了,是他想要的,却莫名让他觉得空虚。 司姒将第二张贴在顾清许的右侧手臂上。 司姒继续写,顾清许仍然不躲避不反抗,只沉默地让她在他身上得了一分又一分。 【???顾清许不是已经激活道具了吗?他怎么就站在那让司姒用他刷分啊?】 【就算没有道具,如果顾清许不愿意,司姒应该也没办法把贴纸贴在他身上,还用他当桌子在他胸口写字吧?喜欢就是默许对方对自己胡作非为,顾清许只要不是喜欢司姒,还什么是?顺便,姐姐能分享下在佛子胸膛写字的感觉吗?流口水.jpg。】 【啊啊啊啊啊啊啊(变成人猿泰山)(用藤条荡来荡去)(把不嗑青丝全都创飞)(猛塞香蕉蓄力为青丝CP应援)】 写到第五张的时候,司姒耳机传来导演带着笑意的声音:“司小姐,刚才忘了说,每个男嘉宾的刷分上限是5,你现在写的是最后的份额,再给顾先生写,就是无效的了。” 司姒嗯了一声,把最后一张贴在顾清许的小腹,转向她记忆里门口的方向。 顾清许那边没收到导演的声音,只感觉到司姒要走:“你要去哪?” 司姒转述导演补充的规则:“导演说,顾先生对我已经没有利用的价值了,我得去找下一位男嘉宾。” 正美滋滋看画面的导演笑容一僵。 【哈哈哈哈哈哈哈,姐姐这是在报复总是不把规则说完的导演吗?已经能想象到顾清许下节目后冷冰冰找导演算账的画面了。】 【导演活该,我大青丝的气氛这么好,他非要跳出来拆CP,说什么只能刷五分,活该被顾医生暗鲨。】 司姒摸索向前,脚步迈得不大,走过顾清许的时候,他像雕塑一样没有动,他也应该这样做,可不知是什么触发到他,让他在最后一瞬,手腕微抬,今晚第二次隔着她的衣服握住她纤细的手腕。 声音的冷衬着手心里的烫:“司小姐不怕我会把你写的这些都撕掉吗?” 司姒没抬头看他:“顾先生不会的。” 顾清许也没侧脸看司姒,他看着面前的漆黑。 司姒说的是对的,他不会。 他会珍惜开灯前的每一分每一秒,用这段时间在无人看到的黑暗里,一遍遍回味她在他身上书写时,笔尖的游走厮磨;她在他身上贴下这些信纸时,指尖的短暂亲吻。 这些信纸于他是发烫的烙印。 爽到发痛,痛得发痒。 不到最后一刻,他绝对不会让它们离开他的身体。 司姒出了顾清许的房间,往前走了几步,看到一个小荧光贴纸飘过来,微弱的荧光只能照出贴纸周围的一点点衣服,司姒看着像是申瑾的,申瑾也感觉到司姒过来了,小声叫了一声:“是司小姐吗?” 没办法,司姒身上的香味太特别了,离近就会闻到,闻到就会认出来。 这对当下的游戏很不利。 司姒停住脚步,抬手接住了申瑾摸索的手,申瑾虽然知道司姒站在黑暗里,但没想到她会握住自己的手,吓了一跳,一个离谱的念头从脑海浮出来:司小姐的手好软,握起来好舒服。 司姒把申瑾往这边拉了一下,然后便放开,提醒她:“那里有花瓶。” 很短暂的接触,很冷淡的语气,却叫申瑾心脏猛地扑腾了一下,庆幸这里足够黑,不然她肯定要被司姒看出慌张。 申瑾感觉司姒好像要走了,忙开口:“我刚刚去厉总的房间,才进去就被贴了这个,你要是去,得小心一点。” “嗯。”司姒很轻地应了一声,冷香渐渐远离申瑾的鼻尖。 46 好 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 司姒摸到了门边, 在她走进前,房间里似乎有什么声响,但等她迈过门槛,声音便消失了。 还是顺着门边的墙来摸索房间, 刚走了两步, 前面突然响起什么东西拖过地面的声音, 很轻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却是格外突兀的。 司姒停住脚步,手抬高往那个东西拖拽的方向摸了摸,什么都没摸到,也没有人来抓她或是怎么样。 房间又恢复一开始好像没人存在的状态。 司姒在原地站了片刻,再次伸出手, 这次, 没有把手抬高,反而放低。 蹲在地上的人俨然没想到她会猜到他的位置,而且会这么突然地伸手向他,没来得及躲开, 司姒的手指触到他柔软的头发。 头发没有神经, 不应该有感觉,而且她只是碰到他的发梢,可被她触碰的人却是一颤,下意识低下头,司姒感觉他顺滑浓密的发在她指腹擦过,她再把手放低, 碰到了他因为低头而突起的颈椎棘突。 她甚至没有往下按, 只是碰了碰,就好像打开了什么敏感的开关一样,指下的人紧绷蜷缩细细颤抖, 修长的手顺着脖颈想要捂住被她碰过电流乱窜让他承受不住的后颈,指尖却与她的手相遇,引来更多不能宣之于口的痛楚与酣畅。 司姒将手拿开了一些,叫出他的名字:“蒋临夜。” 蒋临夜万分感谢此刻的黑暗,不然他都不知道自己将在她面前现出怎样的丑态,低着头,无声地喘了几口气,草草压下可能会暴露在黑暗之外的异样,仍然蹲在地上,仰起脸看向她的身影,清越好听的声音莫名有种湿漉漉的感觉,及时回应她:“我在。” 【奶狗弟弟真的好乖啊,司姒进来之前,他在黑暗里认认真真做俯卧撑,司姒进来的时候,他被吓了一跳,都来不及站起来,感觉到她要撞到他的行李箱了,赶紧把行李箱拉开,然后就蹲在那大气都不敢出,可惜还是被司姒发现了,发现了也不站起来,就像小狗狗一样仰头看姐姐,本来要藏起自己踪迹的小狗狗被姐姐一叫,还是忍不住答应,啊啊啊,真的好可爱,好想ruarua他的头发。】 【小奶狗还是挺厉害的,刚刚项从晴和申瑾都来过他的房间,愣是都没找到他,而且小奶狗躲得特别从容,感觉再来十个项从晴和申瑾,还是照样抓不到他。】 【蒋临夜的声音好像也比一开始上节目时好听了好多,我刚开始听他说话都没印象,刚刚听他在黑暗里回应司姒,声音又让人心动又惹人怜惜,好神奇一弟弟。】 蒋临夜没再听到司姒的声音响起,纵然他的夜视能力比一般人要好一些,他也无法隔着眼前的黑暗看清她的表情。 是他刚刚的反应让她感到恶心了吗? 他本应该在察觉到惹人生厌的时候就躲起来,可身体不想那么做,短暂思考后,蒋临夜向司姒伸出手,主动问:“要在我的身上贴信纸吗?可以把信纸给我,我来贴。” 【?弟弟是不是没听懂规则?这个信纸你贴了会扣分的,怎么还主动跟司姒要呢?】 【这就是奶狗弟弟的好,姐姐都不用说,自觉向姐姐献上自己。】 司姒嗯了一声,听到她还愿意理他,蒋临夜心里定了定,可他的手还是空的,司姒并没有把信纸给他。 她可能没办法在黑暗里看到他的手。 蒋临夜能看到她的手在哪里,不敢擅自靠近,轻声指引她他手的位置:“司小姐,你往旁边一点,我的手在你的左侧……”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一个说出口的字几乎是气音。 因为他看到她的手离他越来越近,错过了他的手,落在了他的脸上。 也不算落,指尖都没按实,只是在他眼尾处轻轻一点。 像是久经干旱的植株,终于接住了一点点甘霖,清清凉凉的触感反而让蒋临夜觉得很烫,烫得他眼眶发热,所有的皮肤都在战栗,可又止不住想要更多,想让她用痛淋满他的全身,黑暗给了他卑鄙的勇气,他竟侧脸去寻她的手。 可司姒已经把手收回去了,蒋临夜目光随着她的手,潋滟的眼因为过于失落显得有些茫然。 司姒不紧不慢地撕了一张信纸,在蒋临夜最渴求的时分,问:“你真的不想让我来贴吗?” 蒋临夜抬起眼,心里的瘾彻底被勾出来。 司姒冷然的声音落进他的耳廓成了致命的蛊惑:“如果想,就站起来。” 蒋临夜蹲在地上时,看起来并不庞大,给人一种小狗可怜兮兮的既视感,所以当他站起来时,会让人感叹他的腿其实那么长,身形也远没有那么单薄。 他知道司姒很可能看不清他,但只是嗅着她身上的味道,想着她的目光穿过黑暗落在他站的位置,他便有种不堪言状的兴奋,期待着痛与欢愉的降临。 极度紧绷的神经接收到她下一个指令:“转过去。” 蒋临夜没有说话,他怕张开唇就会发出奇怪的声音,缓缓按照她说的做,将后背交给她。 他足够敏感,以至于她将信纸贴在他垂在后面的卫衣帽子上极轻的动作他都能感觉到,可那份感觉隔着几层衣料,还那么短暂,根本来不及传递给他的皮肤便荡然无存。 像是被人从云端踹下,刚尝到一点点快乐就被剥夺。 空虚感让蒋临夜觉得自己要疯了,所以他失控地开口:“可以贴到别的地方吗?” 顿了顿,找回了一些理智:“贴在帽子上的话,很容易就掉了。” 说完这些,强烈的羞耻感席卷蒋临夜,他闭上眼,感觉自己虽然身处黑暗,却把最肮脏的一面投进了司姒的眼里。 司姒似乎没察觉他晦涩的心思,声音从他身后响起:“那你想贴在哪里?” 蒋临夜眼睫颤了颤,就算他整个人都被羞耻的感觉揉搓,也无法叫停他病态的渴望,就这样在对自己的唾弃中,轻声问:“可以往上面一点吗?” 司姒没说话,但蒋临夜感觉到她在动作,她把那张信纸拿了下来,往上,指尖若有若无地碰到他衣领后的皮肤:“这里?” 和她刚刚碰过的地方还差一些距离,蒋临夜身子已然绷紧,还是贪心想要,不过没敢说出口。 而司姒好像把他的沉默当成了还要往上的意思,指尖顺着他的椎骨向上划了一小段,将贴纸贴在他裸露在外的皮肤,在她刚刚碰过的那处棘突上,还横向地压了一下。 仿佛有电流穿过他,灵魂好像都要从背中间的脊线挣脱而出。 蒋临夜抑制不住地微微弓起背,眼眶热得蒸红眼尾,眼里氤氲雾气。 他在偷偷沸腾,入耳的声音冰雪般冰冷:“还要吗?” 蒋临夜微微张开嘴以便急促的气息进出,唇间水光涟涟铺在舌尖齿边,如果有光照来,这必然是相当活色生香的一幕,黑暗隔绝了他诱人的样子,也藏起了他不可告人的病症,无论屏幕内外都只能听到他在一阵沉默后,很轻很短地嗯了一声。 司姒依旧没用桌子,将蒋临夜的帽子稍微拿到一边,就在他的后背写起来,她的笔尖还未落下,就感到纸面下那双如蝶翼般形状漂亮的肩胛骨在轻微阖动,她握着笔的手随意按了一下:“你这样,我没办法写字了。” 指下的片状骨如濒死的蝶,更猛烈地起伏两下,安静不动了。 司姒摸着纸边,把笔尖放回合适写字的位置。 夜视模式没有色彩,轮廓也有些模糊,拍不出那么多细节,所以观众没发现蒋临夜多少不对劲,但也讨论得津津有味: 【临夜弟弟是真的乖啊,还主动帮司姒找不容易掉的位置,生怕姐姐不能在他这里上分。】 【椰丝虽然后来才有互动,但后来居上,一点也不比其他CP差,势头好猛,都让我心动了,有点想从青丝爬墙过来,主要是小奶狗很听话会配合还越来越PO气,顾清许是另一种涩,但太端着了,好纠结哇!】 【只有我想知道蒋临夜怎么了让司姒都没办法在他背后写字了吗?坏笑坏笑。】 背后已经贴够,司姒让蒋临夜转过来:“手。” 蒋临夜缓缓将手抬起摊开给她,司姒摸到他的指尖,把第四张信纸放到他手上,在他手心按了一下。 要拿开手的时候,手背接住了一滴温热。 司姒离开蒋临夜房间的时候,蒋临夜没问理由,只是默默把她送到门口,自己隐在门里的黑暗中。 司姒再次回到走廊上,飘在半空中的荧光贴纸不只一枚,有两枚并排往前。 “陈洮姐姐,是周先生给你贴的贴纸吗?”这是项从晴的声音。 “你呢?”陈洮没答反问,“是厉先生贴的吗?” 两个人都把对方问沉默了,司姒从她们的身边走过,两枚贴纸都停了停,显然是都闻到了那道特别的冷香,其中一枚还想在原地判断一下司姒的去向,而另一枚则抱住那一枚的胳膊,拖着她拼命往前面走,然后就双双都撞到了什么东西上。 陈洮脚不知道磕到了哪里,疼得低声叫:“项从晴!” 司姒没理会身后的声响,又进了一个房间,只是刚走过最外面的柜子,她便好像想起什么一样,转身,按照原路走向门口。 离门口还有两步,她的面前响起声音,有道身影挡住她。 司姒停住脚步,和他的胸膛距离很近:“抱歉,厉先生,我进错房间了。” 这个理由实在敷衍,如果她不知道这个房间属于他,就不会在他挡住她的时候,立刻认出是他,但厉业霆没揭穿,只是问:“那司小姐本来想去的房间是谁的?”顿了顿,声音放轻,“沈宴之的吗?” 他的声音在黑暗里更为冷漠且具有压迫感,但也有种说不出的低沉性感。 司姒也放轻声音:“谁的都可以。” 厉业霆声音听不出喜怒:“只有我不可以,理由呢?” “我只是想起上次厉先生给我的忠告。”司姒语气也很平淡,“想要改变你的原则,需要更努力,更高明。” 厉业霆当然记得自己说过什么,等着她继续说下文。 司姒好像靠近了他一点,在这样的绝对黑暗中,就算离得很近也只能看到身影,因为看不到,所以激发了人的想象力,厉业霆由她飘近的冷香描出她清冷无澜的眉眼,她翘直玲珑的鼻尖,她殷红诱人的唇。 他甚至觉得她的唇将要贴在他的身上,皮肤提前掠起细密的战栗。 他忍不住想,这是她更努力,更高明的手段吗? 可司姒没有像他想的那样,连浅浅的气息都只是似有似无地拂过他:“可是我对厉先生没有那么多的耐心。” “也没那么大的兴趣。” 厉业霆脑海里的勾勒出的图像碎散,呼吸微重,昂贵的衬衫布料绷紧,显出其下分明又不突兀的肌肉轮廓。 司姒说完,绕过厉业霆,继续向门口走,但她没能走出去,厉业霆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压向墙边。 司姒也没反抗,靠在墙上,反倒是他在她靠在墙上的时候,伸出手,垫在了她的肩胛后。 “司小姐欲擒故纵的手段依旧不是很高明。” 司姒没否认,气息轻轻撩着桎梏她的人的颈间:“有用就行。” 厉业霆闭了闭眼,忍下脖颈泛起的痒:“司小姐觉得这叫有用?”他抬起手,冷白修长的指间多了做为道具的黑色缎面绑带,隔着三寸距离看她在黑暗中的眼,把她纤细的左手手腕缠住,他放轻声,造出几分罕见的温柔错觉,“我觉得这叫自投罗网。” 男嘉宾用道具抓到女嘉宾时,男嘉宾计分,女嘉宾扣分。 根据道具级别不同,分数也不同。 而且还可以限制女嘉宾的行动,比如申瑾她们被贴的贴纸,在荧光散去前,是没办法再进入男嘉宾房间的。 绑带则是可以让女嘉宾呆在原地持续一分钟。 厉业霆本来不想用这种方式对她,但是。 厉业霆皱了皱眉,也不再去追溯他原来的想法,低声问她要右手。 他已经压制住她,他可以通过很多手段让她乖乖把右手交给他,但他还是不想那么做。 “我的右手就在厉先生这里啊。”司姒很放松地靠在那,平静地提示他。 厉业霆一顿,沁着霜雪冷意的声音在黑暗里有种令人神志恍惚的诱惑力:“厉先生没感觉到吗?” “那这样呢?” 随着她的声音,厉业霆感觉到西裤口袋里被轻轻勾了一下。 有纸张和布料接触的声音,她在他欺身压向她的时候,将信纸放到了他的裤兜,而且现在指尖还探在里面。 他的警惕性不至于低下至此,可他的注意力有一部分被近在迟尺的冷香,被她的声音分走,另一半则都在不要让绑带弄疼她上,根本没留意其他。 令他大腿紧绷的手指还在往深处滑,她随之靠近他,轻如云烟的声音并未染上一丝暧昧,还是冷然端庄,再次跟他确认:“厉先生,真的没用吗?” “那信纸怎么会折起来了呢?” 厉业霆鸦翅般的眼睫覆下,西裤口袋临近的位置不受他控制,只随她牵引,压迫了裤兜里本来展开滑入的信纸。 为什么会折起,原因就在于此。 【虽然司姒和厉业霆说的一大半话都听不清,但他们的姿势好刺激啊,厉业霆把司姒压到墙上,绑她的手腕,这这这不就是强制爱现场吗?节目组这个绑带道具选得真好。】 【这样吧,咱们观众给节目组众筹个最尖端的收音装置吧,我真是受够了自己把音量调到最大放到耳朵边努力辨认声音的丑态了,结果还啥都没听清。】 【不得不说,霸总和司姒每次在一起张力都满满啊,这次一个绑另一个的手,另一个被绑的时候悄悄往一个裤兜里放信纸,有那个相爱相杀,越杀越爱的那个味儿了。】 【什么???司姒往厉业霆裤兜里放信纸了?厉业霆的西裤可是有些贴身的,她把手伸到他的裤兜里,咳咳,厉业霆不会那样吗?】 “厉先生还要继续绑我吗?”司姒问沉默不语的厉业霆。 厉业霆光是听她这么说,就已经要受不了,缓缓地直起身,放开绑带,司姒也没把只缠了一半的绑带拿下来,就这么挂着带子,拿出剩下的信纸:“既然开始了,那就做到底。”不忘问厉业霆的意见,“我说得对吗,厉总?” 她这一句话,好几层意思,厉业霆抿唇看着黑暗里她模糊的轮廓。 不说话就是默认,司姒抬起手,和对顾清许一样,把僵直站在那的厉业霆胸口当桌面,写信纸:“那我就继续了。” 更难熬的原来在后面,细细的笔尖好像比世上最可怕的刑具还折磨人,司姒用的是厉业霆偏左的胸口,笔尖隔着衬衫和纸张,围绕着上身最敏感的位置,就算离开酥麻的感觉还在。 她腕上的绑带也在随着她的动作,时不时抚过他,给他自作自受的双重惩罚。 厉业霆肌理轻微抽搐。 司姒没办法落笔,抬起眼:“怎么了,厉先生?” 司姒指尖抚过平滑中的突起,带起厉业霆更深的起伏,她却独自平静:“哦。”似乎明白,“这里会让纸翘起来,不方便写字。”这么说,却没有把信纸移开的想法。 厉业霆薄唇抿得平直,感觉到她在报复,沉了口气,控住自己尽可能平缓冷静。 【哈哈哈,霸总被司姒拿捏得死死的,都不说话随便她对自己做什么了,你说你惹司姒干嘛呀?】 【厉业霆这个样子真性感啊,就像野兽不得不收起利爪,向比他纤细脆弱得多的人俯首称臣,一边舍不掉野性,想要反抗,一边又担心真的弄伤她,就很自我纠结,纠结的过程里还忍不住沦陷……好喜欢看这种高高在上,久居高位的男人变成这副不值钱的样子啊!】 【姐姐能也用我的胸口写字吗?我的胸平整(不是】 【我发现厉业霆的洁癖对司姒好像无效一样,他刚刚压着司姒的时候,都那么近了,也没见他不舒服,双标的男人,强迫症都双标。】 司姒把最后一张贴在厉业霆的右脸上,厉业霆眼里的冷肃杀气都要从黑暗里显出实体裹住司姒了,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做。 看到司姒要走,厉业霆觉得她不可理喻。 他都让她随便贴随便写了,她竟然还要找别人。 司姒再次转述导演的话,走出房间的时候,暗鲨导演的男嘉宾+1,楼下导演抱着副导哭唧唧地问现在退休是否还来得及。 节目组觉得第一期最后的夜晚游戏难度很大,所以留足了游戏时间,而司姒从厉业霆房间出来的时候,游戏时间才刚刚过半。 弹幕都看呆了:【我去,司姒已经三杀了,时间还有那么多,她不会要来一次团灭,把所有男嘉宾都刷满分吧?】 司姒顺着墙转弯的时候,感觉下面有人,摸了摸她的头发。 角落里躲避纷争的卫咏,仰起头,慢慢红起脸。 她好像get到了被大美人摸头杀的快乐。 古堡房间很多,但每个房间的装潢布置几乎都不重复,足以可见这是个多烧钱的地方,司姒进到的第四个房间,本来还想顺着墙壁去摸索,可墙上却挂着一把装饰长剑,在她的指尖将要触碰到利刃时,一只手伸过来,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这是一只很温柔的手,从温热的手心,到轻缓的动作,都能让人体会到这一点,而且十分绅士守礼,在让司姒远离危险后,便将她的手放开。 从黑暗里响起的声音,也是温和平缓:“司小姐,不用往里面走了。” 【啊啊啊,沈老板啊,他是不是一直在等司姒过来?】 【“不用往里面走了——因为我就在这里等你”,当然是在等司姒了!刚刚卫咏进来,他虽然有贴纸但没给她贴,让卫咏自己出去的,真是又坚定又温柔!】 【很好,我爬了一圈,又爬回来了,这回我就站烟丝了!沈老板给我冲!】 47 好 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 司姒只是嗯了一声, 便再无其他话,沈宴之不确定他是不是又因为耳朵的原因, 错过了她的话, 他微微低下头,努力凝视她的身影,想分辨出她唇瓣的模样, 但只是徒劳。 “司小姐,你说了什么吗?”沈宴之只能开口再次提醒他的残缺,他不介意在镜头前这样做, 不介意在别人面前这样做, 但越来越介意在她面前这样做。 因为比其他人少了一个感觉, 他需要在黑暗里更用心地等她。 包括刚刚她去摸墙上锋利的装饰,他都要比别人更注意,不错过空气中任何的细小流动才能发觉, 才能及时地保护她。 沈宴之心头略沉,放缓气息, 仔细听着黑暗里的声响。 她的声音响起:“没有,我什么也没说。” 她回答了,他也听到了, 但一向从容的沈宴之还是有了走在悬崖边的不安感,他看不到她的表情,看不到她的口型,只能靠他能听到的声音去判断她的状况想法。 他很少有什么冲动, 但此刻他有种清醒的冲动,想要从这浓稠的黑暗中撕开一缕光,看看她的样子。 沈宴之压下心里不成熟的想法,语气依旧温缓:“司小姐好像一点也不急着做任务。” 司姒:“我的分数应该已经够多了。” 沈宴之在黑暗里慢慢地眨了下眼, 知道她这样说意味着她已经去过其他人那里,胸腔缩紧又膨胀,看蒋临夜和司姒约会视频时的情绪又涌上来。 沈宴之强行将那些情绪拧出他的心脏。 微微颔首:“这样。”没再多问,无论心里在想什么,沈宴之的口吻依旧和润平静,“那司小姐现在想做什么?如果是想休息的话,那边有椅子。” 沈宴之只在这里住了几天,可已经把房间布置记熟在心里,就算眼前只有黑暗也能准确分辨出要找的东西的位置。 他说着,向司姒伸出手,指尖很谨慎地一点点摸索,避免冒犯到她,探到她的右手,便没有继续,轻声说:“司小姐可以搭着我的手臂。” 司姒将手放在沈宴之的手腕上,骨骼颀长,薄薄的肌肉覆在上面,正如他的人一样,看起来温润如玉,却暗暗蕴着极有安全感的力量,司姒的指尖正搭在他手腕的表盖上,似乎能感到轻微的震动,不知是来自于表内的齿轮还是表带下他的脉搏。 沈宴之确定司姒坐好后,把手收回,收回的时候,碰到了她手中拿的信纸,收束好的情绪又有一丝外泄,引着他去想司姒给其他男人身上贴上信纸,给他们写字会是什么样子。 黑暗是极好的沃土,再无理的嫉妒与占有欲都能在这里肆意生长。 沈宴之垂下眼睫,将这些罪恶的果实藏进眼底,问司姒要不要喝水。 【沈宴之这也太贤惠了吧?有种司姒在外面忙了一天(在别的男嘉宾那里刷分)回到沈宴之这里休息的既视感。】 【沈宴之难道不嫉妒吗?顾清许和厉业霆听到司姒要去找其他男嘉宾刷分都很生气。】 【嗯,有句话我想说很久了,沈宴之是很温柔也很体贴,但他有点太内敛了,就说他和司姒的约会,他准备了那么多,每一样拿出来的时候,都可以向司姒表达一下心意,至少说出他对司姒是有好感的,但他什么都没说,有种不会生气的AI感。】 沈宴之在视力受限的情况下,仍稳稳地给司姒倒了一杯水,并且分毫没洒地给她端过来。 司姒这次抬起左手去接的,沈宴之怕她看不到会洒在身上,接了下她的指尖,把水杯好好放进她的手心,才放开手。 他在摸索时,触到她手腕上好像系了什么,荡下来两条长长的带子,他指尖辨出带子的材质,好像是节目组的道具绑带。 沈宴之脑海里又不可控制地浮出这条带子是如何被人系在她手腕上的画面,唇微抿了一下。 这次,他没忍住开口:“不把它摘掉吗?” 他给出这样问的理由:“可能会挂在哪里,绊到你。” 司姒抿了口水,水光抹在形状漂亮的唇上,缓缓地回:“不想摘掉。”这把椅子前只有个小桌,司姒没地方放喝完的水杯,她也不想这么拿着,便伸出手去摸索沈宴之拿来水杯的地方,指尖被男人的手拦住。 修长五指握起的一瞬,似乎有携着压迫感的力度欺上来,但很快这力度就被卸掉,恢复温和无害的样子,平静地接过她手上的水杯。 杯底落在小桌面上发出轻响。 48 好 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 沈宴之沉默片刻, 问:“我可以问一下司小姐,为什么不想把它摘掉吗?” 这次他没有问出这个问题的合理理由,但他还是问了。 “因为没有理由摘掉。”司姒靠在椅背上, 顿了顿, “沈先生刚刚给出的理由不够充分。” 沈宴之眼里漾开浅浅自嘲的笑意, 是啊,她又不是小孩子, 怎么会被缠在手腕上的绑带绊到,他的理由确实拙劣,只有当时被情绪压制理智的他才会认为很合理。 他很想不去再想那条绑带,但黑暗中, 他听不到, 看不见, 只有思绪在拼命运转,想,嫉妒而疯狂地想,但想到最后, 沈宴之反而平静下来,声音温柔而坚定:“我想帮司小姐摘掉它。” 语气再度放缓, 不会逼迫她, 但也不会后退:“这个理由可以吗?” 他没听到司姒的回答, 心里像是有细密的线在缝,刺一下扯一下,痛痒得让他生出用指尖描摹她唇形,看她到底有没有回应他,回应了什么的荒谬念头。 终于,他听到她嗯了一声, 沈宴之本来还有些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听错,下一瞬,他感觉到她的手伸向他,指尖顺着他的西裤向上摸索,腕上垂着的绑带时不时碰到他。 似触非触间,**和妒忌都在成倍增加。 两者都指向同一个冲动,那就是抓住她的手。 沈宴之手腕抬了抬,却只是克制地攥住了她腕上的绑带,指尖要去解上面的结扣,她的手指却动了一下,无意地在他手心勾画。 沈宴之顿了片刻,轻缓地继续动作。 解开后,问询:“司小姐还要这条绑带吗?” 司姒:“不要了。” 沈宴之没说话,慢慢将绑带卷起,拿向小桌桌面,但绑带没落到小桌桌面,而是准确无误地掉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司姒看不到,但直播间的观众通过夜视模式看得清清楚楚: 【哈哈哈哈哈哈,谁说沈老板不会生气的?别的男人给司姒系的绑带?直接扔掉。他只是会控制自己的脾气不会吓到司姒罢了。】 【感觉沈宴之是不故意扔到垃圾桶里的,毕竟房间里那么黑。】 【那么黑,他不让司姒碰危险的装饰物,带司姒找椅子,给司姒倒水都没事,怎么就绑带有事?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信。】 扔掉节目组的绑带对沈宴之是很反常的行为,但他并不后悔,只是觉得不应该破坏节目组的道具,记下结束后让助理去再买一些新的还给节目组。 他还没想到可以和司姒说些什么,就听到她的声音响起: “我满足了沈先生想要的,沈先生是不是也应该满足我?” 她的语气冷淡,可就是有种令人恍惚的蛊惑意味,连着她问的问题都具有一层旖旎的意味,沈宴之为平息的欲念为此可耻地再次翻涌:“司小姐想要什么?” “我想要做任务。” 沈宴之怔了一下:“可是司小姐刚才说分数已经够了。” “嗯。”司姒撕掉一张信纸,“是够了。” 这句话后面应该接一个但是,可她就说到这里,戛然而止的回答比完整答完更令人为之心晃,更何况她拿着信纸的手并未停止,而是沿着刚刚她让沈宴之帮她解开绑带时探过的路径往上。 “沈先生可以配合我吗?”这个问题的最后一个字话音落下,她的手恰好在他皮带那里,似乎出于尊重,必须要等他回答才能继续,她的手停在那里。 这么近,沈宴之能看到她的轮廓,也能看到她的手停在哪里。 这次她没有碰到他,一点也没有,可他却比刚刚更难以稳住自己的呼吸。 沈宴之从喉结处滚出微哑的声音:“可以。” 司姒没再说话,让信纸落下,指尖也触到了沈宴之的皮带扣,顿了顿,沈宴之适时抬手递给她,她也立刻领会到他的意思,将信纸贴到了他的手背。 写第二张信纸的时候,司姒既没站起来,也没伏低身用小桌子,信纸抵在沈宴之小腹。 沈宴之腰腹的肌肉比他看起来给人的感觉要更劲瘦分明许多。 司姒按平信纸的时候,感觉纸下是硬的,而且很平坦。 沈宴之一开始觉得这样有些不妥,又想到司姒累了一天,他也不想让她再站起来写字,所以没有说什么,由着她把自己当做工具人。 司姒的笔尖动起来后,沈宴之意识到这不是妥不妥当的问题。 他需要很努力地维持气息温吞地出入,才能不干扰到她。 只是当她换到下一张继续写时,信纸稍微挪低了些,笔尖按下的过程好像放慢再放慢,附近的神经肌肉都被唤醒。 沈宴之终是控制不住,伸出手,按在司姒的肩,虎口向着她的脖颈,五指难耐地慢慢收紧,原始的情/动之下,什么都很难叫停。 可他却还未收紧到让她感觉到压力的程度,就生生止住指下的趋势,深深地吸了口气,将手放开。 于司姒而言,感觉到的只是他把手搭在她肩颈,指腹稍重地抚了一下她的脖颈,可也能察觉到他的异样,问:“需要我停下来吗?” 沈宴之暂时没办法说话,摇了摇头,然后想起她看不到他。 从黑暗里传出的声音依旧温和,只是揉了道欲意,有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性感:“没关系,司小姐可以继续。” 司姒再落笔,纸下平静如镜面,只有细微到可以忽略不计的气息起伏,再没给她带来丝毫影响。 【我疯狂截屏啊,司姒倾身在沈宴之小腹上写字的侧影用绿了吧唧的夜视模式看也好涩好有CP感!尤其沈宴之中途还伸手捏了捏她的脖颈,动作间的克制忍耐都要透过屏幕打我脸上了,人夫就是人夫,自己都要受不了了,还生怕弄疼老婆。】 【这还只是在小腹上写写字,沈老板就这样了?啧啧,要是司姒再做点过分的事情,我们是不是就能看到斯文自持的沈老板欲求不满欲壑难平欲生欲死的样子了?】 【关键是沈宴之还让司姒继续,我都好担心他,把他把自己憋坏了,为了一个游戏真的不值得呀。】 49 好 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 司姒把沈宴之的最后一张贴纸贴在他左侧大腿处, 指尖横向压过去,感到指下的肌肉顿时紧绷,于方向转变处轻轻点了一下, 轻声说了什么。 她的动作那么轻, 却能带来倾覆他所有理智的海啸,沈宴之呼吸重了些, 但在这种情况下, 他还能保有一丝理智去注意她的声音,只是没有捕捉清楚她吐出的字句准确是什么。 沈宴之平复了一下,手搭在她的椅背,低下身,温润声音放轻,其中的欲色却更浓,落进没有一丝光亮的空气里不自知地撩人。 “司小姐说什么?”他问的时候, 把左耳侧向司姒坐着的位置, 他现在被欲念的海冲得昏昏沉沉,需要更用心地听。 “我说。”司姒似乎也侧脸向他,气息碰着他的耳廓, 清冷语气没有因为他们距离很近有一丝改变,只是将声音放轻,“沈先生, 我贴的会不会太靠上了。” 沈宴之这次听清了她说的每个字, 她的气息让腿上那处信纸更有存在感, 对问心无愧的人,她贴得再高一点再向中心一点都没关系,但他不是。 沈宴之闭起眼,因低下身而弓起的背缓长起伏, 似是要把什么不应存在的力量压回身体里,再睁开眼,眼底虽还有残存的危险颜色,但大体还是恢复如常,声音也回归温和,只是不想被收音压得很低:“没关系,我会在开灯前自己调整一下位置。” “嗯。” 【沈老板和司大美人说什么悄悄话呢?我也要听!】 【沈宴之问司姒说什么时的声音好欲好涩,这还是我温文尔雅的人夫吗?不过,偶尔有这样的反差好像也挺不错的,摸下巴。】 司姒靠在椅背,从姿态上看不出任何要走的意思。 耳机里响起导演的声音:“司小姐,游戏结束前,不能在男嘉宾的房间休息哦。” 司姒也没问为什么,导演这样说,她就起身。 沈宴之和她隔着距离,却立刻感觉到她的动作:“司小姐要走了吗?” “导演说,我不可以在你这里休息。”司姒回答沈宴之的声音和耳机里导演急忙忙说“不要说是我说的”的声音叠在一起。 沈宴之停了一下,轻声说:“我知道了。”把手递给司姒,“我送司小姐出去。” 和进来时一样,司姒扶着沈宴之的手腕,走向门口,沈宴之是不能出房间的,他把司姒的手放到门边。 【沈老板温温柔柔的,但莫名感觉导演落到他手里可能会死得更惨呢?】 【导演:我危,谁来救救我,有三个男嘉宾预定我的命了。】 【导演上辈子是二哈吧?拆房有一手啊,我嗑青丝,他拆,我嗑因吹斯汀,他拆,我嗑烟丝他还拆!杂食嗑学家也想暗鲨他!】 【越淮和周妄京应该谢谢导演,如果不是他,司姒可能真的不会去他们那里了。】 司姒这次回到走廊的时候,之前的荧光贴纸都不见了,走廊里静悄悄的,反而是她走过房间门口的时候,里面有声音传来。 司姒将要走回一开始出发的位置时,钟傲蕾的声音响起:“司小姐。”顿了顿掩起声音里的惊喜,严肃问,“你贴到信纸了吗?” “嗯。”司姒应,在钟傲蕾下一个问题出来前,便补充,“贴了一些。” 钟傲蕾松了口气:“那就好。”发觉自己的话有点不对劲,赶紧解释,“我的意思是我们女嘉宾这边总得有一个能得分的吧,不然可就输得太难看了。” 似是把司姒当做了女嘉宾之光,钟傲蕾最后还很认真地和司姒说了声加油。 【哈哈哈哈,钟钟大美人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导演设计这个环节不是让男女嘉宾PK的,是升华感情的,她怎么还替司姒加上油了。】 【钟钟在走廊里来回走半天了,不会就是为了和司姒“偶遇”吧?】 【贴了一些?姐姐太谦虚了,四个嘉宾,二十四张,这不叫一些,这叫超多!】 观众说话的工夫,司姒进了一个新的房间,还是用手摸索,慢慢往房间里走,在走到墙角时,她的手摸到了某个家具的边缘,本应该转身继续向前,可她却停了下来,她的面前是黑黑的一团,没有任何异常,她也没有用手去触碰,只是慢慢倾身,鼻尖越来越近的时候,那团黑似乎细不可查地晃了一下。 接着她的身后响起声响,好像是什么东西落在地上,弹了几下。 司姒被那道声音吸引,转过头,摸着另一个方向的墙面向声源处走去。 她转头时,鼻尖只差不到一寸的距离便能擦过现在正微微起伏的胸膛,越淮站在那里,紧绷到极点的修长身躯缓缓放松,无声地靠在墙上,姿态透出脱力后的虚弱,而那双漂亮的眼却像隐在暗处盯着猎物的狼,凌厉桀骜。 拥有上帝视角(夜视版)的弹幕很急:【啊啊啊,姐姐别去那边,那是越淮扔的东西啊,你差一点就能碰到越淮了啊!他穿的一身黑实在太不容易被发现了,姐姐离那么近都没看到他!】 【小狼狗还挺会的,藏在柜子后面,手里拿着东西,司姒发现他就把手里的东西扔出去,但是我有个问题,他应该是做俯卧撑做的最多的那个,能用的道具应该不少,怎么不给司姒用啊?我看他刚刚给项从晴她们贴贴纸的时候都很干脆啊。】 【给姐姐贴贴纸,姐姐不也得从房间里出去吗?小狼狗哪舍得,好不容易才把姐姐盼来的,我感觉越淮后期做俯卧撑已经不是为了激活道具了,就是为了泄愤,隔着屏幕都能感到他做时那股狠劲儿,不得不说,弟弟体力就是好啊,一上一下比打桩机还不知疲惫。】 【前面的想进小黑屋是不是?打桩机是能在这里说的吗?移步到我的私信里详谈。】 司姒走进黑暗里便没有了声音,越淮皱眉,直起身,向着他刚刚扔东西的方向走去,他能记住房间里的布局,却不知道她在哪里,所以也要一点点摸索。 但把附近都找了一遍,越淮什么都没找到,空气里只有她留下的淡淡冷香。 她是不是就这么走了? 越淮眼里冷下来,但又不愿意这样死心,蹲下身,修长的手指去探他刚刚扔过来的网球有没有被她拾走。 当他探到床边,指尖突然碰到了什么,不是家具,而是顺滑的锦面,越淮手指下意识收了一下,指腹带开布料,触到里面更为细腻温软的肌肤,像是过了电,越淮脑海里空白了一瞬。 就在他恍惚的这一瞬,一只手伸向他,摸到了他的发,轻轻往后一带,让他仰起脸,另一只手里拿着一颗球,递到他面前。 好听的声音冷冷淡淡:“球在这里。” 感受着她的指尖落在他发间,越淮头皮发麻,后颈也是僵的,过了一会,眼里的怔忪才褪去,升起比之前更凶更狠的冷色。 她由上至下地摸他的脑袋,递到他面前的球位置也很微妙,正好在他的嘴巴前面。 她是把他当成在找球玩的小狗了吗? 不等越淮挥开她的手,司姒的指尖便顺着他的发下滑,掠过一点他后颈的肌肤,离开了他。 越淮眼里刚提起的狠劲儿,因为颈椎窜起的酥麻涣散,尖利的喉结一颤,咬牙才将自己这些可耻的反应按捺下去,皱眉,目光像是要搅碎黑暗一样。 齿间碾出她的名字:“司姒。” 【哈哈哈,逗死我了,越淮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啊?姐姐就消失了那么一会,他就忍不住去找,这下好了吧,被姐姐给玩了吧?司姒安安稳稳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越淮则像小狗一样转圈找她的一幕太搞笑了。】 【小奶狗和小狼狗的跨时空重叠,都是蹲在地上看姐姐,小奶狗很乖,但小狼狗就算是被姐姐摸头,好像也有股随时要呲牙耍狠的劲儿,可惜司姒一点不怕他,把球给他的姿势,好像在逗狗狗玩啊。】 【诶哟哟,小狼狗好像急了,直接叫姐姐的名字了,不过,更好嗑了,有种明明年纪比姐姐小,但就非要“忤逆犯上”不讲规矩地叫姐姐大名,结果当然是被姐姐狠狠训了一遍,乖了一些但反骨还在,不一定什么时候又得让姐姐再好好“调/教”一番。】 越淮站起身,根据她在黑暗里的身影,判断出她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俯下身,年轻的身体却能笼住她,有着如刀刃般锋利的气场。 指尖按住衣领挂的麦,压低声音问她:“你是不是觉得,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放过你?” 所以,才敢肆无忌惮地把他当成狗逗? 司姒被他比黑暗更沉更深的身影困着,却没什么反应,双腿叠着,轻轻靠在带着软垫的椅背上,矜雅如常。 越淮隔着眼前的黑都能看到她的身影又在装模作样。 她越是这样,他就越是生气,就在越淮不爽到极点的时候,她的脚踝碰到了他的小腿,刚刚那一握残留的触感立刻变得清晰,清晰得令他小腹下意识一紧。 没等他放松,他的衣领被司姒用手指勾住,他不得不将身子压得更低,他刚令眉心折起,要问她又想做什么,脸上被她丢了一张柔软的东西。 她的声音也很轻:“你在床上用这个的时候,没想过你的父亲吗?” 越淮闭了下眼,除此以外再无动作。 看不到,他也知道那是什么。 是她在游戏里留了唇印的纸巾,每次把它揉成团后,他又忍不住将它恢复成她叠的三角形,因为反复,那片纸变得极软。 司姒叠纸巾的方法和主流并不一致,改自一种复古的叠法,很有辨识率。 他把它放在床头柜上,被她摸到,被她认出,被她猜到他用来做什么。 烫意顺着越淮颈间筋脉往上攀爬,瞬间就淹没了他的耳尖。 羞耻得让他无法呼吸。 50 好 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 司姒放开了越淮的衣领, 但他的手仍撑在椅子扶手,人也没有站直,司姒也不是很在意他是什么状态, 撕下一张信纸:“都不反驳一下吗?” 越淮抿起薄唇, 没有说话。 “如果你父亲还在,他会惩罚你哪里呢?”司姒抬起手,“眼睛?” 越淮脑海里浮现出他忍不住看向她的画面,他的眼睛的确有罪。 感觉到她要把信纸贴到他眼睛上, 他也没躲只是闭上眼。 但什么都没落下来。 “鼻子?” 信纸虚虚沿着越淮高挺的鼻梁滑下来。 越淮下意识屏息,在屏息前一秒, 他鼻尖全是她身上的香味。 “嘴巴?” 越淮眼睫颤了一下, 每次握起纸团,他躺进清醒的梦里,在梦里, 他见过自己亲吻她的样子。 “右手?” 越淮抓握扶手的手握紧, 手背到小臂青筋浮现,手心隐隐感到有滚烫随着加快的脉搏一起跳动,连他自己都觉得恶心。 “还是,最大逆不道的地方?” 越淮睁开眼, 想在身前捉她的手。 而他什么都没抓到, 司姒的手好好地放在自己的腿上。 他做贼心虚, 暴露了一切。 更无药可救的是,他在羞耻的同时,他悖德的快感还在随着空气中清冷的声音, 随着清凛的香气,随着信纸的下移不受控地生长。 他在期盼她能让他不顾伦理的梦变成现实,让他坠入罪无可赦的深渊。 越淮在黑暗里狠狠看她, 他知道自己罪孽的欲念怪不了别人,可就是想咬住她,用唇齿撕开她的优雅端庄。 他的身体混合着少年和青年男性的优势特征,瘦却又有着紧致有力的肌肉,皮肤下筋络清晰,凛冽蓬勃,此刻浑身紧绷冷硬,散发荷尔蒙诱惑别人的同时又给自己竖起尖锐坚硬的刺。 掐断所有情绪,越淮开口,声音低得像是擦着人的耳膜掠过的鹰,威胁意味满满,又冷又凶:“要贴就快点贴。” “不要做那些有的没的。” 他在退步,在妥协,在用最强硬最不屑的态度表明他可以束手就擒,随她摆布。 【司姒和越淮刚刚都把麦掐了?说了什么?只能看到姐姐拿信纸在小狼狗身上比,然后越淮就说可以让司姒在他身上贴信纸了?】 【训狗过程不方便放出来,怕我们学坏,狗头。】 【想象一下越淮的反应,明明姐姐的手就在他身前经过,却不肯真的落下,呼吸都变得焦灼拉出丝由她牵引,一边口是心非地和她顶嘴,一边又在心里祈盼她能立刻把手落在他身上最难受的地方,给他实质性的触感……这么一代,我感觉我都支棱起来了,咱们得承认越淮是有点忍术在身上的。】 【越小狗真行啊,明明都被姐姐调得想乖乖配合她完成任务了,嘴还这么硬呢?是不是只有姐姐亲一下才能软乎下来?】 “我说过我要给你信纸吗?”司姒将信纸立起,边缘抵在越淮的胸口,让他让开,站起身,极轻的声音擦过他,“谁知道你会不会又拿去做什么奇怪的事情?” 越淮身子展开,小腹的火却团得更紧,烧得更狠。 但还是忍不住随着她转身:“那你来我这里做什么?” 司姒停住脚步,指尖虚虚顺着越淮黑T前面的布料向上,没有碰到他,像是长辈一般整理了一下他刚刚被她扯歪的领口,她有多端正守矩,领口下那双精致锁骨便有多深陷,冷而轻的声音像朵雪花慢悠悠飘进越淮耳廓:“念在你已故父亲的面子上,来看看你。” 越淮感觉有什么在他身体里炸开,一部分的他在羞耻愤怒,一部分的他又在兴奋沉溺,他的呼吸很沉很缓,像是被人摸到尾巴的狼,只能极力克制,不然就会有喘息溢出。 司姒在越淮房间呆的时间最短,什么都没贴便离开。 【哈哈哈哈哈哈,这就是嘴硬的下场!姐姐干得漂亮,让小狼狗成天劲儿劲儿的,就该冷着他,一会开灯,别的男嘉宾都是一身司姒贴的信纸,小狼狗不得嫉妒得原地发疯?】 【还有个周妄京呢,话说,司姒是不是按照男嘉宾名字首字母排序进的房间啊?abcdefg顾清许hij蒋临夜kl厉业霆mnpqrs沈宴之tuvwxy越淮z周妄京。】 【欸,好像真的是啊,我去,司姒真的神了,几个男嘉宾起承转合行云流水对每个人态度看似一样但又有细微的针对性,我以为是姐姐即兴发挥,如果司姒真的像前面的姐妹说的,说明她早就给所有人安排得明明白白,而且还不是刻意的,只是随便按照字母表排的,这种漫不经心的控场能力太特爹有魅力了!】 【别急,还有周妄京呢,感觉他最不好对付了,好几个人都去他那了,没一个成功的,现在又没剩太多时间了……】 越淮和周妄京的房间有些距离,路上遇到又被贴上贴纸的申瑾和从角落里出来的卫咏在聊夜宵吃什么。 “我想吃……司小姐?”申瑾闻到司姒的香味,低声叫了一声。 司姒已经走过去没回应,申瑾自己在黑暗里红了脸,拉了拉卫咏,而卫咏也在黑暗里往司姒可能去的方向望,被申瑾拉了一下才回过神,推了下眼镜,根本反应过来申瑾说什么就答:“好。” 【天啊,某恋综两位女嘉宾竟密谋吃掉第三位女嘉宾,究竟是人性的沦丧,还是丧尸病毒的提前传播,这不得让走近科学分析个十几集?】 【哈哈哈哈,司姒真的是,迷得男嘉宾女嘉宾都不太好了,不过,如果我在录制现场应该比他们还意乱神迷。】 司姒在游戏还有最后十分钟结束的当口来到了周妄京的房间门口。 房间里不只是周妄京一个人,他靠在窗边,没躲没藏,男嘉宾身上都有各自特征鲜明的淡香,唯独周妄京的味道最蛊,飘散在黑暗里,成了诱人寻到他的无形路标。 但就算这样,他好像也不是很在意,还让自己暴露在最好找到的路径尽头,无论是谁,都可以没有阻碍地走到他面前。 陈洮还没对他动心的时候,就想在男香里找周妄京的这款香,可是,找遍了圈里的朋友,让他们往古堡里送来了好多香水,也没能找到能和周妄京身上味道能贴上边的味道。 就像他这个人一样,独一无二,不可复制,让人明知道越探寻越会沦陷,还忍不住走进更难离开的深处。 之前项从晴问陈洮,身上的贴纸是不是周妄京贴的。 其实并不是,陈洮确实冲着周妄京去的,但她一时情急,搞错了房间位置,在别的男嘉宾那得到了一张贴纸。 周妄京是唯一一个没有做俯卧撑的男嘉宾,他根本没激活道具。 【啊?周妄京没做俯卧撑?那那几个女嘉宾怎么都没贴信纸就走了?】 【这就是周妄京厉害的地方啊,我一直在看他这边,他就靠在窗边动都没动,没躲,也没说抓哪个女嘉宾,把她们推开之类的,就是用这种最最慵懒,来者不拒的姿态,把她们一个个冻走的。】 【冻?】 【我懂前面姐妹说什么,周妄京看起来好像跟谁都能搞暧昧,但如果和他接触就会发现他是最冷淡最不走心的那个,如果你过界了,比如真的上手去碰他,这个男人就会用春风细雨般的态度,让你感觉到彻骨冰冷,是那种戳心的冷,一般人根本受不住,你们看陈洮……】 “周先生连一张信纸都不能让我贴吗?”陈洮低声问,并在黑暗里缓缓靠近姿态松弛的周妄京。 这个男人越是散漫,越让人心痒。 她真的很想试试能不能让他紧张起来。 陈洮抬起手:“我们可以交换。”她的身子能挡住可能存在的镜头,她的手向着周妄京探过去,男人十个里面有九个是被**驱使的生物,就算理智还在拒绝,他们也拒绝不了身体上的诱惑。 尤其在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 她身上还喷了周妄京曾经说过觉得好闻的香水。 “陈小姐。”周妄京指尖都没动,好像没发觉陈洮隐秘的小心思,低着眼,看她靠过来的身影,好听的声音平缓流出,越来越轻,令人很容易误会他是带着玩笑意味地回应她的**,“要自重啊。” 轻飘飘的语气,却让陈洮的手停下来。 隐隐感觉如果她的手真的放到了他身上,会有很不好的下场。 陈洮思索片刻,把手暂时放了下来,但并未放弃,用稍微严肃一点的语气问:“周先生难道不想赢吗?” “现在的局面,好像只有赢,才有可能得到靠近她的机会啊。”陈洮说“她”的时候,字音转了下。 周妄京没说话,陈洮皱了皱眉,声音里没显出情绪,接着说:“这一轮周先生配合我得一分,下一轮,换女嘉宾防守,我会想办法让周先生得到最高分。”顿了顿,陈洮又试探地向前,带着诱惑的语气问,“怎么样?周先生,要不要和我合作,以后的游戏我们也可以这样……” 周妄京懒洋洋地低着头,好像在听陈洮说话,却在某个时间点,微微抬起头,视线抬起,司姒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来到他房间门口的。 隔着一个房间的黑暗,他们的目光连接在一起。 【靠靠靠,我们上帝视角看这一幕太刺激了吧?周妄京和陈洮站得那么近好像在亲密低语一对情人,而他却在司姒出现的瞬间,把所有注意力都赚到了她的身上,两个人隔空眼神拉丝,这么代很不道德但是好刺激!】 【司姒和周妄京根本看不到对方吧?周妄京抬头要么是巧合,要么是心灵感应?】 陈洮有段时间没听到周妄京的回应,以为他被她说得心动,刚打算再抬起手试试,却感觉周妄京主动低头靠近她。 还没来得及心跳加速,就听到他放得很轻,更能蛊惑人心的声音落下来:“我想靠近的人,我自己会想办法,感谢陈小姐为我费心。” “陈小姐应该知道怎么出去吧?” 51 好 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 陈洮走出周妄京的房间门的时候, 嗅到了司姒身上的香味,心头一跳,有一瞬陈洮想轻声说点什么, 但最终她还是沉默地与司姒擦身而过。 司姒似乎并没发现陈洮的存在,和前面一样摸着墙边向深处走, 她的指尖碰到了一些收起靠在边上的画板,她的指尖在画板上点过, 这些画板都是空的, 没有铺着画。 直到走到周妄京身边,他旁侧的画板上终于有了画纸。 司姒指尖轻触着画纸上生长的线条, 这些线条有着很特别的触感。 周妄京感觉到司姒走过来,也能感觉到她被他的画吸引,却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就那么懒散从容地靠在窗边。 他身后的窗打开了一道缝隙,有夜风吹进来, 风吹不开厚重的天鹅绒窗帘,投不进光,但能带进一些节目组工作人员在楼下忙活交流的声音。 是周妄京先开口,提醒司姒:“司小姐, 时间门不多了。” 司姒好像对游戏不关心,问起无关紧要的问题:“这也是你画的吗?” 周妄京应了一声:“嗯。” 他没想到节目组会安排进嘉宾房间门的游戏环节, 画板还没来得及让人带走,这么多画板,一张画都没有难免会让人好奇,他就把其中最不像他的那张放在外面,让人对他的画功有个了解, 了了好奇心就算了。 “你画的是什么?”司姒还是不紧不慢的。 周妄京没有替别人着急的习惯,她不急,他也懒下来,漫不经心地答:“日出。” 【周妄京还会画画啊?那也不是什么都不会的纨绔嘛。】 【哈哈哈,别提了,他房间门里能有十几个画板,我看这阵仗,还挺期待,以为他是个隐藏的大画家呢,结果就一张画,而且画得……怎么说呢,和我三岁的小外甥瞎画的一个水准吧,什么差生文具多,说的应该就是周妄京。周公子应该就是心血来潮,想玩点文艺的东西,才让人买来一大堆画画的用具的。】 【我也看到了,说是日出,就是红色的颜料瞎抹,勉强能看出来个太阳从海面升起的轮廓,填色不满,也没调色,光影就更别提了,简直让美术生不忍直视。】 【来恋综画画,周妄京怎么想的?是觉得女嘉宾会喜欢这样子的吗?】 司姒问:“是用那双眼睛看到的红画的吗?” 周妄京知道她说的是,他给她的那张纸上画的眼睛。 那双眼里有一抹红,是由她的口红画出来的。 她是在问,这幅画是不是也是用同样的工具创作出来。 周妄京将后脑也靠在墙上,骨感颀长的颈微微展开,喉结在薄薄的皮肤下一滚带出声音:“嗯。” 司姒对那副画的兴趣告终,走到周妄京面前。 撕下一张新的信纸:“周先生身上有不方便我贴信纸的地方吗?” 周妄京眼里现出很浅的笑意:“司小姐都不问我会不会配合你得分吗?” 司姒把周妄京刚刚说的话重复了一遍:“时间门不多了。” 周妄京没再纠结“他会不会配合她”这个问题,静了片刻,微仰起头放松打开身体的姿势没变,好像对他做什么都可以,声音散进黑暗里,口吻和司姒一样庄肃端正,却诱得听的人心神荡漾: “我暂时没发现自己身上有不方便司小姐的地方。” 【这两个人都是有东西在身上的,司姒对风评很随便的周妄京反而更郑重,还在上手贴信纸前,问了他有没有哪里不方便她贴信纸,而周妄京更绝,说自己暂时没发现身上有哪里不方便,注意,他说的是不方便司小姐,不是不方便司小姐贴信纸,少三个字,却多了好多好多涩涩的意味,而且他这个话里的“暂时”用得极妙,这不就是让司姒随便在他身上找,如果能发现他身上“不方便”的地方,算她厉害吗?挑衅之余还有些宠溺的感觉,太撩了吧?】 【这个男狐狸,搞得我手都痒痒,想在他身上找找有没有“不方便”的地方了。】 【司姒给我狠狠地rua这只狐狸,rua得他晕头转向,再不敢口出狂言!】 52 好 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 “既然这样, 我就不和周先生客气了。”司姒说着,抬起手,确定了一下周妄京的位置, 中指与拇指并拢捏着信纸,食指指尖轻轻点在他的胸口。 周妄京真的像他所说,没有任何“不方便”, 随意靠在那里,低着眼,唇角似乎还噙着点笑意,随便她在他身上动作。 司姒的指尖向下, 从旁观者的角度, 很难判断她的手究竟是不是碰着了周妄京, 只能看到无论是她,还是周妄京都平静得出奇。 他们站得有些近, 气息于黑暗里融在一起。 都是同样稳定安然的频率。 她停在他的小腹,将第一张信纸贴好。 周妄京浪荡懒散,但该自律的地方也不输给其他男嘉宾,一身肌理漂亮又有力, 内外皆是金玉,甚至脱了衣服会更令人垂涎。 未完全紧绷时,手感极好,司姒指尖抚过信纸,中途浅浅跌宕了一下, 是他斜过去的人鱼线。 周妄京的呼吸稍稍滞后与她,不过,很快便调整无恙。 【靠靠靠,为什么司姒和周妄京越淡定, 我在屏幕外就越激动得像个猴子?就觉得他们在互相拉扯较量,看谁比谁更蛊,结果,他们势均力敌神仙打架,把围观的我看得不行了。】 【啊,就有种摸的人是我,被摸的人也是我的感觉,鼻血都要喷出来了,这还是看夜视模式,要是看彩色的,我人估计已经不在了。】 【对别的女嘉宾,碰一下都不行,对司姒就,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周妄京你要不要双标得这么过分?】 【周妄京的大尺度照片就像鬼一样,大家都说有,但真见过的一个都站不出来,希望司姒能在游戏结束后出个rep,说说这只男狐狸的身材是不是也像他的脸一样好看。】 司姒撕下第二张信纸,同时问:“可以借周先生写字吗?” 周妄京甚至没问司姒打算怎么“借”他,绅士中又带点玩笑意味:“是我的荣幸。” 司姒把信纸抵在他的胸前,周妄京没正形地倚在窗边,高度比实际身高要矮一些,也因为此,在司姒写字的时候,他的气息由上至下更深地穿进她的气息里。 笔尖移动,周妄京与司姒的呼吸同进同出。 司姒写着,冷淡的声音也响起:“周先生能告诉我那双眼睛是谁的吗?” 她指的是游戏开始前,周妄京给她送口红赔礼时,给她的那张画上的眼睛。 周妄京看着她在黑暗里的身影,声音还是散漫又勾人:“是司小姐的眼睛。” 司姒并未因为他画了她的眼睛而意外或是有其他情绪,也没将此作为突破口,让周妄京泛起波澜,她仍平静地:“我眼里的红是那副日出的倒影吗?” 周妄京胸膛有了细微的起伏,他于黑暗中闭了闭眼,睁开眼时一切都恢复正常,回答司姒的问题:“是。”懒洋洋地不愿意咬重字,奈何声音太好听,带的字字往人心弦上拨,语气还是不经心,像尽量郑重地说着戏言,“我想让司小姐看一场日出。” 【司姒和周妄京在说什么?周妄京还画了她的眼睛给她吗?还有眼里的红……不是,他们两个在这个时候说这些合适吗?不看画面只看声音还以为他们在交流艺术呢。】 【呜呜呜,好喜欢他们两个表面比谁都风平浪静,实际却用最旖旎的厮磨为攻势,招招要对方性命的感觉啊。】 【周妄京阈值够高的,就这种“我随便你撩,撩到就任你处置”的样子真的太能激起人的挑战**了,司姒怎么能忍住不把这只狐狸按在那摸秃噜皮的?我都狠狠揉了两把毛绒玩具才感觉手指没那么空虚。】 【天天在花丛里转的花蝴蝶阈值能不高吗?还说要给司姒看日出,我呸,他都给多少女生说过这种“情话”了?】 【姐姐这回遇到对手了,周妄京声音都没变,虽然知道姐姐也不一定会在乎能不能撩到周妄京,但我真的好想看这个游刃有余得让人想要揍他的男狐狸精情难自已的样子啊!】 直到司姒把倒数第二张贴到周妄京右侧手臂上的时候,他与最开始相比没什么不同。 周妄京也没得意炫耀,只是适时提醒她:“司小姐,马上就要结束了。” 他这一句话既是提醒她游戏时间门即将到头,也是在提醒她只剩下最后一张信纸的机会可以找到他的“不方便”了。 “嗯。”司姒应了一声,却没下一个动作。 周妄京感觉她在黑暗里看了他一会,然后才抬起手。 落下的不是信纸,而是她的指尖,微微挑开他的衣领,指尖上沾了什么,从他肩颈皮肤上划过,留下了滑腻的触感。 周妄京很快反应过来,是画板上那副画中还没干透的口红。 司姒问:“周先生,我的眼里有日出。” “日出里有什么?” 周妄京周身松弛懒倦的气息寸寸凝住。 他画的并不是日出,至少一开始不是,他画的一副自画像。 用她口红勾出的线条,是他想象中她的唇经过他的路径。 他贪心地操控着幻想中的她吻遍他的全身,所以最终线条连成的是情/动难忍的自己。 日出是游戏前他随手改的,为了掩藏他只在夜晚无人时分溢出的恶念。 因此,新上的口红还未完全在纸面凝固。 司姒像是把周妄京当做了画布,沾着未干的口红在他的颈侧轻轻勾画,把为夜晚保守秘密的日出移到他的身上,露出他的欲/望。 周妄京平静的肌理曲线如同即将迎来狂风骤雨的海,推起微小而沉重的波浪,他试图平息这些,却听到她开口问: “周先生不是说想让我看吗?” “我想让司小姐看一场日出。”这是他刚刚才说过的话。 可是他画的本不是日出,落在她眼里的红也不是日出的倒影。 那么,他想要她看到的是什么? 周妄京越来越沉的气息与司姒依旧平静的气息交错,不再同步。 司姒把周妄京的衣领合好,放下手,冷然的声音显出无人能抗拒的诱惑:“周先生,我在看。” 她在看,即使在黑暗里,她也能看到他,能看到他藏进夜晚里的**,并在等待他露出沉溺沦陷的样子。 周妄京头靠在后面,没再抵抗。 他的眼前仍然是漆黑的,但他好像能看到自己躺进她的眼里。 所有外物都被剥去,只剩最羞耻也最原始的身体和灵魂。 不需要她再用手掠过,他靠记忆和想象就可以撩动自己,在黑暗里,向她展露他的日出。 欲/望是喷薄的曙光,带来万物生长。 他的体温在升高,心跳在加快。 他身上的每一处,无一幸免,都沐浴在特别的晨曦中。 当司姒把最后一张信纸贴在他的心口,周妄京身体虽然还没完全绷紧,但较比之前的松弛明显不同,而且随着她按压信纸的指尖细微地颤了颤。 司姒刚贴好,外面就有工作人员宣布游戏结束的声响,但二楼的电闸还都没打开。 司姒和最开始没有分毫区别,还是清冷矜重,按照他当初的说法问回去:“周先生现在发现自己身上有哪里不方便我的地方吗?” 司姒和周妄京说的话,弹幕有一大半都听不懂,也不能从夜视模式看出周妄京身体状态的差别。 在他们眼里,周妄京还是从容懒怠地靠在那里。 可他们却听黑暗里周妄京似乎很轻地笑了一声,然后承认:“发现了。”话音里还是淡而不厌的调调,可蒙了层暗哑,更能勾人心魄,“司小姐让我重新认识了自己。” 【周妄京重新认识自己的意思是,以前觉得没有哪里不方便,现在觉得哪里都不方便吗?姐姐怎么让这只渣狐狸输得这么心服口服的?我就看到她碰了碰画板,然后又摸了摸周妄京的脖子啊!难道男狐狸的敏感点是脖子吗?哇,碰别的地方都无所谓但一摸脖子就会in的狐狸,我好爱!】 【一个赢得淡定,一个输得坦然,都好有魅力,就是有一件事很奇怪,他们两个明明连为了压过对方激烈交锋都没有,一直都挺平和的,但我却有种看他们你来我往狠狠d了一次的感觉,是我的问题,还是这俩蛊王的问题?】 【我也是我也是,我现在去粉色软件看一圈都没什么反应,反而刚才看司姒和周妄京看脸红了,尤其周妄京最后说的话,好像事后说的话,就是在d的过程里发现灵魂意想不到的契合,所以和司姒一起开发了很多新的姿势新的敏感点之类的,啊啊啊,说着说着我就又激动了。】 【等等,我发现了一件超有意思的细节,司姒第一张给周妄京贴在小腹上……倒数第二张在右手臂,最后一张在心口,这不是和顾清许贴的顺序正好反过来吗?是巧合还是姐姐故意的?】 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二楼的灯光迟迟没有亮起。 周妄京没有动,司姒问他:“不出去吗?” 周妄京听不出异样:“司小姐已经完成任务,不用管我了。” 这是让她自己出去的意思,但是司姒并没有转身离开。 周妄京静了一会,带着点笑意问:“司小姐是觉得我认识得还不够,想再给我点教训吗?” “不是。”司姒语气很淡,但被周妄京的散漫衬出了认真,“我只是想起一件事。” 周妄京有些疲惫地闭起眼,但还是很耐心地问:“嗯,什么事?” 鼻尖的冷香向他涌过来,周妄京睁开眼,看到她的身影靠近他,没有排斥地又闭上眼,只用耳朵听她放轻的声音:“我想起周先生说过睡觉时有个怪癖。” “这个怪癖是睡觉时不会关灯吗?” 周妄京静静睁开眼,那双一贯漫不经心的桃花眼有了不同的情绪。 “因为周先生很怕黑。” 周妄京感觉司姒碰了碰他的手,他也没有挣扎,由着她把他的手翻过来,抚过他被汗浸得微湿的手心。 为什么一直靠在窗边,因为这里是离外面光线最近的地方,为什么开窗,因为他在这种黑暗里会觉得喘不上气。 为什么一开始他对她毫无反应,因为恐惧让他浑身发冷,让他的心绝望得没办法跳动。 他看起来和平时一样,实际却和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 说来也好笑,他那么怕黑,却在想象自己完整浸在她黑色眼瞳里时,欲念滔天地渴望沉沦,想让自己最放浪形骸的样子在她眼里,只在她眼里。 更可笑的是,刚刚击退长久折磨他的恐惧的竟然是被她勾起的一时情/欲。 虽然只有那么一会,但也是前所未有的存在。 他不知道她是从哪察觉到他的异常的,反正已经被她发现,他也懒得再去探寻源头。 “司小姐真是。”周妄京喉结滚了一下,还是那种不经心的语气,“把我从里到外全看光了。” 司姒没再说别的,将手收回,更没有安慰周妄京的意思。 只是慢慢地把他身上的信纸一一按过,作为最后固定,然后转身离开。 就好像她只是想证实自己发现的没错,至于发现的内容对她是完全无所谓的。 周妄京感觉到那股冷香越来越淡,也没挽留她,唇角勾了勾,又闭眼靠了回去。 莫名地,被她按过的位置都在隐隐发热。 刚刚如潮水般涌来,渐渐又被恐惧覆盖的情/动似乎并没彻底消失,而是悄悄潜伏在黑暗里生根发芽。 终于,工作人员把电闸弄好了。 二楼有了光亮。 嘉宾们分散地站着,适应光线后,目光从彼此身上经过。 项从晴瞪大眼睛看着厉业霆脸上贴的信纸,没出声,但看到她的人都能猜到她极其震惊的心声:怎么做到在厉业霆脸上贴信纸,还能让他没有取下来的?那个人还活着吗? 厉业霆感觉到一些震惊的目光落在他脸上,没有理会,视线看向沈宴之,看到他西裤上竟然有一个,虽然位置不在裤兜那种暧昧的位置,但还是让厉业霆薄唇抿起。 沈宴之出来便看到蒋临夜,蒋临夜身上的信纸主要在身后,但当他的手拿起来的时候,沈宴之看到他的手心里有贴着的信纸,脑海里生出司姒与蒋临夜手心相贴的画面,这个联想让沈宴之微微皱了皱眉,让目光落到走廊小桌放置的花上,没再看别人。 蒋临夜没特别看哪个人,视线扫到一半,便低下头,看到其他男嘉宾身上也有信纸,他也会嫉妒,但同时他深知自己没有资格去嫉妒别人,他能得到她的信纸就已经很好了。 靠在自己房间门门口的越淮是唯一一个身上干干净净的男嘉宾,但他的脸色似乎是所有人里最难看的那个,目光从其他男人身上慢慢地走,走过一个,眼里的寒霜便更盛一层。 顾清许眼里本来没什么波澜,他没看到有人和他一样心口位置贴了信纸,这个念头只维持了几秒,周妄京在有了灯光后,才慢悠悠地从房间门出来,出来的一瞬,便让顾清许平静的双眼有了波动。 目光从周妄京小腹开始,一张一张看过,最后停在周妄京的心口。 一模一样。 不是一模一样,顾清许看着周妄京的衬衫领口,那里有一抹淡红,应该是蹭上了口红,他再看司姒,她正用湿巾擦着手,湿巾面上也能隐约看到浅浅的红。 周妄京出来后,也看了一圈,视线终止在厉业霆身上,他身上好像只有五张信纸,还有一张不知道在哪里,想到了什么,周妄京眼里的不经心也淡了些。 【我的天,一眼看去,都是司姒的信纸,这可以放到预告里当做名场面了。】 【开灯后的画面简直太修罗了,男嘉宾们身上的信纸,就是司姒碰过的位置,大家都是想心甘情愿让司姒得分的工具人,但待遇各不一样,这能不比较吗?能不去想她给别人贴信纸的位置为什么比给自己贴的位置亲密暧昧吗?能忍住不想象司姒给其他人贴信纸时离得有多近,姿势如何,有没有做其他的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也不是都贴了,越淮身上就一张都没有呀,多好,一分都没扣,以零分脱颖而出,成为了男嘉宾里的第一名。】 【没没没,还得算男嘉宾用道具赚的分呢,但越淮确实很有优势,毕竟其他男嘉宾都扣了五分。】 【周妄京和顾清许身上的信纸位置真的是一样的欸!之前说的姐妹记忆力和观察能力都好棒啊!】 等嘉宾们都把彼此看得差不多了,导演才姗姗来迟,开始统计得分情况。 信纸部分得分的标准不仅仅要贴好,从第二张开始还要写上有意义的词句。 因为信纸都很小,在上面写的字就更小了,节目组准备的还是颜色很浅的笔,除非靠近看,别人也看不到信纸上写了什么,需要把贴纸拿下来特别确认,但导演没让工作人员去做这件事,而是笑眯眯地让被贴了写字信纸的男嘉宾们按照被贴的顺序,后一个检查前一个的,检查后,信纸上的内容不用公开,只要说出是否符合得分标准即可。 【导演真的是虾仁猪心啊,作为排在后面被贴上信纸的人,从名次上就已经落后,还要去看司姒给自己的前一个人写了什么话,无意义的还好,就怕写了什么,这和往心里倒醋有什么区别?】 【哈哈哈,还不用公开呢,是三个人的秘密哦。】 【最后被贴的周妄京的由最开始被贴的顾清许检查,那越淮是不是很开心啊?就他不用看别人信纸写了什么,在一边休息就可以了,小狼狗快说谢谢姐姐。】 53 好 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 确认信纸得分是否有效的环节在一楼客厅进行, 男嘉宾先把身上的信纸取下,贴在一起,再交给负责确认的下一位嘉宾,过程不由交由其他人, 就连节目组都不知道信纸上写了什么。 女嘉宾都没有这个任务, 越淮也是一样, 他低着视线, 眉眼平静得有些可怕,定定看着茶几,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首先进行确认的是蒋临夜, 顾清许将身上的信纸慢慢取下, 目光扫过信纸上的字, 没有任何情绪起伏,谁也无法从他的神情猜出司姒给她写了什么, 修长手指将取下的信纸一一叠好, 递给蒋临夜。 蒋临夜翻开第一张没有字的,第一张写着【顾清许】这三个字,字迹有些颤抖,但能看出结体工整,隽秀文雅。 他的目光在抖动的笔画上停了停, 翻开第二页写着【125次】。 意味不明的数字加单位,蒋临夜却在短暂静默后, 想出了它的含义,这是顾清许的心跳次数,没有时间单位,按照普适规则,应该是一分钟以内的。 一分钟125次的心跳, 是男人剧烈运动后的心跳数。 蒋临夜看了一眼顾清许淡然如水的侧脸,低下眼,继续看起来,后面的三张是【上下】【鼻子】【过敏】。 上下?蒋临夜眨了下眼,又一次看向顾清许,顾清许不可能察觉不到他的目光,却仍如高山白雪,冷静清远。 蒋临夜视线停在顾清许高挺的鼻梁,向下经过他的唇,落在好像比游戏前更红的咽喉,那五个没有关联也没有任何暧昧意味的词好像成了五个锚点,有许多方式将它们连接,但无论怎么连,最终都是旖旎的画面。 “司小姐得分有效。”蒋临夜说出检查结果,并选择不公开信纸内容,一张张取下自己的信纸,看过后怔了几次,才把信纸交给厉业霆。 【蒋临夜看了顾清许好几眼是什么意思?是司姒给顾清许写了什么特别的吗?啊啊啊,为什么不公开啊,我要急死!】 厉业霆洁癖发作,但并未表现出来,只是加快速度想要及早看完擦手,将第一页翻开【蒋临夜】映入眼里,起笔不是很稳,但很快就恢复正常,所以衬得最开始的抖动很是明显。 这不是在稳定的地方写出来的字。 厉业霆想起司姒是怎么用他写字的,薄唇抿了抿。 翻开后面,分别是【突起】【震动】【紧张】【温水】。 厉业霆眉心皱得越发紧,尤其将最后那张写着温水的信纸看了几遍,能看出来,写字的人一开始只写了水,可能是觉得一个字或无法有效,才在前面加了个温字。 水字寻常,但在黑暗里,两人独处时,有不同的意义。 厉业霆看向蒋临夜,蒋临夜似乎猜到他会看自己,垂着眼睫,手指攥起,却没有躲避。 厉业霆将目光收回,冷冷看着坐在对面的司姒,和蒋临夜一样,他判定司姒得分有效,选择不公开,把侧脸的信纸拿下来,看了一眼后,释放出的低气压暴涨,将身上其他的拿下来,最后从兜里抽出最后的信纸,把这张还带着体温的信纸贴在其他上面,双眼锁着司姒的身影,把信纸交给一边的沈宴之。 【哈哈哈哈哈,厉业霆这是看到什么了?要刀司姒的眼神都藏不住了。】 沈宴之看到厉业霆从兜里拿出的是没写字的信纸,也就是司姒给他的第一张信纸。 翻开最温热的这一张,【厉先生】三个字现出来,沈宴之继续翻开后面,指尖一顿。 第二张上写着【沈宴之】。 没有幸灾乐祸或者得意暗爽这类情绪,沈宴之还是淡淡地坐在那里,他不觉得他的名字出现在厉业霆的信纸上有什么深意,更可能是厉业霆主动提到了他的名字,被司姒写了下来。 再翻过,又是一顿,后面三张分别是:【太硬】【不舒服】【一次性】。 沈宴之春风和煦的气质从始至终没变过,看了看这三张字迹中有突兀起伏的信纸,都是对厉业霆的负面评价,可还是让他忍不住去想,她得出这些评价时,和厉业霆是什么姿势什么状态。 还有那条绑带。 沈宴之抬起眼,平静地说出结果:“有效,不公开。” 【厉业霆和沈宴之看的是同一份信纸吗?怎么反应这么不一样?啊啊啊,为什么都选不公开啊!】 沈宴之取下自己身上的信纸,看了一遍,在看到有些内容的时候,稍有停滞,不过从他的表情看不出信息,只能看到他把信纸整理好,笑意清浅如故,交给周妄京。 周妄京翻开,散漫的目光扫过,五张分别是:【沈宴之】【绑带】【琴弦】【阴暗面】【钟意】。 绑带指的应该是节目组的道具。 琴弦……周妄京脑海里现出那天司姒弹琴的样子,琴弦在她指下震颤,结合写到琴字的细纹,和末尾处的顿笔,琴弦指的什么,就很清楚了。 阴暗面,周妄京无法想到意义,应该是沈宴之与司姒约会时出现过这个词,因此成了他们两个看了才会明白的密语,这个词含蓄隐秘,而下一个词却谁都能看得懂。 周妄京目光描摹这两个字的每一笔,他的思绪有一瞬分散,竟想到如果是沈宴之在她面前暴露软肋,她是否也会像对他一样漠不关心。 周妄京把翻开的信纸恢复成沈宴之整理好的样子:“有效,不公开。”说完,将身上的贴纸取下来,也没什么特别的位置,可就是让他取出了一种在慢慢宽衣解带的感觉,看热闹中的项从晴都看得脸红了。 看过司姒写给他的字,周妄京眉梢微微挑起,接着唇角勾起,很淡的笑,却相当妖“颜”惑众。 【周妄京笑了吗?是因为司姒写了什么他想不到的东西吗?算了,我放弃了,根本从这些男人脸上猜不出他们看了什么,只能寄希望于导演把这些信纸偷过来给我们看了。】 顾清许接过周妄京递过来的信纸,翻开就是【周妄京】,顾清许如玉指尖细不可察地用力。 翻过这张,后面四张分别是:【潮湿】【过热】【颠簸】【不宜保存】。 这四个词好像和周妄京没什么关系,前三者更像是在说明某件需要养护的艺术品所处的环境,最后一个词是结论,在这样的环境下,艺术品无法好好保存。 艺术品,顾清许没去看周妄京,但脑海里出现了周妄京蹭红的衣领,和司姒在湿巾留下淡红的指尖。 她用口红在他颈侧画了什么。 她在他身上画的就是那个需要养护的艺术品,而艺术品所处的环境就是周妄京本人。 潮湿,过热,颠簸。 汗水,体温,颤抖。 顾清许很轻易地想到了活色生香的画面。 默了片刻,顾清许才开口:“有效,不公开。” 【有效的判断依据是,司姒写的词句不是瞎写,而是有意义的,顾清许他们都判定有效,可见是都领会到了司姒给排在他们前面的男人写的东西的意义,再加上都选择不公开,就有种“我懂我老婆懂到连她和其他情人说的密语我全能破解,而且破解后我还会替她保守秘密,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不让她离开我”的感觉,真的好刺激。】 【所以,什么时候给我们也破解一下?】 【就越淮没有信纸可看,只能眼巴巴看其他男嘉宾看信纸的反应,然后比我们更抓心挠肝地想司姒给他们都写了什么……这么想,小狼狗有点可怜。】 【可怜也是他自找的啊,他直接叫姐姐名字,还那么凶,我感觉他还没女嘉宾分得清局势呢,女嘉宾们都知道现在的情况不是司姒被人选了,而是她来挑人,没看到,她们看到信纸全是司姒的,都一点也不惊讶吗?】 第一轮分数统计出来,最高是司姒,30分。 接下来是越淮,12分;厉业霆、顾清许、卫咏都是0分;钟傲蕾负2分;申瑾负4分;蒋临夜、沈宴之、周妄京负6分;陈洮负8分;项从晴最后负10分。 【哈哈哈哈哈哈,谁能想到呢,零分就能在这期嘉宾里排到第三名?还有项从晴是怎么回事?怎么扣了那么多分?这人头送的哟,硬是让三个男嘉宾发育到前排了。】 【小狼狗还挺受欢迎的,贴纸一个两分的话,他这是贴了六个人的啊,他做了多少个俯卧撑啊?真·钻石打桩机呗?】 【这已经没必要进行第二轮了吧?司姒比第二都多出一倍的分了。】 分数差距是有些悬殊,但第二轮已经准备好了,不可能不进行,导演和其他工作人员开了个小会,做了相应调整。 这次是男嘉宾得分局,每位男嘉宾有两张信纸,这两张信纸价值50分,有绝对的翻盘可能,一张信纸由男嘉宾提前写好,贴到女嘉宾身上,另一张空白的是请对方在信纸上写字贴到自己身上,两张贴纸都贴好后,得分成功,但如果被拒绝,男嘉宾要被扣50分。 女嘉宾配合男嘉宾得分自己也可以得到50分,但拒绝男嘉宾,依旧可以得到50分,这也是女嘉宾翻盘的一个机会。 只有最先进到女嘉宾房间的男嘉宾才有得分机会,所以,还要比一个速度。 另外,导演还补充说明天的选择优先权不会受到爱情骗子的存在影响,也就是说,昨晚的最后排名不会再更改,而且第一名对明天的选择中有着绝对的话语权。 所以,第二轮的翻盘至关重要。 【所以男嘉宾想得第一就不能去找司姒,因为她也会得分,只能要去找分数比自己低的,这个规则定的妙啊,是导演觉得男嘉宾肯定都会去找司姒吗?】 【女嘉宾自由度很高啊,反正无论接受还是拒绝都能得分,只要争取到有男嘉宾选自己就好了。】 【那司姒想要第一就得看有没有男嘉宾甘愿区居第二为她得分了,这个白骑士我们首先排除总不服不忿的厉业霆和越淮,周妄京那只懒狐狸估计也不会那么拼,顾清许也不像是能为个游戏落凡尘的,那就剩下沈宴之和蒋临夜,嗯……这两位人很好,但感觉体力不占优势,能抢到第一吗?】 【我的天,我的CPU已经在烧了,还是不去算分了,就等个结果好了。】 计分规则出来,陈洮看向周妄京,她在他房间里的合作提议还有效,周妄京明明看到她的眼神,却还不以为意,只是冲她漫不经心地抬了抬眉骨。 陈洮眉心皱了一下,但很快也释然,她第一轮的分数低,是劣势,但也是第二轮的优势,可能找她合作翻盘的男嘉宾不只周妄京一个,陈洮想着再不留恋地侧开头看向另一边的沈宴之。 作为所有人都想翻盘的对象,司姒平静得好像个局外人,目光无意与越淮相交,后者冷冷地看她,像是要把眼底的冰霜度进她的眼里一样,然后侧开脸没和别的女嘉宾说话,却也做出了绝对不会选她的态度。 其他规则也和第一轮有所不同。 不需要关灯,但男嘉宾要戴眼罩,出发位置不在古堡内,而在古堡后的园艺东区,这里地形很复杂,有许多成片的遮挡,没办法直接走出去,可以把它当做个小迷宫看,而且中间还有工作人员充当“路障”,需要男嘉宾完成任务才可以通行。 因为越淮有主场优势,他被安排在距离出口最远的位置,他懒得对导演的安排说什么,看了眼四周,正要戴上眼罩的时候,看到了古堡二楼的人影,神情更漠然,将视线遮挡。 男嘉宾要行走还要做任务,普通眼罩容易脱落,节目组准备的是在耳后绕过还可以在脖颈处绑一圈加固的那种。 黑色天鹅绒覆眼,缎带束在骨感脖颈,高挺鼻梁,微抿薄唇,流畅的下颌线都透着股无言的难驯劲儿。 开始前,导演为了增加刺激,通过耳讲掷地有声地说,希望所有男嘉宾拿出拼劲儿,为了最终的胜利,不顾一切,不择手段。 回应他铿锵有力的演讲的是来自六个男人的沉默无言。 导演也不尴尬还在那自顾自发表出师宣言。 【蒙眼,迷宫,做任务,导演可真舍得折腾男嘉宾啊。不过,谁不想看男人破碎感与力量感交织的魅力呢?就是有点担心这是我们最后一次看到这位可敬可爱的导演了。】 【怪不得说第一个进到女嘉宾房间的男嘉宾才有机会得分,我还想呢,就是进女嘉宾房间有什么难度,还能分出先后,原来难度在这里。】 【节目组真是方方面面地会啊,这个眼罩选的,清冷的,傲慢的,斯文的,PO里PO气的,桀骜嚣张的,漫不经心勾人的,大家戴起来都有不同的涩气呢,斯哈得我都有些缺氧。】 【女嘉宾好像都在楼上看着呢,好羡慕她们可以用那么好的视角看这群大帅哥蒙眼竞赛啊。】 第二轮正式开始,分布在不同位置的男嘉宾同时前进,观众基本选择切到主直播间,那里分镜头并列,看起来养眼而且热血沸腾。 男人的胜负欲在夜色里悄然蔓延。 几乎没有时间差别,几位男嘉宾都已到达各自的首个任务点。 【看不见也能这么矜贵优雅,这些男嘉宾真的好绝,要是我,此刻应该在地上摸爬滚打。】 【第一关是盲拧魔方欸,男嘉宾只有一分钟的时间可以取下眼罩记位置…… 啊,顾清许好快,已经把眼罩戴回去了,正规的wca赛事也要有15秒的观察时间啊,他用了能有15秒吗?】 【沈宴之和厉业霆也戴好了,那边周妄京和蒋临夜也好了,啊啊啊,这些男人咬得也太紧了吧?我都分不清他们谁先谁后了。】 【没想到小奶狗竟然没掉队欸,等等,小狗队的另一名成员呢?小狼狗不会是个小笨狗吧?】 【越淮根本没走到任务点呢,不知道是太自信还是根本不想玩这个游戏,他也没探路,就这么直勾勾地往那边的墙上走。】 【啊啊啊,你们别发弹幕了,快去看越淮!】 在其余五个男人都在做任务的分镜头中,越淮可谓独树一帜,他径直走到了还有很长一段延展距离的园艺分隔墙。 静了片刻,在笑他笨笨小狼狗要得倒第一了的弹幕中,抬起手,摸到墙壁上可抓的位置,脚踩着还爬着寒性植被的墙面,以观众们还没反应过来的速度,身子一轻,人“飞”到了墙上面,然后再一跳。 直接把墙面阻隔的距离全都省了下来。 墙另一面,任务点的工作人员被他吓了一跳,越淮听到他们的声音,冷冰冰地开口:“你们导演说的,为了赢可以不择手段。” 工作人员咽了口口水,看着跳下来时被偏斜树枝划过脸颊,隐隐沁出血珠的越淮,没办法否认,毕竟这就是他们导演五分钟前说的话。 越淮没再理他们,步速不快,向着他确定的方向没有丝毫偏移。 摸到阻碍,又是一上一翻,动作间,衣服下摆处露出像豹子一样漂亮有力的肌理,引得怕他出什么危险的工作人员都有些心猿意马,慢半拍联系导演,导演思考片刻后,让工作人员跟住越淮,保证他安全,至于他选择什么方式去找女嘉宾,他们不多做干涉。 【???还可以这样玩?别的男嘉宾都在闯关,越淮在这儿跑酷?】 【越淮的难度不比其他人小,他得自己确定方向,一个障碍翻错了,后面全都跑偏,而且你们看那些园艺隔挡,都那么高,上面的植物也好装饰也好都是出于美观,不是为了给人爬的,啧啧,我看那些东西都觉得扎手,越淮就这么徒手去抓,肯定得很疼很疼。】 【他脸上都刮出血了……小狼狗这是玩命了,不顾一切也一定要翻盘把司姒冷落他的气给出了啊,司姒的第一名要不保了。】 越淮和其他男嘉宾的差距开始显现。 分镜里,他已经把其他人甩下一段,不过,他也并不轻松。 东侧园艺区的隔断面从内到外越来越高,且他往下跳的时候,无法判断地面上有什么,在翻过倒数第二层阻碍时,他的脚落到了地面不平的位置,观众们听到咔嚓脆响,也判断不出那声音是来自园丁暂时堆放到墙边的树枝垃圾还是越淮。 一边的工作人员更心惊胆战,紧张地看越淮慢慢站直身,见他仍能迈步向前走才略微松了口气。 等越淮“走”出园艺区,他的身上可以用狼狈这两个字来形容,黑色外套和裤子都蹭得脏兮兮,还挂着融雪和树枝叶子,脸上和脖颈也有细细的血痕,修长的手指也不知道磨破多少,冬夜的寒气和他剧烈运动后涌起的热意绞在一起,除却眼罩的部分,还是没有任何表情,只微张开唇低低喘息,真的很像经过一场厮杀,形容惨烈的狼崽,筋疲力尽却仍然升腾战意。 停顿片刻,向着古堡位置慢慢地走去。 在二楼看热闹的卫咏离他最近,扶着眼镜,难掩震惊地看着他。 【哇,一个游戏而已,要不要这么拼啊?小狼狗这是真的被激到了吧?之前安安静静不说话,都是为了此刻的爆发吗?】 【司姒也在看欸,她好淡定地在窗前看着要找她“报仇”的小狼狗越来越近,他一身戾气地进一步,她的目光平缓移一寸,这她能看到他他看不到她却能感觉到她在看他的隔空拉扯啊,拉得我跟二胡似的erer叫。】 【越淮会选哪个女嘉宾啊?首先排除司姒,选她就没办法得第一,他这么拼也没什么意义了,项从晴分最低也最需要男嘉宾来找她,但她以前好像被越淮拒绝过可能会报复他选拒绝,还是其他女嘉宾比较好,没理由背叛他,我觉得卫咏就不错,她好像对哪个男嘉宾都没特别的意思,对名次不是很看重……】 随着弹幕的分析,越淮进了古堡,来到二楼。 没有犹豫地走过了卫咏的房间,又经过了等在房间门口想说什么的项从晴。 脚步停在了司姒的房间门口。 司姒还在窗前,听到他脚步声转过身。 和走过无数凶险日夜,长途跋涉追寻猎物的狼,越淮一步步走进房间,他身上漫着冬夜凛冽的寒气,将房间的温度都拉低了一些。 他看不到她,循着她的气味。 站在她的面前。 耳廓被冻得通红,像是燃烧的太阳,却比极夜还冰冷。 他气息还未平复,喘着咬牙叫她,而且就要叫她的名字:“司姒。” 她想看到他被她冷落,可怜兮兮的样子? 想让他求她不要这么对他? 越淮低下头,携着危险的气息逼近她。 绝不可能。 就算她拒绝他,他也无所谓。 他是第一个进到古堡里的人,后面的人再没机会贴信纸给她,也没机会再得到她的信纸。 越淮没抱任何希望,觉得不甘心,要出这口气,所以一路冲到她的面前。 他必须走近她,必须让唯独略过他的眼睛看着他,只看着他。 越淮根本没想拿出信纸,却听到她冷淡的声音响起:“信纸。” 越淮顿住,微微偏头,怀疑自己听到的是不是错觉。 司姒重复了一遍:“信纸。” 越淮皱起眉,低声问:“你又想耍我?” “最后一次。”司姒没回答他的问题,第三遍重复,“信纸。” 越淮一动不动地站在那,过了一会才从外套口袋抽出两张信纸。 司姒低眼看,有一张龙飞凤舞地落了两个字【做梦】每一笔还加重了几次,能看出写的时候有多气了。 越淮冷着声音解释了一下他这两个字的来源:“想要我求你,不如做梦。” 司姒没评价,只是静静看着蒙眼的他:“贴吧。” 越淮下颌线紧绷,看起来更锋利也更冷然,但没有动作,就像被时间凝固住了。 好久,喉结才滚了一下,好听的声音有些哑:“我看不到。” 司姒嗯了一声:“之前我也看不到。” 之前,指的是她给其他人贴信纸的之前。 越淮手上被冻出来的红还没褪,手指捏紧,筋络分明,薄唇抿起没再问她一个字,抬起手,伸向她。 司姒没动,看着越淮的手距离她还有十多厘米便放缓了进程,一点点摸索着空气。 【Emmm,小狼狗在这里描边呢?】 【越淮太搞笑了,一路不要命地扑腾,惨了吧唧地到了司姒面前,然后恶狠狠地说自己绝不会跟她低头,那你这一路扑腾啥呢?】 【小狼狗还是不懂事啊,还叫姐姐名字,看来未来要吃的苦还是很多。】 【不过越淮真的很适合这种战损状态,又惨又凶的样子真的好好撸的样子。】 司姒看着他的手:“左边。” 越淮指尖往左移了一点。 司姒收回看越淮手的目光,看了他的脸一会,放轻声音:“你在怕你父亲还是我?” 越淮气息重了重,蜷起试探的指尖,就在弹幕以为他不会继续的时候,他的手突然不再带有顾虑,冷漠而准确地落在司姒的脖颈。 修长的手指没有完全收紧,微屈的指节被冻得发红,还带着半干的血。 这样握住无暇纤细的脖颈,有种暴力的美感。 越淮身子前倾,压着她的麦,低低地吐字,声音意外地平静:“不要故意刺激我。” 司姒没显出惊慌或者害怕:“这算什么刺激?”微微侧脸,气息打在越淮红彤彤的耳廓。 越淮似是被冻伤得很厉害,一点刺激都不能多受,立刻退开,同时手指也放开,指尖却还在她面前,从她的咽喉往下滑,像是在找应该把信纸贴在哪里,但动作间挑衅意味相当明显。 司姒还是没动,由着他去。 距离单位好像被放大,多下一寸都会带来莫大的意义。 越淮像是一把拉开的弓,越来越紧,也越来越危险。 到了可以离弦的力度,他却将箭矢移开,卸掉了全部的锋芒。 信纸被他贴在司姒肩上,贴的时候还注意到没弄脏她的旗袍,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好了。” 【小狼狗刚才真的好狼啊,五指拢在姐姐脖颈,还顺着往下,真的能从他这些动作窥见如果真到了床上,小狼狗会有多凶,凶归凶,但又舍不得真把姐姐怎么样,要惩罚姐姐的是他,先受不了放弃的也是他,啊啊啊啊,这种又狠又纯的感觉,狠狠戳爆我啊!】 【怎么怂了呢,越淮?你不是很牛吗?继续呀,全身上下就嘴最硬!】 【司姒好稳啊,自己很淡定,却把小狼狗搞得都要疯了,不过,要是姐姐让我在她身上贴信纸,我也得疯。】 司姒让越淮把第二张给她,她很快写好,却没立刻贴,看着越淮,似是思考该贴在哪里。 越淮看不到她,但能感觉到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很想忽视这种感觉,但就算把手攥紧,让伤口裂开,泛起疼痛,也压不住因此产生的紧张与兴奋。 终于,他的肩上落下触感,她的指尖只隔着信纸按了按,没有多余动作。 这是越淮想要的,可又觉得莫名有些失落。 第二轮结束,越淮和司姒同时加五十分,达成了和第一轮结果一样的最终名次。 从外面回来的其余男嘉宾进来便看向越淮,他们没走出园艺区就被通知,已经有人将最后的得分机会拿走,他们当时还在想,怎么可能有人那么快,看到简单整理过,但还是惨得肉眼可见的越淮,他们懂了。 越淮没管其他人看他的目光,他已经把信纸摘掉了,作为第二轮的胜者,他不需要把信纸给任何人检查。 导演宣布,今晚的心动拷问挪到明天下午,大家可以上楼休息,明天九点集合,到时候会公布今晚名次在前的嘉宾有什么选择优先权。 越淮坐在沙发上没动,等其余人都上楼了,才避开镜头,在机位死角拿出叠起来的信纸。 司姒就写了一个字,却看得越淮一僵,他下意识想要把信纸揉起来,但最终没这么做。 只冷冷地皱起眉,看了眼没有人在一楼,这才起身,有些缓慢地往楼上走。 54 好 美美美美美美美美 司姒照常泡过澡护理尾巴的时候, 系统悄悄探头,它偷偷打开了青少年模式,看着被打码后的画面, 满意地点点头。 其实它家宿主并没有露出过分的肌肤, 但为了让自己工作更专注, 系统还是把马赛克拉满了。 它可是个一心只有事业的统子, 绝不会和宿主聊其他的事情,所以,系统确认画面不会再让它喷鼻血后, 就进入正题,和司姒一起查看几个攻略对象最新的心动值。 让系统大为失望的是, 今晚的心动值较比上次几乎没有提升,甚至有的还在本来就少得可怜的基数上掉了一点点。 可是,它白天用观战模式看宿主和攻略对象的互动的时候,明明看到攻略对象们都有动/情的迹象啊。 别说攻略对象, 就是它在观察室里也看得脸红耳热, 小鹿乱撞, 它家宿主有些特别能撩的部分,它甚至是边输赛博血边看的。 怎么会这样? 系统苦恼地看着心动值面板。 系统苦恼它的, 司姒却一点也没受影响,扫了眼面板, 就继续打理她的尾巴去了,还是系统打破了沉默:【那个……宿主, 你是因为什么被判了这么多年的呀?】 这个问题,系统好奇好久了,九百六十年对妖神并不算长,但限制自由, 被迫轮回做任务,这个时间就算很长了。 系统严肃地挺起统肚,它可不是闲聊八卦,它是为了让停滞不前的任务进度有所突破,才想要了解宿主的背景故事的。 系统本来还有点担心司姒不会跟它个小破统说这些,她的资料都是最高级保密,主系统那边都查不到,没想到,司姒很轻易就告诉它了:【渎神。】 渎神???是它想的那个渎法吗???系统吓得统都发白了,接着更加疑惑,渎神可是极大的罪过,九百六十年的刑期在这样的罪行面前什么都不算,犯下此罪的难度极高,对应的刑罚也残酷,要魂飞魄散的。 它家宿主怎么活得好好的?那位被亵渎的神明大人不会找她算账吗? 系统心惊胆战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司姒拿出个几个挂在红绳上的小铃铛,懒懒地戴在毛茸茸的尾巴上,尾巴尖勾绕,发出脆响,银白绒毛贴着她的光洁细腻的皮肤缠,其间的金色铃铛偶尔带起反光,如水纹泛过她勾人摄魂的眼,她自己像是觉得无聊随便玩玩尾巴,可无论声色都慵懒诱人至极,系统隔着马赛克都有点发晕,没有定力再问下去,满含震撼地下线了。 沈宴之回到房间后,只换了一套衣服便一直在处理工作上的事务,而换的衣服竟然还是肃整端正的衬衫西裤,一点多余的眼福都不给执着蹲守在他直播间的观众。 【好想看沈老板穿那种缎面的睡衣啊。】 【我想看他穿浴袍,不,围浴巾,浴巾边边要半挂不挂地在胯骨上,和平时斯文优雅的样子形成最大反差!吸溜吸溜!】 弹幕正讨论呢,沈宴之起身走向摄像机。 观众都摸出规律了,作息很老年人,也没什么其他娱乐的沈老板这是要去洗漱准备休息了,虽然他也会把摄像机遮住,但比其他干脆关掉机器的男嘉宾还是要好很多。 至少能听个声音。 然而,沈宴之这次在摄像机前停了停,指尖摸到开关,把机器关掉了。 走过窗边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小时前,男嘉宾做任务的园艺区,目光收回,而思绪还在由它延展,想到将他们剩下人都甩到后面的越淮,年轻蓬勃,锐利桀骜,一身狼狈却是唯一走到她面前的那个人,也是保住她名次的那个人。 越淮做了他想做的事情。 沈宴之坐回到椅子上,拿起那几张留着她笔迹的信纸,隽长如玉指尖抚过每道笔画,许多情绪缠绕住他,催生出迫切需要发泄的冲动。 沈宴之静了几秒,适应第一次有这种想法的自己,慢慢抬起手,将束在腰腹上的皮带打开。 他将微小的助听设备从耳朵里取下来,闭上眼,于极致的安静中,坠进天空,云接住了他。 这片云随着他的欲念膨胀,他将要溺死在这片柔软中,为了求生,也为了梦死,他搅起春风,碾揉云朵,让它们化作水,从他指间流淌。 规律的作息被打破,下限一而再再而三地推迟。 等一切结束,沈宴之仰头靠在椅背,熨烫规整的衬衫下摆散开,露出小片腰腹肌理,和他平时的样子是完全不同的极端,沈宴之自己也意识到这点,微微皱起眉,抬起手手背遮住自己的眼睛。 沈宴之房间是白昼,平时那个不会灭灯的房间今晚却罕见地收起了光亮,几分钟前,周妄京丢掉了画笔,仰头盯着头顶的灯,盯得眼睛发酸才突然抬起手,将灯光全部熄灭,只剩月光从未拉窗帘的窗口投进来。 黑暗盖在他的身上,好像他被装进她的眼睛,这种错觉让周妄京呼吸顺畅了一些,他的气息微促,像被流放在太空边缘的罪人,吸纳着最后的一点氧气,窒息感一点点袭上来,可只要他想到她在看着他,就会层层褪去,在这样的拉扯中,他的灵感喷涌,指尖在无边的漆黑中绘出瑰丽宇宙,掀起一场场的星球磁暴。 哗啦,窗帘也被慢慢拉起来,月光被绞断,房间里只剩纯黑和轻缓又无比撩人的喘息。 早上,天还没亮,越淮便睁开眼。 昨晚来了好几波医生,把他烦得要死,让他们把药留下全都滚出去,那些药就摆在桌上,一个没有打开,可药味还是散出来,充满了房间,也充满了他的梦里。 梦里,有人用指尖沾着药水抚过他的伤口,本应让他感觉好起来,却令他浑身都生出像被蚂蚁啃噬的痛痒,在她的手搭在他的肩上,倾身靠近时,他终于无法忍耐,咬住她的唇,五指握住纤细的颈将她掼在柔软的被子里。 伤口还是火燎燎的痛,但更里层的火终于得到冰水纾解。 然后,就醒过来了。 越淮闭起眼,向下探了探。 潮湿粘腻缠住他的指尖。 脑海里浮出她给他写的那个字“梦”。 他写了“做梦”贴在她身上,她还给他一个“梦”字。 那她就是做…… 当时,他只觉得她在报复他向她挑衅,气得想要咬她一口。 没想到,他真的没出息到了这种程度,真的如她“预言”,做了不该做的梦。 越淮深吸了口气,鼻尖满满都是梦里的药味,令他心中烦躁又涨高一截,猛地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地上,冷冷地将床单抽下来,床单落下时被贴在床头的纸片带掉,他本来没想管,但踏出一步又停下,蹲下身,把那张塞到了枕头下面。 在走向卫生间时,他没注意脚下,步子迈得有些大,眉心顿时一蹙,脚跟抬起,脚尖也只是稍微贴地,修长的脚踝在月色下肿高一圈。 节目组把集合时间定在早上九点,但嘉宾们几乎都早早便下楼,没去睡懒觉。 【前几天的我看到他们这么自律,还受到了激励,也早起背了几天的单词,但今天的我看到他们还这么自律,只想舒舒服服地躺在被窝里,这就是我和这些神仙的区别啊,人家能坚持,我不行。】 【越淮今天没去打拳欸,是不是昨天累着了。】 【小狼狗昨晚真的高光,我们宿舍都有点想要爬墙站他了。】 司姒出来的时候,陈洮,卫咏还有申瑾也从房间出来,她们一起下的楼,下楼时发现照片墙好像又更新了些照片,申瑾脚步稍微滞留,看起那些照片,最终和司姒一起到一楼的只有卫咏和陈洮。 今天的餐厅厨房格外不一样,首先,空气里弥着股很诱人的咖啡醇香,有吧台的那个厨房里,顾清许站在制作手磨咖啡的工具前面制作,金丝边眼镜后的眼依旧清冷平静,但似乎多了一丝专注,让卫咏这个不喝咖啡的人都咽了咽口水的香气就是从他手下诞生。 一天好几杯咖啡的陈洮走进了散出香气的厨房,看了看带着一身禁欲气息,用漂亮如艺术品的手研磨咖啡的顾清许,轻柔晨曦在他身上落了一层纱,本就好看得不像话的五官浸润光晕,繁琐的工序被他做得简单又优雅,看得陈洮不由心头一动,但也没色迷心窍地凑到一反常态亲自制作咖啡的男人身边,看他能不能给自己一杯,只是靠在旁边无声地嗅着香气。 卫咏从咖啡香气里回神,又被餐厅里推来精致菜肴的陌生侍者吓得一惊,小声问比她们都先下来的项从晴:“节目组又要犒劳我们了吗?” 项从晴看了眼司姒,才回答卫咏的问题:“导演说不是他们准备的。” 卫咏看着摆满长桌的美味又咽了咽口水:“那我们能吃吗?” 项从晴也咽了咽口水:“不知道呀。” 侍者似乎看出了卫咏和项从晴的犹豫,没提及究竟是谁安排,但请他们就座,他们带来的菜品足够所有嘉宾一起享用。 在卫咏和项从晴纠结要不要坐下的时候,司姒既没去飘着咖啡香气的厨房,也没留下坐在餐桌边,而是走进了主厨房。 厉业霆跑步后回房间换了衣服下来,看到餐厅里坐了几个人,却没有那道身影,没什么表情,走向冰箱拿水,路上看到司姒和沈宴之在厨房里,司姒手里拿着个绘了小花的盘子,沈宴之把他做好的什么东西放到了她的盘子里。 厉业霆仍面无表情,按进瓶身的指尖沾了水珠,项从晴看着他犹犹豫豫地想问什么,但看他的脸色没敢叫住他,目送着他上了楼。 上了楼的厉业霆把水瓶放在桌上,和另外几瓶没有动过的水瓶摆在一起,拿起湿巾慢慢地擦起指尖。 【哦豁,今早的古堡怎么这么多好吃的呀?我手里的油条都不香了,好想尝尝项从晴吃的肉肉啊!】 【顾清许竟然在磨咖啡!好帅但是好奇怪,他怎么突然想到亲自做这种麻烦的事情了?】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又到了雄性动物求偶的季节,空气中弥漫着荷尔蒙的气息……嘿嘿嘿,有些人要提前过春天了。】 导演对古堡的变化十分欣慰,还厚着脸皮蹭了不少好吃的。 越淮快到九点才下来,还是一身黑,外套领子拉到最上立着,手插在兜里,伤口的血迹清理掉了,但冷白皮肤上还留着深浅的痕,看不出弹幕猜测的疲惫难受,只是似乎还没怎么睡醒,懒懒地迈着步,慢悠悠地来到最边上的沙发,在一些人的目光里坐下,冷冷抬眼,对面的司姒落进他的眼里,好像发觉他的目光,司姒也看过来。 越淮没躲,就让他们的视线相接。 只是脑袋里的放映机好像也接上了线,在她的注视中,一帧帧地播放让他变得潮湿泥泞,不得不一大早洗一堆东西的画面。 狼一样的眼睛率先移开,但侧脸好看流畅的线条都紧紧绷着,还散发着死不低头的不驯劲儿。 导演站在对面,也在看越淮,昨晚他特意跟越淮提前说了一下,今天的安排可能需要一定的运动量,怕越淮带伤不方便,他的关心并没有换来这位小少爷的感动,只得到了冷冷的三个字“死不了”。 导演摇了摇头,收回视线,在九点钟声中走出来,公开第一期最后的行程安排。 他们为嘉宾们准备了一场舞会,下午两点钟开始。 舞会要跳交际舞,这对豪门出身的嘉宾来说并不困难,其余没有经验的嘉宾,节目组也在节目录制前派专门的老师去教了。 虽然有所准备,但听到导演这么说,卫咏还是很紧张地扶了扶眼镜,眼睛放空地回忆节目组派的老师都教了什么。 导演看出一些嘉宾还没准备好,笑眯眯地说:“上午到下午两点这段时间,大家还可以练习练习,尤其是跳开场舞的嘉宾,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好好磨合一下。” “跳开场舞的嘉宾?”项从晴听到跳舞精神抖擞,她是爱豆,虽然学的舞种和交际舞毫无关系,但肯定会在找节奏做动作时一定优势,她早就盼着节目组安排这个环节,想好好表现一下,开场舞就是个很好的机会,但导演的意思好像有点不对,“不是所有人都能跳开场舞吗?” 导演猜到项从晴在想什么,也替她感到遗憾:“只有昨晚游戏得到第一名的嘉宾才有指定舞伴跳开场舞的资格。”顿了顿,“所以昨晚我一直在暗示大家,一定要努力拿下第一名。” 项从晴的肩膀都垮了下来,看了眼比她多了快一百分的司姒,人更萎靡了。 导演用眼神安慰了下项从晴,看向司姒:“所以,现在就要请司小姐决定开场舞的舞伴是谁了。” 55 好 美美美美美美美 导演笑眯眯地补充:“司小姐在选择舞伴前, 可以先看一看各位男嘉宾在节目录制前给自己跳舞水平的评价,做个参考。” 他的话音落下,客厅大屏幕上出现了视频播放的图标, 图标后是六个缩小的视频封面, 每个男嘉宾占一个。 导演这一手拿出来, 让客厅气氛又有些变动,蔫巴了的项从晴又振作起来准备看热闹。 第一个视频是厉业霆的,是助理替他说的:“抱歉,我们厉总不跳舞,这个在合同中提到过……” 没评价,直接表态不会参与节目组设计的相关环节。 很符合厉业霆傲慢的风格。 厉业霆先是看着屏幕,中途将目光落在导演身上, 轻飘飘的,但逸散着令人悚然的寒气,导演咳了一声,抱起保温杯喝了一大口热乎乎的菊花茶。 后面几位男嘉宾以不同理由,表达了和厉业霆那边相同的意思: 顾清许冷淡:“不会跳舞。” 蒋临夜抿了抿唇:“对不起,我没办法跳双人舞。” 沈宴之温和含笑:“抱歉, 我在舞蹈方面实在没有天赋。” 周妄京桃花眼懒洋洋地放着电:“我最近受了伤, 会拖累舞伴。” 越淮漠然中带着丝杀气,抬眉:“跳舞?让你们导演先给我跳一个。” 视频播放完毕,大厅里安静得有些过了头。 申瑾端起咖啡杯,杯口放到唇边时,嘴角明显翘起来了一点弧度,但很快就借着喝水的动作掩饰过去了。 【很好,男嘉宾全员OUT,姐姐从女嘉宾里挑一个吧, 项从晴不就很想跳开场舞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导演太坏了,竟然把直播前的视频留着,还在司姒挑舞伴的节骨眼放出来,这不是让男嘉宾自己“杀”自己吗?】 【行啊,有本事下午舞会你们谁也别邀请女嘉宾跳舞,不是不会跳,就是不能跳的,那只男狐狸精最过分,还说自己受了伤,我看你好得很,还能在那用美色勾引人。】 【严重怀疑导演是在报复男嘉宾们之前不认真参与的态度,才把这些视频放出来的。】 导演好像已经决心要为节目献出自己的生命了,在一层层无形的压迫感中仍保持微笑,看向司姒,等着她做出决定。 这些视频其实没什么参考性,司姒看了看回归最初状态的屏幕,开口:“越淮。” 她叫的是一个人的名字,可无论被叫到的还是没被叫到的都因为她清冷好听的声音心神一荡。 被她叫到的越淮可能是太过意外,绷紧的面部线条有一瞬放松,总是冷冰冰的眼现出迷茫,反差地可爱,可也只有这一瞬,当他眼睛望向司姒时,比之前更冷漠难驯。 这样就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样凶狠的神情下,他的心脏跳得有多快。 导演对司姒的选择也有些没想到,看了看其余男嘉宾,准备交代一下开场舞的相关事宜,而司姒却继续说了下去:“我能得第一,多亏了你。” 越淮眉心一折,立刻领悟,她叫他的名字,不是选他,而是在耍他。 可脑袋明白这一点了,该死的心脏还在狂跳,越淮握起修长的指,看起来一动没动,可冷白的皮肤下,连所有骨骼筋络全都绷紧。 司姒平静地看着越淮:“你来帮我选吧。” 她的话其实很合情合理,第二轮如果不是他选了她,第一名就是他自己的,她请他代替她选择时的语气也端庄得体,可是。 他和她之间曾有着别人不知道的关系。 这层秘不可宣的关系让她平常的请求充满禁忌。 越淮好像是被枷锁限制行动,但杀意更加汹涌的狼崽,眼睛一瞬不眨地看着司姒,要把她映在他眼里的身影狠狠地绞,将她的每一块血肉都吞进眼底。 她就是故意的,他不是因为她和他父亲的那层关系“恨”她吗,那她就让他亲手为她这位“小妈”选一个“出轨”的对象。 当然,他也可以不帮她做这个选择,但是,如果他放弃了这个机会,她就要自己选了,如果她自己选,就一定不会做某个选择。 越淮缓缓地沉了几次气,才咬着音,森森地一字一顿:“我选我自己。” 56 好 美美美美美美 越淮做完选择, 表现出最明显失望的人是项从晴,甚至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被申瑾暗中撞了一下回过神, 赶紧把脑袋低下去。 导演看司姒:“司小姐确定要让越先生替你选择吗?” 越淮看着司姒, 眼底赋有攻击性的暗色蛰伏下来,静静地笼着她的身影, 等她下一个动作。 司姒的矜雅端庄毫无破绽:“嗯。”也看着越淮,眼波平静,“没有人比他更有资格为我挑选舞伴。” 越淮脖颈青筋微显。 她说的资格在别人耳中是,他确保了她第一名的位置, 所以有别人没有的资格,为她做出选择。 只有他知道,他为她选择的资格源自什么身份,以这样的身份,做出这样的选择有多么无耻背德。 【“没有人比他更有资格”司姒说完这句话,其他男嘉宾眼神都变了,我也闻到了一股醋味, 还以为我妈今天又做糖醋鱼了。】 【小狼狗这回没掉链子, 牢牢抓住了司姒给的机会,不错不错。】 【越淮不是要导演先给他跳舞才肯跳舞的吗?怎么现在“自荐枕席”当司姒的舞伴了?】 【哈哈哈,前面的姐妹是懂成语的, 但是越淮为什么要这么盯着司姒看啊?有种小狼狗到了发q期,被姐姐的香气勾得控制不住原始**, 什么廉耻道德都顾不上了,就想在这里,在现在把她扑倒的感觉。】 【啊?那姐姐跟他跳舞岂不是很危险?咱们众筹个止咬器给小狼狗吧,越淮这张不服管教的漂亮脸蛋不带止咬器真的好可惜(不是本人发言)】 【第N次感叹司姒好会, 看似是把选择权移交给了小狼狗,实际却是把狗链递给小狼狗,问他要不要戴上,小狼狗再凶有什么用,还不是自己选了司姒当他的主人。】 节目组为开场舞准备了几个候选舞曲,导演把拷好视频的IPad交给司姒和越淮,让他们一会看完选一个出来,接着又说下一件事,那就是每天的必走流程,公布前一天爱情骗子的身份和任务完成情况。 昨天的爱情骗子一共三位,其中有一位没有找到节目组放置的任务卡片,导演看向咬着嘴唇的项从晴:“从晴啊。” 项从晴嘴角撇下来:“我都猜到爱情骗子会是我了,但我真的没找到。” 【这个我可以证明,项从晴从知道有爱情骗子的设置后就很期待自己被选中,每天都要花很多时间去找任务卡片,昨天找得尤其勤奋,甚至还跑到院子里刨了好一会的土。】 “不过。”导演话音一转,“从晴的任务是在晚上的游戏中得到女嘉宾中的最后一名,这一点,从晴确实做到了,所以,可以算是任务成功。” 项从晴眼睛瞪大,好像被自己瞎猫撞上死耗子的能力吓到了。 申瑾和卫咏刚要恭喜项从晴,又听导演第三转:“但是,从晴昨晚被举报了。”顿了顿,看着表情很精彩的项从晴,“举报从晴的人就是从晴自己。” 卫咏和申瑾用无法理解的眼神看向项从晴,项从晴闭着眼,一脸懊恼,哭唧唧地说:“第一期女嘉宾里就剩我和傲蕾姐姐没当过爱情骗子了,我就找傲蕾姐姐旁敲侧击,确认了她不是爱情骗子,我觉得昨天的爱情骗子肯定得有我一个,但我怎么也找不到任务卡片,我就想,爱情骗子的任务肯定要失败了,那我不如自己把自己举报了,还能得一份奖励,呜呜呜……” 申瑾和卫咏拍着项从晴的背安慰她,但嘴角都控制不住地有点上扬。 【哈哈哈哈哈哈,项从晴没找到任务卡还能完成任务的操作已经够惊人的了,没想到,她还能把精彩程度翻倍,举报了自己一手,真是又倒霉又幸运,又聪明又不聪明的。】 因为项从晴自己把自己举报了,所以阴差阳错完成了的任务也没了奖励,还要接受被举报的惩罚,举报成功倒是有奖励,但是有一次惩罚被举报的爱情骗子的机会,也就是说,项从晴得到了一次惩罚自己的机会。 “呜呜呜,我亏大了。”项从晴哭倒在卫咏和申瑾的怀里。 要是她没灵机一动举报自己,她现在就能得到一个奖励了。 另外两个爱情骗子都在男嘉宾里,其中一个是已经有过一次经验的周妄京,导演在此处特意强调了一下,最好不要像项从晴那样推断爱情骗子的人选,节目组不一定会让每个嘉宾都当一遍爱情骗子,项从晴是运气好才猜出了自己是爱情骗子。 运气好的项从晴欲哭无泪地看向导演。 周妄京的任务是在晚间游戏里成为男嘉宾里的最后一名,昨晚的游戏里,他和蒋临夜还有沈宴之都是负6分,并列最后,任务成功,也没有人举报他。 这次爱情骗子的奖励是,他在下午的舞会里有一次绝对邀请权,即被他邀请的嘉宾必须和他跳一支舞。 项从晴听到这个奖励,更难受了。 周妄京倒是看不出什么情绪,陈洮没忍住看向他,眼神有些复杂。 【我以为周妄京不激活道具是因为他懒得做或者没体力做,原来是他故意的,那让司姒给他贴信纸是不是也是他计划好的?我以为昨晚是姐姐对这只男狐狸精的全方面碾压,结果姐姐还是被他算计了。】 【不不不,你们好好想一想,昨晚好几个女嘉宾都去找过周妄京,他想被扣分那就让她们贴呗,但他一个都没让,一直等到最后十分钟司姒出现才让她贴信纸,这多冒险啊,万一司姒没去找他呢,万一其他男嘉宾让除了司姒以外的其他女嘉宾贴了信纸呢?那他不就不是最后一名了?除非他真的算无遗策,把所有人的心理都拿捏住了,才能让结果正好是他计划的。】 【所以,周妄京到底是深情如许,无论输赢只等司姒一个人,还是多智近妖,把什么都预测到了,故意这么把自己的分数控在最后一名的?】 从周妄京那收回视线的陈洮很想转开注意力,看向导演:“那最后一个爱情骗子呢,是谁?” 导演笑眯眯地看向越淮:“最后一位爱情骗子是越先生,他的任务是在昨晚的游戏中得到第一名。” 卫咏想到了什么,问导演:“所有嘉宾的第一名吗?” 导演很是替越淮可惜地叹了口气:“对,越先生差一点点就能完成这个任务了。” 而错失奖励的越淮本人却面无表情。 【哇~小狼狗这是为了把第一给姐姐,自己什么都不要了呀。】 【岂止是什么都不要了,还要额外接受任务失败的惩罚呢,小狼狗凶了吧唧的,结果这么爱姐姐啊。】 【究极恋爱脑奖状,他超爱.jpg。】 导演拿来了惩罚箱,越淮冷着眉眼倾身抽了一个,他抽到的是蒙眼惩罚,惩罚时间由导演根据当时情况进行指定。 导演笑容很是淳朴善良:“那就在跳开场舞的时候,请越先生把眼睛蒙起来吧。” 越淮看向司姒,她还是淡定地坐在那里,越淮眼神一冷,靠回沙发,也没说什么。 【我发现这个导演笑得越和善,就越要往外淌坏水,让越淮跳舞的时候蒙眼睛,这对他和司姒都是难度升级啊。】 【我支持导演,昨晚越淮戴眼罩涩死了,再戴着眼罩和姐姐一起跳舞,啊啊啊,我已经开始激动了!】 【注意细节,越淮听导演说完,第一时间看司姒,看她能接受才放松下来的,不然,我估计他能不择手段地逼着导演改个时间。】 导演看事情说得差不多了,拍拍手,示意嘉宾们自行练习,节目组这边还有老师,如果缺舞伴,需要指导,都可以用。 司姒和越淮没离开,他们要留下来敲定开场舞跳什么。 客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可他们并没有坐在一起,而是保持着遥遥相对的位置各自把IPad里存的视频看了一遍。 司姒看得认真,越淮则是随便扫两眼,最后选择哪支舞的时候,他也说让司姒自己决定。 司姒看向他:“你确定什么都可以?”有光从窗口照进来,她浑身蒙着淡淡的金辉,清冷的眼底也涂抹上蜜糖的颜色,安静地诱人。 越淮有一瞬恍惚,觉得她问的不是舞,而是他的底线,是不是为了她什么都可以做。 薄唇抿了抿,垂下眼不愿看她,抑着心头莫名的躁意,嗯了一声。 司姒转头看导演,指了指平板上的某个视频。 司姒选的是一支华尔兹,乐曲是经典的肖邦圆舞曲。 至于去哪里练习,越淮也是无所谓的态度,漫不经心地跟着司姒走,让她来选。 不过,很快他就后悔了。 越淮皱眉看了墙上的画像几息,缓缓转头,冰冷刺骨的目光一点点缠死司姒。 这里是他父亲以前的休息室,他父亲还没完全丧失行动能力的时候,偶尔会来这里打发一下时间,墙上挂着的肖像画是给越家家族成员画像的画家为他父亲画的。 她想让他在他父亲的肖像画前面和她跳舞吗? 弹幕也在热烈讨论入镜的画像: 【这个画像画的是谁啊?好帅好有气质啊!】 【这就是曾经“美”动全城,让世家少爷小姐都春心荡漾的越三爷,可惜“红颜薄命”,早早就病逝了,他和越淮好像也就差**岁?越淮是他挚友托孤给他的,辈分不好算,就收着当干儿子了。】 【真的好帅啊!但是,越家怎么能允许一个和越家没有血缘的人继承越三爷的遗产呢?光是这个古堡就得好多钱吧?】 【越淮的生父据说也是个不可说的大人物,身份敏感才不曝光信息的,咱们觉得越三爷的财产是天文数字,对人家来说可能根本不算什么。】 57 好 美美美美美 休息室角落摆着留声机, 是真正的古董,旁边有唱片柜,比娱乐室的唱片要少, 但更精华,第一层陈列的唱片少了一张, 放在了有段时间没人用过的转台上,唱针落下,钢琴声如水流出。 司姒站在越淮面前,他的眼型极好,冷冷看人时,明明不想释放情绪,可骨子里的恣意嚣张还是会从眉眼间溢出,惹人心悸也令人心动。 房间的门半开着,窗口的纱帘都拉着, 光线朦胧的空间里,复古考究的摆设, 处处留有他父亲存在过的痕迹, 甚至, 他的肖像画就在越淮的余光里, 画中他的父亲注视着房间里发生的一切。 司姒开口,绰约光影间, 她姿态清雅庄重, 清冷声音融进琴声:“需要我教你吗?” 教他什么?越淮全身的肌肉骨骼都紧绷到僵硬。 司姒把他的沉默当做默认, 抬起手,伸向他,一举一动间皆是优雅,仿佛能沁出露珠的声音在舒缓音乐中有种蛊惑人心的魔力:“拉住我的手。” 越淮感觉有颗火星落在他的身上, 不知从哪来,也不知落在哪,混淆了神经,让他生出浑身都烧起来的错觉。 越淮冷眼看着她,极缓地沉了口气,抬手接住她的指尖,司姒微微颔首,向他行礼,这里应该越淮低下头,亲吻她的手背,而越淮没有这么做,依然沉沉地盯着她,指尖缓缓加力,碾过她的指骨,在力度将要到达她可能无法承受的临界时,也到了音乐中他们应该更换姿势的地方,他毫无眷恋地展开修长的手指,放开了她。 司姒的右手没有落下,虚虚贴着越淮的手心,除了拇指外,其余手指前端搭在他摊开的虎口处,同时左手落在他的肩上。 越淮无法控制地重重心跳,身子随琴音旋转时,正对上墙面的画像,他如工笔描摹出的眉眼更冷更沉,左手按捺着想要狠狠掐握纤细腰肢的冲动,最终落在她单薄的背后。 也不是落,没贴实,像是顾忌着什么。 司姒上身端正,同样也没刻意与越淮靠近。 华尔兹旖旎而浪漫的旋转间莫名现出了凛冽的肃杀气息。 越淮压着咽喉,让声音被琴音覆盖,只让她听到:“你故意选在这里。” 司姒稍稍抬起脸,也用麦克收不到的轻声:“这里不好吗?”轮到她面向墙上的画,她很明显地目光偏移,看画再看他,像对失去亲人的小辈,得体地安慰,“你父亲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应该会很欣慰。” 越淮在她身后的手指用力蜷起,指节逸散玉色,舞曲到了男方牵起女方的手,让她在他手下轻旋转的部分,越淮右手握住她的指尖抬起手,左手在她腰际,鸦翅般的眼睫微低,目光极冷地看着她,待她定住,低声吐字:“你不觉得无耻吗?” “我为什么要觉得无耻?”司姒平静地看着他,“不是你替我选的吗?你,替我选的你自己。” 越淮像是被踩中软肋的狼崽,痛得咬牙,不得不羞耻地暴露出自己脆弱的样子,但还是要呲着利齿,恶狠狠地看着对手。 他又叫她的名字,好像这是什么能纾解他体内滚烫的咒语。 司姒淡淡扫过他的脸:“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难道你选自己是想替你父亲看着我,不要让我和别的男人在你父亲的古堡里做有辱他的事情吗?”在越淮背对墙上的画,可以挡住镜头的时候,司姒搭在他肩上的手往他肩胛慢慢地滑,莹白的手指衬着他深色的衣服,美丽得刺眼,“可是,你确定自己和我在一起就不会做一样的事情吗?” 越淮看着依旧保持高贵姿态的司姒,被她抚过的位置像通了电流,骨头缝都是麻的,他的身体反应回答了她的问题。 【司姒跳舞好美好优雅,小狼狗竟然也挺会跳,但他的身体好像有点僵硬,都不敢搂司姒。】 【他们两个是不是一直在说什么,我看到他们的唇在动,但是听不到说的什么,急成急急国王了!】 【哦,门外好像有人来了。】 司姒比弹幕更早发觉门口来人。 是顾清许,他从未关的门缝间看到房间里后,便停住了脚步,眼里依旧清冷无澜,目光却落在司姒身上便没移开。 发现自己被顾清许这样看着,司姒舞步丝毫未乱,不过身子倾靠到越淮那边,像是伏在越淮肩头,用一双漂亮得过分的眼与在门口窥视她的男人四目相接。 越淮觉察到她贴近,明明还有距离,大脑却已经分泌出淫.糜的想象,让他生出她已经贴在他胸膛的错觉,顿时呼吸节拍错乱,然而下一瞬,他转向门口,看到了属于别的男人的修长身影。 她靠近他,只是为了更好地与门口的人眉目传情。 【OMG,门口的人竟然是顾清许!他竟然会停下脚步,站在门口看司姒和越淮跳舞?这不像是佛子能干出来的事情啊!】 【司姒在越过越淮的肩看顾清许,我的妈,这个对视让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脑补剧情:一向性冷淡的男人却在偷窥某个特别的女人和其他男人亲密时生出**,所以,他掌握了这个女人和她的爱人亲密时间的规律,每天到时间就会去看他们,而女人也知道他的怪癖,有时心情好还会多给他一些刺激……】 【小狼狗快做点什么啊,不能就这么看着司姒被顾清许带走注意力啊!!!】 越淮眼底翻起暗涌,冷着眉眼,没有说话,不想显出他的在意,可是,司姒的鼻尖便顺着他颈侧的曲线稍稍抬起,轻如云烟的声音滑入他的耳廓:“如果你替我选的人是顾清许,这个房间现在会发生什么?” 越淮极慢地眨了下眼睫,下一刻,他一直悬在司姒背后的手骤然收紧,把说完话打算退回原来距离的司姒按向自己的怀里。 司姒倒也不惊慌,只是抬眼看他,越淮的眼也从上至下凝着她,他开口,声音像浸了什么,带着暗哑压向她:“没有如果。” “还有。” 像是在报复她刚刚为了别的男人靠近他,越淮骨感修长的左手摊开顺着她微微凹进的后背向下,停至腰后,往上一托。 不只是心口相贴,能挨在一起的位置都紧密相连。 他把头也低下来,好像要吻她,但在张开唇后,又多了些凶,让他看起来又像是要在她玉白细腻的颈间狠狠咬上一口。 最终,无论哪种,他都没做,只是在她耳边吐字,姿态有多暧昧,声音就有多冷淡:“和我跳舞的时候,只能看着我。” 【啊啊啊啊啊,小狼狗这个抚背搂腰A爆了!而且他的手指好长手好大,手心贴到司姒腰后时,正好能盖住她的腰,手发力的时候,手背上还浮起了些青筋,涩得我口水直流啊!】 【懂懂懂,一边跳着优雅的华尔兹,一边强势地桎梏着她的腰,弟弟是真的猛,呜呜呜,我也馋弟弟了。】 司姒和越淮的距离几乎为零,他过分有力的心跳好像都砸到了,可她眼里依旧没起半点涟漪,等他放完话,才轻声问:“连你的父亲我都不能看吗?” 她腰后的手有一瞬放松,但很快又按回来。 “不能。”越淮的声音还是冷的,说的也是生硬拒绝的话,但话音慢慢降下去,好像向什么低头认输了一样,“谁都不能。” 司姒微微偏头:“但是,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呢?” 越淮薄唇抿成直线,无声地看着她。 钢琴曲到达尾声,司姒止住舞步,没再压低音量,声音从渐渐归于没有的琴声中显出来:“我不喜欢比我小的人直接叫我的名字。”她的话和他们前面讨论的问题毫无关系。 但越淮好像听懂了,又用那种“你不如做梦”的不驯眼神面冷冰冰地看着她。 司姒不是很在意他的态度,没再继续这个话题,问:“还要再练一遍吗?” 越淮没说话,看了眼门口,走过她,到留声机边,把音乐调回开始。 司姒也看向门口,门还是半关着,但顾清许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越淮觉察到司姒的目光,沉默地调完留声机,走到门口,把门关死。 司姒和越淮舞练得很顺利,越淮看起来不像是会认真学交际舞的样子,实际跳得不算有多好,但基本的节奏动作都能做到。 唯二的问题,一个是神情冷得不像是在跳舞,另一个是没什么耐心,练了三遍就不想练了。 练舞时间到中午就差不多结束了,午餐后,所有嘉宾要化妆,换晚礼服,导演早上的时候就说了,这部分节目组可以负责,但节目组的条件还是有限,嘉宾基本都不需要节目组,而是联系了自己的人送来更适合的服装。 司姒没有联系任何人,却收到了不只一件非节目组准备的晚礼服,而且每件都能狠狠惊艳到节目组特意请来的服装师。 这些晚礼服都没有注明来源,除了一件,拿来的时候,由工作人员转述,是由司家派人送来的。 58 好 美美美美 临近下午两点, 主直播间镜头切到古堡宴会厅,节目组提前请到的宾客陆陆续续入场,直播间观众惊喜发现, 这些宾客并不是群演NPC,其间还混着一些大牌熟脸。 【导演狗是真的狗,牛也是真的牛,一个节目中的舞会能请到么多熟人,狠狠震惊到我了。】 【也不一定都是冲导演来的, 这期节目天天都有自来水热搜, 直播观看量屡次刷新纪录,是节目需要这些明星的热度,还是这些明星需要这个节目的热度,还说不好呢。】 【啊啊啊, 我看到新晋影帝了,粉丝看他月初加了飞帝京的行程,还猜他要参加什么活动呢,谁能想到他是悄悄参加舞会来了。】 【我去,我好像还看到了一些豪门八卦里的主角, 他们也是导演请来的吗?导演的人际关系是有多广?!】 【我觉得这也和导演关系不大,这些有钱人应该是冲这期的嘉宾来的吧,有些嘉宾平时连上流阶级也是很难接触到的。】 下午两点, 嘉宾也从古堡内部通向宴会厅的大门进到现场, 也没刻意叫停宾客们的交谈应酬, 只是低调地走入, 便让全场自觉停下话语动作,齐齐地看过来。 抛开这些人的身份背景,只看最直观的外形条件, 他们的颜值实在卓越得过分,仿佛一颗颗人形宝石,进到灯光里就立即流光溢彩,璀璨夺目,理所应当地席卷全场的注意力。 男嘉宾今天都选择了黑色西装,可每个人都将黑色演绎出不同的感觉,其中最令弹幕惊艳的是平时总在角落,喜欢戴着帽子的蒋临夜,他造型师把他的头发全都梳到了后面,第一次如此大胆暴露在外的五官不可思议的漂亮精致。 他还是有些不适应这么多人的场合,习惯性地低眼抿唇,以前他这样做的时候,会让人觉得他太过安静,不自觉地就会无视他,而此刻他身上的黑色手工西装将他从小练舞的优越身条凸显到极致,还为他添了种矜贵疏冷的气质,安静还是安静,但这次却令人无法移开视线,很多以前都忘了有他一号的观众都没认出他来,还在弹幕疯狂问他是谁。 女嘉宾的晚礼服颜色款式就丰富多彩了许多,每个人都美出了自己的特色,其中让观众们眼前一亮的是今天没有戴眼镜的卫咏,她是因为节目组请来的人太多,她看着就紧张,所以就把眼镜摘掉了。 卫咏的眼前一片模糊,能看到人影,也看不清人,这让她心里放松了很多,怕神情出错,她干脆就扳着脸面无表情,她的两个无意之举却在无意间让自己有了和往常形象全然不同的高贵冷傲,就连本来就是这个路线的钟傲蕾都分不走她的光环,弹幕讨论最多的女嘉宾就是卫咏了。 “越淮哥哥他们还没出来吗?”项从晴从侍者那里拿了几杯无酒精的饮料,分给卫咏她们,眼睛转来转去。 她想看司姒都想到心痒痒了,可从中午,她就没再见到司姒,她知道司姒今天肯定会艳压别人,但她就是想知道她到底会有多美,这份好奇心都影响到她看帅哥了,要是以前她的眼睛就不会离开西装革履的男嘉宾们,而今天她也只是多看了一会和平时不太一样的蒋临夜,就满心都是司姒了。 卫咏没立刻回应项从晴,先咬住吸管喝了口凉丝丝的饮料,看到了什么,眯起眼,有些不确定地说:“那应该是司小姐他们吧?” 没人接她的话,因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最后走进来的那对男女身上。 越淮穿了第一天录制都没穿的黑西装,他身上有种混淆年龄的特别魅力,黑西装将他身上矛盾的气质全然凸显出来,少年人的凛冽料峭,成年男性的成熟强势如描深的线条交汇在一起,绘出令人怦然心动的俊美性感。 司姒挽着他的手臂,她身上的晚礼服好像还是沿袭着她一贯的风格,嵌着银白珠钻的平领在锁骨之上,向两侧延展时将双臂也都包裹起来,除却领口的那排银白,全身都是黑色,在腰身收束,流淌到脚下,很保守的款式,好在她的身姿足够婀娜,让单调的黑也有了活色生香的韵色。 美肯定是美的,但好像素雅得过了头,好像又回到了她一开始参加节目的时候。 司姒的装扮照比项从晴的预期有一点点差距,刚有些莫名失落,就见司姒转过身,背影闯进项从晴的视野里。 项从晴不由低低地吸了口气,司姒那件从前面看起来古板至极的晚礼服背后竟然是打开的,而且一直开到腰间,因为司姒的头发都被挽起,背部没有遮挡,平而薄地展开,一双漂亮的蝴蝶骨诱人地伏在那里,从后颈后垂坠着一束长长的珠链,随着她行走微微摇晃,带起层层朦胧珠光,笼着柔软腰背间微微凹陷的曲线流入裁剪成V形的纯黑布料中。 项从晴摸了摸鼻子,感觉有点热。 【本来我还在那吐槽司姒怎么又穿那种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衣服了,然后镜头就转到了她后面,这个背这个腰,要了命了!】 【这件晚礼服和司姒适配度百分之一百二,保守与性感的结合体,满满诱惑的禁忌感,优雅高贵又风情万种,啊啊啊啊,为姐姐献上我的膝盖,又会穿,身材又好,还那么美!】 【不建议司姒这么穿,杀伤力太强,建议连人带裙子都送到我这里,我来替大家承受这些伤害。】 【穿西装的小狼狗有豪门少爷的味儿了,和司姒站在一起真是养眼,但他为什么还冷着脸?这么美的姐姐只和你一起出场,这还不能让你笑一笑吗?】 越淮眉眼确实是冷的,而胸腔中的心脏还没从他刚刚看到司姒时惊起的震动缓和过来,眼前还能掠过他视线扫过她后背时收进眼底的窈窕玉色,没人能知道此刻他被她搭着的手臂有多僵硬紧张,明明她都没有把重量放到他身上。 在开场舞前,也换了一身西装的导演举杯要进行简单的讲话,嘉宾们并没站在同一个地方,越淮,司姒和项从晴她们在同一边。 越淮才控着心跳没那么狂热,抬起眼便看到厉业霆在对侧看着司姒,视线稍微往旁边扫去,就会发现和厉业霆一样的男人不只一个。 越淮偏头看向司姒。 她挽着他,目光却落在对面。 越淮沉默地将视线转回去,眼里更冷,导演说了什么他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只听到她的声音轻轻落进他的耳朵:“到我们了。” 越淮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将节目组提前给他的缎带覆在眼睛上,于脑后系好。 视力被剥夺,但越淮还倔强得不肯把自己交给她,按照记忆里的方向,迈开长腿,往大厅中心走,反而是司姒跟着他的脚步。 可他终究是看不到她,当舒缓的圆舞曲响起,他抬手想要握住她的手,却什么都没有抓到,就算这样,他也憋着劲不向她求助,放缓气息,沉下心从音乐声中剥出她呼吸的声音。 没去抓她位置不定的手,而是抓住了她的人,之后指尖虚虚顺着她的手臂一点点找到她的手腕,拉住她的指尖,微微用了点力,这是他对她刚刚故意躲开没让他抓到手的回击。 而且,与练习时不同,这次他低下了头,薄唇带着挑衅地意味落在她的指间。 司姒手动了一下,越淮以为她接受不了他的亲吻,却不想她并不是把手收回,而是翻过去一些,指尖朝上在他还没来得及抬起的下颌处如逗弄小狗一样勾了勾。 越淮变重的呼吸扑在司姒手心,反手抓住她的手,克制地握了握,展开她这侧的手臂,左手扣住她的背,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做出准备跳舞的动作。 【哈哈哈,节目组好有意思,每次蒙男嘉宾眼睛的道具都不一样,有领带,有眼罩,这次还给越淮准备了缎带。】 【蒙眼小狗顺着姐姐手臂找她的手,低头行吻手礼的样子好苏啊!】 舞曲开始,蒙着眼的越淮没有视线受阻的紧张慌乱,只是看起来比跳舞前更显漠然,在众人注视中,带着司姒跳起优雅的华尔兹。 弹幕忍不住感叹越淮厉害,看起来很不走心的样子,但蒙着眼都比他们不蒙眼睛跳得还好。 被观众夸赞的越淮心思却并不在什么舞步上,他把手放到司姒后背上时还带着被她当成小狗戏耍的气恼,等这层情绪褪下,他才意识到掌心是她光/裸的后背,随着时间推进,他感觉手心柔软细腻的肌肤变得越来越滚烫。 他不想让她察觉他手心沁了汗,暗暗地将手放松。 司姒感觉到越淮的手离开了她的后背,抬眼看了看他,然后将身子稍稍靠近他,就像他们在书房里练舞时一样。 她的动作不大,可越淮却在第一时间敏锐地捕捉到。 眼前是黑的,却浮出画面,她在顾清许站在门口时,也是这样靠向他,与顾清许对视。 所以,她现在又在看谁? 顾清许?厉业霆?还是其他哪个男人? 舞曲舒缓悠扬,而越淮的呼吸却越来越沉。 终于,他忍不住,微微低下头:“司姒。” “你不要看别人。” 他叫她名字叫得咬牙凶狠,可后面命令的话语,反而是用低哑的声音说出来,没了强硬的感觉,反而有点像请求。 司姒没有给他回应。 越淮深吸了口气,想起她那时跟他说的话,她不喜欢比她小的人直接叫她的名字。 那么,比她小的人叫她什么会让她开心,愿意理他呢? 越淮抬起脸,很想不去管这个问题,一支舞曲也就那么短,他再忍忍也就结束了。 可看不见的眼让心脏烦躁得受不了,多一秒也受不了。 越淮喉结滚了滚,复又低头,声音又不服气又无奈,努力想让自己听起来冷漠,可好听的声线刻意压抑只会更令人心动: “姐姐。” “看着我。” 59 好 美美美 这是越淮第一次叫别人姐姐, 无论是稚嫩的孩提时期,还是长成后,他都极讨厌用“哥哥姐姐”这种称呼叫别人,无论对方是否年长于他, 因为这件事他还被越家的老人们教训过。 越是被管教, 越是不肯如他们愿说出口。 可能就像那群老顽固说的, 他天生就是一身反骨,就连做基本的礼教都做不到, 越淮和他们一样, 以为自己永远也做不到。 可他刚刚叫了她姐姐。 虽然不是出于礼貌。 越淮看不到司姒的表情, 耻感更清晰,如有实质地包裹住他。 他的脊背笔直,脸上除却黑色缎带遮住的眼, 都紧绷冰冷,释放着更乖张的戾气,可翻涌的血液却在告密, 如向散着寒气的冰雕倒上葡萄酒一般,冰雪颜色的耳廓漫起红。 纯黑,冷白,绯红,种颜色鲜明碰撞, 将冷漠,纯情,色气种截然不同的气质打碎涂抹在他一个人身上。 司姒还是没有回应他。 也许是她还不想理他,也可能是他自己觉得度秒如年,越淮感觉过了好久。 她是在笑他吗?还是根本没有在意,仍然看着其他人? 越淮又叫了她一声, 换回了原来的称呼,凶狠的力量却少了许多,声音哑得厉害:“司姒。” “我在看着你。”她的声音终于响起。 越淮心里一松,但脸还冷着,表示不是很相信她的话,司姒没有说话,而是将搭在他肩上的手靠向他的脖颈,微凉的指尖按住他的棘突轻轻往下:“低头。” 越淮皱起眉,头却顺着她几近于无的力度低下。 她的手接着向上,穿进他的发,越淮一僵,却没有躲开,缎带下的眼看不到她,却也低垂着往下看。 有缎带作为遮掩让越淮没有控制眼里的情动,让它像海水从深处漫上他的眼睫,因着司姒勾住他脖颈的动作,他和她贴得越来越近,他的胸口起伏渐渐压上她。 越淮没有反抗,甚至在放任自己,呼吸一次比一次深,想卷走更多她身上的香气,当她的手指轻缓抓起,他眼里的海也彻底翻。 就在这时,越淮感觉到缎带被扯了一下,来不及反应,光亮落在他分明纤长的眼睫,他不仅没有为了适应光线眯起眼,反而因为意外眉眼舒开。 光让他在遮掩下将要溢出眼的晦涩欲念昭昭对着她。 她的确在看着他。 所以把他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司姒没移开眼,眼里什么情绪都没有,平静而专注地直视他眼里的暗涌,冷而轻地问:“谁在看着你?” 越淮神色更冷,耳朵更红,却坚持看着司姒,她对他好像月亮,那些本该收起的浪涌,无法抗拒她的引力影响,化作更澎湃的潮汐,冲刷他的心脏。 他带着满眼横冲直撞的情与欲,用目光与她厮杀。 最终还是败下阵来,薄唇微抿了一下,声线里还滚着剔除不掉的不驯:“姐姐在看我。” 司姒偏头,好像在欣赏他服输样子,指尖在他脖颈抚过,淡淡夸奖:“乖。” 越淮微微虚起眼,司姒极淡的语气,却给他带来了极强的屈辱感,偏偏他的神经还为她的轻抚而感到惬意舒爽,真的有种狗狗被人抚摸兴奋了的感觉。 司姒在越淮冷沉的目光中,又和他拉开距离,仿佛刚刚的靠近只是为了帮他取下缎带。 越淮没阻止她,只是一瞬不眨地凝视着她。 直到舞曲到了尾声,司姒准备把手放下来,而越淮的手却不动声色地握紧,直视着她的眼,让她看着他低头逼近,气息报复似的咬着她的耳廓,用的还是代表他向她服软的称呼,轻声叫出来的时候甚至有些缱绻:“姐姐以后能一直看着我吗?” 无需她的回答,越淮知道她做不到。 越淮鼻尖埋得更深,看起来无比旖旎,而声音却是冷的:“那这也是我最后一次这么‘乖’。” 司姒以后爱看谁就看谁,叫姐姐这种蠢事,他绝对不会再做。 越淮放开手,好像刚刚只是舞蹈的结束动作,越淮面无表情地行了个绅士礼,周围掌声响起,他只是扫了一眼,就看到好几个人视线分明地略过他看着他身边。 那些目光令越淮心里烦躁,忍住没有看她,只是最后握了握司姒的手,在和她的手分开时,长指不客气地勾走了她帮他取下来的缎带。 【姐姐和小狼狗跳华尔兹不要太配啊,尤其是中间司姒帮他取下缎带的那段,越淮的眼睛露出来,里面都是对姐姐的爱,直白热烈得让人没办法不心动,但是这样导演会不会不高兴,算不算违反规则了?】 【导演还会不高兴?姐姐这个动作加得简直绝了,让我们看到冷漠桀骜的狼狗弟弟在舒缓婉转的舞曲里,在缎带遮掩下的情意竟然如此汹涌,我要是导演我都得给司姒发个红包感谢她。】 【越淮最后低头向着司姒的时候,我心脏都不敢跳了,太像要吻她了,虽然后来只是在她耳边说话,但也苏到我,穿西装的小狼狗多了男人的成熟味道,真的帅出新高度了!】 【这种舞会有个规矩好像是不能和同一个舞伴连续跳两个舞,所以,姐姐应该还会和别人跳舞吧?替姐姐喜新厌旧,得意叉腰.jpg。】 开场舞的乐曲告一段落,很快就被更轻快的圆舞曲接上,被节目组邀请来的宾客也都是有备而来,华美裙摆与笔挺西裤交错,踩着节奏飞扬。 越淮没和司姒一起,下场便选了和她相反的方向,起先步伐很快,和她离得远了又慢下来,扯开领带,修长的指从游走的侍者那端了一杯红酒。 司姒停住脚步,目光随着越淮的脚踝走了一段便收回,看向舞池中的人群。 这是支集体舞,没有固定舞伴,中间大家会换来换去。 项从晴让自己的眼睛从司姒背后移开,拉着卫咏要下场跳舞,卫咏赶紧摆手拒绝,项从晴拉了两下没拉动,也就自己去跳了,站在舞池里的她仿佛来到了主场,扬起招牌笑脸,蹦蹦跶跶地跳得轻盈好看,青春的舞姿十分有感染力。 旋转着换了个舞伴,很帅,项从晴很满意,但眼睛还是忍不住往周围看,发现原本站着某道身影的位置被陌生面孔占上,项从晴亮晶晶的眼睛暗了暗。 来到外圈的司姒也端起一杯红酒,刚放到唇边,一道声音响起:“你不应该在这种场合喝酒。” 司姒并未因为这道带着训诫意味的磁性声音而止住动作,深红的酒液仍漫过她的唇瓣,然后才抬起眼。 站在她面前的男人不到十岁,有着很不错的皮囊,可气质过分成熟严肃,很容易让人生出他和自己年纪差距很大的感觉,下意识把他归到不敢在其面前放肆的长辈那堆儿里去了。 目光落在司姒被酒液浸润的唇上,眉心微折,抬开视线,看向她的眼睛。 司姒将酒杯放到一边:“司泽。” 男人听到她这样叫他,眉心皱得更深。 “不喜欢我这样叫你。”司姒注意到他神情中的细节,轻轻点点头,“也对,你改了名字,还和司家脱离了关系,我应该叫你霍修泽,霍总了。” 霍修泽看着司姒,她和小时候一样,仪态完美挑不出任何瑕疵,是他一手教出来的,符合司家标准的优秀。 最后最离经叛道的人反而是他,背叛了哺养他长大的司家。 霍修泽喉结滚了滚,看了看她脖颈上挂着的黑色迷你麦,语气还带着古板的命令意味:“把麦克关掉。” 司姒没动,霍修泽又看了她一会,自己压低了声音:“我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把你当成妹妹来对待,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司姒好像有些兴趣了,轻声重复:“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会把当成妹妹来对待?” 明明是他才说过的话,可从她被红酒染上水光的唇中出来,就是多了些丝丝绕绕的意味,像线缠上他的心,霍修泽沉了口气,扯开那些线,语气更肃谨,也更郑重:“是。” 顿了顿:“这个节目你不用继续参加,我会送你到成林馆住一段时间,司家那边我来处理。” 他很后悔当初没有坚持把司姒带走,也是他没想到司家会那么无耻,做了把她送到越家冲喜的事情,这又将她送到这种节目里,什么目的,昭然若揭。 想起这些,霍修泽又皱起眉。 司姒也没再靠近他,又端起酒杯:“我为什么要退出节目?” 霍修泽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又抿了一口酒浆,知道她一心为了司家,就算司家算计她,利用她,她也会选择听从安排。 她把他教她的话都听进去了,唯独听不进他教她的,最先考虑的应该是自己,再是其余人。 下面要说的话,不堪让别人听到,霍修泽难得愿意越界,靠近她了一些:“我知道你不想按司家说的去做那种事情……” 司姒抬起脸,气息沾了酒香更加诱人:“不,你不知道。” 霍修泽话音停住,低眼看她,司姒也看着他的眼睛:“哥哥你什么都不知道。” 霍修泽酒量极好,曾经把不怀好意想要用酒桌文化教训他的这总那总喝得东倒西歪,自己只是脖颈泛起很浅的潮红,双眼都是清明甚至更加犀利的,而此刻,闻着她身上的淡淡酒香,霍修泽莫名感觉自己好像有些醉了。 心跳加快地听着她继续:“我已经不是你以前的那个妹妹了。” 未等霍修泽将心绪调节平和,有人走过来,无视了他的存在,向司姒伸出手。 60 好 美美 司姒和霍修泽说话的时候, 摄像并未靠近,那也阻拦不了弹幕讨论的热情: 【这又是谁啊?怎么还叫人把摄像拦住不许过去拍了?远远看着好像也很帅的样子, 有种爹系男友的感觉。】 【这题我会, 司泽是司家这一代最厉害的家族成员,司家前几年能那么风光有一大半都是他的功劳,不过, 他和司家没有血缘联系,有人传, 因为司姒是司家唯一的女孩, 她妈妈怕她受欺负,就在她出生后没多久给她领养了个大几岁的童养夫,不过,这个说法不是很准,感觉司家还是更希望司姒能嫁出去,代表家族联姻。】 【接前面,司泽本来一直对司家忠心耿耿的,也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还是说前面都是伪装,反正这两年, 司泽和司家决裂, 改名霍修泽,自立门户,司家最近的资金运转危机好像就是他的手笔, 他对哺养他的家族可真是不留情, 往死里搞司家。】 【我去,能从个孤儿白手起家,成为能打压司家这样大家族的大佬, 这个霍修泽是个狼灭啊,腹黑阴险,为私欲背叛家族假少爷·哥哥×清冷温婉,视家族荣耀为一切·真千金妹妹,伪骨科,好嗑的。】 【嘘嘘嘘,有人过去了!】 霍修泽侧脸看过去,在生意场上打过几次交道的男人站在旁边,看着司姒,伸出手,声音没什么感情:“能否有幸邀请司小姐跳一支舞?” 霍修泽沉默地看着厉业霆,现在的司家无比迫切地希望有人能够出面帮忙解决危机,他无疑是他们的首选目标。 这一点,连他都清楚,厉业霆会不知道? 那他为什么还来主动邀请司姒跳舞? 司姒没说话,只将手放到厉业霆手上,要和他走开的时候,另一只手被霍修泽握住,没说其他,只沉声:“姒姒。” 他的妹妹从小就格外乖巧懂事,鲜少会闯祸坏规矩,仅有的几次长辈要罚她的家法,代表长辈执行的他从不会对她说什么重话,只是唤她乳名,她便怕得眼里含泪,他这么叫她,比后面承受的家法更令她忌惮。 司姒果然顺着他的力度停住了脚步,还像从前一样听话地叫他:“哥哥。”但在霍修泽心刚放下的时候,她又轻声继续,“这就是我想要的,你会帮我的,对吗?” 她想要的是什么?厉业霆?还是男人? 霍修泽突然觉得握住的手开始发烫,第一次这么清晰地意识到,在他照料下长大的妹妹已经成年,他教她要和陌生异性保持距离,不能让他们随便碰触她的画面,好像就发生在昨天。 她确实不再是他以前的那个妹妹了。 她长大了,到了可以恋爱,甚至结婚的年纪,这是很正常,也很应该的事情。 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把她当成孩子拉她的手,把她抱来抱去了。 霍修泽修长的手指放开:“如果你想要恋爱结婚,我会帮你,但是,不能是司家替你选……” 厉业霆打断了霍修泽的话:“司总。”看霍修泽看向他,他又换了个称呼,“霍总,司小姐作为成年人,有自主选择的能力和权利,不需要你一个外人置喙。” “霍总还是把精力放在城北新开发区的项目上比较好。” 霍修泽面对厉业霆反而冷静得好像没有感情的人形机器,听懂厉业霆言语里的警告也不失态激动,淡淡说:“我不是外人,我是司姒的哥哥,永远都是。” “至于新开发区的项目。厉总都有闲情雅致录节目,我稍微放松一下,应该也不会影响什么。” 两个男人都在心平气和地交流,可弹幕隔着屏幕都闻到了火/药味。 司姒无视了两个人间紧绷的气场,指尖在厉业霆手心勾了勾:“我们走吧。” 手心里的酥痒并不明显,却好像越过了皮肉骨骼,直接勾挠到他的心里,厉业霆薄唇抿了抿,没再看霍修泽,牵着司姒的手离开。 霍修泽没再阻挠,他曾教过司姒,这样的场合,无论如何不能失态,他作为哥哥必须要做到不让自己,也不让她难堪。 走出霍修泽视听范围,司姒把手收回:“又是爱情骗子的任务?” 她的手像是一片云,软而轻,除非握得很紧不然感觉不到什么,可当她拿开,厉业霆却有种少了很重要的东西的感觉,他的脸上并未表现出来:“嗯。” 【啊啊啊啊啊,我还以为霸总终于开窍了,知道放下身段好好追妻了,原来是为了做任务!】 【不对啊,这么痛快就承认了,不怕司姒举报吗?厉业霆不会是故意骗司姒让她举报自己,好获得惩罚她的权利吧?】 【刚刚厉业霆和霍修泽对上的时候,可挺真情实感的,只是为了做任务,没必要提起什么什么项目吧?】 司姒没再说话,转身要走,厉业霆目光落在她的雪色后背,目光一顿接着避开,再次向她伸出手,倨傲却也绅士地邀请:“但跳一支舞,也不是不可以。” 司姒看了看厉业霆摊开的手:“还是算了吧。”抬眼看他的眼睛,“厉总的助理不是说厉总不跳舞的吗?那我就不破坏厉总的原则了。” 厉业霆能说什么,她说的是他让助理代表他说的话,面无表情地放下手,看着她娉娉婷婷的身影越来越远。 【哈哈哈哈哈哈,厉业霆,叫你拽,被司姒拒绝了吧?还“但跳一支舞,也不是不可以?”,你最好是鸡比嘴硬,不然就一点保留价值都没有了。】 司姒没能走回舞池附近,在中途被一个突然闪出来的侍者洒了一身的红酒,她看向叠声向她道歉,急得好像快要哭出来了的年轻男人,目光停了一会,淡淡说了没关系,走出宴会厅,工作人员立刻走过来,陪她一起去最近的休息室换衣服。 司姒把麦克关掉摘下来,却没急着换衣服,看了下帮她拿来新裙子的工作人员:“可以帮我拿一杯咖啡吗?” 工作人员脸有点红,点点头,出了房间。 司姒脱掉她身上淋湿的晚礼服,拿起新的穿上,穿到一半,听到门外有人轻轻叩门。 司姒身上的晚礼裙还没有拉上身后的拉锁,但她平静开口:“请进。” 门打开,不是去拿咖啡回来的工作人员,而是沈宴之,他的脚步很快停住,眼里难掩意外地看着司姒,她用手拢着未拉上后背拉锁的晚礼裙,裙子肩带在瓷白的肩下松松挂着,几缕碎发勾勾绕绕地落在上面,纯粹的黑白构成了不可思议的春色。 沈宴之迅速低下眼,声音温润如常只是轻得不能再轻:“抱歉。”说着,要退出去将门合起,可还没退出去,就看到了什么,人又回来,并把门轻轻锁上。 沈宴之没有解释这么做的时间,他刚把门关上,外面就响起工作人员的声音,而且很明显不只一个人,说说笑笑的,直到来到门口才安静下来。 沈宴之目光低垂,站在门口没有再进一步,司姒看了看他,又看向被拧动的门把手,一开始陪司姒来换衣服的工作人员的声音响起:“司小姐,我帮你拿来咖啡了,还请来了造型老师,帮你做一下和新裙子搭配的发型妆容。” 她在外面说,司姒在房间里走向门口,沈宴之鼻尖的冷香越发清晰,胸口起伏平缓,没显出半点不应该的神情,更没任何做不合适的动作,就这样平静地看着地面。 司姒停在他面前,丝毫没有衣着不整的窘迫,还那么优雅端庄,在外面的人声音不断响起的时候,轻声问:“沈先生,我们在做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61 好 美 沈宴之仍低着眼, 斯斯文文地恪守着“非礼勿视”这四个字的含义,他出了宴会厅就把麦关了,但还是放轻了声音:“人言可畏。” 刚刚他如果出去, 那些工作人员肯定会看到他是从司姒房间出去, 再看到司姒衣着不整的样子, 会想到什么,会出去说什么, 都是不可控的。他了解被人编造故事的痛苦, 也清楚这种花边新闻对女孩子的恶意要更多更大, 他不想让她也体验他经历过的难过,更不希望自己给她带来麻烦。 外面的工作人员又扭了扭门把,试探地叫:“司小姐?” 司姒看着沈宴之:“那沈先生希望我怎么回答她们?” 沈宴之想了想:“司小姐可以说不想在这个房间化妆, 请她们去其他房间等你吗?” 司姒嗯了一声:“沈先生好像比我想象中更擅长说谎。” 沈宴之怔了一下, 也没狡辩, 温缓坦诚:“可能是司小姐把我想得太好了, 我并不算什么正人君子, 说谎,或者更卑鄙的事情, 我也都做过。” 司姒没继续与他说话,微微扬高音量:“把咖啡放到门口就好, 谢谢。” 工作人员有些懵:“那不做造型了吗?” 司姒没按照沈宴之的说法,用自己的方式回答:“不做也没关系,辛苦你们过来了。” 司姒的话都说到这了,工作人员也不好再打扰她,把咖啡放到门口,嘱咐她不要绊倒,然后便离开了。 外面脚步声远去, 而司姒却还站在沈宴之面前,沈宴之也很有耐心地没有催促她。 “可以请沈先生帮我一个忙吗?” “司小姐需要我做什么?” 司姒转过身:“帮我把拉链拉好。” 沈宴之眼睫颤了一下,无法说出拒绝她的话,停顿片刻,抬起手,虚虚划过微凉的礼服面料寻到中间的线,拎起拉链。 司姒的声音响起,压过了拉链咬合的细微响动:“我以为沈先生会邀请我跳舞。” “司小姐之前穿的裙子不太适合后面的舞曲。”虽然司姒背对着他,看不到他,但沈宴之还是将目光放在其他地方,怕拉链拉扯到她,将左手指尖放在上面,确认合适后,右手才拉着拉链缓缓向上。 沈宴之不是找借口,他在看越淮和司姒跳舞的时候,就想和她跳舞了,甚至想她只和他跳到舞会结束。 但他也看到司姒之前的裙子裙摆太长,而且还是包臀款,跳跳舒缓的华尔兹还可以,跳欢快的,或者需要腿部动作比较多的都没办法,贸然邀请她跳舞,只会让她不舒服。 相比他的愿望,她的舒适度要优先许多。 司姒问:“那现在呢?” 沈宴之往下看了一眼,看到她裙摆是散开且有开叉的,便立刻偏开,眼里漾开温润笑意:“一会儿出去,请司小姐给我一些时间,让我邀请你跳舞,好不好?” 他没直接问她会不会答应他的邀请,而是希望她给他一个邀请她的机会,得体得不能在得体。 司姒没再说话,默认了他的问题,背后的拉链也拉到了腰部以上,这个位置正常来说,没有什么不能看的,司姒穿的上一件晚礼服露的地方比这还要多。 锁链前方的某个地方有些卡住,沈宴之眼睛转过来一些,看向她的后背,她的肩胛骨形状并不夸张,刚刚好地突连出蝴蝶翅膀休憩伏低的模样,沈宴之目光落在上面,只看了几息,便淡淡移开。 沈宴之调整卡住的位置时,难免会碰到司姒的后背:“抱歉。”他低声说。 司姒突然将话题扯回工作人员还没走的时候:“沈先生卑鄙起来是什么样子?” 沈宴之指尖顿了顿,无意触及的细腻柔滑像是烙印打在他的皮肤上,纵然他表面维持着温文尔雅的样子,可他自己很清楚,他就是因为心里有了卑鄙的想法,才不敢看她裸露的后背。 更卑鄙的也有,比如那天和她约会后晚上做的梦。 梦里他像是变了一个人,或者说,露出了藏在潜意识里的真面目,现实里的他重话都不会与人说,梦里的他却说了很多不堪入耳的字眼,现实里的他会以她的意愿为先,而梦里的他却做了许多勉强她的事情,甚至在感觉到她眼泪落在腿边,还会有种扭曲的快感。 他也曾想要替自己遮羞,认为这个梦是受到了那天和她看的电影的影响,可什么梦才会让一个干干净净的人变成那么禽兽的样子? 一定是本来就有肮脏恶浊的土壤,才会让那些卑鄙的行径生根发芽。 沈宴之不想否认自己卑劣的部分,只有承认,才能更好地束缚自己,绝对不能像梦里那样伤害她。 但他还是不敢告诉她这些,不敢让她看到全部的自己。 “司小姐不会想知道的,真的。”沈宴之停了停,最后才选出合适的字眼形容,“很脏。” 拉链到头,沈宴之检查了一下:“好了,司小姐。” “肮脏的沈先生,卑鄙的沈先生…”司姒转过身,看向沈宴之,“禽兽的沈先生,都很令我好奇。” 沈宴之听着她用鲜少有人用的词来形容他,没有丝毫不满,反而有种恶劣的**在蠢蠢欲动,真的很想要让她看到他无人窥探到的阴暗面,和她分享最下/流的秘密。 但他很快就勒令自己停下,不许再想象。 人的劣性一旦被纵容,就会越陷越深,今天他只是想让她看到,想和她分享,明天会做出什么? 会不会失去控制,让她不适,让她受伤? 沈宴之将心里涌动的欲念按捺下去,噙起淡淡的笑意:“希望司小姐永远不会看到。” 虽然跟工作人员说她不需要重做造型,但司姒还是打算换一个更适合身上裙子的发型。 沈宴之本来不打算继续打扰她,但看到她要松开挽着的头发,想了想,还是停住脚步:“司小姐需要帮忙吗?” 司姒从镜子里看沈宴之:“你会梳头发?” “会一点。”沈宴之点头,“如果司小姐不介意的话……” 司姒把自己的手放下来,等着他动作,沈宴之走到她身后,动作很轻,几乎让司姒感觉不到,便把她的头发放下来了。 很熟稔,就像给别人做过很多遍一样。 沈宴之开口解释了一下:“我以前跟祖父母学做发饰,有一段时间,每天都要用假发做很多不同的发型。” 司姒问:“都是假发?” 沈宴之拿着梳子如对待稀世珍宝般极为小心地为她梳发,含笑嗯了一声:“司小姐是我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真人顾客’。” 没多久,沈宴之便帮司姒换好了和身上裙子很是适配的挽发,司姒先离开,过了一会,沈宴之才走出去。 宴会厅的舞曲已经换了几首,换了晚礼服的司姒走进,又引起一片惊艳,有段时间没看到她的弹幕也很激动: 【司姒终于回来了,等待是值得的,司姒换的裙子也好好看啊,深蓝色的底面像是踩着海浪,上面还洒了金色的小星星,blingbling,又美又仙。】 【这件虽然不是露背的,但裙摆有开叉,姐姐走路的时候,长腿会若隐若现,吸溜吸溜。】 【姐姐的发型也变了,这又是怎么挽的,又复古又精致,我见都没见过。】 司姒并未在意集中在她身上的目光,走过面无表情喝酒的越淮,在对面站好,隔了一段时间沈宴之也进到宴会厅,当下的舞曲正好快要结束,他向她走来。 司姒没有答应他会接受邀请,这就意味着他有一半可能要被她当众拒绝,可沈宴之还是选择在众人见证下,用正式礼仪向她提出邀请:“司小姐,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 他不介意自己因为被她拒绝而被人嘲笑或是怎么样,他就是想要让很多人看到,他选择了她。 司姒看着沈宴之,他眼里的笑意从容温柔,是真的无所谓结果。 司姒把手放到了沈宴之手上,对面的越淮将酒杯放到了侍者的托盘上,冷着眉眼看着他们走进舞池。 接下来的舞曲名为《一步之遥》,是探戈舞曲,舞步相对华尔兹更华丽也更热情,这两个词和沈宴之都没什么关系,他也没有刻意贴合与自己不相符的特性,就用他温润如玉的气质带着司姒起舞。 舞曲到了转折部分,即将变得更激昂,沈宴之低下头,轻声提醒司姒:“司小姐,抓住我的右手。” 司姒握紧他的右手,沈宴之放开左手,右手微微用力,让她出离他的怀抱,接着又将她拉回,轻轻按住她的背,唇角弯起浅淡的弧度:“司小姐跳得真好。” “沈先生更厉害。”司姒和沈宴之一同微微侧头,他们的侧脸好像马上就能碰到一起,“没有天赋都能跳得这么流畅。” 沈宴之直到她说的是他在视频里说的话,笑意深了深:“可能我的天赋就是司小姐。” 申瑾看着舞池里的那双人,忍不住感叹出来:“沈先生和司小姐跳得可真好。” 陈洮嗯了一声,放下手里的鸡尾酒,似是无意地看了眼不远处的周妄京:“不只是舞跳得好,人也般配。” 周妄京没什么反应,另一边的越淮却是再看不下去,冷冷地转身离开了宴会厅。 62 好 美美 【囍囍囍囍司姒&沈宴之囍囍囍囍, 欢迎各位见证这对新人的新婚典礼,看,他们正在跳庆祝新婚的舞蹈, 马上就要入洞房啦!】 【哈哈哈, 前面的姐妹还好吗?不过,可以理解烟丝CP粉的快乐, 我这个青丝CP粉看沈老板和司姒跳舞也忍不住姨母笑。】 【我以为的探戈:淌啊淌啊淌着走;烟丝CP的探戈:浪漫温柔优雅绝美, 搞得我都想报个班也学学探戈了,不过, 缺个像沈老板这样好的舞伴,姐妹们知道去哪里领吗。】 【沈宴之不是说自己没有舞蹈天赋吗?哼哼哼, 骗子,大骗子!导演记得把他的那段视频和他跟司姒跳舞这段剪到一起去,让大家看看沈老板的真面目!】 舞曲临近结束, 节奏变快, 宾客们的舞步也更奔放大胆, 沈宴之眼里的笑意却更如春意温柔,惹火的动作都被他绅士温和地带过。 司姒看着他的眼睛:“沈先生,这支舞不是这么跳的。” 沈宴之微抬起眉,想听她继续说下去,可司姒没有用话语给他解惑, 而是用动作, 在男士抬起手,让女伴旋转的部分,她裙角翩飞,身姿舒展,曼妙又优雅, 停住时,带着惯性向他的胸膛倾靠,沈宴之下意识搂着她的腰肢接住她。 司姒知道沈宴之一定会接住自己,双手没有去抓他,而是放在他的脑后,在舞曲节拍加重的一瞬,他们离得极近,鼻尖几乎就要贴在一起。 沈宴之在她的眼里看到了自己。 别人无法发现他斯文外壳的异样,只有他能在她眼里看到自己身上漫起的**。 小提琴音你继续演奏,曲调回归悠扬,司姒的手顺着他的脑后抚到颈侧,她的动作极轻,甚至让人分不清她的指尖到底有没有落下,而沈宴之还是臣服地随着她低下头,司姒如天鹅般仰起优美脖颈,沈宴之迟疑了一瞬,但还是低下长长眼睫,让自己的鼻尖沿着她下颌到脖颈的曲线下移,似是要细嗅她身上的芬芳,唇将要吻在她因仰头抬高的胸口。 这已经是沈宴之冒犯她的极限,在其他男士还在继续向下挑逗时,沈宴之止住了动作,微微抬起头,但没有彻底退开让舞蹈突兀停止,而是单手抚上她的后颈,稍加力度,让她也抬起头,同时高挺鼻尖沿着原来的路径,从司姒的身前推到与她鼻尖将要相贴的位置,看进她眼里的眼没有掩饰带着侵略感的浪涌,但也很好地将那些过激的情绪收敛在对她绝对安全的距离之外。 坦荡又克制,直白也深沉。 音乐声停下,沈宴之的声音很轻,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文:“那应该这么跳吗,司小姐?” 【啊啊啊啊啊,这是我能看的吗?感觉沈宴之那里再不抬头,就真的要吻到司姒的心口了,但他克制住了,而且就因为这分克制,他的动作看起来更涩了,就是斯文败类的那种涩!】 【能想象到烟丝HE了以后,沈老板温温柔柔地撞,边撞还会轻声跟司姒道歉,但是动作一点不留情……啊啊啊啊,一想这种还有三十年过六十大寿的我就腰不疼了腿不酸了,甚至还想拖着年迈的身躯在楼下跑几圈!】 【木啊的,沈老板这种男人突然A起来真是让人狼血翻涌啊,就是这支舞怎么能这么短?跳到明年才对。】 司姒和沈宴之向对方行礼,在掌声和目光的洗礼中,一同离开舞池。 沈宴之没有待在司姒身边,这不符合舞会礼仪,而且会给她带来不必要的压力,他在确认司姒没有其他需要的东西后,便离开了她旁边,路上遇到了一些希望他能邀请她们跳舞的女士,统统被沈宴之温和地拒绝避开,只会和一个人跳一支舞的意思非常明显。 看司姒的人很多,但实际有勇气到她面前邀请她的人并没有多少,而这些人也都被司姒拒绝掉了,她慢慢地将手里的红酒喝完,又有人走到她面前。 司姒顺着目光里的裙摆往上看到神情冷傲的钟傲蕾。 “好烦。”钟傲蕾小声说,“我的经纪人也来舞会了,还非要我和别人跳舞,但那些邀请我的男人我都不喜欢。” 司姒静静听着她抱怨,没有说话,钟傲蕾清了清嗓子,鼓起勇气看向司姒那双漂亮得不像话的眼睛:“她不看到我跳舞还得继续唠叨,要不然,司小姐你陪我跳一支舞。” 不等司姒说话,钟傲蕾生怕她会拒绝自己一样,快速补充:“算我欠你的,下期录制,只要你有需要,我都会为你做到。”顿了顿,“不是录制,私下里你也可以来找我,我也会帮你。” 钟傲蕾看向一直没说话的司姒,心里像是揣了一只小兔子,左跳右跳,震得她脑袋都有点发麻,又忐忑司姒会怎么回答,又忍不住后悔自己冲动之下真的跑过来邀请司姒跳舞。 她们可都是女的呀,同性邀舞是舞会大忌。 感觉司姒不会答应自己,钟傲蕾心口空落落地,正要找个借口没那么难看地主动离开,听到司姒的声音响起:“你不把手伸给我,我怎么同意你的邀请?” 钟傲蕾一怔,短短的几个字她在心里分析了好几遍,最终得出司姒接受她的邀请了,笑意差点没压住,好不容易才维持住冷傲的人设,向司姒伸出手,正式地问:“司小姐,我可以邀请你吗?” “嗯。”司姒应了一声,把手放到钟傲蕾手上。 在一旁盯着的项从晴等人眼睛睁大,项从晴很难以置信地拉着申瑾:“还可以女生邀请女生啊?怎么不早……” 感觉申瑾看过来,项从晴又把话咽了回去,旁边的卫咏又习惯性地推了推根本没戴的眼镜,看了司姒和钟傲蕾莫名相配的背影一会,幽幽叹了口气。 钟傲蕾是大明星本来就有引人注目的光环,而司姒就更不用说,无需走进灯光聚焦的舞池,就算只是在外圈安静休息,也能让人心痒得忍不住她在的方向一次次偷瞄。 两个大美人相伴入场,谁还在意什么舞会规则。 司姒和钟傲蕾跳的也是华尔兹,钟傲蕾跳男步也毫无违和感,更显高冷艳丽,就是偶尔和司姒靠得近了,脸颊会泛起红,舞步稍微乱了些,但很快就会被淡定冷静的司姒带回来,更认真地继续跳。 【美女和美女贴贴也好看!】 【哈哈哈,钟傲蕾还拿经纪人当借口,咱们老粉谁不知道她的脾气可不是经纪人能管得住的,还是自己想要和司姒跳舞。】 【蕾丝CP上大分,谁同意,谁反对?】 司姒和钟傲蕾跳完舞,刚退场,就被人拦住,而且不是一个,一左一右,两个人同时。 形象与之前大不一样的蒋临夜从左边过来,停在司姒面前,还没开口,薄薄的皮肤下就渗出绯红,这样的颜色让今天格外具有魅力的他又多了分妖冶的诱惑力,声音湿漉漉地好听,像是水妖浸在海里蛊惑人心:“司小姐。” 他的声音和另一道叠在一起,另一道声音来自从另一边走向司姒的顾清许,相比蒋临夜,他神情面色都一如既往地清冷淡漠,与平时没什么不同,可主动走向别人,提出邀请的行为是让人无法与他联想到一起的反常,他自己到不觉得奇怪,在周围人的注视中,淡淡说出:“可以请司小姐跳一支舞吗?” 【啊哈,被我猜到了,这些男人肯定都会忍不住邀请司姒跳舞,哪怕被打脸,被我们嘲笑也不能阻挠他们,请大家叫我预言家!】 【蒋临夜我能猜到,但顾清许?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佛子?竟然会主动邀请别人跳舞?就算亲眼看到,也好难相信。】 【管那么多干嘛?为司姒心动很奇怪吗?我家小侄女都会在她出场的时候用小屁屁把我挤开要看她,出尘的高岭之花,不沾□□的佛子为爱下凡,为爱卑微,不好嗑吗?嗑就完了!】 司姒没有接受他们的邀请,以要去休息的理由走向外圈。 蒋临夜和顾清许没有露出被拒不悦的神情,而且两个人都没立刻离开,而是站在原地看着司姒离开,才分别走向不同地方。 【好惨但好好笑啊,两个人同时被拒,难兄难弟了。】 【哈哈哈哈哈哈,看这些男人自己打自己的脸就是好玩,接着狂啊,宝贝们,没关系,司姒会出手。】 【希望这些男嘉宾在这一期能长长记性,下一期要追妻就好好追,别端着架子了,学学人家沈老板,人家都赛程过半了,你们还在起跑线提裤子呢。】 就在外圈再没走进中心,是不打算再接受邀请的意思,陈洮收回看向司姒的目光,落到一边,她没主动去找周妄京,但也一直留意着他,没让他离开自己的视野范围。 主动来找周妄京的女士不在少数,有几个好像和他家族还有些关系,由长辈带去和周妄京攀谈,但也没能让慵懒散漫的男人赏脸交出自己的第一支舞。 他像是一颗恶魔为了捉弄凡人化作的一颗宝石,明晃晃地摆在那招人,把大家心里最深的**都勾起来了,却让谁也不到他。 更令人恨得牙痒的是,他的恶劣促狭都没遮掩,谁都能看到,可就算看到,还是忍不住想要他,甚至越知道他顽劣,想要得到他的念头就越强烈。 陈洮把杯子里的酒含进嘴里,看了眼时间,舞会还有不到半个小时就要结束了,周妄京还没有用节目组给他的奖励邀请女嘉宾。 难道他不打算使用这个奖励吗? 陈洮心里有事,隔一会就看一下时间。 直播间的观众也记得周妄京的绝对邀请权,而且还有很多人觉得他肯定会用这个邀请司姒,但眼看舞会的落幕舞曲都响起来了,周妄京却还是慢悠悠地喝着水,根本没有邀请谁去跳最后一支舞的意思。 陈洮提了一舞会的心终于缓缓落下。 看来周妄京不仅不会和她,也不会为其他人破例。 然而就在落幕舞曲临近尾声时,周妄京突然直起身,从立即紧张起来的陈洮面前走过。 还有一分钟,舞会正式结束,小乐队的演奏都停了下来,宾客们也做好了散场准备,而司姒面前却多了一只手:“司小姐,可以请你和我跳一支舞吗?” 时间依旧在走,60s,59s,58s,…… 不允许女嘉宾拒绝的绝对邀请权效力在慢慢消失,而周妄京也一点也不心急,伸手向她,那双勾人的桃花眼望着她,蕴着浅浅的随意懒散。 好像如果被拒绝,他能立刻潇洒走开;如果被接受,他也能当即牵着她的手,在所有人的目光里,带她私奔,再不受什么舞会时间的限制。 63 好 美美美 陈洮已经顾不上去看时间了, 她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看着站在司姒面前的周妄京,他不像其他男人邀请女士时,欠身行绅士礼, 就那么懒懒地站着,懒懒地伸着手, 却有种引人放下一切世俗和他一起随性堕落的诱惑力。 陈洮深吸了口气, 还真是周妄京的风格啊。 她的目光落在司姒身上, 司姒会接受这样的男人的邀请吗? 她希望是不会。 司姒把手放在了周妄京的手上, 包括陈洮在内的许多人都来不及去看司姒这么做的时候,是否超过了舞会结束的时间,只错愕地看着周妄京拉着她的手,穿过宾客,穿过整个宴会厅, 甚至穿过四周拍摄的工作人员。 司姒如海浪星空的裙角消失在门口,导演才反应过来,忙叫设备跟上。 周妄京和司姒从古堡侧门出去, 门口停着他的车,身后有工作人员在追, 很多人从宴会厅落地窗看, 他还是从容悠闲, 甚至还有时间亲自为司姒拉开车门。 司姒没有立刻上车,而是看向他。 周妄京手搭在车门上,修长的手指垂着,矜贵漂亮,松弛的样子与身后拖着笨重设备飞奔而来的工作人员形成鲜明对比,眼睫低下来,桃花眼好像认真了一些:“可以请司小姐相信我一次吗?” 司姒没说话, 低头坐进车里,周妄京把护着她头顶的手收回,绕到驾驶位,单手控着方向盘转向,另一只手食指与中指并拢,从额角抬了一下,从半开的车窗里跟辛苦了的工作人员打了个招呼:“不好意思了。” 暗色跑车冲了出去,摄像大哥一边找车,一边颠颠荡荡地坚持拍摄。 【我艹艹艹艹艹,不愧是男狐狸,真的骚,直接带着司姒私奔了???】 【我的小脑瓜真的想不出来周妄京这种操作,本来吧,绝对邀请权是不允许被邀请的女嘉宾拒绝的,这也是这份奖励的意义所在,但周妄京前面都没用,在最后一刻,才问司姒,就是说,他不会用这个权利逼她接受自己的邀请,但他在舞会中的最高权利是留给她的,这个极限操作,木乃伊的心都得扑腾两下吧?】 【摄像大哥给我上,我必须看到这只男狐狸给司姒准备了什么!!!】 谁也没想到周妄京会来这么一手,节目组根本没准备外派的车,不过,不愧是也很会搞事情的团队,不仅很快调来了车子,而且导演还叫来了无人机,并且坐进了车里,打算亲自冲在第一线。 看到节目组这个架势,弹幕受到感染: 【突然燃起来了!节目组冲冲冲,导演冲冲冲,把那只浪狐狸给我们逮住!】 无人机很快就位,从高空推进,追上了疾驰中的跑车,有种拍名车广告的既视感。 周妄京把车停在一个废弃建筑前,往天边看了一眼,又看向司姒:“司小姐,时间正好。” 司姒没问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和他一起走上了那栋只剩框架的矩形废墟,这里的地面都被清理过,所以,司姒穿着高跟鞋走起来也不会觉得不舒服,到了顶层,灰色的墙面还有开得艳艳的玫瑰花作为装饰,有种破败与盛放碰撞的美感。 而更美的是,空白框架中巨大橙黄的夕阳。 司姒看过去,明白了周妄京说的“时间正好”是什么意思。 这个地点,这个时间,看起来随意,但都是计算好的,就是为了让她看到最漂亮最耀眼的日落。 司姒看着外面时,导演带着摄像气喘吁吁地冲了上来,周妄京没有管他们,他们也没出声打扰,只是将设备举高。 【我的天,摄像大哥把镜头对向外面的时候也太美了叭?废弃水泥楼,玫瑰花,落日,在这种地方跳舞,浪漫死了,这狐狸属鸟的吧,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啊,我本来很坚定地说,绝对不能要海王渣男的,但周妄京他,他,他太犯规了,带司姒私奔看落日,这程咬金来了也扛不住啊。】 【周四CP上分上大分!!!】 司姒也没有受到导演他们的影响,看完了外面,问:“这都是你准备的?” “我都输给司小姐那么多次了。”周妄京目光放远,黄昏的金辉浸着他漂亮的眉眼,漫不经心地散发魅力,做了这么多,却只是懒洋洋地叹,“再不多做功课,不是要输得什么都不剩了?” 他没说“输”的是什么,司姒也没问,就着他的话,反问:“周先生想在今天赢我?” 周妄京转头看她,桃花眼背光,深邃安静:“今天的话,比起赢,我更想要的是能和司小姐交手的机会。”他随手将他叫人搬来的留声机唱针落下,《Assassin\''''s Tang》的旋律流出。 他的声音合进散发着颓废优雅气息的小提琴音:“有人说,跳探戈的人是在用情/色与欲/望进行死亡决斗,结局要么互相爱上对方,要么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他抬起眼,看着司姒,说出禁忌字眼时也很平静,“所以,司小姐。”向她伸出手,第二次邀请她,“想要试着杀死我吗?” 64 好 美美美美 【是因为导演他们站得近吗?我能听清司姒和周妄京说什么了欸, 好感动!周妄京说的输给司姒好几次是不是指之前的游戏啊?】 【周妄京最后说的这句话让我鸡皮疙瘩起一身,男狐狸邀请司姒用情/色和欲/望杀死他吗?光是想象就觉得涩死了。】 【姐姐上啊,今年过年就吃狐狸了, 鲨鲨鲨!!!】 司姒看着周妄京,动了动, 却不是将手放到他的手心,接受他的邀请,而是无视了他的手, 将指尖落在他的心口。 “我记得,周先生已经被杀死了。”她没有用力,是指下的震动主动贴近她, “死在日出里。”指尖轻描着落在他身上的金色余晖, “可现在都是日落了,所以。” 她抬起眼, 金色的光流进她的眼底,像是日光铺洒在冰川之上, 只能增添美不胜收的颜色, 却无法撼动她本来的冰冷。 周妄京低眼看她,感受着自己在她眼里, 心跳慢慢加快的兴奋感,重复她话语的声音蛊惑温柔:“所以。” “周先生问我的应该是。”司姒和周妄京靠得不算近,但都专注看着对方, 夕阳像是圆形的幕布,光将他们卓越的侧颜轮廓拓印在上面,时间拨弄着光影,令边缘的晕如云海缓缓流动,梦幻得令人恍惚。 比瑰丽自然更令人恍惚的是她冷而勾人的声音:“司小姐, 想要试着救活我吗。” 周妄京没有说话,安静地望着她,心跳,血液流动,肌肉紧张,这些生理反应都在述说一个事实。 他的确已经溺死在她的眼里。 周妄京不喜欢向人求助,哪怕已经意识到自己万劫不复,他也会无所谓地选择继续堕落,而不是向别人伸出手,乞求救赎。 可听到她问他需要不要救活他,他的心脏却跳快了两下。 不是特别期待,但确实有了以前从未有过的反应,周妄京没有排斥这种变化,也没有负隅反抗,死不承认,平静地接着问:“那司小姐打算这么做吗?” 司姒把手从他心口拿开:“不打算。” 心口果然有种高空突然坠下的失重感,这滋味不好受,但周妄京眉眼依旧平和,抬起的手,指尖略微蜷起。 将要放下的时候,手心有了极轻的重量。 “不过,我可以给周先生一个机会。”司姒的左手顺着周妄京左边西装袖口慢慢抚向他的肩,雪白纤长的指摩挲着微硬笔挺的黑色面料,碾出旖旎诱色,“杀死我,把我拉进你的夜晚。” 夜晚,日落与日出的分界线,也是他想着她,自渎堕落,恶念最为汹涌的时刻。 她不会拯救他,但可以给他机会在日落时分杀死她,将她拉进他颓?靡罪恶的夜晚。 周妄京那双桃花眼罕见地凝起深沉的谷欠色,在全身筋骨肌理都兴奋紧绷的时刻,他依旧能漾开漫不经心的笑意,且没有握紧司姒放进他手心的手,还是松弛的,随她摆布自己的姿态。 认真又散漫,一边谷欠求不满,一边坐怀不乱,完全冲突的状态放在他这个人身上竟然和谐得不像话,甚至还能被他创出一种无人能够抗拒的魅力。 司姒的手将要达到西装肩线位置时,周妄京含着懒倦的蛊人声音响起:“那接下来我可能要冒犯司小姐了。” 司姒端庄回应:“周先生随意。” 两个人明明都是礼节性的用语,在此情此景,却暧昧至极。 司姒话音落下,周妄京一直任由她抚摸的左手抬起。 由她腿侧掠过,深蓝裙摆的开叉处波光粼粼。 他手指收拢,没有突兀指节,匀直的指骨好似钢琴琴弦,蓄着力量,令人以为他会握住从中短暂显出的笔直长腿,但他没有,只是经过,停在她的腰后。 向她迈进舞步的同时,手掌轻按,顺理成章地将她带向自己劲瘦有力的胸膛。 慵懒之下的侵略感分寸极好地显现出来。 【虽然听不太懂,司姒和周妄京说的什么日出日落的话,但就是跟着激动,感觉他们说的每个字落在空气里都会立刻缠到一起,狠狠d起来,文爱(语音版)。】 【我以为周妄京邀请司姒杀死他已经是蛊王最高段位了,我还是小看了姐姐呀,姐姐对周妄京说出“杀死我,把我拉进你的夜晚”时,我直接尖叫出来,姐姐是怎么做到,用几个字让我脑补出海量涩涩又浪漫的画面的?我没有那玩意都受不了,周妄京不得胀爆了?】 【你们两个双蛊王杀来杀去,最后死的还不是我?为姐姐抚摸周妄京手臂死一次,再为周妄京指尖擦过姐姐大腿侧面死一次,再再为周妄京的手勒紧姐姐超细的腰肢死一次……九条命即将用完,请善良的姐妹V我周四CP同仁□□为我续命!】 65 好 美美美美 比起司姒和沈宴之跳的《一步之遥》, 周妄京选的这首《刺客探戈》有种上流社会纸醉金迷的颓靡气氛,节奏不算有多快,但充斥着互相试探进攻的拉扯感, 是支慵懒而又野心勃勃的舞曲,搭配框架外流淌的落日余晖感觉拉满。 周妄京放在司姒腰后的手,随着音乐沿她挺直的脊椎轻缓向上,一节节地令她在他眼前展开身体, 司姒也的确顺着温柔又不可抗拒的力度微仰起脖颈, 周妄京低下头,她眼睫低垂, 似是矜持地躲避他的倾覆。 金色的阳光从他们逼近于零的距离间收束,有一瞬变得格外刺眼。 周妄京的视线与光一起漫过司姒的脸庞, 轻声与她确认界限尺度的时候,唇却和她的近在咫尺:“司小姐, 这样可以接受吗?” 司姒抬起纤长浓密的睫,眼底溢满蜜糖色的水光, 静静地晃人眼,不答反问:“周先生只能冒犯我到这样的程度吗?” 周妄京看着她, 她的仪态高雅庄重, 语气清冷得体, 明明就是大家闺秀的样子,问的却是诱人犯罪的问题。 周妄京握住她的右手,让她靠着他转过身。 他们的姿势从面对面变成她背对着他,周妄京一只手仍与她交握, 指尖蜻蜓点水般地落在她的锁骨,修长五指充满暗示性地往上慢慢推,用温柔的力度形成桎梏她咽喉的危险动作, 让她彻底倚靠在他肩上,垂眸,鼻尖蹭过她鬓边的青丝,声音几近于无:“司小姐希望我对你更粗暴一点吗?” 司姒没有挣扎,空着的手向后,在男人西裤上轻轻抚过,周妄京闭了闭眼,司姒转身,周妄京的手很轻易地放开,她落在他西裤的手顺势往上,经过起伏的腰腹,滚烫的胸膛,指尖一点一点地从他脖颈到侧脸,被她一触即离的喉结滚动她让他低下头,金色的光辉从他们侧脸交错的缝隙漫射,她的声音比动作更轻,更不容易抓住:“周先生想要怎么对我都可以。” 这是一句足以激起男人所有劣根性的话,而说话的人浑身笼着光辉,圣洁静婉。 这样的反差更容易令人疯狂。 “司小姐……”周妄京只叫了她,剩下的都湮没在唇齿间,仅存的三个字一个字比一个字轻,在唇齿间厮磨,带出情谷欠的暗哑比世间最旖旎的情话更撩人,他将头低得更深,鼻尖去追着她的气息,她也有一瞬向前,不过很快又避开。 周妄京抬眼看司姒,她清冷无恙的眼眸告诉他,她后退并不是怕他,而是引出更多他混乱失控的样子,更好地欣赏。 周妄京眼尾蕴起一点笑意,没有掩饰谷欠念的打算,反而握住她的腰,再次将他与她之间的光挤碎。 她想看,那就让她在最近的地方看。 甚至还看着她的眼睛平静地问:“我为你意乱神迷的样子,司小姐还喜欢吗?” 司姒被他控得无法再后退,也不慌乱,右腿抬起,轻靠在他的腿边,这是探戈里很常见的撩腿动作,她做得比标准幅度小许多,更矜雅,更隐晦,却莫名地更牵动人心。 用动作回答了他的问题,她还想看到更多。 周妄京眼底的谷欠海被她牵出了丝,左手捞起她贴在他身侧的腿弯,指腹微微陷进柔白的肌肤,按压着划过,留下脆弱的红痕,冷白手背青筋凸显。 司姒被他捉住也不反抗,勾住他的脖颈,看着他,身子下沉,裙摆与西裤摩擦,明明很轻,却烫得惊人。 周妄京呼吸渐渐加重,在忍无可忍的时候,握紧她的腿弯,让她起身,并将身体重量都交给他,他带着她旋转。 司姒的裙摆如同盛开的花,绽放在这一天最后的光亮里。 舞曲结束。 周妄京最后搂紧司姒的腰,然后将她轻轻放下。 巨大的落日掉出框架之外,昏暗的光线里,他们的身影没有立刻分开。 司姒没有问起结果,周妄京可以不说,但他没有回避,眼里蕴着懒洋洋的浅笑:“看来我们之间,注定是我死在司小姐手里。除非司小姐愿意放过我,不可能再有其他结局了。” 司姒看着他,对他主动认输的反应很是平淡,只是嗯了一声。 周妄京看她这么淡定的样子,眼里笑意深了深,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什么。 【周妄京又认输了,感觉他离彻底被司姒征服已经不远了,坐等男狐狸缠着司姒求/欢的名场面!】 【我现在整个一个中暑状态,热得发晕,从周妄京握着司姒脖颈让她躺在自己肩上开始,我的体温就在蹭蹭往上涨,以至于人都有些恍惚,后面看的时候总感觉他们不是在地上跳舞,而是在床上跳舞。】 【哈哈哈哈哈哈,在床上跳舞是什么鬼啊?不过周四CP跳舞张力是真的足,司姒被周妄京抓住腿弯往他身上靠的时候,我都怕直播被禁了,不是他们的动作擦边,是那个氛围就是让审核看不爽的氛围,太太太暧昧了。】 【这只渣狐狸在司姒耳边说什么了?为什么不给我们听!信不信我们薅光你的狐狸毛!】 看周妄京真的只是和司姒跳完一支舞,跳完就要回去,导演还有点恋恋不舍:“其实再待一会也可以,这天还没彻底黑下去呢。” 弹幕强烈响应导演的想法,可惜周妄京和司姒这两位当事人都没有这样的想法,导演也只能坐在车里边回看摄像机拍到的画面,边跟着周妄京的车回到了古堡。 66 好 美美美美美 司姒和周妄京离开的时间其实不算长, 但也足够激起不同人的不同情绪,周妄京在沙发坐下的时候,明显感到落在自己身上的压力,不过, 他也不是很在意, 没骨头一样靠在沙发背上, 指尖扯松了领带, 那样子真的很引人浮想。 司姒仪态仍然得体, 卫咏给她让了个位置,她坐下, 听到申瑾小声问陈洮:“你真的在考虑不参加下期节目了吗?” 陈洮因为司姒和周妄京回来停顿了片刻, 很快又如常,抚了下烫成大波浪的头发,勾起唇角:“我来这里本来就不是寻找真爱的,我只是想短择一个差不多的人及时行乐,恋综这种气氛正适合我。”眼睛扫了一圈,放轻声音, “但我发现大家都越来越认真了, 我觉得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 申瑾点点头,能理解陈洮说的话, 项从晴从旁边倒过来抱住陈洮:“那今天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到陈洮姐姐了?我会想你的, 陈洮姐姐。” “也不至于是最后一次见我啦。”陈洮开玩笑地拍了拍项从晴,“有机会,我们可以在节目外聚一聚。” 陈洮这话就是基本把退出节目的事情定下来了。 又把眼镜戴上了的卫咏推了推眼镜以后,也握了握陈洮的手,说不出像项从晴那么肉麻的话,但也有些舍不得。 钟傲蕾看了眼陈洮, 陈洮对她点了点头,两个人都没再说其他,陈洮最后看向司姒,伸出手,司姒看看她,也抬起自己的手,陈洮想说什么,目光往周妄京那边侧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把话咽了回去,只大方微笑。 【恋综有嘉宾突然下车的情况并不少见,我也想到这季可能也会有嘉宾提前离开,但没想到是火辣奔放的黑皮大美女,我以为她还会等下一期继续追周妄京呢。】 【该断就断,陈洮是个聪明人啊,不过,她说的大家都越来越认真了,说的其实是她自己吧,如果没动真心,她抱着玩玩的心态留下来就留下来了,但就是因为对周妄京有些认真了,才不敢继续,怕让自己陷进去,所以才选择及时离开。】 【但是男嘉宾那边确实是都越来越走心了,今天就连那只臭狐狸都下场,给司姒准备了那么多东西。】 陈洮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当下做好了决定就和导演说了,但还是留下来等第一期最后一个环节结束和大家一起离开古堡。 今天最后的环节是昨晚没有进行的心动拷问。 这个环节,嘉宾们都熟悉了,没什么好说的,但导演又笑眯眯地登场了,看到他的笑脸,项从晴赶紧挺直后背,知道导演又要搞事情了。 果然,导演一开口就是熟悉的味道:“今天是第一期最后一次心动拷问,我们当然要弄得特别一点,所以,这次不是工作人员来拷问大家,而是各位嘉宾互相进行拷问。” 【嘉宾互相拷问……是我动作片看太多了吗?直接想到了审讯官&囚犯py,昏暗的审讯室,白灯,手铐,严刑拷打……吸溜,我这就去敲木鱼净化心灵。】 【哈哈哈,前面的姐妹在粉色软件至少得是个至尊VIP吧?】 “每位嘉宾可以自由选择拷问对象进行拷问,如果拷问出结果,可以获得10积分,如果拷问失败,需要扣掉10积分。” “被拷问的嘉宾可以根据自己的情况选择不同模式,自信自己不会心动的可以选择‘困难’模式,在拷问过程中坚持没有心动的,一次可以获得20积分,失败扣5积分;如果对自己没那么自信的可以选择‘简单’模式,坚持没有心动的,可以获得5积分,失败扣20积分。” “现在请大家先定一下自己想要拷问的对象。”导演示意工作人员端来道具,是可以套在手腕上的手环,手环上有可以写字的标签,标签一端已经写好了对应嘉宾的名字,嘉宾只要在另一端写好想要拷问的对象名字即可,每个嘉宾都分到了足够多个手环,想要写几个拷问对象都可以。 在嘉宾们写下名字前,导演强调:“这次的积分与下一期房间分配有关,各位嘉宾一定要慎重,再慎重!” 【嗯?我听到了什么?积分和下一期房间分配有关,导演的意思是下一期嘉宾们不像这期一个人住一个房间,要两个人住一个房间吗?是这个意思吧?是吧是吧?】 【啊啊啊啊啊,本来就想跳过周末直接看下一期,现在就更抓心挠肝了,谁能把我敲晕,让我等到下周一再醒来,我实在受不了等待的滋味!】 【大家冷静一下,先分析下规则,困难模式和简单模式指什么,导演没说,我合理怀疑他又要挖什么坑给嘉宾们跳了。】 【是啊,我也决定这个导演故意没提这个是藏了小心思在里面的,但想要赢,也只能选困难模式啊,导演这个分数设置得太鸡贼了,简单模式成功分那么少,失败还要扣那么多分。】 【事关下期房间分配,嘉宾们果然谨慎起来,明明每个人都发了那么多个手环,但每个人好像都没写几个名字。】 手环写好,工作人员收上来后,按照上面写好的名字,将手环发给对应的嘉宾。 司姒手腕上都戴了好几个手环,工作人员还在往她那送新的,看到这样的场景,都没人觉得奇怪了。 让人有些意外的反而是项从晴,她也收到了好几个手环,这是她自己都没想到的情况,但看完手环上的名字,她气鼓鼓地磨了磨牙,还跑到导演那告状,导演看完她的手环,慈祥地笑了,好声好气地哄着项从晴坐回原位。 和弹幕预测得不太一样的还有男嘉宾那边的情况,弹幕觉得想要从这些男嘉宾那里拷问出什么难度太高,女嘉宾求稳,应该选择不拷问他们才对,弹幕估计男嘉宾就算收到手环,顶多也就一个。 而结果是,每个男嘉宾都收到了两个以上的手环。 征集完拷问对象,导演依旧不急着让嘉宾们开始拷问,让工作人员根据嘉宾们收到的手环,统计嘉宾被拷问时选择的模式,这个模式可以根据拷问者不同,而选择不一样的,只要跟工作人员注明就好。 “选择好模式后就不能再更改了。”导演再次发出人工警告,“大家一定要想好,评估好自己和拷问你们的人的实力,再做最后的决定。” 客厅里很安静,只有工作人员按照嘉宾选择,敲平板填表格的声音,等工作人员把结果收集好,导演才顶着笑脸,揭晓了“简单”和“困难”模式的区别:“选择‘困难’的嘉宾,心理防线一定很强,很难问出什么东西,拷问拷问,问不出来,当然要用些手段,拷一下,所以,我们给选择‘困难’模式的嘉宾设置了‘严刑拷打’的考验。” 【严,严刑拷打?导演是不是太上头了,玩这么大,不怕节目下架吗?】 【我现在都不担心节目了,我担心导演,他真的是在生命做这季的恋综啊。】 【乐子人无所畏惧,只要不等我亲爱的美女姐姐们,对男嘉宾做什么都可以!】 项从晴知道导演这么说是为了节目效果,但还是配合了下导演,睁大眼睛好像被吓到:“导演,动私刑可是犯法的。” 导演感谢地看了眼愿意给他反应的项从晴,点点头:“我知道我知道,大家放心,我们节目组准备的‘酷刑’不会伤害到大家,只是一些会提高心动概率的小游戏,我先不说是什么,等一会大家自己体验就知道了。” 导演这么一搞,就算解释清楚了此严刑拷问非彼严刑拷问,弹幕还是很激动,对“小游戏”充满好奇,翘首期盼着嘉宾们自我拷问的环节,导演却在这个时候,宣布心动拷问的画面将在进行后期制作后,于周末的剪辑版中放出。 直播间静谧一瞬后,满屏都是骂导演不做人的弹幕。 节目组有实时监控直播间弹幕的工作人员,导演往他们手里的设备上扫了一眼,看到骂他的弹幕都密密麻麻地叠在一起了,不生气反而笑出声。 骂他的人越多,周末看剪辑版的人就会越多。 他可能又要刷新平台观看量记录了。 导演似乎还觉得没拉够仇恨,没直接切掉直播,而是让摄像去拍没轮到的嘉宾,偶尔再加几个心动探测仪曲线波动和拷问结束的嘉宾带着引人瞎想的各色反应走出来的画面,观众们被钓得疯狂嗷嗷叫。 全员拷问结束已经是几个小时以后,天已经彻底黑下来,节目组给大家准备了晚餐,司姒和越淮是最后回来的,所以他们就坐到了餐桌桌尾,只不过是相对的位置。 司姒刚坐下,坐在她旁边的项从晴就从窗口看到了她的保姆车开过来了,塞了最后一口油滋滋的烤肉,边擦嘴边站起身,帮她拿行李的经纪人带人进来的时候,她堪堪把肉咽下,她的经纪人走过时,往几个男嘉宾身上看了好几眼,等他们把项从晴的行李拿下来,项从晴还没进行完告别演讲,最后还是被她的经纪人拖走的。 接下来离开的是钟傲蕾,陈洮,她们离开得就安静很多。 司姒身边越来越空,她抬起眼看了看某道离她有些距离的菜品,收回视线,用公筷夹了一块她面前的,刚放进唇间,对面推过来一个小碗,碗里放着她懒得伸手去拿的菜品。 她看向对面,越淮眼神冷冷:“看我干什么?” 很凶很冲的语气,就好像那个小碗不是他推给她的一样。 司姒没说什么,继续安静地吃东西,越淮没什么食欲,但也没离开,垂着眼睫心不在焉地喝着水,突然,他动作一僵。 抬起眼,司姒等着他看过来。 越淮手指慢慢捏紧水杯。 他的西裤裤管被压到小腿上,压力来源于她,很轻很轻,就像羽毛悠悠地往上扫。 头顶灯光昭昭,旁边还有工作人员走动,只要他表现出一点不对,吸引了摄像的注意,把机器压下来就会拍到她在桌布遮掩下做着什么。 越淮皱着眉,冷厉地盯着她,脑袋却不听话地往那天在黑暗里触到她脚踝的瞬间想,想现在沿着他脚踝向上的是多么细腻温软的存在,想他在梦里,握着她的脚踝往身下拖。 这么想了,就不可能无动于衷。 越淮极力按捺自己,不要做出反应。 薄唇动了动,用口型警告她:“想要我把桌布掀开吗?” 司姒不仅没停下,还微微放松,靠在椅背上,冲从越淮身后走过,要离开古堡的卫咏微微颔首。 越淮的指节都捏得泛白,却还是没把自己冷冰冰的警告化为行动,用要把司姒生吞活剥的眼神看着她,却在忍受放纵她对自己做的事情。 但这种事情不是他自己想忍就可以的,在忍无可忍的时刻,越淮微微放出些音量,沉沉叫她:“司姒。” 和越淮同排的顾清许看过来。 越淮耳尖都红起来了,而司姒却还不紧不慢,但可能是看出越淮到了极限,她收回了对他的隐秘折磨。 越淮咬牙,狠狠地继续:“你是不是想……嗯。” 他的狠话还没放出来,就抿唇闷哼了一声,如果不是他反应快,这声就不是闷哼那么简单了。 刚刚司姒猝不及防地轻撞了下他的脚踝。 他用杀气腾腾的眼看向司姒。 司姒平静地回看他,语气很淡:“果然是受伤了。” 越淮稍重地喘息,她做这些就是为了试探他的脚踝有没有受伤? 她好像真的只是为了试探,得到确定答案后,就没再管他。 问都没问一句,越淮看着姿态优雅端肃的司姒,身体里有两股火在疯狂地烧。 女嘉宾都离开了,司家却迟迟没派人过来接司姒,几个男嘉宾也都没有离开,司姒将餐巾放下,走进厨房,越淮在她起身后也站了起来,带着肃冷气息从后面走向她,借着拿东西的动作,要与她算刚刚的帐,却还没开口,就因为她突然转身面对他的动作怔住。 越淮把西装外套脱掉了,白衬衫挂着扯松的领带,衣摆塞到西裤中,腰身窄瘦,又藏着蓬勃凌厉的力量,好看得不像话。 司姒抬起手,像是帮他整理领带,手心的东西顺着他的衣领滑落,冰冷的硬物划过越淮衬衫下的皮肤,停在束进裤带的衣摆处。 越淮身子一颤,看司姒的眼却更凛然凶恶。 “谢谢你的药膏。”司姒指尖轻巧,越淮的领带结很快恢复成整齐的样子,“现在,还给你。” 是他藏在小雪人里给她的药膏,越淮眉眼还压着戾气,但其间闪过一丝茫然,像是露出利齿要置人于死地的狼犬,在最后关头发现对方给过他骨头。 她这算是关心他,提醒他要记得给脚踝上药吗? 司姒没解释用意,就这么放开了他的领带,外面工作人员来叫她:“司小姐,你的车到了。” 67 好 美美美美美美 司姒从厨房出来, 隔着窗看到外面停了辆黑车,霍修泽从车上下来,抬起眼接到她的视线,身形一顿, 接着转头叫住了要进来搬行李的司机, 将西装扣子系好,长腿迈开, 端方肃整地走向门口。 霍修泽到了门口, 却没有直接走进,长身而立, 后背挺直, 这样的站姿是严苛训练过后的结果, 很多人羡慕他一个孤儿能进到司家, 跨越阶级, 却鲜少有人知道,他在司家的每一步都格外沉重艰难,他们都以为他天生就是古板沉闷的性子,才会能和司家气场如此契合, 只有他自己记得,他年少时有多乖张顽劣, 是从司姒父母意外故去后, 他才打碎了自己一身反骨, 按照司家想要的样子一步步往上爬。 可能从那时候就注定了今天他会背叛司家的结果。 霍修泽看着司姒走向他,有一瞬分神,他的妹妹还会记得他那时候把欺负她的几个堂哥揍得凄惨狼狈后,被司家长辈叫人吊起来打了一整晚的事情吗。 那应该是他少年时期最后在司家做过,不, 应该说是最后明目张胆做的恶事,以后有人欺负司姒,他还是会报复,只是换成更隐秘,更阴险的手段,不会让人知道是他做的罢了。 在所有人眼里,他都是司家的好狗,会一丝不苟地执行他们的命令,哪怕是腐朽恶臭到极致的族规家法,也会当作金科玉律。 这个所有人也包括司姒。 在她心里,他一直都是比她更守司家规矩,甚至是教导引领她的角色,不能怪她,就连他自己,那个会满脸是血揍得几个人骨头断裂,让司家长辈气得咬牙打折几个鞭子的少年也早就模糊,就算脱离了司家,还是无法变回去,只能顶着这层迎合司家养出来的古板皮囊行走。 不记得也好。 霍修泽敛起眼里的情绪,很自然地问走到他面前的司姒:“行李都收拾好了吗?”他以前更习惯帮她整理,只是某次无意拾起她背着他让阿姨为她准备的胸衣后,他就不会那么做了。 司姒没说话,霍修泽身后响起车门合上的声音,司姒的目光从霍修泽身边看过去。 走过来的男人比司姒大五六岁,戴着无框眼镜,有着和霍修泽一样的成熟严肃气质,不过,无论身高和气场都要差一头,他大概也知道自己的劣势,和霍修泽拉开距离站定,没看霍修泽,肃然的目光落在司姒身上:“小妹,你和霍总有什么事要说吗?”点了下腕表,“我们的时间不多,大叔公他们都在等你回去。” 霍修泽同样没往司家老二身上看,只在眼底捧起一抹没有温度的笑意,淡声道:“既然时间不多,还这么晚来接人。” 他其实并不想再出现在镜头前,就算他打定主意要接司姒走,也不必闹得人尽皆知,可司家迟迟不派人来接司姒,让他无法忍受,才让人把车开过来。 霍修泽目光扫过司姒的衣领,确定她的麦已经摘掉,才温吞而又挟着低气压继续:“司家打的什么注意,需要我挑明吗?” 霍修泽语气不冷不热,却讥讽满满,司诀心里厌恶,但脸上不显,看着司姒:“小妹,霍总关心你,我们应该感谢,但他好像关心得有些过了头,你应该怎么做呢?” 霍修泽冷静俊美的面容有了一丝裂纹,皱眉看向把司姒推出来的司诀,司诀还是没看他,一直盯着司姒。 司姒没有让司诀失望,看着霍修泽的眼里毫无感情,温婉又绝情:“霍总,请你回去吧,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司诀满意地颔首,示意身后的司机跟司姒进去拿行李,转头冲抿唇凝视自己的霍修泽笑笑:“霍总,从你背叛我们司家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应该做好司姒不会再认你了的准备。”放轻声音,“我们司家现在还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没有让司姒恨你,把你当做仇人,但霍总继续这样骚扰我们,那可就不一定了。” “霍总还是快走吧。”司诀怜悯地看向霍修泽,瞥了眼不远处的摄像机,“别让大家因为你把我的小妹当笑话看,以为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来接我妹妹回去了。” 霍修泽从司诀把司姒扯进话题里开始就没再说话,就算他用猫狗来形容自己,也只是沉默,看着司诀从他面前走进古堡。 门口很快空下来,霍修泽抬起头深深看了一眼二楼的方向,转身离开。 司姒的行李已经收拾好,行李箱就在门口放着,但她没立刻叫司机来拿,以要找东西为理由,多待了一会。 在这一会里,足够司诀上楼来找她,但司诀并没上来,司姒在窗口看到霍修泽的车子离开,转身对等在外面的司机轻声说:“麻烦你了。” 司机拎起两个行李箱,走在前面,司姒慢慢地跟在后头。 客厅里人不少,气氛却一点也不热烈,司诀本以为自己作为司姒的二哥能受到更热情地招待,可现实却截然相反,这几位京圈太子爷虽然都没离开,但对他不留痕迹地主动示好毫无反应。 也就沈家的公子对他还算客气,温温笑着与他交谈,没让他看起来那么尴尬。 司诀面上还很得体地与沈宴之说话,可心里却在盘算,司家最出名的就是宗族制度,这个制度让庞大的司家团结紧密,万人一心,这也是让外界最害怕司家的地方。 可只有身处司家内部才知道,是有人肯为司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但也不是全部,团结的前提还是有利可图。 现在看表面,司家所有人都在为挽救司家付出奔走。 可拨开水面上的花团锦簇,就会看到水底的浑浊,各家都在为保住各家的资产利益而打着小算盘。 他们老二家也是一样,大叔公一脉把目标定为厉业霆,看起来好像是为了大局,但大叔公家名下的公司和厉家最好合作,对他们老二家却没那么多好处。 反而是其他人,拉拢起来好处更多。 顾清许把持医药领域,很适合发展。 沈家现在平和,好像只是摆弄古董发家,但追溯源头涉及的却是与军工有关的灰色地带,就算现在不做了,可不做到什么程度也只有他们沈家自己清楚,相信肯定还有余地可以让他们老二家利用。 越家,周家,还有那个最神秘的蒋家……司诀看直播的时候,心思活络得把每种可能都想了一遍,越想越激动。 尤其是看到后面,这些男人对司姒不说多么喜欢,至少是与其他女嘉宾有明显不同的态度,司诀高兴得都睡不着觉。 今天冷清的场面让他失望,但也在意料之中,这些站在金字塔塔尖的男人要真为了司姒失了智,反倒奇怪。 司诀正想着,看到司姒下来了,把她叫过来,他还想试探一下,这些人对司姒的好感到底到什么程度。 司姒按照司诀的话走过来,司诀摆出好兄长的姿态,温和但又不失严厉:“小妹,我们这就要走了,跟沈总他们告个别吧。” 他的话是借着司姒来说,显不出他有意拉拢这些人的谄媚心思。 司姒看了看司诀,没提出异议,看向含着温润笑意的沈宴之:“沈先生,下周见。” 沈宴之向她点头:“司小姐,下周见。” 其余人,司姒没特别告别,他们似乎也对司姒的离开并不上心,司诀一一看下来,视线最终留在沈宴之身上。 看来选沈宴之是最稳妥的方案,司诀不想放过好不容易争取来接司姒的机会,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停下脚步看向司姒:“小妹,你是不是还有话要跟沈先生说?” 司姒看着司诀的眼睛,司诀心头莫名一颤,可下一瞬,司姒就转过头,那种心悸的感觉消失得一干二净,好像只是他的错觉,只听到司姒对沈宴之轻声发出邀请:“沈先生可以送送我吗?” 沈宴之没有任何异样的神情,弯唇站起身:“当然可以。” 司诀看事情按照他预期发展,没再多想,走在司姒身边,与沈宴之一同往外走。 说是司姒有话要对沈宴之说,但说话的人却是司诀,他轻轻叹了口气:“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我小妹到了该婚嫁的年纪,我们司家很看重小妹,本应该为她好好绸缪,可是最近因为公司上的事情有些忙得分不出手,我们又不想影响到她,只好把她送到这个节目里来了,她从小就比较内向,容易害羞,幸亏有沈先生照顾她。” 沈宴之听出了司诀的话外之音,笑容依旧温和:“司先生客气了。” 话不多,但没否定他对司姒是有特别的留意,这让司诀很是振奋,又和沈宴之说了一些什么,沈宴之也都耐心地回应了,等走到车边的时候,沈宴之还替司姒打开了车门,用手护着她头顶,让她坐进车里。 司诀看着沈宴之对司姒细致温柔的动作,笑意都有些藏不住,好像已经能看到沈宴之和他合作的画面了。 沈宴之看司姒系好安全带,才把车门关上,司诀立刻迎上去:“沈先生这两天是否有空,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聊一聊。” 沈宴之问:“聊什么?” 司诀看了眼贴了防窥膜的车窗:“聊一聊我妹妹的事情。” 沈宴之唇边依旧噙着笑意:“司先生好像误会了一些事情。” “我对司小姐的好感,只对她一个人。” “如果有人想要从中分一杯羹,甚至因此利用她。”沈宴之好听的声音徐徐,在寒冷的冬夜里好似一阵春风,“我一定会先确保这样的可能不存在,再走向她。” 司诀脸上未来得及褪去的笑意僵住。 沈宴之语气温文尔雅,轻飘飘地揭穿他的想法,给予他警告,可话语的温和丝毫没有渐弱威胁力,反而让司诀觉得自己的心肺好像被冻住,忍不住吸了口气,鼻腔又被冰冷的空气占满,思维跳跃地想到沈家不可说的灰色历史。 “司先生怎么不笑了?”沈宴之关心地看向司诀,轻声嘱咐,“别让司小姐担心你。” 司诀掉下来的嘴角不得不僵硬牵起,笑得比哭还难看,沈宴之没再说别的,站在那里,看着司诀上车,冲司姒坐的后座微微摆了摆手。 司姒看着沈宴之越来越远,收回目光,看向像是掉了魂魄的司诀:“二哥约到沈先生了吗?” 司诀感觉心上被扎了一刀,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沈先生很忙,便苍白着脸不再说话,分外后悔刚刚得意忘形,真把沈宴之当成好糊弄的了,回想起沈宴之笑着与他说话的画面,司诀遍体生寒。 司诀还没从沈宴之给他的恐惧中回神,怀里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他接起来一听,脸色大变,咬着牙听完,放下手机的手都在抖,深深喘气几次,才勉强平复,又翻出个号码打过去,那边刚接听,司诀便咬牙切齿地开口:“霍修泽,你做了什么?”停了片刻,语气更森然,“你对司家这样赶尽杀绝,是一点也不在意司姒了,是吗?” 听到自己的名字,司姒仍然平静地看着窗外。 电话另一头的人语气凉凉:“司家都打算让我妹妹把我当做仇人了,我还怎么在意她?” “我说的是如果你再骚扰我们……”司诀快被气死了,他就随口那么一说,如果真敢彻底斩断司姒和霍修泽的情分关系,他们司家也不至于等到现在。 司诀切身体验到了霍修泽的心狠手辣,这才过去多长时间,半个小时?一个小时?霍修泽就给司家准备了这么个“大礼”,再不收手,司家就算搭上厉家,沈家也救不回来了。 而且霍修泽这么做的时候,也没考虑司姒在意司家,果然,对这个忘恩负义的小杂种来说,司姒重要,但也没重要到让他忍气吞声的程度,如果真把他惹急了,他也不会再管司姒会不会因为他害她家破人亡而恨他。 司诀脸黑得跟锅底一样,好半天才开口:“那你想怎么样?” “让我妹妹给我打电话。”霍修泽知道司诀肯定会服软,语气并不急迫,慢悠悠地,“她说要我停手,我就会停手。” 说完,霍修泽挂断了电话。 司诀闭上眼深吸了口气,他并不在意司姒要为了司家求人,这是司姒作为司家人,享受司家荣华富贵的义务,但他和司家其他人一样,无法忍受向霍修泽这个靠司家出头的小杂种低头。 但,现在的情况也不容得他们想其他办法。 司诀睁开眼,看司姒的眼神含着不掩饰的迁怒:“给霍修泽打电话。” 68 好 美美美美美美美 司姒被接走后, 几位男嘉宾也纷纷动身离开,节目组也陆续撤掉设备, 拍摄画面有了第一期收官的感觉。 【呦呦呦, 好神奇,司姒一走,这些男人的司机就都来了?要不要这么明显啊?】 【而且呢, 司姒坐车走的时候,他们不是去拿水,就是干这干那,反正都找了个由头站起身,从窗口看着她的车离开的, 那叫一个不舍得呦,哈哈哈。】 【但是, 他们对司姒的二哥态度好冷淡啊,我以为会看到大家一起向司姒娘家人“争宠”的修罗场名场面呢。】 【司姒二哥看起来好有名流气质,不愧是司家教出来的, 那腰板比我的格尺还直,长得也挺帅的, 就是司姒和男嘉宾们的颜值太高了,显得他有点普通。】 【司姒二哥有气质吗?我怎么感觉不如霍修泽啊, 而且霍修泽比司姒二哥帅多了,我更希望司姒和霍修泽离开, 司姒二哥看起来很绅士很有礼节的样子, 但我总觉得他眼底一直放精光, 尤其是进到大厅里看到沈宴之他们的时候。】 【+1+1,我也莫名不喜欢司姒二哥,感觉他好装啊, 明明一直在看男嘉宾们的脸色,还做出不在意的清高样子,司姒下楼后本来打算要直接走的,他非得把她叫住,让她和男嘉宾们告别,还暗示她叫沈宴之送她,再联想到司家最近的危机,和他们送司姒来节目的目的,呕,想吐了。】 【你们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了,沈宴之送司姒出去的时候,听不到声音,但能看到一直是司姒二哥在和沈宴之说话,他有什么跟沈宴之说的,恶意揣测一个,他不会是想把妹妹“卖”给沈宴之吧,呕呕呕。】 【怪不得男嘉宾们都不搭理司姒二哥,估计都清楚司家是什么货色,呵呵,打着名门贵族的旗号,私底下却是生意做不好就计划着卖女儿卖妹妹的垃圾。】 【我说你们和司家有什么仇啊?司家送司姒来节目是为了让她帮忙解决危机的事情谁有证据?没有证据就乱说,这叫造谣,司家可是百年大家,门风严肃得出名的,而且对司姒这个唯一的女孩管得严,但也很宠的,她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那时候狗仔都爆料了,她每年的零花钱都是八位数,你们这群黑子先搞清楚状况再喷好吗!】 【站楼上,古代公主享受了荣华富贵还要为了国家和亲呢,司姒被司家捧在手心养了那么多年,就算真的叫她为了家族去联姻又怎么样?人家联姻也是嫁进豪门做贵太太,司姒自己也乐意,你们管得着吗?】 导演本来是想拍一下嘉宾们依依惜别的画面,怎奈这期嘉宾情绪一个比一个内敛,把离别就这么淡淡地度过去了,再看弹幕又为了无关节目的事情吵得越来越厉害,果断做了个手势,把直播间关掉。 —— 厉业霆坐进车里就开始处理文件,司机和坐在前面的特助都已经见怪不怪,特助也迅速进入状态,有事想要请示厉业霆,回头看去,张开一半的嘴巴生生卡住,讶异地看着不知什么时候看向车窗外,明显走神有一会儿了的自家老板。 他的眉眼隐没在光影中,看不出情绪。 特助还未缓过神,听到厉业霆的声音响起:“司家的资料。” 司家的资料?特助心里又一颤,行动上不敢耽误,快速地翻过无数更为急迫也更为重要的文件夹,把司家的资料给找了出来:“发给您了。” 厉业霆收回看窗外的目光,垂眸看着屏幕。 提到司家,特助正好还有一件事要汇报:“老板,司家那边联系了我们,问您行程上是否方便,他们想请您到司家老宅谈一下有关新华项目的事宜。” 司家不是第一次发来邀请,新华那边的项目基本已经定下来了,没有再和别人商讨的必要,更别说是和关系不大的司家,所以,特助没打算把司家的消息特别汇报给厉业霆,可现在看,情况好像不太一样,他也就顺势做出改变,将这事儿提了出来。 厉业霆没抬眼,冷淡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司家老宅。” “是。”特助点头,似是不经意,“司家二公子今晚应该会把司小姐也接到老宅去。” 厉业霆没再说话,特助也猜不出他的想法,转回头,手指在厉业霆明后天排得满满的行程表上点来点去。 —— 蒋临夜刚上车就想问管家事情,可声音还没传出口,一道身影便从司机恭敬打开另一边的车门坐到他身边,蒋临夜看过去,后背窜起一股凉意,下意识后退。 “弟弟看到我还是这么害怕啊?”那人轻笑了一声,“胆子这么小,还让李叔帮你打听司家名下公司的事情,不怕被哥哥我误会,你有了不该有的野心想插手生意,先断了你的手脚,杜绝这种可能性吗?” 蒋临夜僵硬地坐在那里,没有说话。 那人把一叠文件放到车座上,调整了一下腕表的位置,又笑了两声:“下回别麻烦李叔了,他一个没实权,只会伺候人的管家能查到什么东西?哥哥都帮你查好了,但是……”他转头看向全身紧绷的蒋临夜,“你看完这些资料又能做什么呢?难道我们家的大舞蹈家打算给司家跳个舞,让他们把司姒嫁给你吗?” 蒋临夜眼睫半垂,面对这样的嘲笑侮辱,也没有出声。 蒋临辰丝毫不掩饰眼中的轻蔑,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还是参加舞会时的装扮的蒋临夜,勾起一边唇角:“我的弟弟今天倒是有我的几分样子了。” 他向蒋临夜伸出手,蒋临夜抿唇,侧脸躲开。 蒋临辰手顿住,悠悠收回:“弟弟,你在想什么,我都知道,你喜欢上谁,也瞒不住我。”微微眯起眼,“这就让我很好奇,司姒到底有什么魅力,才这么几天就让你……” 蒋临夜抬起眼,终于开口:“你不许靠近她。” 蒋临辰看着蒋临夜,这应该是蒋临夜第一次用这样带有攻击性的眼神看别人,就算小时候他被一群卑贱的平民小孩欺负得那么惨也没有像现在这样,而是软弱地随便他们更过分地对自己。 “不许?”蒋临辰笑着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没再说别的,打开车门下车走了。 车里安静下来,管家转过头,担心地看向蒋临夜:“小少爷。” 蒋临夜还靠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雕塑,只有胸口微微起伏。 很久,他才开口:“有实权就可以了,是吗?” 他没说可以做什么,但管家猜到了他的想法,浑身一凛,先堤防地看了眼司机,接着压低声音:“小少爷,您太累了,我叫人给您准备了……” 蒋临夜没有听下去,低眼将车座上的文件拿起来。 —— 周妄京的车没奔周家开,车停在帝京门槛最高的私人会馆,刚下车,会馆里就走出一群人,最前面的是一个花西装的年轻男人,手里还拎着瓶La Ley del Diamante,边走边喝,不,准确地说,应该是边走边洒。 “周公子你可回来了。”男人要往周妄京肩上搂,被周妄京躲开,也不气馁,屁颠颠地跟在周妄京身后,“我们可都等着周公子回来嗨起来呢,从某种角度上来看,今天算是给你接风,不得玩点大的?赛车怎么样?谁输了谁裸、奔一圈怎么样?” 周妄京脚步没停,从劲爆的音乐和用身体演绎什么叫做纸醉金迷的豪门少爷小姐间走过,直接上了二楼,除了花西装,其余人都被卡在了二楼的安保那里,而且二楼隔音非常好,一下子安静了许多。 二楼有特别包房,周妄京推门进去,落地窗外能看到一楼的群魔乱舞,一楼也能看到二楼包房里面,周妄京把外套随意脱掉,浪荡劲儿渐渐漫来,手撑在玻璃前的栏杆往下看。 有美女在楼下冲他扬起酒杯,灯光晃过,看不清周妄京桃花眼里是否真的因此漾开笑意,但就是莫名给人一种被他深情凝视的感觉,所以,楼下的美女没看到他举起酒杯回自己,也红着脸开心地低头笑起来。 花西装很嫉妒:“我说你能不能别一回来勾引人?” 周妄京给自己倒了杯水,漫不经心地喝着,目光落在楼下,不知道让多少人怦然心动,而他其实谁也没看进眼里。 花西装也习惯了周妄京招摇惑众的样子,在一边跟他说着他离开这几天周家的变动。 突地听到这位花花公子开口:“听说过司家吗?” 花西装猛地收住话头,像看鬼一样看着周妄京:“司家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司……是司姒的司吧?我亲爱的周公子,你不会真像网友说的,栽到那个叫司姒的大美人身上了吧?握草握草握草!”花西装震惊得原地转圈,“我妈嗑的CP竟然是真的!我得给她打电话,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周妄京懒得搭理咋呼的花西装,随便他到后面夸张地对着话筒叫周四CP是真的巴拉巴拉,重新看向楼下。 —— 司姒的手机里没有霍修泽的号码,把手机递给司诀,司诀眼睛睁了睁,狠狠地吸了口气,闷头把霍修泽的号码输到她的手机里。 司姒叫司机停车,对顺气中的司诀淡淡开口:“二哥,你下车等我。” 司诀忍不住了:“你在说什么?这么冷的天,你让我下车,就为了等你和那个小杂种打电话?” 司姒眼睛都没有抬,按下屏幕的通话键,一个字都没多说,司诀感觉一拳砸到了棉花上,气闷得不行,偏偏霍修泽已经接通了她的电话,他不敢再大小声,瞪了瞪眼,打开车门下车吹风冷静去了。 量司姒也不敢和霍修泽说不该说的。 司机也很有眼色地下车了。 司姒没有主动开口,是霍修泽在短暂沉默后先出声:“司姒,是我。” “霍修泽。”司姒轻声念他的名字,“你这么做是想听我求你吗?” 她的话语冰冷,声音也沁着漠然的寒意,可当她说到“求”这个字时,话音微转,莫名带出一些引人浮想联翩的诱人颜色,合着她好听的音色,听得霍修泽耳廓有些发麻,本来严肃的思绪里也揉进了些不该有的画面。 霍修泽蹙眉,他怎么能因为自己妹妹说的话而想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按下那些龌龊念头,他声音依旧肃然:“我不想要你求我,尤其是为了司家来求我。我只是想让你看清楚,司家为了自己的利益,会毫不犹豫地牺牲掉你。” 他顿了顿,不想和在他眼里依旧年幼的妹妹说得那么不堪,但又怕不说清楚,她还不为所动,声线放硬了些:“今天我只是让他们叫你给我打电话为他们求情,如果我提更过分的要求呢?他们是不是也会让你照做?” 司姒看着窗外冻得直哆嗦的司诀,慢悠悠地问:“你会提什么更过分的要求?” 霍修泽怔了一下:“比如,要他们把你送到我这里。” “然后呢?”司姒继续问,“哥哥会对我做什么?” 这次霍修泽静默了更久:“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但是别人可能会。”他语气无恙地回答完她,却在她看不到的电话这边单手扯开领带。 她那声哥哥,叫得他心头没来头地发躁。 司姒平淡地应:“既然哥哥不会对我做什么,那就不算过分的要求。” 霍修泽顾不上莫名升起的躁意,顺着她的话问:“所以,你会来我这里吗?” “现在不会。”司姒眼里映出司诀想要点烟却打不着火,恼羞成怒的可笑样子,“我不能和背叛司家的人站在一起。” 霍修泽因为她说的“现在不会”而有了希望,又因为她后面说的“不会和背叛司家的人站在一起”而倏然落寞,两种情绪交接,让他一时说不出话。 他不是毫无负担地背叛司家,虽然司姒父母已经去世很多年,但他们仍然是司家的成员,他这么做,也是背叛了他们。 当然,也是背叛了司姒。 司姒听着话筒中霍修泽轻微的呼吸声,没继续这个话题,等了一会,缓声问:“我想要的,哥哥都会为我得到,是吗?” 司诀收到了司家那边传来的消息,才知道霍修泽已经收手了,龇牙咧嘴地拉开车门,看向司姒,车里开了暖风,她是一点罪也不用受,坐得好好的,也看不出来到底什么时候结束通话的,司诀现在没办法跟她计较这些,她对司家,对他都有大用,他只能咽下这口气,冷声叫司机开车。 司诀路上试探司姒,霍修泽和她说了什么。 司姒告诉了他:“霍修泽说要送给我一栋楼。” 司诀眼睛一下瞪得两倍大:“什么楼?” “中莘大厦。” 司诀差点在车里跳起来:“什么时候给你?二哥帮你去做交接,好不好?二哥给你出律师,保证把这件事办得明明白白,你什么都不用管……” “我拒绝了他。”司姒打断司诀激动的声音。 “你,你拒绝了?你拒绝了一栋楼?拒绝了中莘大厦?”司诀刚才有多高兴,现在就有多崩溃。 “霍修泽现在是我们司家的叛徒,我怎么能收他的东西?”司姒平静地看着目瞪口呆的司诀,“司家的荣辱高于我们每个人的得失,不是吗?” 司诀像是喉咙里卡了东西,破风箱一样地大口喘气,直到车子停在司家老宅也没缓过来。 司姒没管他,自己下了车。 司家老宅是有年头的老建筑群了,虽然后来翻新了几次,但在夜幕下还是有些古板压抑。 管家告诉司姒,几位叔公在祠堂等她。 司家有规矩,女性成员是不能进祠堂的,就连外面的东西也不能乱动,司姒到祠堂的时候,里头坐的都是司家的男人,他们的后面是一排排黑漆漆的牌位,牌位之上还供奉着什么。 司姒目光抬高,看向比司家祖宗地位还高的“神像”,那“神像”与常规神像不同,容貌模糊,但眉眼神圣慈悲间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妖冶气息,簇拥在身边的九条长尾更是显现出她和神的不同。 司姒看了一会,又看向伏在地上对着九尾狐像虔诚磕头的司家叔公们,清凌凌的眼底毫无波澜。 司家叔公们三叩九拜完,才端坐在外面的红木椅上,他们的大儿媳为他们斟好茶,他们抿过一口后,才看向司姒开始他们的发言。 先是训斥,觉得司姒在节目上不够端庄守礼,接着提到厉业霆,又觉得她不够主动,对他不够柔情蜜意。 司姒坐在那,小口小口地喝着茶。 司家大叔公看她坐得那么悠闲,眉头都要拧到发际线里了,但又没办法叫她站着听,只好沉着脸提醒她:“厉先生这两天可能会来老宅,你要抓住机会……” 司姒抬起眼,看向碎碎念的大叔公,大叔公被她冷冷的眼底看得哽了一下,也知道自己说的话无耻,轻咳一声:“这都是为了司家。” 司姒放下茶盅:“为了司家,牺牲什么都可以,对吗?” “当然!”司家大叔公像是找到了发表伟大演讲的机会,铿锵有力地说了一大堆大公无私的宣言。 司姒听他说完,颔首表示:“我记住了。” 她的这个态度让司家这几位叔公感到很满意。 司姒很早就离开了,理由是,厉业霆要来老宅,她需要好好休息,说到厉业霆,那几个叔公也不端架子说教了。 司姒走向自己房间的时候,被人拦下,是三叔公家的小儿子,也是她的五哥,他来找她是为了三叔公,他需要做个脑部手术,想在顾氏名下的私人医院做,而且想找顾清许来安排做手术的医生。 “顾清许那边已经同意了,但要你过去和他说。”司家五哥盯着司姒,做手术什么的都是借口,其实就是他们老三家想要搭上顾清许,本来只是想试试看,没想到,顾清许答应得那么轻易。 他们也不傻,知道顾清许不可能就这么放给他们好处,他们得先给他展示一下他们的诚意。 司姒似是有些意外:“顾清许同意了?” “对,他同意了。”司家五哥怕司姒会拒绝,赶在她之前,字字咬重,“这都是为了司家,小妹,你是司家养大的,没有司家,也就没有你,你可不能拒绝啊。” “为了司家。”司姒今天已经听过很多遍这句话了,看着眼神迫切的司家五哥,点点头,“好。” 司姒推开自己房间的门,从物质角度来看,司家确实没有亏待她这个唯一的女孩,房间够大,摆设也够昂贵,还为她专门打造了一个很大的衣帽间,虽然里面都是符合司家审美的衣服,但都是手工定做,首饰也是谁看了都会羡慕的琳琅满目。 养护皮肤的护肤品更是为她量身定制的,从头发,到脚底都可以保养到最佳状态,可惜无论保养得多好,在上节目前,也只能裹在黑沉沉的衣服里。 平时负责照顾她的佣人有好几个,除了嬷嬷教导她该如何服侍丈夫和其他婆家人以外的时间,不会让她做任何家务。 司姒没让别人帮忙,自己泡了个澡,系统这次来得比较早,她还没梳尾巴,它就迫不及待地出声了:【宿主宿主,我知道司家让人觉得很膈应很恶心,但你可不能随便崩人设啊,这也算在对你的刑罚内,如果你突然更改人设,可是要加刑的!】 司姒拎起木梳,懒洋洋地展开惑人媚态:【我难道还不够听话吗?】 系统又红了,但还是很敬业地继续:【可是,你要我去查司家掌权人的纰漏软点,这些都是会让司家易主的事情。】其实不是它来得早,而是司姒很早就给它留言了,要它去做一些任务,【这不符合你的人设。】 【我的人设是什么?】司姒打断系统,话尾悠悠带着钩。 系统有些涣散,努力回忆司家那几个叔公的演讲:【为了司家,可以牺牲一切。】 司姒持着梳子的手往下,被梳的尾巴惬意地舒开:【我让你做的那些事情,都是为了司家啊。】 【才不是。】系统委屈巴巴,强烈怀疑九尾狐大人把它当成了傻瓜,【宿主让我做的那些事情都是为了摆脱司家控制,想要篡位做的。】 司姒心声平静地反问:【司家在我手里,就不是司家了吗?】 系统卡住。 司姒帮它捋顺思路:【你帮我得到司家,我尽心尽力把司家发扬光大,狠心地逼自己将虽然与我有血缘关系,但会拖司家后退的那些顽固废物一一割舍掉,还有比这更符合“为了司家,可以牺牲一切”这个人设的做法吗?】 系统懵懵,为什么觉得宿主说得好有道理。 【而且,如果你能帮我拿到我需要的东西。】司姒声线很冷,却是哄诱人坠入陷阱的最佳杀器,【我可以让攻略对象心动值提高。】 系统本来就心动了,听到心动值完全被打动,没办法,心动值迟迟不涨,它太着急了:【真的吗?宿主还能把这和攻略任务联系到一起去?】 司姒嗯了一声。 系统在空间里走来走去,最终下定决心,它就疯狂一次,听九尾狐大大的,帮她得到司家,反正中间如果有什么涉及违规,它这边能收到主系统的警告,到时候再停下来也没什么损失。 69 好 美美美美美美美美 司家的作息是早上六点就要向长辈请安, 但司姒并未出现,大叔公黑着脸,二叔公要叫人把司姒叫过来, 却被叔公拦下:“算了算了, 司姒参加节目很累了,就让她休息吧。” 叔公平时可没这么好说话, 他有偏头疼的毛病,脾气很差,喜欢拿小辈发泄情绪, 也是对司姒最差的人,他今天竟然为司姒说话,反常的举动让二叔公皱起眉, 眯眼端详和平喝茶的叔公:“这可是司家一直以来的规矩, 怎么能因为司姒坏了呢……” 他的话没说完, 叔公便轻哼一声, 放下茶杯:“二哥记忆力真好,还记得司家祖上的规矩,那怎么司诀早上起不来,全让孙媳妇来替他请安的时候,你什么都不说?” 二叔公被怼得哼哧喘了两口气:“小诀和司姒能一样吗?小诀是男丁,要操持生意的, 每天晚上忙到那么晚……哦, 也是,你们家没那么多生意可做, 不理解小诀的辛苦也正常。” “没生意可做是因为谁?”叔公的坏脾气藏不住了,啪地摔了茶杯,“还不是你们老二家把肥肉都抢走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都是男丁,我家还有个,凭什么生意大头都在你和大哥那边?” 大叔公咳了一声,示意二叔公和叔公冷静,叫人把地上打扫了:“吵什么,都是为了司家,分什么你我。就让司姒多睡一会吧,厉先生今晚说不定会过来。” 以往大叔公这样说,其余人都是赞成信服,而这次,二叔公和叔公都没说话,两人都在背后含着不同意味地看了眼大叔公。 叔公没再发脾气了,但也提出了要求:“司姒白天得去帮我家办点事情,你们都别去打扰她。” 二叔公眼睛一瞪:“凭什么司姒帮你们家办事情?” 叔公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昨晚是你们家去接司姒的。”又看向大叔公,没说话,但大叔公刚刚自己提到了厉业霆。 大叔公叹了口气,摆摆手:“去吧去吧,但是不能耽误晚上……” 叔公心满意足,但还是没忍住阴阳怪气了一句:“厉家公子心高气傲,肯不肯赏脸还不一定呢,大哥还是别抱那么大希望。” 大叔公没说话,沉着脸低头喝茶。 司姒临近十点才房间出来,让叔公家的几个人等得相当焦灼,叔公本来想要训斥她几句,但强忍住了,不过一直黑着脸没有搭理司姒,司姒更没有与他交流的想法,她今天有些感冒。 不严重,但仔细看也能看出异样,眼圈微微泛红,偶尔会轻轻咳嗽两下,清凌凌的眼底聚起水雾,无损她清冷气质,只令她看起来颇为惹人怜惜,司机都多看了她两眼,而急着带她去见顾清许的叔公父子却连问都没问一句。 这在司家是很常见的,司家舍得为司姒花钱,却会在很多细节忽略她,等到严重起来,再以男人没那么细心作为理由,将责任都推到司家的女性身上,理所当然地认为是她们没有照顾好司姒。 司家老五甚至还觉得司姒今天没有盛装打扮,看起来太过素净。 司姒没让这对有很多话想和她说的父子和她坐一辆车,一路清净而顺畅地来到了顾氏在中心区的私人医院。 叔公父子嫌司姒起来的晚,但他们和顾清许那边定好的时间,本来也在下午,是他们自己心急,顾清许上午还要在医院巡察,他们就迫不及待地向着医院来了。 他们是想在医院里更方便将话题引到生意合作上面,却没想到,顾清许根本连医院的大门都不让他们进,司家老五跟安保提了好几次自己的名字,也完全没用,只好拿出手机给顾清许的助理打电话。 几分钟后,司家老五忿忿地放下手机,看了眼叔公,压低声音:“顾清许说只让司姒进去见他,我们要么先回去,要么在外面等着。” 叔公早习惯被司家小辈敬重有加,捧在高处,突然被顾清许如此不客气地对待,他都有点怀疑人生,但也没办法。 顾氏在中心区的私人医院门槛极高,里面的病人都是提前预约好,门口安保极为森严,没有通行指令,他辈分再大,大到僵尸复活也进不去。 只能让司姒自己进去,叔公父子不放心地在司姒的车窗边嘱咐她该怎么对待顾清许,再强调一定要把顾清许请出来,生意上的事情她一个女人什么都不懂,得他们亲自来谈。 司姒没怎么听,示意司机开车,叔公急得拍她窗户,要让她下车,连他下车都被门口安保拦住了,她怎么能直接坐车进去。 可安保甚至都没让司姒坐的车子停下来登记,就这么恭恭敬敬地目送她的车开进了院区。 叔公父子看看畅通无阻驶入深处的另一辆车,再看看自己连最外面关卡都通过不了的车子,心里那叫一个郁结憋闷。 偏偏又不能这么离开,怕顾清许觉得他们没有谈合作的诚意,只能乖乖在外面等着司姒出来。 司姒的车子停下来,医院里有人迎过来,带她上楼。 司姒到达顶层时,巡察的医生团队刚从一个病房出来,顾清许站在最中心的位置,围着他的人中不乏年纪大他几轮的长辈,可无论资历辈分,在他面前都有种肉眼可见的紧张小心,甚至都不敢离他太近,和他隔着一步的距离等他指示。 顾清许身上也是白大褂,扣子扣得整齐,领口露出一截同样肃整得一丝不苟的衬衫领带,金丝边镜片后的眼低着,冷光从头顶照下来,像是用玉雕琢出的神像,清冷,高不可攀,空气中的尘埃都不敢落向他。 带司姒上来的人和司姒打过招呼就去找顾清许了,司姒没打算走过去,站在原地看那人低声在顾清许旁边说了什么。 顾清许抬起眼,没有情绪的冷淡目光落在她身上。 因为他看向她,其余人也有了勇气看过来,有人惊讶的神情太过明显,简直把“竟然有女人在工作时间来医院找我们老板,而且老板还真的让她进来了”的话写在了脸上。 顾清许只是看了看她,没有其余动作,照常带人继续巡房。 司姒安静地看了他们一会,把脸侧到一边,捂着唇咳了咳,低下头准备拿纸巾的时候,身前笼过来道修长阴影。 顾清许好听却没什么温度的声音响起:“跟我过来。” 司姒走在顾清许身后,被安排接着工作的医生们悄悄看着她。 顾清许带司姒来到一间空闲的诊室,他走向桌后,司姒对医院里的房间没什么兴趣,没有看其余地方,拿出一个盒子,放到桌上。 顾清许没看那个盒子,只看着司姒。 司姒把盒子金扣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这是司家为表诚意,给顾先生准备的礼物。” 顾清许眼睫压下,面无表情地看着盒子里躺着的沉香木珠串:“我以为司小姐自己就已经是司家为我准备的礼物了。” 司姒没反驳,只声音泠泠地问:“那顾先生想要吗?” 没说想要的是这佛珠串,还是她自己。 顾清许重新看向她,司姒站在桌子对面,平静地接着他的目光。 顾清许先移开眼,看了看身边的椅子:“坐。” 司姒过去坐下,顾清许自己却没坐,站在她面前,伸手轻轻地捏住了她的下颌,指尖在她细腻如玉的肌肤上摩挲两下,漠然的声音分外无情:“司小姐请张嘴。” 司姒微仰着脸看他,他低垂的眉眼不见悲喜,见她没有动作,指尖按在她的唇角:“司小姐如果连这都接受不了,怎么敢把自己送到我这里来的?” 司姒纤长的眼睫眨动,柔软润红的唇由他触碰。 顾清许颀长的指很轻易地寻到了关节,稍微施力,就叫她向自己打开双唇,另一只手探过去,移动的过程,带着令人浮想联翩的侵略感,可最终落进她舌齿中的却是个毫无暧昧意味的压舌板。 用光照了一下,冷冷地放开:“司小姐的嗓子发炎了。” “注意忌口。”手指随意一扣,将那个盒子合起来,推回给她,“这段时间,不要吃不该吃的东西。” 司姒又咳了两下,眼里水雾弥散,眼尾拖着绮丽脆弱的红,而眼底却冷冷淡淡:“顾医生只能帮我到这里吗?” 顾清许薄唇微抿,静默片刻,才开口:“我现在不是医生。”说着,他坐下,打算让人给司姒拿药过来。 然而,他还没抬起手,微凉轻软的指腹便落在他的脖颈。 碰过他的喉结,触及他的下颌,细密的酥麻随着她手指的落下,一层叠一层地漾开,她根本没有用力,便叫他情不自禁地顺着她的方向把脸偏过去。 司姒让他看向自己后,轻声问:“既然顾先生现在不是医生,那你刚刚那么对我,符合规定吗?” 规定?这家医院都是他的,只是帮她看看嗓子,算什么违反规定? 但顾清许没说话,就这么看着她在他身上胡作非为,明明气息都缓沉下来,可眼里仍能维持住原本的清冷无澜。 司姒动作继续,问话也在继续:“这样的话,我是不是可以举报顾先生假公济私?” 她很轻易地将指尖按在他的唇角,顾清许闭了闭眼,唇被碾揉的感觉像是一颗火星,点燃了刚刚他对她做同样的事情时,如野草疯长的恶念。 这次她不是提问,不再询问他的想法,而是直接把接下来的剧本讲给他听:“顾先生不想被我举报,所以无论我对他做什么,他都不会反抗,随便我用同样的方式报复回去。” 顾清许的灵魂好像分成两半,一半清醒地觉得现在发生的一切无比荒谬,明明是她为了司家来找他,可此刻却是他被她牵引操控,而她拿捏他的把柄脆弱得可笑。 举报?去哪里举报他? 他清楚这些,可另一半灵魂却仍然心甘情愿地堕落,下贱到无视逻辑规则,原则底线,只要她能再碰碰他,再与他亲密一点,他愿意成为被她压住软肋的冒牌医生,承受她更多的报复,就算更荒谬可笑的,他也能让自己照做。 顾清许依旧看着司姒,清冷的眼里静静燃起谷欠望,与几分钟前看起来无比冷静自持的他像又不像。 “可是,我比顾先生还不像医生,顾先生有工具,我没有,我只能用手,这样可以吗?”司姒在他流线性感的唇瓣打转,把原本颜色有些淡的柔软碾出靡丽诱人的深色,耐心而礼貌地询问。 顾清许让自己被她说服,刚刚撬开她唇齿时,他的念头的确不像一个真正的医生那么单纯。 当时他脑海里闪过了很多越界禁忌的画面,甚至有一瞬,不想就那么退出去,想要进得更深。 他确实应该受到她的惩罚和更过分的报复。 顾清许完全放弃了抵抗,所以司姒不用如他刚刚那样寻到关节才打开她的唇舌,就那么一划,就令他气息涌动,本能地想要张开唇喘息。 在司姒打算还要说什么的时候,顾清许突然抬起手,握住她的手腕。 司姒停下来,看向他,给他拒绝的机会。 可顾清许并不是拒绝,他的声音还如平时一样凝着高山白雪般的清越皎皎,只是蒙了层很难察觉到的哑:“你嗓子不好,不要说话。” “我。”他微顿了一下,选择彻底沦陷,“可以自己来。” 她虚构的剧情,秽乱不堪的程度不及他想象的百分之一。 而他的想象从她那天用毛笔在他喉结过时就已经泛滥。 司姒静了一会,靠近他,在他耳边极轻地叹:“顾先生,你好会装啊。” 顾清许阖起眼睫,没有反驳,甚至身体里还因为了她这样揭发他而生出羞耻而兴奋的战栗。 对,他很会装。 如果他真的那么清心寡欲,他就不会同意司家的邀请,还特别让他们只叫她来找他。 就算他表现得再波澜不惊,再不为所动,再正人君子,可他欺骗不了自己,他其实根本不在乎她是为了司家还是什么别的来找他。 在她出现在他的视野里的瞬间,他就已经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在他衣冠楚楚,像模像样地为她检查嗓子时,他已经把最恶最龌龊的事情在脑海里对她做了千千万万遍。 在他合上那个盒子,要她离开时,他满脑子都是把她按在桌上,不许她走,再也不许走的画面。 70 好 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 纤细瓷白的指尖才探到一点润泽。 端方清冷的人便顺从地打开唇, 轻含着暴露自己不可见人的另一面。 行为放浪形骸,而低垂的眼却依旧蕴着清辉,不可亵渎的气质甚至比他这么做之前更甚。 司姒没给他很多, 刚开始一会就将指尖往回收, 搭在他的齿边:“顾清许,往前看。” 听到她叫他的名字,顾清许更迷离忘我,下意识地往前去追她往后撤的指尖,却也记得按照她的话抬起眼睫,司姒把身子侧开,他正好映在房间另一边的镜面里,洁白的白大褂里衬衫笔挺整齐。 顾清许的身子有些僵硬, 马上就止住了动作,司姒将手指拿出来, 顾清许染上水泽,比平时鲜艳许多的唇微微抿起。 “顾先生又要开始装了?”司姒看了看顾清许, 又看向她指尖带出的银丝,“那么, 可以请顾先生在装之前,把我被你弄脏的手擦干净吗?” 顾清许沉默地坐了一会,抬手去拿纸巾, 司姒把手摊开, 让他来清理, 顾清许没拒绝, 用纸巾擦拭她格外漂亮的手指,好像又回到了从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状态,帮她清理的时候, 甚至都是隔着纸巾动作,没碰纸巾外的任何肌肤。 司姒也没再跟他说话。 她没挡住镜面,镜面里的顾清许无论从神情还是动作都看不出有什么异样,甚至还有些冷淡,好像他只是在擦一件无法引起他任何波动的物品,但向他手上看,就会发现他修长的指渐渐移出薄薄的纸巾,司姒指尖的那一点水泽被他反复擦拭,好像他认为自己怎么擦也无法擦掉他带给她的肮脏。 只能试着让她接受他的不堪。 顾清许轻轻握住司姒的手腕,把她的手按向自己干渴到发紧的脖颈,一点点往上,让她的指尖靠近他的唇。 看她的眼起先看起来好像空无一物,世俗的一切都无法映进他眼帘,长睫一眨,又像被不餍足的谷欠色填满,凡尘最恶俗最下/流都在他眼里。 司姒的指尖感受到他的唇阖动,从其间吐出两个字:“继续。” 继续刚刚她对他做的事情。 司姒把指尖蜷起,不给他解渴:“顾先生想要我继续做什么?” 顾清许微沉的浑浊气息扑在她的手背,有些烫,看着她的眼显出被谷欠望控制的迷茫和解药近在咫尺却无法得到满足的痛苦,不过,很快就变回清醒时的漠然。 镜面里的他清醒地向前,轻声说:“想要司小姐继续玩弄我。” 司姒眼里没什么波动,把手指展开,看着顾清许冷淡又涩情地吻住她的指尖,问:“顾医生刚刚进来时锁门了吗?” 顾清许停顿了一下,但没有放开她。 司姒轻轻碰着他的唇,顾清许被她诱出放浪的舌尖:“顾医生的下属们知道平时冠冕堂皇的顾医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吗?”她提醒他,“不锁门的话,有人进来,他们可就要知道了。” 顾清许喉结动了动,但依旧没有起身去锁门的意思:“没有人会擅自打扰我。” “或者。”司姒给出另一种可能,“顾医生心里其实期待被人看到。” 顾清许面无表情,耳尖却泛起红,深深看了司姒一眼,没反驳也没承认,只将她的手心摊开送到唇边,吻过她掌心的纹路,轻轻咬了咬她的手腕内侧:“不要说话。” “好。”司姒似乎很听话地答应了他的要求,抬起另一只手,将被顾清许合上的盒子打开,将那串佛珠握紧手心,带向顾清许劲瘦的小腹,“那顾医生也记得不要发出声音。” 手心摊开,刻着纹路的佛珠隔着他的衣物微微按进肌理。 滚动间,压出一阵阵难以言喻的酥麻。 顾清许下意识紧起小腹,可越是绷直,越是能敏感地接收更多的刺激,他不是单方面承受的人,在无法忍受的极限,他捉住了她的两个手腕,将它们压到她的身后,把折磨他的珠串推到她的腕间,珠串缠住她的双手还有空余。 陷入如此被动处境的司姒却还是一点也不惊慌,甚至以这样被桎梏的姿势,从容地叠起双腿,仪态端庄又隐着诱人犯罪的婀娜,看着轻轻喘息的顾清许,目光往下,温温婉婉地请教:“顾医生能给我解释一下,你现在的生理反应是什么吗?” 顾清许脖颈的青筋都微微凸显,看着行动被限制,可以由他处置的人,沉了口气,手按在她坐的椅子扶手,把她拉过来。 以看似相拥交颈的姿势,一边替她解开手腕,一边在她耳边没有波澜地用医用术语解释她的问题。 好像彻底接受了谷欠求不满的自己,并能以另一个人的角度冷静地自我审视评价。 顾清许放开司姒后,手指勾着那串佛珠,打算要退开,可司姒也抓住了佛串,让他停在与她只有一拳距离的位置上:“顾先生不是不想收下它吗?” 顾清许确实没打算收下司家的礼物,但这串佛珠由她操控在他身上碾过,就算他不想要,也不能再把它还给司家。 “这本来是我特意为顾先生挑选的礼物,顾先生拒绝的时候,我还有些伤心呢。”司姒这么说,神情却冷冷的,看不出半点难过。 特意为他挑选的礼物?顾清许看着司姒,觉得她很可能是在骗他,但。 “我想要。” 司姒勾了勾珠串:“真的?” 顾清许喉结上下滚出暗哑声音:“嗯。” 司姒低下眼,葱白似的指尖轻轻将佛珠从他的指尖滚到他的手腕上,明明不涉及敏感位置,却还是让顾清许紧绷,她像是没感觉到,帮他调整了一下位置:“顾先生能答应我,不会随便把它取下来吗?” 顾清许看起来很淡定:“好。” “还要答应我。”司姒微微仰起脸,在他耳边轻轻说,“看到它就要想起我今天用它对你做了什么,去了哪里。”她的指尖从他低着身稍稍落下的白大褂前划过。 顾清许一顿,呼吸几次,再次答应:“好。” 司姒放开了珠串,顾清许却没立刻起身,缓了一会,才坐回到他的位置,不需要司姒开口,他便主动问起:“我接受了司小姐的礼物,司小姐需要我回馈什么?” 他好像进入了谷欠望巅峰后的贤者时间,开始冷静地与她谈判。 司姒靠在椅背里,轻轻慢慢地戳破他的平静:“顾先生是在问我,玩弄你以后应该收取多少报酬吗?” 顾清许又抿了抿唇,自己说下去:“如果司小姐想要的是顾氏与司家合作,我没办法满足。” 司姒嗯了一声:“因为顾先生没被玩……” 顾清许打断她的话:“因为司家不够格。”不管她说了什么,语气都没有变化,“但是如果司小姐想要脱离司家,不必再像今天一样为他们来到我这里,我可以提供你需要的所有帮助。” “我不想脱离司家。”司姒坐得端正优雅,“司家养育了我,我的一切都属于司家。顾先生想要帮我,就一定要帮司家。” 顾清许语气淡却决然:“我们两家绝无合作可能。” “我想要的也不是合作。”司姒看着顾清许,“我想要顾先生帮我联系几个适合与司家联姻的对象。” 顾清许眉心折出浅浅的痕:“你要联姻?” “也不一定非要到结婚的程度。”司姒用很庄重的口吻说着这些,“只要能给司家交换到需要的利益就可以。” 她的意思是,只要为了司家,做情人甚至更不堪的身份,她也都能接受?顾清许长指蜷起,看了司姒一会,又将手指放开:“我明白司小姐的意思了。” 三叔公父子等了司姒几个小时,才看到司姒的车子从医院外面开过来,火气立刻窜上来,刚要冲过去责骂,却见另一辆黑车停在路边,估算了下价值,再看看那极其难得的车牌,父子俩迅速判断出车里的人的身份,脚步一转,客客气气地迎上去。 车窗放下一半,车里果然是俊美又出尘的年轻男人。 司家老五想要寒暄,但顾清许没有那个耐心,直接挑明话题:“司小姐已经把你们的需求全都转达给我了。” 三叔公皱起眉,本来有些不满司姒擅作主张,她一个女人懂什么,害他们吃亏怎么办?但他的目光一扫,看到了顾清许腕间的佛珠,眼睛悄悄一亮。 顾清许肯收下他们准备的礼物就已经难得,还立刻戴了起来,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对司姒确实有一定的喜欢。 而司姒对司家,对他们都那么死心塌地,就算不懂生意场上的谈判,顾清许肯定也不会让她受委屈,会放给他们多多的好处。 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三叔公偷偷拽了一把还打算把顾清许请过去再谈谈的自家儿子,使了个眼色,然后低下身冲顾清许笑笑:“那顾公子的意思是……” 顾清许并没有看三叔公讨好的笑脸,但也回答了他的话:“明天早上,我会让人把你们需要的东西送到府上。” 他们需要的东西?合同?三叔公高兴得眉毛都要飞起来了,连连点头:“好好好,我们一定提前做好准备,但是,利润的方面……”高兴归高兴,三叔公还是有点怕自己家赚得不够多。 顾清许侧头看向三叔公,目光略微偏移,越过他看他身后司姒坐着的车,冷淡的声音里竟罕见地带有安抚意味:“放心,好处都是你们司家的。” 三叔公父子振奋得对视一眼,明白了顾清许的意思,顾清许根本不在意利润,他想要的是司姒。 “顾公子也放心。”三叔公立刻和顾清许做出保证,“只要您需要,我们就会把司姒送到您那去。” 三叔公的预想中顾清许应该很满意地看向他,然而现实却是,他没有任何情绪地看着自己,三叔公莫名有种被属于冷血动物的蛇类盯上的感觉。 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打算弥补,而顾清许已经把车窗关上,阻隔视线前,只淡淡留下一句话:“她身体不舒服,不要打扰她休息。” “明白明白!”司家老五冲已经开走的黑车点头哈腰,“顾公子放心!” 黑车经过司姒坐的车子时,顾清许没有转头看她,指尖放在腕上的佛珠上,极慢地磨,指下那一小片皮肤体味到被碾压的酥痒,以此饮鸩止渴般地纾解心头泛起的空虚。 什么贤者时间?只是又将本性压抑住罢了。 而且这次食髓知味,未来只会越来越填不平,占不满。 司姒回到老宅后,不需要自己跟佣人说不让人来打扰她,三叔公父子便承起了这个责任,还很亲切地叮嘱司姒一定要好好吃顾清许给她的感冒药。 三叔公家对司姒的过分热切吸引了司家其他人的注意,不过三叔公父子嘴巴很严,坚决不肯说到底通过司姒得到了什么好处,只笑呵呵地说明天早上大家就知道了。 他们为司家争取到了意想不到的利益。 大叔公那边看似平和,其实相当心焦,司家这次危机,让不少人蠢蠢欲动,想趁这次危机谋权篡位。 三叔公家看起来就已经有所成果了。 他们这边要是得不到厉业霆的支持,司家落不落没,他们老大家的地位都会不保。 然而,着急也没用,厉业霆那边一直没有给他们回信,看起来很像不会来了。 大叔公坐不住,就想找人出气,给三叔公家带来好处的司姒就是首选,但他叫了好几个人都没能把司姒叫过来,一问,竟然是三叔公家在阻挠,大叔公感觉自己威严受损,气得跑去骂司家老五不懂事,感觉有顾家撑腰的三叔公可不惯着他,护着儿子,毫不客气地回怼自己的大哥。 就在三叔公用大叔公家请不来厉业霆这件事气得大叔公口眼歪斜差点中风的时候,门口传来消息,厉业霆来了。 大叔公顿时支棱起来,威风凛凛地指挥众人准备招待。 厉业霆由大叔公带人亲自请进来的,他穿着黑色长大衣,里面还是西装,眉眼冷傲,理所应当地受着头发花白的大叔公对他卑躬屈膝的讨好,连最基本的尊老礼节都没有,大叔公也不在乎自己的颜面了,他今天无论用什么手段都必须要拉拢到厉业霆,不然老三家肯定要骑在他脖子上作威作福了。 大叔公让人准备了相当丰盛的宴席,可厉业霆却连筷子都没碰,大叔公看看厉业霆仿佛覆着寒霜的侧脸,也不敢就这样提起他的目的,悄悄问人,司姒怎么还没出来。 在大叔公急得要亲自上楼叫司姒过来的时候,她终于出现了。 71 好 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司家戏份多…… 司家女性的地位体现在方方面面, 接待客人时,女性成员是不可以上桌的,就算是平时, 女性成员也只能坐在桌尾。 但大叔公看到司姒就立刻叫她坐到自己对面。 他把首位让给了厉业霆,他的对面也是离厉业霆最近的位置。 司姒走过去坐下, 厉业霆并未看向她,她也好像没有意识到桌上多了人, 拿起筷子,安静地用餐。 大叔公的眼珠子转来转去,看到后面的三叔公父子含笑低声说什么,他没办法再这么看着了,咳了一声:“司姒啊, 别光顾着自己吃, 厉先生是我们司家的贵客, 你来招待一下。” 司姒停下筷子:“厉先生想吃什么?” 厉业霆感觉到司家大叔公盯着他的目光, 说了坐下来的第一句话:“按照司小姐的口味就可以。” 司姒没什么反应, 用公筷往厉业霆面前干净的碟子里随意夹了一些, 而司家大叔公却连眼角纹都堆出来了,在旁边轻声指导司姒, 被厉业霆看了一眼才闭上了嘴巴, 用眼神暗示司姒借此和厉业霆攀谈起来, 可司姒没看他。 司姒把盛好的碟子放在厉业霆手边,厉业霆低眼看了片刻,拿起筷子, 夹了一小口放在唇间。 大叔公得意地瞪了眼皱起眉的三叔公。 大叔公期待的司姒与厉业霆亲密交谈的画面并没有发生,后面厉业霆和司姒都只是各吃各的,谁也没和对方多说一个字。 不过, 厉业霆确实把司姒夹的菜都碰了一遍。 大叔公心情很好,他也知道厉业霆有严重洁癖,到再高级餐厅都不肯动筷,去哪里都要用自己专属的厨师和餐具,所以,他特意给厉业霆准备了一套新的餐具。 很明显,就算他这样准备了,厉业霆还是接受不了在司家用餐。 可,司姒让他破例了。 大叔公视线热烈地看了一眼司姒,就冲厉业霆对她的这份看重,这段时间,他一定要底下人好好照顾她。 但是照顾归照顾,把她的价值发挥到最大也很有必要,大叔公想到了什么,冲自己的司家老大使了个眼色。 司家老大立刻会意,用餐巾擦了擦嘴角,悄悄地起身离席。 用餐后,厉业霆竟然没急着走,还如大叔公愿地被他请到楼上,大叔公从房间出来的时候,脸都兴奋得放红光,让人端来水果和红酒,压低声音问:“是大少爷叫你们准备的吗?” 得到佣人肯定的答复后,大叔公让司姒过来,把这些东西给厉业霆送去,还特意叮嘱:“厉先生工作一天很累了,你要好好招待他,一定劝他吃点水果,把酒喝了,知道吗?” 司姒看看酒瓶:“一定要喝酒吗?” “一定要喝,厉先生要是不喝,你就自己喝一点!”大叔公摆出长辈的威严架子,疾声厉色,“司姒,司家为了培养你付出了多少,现在就让你做这么一点点事情,你要跟我说你做不到?别让大叔公失望,别让你故去的父母失望!” 司姒的目光落到大义凛然的大叔公脸上:“大叔公觉得这是小事吗?” 大叔公本来很是理直气壮,对上司姒的眼睛,却莫名心里发冷,好像被她看穿了什么,瞪了瞪眼睛,外强中干地哼了一声:“当然,在司家的集体利益面前,谁的事情都是小事。”说完这样无私的话后,他也不心虚了,压低声音教司姒怎么劝厉业霆喝酒。 “他要是不喝,你可以哭,可以跟他说说你的烦恼,男人嘛,都有拯救弱者的情节,啊,你刚上那个节目的时候,不是被人骂得很惨吗?可以跟厉先生说说这个……”大叔公自己就很吃这套,所以也想让司姒拿这种手段对付厉业霆。 不只是他,他的孙子,司家老大也觉得这样很管用,所以,司姒还没上节目的时候,他就找了很多水军来骂司姒。 一是为了让司姒有“卖惨”的点,二是因为有些网友觉得司姒封建保守,都是司家的问题,把焦点扯到“司姒是自愿接受司家管教,当现代僵尸也乐在其中”上面,可以让一些骂司家的网友对她怒其不争,把怒火对向她。 本来他找来的水军效果挺不错的,可不知哪里出了问题,先是水军公司被查,其他零散的工作室也都被封号的封号,被禁的被禁,就连司家老大亲自上阵去骂司姒都差点被查出来,还好他用的是别人的账号。 大叔公知道司家老大做了什么,但也没管,现在倒想起来,让司姒去跟厉业霆说了。 “好,我记住了,只是小事。”司姒没再说别的,带人走向楼上。 司姒抬手轻轻敲了敲厉业霆所在房间的门,听到他说“进”后,推开了门,佣人跟在她身后,把东西放下就自觉离开了。 厉业霆脱了外套,坐在沙发上,看了看佣人放在茶几上的酒瓶。 司姒坐在他的对面,拿起被他看过的酒瓶,雪白手指握着玻璃瓶,有种不真切的美感。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房间里只有酒液流进杯子的声音。 一杯放在厉业霆那边:“厉先生请。” 厉业霆没有动,司姒也没有管他,接着给自己倒好酒,端起来:“那我先敬厉先生一杯。” 厉业霆在她将酒杯放到唇边前开口:“司小姐还是保持清醒比较好,喝醉了,就更办法完成司家交给你的任务了。” 看着她手里的酒杯:“我不会碰喝过酒的女人。” 司姒把酒杯放下:“厉先生知道司家的计划还来这里,是想配合我完成任务吗?” 厉业霆抬起眼,看向司姒的眼睛,他为什么会来?他也问过自己这个问题,他能肯定的是,他不会因为司姒,就贸然和司家合作,他作为公司负责人,要为员工为企业负责,而且这也对司姒没有长远好处的做法。 司家对她只有利用,也不会因为利用到了她就改变态度,突然又把她当成亲人了,只会变本加厉地给她洗脑,让她付出更多。 这些他都明白,但还是忍不住来到这里。 他怕因为他没出现,让司家迁怒她,对她做什么。 他要确认她没事。 一开始他就是这么想的,但在司家越久,越了解他们想要让她做的事情,他的心思就越不单纯。 忍不住去想,如果他不阻拦她,就让她按照司家的计划走,会怎么样。 他不是什么好人,也想趁人之危。 厉业霆心里掠过许多,最终说出口的是这些:“我是一时兴起,想来看看司小姐在没有镜头的地方会不会更其他新颖一点的手段。” “如果是在镜头外的地方。”司姒按照他的假设,声音平缓地延展,“我会坐在厉先生的腿上,将手放在他的小腹,向上抚摸,摸到厉先生的领带,把它一圈圈缠在手上,靠近厉先生的时候,也让厉先生靠近我,然后咬开厉先生的领带,扣子,腰带……” 她说着令人脸红心跳的情节,却没有靠近厉业霆分毫,依旧优雅规矩地坐在他对面,唯一落在他身上的,只有她清清冷冷的目光。 厉业霆没有闪躲地,也凝视着她的眼睛。 看起来无动于衷,可脑海里已经浮出她描述的画面,甚至还自动丰富了她没提及的细节,逼真到他生出了软玉真的压在他身上的错觉。 在他胸口起伏变重时,他听到她话锋一转:“厉先生今天穿了衬衫夹吗?” 衬衫夹这三个字出来,厉业霆就能确认她是在耍他了。 司姒在厉业霆冷沉的目光里从容自得:“我的意思是,如果穿了,我也会帮厉先生把它脱掉。” 知道她怀揣着什么想法,却还是在听到她说“帮他脱掉”时,心跳加快,厉业霆抿起唇,深邃的眼映着司姒的身影,一分不带偏移。 “厉先生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司姒淡淡地问,“是在等我把刚才的话变成现实吗?” 厉业霆没有说话,仍那么一瞬不眨地看着她。 司姒仍然没有移动位置:“可是,我不会付诸于行动的。” “我说过,我不想勾引厉先生了。” 厉业霆皱起眉:“那你不在乎司家了吗?” 司姒颔首:“我在乎。” 厉业霆停顿片刻:“所以,你是想换一个人。”这次没有镜头,房间里只有他和她两个人,但他还是没用那个字眼。 他看着司姒,等她否认,可她却没有这么做。 司姒看了看无人问津的酒杯:“我还是不打扰厉先生休息了。” 她起身要走,手腕却骤然被握住,被厉业霆压回到沙发上。 她靠在沙发背上,抬起眼睫看着浑身肌理强势紧绷,充满侵略气息的厉业霆,离近看,他的眉眼更加精致,但那种居高临下睥睨人的气场也更强,尤其是此刻,他眼里不带任何情绪,就这么倨傲地,低着眼看人。 像一头狮子,在审视它的猎物。 慢慢俯低身。 用这种危险的,进攻的姿势,声音还是冷傲,但有些哑地邀请她,终于愿意采用那个词:“来勾引我。” “我会让司小姐达成目的。” 司姒看着他,目光很明显地从他的眼睛到他的唇,厉业霆更用力地握住她的手腕,接着又放松。 但司姒还是没有主动靠近他,目光停了停,便又看向他的眼睛,而且眼底依旧冷淡无澜:“既然厉先生想要,为什么不让我把那杯酒喝了呢?” 厉业霆喉结滚了滚,声音更沉:“你知道酒里有东西。” 司姒没回答:“厉先生也知道。” 他当然知道,从那个人不声不响地离开餐桌,不,从他来之前,他就猜到司家会做什么了。 这种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 只是,从来没人有机会把有问题的东西送到他面前。 司姒换了个问题:“那如果我现在把酒给厉先生,厉先生会喝吗?” 厉业霆一怔,接着看向她,想从她神情中看出她的想法,但他什么也看不出来。 司姒抬起手,接住他坠下来的领带:“厉先生不是说要我勾引他吗?” 厉业霆看着她的手将他暗色的领带缠起,呼吸好像也被她扯住,越来越重。 司姒轻轻一推,便把厉业霆推开,拿起酒杯,递给他。 司姒起身去开门的时候,没拧开把手,外面响起司家老大的声音:“怎么了?” 司姒声音比平时要急促一些:“我和厉先生都喝了酒,不知道怎么了,都很不舒服。” 门打开了一些,司家老大鼻子动了动,闻到了房间里面的酒味,还从想要出去的司姒身侧看到耳朵红得厉害的厉业霆,把打开的门压了回去,锁上,激动得前言不搭后语:“小妹,你好好照顾厉先生,大哥把司家发扬光大了,你也有好处!” 司姒拍了两下门,便转回身,厉业霆将扯松的领带推回去,耳朵的红晕没褪,但眼神清明冷然,和平时没有差别:“司小姐的演技还需要提高。” 司姒没回应他,拿出手机,指尖轻点。 厉业霆走向她:“不明白你折腾这些做什么,如果是想教训他们,我可以……” 他的声音被司姒手机里传出的声音打断,他听了一瞬,脸色冷了一分,但耳朵又红了一度。 司姒手机里响起的是男人和女人喘息喟叹的声音。 司姒抬起眼看着眼里闪过慌乱的厉业霆,把手机贴到门板上,用和靡靡之音完全相反的冷淡神情轻声问:“厉先生没看这种视频吗?” 厉业霆看司姒的眼神冷厉,但还是配合她,将声音压低,藏进那些秽、乱放荡的声响中:“司小姐的谈吐举止越来越不像司家人了。” “看这种视频就不像司家人吗?”司姒放轻的声音,揉进引人浮想的口申口金中有种令人气血翻涌的诱色,“可我觉得这是作为人的正常需求。” 她说的是对的,但是听到她说“正常需求”时,厉业霆还是分神,唤醒了一些不太正常的需求。 厉业霆没再说话,侧着脸,不看司姒,司姒却一直望着他越来越红的耳朵,轻声叹:“这就是我为什么要折腾这些的原因。” 厉业霆回来看她,等她继续说。 司姒靠在门板上:“为了看厉先生被一段视频逼得羞愤欲死的样子。” 厉业霆咬了咬牙:“我怎么会被一段视频……”觉得这样的反驳很幼稚,他没继续说下去,只用眼神警告司姒。 司姒完全没放在心上,往屏幕扫了一眼:“这里面的男主角穿了衬衫夹呢。” 厉业霆身子一僵,接着抬起手,把她困在自己结实的胸膛与门板间:“司小姐,你这样刺激我,想过后果吗?” 司姒还在往屏幕看:“会比这个差吗?” 她这句话,能有好几种意思。 厉业霆真的很想做些什么,让她无法像现在这样平静,他后背都绷起,从衬衫勒出背肌曲线,蕴着力量的线没入收紧的腰带,臀腿肌肉也鼓起,以另一种饱满的弧度延展,性感又危险。 但他最后只是捂住了她的眼睛,并把话题引到安全区域:“司小姐打算怎么处理他们?” 司姒由着他捂着自己的眼睛:“厉先生要帮忙吗?” 厉业霆冷声:“不是帮忙,他们也算计了我,本来就应该由我动手。” 司姒没再客气:“厉先生是否认识适合司家做权/色交易的对象呢?” 厉业霆复又皱起眉,下意识将她扣得更紧:“司小姐要做什么?”问完他便后悔,闭了闭眼,“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司姒没说什么,但厉业霆心里却很躁,刚刚他那么问,便是怀疑她,无论她是否在意,都是对她的冒犯。 而他对她的冒犯不止这一次,比如第一次见她时,误以为她在盯着他看,还很不客气地问她在看什么。 厉业霆喉结滚了滚,他从小就不会对人低头,此刻却不自知地把头低下,唇动了动,借着视频的声音,很轻地在她耳边说:“对不起。” 耳边的视频声音猝不及防地停下来。 厉业霆把头抬起来,不确定她有没有听到,他心里想着这件事,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这个视频是不是有点……短? 沉默片刻,低声问:“没有了吗?” 司姒也轻声反问:“厉先生还想要吗?” 厉业霆手指攥紧,闭着眼纾解片刻,没有退开,而是将高挺的鼻尖若有若无地擦过她的鬓边,带着些被她气出来的咬牙切齿,和生理性的沙哑:“嗯,还想要。” 骨子里的不服输,让他咬着牙继续回击她:“司小姐愿意给我吗?” 厉业霆是半夜匆匆离开司家老宅的,离开前给了让大叔公父子满意的承诺,他们想要的东西,他会让人明早送来。 大叔公笑得人比菊花,但又想到什么,小心地问询相比来时领口有些凌乱,多了分浪荡轻挑劲儿的厉业霆:“在这里是不是不太方便,还是到公司去……”虽然让老三家看到他们家风光很爽,但大叔公还是有些怕太出风头,让人眼热,中间再出什么别的差错。 厉业霆衬衫乱了,可神情还是冷漠傲然,语气也是不容别人拒绝:“我会让人接你们到适合的地方。” “好好好!”大叔公连声答应。 厉业霆不做停留地走向司机开好的车门,上车前,脚步一顿:“她需要休息,除非叫你们,别去打扰她。” 大叔公眨巴了下眼睛,不知道想到什么,嘿嘿一笑:“懂懂懂!” 厉业霆皱起眉,警告地看了他一眼:“别跟别人胡说八道。” 大叔公立刻收敛笑脸,用手在嘴上比了个上锁的手势:“嗯嗯!”厉业霆不说,他也不会跟人说今晚的事情。 有辱司家门风。 厉业霆离开了,大叔公喜滋滋地拍了拍同样喜气洋洋的司家老大的肩,父子俩开开心心地回去了。 早上六点,司家这些长辈照例先到祠堂上香,然后准备接受小辈们的请安,但等他们来到祠堂,却发现祠堂里已经坐了一个人。 “司姒?”三叔公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二叔公吓坏了,敲打着手里的拐杖:“女人怎么能进祠堂?” 大叔公脸一沉,心想司姒是不是觉得攀到了厉业霆的高枝儿就可以在司家为所欲为了?沉声低喝:“家法呢?拿家法过来!” 有人腿脚麻利地抱来成人手臂粗的棍子。 三叔公作为年纪最小的长辈,挽起袖子,打算亲自执行家法,他的那几个孙子拦住他,抢着去抓棍子。 有机会惩罚家族里的女性成员,他们眼睛都放光。 不只是他们,院子里的所有男人都很兴奋,好像这是什么振奋人心的仪式一样,能让他们生出默契而诡异的成就感。 就连总是睡懒觉的司诀也披着衣服跑出来了。 还没争出结果,门口有人跑来报信,说是顾清许派的人到了。 “这么早?”三叔公惊喜地睁大眼睛,感觉他们被顾清许狠狠重视了,要不然他怎么会这么早就让人给他们送合同? 司家老五昂首挺胸,得意地环视一圈其他人,招手:“快请他们进来!”他要让司家其余人,看看他们老三家有多争气! 然而,进来的并不是顾家的律师或者项目负责人,而是一群黑西装,问过三叔公的几个孙子是哪个,便过来抓人。 三叔公大惊失色,都忘了叫司家的保镖,自己冲过去拦着:“你们这是要干什么?顾公子可是把我们当成很重要的合作伙伴……” 祠堂里传出声音:“顾清许有这么说吗?” 祠堂地势高,司姒清冷的声音从上而下飘过来,配合清晨的雾气,有种令人恍惚的迷失感。 “我明明请他帮我替三堂哥,四堂哥,五堂哥找到适合的联姻对象啊。” 三叔公脸都扭曲了:“什么?你跟顾公子乱说什么?什么联姻对象?” “嗯,确实不算是联姻对象。”司姒低眼看着顾清许给她发来的资料,“毕竟有些关系不太适合放到明面上,不过没关系。”她抬起头,“能为司家换到利益就可以了。” 她看向试图挣扎却被黑西装如死猪一样按在地上动弹不得的三位堂哥:“三堂哥年纪有些大了,但没关系,这位程老板年纪也不小,快八十的人了,就想找个能贴身伺候的老伴儿,三堂哥过去以后,好好做事,程老板说可以和司家长期合作。” “四堂哥身材长相都不太行,不过,恒德地产的老板不在意这个,只要三堂哥放得开,接受度够高,他就可以给我们司家一份很不错的合同。” “五堂哥。”司姒顿了顿,“各方面条件都很好,所以,能为我们司家争取的也多,就是需要小小地牺牲一下,杜老板什么都好,就是有些不太好的癖好,那叫什么……”司姒思考了一会,想起来了,“哦,慕残。” 地上的司家老五发出了惨烈的嚎叫,瞪着三叔公,要他救自己。 司姒还是不紧不慢:“五堂哥也不用太害怕,杜老板手下有分寸,不会要你的命的。” 三叔公只是听着司姒说的话,都觉得毛骨悚然,又觉得离谱,她凭什么,凭什么安排司家男丁的未来? “凭什么?”司姒扬起手,把一叠纸丢出祠堂,三叔公一开始不屑于捡,还要叫人来抓司姒,司姒也不急,慢悠悠地继续,“三叔公还记得司家原来的祖训里有一条是不许族人赌博吗?” 三叔公梗着脖子:“你还敢替祖训?你个不孝子孙,快叫人把你的堂哥放开,跪下给他们认错……” “三叔公果然是不记得了,怪不得会挪用司家公款去填你赌瘾造出来的窟窿。”司姒看到三叔公露出震惊的表情,指了指地上的纸,“而这只是三叔公为了赌,犯下的诸多错误中的一项,还有其他的,有人要看吗?” 从听到顾家派人来就没出声,在一边观望的大叔公和二叔公同时看向地上散落的纸张,而三叔公动作更快,嗷地扑了过去,摔得满脸是土也顾不上,使劲扒拉着想把纸张都收起来。 “三叔公这么怕人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司姒平静地看着狼狈不堪的三叔公,“可是这样的纸我有很多,三叔公捡得完吗?” 三叔公抬起头,看到了司姒手里还有一叠纸,呜咽了一声。 司姒循序渐进地将刀刺进三叔公的心里:“而且现在也不用那么麻烦了,只要叫人在网上曝光一下就可以了。” 三叔公彻底慌了,趴在地上,一会骂司姒,一会求司姒,不要让外人知道他做的那些事情,那些事情会让他坐牢,但他都这把年纪了,比起坐牢,他更怕的是让所有人知道他是个什么玩意。 “想要保住你的脸面啊?”司姒低着眼,祠堂烛火映得她看起来有几分如同身后神像的慈悲,“可以,但是得让你的子孙们为我们司家做出一点点牺牲。” 三叔公抬起头,看看司姒又看那几个堂哥。 “不行!”三叔公天人交战了好久,但还是摇头,“我不能让我的儿孙们去做别人的,别人的……”他都说不出口。 司姒问:“那三叔公身败名裂去坐牢也没关系?” “我才不用坐牢,只要把你抓住就好了!”三叔公眼睛都充血了,使劲喊人,但不知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喊过来,他也顾不上去寻找原因,又扑到祠堂前,“司姒,你如果曝光我的事情,司家的名声也会受损,你故去的的父母也会遭受非议……” “不会的。”司姒拿起一个看起来很古老的本子,指尖捏起里面的一页,随意地一撕,像丢垃圾一样丢到院子里,“司成栋,你被司家除名了。” 三叔公一开始还没意识到司姒撕的是什么,瞪了半天眼,才反应过来,她撕的是族谱。 三叔公气得手都变成鸡爪子了:“你凭什么,你竟敢,你!” “放心,司家会好好照顾你的孩子们的。”司姒看着他,“我会照顾好他们的。” 三叔公要冲过来和司姒拼命,却被黑西装死死按住。 大叔公这才出面阻拦:“司姒,你够了啊!三叔公可是你的长辈,还有族谱,你也敢乱动,不怕祖宗们发怒……” 他的话没说完,这次来的是厉业霆的人,大叔公还打算收拾收拾坐厉业霆派来的车去签合同呢,结果,他没出去,厉业霆的人就进来了。 厉业霆的人更不讲理一些,来了就把大叔公这支的男丁都薅了出来,让他们跪成一排,掰开嘴,直接往里面倒酒。 顿时院子里都是刺鼻的酒精味。 大叔公都傻了,不知道想到什么想明白了,和三叔公刚才一样,往祠堂门口扑:“司姒,你快,你快去跟厉先生道歉,你不应该在他的酒里下/药……” 司姒好整以暇地看着满脸鼻涕眼泪,很可怜,但也很无耻的司家大叔公:“厉业霆也没生气,为什么要和他道歉?”看了眼大叔公颤巍巍指的惨状,“这个是我让他帮忙做的,大叔公也知道,我们司家最近遇到了危机,很需要有人替我们司家去做一些小小的交易。” 大叔公嘴都要咧开了,呼天抢地:“什么交易要把人灌成那样?” “酒不是重点,重点的是酒里的东西。”司姒帮脑袋不清楚的大叔公找到关键,大叔公赶紧看向他家的男丁们,发现他们脸上都泛起了不正常的红晕。 这是什么东西在发挥作用,他再清楚不过。 大叔公也开始喊人,撕心裂肺地:“快送医院,快送医院!” 司姒就在他的喊叫里,把系统查到的,大叔公一家明里暗里干的恶心事儿都摊开了揉碎了扬到院子里。 大叔公一开始还为他的男丁哭,后来更怕自己和三叔公一样,也被司姒曝光,让人知道他这个德高望重的长辈是什么样子,竟然跟司姒说,让她把他的子孙带走,只要别把证明他卑鄙的东西给他就可以。 大叔公在悲恸的顶点,放话道:“我代表的可是整个司家的脸面!” 司姒连话都懒得说,直接撕掉他的那页族谱,扬到院子里,大叔公跌跌撞撞地去追,竟然为了这一张纸,直直地往院子里的古井里跳。 司姒也不急着让人捞他,就让他和那页记着他名字和族系的纸一样泡烂在水里。 目光落在二叔公身上。 二叔公眼珠转了转,挤出笑脸:“司姒啊,二叔公可没亏待过你啊,也没像他们一样利用你。” 司姒没什么表情,似乎没觉得他的话有什么问题,顺着说下来:“这样说的话,我唯一能信任的只有二叔公了。” 二叔公眼睛一亮,舔了舔唇,刚要再说点好话,稳住司姒,可他身后的司诀等不及了:“小妹,大叔公和三叔公家负责的生意什么时候由我接手?” 司姒反问:“由你接手?” “不然呢?”司诀笑起来,“除了我还有谁能扛得起现在的司家?小妹你就安心在家里享福,我苦点累点没关系……哦,对了,既然我们司家要大换血了,那以前的一些事情就可以放下了,我昨晚查了一下你说的,霍修泽要送给你的那个大厦,要是给我做,我能把它的价值翻一倍……” 司姒看着眉飞色舞的司诀,二叔公本来想拦着,但看司姒没表露出反感的表情,就没再管了,司姒问:“二哥想要和霍修泽合作?” 司诀摆了摆手:“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那个大厦……” 司姒淡淡打断他的声音:“也是,二哥也做过背叛司家的事情,自然会理解霍修泽,和他惺惺相惜。” 司诀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还想装傻,司姒把证据丢到他面前。 二叔公捡起来几张看完,错愕地看向司诀:“你竟然给对手公司透露过我们的标底?” 司诀支支吾吾,司姒看了眼外面,又有人进来,拉起司诀。 “既然二哥想要和霍修泽合作,那就跟着他的人走吧。” 司诀在地上拼命蹬腿,让二叔公救他,他小时候那么欺负霍修泽,要是落到他手里,还能有命吗? 二叔公好像没听到,仍然在捡地上的纸看。 司姒让人把井里的大叔公捞出来,原本满满都是人的院子,被拖走了那么多人,一下空了起来,外面隐隐能听到有哭声。 冻得瑟瑟发抖的大叔公还抱着已经烂得就剩个角的族谱,咬牙切齿地看向司姒:“你会有报应的,狐妖娘娘不会放过你,就算你把我们都赶走了,司家也不是你的,司家就不可能属于女人……啊啊,你在干什么?” 大叔公张着大嘴瞪着用小刀将族谱固定的细绳挑断的司姒,好像她挑断的是他的筋骨,痛得他状若癫狂:“住手,住手,这可是我们司家的根本,每一代都用特殊技法用心保存,没有人可以随便破坏……” 司姒已经打开了细绳,从里面取出了几缕撕得只剩压进细绳内侧的纸条,这些纸条证明了,有人曾经撕掉了本应该在最前面的几页。 嚷嚷着没人能够破坏族谱的大叔公突然没了声音,很是费解地看着那几缕残页。 “司家的祖先本来就有女有男,不只是司家,是人的家族都应该是这样。”司姒随意地捏着松散的司家族谱,“这本族谱一开始也是这样记录的,甚至女性祖先在前,可后来被人撕掉了。” 大叔公指着司姒叫唤:“不可能,不可能!女人不能入我司家的族谱!狐妖娘娘求您开眼,把这个对我族族谱不敬的孽障劈死……” “那尊狐妖像应该也是司家的女性祖先拜来的。”司姒没理他,若有所思地低下眼,九尾狐族不讲求什么平等,就是以雌性为尊,男人拜她们,什么用都没有,可能也是因为这样,司家外表看起来再光鲜亮丽,内里却越来越腐朽。 而且,她们九尾狐妖生性淫/乱,和司家的“家风”也是冲突的。 这群人竟然拜了她那么久。 司姒看着好像真有点疯了的大叔公,眼里依旧什么情绪都没有,连高高在上的怜悯都不愿给他。 三叔公在那边偷偷地试图叫来司家的保镖,可他谁也叫不来。 凌晨的时候,司姒便放霍修泽的人把司家都清场了。 “送这几位老人家去他们该去的地方吧。”司姒吩咐等在旁边的人,又想起什么,“在送他们离开前,也让他们尝一尝司家家法的滋味吧。”毕竟这么热爱司家。 本来是为大叔公拿来家法的佣人将大叔公他们拎了起来,不管他们的鬼哭狼嚎,往他们屁股上狠狠地拍了起来。 司姒坐在祠堂前面看了一会,叫人把祠堂的牌位都拿下来销毁。 拿牌位的时候,大叔公叫得比之前更惨了。 司姒临走前,嘱托这三位叔公一定要长命百岁,好亲眼看着他们以前做的破事被曝光后,世人是如何唾弃他们道貌岸然的,也能欣慰地看到他们宝贝的男丁,用他们认为极其骄傲的方式,为司家做出各种牺牲。 司家的蛀虫一个早晨的时间就被清理干净,但留下的破洞还有很多,霍修泽可以负责处理,他对司家的事情很熟悉,司家有一段复苏也都多亏了他,而且他也很想为司姒这么做。 算是赎罪。 司姒也没客气,就让他来处理,不过,关键事项必须得经过她手,最终的权力还是在她这里。 霍修泽对她这种做法又欣慰又有些苦涩,尽力维持住他稳重的形象,不带情绪地问:“司姒,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再信任我了?” 司姒看都没看他,嗯了一声。 她谁也不信任。 霍修泽看着司姒,突然觉得她有些陌生,他甚至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思想发生改变,不再被那几个叔公控制,如此干脆利落地把他们全部处理掉了。 司姒察觉到他的目光,抬起眼看向他,霍修泽看着她的眼睛,打消了刚刚的念头。 她就是他的妹妹,他不会认错这双眼睛。 霍修泽又问了一个问题:“那你还会认我这个哥哥吗?” 司姒看了他一会,反问回去:“你就这么想当我的哥哥?” 霍修泽没再追问她的回答,低下头,像是只会按照程序处理工作的机器人一样古板机械,语气很淡,却很坚定,把之前和司姒说过的话再次重复了一遍:“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的妹妹。” 72 好 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 司姒看着霍修泽把关键事务处理好后便上楼睡回笼觉去了, 司家那群所谓的男丁还有妻子孩子,她们有人早就不满司家男女双标的规矩,站在司姒这一边, 也有人如原主人设被深深洗脑,甚至觉得是司姒害了他们,不过, 这些司姒都不在乎。 她没有什么是非观,一切以自己舒适为准,让人把对她生出怨恨的成员送到绝无可能再接触到她的地方, 更激进的,就直接处理掉。 司姒还没睡下,系统就跑了出来, 电子音有些沙哑:【宿主!】它围观了它家宿主收拾司家前成员的全过程, 越看越觉得热血沸腾,体会到了爽文系统的快乐,一激动就把嗓子都喊哑了。 系统叫完司姒又不往下说, 司姒躺在自己毛茸茸的大尾巴里面也没有理它,把系统逼得受不了, 缠着她追问:【我给宿主查的‘资料’,宿主用着怎么样?】 银白尾巴尖把司姒的眼睛蒙上,从毛毛下,轻慢懒倦地嗯了一声。 系统被这一声惹得统红, 但还是不甘心,唧唧咕咕地说了一大堆, 都得不到司姒的回应后,终于憋不住了:【宿主,你不夸夸统吗?】它可是用最快速度把司家前叔公前堂哥都查了个底掉。 从蓬蓬的尾巴中穿出一条匀称玉白的手臂, 拿开挡着脸的尾巴尖,司姒翻了个身,阖眼趴在尾巴铺的厚垫子上,心声都慵懒得拖着尾音:【你想要我怎么夸你?】 系统停顿片刻,直接熟成红烧统:【不,不用了。】 司姒心情不错,漫不经心地夸奖了系统几句,把系统夸得想下线又舍不得下线,纠结得不行。 不愧是九尾狐大人,也太会哄人了,不,哄统。 系统被夸五分钟,褪色一小时,好不容易才从羞赧中缓过来,经过司姒的允许,打开了心动值面板,看到真的有像它家宿主之前说的那样上涨,虽然涨幅不大,但还是幸福得都要晕过去了。 “沈宴之百分之三十,蒋临夜百分之十七,顾清许百分之十五……”被低心动值狠狠PUA了的系统看着大部分上一位数的心动值心花怒放,“好,现在只有一个攻略对象没突破百分之十了,宿主加油加油!” 系统昂扬的加油声没有得到回应,它也不在意抱着面板喜滋滋地看了好久才把它收起来,小声问司姒:【宿主,九尾狐妖真的是生性本淫的妖种吗?】 它能听到司姒的心声,也听到了她对自己族群的评价。 【嗯。】司姒轻不可察地应了一声,微微睁开眼,水光潋滟缱绻,【系统你想要试一下吗?】 系统差点没炸掉,抱紧弱小可怜但容易脸红的自己:【宿,宿主主,我还是未成年统。】 司姒没再说话。 系统一边冷却自己,一边想它家宿主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天性淫.荡的妖,反而比一些神女还要神圣清贵,可她确实又很能蛊惑别人,也会很多玩法。 而被她亵渎的神明大人却是世间最高洁纯净的存在,这样的神明大人落到她的手里……系统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统又烧起来,这次直接烧掉线了。 司姒睡到下午才起来,看了眼手机,司家那些前成员做的破事已经陆续曝光出来,热搜上挂着#司家#的词条,网友吃瓜热情很高涨,甚至还把司家名下公司发布的解除职务公告做成了图集,还替司家担心,高层被废了一片,那司家岂不是没人管了? 这个担心很快就被解决,因为司家立刻发出了视频声明,将司家的变故简洁明了地进行总结,提出应急方案,最终希望大家能够给司家重新成长的机会。 视频是司姒睡前录的,虽然没有直接点明她现在在司家的身份地位,但看过视频的人应该都能猜出来一一。 自然也有人质疑,但舆论方向被把控得很好,大多数网友都觉得她是临危受命,在司家其余成员太过不争气的时候,为家族荣誉挺身而出,撑起大任的形象。 司姒把词条里面的内容扫了一遍,点进微信,找到那个全黑的头像,点进去,对方在上午的时候,联系过她,没得到她的回复,也没有继续打扰,只是把要说的事情整理得清晰直观一次性发给她,方便她随时查看。 司姒看了一下,对方是与她商讨的温和语气,却已经将事项处理到最细致的程度,根本没有需要她再操心的地方。 司姒找出他的手机号码,打算亲口和他确认一下。 手机响了两声被接起,沈宴之的声音响起:“司小姐。” 司姒隐隐听到有人叫他沈总,向他问好,他应该是在公司里。 “我打扰到你了吗,沈先生?” 沈宴之声音里含着浅浅的笑意:“现在是我的休息时间。” 司姒没再说其他,公事公办地和他敲定了一下他发来的文件。 沈宴之在司诀来接她之前就找过她,没有将话挑明,只是给了他私人的联系方式,说她在节目外如果有需要可以找他。 作为朋友,他会尽力帮忙。 司姒收下了他的联系方式,也在需要的时候联系了他。 虽然做错事情的是司家那群前成员,但如何曝光他们,也是有讲究的,尤其她还想一次性将司家的问题解决完,一不小心就会引火上身。 沈宴之名下有娱乐公司,还有控股的媒体,这种事情交给他会处理得很好。 沈宴之也的确将这些处理得滴水不漏,而且效率极高,这才过去半天,他就办得差不多了。 温柔表象下的强势和杀伐果决由此展露一角。 把各项都确认了,只剩费用问题,司姒提出后,沈宴之静了片刻:“司小姐,你的事情是以我的私人名义组织人员处理的。”顿了顿,温温继续,“我的部下没有向自己老板收费的习惯。” 司姒躺在尾巴里,话音带了丝懒,没有刚刚说公事那么严肃:“沈先生以个人名义给部下布置额外的工作,不给他们发奖金吗?” “嗯,不给。”沈宴之声音里的笑意深了深,也更温柔,“我是个黑心的老板,只会占便宜,不会吃亏,所以,司小姐不必有任何负担。” 司姒没再坚持,嗯了一声:“那就辛苦沈老板了。” 沈宴之又停了一会,才决定这样说:“这不算什么,我希望司小姐可以让我更辛苦。” 他很担心她,怕她一个人对付司家有什么差错,所以,他好几次都想要去司家,但又怕她会感到不舒服。 她联系他的时候,他很惊喜。 虽然她只愿意让他替她分担这么一点点,但他也是高兴的,同时,也生出贪心,想为她做更多,想要她把他当做更亲密的人,没有顾忌地麻烦他。 沈宴之这样说完,没听到司姒有所回应,闭了下眼:“抱歉,司小姐,是我冒昧……” “好。”司姒打断他的道歉,“我以后会让沈先生更辛苦的。” 她重复了一遍他说过的话,明明没加任何内容,沈宴之听的时候,却感觉好像多了一层他之前没想到的意味,莫名想到他手臂撑在她两侧,汗珠从下颌落下滴到她微微泛红的光洁肌肤上缓缓拖出水痕的梦境碎片。 梦里的他因为用力而“辛苦”。 如果要他更辛苦……沈宴之用空着的手往走廊里边缘尖锐的抽象摆件上压了压,让自己把脑海里不合时宜的画面清退,语气温和无恙:“那我就不打扰司小姐了。”平缓的声音加进郑重,“如果有什么事情,请司小姐一定联系我,什么时间都可以。” 现在正是司家最飘摇的时期,她随时会遇到问题。 他不敢太迫切地要她信任他,但又怕什么都不说,她再也不会麻烦他。 司姒挂断了和沈宴之的通话,下楼吃了些东西,霍修泽没离开,带着她处理了些工作,有意地教了她一些管理上面的东西。 司姒倒是没表现出抗拒他刻板无趣的教学,但也不是很热情。 霍修泽不是很满意她这样的态度,像教导主任一样叫她名字:“司姒。”微微抬了抬下颌,要她自己继续。 司姒没动,看着早上时还对她流露出愧疚神情,现在又对她严肃得甚至有些冷血的霍修泽:“不会做,怎么办?” 霍修泽皱眉,看起来很吓人,可以吓哭好几个小朋友:“我已经给你演示过很多遍了。”审视地看向她,“你有没有认真听?” 司姒看了他一会,反问:“如果我说没有,哥哥会惩罚我吗?” 如果是以前,霍修泽会铁石心肠地立刻回答会,甚至都不会回答,直接实行。 他有惩罚她的方案,虽然司姒比一般的小朋友乖许多,但也不是一点错误都不会犯,他不想惊动司家那群长辈,让他们对她动家法,但也怕她养成不好的习惯,所以会沉着脸,让她趴到他的腿上,动作很恐怖地打一打人身上肉最多,最不容易受伤的位置,吓一吓她。 那是司姒很小的时候,她长大后就连小错都不会犯了,他也没再和她提起过“惩罚”这两个字。 听到司姒主动提起,霍修泽一下子就想到了他以前惩罚她的方式,对于那时候同样也是个孩子的他来说,打/屁股没有其他意味,但现在。 他和她都已经成年。 霍修泽想了下他如果还那么对她的画面,下颌线绷紧,莫名移开了看她的眼睛,看向屏幕,略过了惩罚这个话题:“我再做最后一遍。” 司姒没说其他,稍微靠近,明明还是和他隔着一段距离,可霍修泽却发现自己的思绪总是被她身上的冷香勾缠到别的地方。 霍修泽有几次想要提前离开,但想到司姒还有那么多需要学习的东西,他作为兄长有责任教好她,又逼着自己留下。 带着司姒处理事务的这两个小时,对霍修泽来说和受刑差不多,到了他规划好的时间,他立刻合起笔电,神情如常,看不出狼狈:“今天先到这里。” 除了他以外还有人在帮她的事情,霍修泽也清楚,作为利己主义,他应该很欢迎这些男人不求回报地为司姒做贡献,可莫名地,他心里有些不舒服,所以,没忍住在司姒送他离开的时候提起:“那些事情,我都可以为你处理好,没必要麻烦外人。” “哥哥现在也是司家的外人。”司姒看着门外,“而且还是背叛过司家的外人。” 霍修泽抿唇,没再说什么,走的时候,把什么递给司姒。 司姒接过,低眼看去,是一块包装很有年代感的糖果。 霍修泽没解释太多,只说:“这是好好学习的奖励。” 在司姒小时候,他带她学习后,就会给她一块司家不许他们吃的糖果,这种糖果几年前停产了,是他找人想办法把工厂买下来,他也没有继续开发这个工厂的价值,而是每个月叫工人做一批糖果保存起来。 那时候他就有了要背叛司家的想法,也在悄悄累积自己的资产,做这些,可能是因为心虚愧疚,知道自己有一天可能需要用糖果去哄生他气的妹妹。 司姒看到霍修泽离开后,回到楼上,热搜上涉及她的词条并不只是现在还没掉下去的#司家#这一条,还有与昨天播出了剪辑版的《心动禁止》有关的词条,而且还不只一个,这些词条的热度也一点也不逊色于司家那条。 热搜榜能被占了一半,比节目官宣嘉宾阵容时更夸张,足以可见剪辑版第一期的效果有多炸裂。 司姒点了几个××CP的词条,这些词条竞争得很激烈,粉丝们都铆着劲争高低,好像谁位置在上面,哪家的CP就是真的一样。 目前排在第一的是#青丝CP#,司姒点进去,看到了以一己之力带飞这个词条的微博,内容是她和顾清许的同仁文。 很会写,也很少儿不宜,很吸赞和转发,有的人就被逮到,嗑的是烟丝CP,却偷偷转这个。 这无疑是一种赛博挑战令,其他CP粉也开始发力,司姒把上热门的几部作品都看了,又点进一条叫做#朋友圈都在等今晚八点#的词条,这是和节目有关的词条里最前排的一条。 晚上八点是剪辑版的第一期播放时间,直播时没放出的最后一次心动拷问全程将会在第一期中播出。 除了看直播时被导演钓足胃口的观众,剪辑版第一期播出后又吸引了大量的新观众,才会有这样的词条出现。 司姒看了眼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 司姒打算叫阿姨准备点吃的,一会看剪辑版时吃,但还没把阿姨叫来,管家就来找她了。 这是新管家,对司姒态度非常恭敬,鞠躬行礼后才开口:“司小姐,南区的安保说有可疑男子在他们的巡区逗留一天了,要不要把他控制起来?” 73 好 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 司姒叫人把那名可疑男子带到她这里来, 新管家很谨慎,特意问了她是要客气一点把人请过来还是不用忌讳那么多,她刚刚上任, 还有些不确定司姒的风格,而且司家还在风口浪尖的当口,每个细节都很重要。 司姒看了看管家给她拿来的监控截图,截图里那名可疑男子一身黑,外套帽子扣着,几乎看不到脸,只能从他侧头的时候, 看到一点高挺冷白的鼻尖,身材修长高挑。 司姒轻轻叹了一句:“又下雪了。” “断断续续下一天了。”新管家点头,“司小姐明天参加节目录制时, 路上应该会积雪, 最好是提前一点时间出发。” “嗯。”司姒放下了监控截图, “不用对他客气,他就喜欢这样。” 新管家听出司姒认出这名“可疑男子”的身份了, 应了一声,转身出去安排了。 司姒吃着佣人端来的水果时,可疑男子被带过来。 新管家严格按照她的话做的,半点没让安保留情, 可疑男子也是没乖乖束手就擒,司姒看到有几个保镖脸上也挂了彩。 但他还是被他们推了进来, 踉跄站好的姿态带着几分不太自然的脆弱感,好像他真是敌不过他们才不得不由他们摆布的,还不忘回头凶恶地瞪了保镖一眼,然后转回头, 一声不吭地看着司姒,自己都没意识到,看到她好好坐在那里时,他眉眼有微微舒展的细微变化。 司姒往他手上看,看到他的手腕被保镖用塑料扎带束住了,大概是带着被他害得挂了彩的怨气,扎带卡得很紧,皓白骨感的手腕泛红,有种和他浑身是刺的个性不相符的破碎感,两相对比引人想要施/虐。 司姒轻声开口:“越少爷晚上好。” 她在看越淮的时候,越淮也在看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自己的家里,她没有把头发挽起来,乌黑微卷的发蜿蜒下来,衬得她更肤白唇红,仪态是和平时一样的庄重,只是这一点变化,让她抬眼间多了勾人心魄的妩媚风情,目光落在他身上时,他的心脏几乎要从胸腔跳出来,她的视线在他身上移动,所到之处,处处滚烫。 越淮低下了眼,声音也像他的人一样绷得极紧:“放开我。” 司姒很客气:“请越少爷先解释一下在司家外面逗留一天的原因。” 越淮抬起眼,眉眼精致又不驯,对她给他的新称呼很不满意:“我觉得无聊在路边散步,不可以吗?” 司姒似乎有了兴趣,反问:“这里有什么这么吸引越少爷,让你带着伤千里迢迢地从越家跑到这里散步?” 越淮紧紧凝视着司姒,身体里的躁动,心口的炙热都外化成桀骜凶狠,用这些来作为掩饰,重重咬字:“你。”顿了顿,“管不着。”侧开脸,语气很冷,“外面的路又不是司家的,我想走就走。” “我以为越少爷是因为担心我,才来看望,看来不是。”司姒指尖拈起一颗葡萄,“我记住了。” 她说的就是他要表达的意思,可莫名地令他心里一空,越淮又转回来看她:“你记住什么了?” “记住越少爷不关心我。”司姒看着他的眼睛,“我也不应该再关心越少爷。” 那个再字好像一片薄薄的刀刃切进他跳动的心脏,有种又痛又爽的诡异感觉,越淮一步步走近她,保镖要拦住他,司姒微微抬了下下颌,示意他们出去,越淮束起的手按在她面前的桌边,指节渐渐泛起玉色,想说什么,但看着她的眼睛又说不出口。 最终,从唇间溢出一声:“司姒。” 他叫她名字时像是要威胁她性命般凶狠,可眼底交缠的情绪让他的凶变成了对她的无可奈何,甚至是无言的认输。 司姒无动于衷地看着他:“请越少爷自行离开吧。” 越淮没管那些围住他的保镖,握住了桌边,不得不撬开自己的牙关:“我用了你给我的药。” 这句话没头没脑,但司姒听懂了:“那本来就是越少爷自己的药。” 越淮看她的眼中显出几分执着:“你也可以不还给我。” “越少爷。”司姒把这个称呼又念了一遍,起身也要离开,“我有心想要替越先生照顾你,是你自己不要的。” 越淮感觉自己的心脏已经被刀片装满了,一跳,鲜血淋漓,痛痒得让他快疯了,目光冷沉地抽出她桌上的刀。 从司姒的桌后,换到她的面前,她身后已经抵着桌边了,但他还是觉得不够,被束缚的手反握着刀,一划,便把桎梏解开,握住她的腰侧,推她坐到桌上,人站在她的□□,手撑在她两侧。 “继续。”越淮身子微低,“就用这样的姿势跟我聊我的父亲。” 长腿屈起往前逼了逼,压低的声音狠狠地,却性感得要命:“要不要让我再叫你一声小妈,好叫越太太更兴奋?” 她用越少爷称呼他,提醒他,她和他的父亲,越先生才是一个辈分,好,那他就如她的愿,甚至更“听话”地叫她越太太,就像她真的是他父亲的妻子一样。 越淮本意是报复她,可看着近在咫尺的人,他眼里的怒火越来越不单纯,思绪也越发顺着他赌气说出来的话往下滑,忍不住想此刻真按照他的话做了会是怎么样。背、德的快、感,不,应该说是与她做背.德的事情的快、感如藤蔓缠绕住他,拖着他欢愉地堕落,越淮的呼吸越来越沉,甚至有一瞬生出“就算父亲还在,他也可以和她做想做的事情”这样不堪的想法。 他低垂着眼睫,像是饥渴到极限的旅人,终于发现了一泓清泉,什么伦理道德在求生面前都不堪一击,他几乎是无法抗拒地靠近她。 司姒没说话,也没躲避,只看着他侵进。 她的注视令越淮气血翻涌又羞耻难当,两者都如海啸般迅速涨到他无法承受的临界,他只能抬起手捂住她的眼睛。 他想要撕咬她柔软殷红的唇,可最后不知怎么,只是低下头,隔着覆着她眼睛的手背吻了吻,接着像经历过生死大战,力竭的狼崽般伏在她身前,咬着自己的皮肉,借此慢慢纾解平复。 司姒感受不到他的,却能听到他的喘息。 她的眼睫眨了眨,扫到他的手心,顿时感觉他更凶地倾靠,似乎又狠狠地咬了一下,但还是隔着他自己的手。 很像小狗。 还是那种很生主人气,都又很怕自己会伤到她的小狗。 “越少爷怎么自己兴奋起来了。”司姒声音很轻,也没什么语气,抬起手,指尖顺着他抵着她的小腹往下。 越淮闭着眼,像是被耗尽力量的野兽,无力地倚靠,随便她碰触,这一刻他真的很想放任自己就这么堕落下去,但他还是抓住了她的手,抽身撤开,侧对着她,侧脸冰冷至极,垂下的手背上有深深的,凌乱的牙印。 没再掩饰,也掩饰不了,越淮冷冷地承认:“我是不知廉耻的养子,但上赶着和我父亲结婚的你也没好到哪里去。”说完,最后看了一眼司姒,她没有看他,神色极淡地看着前面,似乎对他的尖锐言语没什么感觉。 越淮没再停留,走出了房间。 外面等着的保镖看到他,推门请示司姒,应该是得到她不用管他的命令,他们没跟上他,就这么让他自己离开了。 快到司家大门时,越淮才把震动好几次的手机拿出来,冷冰冰地回复了极为担心他的管家,让他叫人把车开过来。 不要开到司家安保能看到的范围,他不想让他们看到,他其实带来了很多人,他本想着,司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现在应该很需要人手,他可以随便找个借口“勉强”把人借给她。 越淮放下手机,忍住想要回头看一眼的冲动,正要走过司家最后一道屏障,有人追上了他:“越淮少爷。” 越淮看过去,一个刚刚在里面看到过的,眉眼很慈祥的中年女人,她喘着气冲他有些紧张地笑了笑:“我是从司小姐小时候就在她身边照顾的阿姨,我有些话想跟您说,越少爷方便吗?” 越淮皱起眉,本应该拒绝,但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阿姨要说的很简单,就是给他解释了一下,当初司姒为什么会同意在那么好的年纪去给他病重的养父冲喜,她是以司家的荣辱为己任,也愿意为了司家牺牲,但得知这件事以后也不是那么自愿。 可她没有选择,司家当时根本不是跟她商量,她的意愿不重要,如果不愿意嫁到越家,那他们就要把她送到别的老板那里,那个老板臭名昭著,还有很多见不得人的癖好。 越家可以说是她在当时唯一的避风港,这也是为什么,她后来那么坚决地要留在越家,就算越淮帮她压制住越家的那群老古板,放她离开,她也不愿意。 “这些司小姐应该不会和您说。”阿姨看着越淮的脸色,“我看您对她的态度……才忍不住追上您说这些,她当时为了反抗这门亲事,还被司家人罚了家法,现在后背那里还留着疤,司小姐大概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下决心要像现在这样把那些控制她的人都赶出司家。” 越淮没和这位阿姨说什么,谢过她以后就离开了司家。 回去的路上越淮安静得让管家担心。 他对司姒的怨气大部分来自他拼尽全力帮她逃脱冲喜的命运,而她却一点也不领情,还和越家的老古板站在一边,他以为她是为了荣华富贵才这样做,而事实并不是这样。 他以为他已经足够理解她的不容易,才难得地多管闲事,出手帮了她,原来她的难处,远比他想象得要多得多。 他本来还有些奇怪,司姒怎么会看着司家那些长辈,她的堂哥们身败名裂,下场凄惨。 这样就说得通了。 如果司家没那么过分地对她,从小就被教育为司家付出一切的她也不可能这样对他们。 想起他最后与司姒说的那句话,越淮闭上眼。 他根本没资格指责她。 不知廉耻的人,从头到尾,只有他一个。 司姒并未受到越淮的影响,拿了IPad准备看剪辑版播出。 在播放正片前,先是一段前情回顾,在抱怨前情回顾浪费时间的弹幕里夹着一些与众不同的弹幕。 这些弹幕被精心设计成不同样式的“花车”,有的还开了会员特效,看起来blingbling的,花车上的字样宣示了他们来自哪家CP粉,好像运动会前的开幕式一样,一辆辆从屏幕中经过。 花车形状好像绽放烟花的烟丝,雪花拼成的青丝,小奶狗乖乖蹲在女主人身边的椰丝,两只小狐狸排排坐的周四,女王牵着小狼狗的四月,每家都有各自的特点,最引人注目的是因吹斯汀家,他家选了翘屁嫩男代表厉业霆,作为花车中的主要元素之一,本来挺好的,但配合上他家独特的字体和排版,看起来有种白马会所制作的小卡片既视感。 路人弹幕表示震惊: 【我的天,是我很久不冲浪了吗?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都是啥?怎么莫名有种过年了的感觉?】 【因吹斯汀他家的花车谁做的?好好的霸总秒变会所少爷,哈哈哈哈哈哈哈,厉业霆看了不得气得屁股更翘了?】 【不是,司姒和男嘉宾有花车我能理解,谁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还有她和钟傲蕾,项从晴那些女嘉宾的花车?】 【诶嘿嘿,这些花车真不错,让我挨个坐一坐,咱们嗑CP讲究的就是多元化,只要司姒喜欢,我反正谁都可以,主打的就是一个姒无忌惮!姒意妄为!大不了最后大被同眠,都姒一家人嘛!】 这些花车把观众的热情都调动起来了,这才刚开播,弹幕就多得看不清画面,司姒让人又拿了个IPad,关了弹幕,靠在另一条尾巴上,两个一起看。 74 好 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 弹幕真的贯彻了看谁嗑谁的宗旨, 就连镜头偶尔给到密谋搞事情的导演和副导时也有弹幕为他们咸(闲)咸(闲)的“爱情”摇旗呐喊。 司姒窝在大尾巴里安安静静地看, 剪辑版第二期从第二天晚上的狩猎游戏开始,精华部分都被节目组提取出来,偶尔还会放出一些非直播角度的画面,让看过直播的观众也有眼前一亮的体验。 而且经过人工剪辑的视频, 指向性会更清晰, 比如谁看了谁,谁又在谁走过的时候, 微微偏头,这种超小的细节都被放大, 且加上了滤镜特效,还有节目组自配的字幕解读。 官方带着嗑糖, 观众也投入。 到了关灯贴信纸的part, 节目组很会搞事情地把几位男嘉宾被司姒贴信纸的画面放到了一起, 六个男人在黑暗里的轻喘直接引燃了弹幕的狼魂, 弹幕还进行了评比#选出最会喘的男人#,评选过程中, 各方CP粉为给自己站的CP拉票骚话连连,让在空间里抱着赛博爆米花,偷偷蹭司姒电视看的系统不好意思地直叫唤,但司姒用尾巴把弹幕挡起来不给它看, 它又伤心地哼哼唧唧。 舞会又是个小高, 潮, 身着晚礼服, 打扮精致的男女嘉宾大大地满足了当代网友的颜值需求,尤其是镜头打到司姒裸/露的后背,弹幕里的土拨鼠简直要泛滥成灾了。 节目组很会拍, 画面取景堪比电影海报,而且也很会安排,在每位男嘉宾邀请司姒跳舞的之前会暂停一下,播放男嘉宾参加节目前的采访,然后再让在视频说自己不会跳,不能跳舞的男嘉宾动起来,对司姒说自己打自己脸的话,节目效果拉满,把弹幕都笑发财了。 司姒和周妄京在落日中跳舞的那段被节目组当做重点放出来,被弹幕评为【浪漫刺客】,选为第一期最令人心动的画面。 接下来就是看直播的观众最最期待的心动拷问环节。 最先被叫去拷问的女嘉宾是项从晴,男嘉宾是沈宴之。 节目组采取了拍摄恐怖片的手法,让坐在告解室里等待被拷问的两个人入镜,然后暂时把画面都交给项从晴这边,在审讯者坐进告解室另一边的时候,还稍微留了个悬念,没直接拍正脸,而是拍的审讯者落在墙面上的影子,然后才暴露审讯者的真容——卫咏。 看过卫咏“利用”项从晴完全爱情骗子的观众被项从晴无语的表情逗到:【哈哈哈,小卫咏又来薅晴晴羊毛啦?】 和卫咏有着同样想法的不只是她一个人,除了司姒和钟傲蕾以外的女嘉宾都选了项从晴。 节目组用分镜,把剩下几个人的画面也放出来,配合项从晴气鼓鼓的表情,逗得弹幕哈哈哈不停。 【姐妹们都来晴晴这儿进货来了?】 【项从晴:我来这个节目就是给你们刷分的,是吧?】 面对女嘉宾们的“围攻”,项从晴也做好了应战的准备,之前都选了简单模式,挽起袖子,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样子。 卫咏看起来很安静,但智商是真的很高,而且还是第一个拷问项从晴的人,项从晴输给她,没什么可惜的。 但后面项从晴的状态就越来越好了,险胜申瑾,从头到尾都心如止水地面对陈洮,让陈洮大感意外。 节目组剪得很好,有种升级文的爽感,看得观众们也跟着激动,为项从晴感到开心。 【啊啊啊,我们晴晴站起来了!】 【看到项从晴连赢申瑾和陈洮,我都激动死了,但静下来一算分,她在卫咏那扣了二十分,在申瑾和陈洮这里各得了五分,合着这么燃到最后也就得了负十分?】 【这么看来还是选困难模式比较好啊。】 看项从晴最后的表情,似乎也有些后悔没大胆一点选困难模式。 镜头切到沈宴之这边,也是吊观众胃口,刚开始只放出了沈宴之与被节目组变声后的审讯者对话,让弹幕各种猜测,最后才把挡住审讯者的马赛克去掉。 竟然是厉业霆。 【???厉业霆这是也把沈宴之当做上分工具人了???】 【啧,沈老板可能是看着太好欺负了,才把翘屁豺狼吸引过来了。】 【哈哈哈,翘屁豺狼,你们够了啦!我们霸总不只翘屁,还有大胸肌,怎么从来没人说?】 审讯开始,厉业霆似乎对分数不感兴趣,问的是奇奇怪怪的问题,面无表情,但气场很有压迫感: “沈先生厨艺很好?” 沈宴之还是温和的样子,却丝毫没有被厉业霆的气场压下去,反而在他的强势下,显露出稳重冷静的一面: “还可以。” 厉业霆继续问:“我最近也打算学习一下怎么做饭,沈先生有推荐的菜式吗?” 沈宴之淡淡回答:“我个人比较擅长素菜,可能帮不到厉先生。” 旁边的心动探测仪,沈宴之的心动线平直无澜。 【怎么讨论起做饭的事情了?厉总你行不行啊?】 【Nnnn,古堡的第一顿饭就是沈宴之和司姒一起做的,而且沈宴之后来还给司姒单独做过很多次好吃的,司姒就连不知道谁点的五星级豪华餐都不感兴趣,但会把沈宴之给她做的东西好好吃掉,还有,厉业霆要沈宴之推荐菜系,也没说要做荤菜素菜,沈宴之为什么会说自己擅长素菜帮不到他呢?因为司姒只喜欢吃荤菜啊,结合这些细节,你们还觉得这只是讨论做饭吗?】 【我来翻译。厉业霆问:给司姒做饭做得开心吗?沈宴之:还可以。厉业霆又问:那我也要给她做,你能帮我介绍一下她喜欢吃什么吗?沈宴之:请滚。】 【谁说我们沈老板好欺负的?沈老板应对厉业霆的时候,心平气和连个波纹都没有,如果说我们沈老板好欺负,那也是只对司大美人的,别人不行。】 【同意楼上,沈宴之选的是困难模式,这是在看到审讯人是厉业霆后选的,这就能看出来,沈老板只是看起来温和,面对情敌挑衅也是很刚的。】 困难模式有“行刑时间”,导演带着慈祥的笑脸如期而至。 75 好 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 沈宴之被厉业霆“拷问”时, 心动线一直很平稳,哪怕后来厉业霆提到了司姒,他也很淡然, 四两拨千斤地抗住了厉业霆的压力。 不过, 厉业霆也很冷静, 没因为无法让沈宴之情绪波动,就去问一些可能会冒犯到司姒的问题去刺激沈宴之。 两个男人的交锋平静又激烈, 极有分寸, 他们两个克制从容, 弹幕反而更激动, 感觉这种需要破解的对垒更刺激。 导演适时登场,为厉业霆没有进展的拷问助力,带来了“用刑箱”。 导演把它递给厉业霆:“请厉先生为沈先生抽取‘用刑’方式。” 厉业霆皱了下眉, 不是很信任导演, 但也伸出手, 尽可能不碰到箱口, 从里面拿出一张纸, 厉业霆看了一遍,脸色明显难看了许多:“这是对他用刑?” 导演微笑着装傻,小心翼翼地把厉业霆手里的纸条拿出来,递到沈宴之那边, 沈宴之看过后, 神情淡淡看不出什么情绪, 导演笑眯眯地开口:“请沈先生找到一位女嘉宾,请她配合你‘受刑’。”说着,有工作人员过来,给沈宴之换上可以佩戴在手臂上的便携式探测装置。 厉业霆沉着脸问导演:“我能选择不用这种方式‘拷问’沈宴之吗?” 导演连退了好几步, 远远地冲厉业霆摇头,语气相当诚恳:“厉先生,要是不用‘受刑’,那困难模式和简单模式就没区别,这个环节也就没意义了。” 沈宴之走之前,也从导演那里抽了一张纸条,这次看完微微皱起眉,导演保持着微笑对着他,看到沈宴之没说别的,悄悄松了口气。 直到沈宴之离开,厉业霆的脸还冷着,眼睛盯着播放沈宴之心动情况的小屏幕。 那条直线还是平的,但不知是不是因为沈宴之在行走中,有了很细微的起伏。 大多数嘉宾还在一楼客厅里,沈宴之进去的时候,都抬起头看向他,沈宴之没有看其他人,直接走向司姒。 “司小姐。” 看到司姒看向他,沈宴之细微地顿了顿,坐在她旁边,轻声说了一句:“抱歉。” 他的道歉没有说明缘由,但司姒也没有问,耐心地等着。 沈宴之看向她的眼睛,眼里含着浅浅的笑意:“我有一句话想跟你说,可以吗?” 司姒点头:“嗯。” 沈宴之的目光没有偏移地望着她,看起来还是很平和,但喉结微微滚了一下,声音也随之带出:“BB。” 沈宴之的声线很好听,但语气太过得体文雅,会让人感到舒服和放松,但也少了那种令人荷尔蒙飙升的苏感。 这个缺失,在此刻,被填补。 他的温柔,与粤语中的“宝宝”适配度太高,轻轻一唤,电流酥酥往人耳朵里钻,坐在司姒另一边的钟傲蕾都忍不住瞪大眼睛看向他,然后悄悄地按了按自己的耳朵。 厉业霆给他抽取的“受刑”方式是找到一位女嘉宾,看着她的眼睛,对她说一句暧昧的话,说什么由节目组指定。 沈宴之离开小教堂前抽取的纸条,就是那句暧昧的话,导演还为他定制了个特别的要求——用粤语说。 纸条上的话还没说完,他停了停,看着司姒的目光温缓又坚定,没有躲闪,似是觉得要说的话有些无厘头,眼底笑意深了深:“唔可以涩涩哦。” 这种轻挑撩人的话正常来说,是绝不可能从沈宴之口中说出来的,但现在它就是由他说出,而且他说的时候,不自觉地让每个字都比前一个要轻一些,语气斯文温雅,却莫名更有那种欲拒还迎的蛊惑感。 就…很认真地,很正经地诱人。 【啊啊啊啊啊啊啊,沈老板的粤语鲨太犯规了,那声BB叫得我都化成霜了!以后我就是BB霜!胡言乱语.jpg。】 【嗯哼哼哼,沈老板说唔可以涩涩的时候好涩涩啊,不管不管,就要涩涩,就要涩涩,沈老板快躺好让司大美人为所欲为!】 【妈呀,本来以为男狐狸就很蛊了,谁能想,人夫蛊起来,就没男狐狸什么事了,而且,最戳我的就是,把别人狠狠勾住的时候,老实正直的人夫是一点要勾引人的意思都没有的,所以才让人更想亵渎他。沈老板你就保持这个状态继续攻略司姒,她肯定会动摇的,真的,人夫突然骚起来,没人扛得住!】 【沈老板看着淡定吧?但是心动探测仪显示,他在喊司姒BB的时候,就开始有波动了哦,“警告”司姒不能涩涩的时候,又来了两个小小的山峰,嘿嘿嘿,沈老板老实交代吧,你当时是不是在想什么涩涩的事情啊?】 【哈哈哈,原来厉业霆问的那句“这是对他用刑?”是这个意思啊,确实,这不像是给沈宴之用刑,倒是更像给厉业霆用刑,厉业霆肯定知道沈宴之宁可输也不会选别的女嘉宾,但他也没办法阻止沈宴之,只能在小教堂里看着心动探测仪的变化,猜测沈宴之对司姒说暧昧的话时是什么样子,节目组真的笋,最笋的是,沈宴之这样“受刑”的方法还是厉业霆亲手选的,这和给自己选绿帽子样式有什么区别?】 【还愣着干嘛呢?给导演的奇思妙想点赞啊!顺便再帮他点点蜡,感觉他真的离被暗鲨不远了。】 沈宴之完成了节目组的要求,自己觉得唐突,又跟司姒道了一遍歉:“抱歉,突然对司小姐说这样的话,请不要放在心上。” 不必说弹幕,就是在客厅里的其他嘉宾听到沈宴之说的话,也有藏不住错愕直接表现出来的,司姒的反应相比他们淡定许多:“如果要道歉的话,我也要跟沈先生道歉。” “沈先生的话,我可能没办法做到。” 没办法做到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还是没办法做到“不可以涩涩”? 沈宴之微怔,她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的眼睛,她并没靠近他,而沈宴之却觉得自己已经坠进她如同盛着冰湖的眼里。 与她毫无距离地相贴。 【沈宴之的心动线飙上去了!好吧,也不是飙,没那么夸张,但比起原来的直线这可以说是珠穆朗玛峰了!】 【人夫只能靠节目组的任务偶尔撩人一把,看能撩,那还得是我们司大美人,随便两句话就能让人夫把持不住化身为狼,嗷呜。】 【已经能想到了,沈老板特别贤良淑德心无旁骛地操持家务,忙了一天才肯在晚上躺到床上,本来是抗拒涩涩的,但被司姒看了一眼,就没得节操了,一边羞耻,一边逼着自己放荡起来,勾引她要涩涩。】 【哈哈哈,大家看,导演把看沈宴之心动线的厉业霆剪到旁边了,他那副不想看又忍不住看的样子太好笑了!】 厉业霆从沈宴之这里赢走了十分,但走出小教堂时,表情比错过了几百亿的生意还要阴沉,被弹幕戏称,胸肌都气成D了。 弹幕本来以为只有厉业霆才会想到拷问同性嘉宾,没想到,后来坐到沈宴之对面的都是男嘉宾。 而沈宴之的境遇也不是独一无二的,包括一开始就针对他的厉业霆,每个男嘉宾都经历了一次被其他男嘉宾“围攻”的体验,而且他们都很“不怕死”地选择了困难模式。 不过像沈宴之这样需要找女嘉宾配合“受刑”的情况还是不多。 期间也问出了一些观众也好奇很久,但无法得出答案的问题。 比如,越淮拷问蒋临夜的时候,问到了他和司姒制作的声波线时对对方说了什么。 蒋临夜被拷问时,没像有些弹幕预测的怯场,在其他气场强大的男嘉宾面前一分钟都撑不下来,虽然还是很安静,但出人意料地稳定,被越淮问到这个问题,心动线才有了明显的波动。 “没什么。”蒋临夜沉默了一段时间才回答,“我说的是谢谢。” 越淮等了一会,又问了一遍:“那她呢?对你说了什么?” 蒋临夜问:“我可以不回答吗?” 导演在外面点头:“如果能承受住审讯者的压力是可以的。” 蒋临夜:“我不想回答。” 越淮看了眼蒋临夜波动的心动值回看蒋临夜的眼神冰冷。 隔着镂空隔板感觉到越淮蓄势待发的锋芒,蒋临夜竟然没选择沉默躲避,而是轻声说:“她跟我说的话,我不想告诉任何人。” 【来人啊,给现在的越淮测测心动值吧,我感觉他心动值的尖尖能直接穿破屏幕上方,想刀蒋临夜的眼神都要藏不住了。】 【小奶狗今天好A啊,竟然敢反咬平时A里A气的小狼狗了。】 【天啊,越淮这是有多在意那个声波线啊,还记着在拷问蒋临夜的时候问这个,表面总装得好像司姒少给过他骨头一样,对她凶巴巴的,私下底呀,就连和她有关的这点小事都刻心里了,还这么爱吃醋,真是个小醋狗!】 每个男嘉宾应对拷问的态度都不一样,审讯起别人的风格也不同,但有一点相同,那就是围绕的中心都是一个人。 【司姒面前:我们都是不期待爱情的冷漠男人。司姒背后:和情敌悄咪咪地互相薅领带,你们有本事到司姒面前打去啊。】 【经过这轮拷问,这些男嘉宾下期肯定要主动发起攻势了,毕竟谁再不发起,可就要被其他人捷足先登了,而且,我看导演发的微博,说是好像找了个男嘉宾填补下车的陈洮空位。】 【本来就少一个女嘉宾,然后又找了一个男嘉宾?我去,热衷搞事情的导演这是生怕自己活过下一期啊。】 司姒也往说有新嘉宾的弹幕上看了看,但很快又把目光放回到屏幕上。 节目组把男嘉宾互相拷问的画面剪到一起增加冲突感,这些结束后,又把男嘉宾一个人坐在告解室一侧等待审讯者的画面拼到同一排,在这排画面的下方,则是司姒向小教堂走去的身影,代表着作为他们互相拷问的中心人物的她也选择了想要拷问的对象,但到底是谁还不一定。 在观众们最好奇的时候,一段广告加进来。 弹幕很平静地接受了:【这样吧,男嘉宾们也别争了,谁把这个乱放广告的导演刀了,谁来当司姒的正宫娘娘,我们观众铁支持你。】 76 好 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 上排的六个画面里, 六个男人几乎同时抬眼看向对面有人进入的告解室,而最后只剩下一个画面。 顾清许看着镂空的花纹后面容隐隐绰绰的司姒,她坐下后接收到他的目光:“顾先生。” 顾清许没有说话, 司姒也不在意,直接进入拷问的正题:“顾先生理想中的伴侣是什么样子?” 顾清许仍然安静,心动线也平直到底, 就在导演都要以为他不会回答, 提醒司姒问下一个问题的时候, 顾清许开口了:“活泼开朗,善良不虚伪,单纯不轻挑。” 【妈呀,我竟然是顾佛子的理想型!无耻的微笑.jpg。】 【我以为顾清许对女人完全没兴趣, 根本不会回答司姒的问题呢,没想到,他说的这么具体,但是这个条件好像上来就把司姒排除了,活泼开朗这四个字没一个和她沾边的。】 【顾清许的心动线没变化,应该说的是真的, 这算不算挑明了,他不会喜欢司姒?】 司姒也在看顾清许的心动线, 看着那条平平的直线继续问:“那么,顾先生现在有喜欢的人了吗?” 顾清许:“不算喜欢。” 司姒把目光放回到顾清许身上:“她还没能让顾先生动心?” 告解室里昏暗狭小,两个人虽然隔着挡板, 身处不同单间, 但空气无法流通出去,一呼一吸都像是与对方交换。 顾清许看着她:“没有。” 导演往心动线看,还是平的。 司姒还在继续:“她应该怎么做才会让顾先生动心呢?” 从告解室侧面投进的一缕皎洁的月光恰好落在顾清许下颌到脖颈的部分, 他喉结处的泛红在清辉下显得格外靡丽。 导演微微睁大眼,顾清许的心动线斜上扬起了一点点,不过,没等形成明显的峰值便落回去又变成死寂的平直。 顾清许回答司姒问题的声音倒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她做什么都没有用。” 司姒看着心动探测仪的屏幕,没接着问,轻声叹了一句:“顾先生真厉害。” 顾清许竟然也与她客气了一下:“是司小姐手下留情。” 【司姒问的问题都是我想问顾清许的欸,他喜欢什么样的女生,有没有喜欢的人,怎么才能让他动心,就是顾清许的回答太清心寡欲了,心动值也也是一片死水,我都怀疑节目组是不是没给探测仪连电线。】 【我倒是觉得这两个人没有看起来那么平静,司姒问出顾清许有一个不算喜欢的好感对象后,就一直用“她”来代指这个对象,还问了“她”做什么才能让顾清许心动,司姒为什么要问“她”那么多事情?还有,顾清许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心动线第一次有了变化,虽然不大,但对心如止水的顾佛子来说,这就和心脏病的程度差不多了叭?明明有了心理波动,而他后面的回答却是“她做什么都没有用”,他在隐瞒什么?姐妹们,细品,细品啊!】 【我同意前面,司姒和顾清许最后的那两句“客套”话也很值得琢磨,要是我来翻译就是。司姒:顾先生都主动邀请我跳舞了,被我拷问时心动线还能这么平,真6。顾清许:司小姐不也没放大招吗?要是司小姐真想让我心动,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儿,你更66。】 【只有我一个人看着司姒拷问顾清许想到了涩涩的事情吗?他不是心动线总是平的吗?等d的时候,让他带着检测装置,如果心动线不平了,司姒就停下来,让冷情少欲的顾佛子自己玩到不平,才能继续……嘿嘿嘿,我好坏啊,但这样玩好香啊,节目组能送青丝CP一个便携式的检测装置吗?我们粉丝可以报销。】 顾清许选的也是困难模式,司姒没有让他心动线大幅变化,导演就出面了,但他这回拿的箱子好像和沈宴之还有厉业霆那次不太一样,把箱子交给司姒抽取“用刑”方式。 司姒抽的内容很简单,是“残酷”程度一颗星的刑罚,顾清许只要请一位女嘉宾帮他系一次领带就可以。 导演明显有些失望,晃了晃有更多好“东西”的箱子。 顾清许戴好了工作人员给他的便携式检测装置,却没有离开,看向司姒,司姒看出他的意图,却坐在那里没有动。 顾清许停顿片刻后开口:“可以麻烦司小姐帮我吗?” 司姒这才起身,来到顾清许那边,顾清许本来想要自己解开领带,但司姒轻声给予他命令:“别动。” 顾清许一顿,把手放下,司姒指尖搭在他的领带前,在他骨感清隽的脖颈短暂地划过,然后才开始轻巧地拆解领带结,这过程里,她没再碰到他分毫,解开结扣后,拽着一头,让它擦着顾清许的领口滑落,在领带彻底脱离顾清许衬衫的一瞬,他抬起眼看了她一下。 除了少了领带,他衬衫领口也有些凌乱,在罕见的凌乱之上,他的喉结滚了一下。 司姒握着领带两端,让其中一边从他的脖颈后绕过来,却没有立刻放在他的领子中,而是在他的咽喉处收束了一下,本是绅士精神象征的柔软缎带在此刻像是威胁人性命的绳索,也像是代表约束驯服意味的项圈,顾清许看着她的目光平静冷然,没有反抗,顺着她的力度微微仰起脸。 她的声音放得很轻:“我说别动,顾先生的喉结怎么又不听话了?” “要不要我帮你把它绑起来?” 顾清许感受到咽喉处的按压,司姒的力度不足以阻隔气息进出,可他的呼吸还是重了些。 司姒突然又放开了领带,低下身,声音更轻:“但是顾先生身上有更不听话的地方,虚伪又轻挑的我是不是更应该把它先绑起来。” 顾清许先看了看她,又把目光放到告解室的台子上,抬起手想要去拿她手里的领带,司姒也没躲,只是问他:“犯人可以在受刑的时候这样乱动吗?” 顾清许的手停住,司姒顺势把挂在他脖颈的领带抽下来,缠在他这只手的手腕上,低眼看了看顾清许另一只放在腿上的手。 顾清许没什么表情,微微向后,让自己坐进更多的阴影里,把另一只手也交给她。 司姒帮顾清许系好了领带,不过没系在衬衫领口,而是他的双手上,而顾清许也没表现出不满,眉眼冷淡地随着她摆布。 司姒放轻声音说的那几句话,现场没有收音到,但摄像机如实将画面记录了下来,深色缎面的领带束在顾清许袖口整齐,只露出一截皓白的手腕上,配上他这种情况仍然清冷端方的表情,就算没有声音,但也足以让弹幕激动得嗷嗷尖叫。 人在现场的司姒却很淡定,看了看顾清许还是没什么波动的心动线,低下身,好想是在检查她系的领带,依旧是很轻的声音:“你是自己动,还是让我来?”眼睫扬起一些,看着他的眼睛,“顾清许。” 顾清许眼里看不出太多变化,也压着声音:“你终于叫我名字了。” “偶尔我也会活泼一下。”司姒抬起手,像是帮他整理失去领带的衣领,又不着痕迹地碰了碰他的喉结,“想要做做游戏什么的。” 顾清许闭了闭眼,呼吸又是一沉,几乎同时探测仪屏幕上的心动线似是注入了另一种生命力,由平静变得起伏。 【被绑住手的佛子,让我满脑子都是两个字“渎神”,真的好想打破禁忌对他做尽坏事,当然,我没那个胆子,所以,我来当姐姐的啦啦队,希望姐姐替我完成夙愿!】 【司姒和顾清许说了什么,最后把领带系到他手上了?看样子,好像还是顾清许和她商量好的结果?清冷矜贵,高不可攀的高岭之花却被封建保守,温婉贤惠的豪门大小姐一步步调成了专属抖M,好戳我这个变态的xp哦,斯哈斯哈。】 【啊啊啊啊,顾清许心动了!快看他的线,和我家门口的路一样高高低低高高低低高高高高……了!】 【我就说顾清许能去邀请司姒跳舞,就已经说明他对她有了好感,前面还装心如止水,非要司大美人给你上刑才老实!】 司姒看着屏幕上的弹幕,淡淡地咬了一颗葡萄吃,而蹭她电视看得系统看到“渎神”那两个字统都不好了。 它怀疑这届的观众具有剧透超能力,他们怎么能猜到它家宿主渎过神? 司姒只拷问了顾清许,但想要拷问她的人却不只一个,甚至在女嘉宾里就有三个。 一个是钟傲蕾,问了一堆和男嘉宾毫无关系的话,没有意外地拷问失败,给司姒送了一十分,自己扣了十分。 【明明钟傲蕾能白白送司姒一十分,却和司姒聊了快一十分钟的天,她真的,我哭死。】 【哈哈哈哈哈,我感觉钟傲蕾真的被司姒迷住了,她就是想在第一期结束前和司姒多呆一会,才不在乎扣不扣分的呢。】 第一个拷问司姒的女嘉宾是后期一直躲着司姒的项从晴,虽然她很努力地试图支棱起来,但一对上静静看着她的司姒的眼睛,她就又开始慌了,最后司姒没怎么样,她走的时候,脸红腿软,好像喝了好多一锅头。 【我大概能猜到项从晴的想法,她应该是不甘心就这么结束第一期,所以想在走之前,把她的梦魇——司姒克服掉,不过,很可惜,最后她还是被司姒克,服了。】 第三个拷问司姒的女嘉宾让弹幕有些意外,竟然是卫咏。 她也是问司姒问题问得最详细,也最靠谱的一个,有几个问题刁钻得让弹幕都为司姒捏了把汗,但司姒的心动线还是从头平到尾,在最后,卫咏推了推眼镜,又恢复了平时文静社恐的样子,小小声地跟司姒道了歉,然后出了告解室。 【小卫咏今天这是怎么了?问司姒问题的时候,感觉像是换了个人,又严肃又勇。】 【卫咏也不简单啊,问的那些问题都很细节,说明这一期她一直很用心地在观察,妈呀,她不会是什么隐藏的大BOSS吧?这是恋综,不是恐综,对吧对吧?】 男嘉宾里选择拷问司姒的反而只有两位。 第一个是周妄京,他没有像一些弹幕预测的那样,又和司姒进行什么蛊王间的交锋,反而是问了一些有关司姒习惯喜好的问题。 那双桃花眼在晦涩的光线中更潋滟深情,安静聆听她说话的样子,实在具有迷惑性。 【周妄京这是换招数了,还是真的要对司姒用心了?心动拷问这么好的扳回一城的机会,他竟然就只是问“你喜欢什么颜色”“喜欢吃什么”这种问题?】 【没天理了,这只男狐狸认真起来竟然更勾人了,我以前对他都不动心的,现在看他用心了解司姒,我,我,我真是快陷进去了!】 因为司姒选择的是困难模式,周妄京也在导演那里抽取了一个“刑罚”方式。 “残酷”程度两颗星——找一位男嘉宾与他对视30s。 司姒选择的就是周妄京。 工作人员搬来了一把椅子放在司姒旁边,又把调好倒计时的秒表放好,周妄京坐在司姒身边,轻声问她准备好了吗,司姒点点头,周妄京看着她,抬起手,按下了秒表。 他们的视线灯光惨白昏暗的告解室中相接。 很平静,无论是司姒,还是周妄京。 观众们都以为这30s会很顺利地度过,却不想,秒表才走了一半,便被一只修长漂亮的手按住了。 是周妄京叫停了时间,导演来问原因,他看着司姒清冷无澜的眼睛:“和司小姐无关,再继续。”像是求饶一样放轻声音,“我会受不了的。” 服软的态度好像很端正,但又带着浅浅的笑意,配上他那张蛊惑人心的皮囊,做出退让姿态的周妄京,反而更勾得人心痒痒,恨不得立刻把他扑倒。 导演都看愣住了。 【什么受不了?周妄京你给我展开讲讲!】 【啊啊啊,这只男狐狸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被就地正法?还他受不了了,我才要受不了了!】 【哈哈哈,见多识广的导演好像也被男狐狸钓到了。】 【周妄京这也是来给司姒送分的吧?但是周妄京和钟傲蕾还不一样,钟傲蕾外冷心热,喜欢司姒给她送分没什么奇怪的,但周妄京属于外热内冷,看起来好接近,其实只会为了对自己有好处的事情行动,自私又聪明,绝不会碰做损人利己的事情,能这样向司姒“奉献”自己真是挺反常的。】 第一个选择拷问司姒的男嘉宾是越淮。 他没问关于自己的问题,一个都没有,问的都是和其他男嘉宾有关的问题,包括,他问过蒋临夜的那个问题。 他们给对方的声波线内容是什么。 司姒看了越淮一会,没回答:“下一个问题。” 越淮脸上没有明显的表情变化,但眼神顿时冷了下去。 抿唇沉默了好久,才挤出最后一个问题:“雪人好看吗?” 这个问题有些奇怪,但司姒很自然地回答了:“很丑。” 越淮虚了虚眼睛,想要咬人似的磨了磨牙,但最后唇角竟然弯了弯,好像用幼稚的手段报复到主人的小狗:“嗯,我堆的是你。” 【注意看,坐进来的小狼狗名字叫小淮,他又来找姐姐虐他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越淮真的好在意司姒和其他男嘉宾的互动啊,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有个小本本记这些,还有声波线那个问题,他到底要问几遍啊?姐姐就告诉他吧,我真的怕他会睡不着觉。】 【小狼狗要气死了,蒋临夜和司姒都不告诉他,现在我看他凶巴巴地看司姒都不觉得害怕了,只觉得他好委屈,是争宠争不过小奶狗,气得龇牙但谁也不理他的可怜小狼狗一枚呀。】 【雪人?是第一期越淮在雾桐园的时候堆的那个雪人吗,司姒也看到了吗?】 【小狼狗用心想出的反击方案(大冷天认真堆雪人)(搓搓冻得通红的手手)(拿给主人看)(故意问她好看不)(得到不好看的回答)(咽下伤心)(故意说堆的雪人是主人)(解气地叉腰)(被弹幕狠狠嘲笑)】 司姒选择的还是困难模式,导演拿来箱子,越淮很嫌弃地看了眼那个箱子,抽取纸条时低垂的眉眼里却浅浅蕴着罕见的认真,抽出一张纸条。 残酷程度依旧不高,只有一颗星——找一位男嘉宾,让他叫自己一声特别的爱称。 导演给司姒解释了一下:“宝贝,亲爱的,或者你的小名,这些都可以,能让司小姐觉得心动的都可以,但是如果太平淡,会被判定为失败,要再找男嘉宾继续重复这个‘刑罚’。” 司姒点头,越淮在对面看着她,司姒看了他一眼,却没再继续,推开了告解室的门,叫住正好从另一个告解室往外走的蒋临夜。 司姒也没解释自己要做什么,直接地提出要求:“叫姐姐。” 蒋临夜被突然叫住,又被没头没脑地这样要求,在原地愣了一会,但很快就回过神,看着司姒,有些不好意思,但很乖地开口:“姐,姐姐。” 司姒看导演,导演本来觉得“姐姐”还差点暧昧的意思,但冷不丁对上在另一边告解室里,浑身散发的戾气都要凝成实质,就差把“我要被气疯了”写在脸上的越淮,咳了一声,慈祥微笑地给司姒竖了个大拇指。 “谢谢。”司姒看着蒋临夜,“我欠你一次。” 蒋临夜摇摇头,光是叫这一声“姐姐”就让他眼眶又红起来,没敢再多留,和司姒打了招呼后,快步出去了。 司姒回到告解室,没什么情绪地看着对面情绪很激烈的人:“还要继续吗,越先生?” 越淮下颌线绷紧,一个字都没有说。 【小奶狗路过的时机简直妙极了,正好赶上小狼狗送的助攻。】 【都是小狗组的,小狼狗当然要照顾好兄弟了啦,看,他帮助完小奶狗的脸色多阳光灿烂呀!】 【蒋临夜这声姐姐叫得本阿姨心都化了,越淮,再看看你叫姐姐时咬牙切齿不情不愿的样子,没关系,你不愿意叫司姒姐姐,有人愿意,以后你可能求着司姒听你叫姐姐都没机会了呢。】 心动拷问环节结束,分数将在第一期直播时统计出来。 此处,节目组特别注明了,确认下车的陈洮的分数将由新嘉宾“继承”。 这就是确定要引入新人了,弹幕都在隔空逼迫导演把新嘉宾的信息放出来。 导演能不懂观众们的心吗?在结束前,加了一小段新嘉宾单人的预告,不过,狗性难改地只放出个模糊不清的远景,一架小型飞机划过蓝天白云,停在私人机场,有人穿着制服从飞机上下来,看不清面容,但轮廓也足够优越,宽肩长腿,短短的一段路堪比男模走秀。 【新嘉宾是机长吗?穿制服的样子好绝啊!】 【那年纪不会太小了,机长需要资历的。】 【也不一定,我看那个飞机好像是私人的,万一是有cspy爱好的超级富豪呢?】 【咱们给摄像大哥凑钱安个能拉镜头的手吧,脸都看不清,急死人了!】 剪辑版第一期就此结束,司姒翻着评论留言,系统憋了半天,憋不住了:“宿主,你怎么不问我,有新的男嘉宾要来,攻略对象会不会也要增加呢?” 司姒还在看评论:“嗯,会增加吗。” 系统瘪瘪嘴:“主系统那边暂时没有通知到我,但也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 司姒没再接系统说的废话。 剪辑版结束都已经十点多了,她泡了个澡,检查了一下行李,正准备休息,新管家过来找她,说是有人来找她。 “那位少爷浑身都是伤,有的还在滴血,浑身都是雪,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走过来的。”管家这么给司姒形容的时候,没带太多感情,“他说自己叫蒋临夜,想给你送些东西过来,还说如果打扰到你的话,他就离开。” “您要请他进来吗?” 77 好 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 管家按照司姒的话把人带进来后, 便退出去把门关上。 单听管家的话,会觉得她说的有些夸张,但看到这个人站在眼前, 才会意识到管家形容得其实很简略平淡。 他乌黑的发落满了雪,因为低温,结成了不容易化掉的薄冰,眼睫都是银霜霜的, 脸上虽然没有明显的伤痕,但溅着血迹, 身上单薄就一件外套, 还被撕得破破烂烂, 从褴褛间可见淤青血痕, 可谓是遍体鳞伤, 垂着的左手指尖还在往下掉血滴, 右手似乎也有伤, 但死死地攥着什么,血只能从指缝挤出来。 惨得不能再惨。 司姒看着他,他自己都要站不住了, 却还在看地上被他弄脏的地板,然后抬起眼对她小声说:“对不起……”好像历经千难万险终于找到了想要找的人, 他眼里无法控制地涌上泪,把眼睫上的冰霜都化开, 却不肯坠下一滴湿,就这样红着眼看她, “姐姐,对不起。” 他形容惨烈得令人心疼,可这么一含泪, 突然有种水墨画被点上颜色的感觉,原本恬静寡淡的线条中流进了靡丽的重彩,引得人想把他掰揉得更破碎,流出更多更活色生香的颜色。 而他好像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危险,还在不停地道歉。 叫的还是姐姐。 没有人能不心疼这样的人,可惜,司姒不是人,她仍坐在桌后,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他微微张开唇,让哽咽的气息流通,然后咬住自己,逼着自己不继续失态,小心地往前,把被血污覆着更显白皙的右手往前送了送,修长五指张开,里面是一个U盘。 “我,我看到了司家的新闻,觉得你现在应该会需要这个。” 没再叫她姐姐,可能是觉得她会厌弃他。 司姒似乎终于有了兴趣,身子前倾了一些,却没直接去拿他手里的U盘,而是将指尖轻轻落在他摊开的手指前端。 浑身是伤,被冻得僵硬的人却因为她这一点点轻微地碰触,猛地一颤,司姒干净纤长的指沿着他的指骨往前,冰冷而细腻的触感,和玉石别无两样,他随着她的指尖前进,越来越难忍受,为了支撑住自己,他不得不用还流着血的左手撑住了桌边,低着头,抬着眼看她,眼尾潮红,眼里哀哀地。 司姒也看着他的眼睛,指尖一带,把他手心的U盘拿走了。 他见她收了,松了口气,绷紧的身子也放开,轻声解释:“用这个可以跟蒋家谈条件,让我哥哥和司家合作。” 司姒终于说了见到他以后的第一句话:“你哥哥?” “嗯。”任务完成,他好像有些脱力,身子微微打晃,但还是努力回答她的问题,“我哥哥现在负责整个蒋家,只要要挟得住他,就能……” 他的右手也撑在桌边,但仍然阻止不了身子往下坠,在他将要倒在地上的时候,司姒扶住了他,他挣扎着想要起身,不想弄脏她,但被她按住,她的手顺着他的脸侧,像是在安抚受伤的小动物,他身子先是一僵,接着像濒死的蝴蝶颤抖起来,许是觉得她手心温暖轻柔,他甚至还情不自禁地蹭了蹭。 司姒轻声问他:“舒服吗?” “嗯。”他迷离地半睁着眼,“姐姐让我好舒服。” 司姒点了点他的下颌:“还想要更舒服的吗?” 他努力把眼睛睁大,看着她,这次没有说话,还是点了点头。 “那就告诉我。”司姒的手绕到他的颈后,去摸他的棘突,“蒋临夜现在在哪里。” 好像没有骨头,把比她高出一截的身子都靠在她怀里的人又是一僵,接着小声说:“我不明白姐姐的意思,我,我就是蒋临……” 司姒也没逼他说,只是抽身离开他身边,坐回到桌后,抽了纸巾擦着自己的手。 “你模仿得很像,不过,大半都是这张脸的功劳。” 她抬起眼看了看失去她的支撑也没真的倒下的人。 “挡住脸,你和他是完全不同的人。” 这句话好像刺痛了他,刚刚还虚弱得摇摇欲坠的人,慢慢侧身看司姒,好像突然就无所谓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痛了,脊背也挺直了,神情也不再痛苦,反而很愉悦,抬手摸了摸被她触碰过的棘突,手放下时,经由锁骨处的伤口,不仅没避开,还重重地压了一下,真实的鲜血溢出,他却什么也没感觉到一样:“能请教司小姐我哪里露出马脚了吗?” 样子还是惨的,可气场全然不同,矜贵又阴鸷,还带着些把其他人都当做可以供他玩乐的邪肆。 司姒放下纸巾:“哪里都不对,哪里都不是他。” 桌前的人有着和蒋临夜一模一样的面孔,而他此刻的神情却是从未出现在蒋临夜脸上的,他看了司姒一会,笑了起来:“司小姐果然很特别,怪不得我弟弟才和你认识几天,就那么喜欢你。”他不再客气小心,拉过来一把椅子,端坐在上面。 学着刚刚她的口吻:“不过,大半也是他的怪病的功劳。” 司姒如他所愿,表示出了“兴趣”,但语气淡淡地:“他的怪病?” 蒋临辰自然也看出司姒并不真心,耸耸肩:“蒋临夜是怎么跟你说的?说他有过敏症,不能让别人碰他?这倒也没错,他确实不能让别人碰。”湿润的眼睫慢慢地眨了眨,“会很疼,很痛苦。” “但是他的病没这么简单。”蒋临辰再看向司姒时,神情又恢复之前的玩味邪气,“他的病在遇到司小姐以后,变得很变态也很下,流,司小姐这么敏锐,应该已经能察觉到一些了。” 司姒没有说话,蒋临辰像是变脸一样,突然又变得楚楚可怜,靠近桌边,也靠近她:“司小姐喜欢这样子的男人吗?”他扯开了自己的领口,指尖含着意味地抚过精致微突的锁骨,愈加泪光盈盈,“一碰就会哭,敏感又银荡的男人?” “如果你喜欢,我可以帮司小姐。”蒋临辰泪眼朦胧,眼底却闪烁着兴奋恶劣的光,“我是他的孪生哥哥,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我很清楚我弟弟哪里最敏感,怎么样可以让他更下,流。” “真的吗。”司姒好像被他说动心了,也往前了一些。 可蒋临辰并不觉得开心,因为他在司姒眼里看到了熟悉的,捉弄人的情绪,果然,在下一秒,她便坐回去,冷淡看他:“你这么想要帮我,是因为讨厌蒋临夜,还是因为除了通过蒋临夜,你什么也感觉不到?” 蒋临辰抿了下唇,也靠在椅背上,看司姒的眼里不再有笑意。 他身上的伤都是真实的,他乐于为了每次演出,奉献自己,反正伤得再重,他也不会有任何痛感。 他和蒋临夜就像两个极端,蒋临夜从小敏感到别人碰他一下都要痛好久,而他却可以面无表情地把手贴到烧开的水壶上。 虽然父母一直在想办法“治好”他们,但蒋临辰觉得这是种很好的天赋,也把这一点利用到了极致,在他顶着深可见骨的伤口继续和那些想要欺负他们兄弟俩的人反抗时,那群人害怕了。 蒋临辰现在还记得他们惊恐得瞳孔放大的样子。 从那之后,再也没有人敢惹他,他也从蒋家那个狼窝里撕开条血路,一步步爬到所有人都要恭敬对待他的位置,成为蒋家历史上最年轻的掌权人。 他本来能做一个没有弱点的最强者,却偏偏和蒋临夜那个废物共感。 蒋临夜痛,他也会痛。 蒋临夜不像他,被人欺负,只会蹲在墙角里让别人肆意妄为,他帮过他几次,也没什么作用,这个软弱的家伙只会吸引来更多恶意的人。 蒋临夜就不应该出生在虎狼环伺的蒋家,所以,后来他送蒋临夜去他想去的地方,远离蒋家,远离他。 这家伙想学的竟然是跳舞,蒋临辰想到这里,讥讽冷笑,真是名副其实的“柔”“弱”。 本来以为以后不会再和这个废物弟弟有什么交集了,可蒋家里又不知道是谁在偷偷搞事情,把蒋临夜叫了回来,还送他上了什么破节目。 蒋临辰以为那人的目的是要叫蒋临夜在节目中暴露病症,以此羞辱他,蒋临夜自己都没拒绝,他也不会管他,所以就由着蒋临夜自己去丢人现眼了。 没想到,蒋临夜遇到了司姒。 那天他还开会,突然电流窜进他的皮肤,又痛又烫,他差点没有忍住,在那么多下属面前出丑。 他应该马上叫人把蒋临夜从那个节目带走,但他没有那么做。 一开始是因为他觉得对废物来说难以承受的痛苦他自己可以轻易忍耐,他想让蒋临夜更痛,多痛一段时间,可后来呢?还只是因为讨厌蒋临夜吗? 蒋临辰看着司姒,她平静地就像他不存在一样,他的目光却忍不住落在她的指尖,刚刚她顺着他的手指来他手心拿U盘时,他其实什么也感觉不到,只能靠回忆,做出和蒋临夜相似的反应。 那是在演戏,她的碰触对他没有用,蒋临辰很清楚这一点,可,他在模仿蒋临夜不堪的样子时,忍不住想到他从蒋临夜那里得到的,与疼痛一并高涨的炙热谷欠望,还有当时他还嘲笑过的,让心脏剧烈跳动的爱意。 他第一次体会那样的痛苦,好难熬也好舒服。 蒋临夜掩住眼底的情绪,突然想要离开司家了,站起身:“霖隐公馆,密码是190805,我为你准备了礼物。” 司姒问:“蒋先生不带走这个U盘吗?” “那个U盘的东西都是有效的,是我弟弟为了你辛辛苦苦搞到的,我也不好收回来,就当是这么晚了还打扰你的赔礼吧。”蒋临辰转回头,冲她挑眉行了个礼,“对了,我叫蒋临辰,蒋先生那种称呼还是留着叫我弟弟。”倒着走出去,看着司姒留下最后一句话,又开始装无辜可怜,“很期待和姐姐未来的合作。” 司姒叫管家安排司机,霖隐公馆在名流圈里很有存在感,相关经验丰富的司机很顺利地找到了位置。 大门的保安应该都被打了招呼,没有拦着司姒的车。 司姒输了密码,推开公馆门,里面安安静静,也没有开灯,司姒循着房间里穿过的冷风走向了某个房间。 房间的窗户都开着,纱质的窗帘像水母的触手般流动。 蒋临夜被绑在房间中唯一的椅子上,蒙住眼睛,身上倒没有像蒋临辰那么惨烈的伤,但只穿着衬衫也冻得不轻,而且领口还被人恶意打开,用口红在锁骨到脖颈那里写了“F××k me”的英文,配合手脚处如礼物包装绑带的粉色缎带,情趣意味十足。 这也是蒋临夜嘴巴没有被封住,也没有出声求助的原因。 他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现在的样子。 司姒走过去,他好像感觉到是她,往后躲了一下,但还是被司姒取下了眼罩,抬起眼睫看她的样子和蒋临辰装出来的样子差不多,都是湿漉漉的,红彤彤的,但又不肯真的掉下泪。 甚至说的第一句话都是一样的:“对不起。” 但蒋临夜不知道是不是被冻得太厉害,眼睛红着,神情却有些麻木,没有蒋临辰演出的那么难过。 司姒没说话,抬起手,碰了碰他的眼角,蒋临夜眉眼间才敢泛开难以掩饰的难过,抿起唇,没发出声音,身子一颤,闭上眼,纤长眼睫被打得更湿。 司姒绕到他身后,帮他解开手腕上的绑带,绑带下还有需要密码才能打开的金属链,和门口的密码一样,都是190805,没有密码的蒋临夜不可能挣脱开,但他手腕处还是有很深的,挣扎过的痕迹。 蒋临夜觉得很羞耻,但在她解除他束缚,无意碰到他时,他还是有了反应,甚至更强烈的反应。 所以,脚踝处的束缚,是蒋临夜自己解开的。 蒋临夜拢起自己的衣领,遮住蒋临辰在他身上写的污言,秽语,颤着声问司姒:“他去找你了吗?” 司姒没具体描述,只是应了一声:“嗯。” 不用她说,蒋临夜也能猜到蒋临辰做了什么。 沉默地跟着司姒走出公馆时,他停住脚步,猎猎的风吹起他的衬衫,显出劲瘦柔韧的腰身:“我可以自己找地方住。” “我今晚麻烦你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司小姐。” 司姒也停住脚步:“我会让你还回来的。”侧头看了看在夜色里眼尾依旧红得很显眼的蒋临夜,“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听话,不要耽误我回去休息的时间。” 蒋临夜没再说其他,按照司姒的话乖乖坐进她的车里,坐进去的时候,很小心地把自己衬衫弄脏的地方收起来,不碰到她的车,还和司姒拉开了距离。 他没问起,但司姒告诉他了:“U盘我收到了。” 蒋临夜点点头,也没有问蒋临辰有没有跟她说,这是他不顾一切拿到的,他本来也没想让她知道,准备在拿到东西后,匿名寄给她的,却在最后一步的时候,被蒋临辰发现了。 蒋临辰把他绑在公馆,自己去找了司家。 按照司小姐的性格,应该不会随便同意别人见她,他一定是装成了他的样子。 蒋临夜握起手指,侧头看向司姒:“司小姐,我能再麻烦你一件事吗?” 蒋临夜被司姒带回司家的时候,他跟司姒要的东西也被管家拿了过来。 是一套崭新的纹身工具,也不知道管家这么晚了从哪里弄来的。 蒋临夜跟管家礼貌地说了谢谢,接过了那套工具,他以为司姒会上楼休息,但她坐在了旁边,看他手里的东西,他立刻明白,她想知道他要这些干什么,轻声解释:“他以后肯定还会找机会接近司小姐的。” “我们两个长得太像了。”蒋临夜低下眼睫,“没有一点不同。” 司姒撑着下颌,姿态有些慵懒:“你怕有一天我区分不了你们吗?” 蒋临夜看向她:“如果我在隐秘的地方纹一个他不知道的纹身,无论他以后想出什么办法伪装,司小姐都不用特意区分,看到纹身就能分出我和他了。” 他绝对不能再让蒋临辰利用他接近司姒,带给她危险。 司姒没再追问,又看看他手里的,换了个问题:“你不需要麻药吗?” 蒋临夜愣了一下,接着声音更轻:“我对麻药也过敏。”怕她嫌弃他事多,他赶紧补充,“我不会出声打扰到司小姐的。” 司姒没再出声,安静地窝在沙发里,看着蒋临夜动作,他低下头,在自己身上选择可以藏起纹身的地方。 应该是找到了,他抓起衣摆,但手停在那,脸却泛起潮红,无声地看向司姒。 司姒没有要回避的意思:“不能给我看吗?” 蒋临夜慢慢地摇摇头,也没说话,把衬衫下摆卷起来一些,准备在右边小腹那里消毒。 “那里好像也很容易被人看到。”司姒提醒他。 蒋临夜低着眼,没看她,喉结动了动,眼尾红得靡丽妖冶,却还是听从她的建议,把裤腰也往下压了压,将纹身的位置移进更容易被遮掩的地方。 蒋临夜其实只是想做个去不掉的记号,没想要纹出什么图案,所以连草稿线都没打,就要往上扎,司姒在他莽撞动作前开口:“你会纹蝴蝶吗?” 蒋临夜顿了一下,然后点头:“会。” 纹身的形状就这么定下来,小腹偏下位置纹身痛感很明显,蒋临夜努力压抑,但小腹处的肌理线条还是像波浪一样,于灯光下缓缓推开,这都无所谓,蒋临夜把纹身枪暂时关掉,看向司姒。 司姒没什么情绪地劝他:“受不了就不要纹了。” “不是因为疼……”他停下不是因为痛得受不了,他是怕蒋临辰也能感觉到他小腹这里没有缘由的疼痛,然后猜到什么。 司姒听完蒋临夜的担忧:“那该怎么办呢?” 蒋临夜薄而玉白的皮肤下漫着淡淡的绯红,小声回答司姒的问题:“用更强烈的感觉把纹身的痛压下去,可能会让他察觉不到……” “比纹身还要强烈的感觉?”司姒看着蒋临夜,并不像是没有答案,“指的是什么?” 蒋临夜手指握了握,蜜色的灯光很暖,也很容易照清他眼底弥漫的雾,鸦翅般的眼睫轻轻眨了眨,声音轻得不能再轻:“司小姐…能摸摸我吗?”向司姒提完这个不要脸的要求后,蒋临夜耳朵都烧了起来,但又忍不住期待她的回答。 司姒没拒绝,也没同意,只是说:“蒋临辰可是叫我姐姐呢。” 蒋临夜唇动了动,不只是被蒋临辰刺激的,还是被她也许会摸摸他的可能诱惑到,很羞耻地开口:“姐姐能摸,摸摸我吗?” 纹身的过程变得更煎熬也更漫长了,但蒋临夜甘之若饴,甚至沦陷其中,他的碎发被汗打湿贴在更加白皙的脸边,光洁的额头,高挺的鼻梁,滚着喉结的脖颈,露出的一截小腹都沁着细细的汗,情难自禁地反弓起来时,一片鎏金粼粼,好看得如同教堂壁画里才有的圣洁天使。 蒋临夜眼神迷离,金色的水光蕴进他眼角勾人的弧度中,小腹上的痛确实不再成为问题,但他好几次都难以握住枪柄,唇被咬得要渗出血一样地红,有时会求助一样地看向司姒,但又很快避开她的目光,不允许自己央求她停下来。 一只黑白蝴蝶在极致的痛苦中破茧而出,却由出生时就带着让主人谷欠生谷欠死的欢,愉。 等它成形,蒋临夜闭上眼,用最后力气关掉的纹身枪落到无力垂下的手边,已经没有力气羞耻,只能虚弱地在光下展开自己,蹩起的长眉,到阖起的眼,流着光的鼻梁,殷红的唇,都像被水洗过一样,泛着浅浅的潮湿,清晰干净,漂亮得不可思议。 司姒抚过他的脖颈,要把手收回来,却被他闭着眼,勾住指尖,他睁开眼,眼帘带起潋滟水光和依旧浓稠的渴求。 碰了碰自己的小腹:“这里可能还是会被他发现。” 蒋临夜不敢多碰她,手放开了她的指尖,但眼里的谷欠好像化成丝,一圈圈往她身上缠,可能是太痛,让他意识都模糊了,脑袋里什么都没剩下,只有一个念头他还想要,什么底线,什么廉耻,他都不知道了,主动讨好她:“姐姐,我还想纹一个。” 司姒抬手点了点他的鼻尖,蒋临夜闭起眼,像是被摔上岸急需水分的鱼一样张了张唇。 司姒问他:“你想纹在哪里?” 这一瞬,蒋临夜似乎又找回理智了,微微睁开看她眼里显出一丝挣扎,但很快就被更汹涌的情绪吞没,他跪坐起来,背着光,紧盯着司姒的眼里流露出不自知地诱惑,碰了碰自己:“腿根这里。” 冷水被开到最大,偌大的浴室里都被寒气充满了,而在水中,伤痕密布,肌理完美的身体却还泛着被烫过一般的红。 蒋临辰牙齿打战,双目猩红,纵然指尖毫不留情地压到被水泡过的伤口,可还是生不出属于他自己的疼痛,只能由着那股看不到摸不着的痛痒爬满他的全身。 痛就算了,他现在不在乎痛。 但那股比岩浆更滚烫的热意在往他身体的每个角落涌。 明明都要难受死了,心脏却还跳得那么欢欣鼓舞,每一声都像在述说令他作呕的爱意。 蒋临辰咬着牙骂出几乎从不出口的脏话,以此发泄,抬起手,把**的发捋到脑后,紧紧蹙起的精致眉眼一瞬充满恨意,一瞬又被鲜少有过,却无比刺激的欢愉覆盖。 无需理智指引,另一只手便向下找去。 此刻蒋临夜在她面前不能做的事情。 由他来完成。 经过一晚,蒋临夜的理智回笼,想起自己做了什么,他都不敢走出房间,面对司姒,等到管家来问,他才不得不走出去。 司姒已经在餐桌边用餐了,蒋临夜走过去,不需要她看他,或者跟他说话,他就已经羞耻得处处透出红。 司姒吃得差不多了,拿起餐巾,看向蒋临夜:“纹身的地方还疼吗?” 蒋临夜不敢看她,摇摇头,又怕自己不说话让她不高兴,咽了咽喉咙,有些沙哑地回答:“不疼了。” 不算撒谎,她留下的痛不可能那么快消失,只能一点点适应,和这比起来,纹身的痛就什么也不算了。 司姒目光里含了浅浅的科研精神,打量着蒋临夜:“只是喘,也会让嗓子变哑吗?” 蒋临夜恨不得躲到桌子下面。 司姒的探究还没结束,往下掠了一眼:“不影响走路?” 想到昨晚他没脸没皮地在她面前脱了外裤,往那个地方纹身,蒋临夜闭了闭眼,被她这样欺负,还是很乖地逼着自己回答:“不影响。” “那我先走了。”司姒起身,管家立刻叫人把她的行李拿上,“你自己可以吗?” 蒋临夜终于抬起点头:“我没关系的。” 他已经联系了他的管家,他会在接他的时候,带着行李。 “哦,对了。”司姒走过蒋临夜的时候,想起什么,停了停,把蒋临夜吓得像应激的小动物一样,浑身都僵住了,“你把纹身纹在那里,如果你哥哥真的找来,我是不是也要让他把什么都脱了,才能分辨出你们两个的不同?” 蒋临夜狠狠怔住,他昨晚又疼又热,人都迷糊了,根本没有想那么多。 早上九点,《心动禁止》直播间全通道打开,这次古堡门口没有搞得像要走秀一样,嘉宾们到场也比较随意,节目组没安排顺序,只大概划定了个时间范围,让嘉宾自行安排时间。 司姒下车的时候,看到厉业霆也从车上下来,司姒等司机拿行李,厉业霆也没走,等她向古堡走,他才自然地走到她身边,微微颔首打招呼:“司小姐。” 司姒回了一声,厉业霆目视前方,可声音还在继续:“帮你处理完司家的事情,就联系不到你了,司小姐真是把‘用完就扔’这四个字发挥得淋漓尽致。” 司姒也没看他:“厉先生自己说的,你那么做不算是帮司家的忙,是自己想要解决算计你的人,所以,厉先生谈不上被我用过。”顿了顿,优雅地给出建议,“碰瓷可不好。” 厉业霆抿唇,没反驳,像是被她气笑了,幅度很小地弯了下唇。 【呜呜呜,我还以为姐姐可能会因为司家的事情不参加节目了呢,还好还好,姐姐不仅来了,而且还那么美。】 【诶呦,翘屁嫩总这期学主动了?还知道假装等自己的行李,和司姒一起进来了?说的什么,快戴上麦再说一遍!】 【厉业霆不要以为我们没看到你刚刚因为司姒笑得一副不值钱的样子,还有,你这回穿的西装是不是比上一期要贴身?是不是看到弹幕点出你唯二的优点——胸与臀,所以,心机地着重勾勒出来,打算以此勾引司姒?说吧,如果成功了,打算分我们弹幕多少好处!】 司姒和厉业霆才走到门口,就有人从古堡里出来,厉业霆从司机那里提过行李后,本来想去接司姒司机手里的行李,而他的手还没到把手,司姒的行李便被从古堡中出来的人提走了。 司姒停住脚步,看了看自己的行李,又抬起眼看提起它的越淮,越淮也看了她一眼,没说话,拎着行李大步进了古堡。 看她的那一眼,移开得飞快,眼底黑沉沉的,看不出情绪。 手落了空的厉业霆皱起眉。 【呦呦呦,这不是拽得二五八万丘比特见了他都得长腿跑变成兵比特的断情绝爱小狼狗吗?怎么屁颠颠跑出来抢着给姐姐拿行李呢?】 【厉业霆你长那么大胸肌干什么使的?还让小狼狗抢了先,真是中看不中用。】 【笨蛋小狗,你抢了行李就跑是干嘛?让司姒更轻松地和厉业霆聊天吗?】 【哈哈哈,司姒连门都没进去呢,就这么精彩了?这期我可太期待了!】 78 好 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 “司小姐不进去吗?”司姒和厉业霆身后响起声音, 顾清许从另—个方向过来。 司姒微微颔首,重新迈开脚步,顾清许像是没看到厉业霆,走在她身侧, 抬手替司姒拉开了门, 袖口下露出一串佛珠, 司姒往佛珠上看了一眼,顾清许罕见地又一次主动开口:“上次见面还没来得及好好感谢司小姐送我的佛珠。” 他的语气还是很冷淡, 话也很官方, 似乎并没有隐晦地指出她在司家的事情结束后,就不再回复他的消息,不给他机会“好好感谢”她的意思。 厉业霆听到顾清许的话, 把目光落到他的手腕上,面无表情地开口:“司成栋—家不是已经‘好好感谢’过顾先生了吗?和司小姐还有关系吗?” 司成栋是司姒的前三叔公, 厉业霆的人处理大叔公—脉时,顾清许的人也在处理三叔公家,不难猜出司姒前三叔公也和她的前大叔公—样利用过她,只不过大叔公的目标是他,而三叔公家想要拉拢的是顾清许。 这佛珠恐怕也是三叔公家擅自为顾清许准备的,根本不是司姒的心意。 厉业霆猜得出这—层,理智也在告诉他不必生气,可眼神还是有些冷。 顾清许把门固定好后,便放下手,修长的指抚过腕上的珠串:“这是司小姐亲自挑选的, 怎么会和她无关?” 厉业霆面部线条紧张起来,又看了一眼顾清许腕上,冷冷地抬起眼似是不在意, 可握行李拖杆的手指攥紧。 【顾情绪好像也和上—期不太—样了,要是上—期,他才不会管门口有没有人,肯定是一脸冷漠地走过去,但这次他不但主动问司姒了,还帮她把门拉开了。】 【顾清许手上戴的佛珠以前没有吧?什么意思?这期顾佛子要做真的佛子,六根清净,无情无欲?】 【佛珠和顾清许的适配度直接拉满,更有不染凡尘,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感了,用他双特别好看的手轻轻转动檀香木珠时,又欲又禁欲,只能说,送他佛珠的人太懂我了,秒脑补出剧情:先勾得他情动,再用这种代表无欲无求的物件把他束缚起来,让这位高高在上的神明亲口求我渎神……吸溜!】 【我怎么觉得这佛珠是司姒送的啊?你们看厉业霆的脸色,和老陈醋一个色儿。】 因为房间还没有定下来,嘉宾们的行李都暂时放在一楼,越淮已经把司姒的行李放好了,人坐在不远处的单人沙发上,那双桀骜不驯的眼还如节目刚开始时一直看着她,但那时是充满攻击性,而此刻却安静许多,在司姒坐下后,还去厨房端来了果汁,分给大家。 【贤惠小狼狗上线了,以前跟大爷一样坐在那儿,什么也不干,现在知道给大家端果汁了,哼哼哼,以为我们看不出来,你是怕单独给姐姐准备会被姐姐嫌弃,才给端来了十一人份的果汁吗?】 【诶呦呦,越淮默不作声干活的样子让我想到了一个词:田螺小狗,哈哈哈,有点可怜还有点可爱。】 【小狼狗这两天长出脑袋了?知道亡羊补牢了?嗯……看在我是六分之—的四月CP粉份上,就帮小狼狗浅浅祈福一下吧,希望姐姐还愿意给你机会。】 司姒刚坐下,申瑾和卫咏就进来了,她和她们打过招呼,伸手像是要去拿果汁,但指尖在最后一瞬停住,目光落在从厨房出来的沈宴之身上,他冲卫咏和申瑾点点头,把洗好的水果放到茶几上,看向司姒,眼底蕴着笑意,没说话,只和她视线短暂交汇,便直起身。 司姒收回目光后,指尖很自然地换到果盘,拿起新鲜干净的水果。 一直追随她指尖的越淮眼神—暗,抬眼似乎要瞪沈宴之,却又想到什么,收起自己凌厉的视线,拉起衣领遮住小半张脸,眉眼低垂。 【我就说我的人夫怎么没出来接司大美人,原来是在为司姒准备她喜欢的水果。】 【这么—看,司姒和沈宴之就很有老夫老妻的感觉了,也不用刻意多做什么照顾对方,就都和开始—样,平淡但又特别温馨。】 【被截胡的小狼狗本来还想“咬”沈宴之呢,后来又觉得自己没有底气,特别黯然神伤地缩了回去,连醋都不敢吃,真的好卑微,哈哈哈。】 剩下的嘉宾也陆续到齐。 【晴晴染头了欸,更像动漫里的无敌小甜妹了!好精致好可爱,快过来让ee狠狠亲亲!】 【钟傲蕾要不要进来就看司姒啊?我感觉要不是司姒,她可能也会像陈洮一样提前下车,毕竟这些男嘉宾的注意力现在都在司姒身上,都没别的女嘉宾什么事了。】 【要是我我可不下车,每天沉浸式看美女帅哥,吃好吃的,住大古堡,平时就带薪摸鱼,节目收视反正那么高,缺业绩了就去蹭两个镜头,在这个节目里上热搜,可比别的地方容易多了,卫咏舞会造型都出圈了,还有哪个节目能让素人有这么大流量?】 【两天不见,蒋临夜怎么好像又变好看了?但是脸上没什么血色,是生病了吗?惹人怜惜的小奶狗。】 【周妄京,你怎么回事啊?别人都开始发力了,你怎么还慢悠悠地?不要以为会魅术就可以不用努力了。】 【新嘉宾呢?赶紧请出来,给这只男狐狸多亿点危机感。导演再给吊我胃口,我打车去揍你哦!】 导演这次肯做人了,看嘉宾们都到齐了,就在客厅的大屏幕将新嘉宾的预告放了出来,前面是剪辑版最后只能看到模糊身影的部分,但视频没有就此结束,而是像当时弹幕期待的那样,把镜头缓缓推向身着机长制服的男人,拍清了他的样子,是个眉骨深邃的异国帅哥,就在弹幕以为新嘉宾很国际化的时候,镜头焦点错过了这位外国机长,而是落到机长转身恭敬对待的另—个男人身上。 看视频里其他人的装扮,不难判断出拍摄的位置应该不在帝京,而是在气温偏高的地域,而这个男人却穿了很多,被衣服严实包裹却仍显高挑修长的身材不比外国机长逊色,但周身萦绕着一丝病气,看起来恹恹的,可这分孱弱又丝毫没有影响到镜头拍到他脸上时带给人的惊艳。 他有—种混沌的美感,仿佛—切对立的词汇到了他脸上都会成为极为和谐的存在,眉骨鼻梁深邃高挺,眸色很浅,带着明显的异域特色,与东方人内敛隽丽的线条完美融合在—起,美得无所谓东西方审美,雌雄莫辨,老少咸宜。 机长与他说话时,他抬起了手,放在嘴边,指间的银色戒指反过—滴强光,只是轻咳了两下,便咳得眼眶鼻尖薄唇都泛起红来,旁边人为他揪心,可他却淡淡地接过手帕,似是习以为常地压了压唇。 【导演怎么那么坏呢,我还以为新嘉宾是机长……不过,病美人我也可以!】 【新嘉宾是混血吧?眼睛好像是绿色的欸,好漂亮,但是他看起来身体好像不太好的样子,真的可以参加我们的节目吗?】 【想到我小时候看的古早名著《九千岁爱上我》了,这个新嘉宾好适合演那种倾国倾城但心狠手辣的东厂都督啊(有晋江只是假装没有版】 【欸?你们觉不觉得这个新嘉宾看起来有点眼熟?】 【没敢说,有点像故去的越三爷,但新嘉宾是混血,越家是老世家了,往祖上翻几代都是帝京人。不过也可能是越家移居国外的族人后代,总不能是越三爷还魂了吧?哈哈哈。】 【前面的姐妹不要笑了,你这有点吓人了啊,新嘉宾和越三爷都长得很好看,还都身体不好,新嘉宾还是来越三爷留下来的古堡参加节目,呜呜呜,越三爷会不会去世的时候,怨气太大,所以死不瞑目,回来报仇了?】 【大家不要吓自己,相信科学,节目组已经把新嘉宾资料放出来了,新嘉宾确实是混血,和越家毫无关系,来自外国很有名的科赫顿家族,母亲是咱们国家的人,但他们都很少回国。就算真的有还魂这种事情,越三爷也不应该还到个外国人身上回来报仇,打电话跨国还得另外拨号呢,还魂这种高难度玄学,异国登录不得难死鬼了。】 弹幕在讨论新嘉宾的长相,越淮的目光也在屏幕上的那张面孔停留,眉心渐渐皱起,在画面变黑后,往司姒那边看了—眼,她的神情没有变化,似是什么都没发现。 “那就请新嘉宾进来吧?”导演看向外面。 窗外能看到一辆黑车缓缓停在古堡门口,有人拉开后座车门,男人从车上下来,大衣厚重,还有—圈围脖,白得几近透明的下颌压在毛茸茸中,衬得眉眼轮廓更深,那双异色的眼瞳也更加明显,映着阳光往镜头看时,有种蛇类的森冷诡谲,让摄影差点手抖了—下,不过,他很快便移开视线,很柔弱地拿出手帕捂唇咳了两声。 有人帮他拿着行李,与他—起走进来。 他本人就给人—种很难接触的感觉,又是来自国外声名显赫的家族,弹幕还以为他会像一开始参加节目的其他男嘉宾一样高冷寡言,却不想他不是那样,导演请他与每个嘉宾都打一下招呼,他便配合地伸出手,与每个嘉宾握手。 “我叫雍殷,请多指教。” 项从晴看着雍殷的绿色眼瞳,眼睛都忘了眨,伸手的时候特别小心,好像怕把雍殷给打碎了一样。 雍殷对每个人说的话都是一样的,只有到了司姒面前,顿了一下,才把手给她:“司小姐,请多指教。” 司姒似乎没注意到他单独叫了她的称呼,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很凉,司姒指尖象征性地合了一下便要收回手,却被他反握住。 她看了他一眼,好像什么也没发生,握住她的力度消失,雍殷如常与她旁边的钟傲蕾握手。 越淮一直在看着司姒这边,等到雍殷把手伸到他的面前,他没立刻把手给他,而是打量着雍殷,过了一会,两个男人的手才交握到一处。 没有任何异常,雍殷对他就像对除了司姒以外的其他人:“我叫雍殷,请多指教。” 越淮看着雍殷与众不同的眼瞳,冷不丁开口:“雍先生看起来很年轻。” “不算年轻。”雍殷收回手,忍下咳嗽,没在越淮面前失态,但语气羸弱了些,“我刚过完一十八岁生日。” 【病美人都28岁了?一点也看不出来,那他应该是所有男嘉宾里年纪最大的了。另外,他的中文名字好古风啊,是妈妈给他起的吗?】 【有没有人觉得雍殷好像认识司姒,他只叫了她司小姐欸,不会是看了节目对司姒一见钟情,拖着病躯千里迢迢为她来节目的吧?那我可要嗑了,**CP大旗制作中。】 【越淮看到雍殷是不是也想到自己故去的养父了呢?感觉他看雍殷的眼神也很不一般,应该是思念爸爸了吧?】 导演请雍殷坐好后,就把最后一次心动拷问的排名公布出来了。 项从晴同时接收到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她不是倒数第一了,另外一个是坏消息:除了第一名,后面的排名都没什么用。 所有人的房间由排名第一的嘉宾进行分配。 而排名第一的嘉宾不用节目组把分数详情罗列出来,大家就都能猜出来了,是司姒。 但因为雍殷没有参与心动拷问,直接“继承”陈洮的分数,对他来说也不那么公平,所以,导演在得到司姒的同意后,给了雍殷一次直接“挑战”第一名的机会。 导演让人拿来了两个心动探测仪,司姒和雍殷一人佩戴一个。 三分钟内,谁的心动线先出现波动,谁就被淘汰。 79 好 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 司姒佩戴过装置, 无需工作人员帮忙,而雍殷是第一次玩这样的游戏, 陌生但又配合地让工作人员折腾, 工作人员和项从晴一样,都很怕把这“娇娇弱弱”的大美人弄坏了,动作很轻。 司姒和雍殷相对而坐,其余嘉宾还在沙发上, 神色各异地看着他们。 雍殷先开口, 声音轻飘飘地, 听着就很好欺负:“我以前没接触过这样的游戏, 司小姐可以告诉我应该怎么做吗?” 他们现在是对手,这个问题不应该问司姒, 但不仅他问了, 司姒也回答了:“你需要做一些能让我的心跳加速的事情。” 雍殷浅绿的眼眸看着她:“做什么都可以吗?” 司姒也看着他, 轻轻应了一声:“做什么都可以。” 雍殷没说话, 就这样看了司姒片刻, 掩唇轻咳, 工作人员给他端来了一杯热茶。 导演往两个人的屏幕上看, 司姒的那条是平的, 但雍殷的那条已经有了波动。 【病美人好纯情的样子,才和司姒说了两句话就要不行了?亏我还以为他是那种看起来弱弱的,实际心思阴狠毒辣的疯批公公呢。】 【城府深, 手腕狠, 也不影响在□□上单纯好欺负啊, 这种反差反而更戳我,想象一下,在外面人见人怕, 冷血残忍为所有人唾弃的大佞臣,在你面前却暴露出纯情小白兔的本质,因为身体病弱不太行,特别自卑,会笨拙地努力在其他方面讨好你,香死了好吗!】 【大家现在都默认新嘉宾不行了?万一人家只是看起来病弱,实际d一下整个帝京都会一震呢?(狗头】 “做什么都可以。”雍殷缓过来后,缓缓重复了一遍司姒的话,然后问,“那我可以借用一下司小姐的手吗?” 司姒没有回答,直接抬起了手,雍烨在接住她的手前,握了会儿工作人员刚刚为他端来还飘着热气的茶杯,简单解释了一句:“我的手太冰了。” 司姒把手放上去,被茶杯熨出温度的你修长五指慢慢拢住她的,并未握紧,虽然是他主动提出要求的,但松松无力的样子半点威胁性都不带,很是纯良无害,让人无法想到要堤防他。 坐在他们身侧最近位置的越淮凝视着雍殷与司姒贴合在一起的手,薄唇抿成直线。 导演瞥了眼屏幕,司姒的心动线很平,而雍殷的心动线从和司姒手握在一起后就一直在往上涨,雍殷也侧脸往屏幕上看了看,重新看向司姒时,气息轻浅:“看来我真的很不会玩这种游戏。” 【救命,病美人这个样子也太让人想要把他推倒狠狠欺负。】 【我现在相信雍殷是为了司姒上节目的了,这直球打得我都懵了,到场不到一个小时,就把进度拉到和其他男嘉宾一样的位置了,哦,不对,这些不争气的男人好像没几个和司姒拉手过呢。】 【他还知道在和司姒牵手前把自己的手焐热欸,不愧是老男人,真的会照顾人啊。】 【看其他男嘉宾的眼神,尤其是小狼狗的,简直要吃了新嘉宾。】 雍殷处在将要输给司姒的边缘,却没有继续提其他要求为自己争取翻盘机会,手也只是松松握着她的指尖,没再有更暧昧的动作,声音很轻,每个字都像雪花,落下便开始融化:“现在应该轮到司小姐对我做什么了。” 司姒看了看雍殷的心动线,起了波动,但又没到节目组的判定标准,就那么险险地走着。 她收回目光,又看进他淡色的眼,被雍殷握着的指尖动了动,像是要从他手中抽离,雍殷没有施力强留,她自己退到一半便停下,指尖停在他指上戴的戒指那里,金属禁锢被她轻轻拨动,贴着他指根旋转时带起微小又强烈的酥痒。 她一边拨,一边提问:“雍先生有过女朋友吗?” 雍殷没制止她手上的动作:“有过未婚妻。” 司姒:“有过?” 雍殷眼睫低垂,呼吸有点急促,但还是轻声回答了她的问题:“因为一些原因,我们后来退婚了。” 司姒似是出于礼仪叹了一句:“真遗憾,那现在呢,你们还有联系吗?” 雍殷开口打算回答,但好像又难受起来,只能压抑地对她说了声抱歉,把手收回,侧脸掩唇咳嗽起来,他的咳嗽声很轻,心动值却很剧烈地起伏,突破了节目组规定的界限。 导演没有立刻宣布,一来是,他也很想听听看雍殷怎么回答司姒的问题,二来是,按照心动线判断,雍殷是失败了,但他当时咳得那么厉害,应该也对测试有影响。 导演先和雍殷确认他的情况,得到雍殷没什么大碍的回答后,又问要不要算这段无效,接着刚才断开的位置继续。 雍殷摆摆手,声音还有些虚弱:“不用继续了,我已经输了。只是我的身体不太好,受一些刺激,反应就会很大。”说着,他又轻轻咳了两声,越病越美的样子我见犹怜。 雍殷都主动认输了,导演也只能判定司姒胜利,房间分配权还是在她这里。 【啊啊啊,为什么新嘉宾还自带断章buff啊?和前未婚妻还没有联系?回答完再结束游戏好不好?不然我今晚无法入睡了。】 【虽然但是,雍殷后来心动线起伏那么大,是因为司姒,还是因为司姒提起了他的前未婚妻?】 【“我只是身体不太好,受些刺激,反应就会很大”病美人自己都把重点画出来了,姐妹们还在等什么?】 【只是心动就咳得这么厉害,那要是真做了什么,雍殷会不会吐血啊?一边气若游丝快要不行了似的在老婆耳边轻喘,一边又更狠更不要命地上上下下,以身证明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的功德-1,但扭曲的快乐+100。】 司姒分配房间前,导演把节目组提前选好的六个房间放到屏幕上,简单向所有嘉宾介绍了一下。 1号房间是唯一的套房,分成内外两间,两间都可以住人。 2号房间在1号房间隔壁,3到6号在楼下,房间大小都差不多。 司姒首先分配的是女嘉宾的房间。 钟傲蕾和项从晴在3号房间,卫咏和申瑾在4号房间。 对这个安排,钟傲蕾和项从晴有些失望,两个人同时叹了口气,但申瑾和卫咏很满意,尤其是卫咏用含着感谢的目光看向司姒。 【哇,司姒怎么把其他的女嘉宾都两两凑到一起了?那这样的话,不就剩她自己和男嘉宾住了吗?】 【男嘉宾们在悄悄躁动,应该都在期待司姒会选自己和她一起住吧?】 “厉先生和顾先生住5号房。” “沈先生和周先生住6号房。” 【就剩三个男嘉宾了,我的心跳得好快!】 【呜呜呜,我的人夫,姐姐选他多好啊,他肯定会把你照顾得特别好的。】 一直看着屏幕的司姒抬起眼,看向凝视她的越淮:“越先生。” 越淮眼里一开始是滚烫的期待,但很快便冷却黯淡,因为他预感到她要把他淘汰掉了。 果然,她的目光又往另一边看去,落在雍殷身上:“你们住在2号房。” 她宣布完这个决定后,还停下来解释了一下:“越先生是古堡的主人比较适合接待新人。” 越淮侧脸看了一眼需要他“接待”的新嘉宾,雍殷没看他,而是在看司姒,越淮盯了他一会,闷不做声地拉起衣领,又把脸挡住。 剩下的人只有蒋临夜,他和司姒自动选择1号房。 【司姒这么分配真的好好欸,为了避免其他女嘉宾和男嘉宾同住尴尬,就让自己和男嘉宾同住,但又选了有套间的1号房,这样,也不用和男嘉宾同处一室,就是恋综的节目效果要差些。】 【导演的笑容很奇怪,他特意设定了第二期两位嘉宾同住的规则,不就为了搞事情吗?司姒这么分配,他竟然没不高兴,还在微笑,我怀疑他还有后手!】 不愧是弹幕,一下就猜中了导演的想法,等司姒分配完,他笑眯眯地开口:“好,那咱们这期第一轮的房间分配就按司小姐的决定来。” 第一轮。 在场的嘉宾和弹幕都抓住了导演的关键词。 原本低着眼蔫巴巴的越淮抬起了眼睫。 导演感受到好几道视线的压力,咳了咳,对这个引起大家关注的事项没说太多:“后面我们会不定期放出调整房间的机会,请大家留心观察,耐心等待。”拍拍手,“现在先把行李拿到各自的房间吧。” 司姒站起身,还没走向自己的行李箱,蒋临夜便出现在她的视野,他的耳朵红红的,没敢擅自动她的东西,小声和她说:“我来吧。” 司姒没拒绝,看着他一手拎着她的行李箱,一手拎着自己的往楼上走,两个行李箱都是分量的,但看起来很单薄瘦弱的蒋临夜却并不费力,就是耳朵的红在不停蔓延,脸颊到脖颈,都蒙了淡淡的绯色,而且那红好像带着热度,烘得他眼睛也湿起来。 【小蒋同学这么有劲儿的吗?男友力max啊!】 【不只有劲儿哦,小蒋还是学跳舞的,柔韧度也超棒,又有力量又能驾驭高难度姿势,咱们椰丝CP就是隐藏的潜力股,大家可以放心买进,绝对物超所值!】 【但是蒋同学好像很爱哭的样子,拿着钱包纠结.jpg。】 【诶呀,边哭边和姐姐d,哭得越惨,d得越狠的样子不涩吗?抢过钱包干脆刷卡.jpg。】 80 好 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 司姒也要上楼, 却有人挡在她面前,她抬起头,越淮低着头看她, 眼里极为深邃, 浑身的肌肉也都紧绷,没说话也给人极强的压迫感,和从前被她惹怒,蓄势待发要咬她时的样子差不多。 但他只保持这个状态一会儿,便自己慢慢松懈下来, 像怕把她伤到,努力将自己身上的利刺抚平,收起爪子,主动给她让出路,在司姒走过去的时候, 他的唇动了动,是想和司姒说什么的, 但从司姒身后过来的身影让他抿起唇,沉默地看过去。 雍殷的声音响起:“第一次住在古堡,有很多地方不熟悉,还要麻烦越先生帮我介绍一下。” 司姒没回头,在楼梯的转角处往下看了看,雍殷在整理自己的行李, 越淮虽然没自己走开, 但也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冷冷靠在一边,打量着动一下咳两声的雍殷。 “司小姐很会安排。”一道慵懒好听的声音从司姒身侧传来,她收回视线, 看到周妄京拎着行李,桃花眼晃着蛊惑人心的浅光,他与她说话时,视线在楼下,说完才把目光移到她身上,声音放轻了些,“无论是节目里还是节目外。” “周先生过奖了。”司姒继续往上走,“有很多人在帮我。” “我也很想为司小姐分忧,可惜只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周妄京慢悠悠地走在她身侧,语调越发漫不经心,“不过,如果司小姐太辛苦,想要放松一下,可以来找我。” 司姒看向周妄京,他散漫地挑着桃花眼,比古代最勾人的头牌还要令人心痒,看进她的眼里后,眼神却好像慢慢地变得认真专注,但说的话还是不正经:“我在吃喝玩乐的方面很有建树。” 【干嘛呢干嘛呢?这只男狐狸是不是又在用眼神拉丝**搁这儿悄悄偷塔呢?我出邮费,把他即可送到我这里,我来给他好好上一上现代男德课!】 【好家伙,人家司姒为了正事忙活,他在那勾引她去和他吃喝玩乐?真想当只“从此君王不早朝”的男狐狸精?这种“玩物”丧志的男人姐妹们可不能要。】 【展开讲讲怎么放松,玩什么,要是男狐狸亲自伺候姐姐放松,让姐姐玩狐狸尾巴,姐姐勉强可以暂停十个亿的小项目去看看。】 “那我就先谢谢周先生了。”司姒客气地回了一句,便继续上楼,周妄京微微仰头,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缓步台后,才拎着行李走向他自己的房间。 司姒上完楼梯,看向走廊,蒋临夜站在房间门口,听到她的声音侧过脸,看着她走过去,司姒目光投进门里,看到了蒋临夜没有进去的原因。 在大厅看房间图片的时候,六个房间里都是布置好的,家具摆设都很丰富,而现在的房间里却是空荡荡的。 没有放置衣物的衣柜,没有可以休息的桌椅沙发茶几,连晚上睡觉的床铺都没有,全都被节目组搬空了。 【只有我看不到房间里的家具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肯定是节目组搞的啊,我都能想象到他们一边吭哧吭哧往外搬家具,一边桀桀笑着的画面。】 【其他嘉宾的房间也是一样的,都比我爸脑瓜顶还要光秃秃。】 【小奶狗刚刚站在门口震惊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的小模样真是好可爱,看到姐姐后心就不慌了是吧?】 司姒看了一圈,回头看向蒋临夜:“先把行李放进去吧。” 蒋临夜点点头,把两个行李箱都拎了进去。 越淮和雍殷也上来了,节目组提前和越淮打过招呼,但没说得那么详细,他也在门口愣了一下,俊脸冷得可怕,伸手要把门关上,修长的手指却抓了空,他缓缓侧头,看到连门都被卸掉的门框,脸色更难看了。 【小狼狗也看呆了一下欸,小狗组都这么萌呢?看看人家新嘉宾,就很淡定,不愧是老年组的。】 【老年组是什么鬼哦?病美人是28岁不是88岁!】 【太笋了太笋了,连门都没给嘉宾留,导演被刀一点也不委屈。】 【听说导演上期节目录完就去买千万保险了,这期来了就能用上了,小狼狗现在应该满脑子都是怎么把导演干掉的方案吧。】 【这导演也真是不怕事儿啊,这么贵的家具他竟然也敢叫工作人员搬,不怕碰坏了,下辈子都得为此打工吗?】 看完房间的嘉宾们回到一楼大厅集合,这回不只是男嘉宾,女嘉宾看导演的眼里也有了杀气。 导演在这种情况下仍然能够从容微笑,抬手示意大家不要急,听他慢慢道来:“大家应该都看到了,我们准备的房间里是没有家具摆设的。” “何止?”项从晴这次都生气了,“浴室的门都被拆掉了。” 【何止?晴晴一看就没怎么仔细看,小卫咏那边看得认真,发现卫生间和浴室的水龙头都是不出水的,灯也打不开,灯泡估计都被雁过拔毛的节目组给薅了。】 “别担心。”导演做了个手势,“我们节目组不会让大家住在什么都没有的房间里,你们需要的东西,我们都可以提供。” 有工作人员过来,放下了六张放大的房间平面图,平面图旁边有很多后面带磁铁的卡通家具模型,导演拿起项从晴刚刚说到的浴室门,往平面图相应位置一贴:“看,这不就有门了吗?” 项从晴不为之所动,一脸“晴晴不相信天下有白吃的午餐”的反诈骗表情,导演眨巴眨巴眼睛,把“浴室门”的磁铁模型取下来,模型下方标注了数字:1。 “这个1是购买它,需要1个心动币的意思。”导演从自己的兜兜里拿出了一枚节目组特别制作的游戏币,“这是基础款的费用,如果嘉宾有很多闲钱的话,也可以购买有装饰物的家具设施,甚至可以按照主题来购买,不仅好看,而且还有额外加成,这个我们一会儿会讲。” 导演先给嘉宾们熟悉“物价”的时间,让他们大概把那些标价的家具模型看一遍。 “房间本身越好越大,需要的家具就越多越贵。”导演看向司姒和蒋临夜,“不过,你们也可以选择精简,比如暂时不安装内外间中间的门,先只买一张床……” 导演这句话没能说完,便让好几个嘉宾抬起眼看向他,接着不约而同地看向司姒和蒋临夜房间的家具模型。 【我感觉其他几个男嘉宾都不想给自己房间买家具了,一心只想众筹给司姒和蒋临夜买两个床。】 【可是,导演说过,以后可能还会换房间,那会不会出现“我攒钱买的床,你来睡”“我花血本装的‘新房’,让你和我爱的人住”的这种情况?】 【哈哈哈哈哈,那也太缺德了,我爱看!】 “装一个浴室要花5,6个币?”项从晴皱着小脸,虽然还不知道心动币兑换难度如何,但已经开始精打细算了,“这也太贵了。” “没关系。”钟傲蕾睨着导演,她本来和项从晴没那么亲近,但此刻却和项从晴站在了一起,甚至还安慰她,“这里房间那么多,我们可以去别的房间。” “这也是可以的。”导演竟然点了点头,“但是,进入其他房间也是要交付心动币的,最便宜的房间,一次也要一个币,超过时间还要另外收费。” 这话的意思就是,去别的房间远不如装好自己房间划算。 项从晴和钟傲蕾都用眼神鲨了一下导演,又低下头一起算钱。 导演接下来介绍获取心动币的第一个游戏。 “我们在古堡内外放了一百张心动任务卡,任务卡是成对生效的,除了找到自己的,还要在限定时间里找到另一个人的,两个人一起完成任务,才算作任务完成,每组任务完成后,两个人共同获得5个心动币,如何分配,嘉宾自己决定。” “这一百张任务卡里有一半都是S任务卡,这五十张S任务卡上除了任务,还有身份设定,比如,校园时期的青梅对应校园时期的竹马,嘉宾们需要找到身份对应的特殊服装或道具,之后按照任务卡要求去做,即可得分,每组任务完成,两个人共同获得25个心动币。” 听完导演的介绍,弹幕替嘉宾们松了口气: 【啊,如果只是做心动任务的话,那这个心动币还是挺好获得的,第二期第一个游戏果然会简单一些。】 可导演突然指向窗外,外面不知什么时候聚集了好多节目组找来的NPPC都戴着面具,拿着一个拍立得。 “我们的节目叫做《心动禁止》,各位嘉宾想要完成心动任务,成功赚取心动币,自然不能让我们发现,所以,除了要完成任务,各位嘉宾还要特别注意,不能被我们节目组的心动猎手拍到,如果被拍到,不仅任务奖金作废,还会被猎手进行惩罚。”导演说着,自己也拿起个拍立得,冲嘉宾们咧嘴一笑,“被我抓到,惩罚加倍哦~” 【导演为什么不戴面具?是不是他也知道自己不戴面具就已经是究极BOSS脸了?】 【欸,副导好像也混在人群里,笑得很开心的样子。】 【这些节目组的工作人员都好投入,搞得还有大逃杀的氛围,我都跟着紧张起来了!】 81 好 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 上期节目结束后, 嘉宾把节目组准备的手机都还给了工作人员,在游戏开始前,导演让工作人员把手机又发给嘉宾们, 并提醒嘉宾查看手机里新增加的一个APP。 APP的名字就叫《心动禁止》, 点进去有点像那种像素风的小游戏,古堡剖面图占了左侧一大半的背景,右侧的小半部分是蓝天白云和美丽的花园,不过花园里蹲着一条和古堡一样高的恶龙,恶龙闭着眼, 豆豆鼻孔处还有个大泡泡,代表它正在熟睡。 屏幕上方还有其他绘有不同图案的按键,不过暂时都是灰色,不能点开。 几个像素小人儿在古堡的一楼客厅里,点进小人儿能看到身份信息, 还有代表心动币的经济情况。 小人儿一开始都是坐在沙发上不动的,嘉宾们选择上线才开始移动, 项从晴的小人儿欢快地从这边跑到那边非常新奇,经过钟傲蕾的小人儿时,她停了下来,发现自己和钟傲蕾的小人儿靠近时,头顶会冒出一颗小心心,小心心可以点开, 显示因为她们两个是室友, 所以获得了一颗心心的亲密度, 同时,项从晴和钟傲蕾屏幕上方那排灰色标识也有了变化,第一个画着礼物盒的标识被点亮。 项从晴立刻点进去, 里面还有许多灰色的标识,只有第一个是亮着的,她毫不犹豫地点下去,跳出聊天框:【亲爱的玩家3号,您确定要向您的室友,玩家5号赠送小礼物吗?】 项从晴点击确认,并伸脖子去看钟傲蕾的手机,钟傲蕾的手机屏幕上也探出了对话框,为她要不要接受礼物,项从晴抱住还在犹豫的钟傲蕾一对晃,晃得觉得这很肉麻的钟傲蕾没办法,只能点下确认。 小礼物是一瓶沐浴露,不仅游戏里的小人儿收到了,现实里的项从晴和钟傲蕾也在节目组工作人员那里拿到了一瓶沐浴露。 “这样我们就不用花心动币买了欸!”项从晴高兴坏了,抱着一瓶沐浴露像抱住了大金块一样,节目组在录制第二期前告诉她们不用带衣物以外的东西,上一期古堡里也的确什么都有,而且都特别高级,她为了多塞点好看的衣服配饰什么的,就没带沐浴露之类的。 这个小礼物的意义不只是为嘉宾省币,而且——项从晴和钟傲蕾都收到了一条信息,如果她们都给她们的小人儿使用了游戏里赠送的沐浴露,小人儿会因为散发出同样的香气,而继续增加亲密度,可以解锁更多游戏功能,能让小人儿变得更漂亮,和养成游戏差不多;而现实里,她们如果也用节目组给的沐浴露洗漱,让工作人员闻到同款香气,也可以兑换心动币。 本来就喜欢养成类游戏的项从晴抱着手机不愿意撒手了,高冷的钟傲蕾也有点点心动,不过皱眉嫌弃自己的小人儿现在的发型不够好看,让项从晴和她一起使用沐浴露,她好解锁发型屋,换个发型。 项从晴还有点害羞:“傲蕾姐姐,大家都在等着玩游戏,我们现在去洗澡……不好吧?” 其他嘉宾看到她们两个玩起来,也纷纷让自己的小人儿上线。 司姒让自己的小人儿动了动,转头一看,蒋临夜的小人儿在不远处看着她,但又不敢过来打扰她,司姒目光在屏幕上找了一圈,聊天的功能是锁起来的,不过,好像能发表情包。 她给他发了个小猫说Hi的表情,蒋临夜的小人儿这才过来,也回了她一个表情。 表情栏里有很多空格,但就这么一个表情填充,司姒也懒得再发了,和蒋临夜领取了作为室友的第一个奖励:沐浴露。 旁边的厉业霆小人儿可能是看到他们两个发表情包,也发了一个,不过,颜色和她还有蒋临夜是不一样的。 【啊啊啊,好可爱的APP,有连接吗?我也想和我的闺蜜靠亲密度一起养小人儿!】 【我想和我的男朋友养小人儿!】 【有男朋友的姐妹就先别急了,这款游戏明显更适合暧昧时期互相crush的准小情侣培养感情的啊,我先报个名!】 【哈哈哈哈哈,翘屁嫩总企图用表情包融入司姒和蒋临夜的家庭,结果颜色和他们不一样,而且他的表情包底色是绿的欸。】 【看到司姒和蒋临夜领到沐浴露,这几个男嘉宾都不太好了,不敢想明天司姒和蒋临夜身上有着一样的味道,会让他们醋成什么样子。】 【这个APP好绝,节目组也好绝!】 司姒这组和女嘉宾那两组领取了沐浴露,并给小人儿使用了沐浴露,对小人儿亲密度又涨了一颗小心心,其他男嘉宾组成的队伍都没有使用,甚至都没有领取这个奖励。 【理解理解,新嘉宾先不算了,剩下的男嘉宾可都是互为情敌的关系,谁要和情敌用一个沐浴露,还一起养小人儿啊?】 看到嘉宾们都对APP很“满意”,导演欣慰地笑了,冲卫咏隐秘地眨眨眼,开口:“大家不用急于玩这个APP,上一期最后一次心动拷问太多嘉宾因为违规心动被扣分,心动拷问这个环节再继续也没什么意义了,所以我们第二期不再每天晚上进行心动拷问,主线将围绕着这个APP来,大家以后有很多时间来玩这个APP,现在还是把心都放在接下来的游戏上面啊。” “我之前说到任务卡,这次的任务卡和以前不太一样,上面没有文字,只有一个二维码,找到任务卡后,大家用这个APP扫描二维码,就可以知道另一半任务卡的位置了。”导演没再多说,只简单说明了该怎么使用任务卡,接着就叫工作人员把嘉宾们分别带到不同位置,准备正式开始游戏。 【该说不说,这个导演是真的懂观众,懂恋综,看完上一期的剪辑版以后,我们还在群里讨论男嘉宾们这个情况再每晚都进行心动拷问好像刺激不起来了,结果今天节目组就说换主线了,把我们的心拿捏得司姒的。】 【这个APP还可以扫二维码进行线下游戏?那聚会,联谊,轰趴不是也能用?真的不打算做出来给我们也玩玩吗?】 司姒被工作人员带到古堡西侧楼的走廊,等了一会,手机在她手心震动,APP主界面跳出大字:【游戏开始!】 文字慢慢消融,古堡剖面图只剩下她一个小人儿,这回不需要她操纵,小人儿自动随着她的走动变化位置。 司姒把手机收好,开始寻找任务卡,路上遇到了戴着面具,手拿拍立得巡逻的心动猎手,那些猎手对她视若无睹,并没有要抓捕她的意思。 司姒很从容地从他们中间穿梭,节目组投放的任务卡很多,找到任务卡的难度并不大,司姒很快就在走廊的一个花瓶下面找到了一张任务卡。 当她拿起任务卡,原本只走来走去的心动猎手开始悄悄注意她。 司姒没立刻打开任务卡,而是将它收好,等甩掉那几个偷偷看她的心动猎手,来到隐秘的地方才把任务卡打开。 就像导演说的里面只有一个二维码,司姒用APP扫描,扫描完毕,跳出的并不是任务内容,而是两张小人儿的通缉画像。 与此同时,古堡里响起刺耳的报警声,司姒手中手机的屏幕边框也开始闪烁令人心的红光,上方出现5分钟的倒计时,地图上也多了个小人儿,位置在她的楼下。 【呜呜呜,吓死我了,我还在为司姒甩开那几个心动猎手而放心呢,就突然听到报警声,这紧张感比我自己玩密室逃脱还强烈!】 【姐姐快跑啊,心动猎手们都加快巡逻速度了!】 【诶呦,这通缉画像还挺可爱的,另一个是谁的小人儿来着?】 观众隔着屏幕都慌得不行,司姒眼里都被屏幕映红也很平静,没立刻收起手机跑路,而是在屏幕上试探地点了两下。 还真的被她点出了东西,一个对话框弹出来:【亲爱的1号玩家,您确定要向9号玩家发起语音通话吗?】 司姒顿了一下,一个新的对话框弹出来,是9号玩家的语音通话申请,她点击了接受。 一道通过电流更加磁性好听的声音响起,与还在拼命作响的警报声不同,散漫悠闲,半点听不出被“通缉”的意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派对上,闲来无事给她打来通话:“司小姐,上午好。” 通话的声音也接入到了直播间,观众们也能听到,听得那叫个急呀:【上午好什么呀好,男狐狸这个时候你就先别骚了,先和司姒安全汇合,我看导演呲牙列嘴地找你们两个,我好怕!】 周妄京没听到司姒的回应也并未在意,继续道:“他们现在看到我一个人,不会用相机拍我,但是会聚在一起围住我……”停顿片刻,语气依旧慵懒,“哦,还会试图把我抓起来。” 他说“把我抓起来”时,声音放轻话尾微微拖长,蛊惑味道满满,听得人耳朵酥麻。 【周妄京不愧是恋综妲己(男版,被心动猎手围攻还能抽出时间勾引人,真的好欠rua。】 【周妄京这是在帮司姒试验“被通缉”后,心动猎手对“通缉对象”的反应吧?真的想骂狐了,看起来漫不经心,实际不声不响地替你“以身犯险”,太特喵地让人心动了。】 【大家可以切周妄京的直播间看看,这只男狐狸真的超顶,一个人把那么多个心动猎手耍得团团转,我也不想心动啊,但不正经起来比谁都妖媚浪荡,正经起来又比谁都强的狐狸精,谁能不爱啊。】 司姒把任务卡折叠起来,问:“周先生一个人行吗?” 周妄京那边沉默了一会,接着带着轻浅的喘息声,还是没什么正形的调调:“男人怎么可以说不行。”停了片刻,“司小姐请往右边看。” 司姒侧脸,看到周妄京从离她最近的楼梯口处慢慢走上来,手机还在耳边,对上她的视线后,勾唇笑了一下。 【啊啊啊啊啊啊,周四CP粉请注意,全体起立,快速站成五排,从左到右wave一遍,再从右到左wave一遍,最后以肉/身组成“百年好合”字样!】 【这个狐狸精穿着衣服都这么蛊,把衣服脱了得是什么妖样?姐姐,你帮我看一眼,就一眼,我此生无憾了啊!】 【男人不能说不行,你是男人吗?你是男狐狸呀,所以行不行还得让我们检查一下,点烟,跷二郎腿,邪魅勾手,先来一段狐狸舞验验腰。】 司姒和周妄京安全汇合,当他们的距离足够近时,古堡警报解除,倒计时消失,屏幕也不再乱闪,任务框弹出来。 司姒和周妄京找到的是S任务卡。 82 好 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 “你是一位德高望重的神父, 每天都会到教堂,为信徒主持弥撒仪式。” “你是一位天真虔诚的贵族小姐,作为信徒的你每天都会到教堂, 参加神父主持的弥撒仪式。” 两张身份卡打开,其中指明了司姒和周妄京接下来要去的地点。 小教堂。 看到自己的身份, 周妄京挑了下眉。 他选到了一个和他本身截然相反的身份。 神父代表道德, 规则, 底线,而这三种, 他一个都没有。 【这任务卡带的身份很有意思, 让男狐狸精当神父, 表面上主持着最肃穆庄严的仪式,拥有信徒无数,背地里却比谁都浪荡骚气,百无禁忌, 这简直是砸在了我的XP上啊。】 【哇哇哇, 神父×信徒cp冷门但好嗑——就连信仰也无法阻止的欲望那得是多么强烈, 对其他恋人来说稀疏平常的牵手拥抱,对他们来说却是一次次打破禁忌的双双堕落,在背叛与诅咒中缠绵旖旎……我的天,光是想想都觉得好刺激。】 “我先下去看看。”周妄京让司姒在上面等他, 确认心动猎手们不会再追捕他们以后, 才回来接她一起往小教堂走。 原本很冷清僻静的小教堂门口人来人往,都是穿着欧洲古典服饰,扮做信徒的NPC,他们把小教堂中间两列木头横椅都坐满了,每个人手里拿着一个隐藏在圣经里的相机。 司姒和周妄京的手机同时收到任务内容:“请于弥撒结束前, 在信徒面前十指相扣,友情提示,如果让别人发现他们所敬爱的神父和忠诚的信友竟然如此不堪,后果会非常严重哦~” 【不堪?给我狠狠不堪,我就爱看不堪的。】 【导演是懂禁忌恋的,还找来这么多NPC当信徒,让司姒和周妄京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亲密接触,这种设定不改个PO文真的天理难容,当面十指相扣这属于过审的尺度,太保守,如果在P站,那就应该是……嘿嘿,你们都懂的。】 【不懂不懂,前面的老师请展开讲讲!】 打扮成神职人员的NPC带着周妄京去换衣服,打扮成贵族夫人模样,设定为她母亲的NPC则带司姒去换服装,节目组准备的是一套蓝紫蔷薇欧洲宫廷风裙子,发型也换成了与造型配套的复古卷发。 造型已经尽量简化,但还是用了一点时间,司姒出来时,周妄京已经站在了教堂前面,那位神职人员站在他的身边,手里握着相机,寸步不离地跟着他,司姒身边的贵族夫人也是一样,拿着相机一直带着她和其他NPC社交。 司姒看出这两个NPC的监督意味,神情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很平静地看向台子上面的周妄京,他察觉到她的目光,也看过来,同样也很淡定。 节目组给他准备了一副金丝边眼镜,压住了他那双过分勾人,一看就不神父的桃花眼,眼镜还挂着两条银链,手里拿着圣经,脖颈挂着十字架,配上全黑修身的神父服,看起来确实有种平时没有的禁欲斯文,但骨子里那股特有的那股浪荡劲儿也没消失,所以,整体看起来有种又克制又诱惑,又神圣肃穆又漫不经心的感觉。 【懂了,其他信徒是小怪,周妄京和司姒身边的那两个是大BOSS,这特爹粘得也太紧了,他们两个怎么十指相扣啊?】 【好佩服你们,还能分析游戏设定,我已经被这姒姒的颜值香迷糊了,她真的好适合穿这种华丽的裙子,比我在博物馆看的油画还好看。】 【周妄京真是……我以为他的魅力就靠他那特有的渣苏感了,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只臭狐狸正经起来更欲了,还有,我想问一下,是所有的神父服都有这个效果,还是节目组特意做成这样的?把周妄京宽肩窄腰的身材勾勒得太好了吧?】 【司姒站在教堂门口,周妄京站在台子上,除了他们,这一屋子人都是满脑子只有信仰,对爱情不屑一顾的信徒,只有他们两个看向对方时有爱意流淌,隐晦的感情在人群中汹涌放肆,这里面的浪漫达到致死量了啊,你们有没有get到?】 【懂懂懂,但我现在好担心他们两个没办法完成任务啊,呜呜呜。】 弹幕很急,但司姒和周妄京都不紧不慢的,一个站在上面仪式,一个和“母亲”在那几排椅子中间空出的位置坐好。 信徒们手捧圣经,目不转睛地盯着周妄京。 司姒的“母亲”堵在椅子出口那端,不可能放司姒出去。 周妄京身边的神职人员也很警惕,就连布置仪式现场的工作人员走过去,他都要挡一下,不让人靠近他。 从司姒入场后,节目组就开始计时,给司姒和周妄京的时间只有一十分钟,而此刻已经过去五分钟,他们还是没有机会能够站在一起。 周妄京看向台下的司姒,她和其他人一样微微仰着脸望着他,教堂烛光落在她白皙细腻的侧脸上,晕开温柔的薄光,不知是不是配合剧情,她看他的眼神看起来真的很专注虔诚。 周妄京只是稍微想象了一下,他的身影占据她眼瞳全部的画面,就觉得心跳在慢慢加快。 他收回目光,示意神职人员,仪式开始。 主持词是节目组在他换衣服的时候给他的,因为涉及很多神学上的专业术语所以很是冗长晦涩,且只给他看了一遍就收了回去,但周妄京并不慌张,语速不快不慢,将那大片的稿子背诵出来。 【不愧是狐狸精,脑子确实比人好使,那稿子我看一眼都晕,他竟然随随便便就背出来了。】 【智性恋已沦陷,谁说周妄京是不学无术的纨绔的?】 【完了,我好像疯了,甚至感觉认真主持仪式的周妄京有层圣洁的光芒,但散漫的眉眼间有种对世人的悲悯嘲讽,就很像那种生来是解救苍生的神仙,骨子里却是祸乱人间的妖孽,这种漂亮混蛋,真的很想让姒姒把他丢床上这样那样,艹得他再不敢看不起凡人。】 【哈哈哈,前面的姐妹冷静一下,还是先看看姒姒和漂亮混蛋怎么完成任务吧。】 当周妄京把主持词念完,他身边的神职人员抬起手,台下的信徒们好像得到了信号,一起拿起手里的圣经,把它抱在怀里,闭上眼吟唱圣歌。 在“母亲”的监督下,司姒也拿起了手里的圣经,但没有闭上眼,她看着前面,数着时间。 信徒们吟唱圣歌的时间是10s,接着会睁开眼,望向周妄京,真臂高呼,感谢他传教,这个时间大概有5s,接着又会一起闭眼吟唱,如此反复。 司姒找到规律,往台上看,周妄京也在看她。 他们可以趁信徒们吟唱圣歌的时间靠近对方完成任务,可她的“母亲”还在出口坐着。 她的目光一偏,看到周妄京身边的神职人员指着放在他们面前的一盆水,冲台下解释了一下,这是圣水,用来让神父为信徒进行洗礼。 想要接受洗礼的信徒可以上台,每十人为一组。 神职人员说完,立刻有信徒上台,隔了两秒又有一个,司姒看着他们走上台却还是不急,等到第八个人起身,才问身边的“母亲”她可不可以上台。 作为虔诚的信徒之一,她的“母亲”很支持她这么做。 就这样,司姒成为这组最后一个走上台。 周妄京和她并没有眼神交流,前者按照流程把圣水点在信徒额头,手臂,后者则保持着一定速度往前走。 台下信徒依旧按照之前的频率闭眼唱圣歌,睁眼高呼。 司姒和周妄京想要完成任务,就必须把握住台下信徒闭眼的10s,另外还得保证台上的信徒,和周妄京身边的那位神职人员看不到他们。 台上的信徒还好,因为司姒是最后一个,轮到她的时候,剩下的信徒会像机器人一样沿着轨道往台下走,不会回头看她和周妄京。 但神职人员还在盯着,但会在圣水不足的时候,转身接一下水,他转身的频率比台下信徒吟唱的频率更快,只背过身3,4秒。 台下眼睛一闭一睁的信徒和隔一会转过去一下的神职人员像两面铡刀,一旦没把握好,就会掉下来,看得人心惊胆战: 【我去,那个接水的NPC转回来得也太快了吧,看密室大逃脱都没这么紧张,好怕姒姒会被抓住啊!】 司姒前面的人接受完洗礼,感激地说:“我将永远追随神父的指引。” 周妄京点点头,看向司姒,司姒上前,神职人员转身去拿水瓶,往已经见底的圣水盆里续水,台下的信徒的吟唱声也响了起来。 这个时机是正好的,然而,圣水瓶却突然掉在了地上。 准备续水的神职人员肉眼可见地僵硬了一下。 把圣水全打翻在地的始作俑者·周妄京看着蜿蜒开的水流,语气很淡:“抱歉,我不小心碰到了。”看向神职人员,“去再接一瓶吧。” 神职人员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波折,下意识看向导演藏身的位置,导演能怎么办,只能摆摆手,示意他拿着水瓶下台接水去。 这下卡司姒和周妄京的就只剩下台下的信徒。 信徒吟唱停了一会,又唱起来,神职人员再快也不能在他们吟唱结束前回来。 周妄京静静望进司姒的眼睛,却没有动作,微微低垂眼睫的样子看起来真有几分神父的严肃冷静。 “怎么了,神父?”虽然台下的信徒听不到,说什么都可以,但司姒还是代入着身份。 周妄京眼睫眨了一下,他本该是最无所谓碰触禁忌的那个人,对他来说,无论道德还是原则,任何都不能成为他的束缚,上节目前,他就带着“一切都只是游戏,心情好就玩玩,心情不好就算了”的想法。 十指相扣。 对他来说算什么? 虽然他一直很讨厌别人与他太过亲密,但他一直觉得,只要他想,玩得再大都没问题。 把黑暗想象成她注视他的眼睛,可以让他欲望横生,忘记对黑暗的恐惧,反而沉沦于黑暗。 可此刻,看着她的眼睛,他却生出另一种,从未有过的害怕。 怕他在她眼里的样子是不堪的,是令她作呕的。 所以不敢主动碰触她,哪怕他和她都清楚,这只是节目的要求。 这是周妄京第一次后悔他把自己弄得那么臭名昭著。 83 好 美美美美美美美美 司姒看着周妄京, 本就好听的声音放低更为蛊惑,用的不是疑问而是陈述:“你后悔了。” 她说的正是他想的,准确无误, 让周妄京都有些怀疑,她是不是真的看透他, 连他的所思所想都一清二楚。 司姒微微靠近周妄京, 伸手落在他放在身侧的手边, 他的指尖还沾着水滴,染上她的手, 她力度极轻没真的握上他的手, 也没让水滴落下, 就这么勾连着他和她保持着极短距离的指尖:“神父,你后悔为了和我在一起,放弃你的信仰和原则了吗?” 她没有读心术,只是以“与神父一起背叛神明”的信徒的身份与他对话。 很平常的问句, 从她口中说出却有了令人血液发烫的魔力, 尤其她还很入戏地用眼瞳虔诚专注地望着他, 周妄京呼吸不由略微加重,垂眸看着自己落在她眼里的身影,觉得他可以不再畏惧黑暗,甚至可以爱上这样的黑暗。 周妄京在很多人的印象里是个很容易沉迷声色的公子哥形象, 只有极少数的人才知道, 这个人其实有多难动心,更别提沉沦上瘾,他对一切的态度都是随心情玩玩,不想做的,枪顶脑袋上也不会做, 再好玩也不会碰,少数被他看上眼,拿来玩玩的娱乐,也没那么喜欢,被丢到一边也就是一个眨眼的工夫。 而真正的周妄京比这极少数稍微了解他的人更狠,他天生就有种近乎冷血残忍的清醒,他有一阵很喜欢玩极限运动,那种极限接近死亡,全身激素飙升的感觉让他有些着迷,他会主动与死亡擦身而过,在享受刺激的同时,还能冷静的分析自己的处境,那副又疯又漠然的样子把那群天天嚷着天王老子来了都不怕的纨绔子弟吓得不轻。 在司姒眼里沉沦的感觉也让周妄京着迷,而且是从未有过地强烈深刻,甚至让他生出自卑恐惧这种无聊的情绪,但他还保有一份理智,或者说,他大部分的灵魂越沦陷,剩下的灵魂就会越清醒。 因此,周妄京能看出司姒望向他的眼神其实半点真心也没有。 虽然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他也有自己的信仰和原则,而且比一般人更难放弃,他的信仰是他自己,他的原则是,不把包括自己的任何人,任何事放在心上。 他能看出来,节目组的设定,对司姒来说,是无所谓的,她只是在借着这个游戏挖掘她自己想要的乐趣。 看他被她弄得神魂颠倒,放弃他的信仰和原则,应该算是她的乐趣之一。 周妄京还是没有动,台下的信徒已经开始第三段吟唱,接水的神职人员踩着台阶回来的脚步声也隐隐响起。 突然,他好看的眉眼松开,唇角挑起,漾开个格外勾人的笑,反手握住了司姒的手。 修长手指穿过她的指间。 一手拿着水瓶,一手抱着相机蠢蠢欲动的神职人员从后面露头,看得弹幕心惊,但作为当事人的周妄京还保持着与司姒十指相扣的亲密动作,甚至指骨还慢慢加了点力,他微微低身,声音落在司姒耳畔: “能和司小姐苟且,堕入地狱,也不后悔。” 被玩弄,生出软弱的恐惧和自卑,不再以自己为中心,放弃一切都无所谓的原则……哪一条单拎出来,都足以让一个正常的人觉得自尊受挫,觉得耻辱,要么远离造成这一切的人,要么反抗。 可他不是很正常,他甚至在期待,她到底会把他变成什么样子。 或许,清醒地看着自己成为一只被她以情/欲控制的可怜虫也是很有趣的。 神职人员已经走到一半,并拿起相机偏头去看被周妄京修长身影挡住的部分,而周妄京仍握着司姒的手,就在弹幕为他们两个要被神职人员逮个正着的时候,周妄京的手指放开。 任务成功。 周妄京平静地把圣水点在司姒的额头上,语气淡淡,把神父和信徒需要避嫌保持距离的关系表演得淋漓尽致:“愿主保佑你。” 【这个漂亮混蛋狐狸真的好坏,故意等最后一秒才松手,我的心脏都差点停跳了!!!】 【“神父,你后悔为了和我在一起,放弃你的信仰和原则了吗?”“能和司小姐苟且,堕入地狱,也不后悔。”这不是表白是什么?节目组不准备,两位蛊王自己也能现场说出又符合设定又能和现实联系到一起的台词,周四CP粉真的太有福气了!】 【严重怀疑周妄京说的就是他的真心话,对他这个花花公子来说,真心爱上一个人不是堕入地狱是什么,前面他把圣水故意弄到地上我就看出来了,他就是故意的,想让闪闪发光的神职人员下去,他好多和司姒十指相扣一会儿。】 【没错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最后都舍不得放开我们姒姒了,这只臭狐狸彻底完了,坠入爱河了他,不过,我看他还有心情笑,应该是觉得自己还挺游刃有余的,我现在就想看,他越来越想要司姒回应他的爱意,但司姒看不上他,他只能使出浑身解数勾引她的画面,曾经最从容的人变成最患得患失谨慎小心的人,想想就觉得爽。】 【同楼上,就要看这只臭屁骚包的男狐狸玩着玩着把自己给玩进去,可怜巴巴的样子。】 节目组给司姒和周妄京拿来S级任务完成的25个金币奖励。 不是双数,但要两个人分,工作人员把金币装好,等着周妄京和司姒来拿,但他们都没伸手。 司姒示意周妄京先拿:“我很贪心的。”如果她来拿,可能不会分给他。 周妄京没说什么,长指把装着金币的小袋子打开,像个守财奴一样,一枚枚数清楚,然后才让工作人员离开,抬手把袋子递给司姒。 薄唇慢慢吐出三个字:“我也是。” 【?你也很贪心,你还把所有金币都给司姒?周妄京,你不要太爱了!】 【嘿嘿嘿,我觉得臭狐狸的意思是,你贪心金币,但我妄图的是你,所以金币都给你,希望你多喜欢我一点,满足我的贪心。】 【前面的姐妹解释得好妙,搞得我都有点心动了,爆炒狐狸,必须及早加入姒姒的菜单。】 司姒没推辞,把金币收下,冲周妄京点点头,转身去找下一张任务卡。 周妄京站在原地看着她,有好几个瞬间弹幕都觉得他要开口叫住司姒和他一起走,但他最后却只是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另一端的楼梯,然后也转身离开。 司姒在三楼的书房找到了第二张任务卡,但扫过以后,并没有警报响起,跳出的两张通缉令,一张是她,另一张是空白。 这说明对应的另一张任务卡还没有人找到。 另一张任务卡的位置有显示,但司姒并没有急着过去,路上还是一直在寻找其他任务卡。 在走到另一张任务卡所在位置前,司姒在一个放烛台的柜子里找到了第三张任务卡。 扫上还是空白的通缉令,司姒刚把柜门关上,警笛声乍响,把她直播间的观众都吓了一跳,司姒查看了一下已被她标记的两张任务卡,是最后找到的那张触发的警报,空白的通缉令被一个卡通小人儿填补。 下一秒,司姒收到了来自八号玩家厉业霆的通话申请。 司姒接通,对方很霸总地丢过来四个字:“藏好,等我。” 【啊啊啊啊,受不了受不了,这种狂拽邪魅的霸总我真的吃不下,脚趾疯狂抓地。】 【这次真的冤枉厉业霆了,不是他故意装深沉,警报响起来以后导演带了一大波僵尸,不,猎手就冲过去了,看起来有种不顾死活的美,厉业霆被那么多人围追,还记得给司姒打电话,让她别过去,在原地等她,真的挺好的。】 【哈哈哈,导演是不是很喜欢在地府一闪一闪的感觉,总是这么快乐地找死。】 【有点担心厉业霆了,他和司姒离得还挺远,又被导演盯上,能在倒计时结束前找到司姒吗?】 有这样担心的观众不是一个两个,屏幕上的倒计时可不管有多少人揪心,机械地一点点减少。 司姒还是那么淡定,坐在椅子上,在倒计时来到最后五个数的时候,她抬起眼往门口看,厉业霆走进来,气息微微有些不匀,但申请看起来还是一贯的冷淡倨傲,仿佛这一路根本不存在什么阻碍。 【好险好险,差一点司姒和厉业霆就要失败了。】 【哈哈哈哈哈,我从厉业霆直播间回来的,翘屁霸总现在看起来是不是很从容,其实被导演带人追了一路,中间还跳了个窗,快到司姒房间门口才放慢了脚步,做出这副“本总一点也不急着找你,任务失败无所谓,我一路都是慢慢走过来,中间也没遇到什么阻碍”的样子。】 【我也刚回来,厉业霆真像个大狮子,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昂着头,守住自己的骄傲,以前觉得他这样真欠扁,刚才看,莫名觉得有点可爱。】 【厉业霆在西边的小阳台跳了个窗才把导演他们甩掉的,看到厉业霆跳窗的时候,导演吓得眼泪都出来了,哪能想到厉业霆这种人会为了个游戏冒这么大的险,厉业霆身手确实牛掰,那个阳台得有我们楼层三四层高吧,单手一撑嗖地一下就飞过去了,我开始相信里说霸总从小就要接受专业格斗训练的剧情是真的了,是四月粉,但不得不承认那个镜头,翘屁厉总是真的帅。】 警报声停止。 厉业霆迈开长腿走进房间,额头脖颈沁着薄汗,隔了一段距离便停住脚步,没靠近司姒。 司姒从椅子上站起来,看了看厉业霆,低头看打开的身份卡。 “你是一位冷血无情的将军,你的下属抓住了曾经审讯过你的敌对方将军,关押在小花园1号花房。” “你是一位心狠手辣的将军,曾经被你抓住严刑拷问的敌对方将军的下属抓捕了你,关押在小花园1号花房。” 【哇,这个好像是相爱相杀剧本欸,我是土狗我爱看!】 【划重点,司姒是被厉业霆严刑拷问过的敌方将军,那这回厉业霆落到司姒手里,不得被她好好折磨一番?】 【我去,太巧了吧,我昨天刚在b站听了个“被对手算计抓住,打针审讯”的男船,被打过针后的男声优,那叫一个……不说了,说多就变态了。】 【说说说,现在社会有谁不变态?打的什么针,那叫一个怎么样,不要逼我跪下来求你甩链接!】 【从前面姐妹的只言片语,我已经脑补出一场大戏,像厉总这样骨头特别硬,傲得要死偏偏还挺纯情的男人打了针,被药物控制,却不知道自己身体里发生了什么,一边咬牙切齿骂人,一边低船,懵懂,凶狠又动情的画面一定很斯哈。】 厉业霆看着自己的身份卡,唇抿成直线,俨然不是很满意。 司姒到他身边:“走吗?” 厉业霆目光在她身上上下检查了一下,又和她拉开距离:“嗯。” 走向花房的路上,两个人都沉默不语,厉业霆不认为司姒会在想要捉弄他气他以外的情况下愿意搭理他,却没想到,司姒冷不丁开口:“你累不累?” 她竟然会关心他?甚至没加什么阴阳怪气的称呼? 厉业霆喉结动了动,静了一会才回答:“不累。” “也没受伤?” 厉业霆唇角抿起,语气比刚才紧绷了一些:“没有。” 司姒就问到这里,没再出声。 很短的对话,不过,应该算得上她和他之间最友好平和的交流了,厉业霆不自知地皱起眉,默默在心里,反复揣度她每个字的意味。 不太相信她会在意他,但心底又忍不住冒出一丝雀跃。 快到目的地,厉业霆问:“你是觉得我来得太慢了吗?” 【翘屁厉总怎么回事?姒姒关心你两句,你非得从奇奇怪怪的角度理解,孤注生,抬走吧,没救了。】 司姒看到NPC了,停住脚步,看着厉业霆,很平淡地回答:“没有,我只是在关心你。” 厉业霆很明显地愣了一下。 司姒往前面扫了一眼,让厉业霆不要挡着她:“往前走。” 厉业霆收起失态,唇又抿得紧紧的,看起来比之前更冷漠,但眼底还是有些懵,完全想要反驳,很顺从地按照司姒的话迈开长腿。 【哈哈哈哈哈哈,翘屁厉总被姒姒的直球打懵了,她竟然会关心我这个不会好好说话天天傲慢得欠打有钱有颜有胸肌还是被观众嫌弃得要死被时代淘汰剥夺择偶权的霸总???确实纯情得有些可爱。】 【前面是在夸厉总吗?厉总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有点香啊,在别人那里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霸总,对姒姒却连一句随口的关心都受宠若惊不敢相信是真的,表面看起来不屑一顾,实际只要姒姒对他态度稍微好一点点,就可以自己戴上镣铐任她为所欲为,再屈辱的py,他都会臭着脸但很乖地陪着玩。】 任务内容来了:“请在转移俘虏的增援部队到达前,与表面你死我活,实则早就暗生情愫的敌方将军一起出逃,友情提示,如果让你的战友发现他们所敬爱的首领为了敌方将军背叛己方,后果会非常严重哦~” 一位自称副官的NPC请司姒去换衣服,厉业霆也被一个负责关押俘虏的NPC带走。 这次司姒的造型是一套深绿军装,皮腰带,黑色长靴,头发换成民国风的卷发,配着一顶硬挺的军帽,她的仪态本就娉婷秀挺,套上平整利落的军装,气场顿时不一样,走出来便惊艳到弹幕: 【姐姐这么打扮太飒了吧?腿好直好长,再加上军靴,呜呜呜,把翘屁厉总薅出去,钻进捆绑俘虏的绳子里,冲进来严刑拷打我的姐姐微笑,请姐姐千万不要怜惜我!!!】 【这是什么?漂亮得让人忘却一切的姐姐啊!看一眼。这是什么?漂亮得让人忘却一切的姐姐啊!看一眼。这是什么?漂亮得让人忘却一切的姐姐啊!看一眼。】 【只有我一个人站在厉总那边吗?一个冲刺来到姐姐,躺在地上,用坚毅地眼神伸开双手,为保护厉总视死如归地大吼:姐姐想要动我厉总,就先从我身上踩过去,再从我身上踩过来,再再从我身上踩过去……】 【哈哈哈哈,翘屁厉总:你们这些诡计多端的……】 换衣服的位置离花房有些距离,需要穿过花园,司姒看到有穿着军装拿着相机的NPC三人一队,在不同地点来回巡逻。 他们巡逻的模式有规律,路径在三米左右,走过一个来回后,会稍微停顿,再转身继续循环。 走过一面造景墙,里面没有NPC巡逻,但花房门口有两个人看守,之前的副官NPC也一直跟着司姒,手里都拿着相机。 司姒走进花房,里面有盏灯,灯下是双手反铐在椅子上的厉业霆,他也换上了军装,不过深色的军装被扯开,露出里面洁白的衬衫,衬衫领口扣子掉了,脸上画了战损妆,深邃的眉骨,高挺的鼻梁,还有脸侧都有血痕,从皱着的长眉能看出他心情很不好,在努力忍耐被人绑着,任人鱼肉的姿势,听到她进来,才抬起眼。 抬眼的一瞬,平静但又杀气凛凛。 【还是被狠狠打了一顿的霸总看着顺眼啊(捧茶杯叹息)】 【我就想知道是哪位勇士把霸总的衣领扯成那样的,那对锁骨,还有呼之欲出的大胸肌,吸溜吸溜,一人血书要求给这位勇士发奖金!】 【也就是和他一起完成任务的人是司姒,不然,咱翘屁嫩总能受得了这委屈?早把房盖给掀了。】 司姒站在厉业霆面前,厉业霆也看着居高临下俯视他的人,目光从上往下,到她脖颈处,便不看了,微微偏头移开目光。 他很不适应这种被人控制,处于弱势的状态。 司姒抬起他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你好像不是很服气。” 厉业霆眉心更紧,他没办法像司姒那样拥有那么自然而流畅的演技,下颌线绷紧没有说话。 司姒手滑到他的肩上,绕着他走了一圈,目光落在他手腕上,节目组用的不是普通的绳子,而是手铐,钥匙应该在副官那里。 【霸总羞耻又宁折不屈的样子还挺惹人怜惜的。】 【这个任务需要解决的是,门外的巡逻兵,门口把守的士兵和一直跟着司姒的副官,还有绑着厉业霆的绳子。门外的巡逻兵,找他们巡逻的规律,应该能避开,但是怎么把副官他们调开,还有铐着厉业霆的手铐也需要钥匙,这两个还挺难的。】 “还记得上次,你是怎么对我的吗?”司姒低下身,看着厉业霆的眼睛,“不记得没关系,我会让你想起来的。” 她直起身,看向副官,副官立刻心领神会地叫外面站岗的两个小兵送进来一个东西给她。 是一把黑色的皮鞭。 看到节目组竟然还准备了这种东西,厉业霆微微咬牙,闭了闭眼。 司姒面色不改,把它接过来。 【我的妈,节目组要不要玩得这么大?皮鞭都有?看厉业霆的表情,以后应该是见不到咱们导演了,大家想跟导演说啥,赶紧打在公屏上吧。】 司姒把鞭子折起来,用打弯的那边轻点着厉业霆的下颌,似是在思考该怎么下手。 厉业霆抬眼看着她,原本对导演放肆的怒火莫名地慢慢平息,全身的感觉好像都集中在她用鞭子碰触到他的地方。 她的手向下滑,皮质鞭子拨着他军装上的扣子,厉业霆不得不沉一口气,让自己情不自禁急促起来的气息平缓下来。 皮鞭在他小腹滑过,厉业霆低下头,闭起眼,司姒转过身,命令副官:“把他衣服脱掉。” 厉业霆睁开眼看过去,她想干什么? 副官吞了口口水,有些迟疑。 司姒有些不高兴:“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副官没办法只好走向厉业霆。 【脱,脱衣服吗?我有点紧张,又有点期待,虽然不喜欢霸总,但馋他身材很久了。】 【姐姐赛高,带我们领略霸总美色!】 副官当然不敢真把厉业霆的军装都脱掉,在厉业霆又冷又沉的目光里小心地打开了他外套的扣子,然后轻轻扒拉开。 “把他的衣服全部脱掉,丢过来。”司姒站在后面,“我一直都很想看看我的对手最真实的样子。” 厉业霆已经知道司姒要做什么了,但听到她的话,他还是越过低着身的副官肩头看向她。 副官NPC也意识到了,问司姒:“可是,全脱掉要把手铐打开。” 司姒平静地反问:“你觉得他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跑掉吗?” 副官NPC找不到理由拒绝,只好照做,拿出钥匙,把手铐打开,正犹豫要不要继续扒厉业霆的衣服,听到司姒又说:“你回来,让他自己脱。” 副官如释重负,立刻回到司姒身后。 司姒掂着鞭子,示意厉业霆:“脱吧。” 厉业霆坐在椅子上,需要仰起头看她,因此,喉结上下滑动的动作很是明显,有一瞬,他鬼使神差地想要按照她的话做。 但最终他还是没动,只是看着她。 司姒微微挑起眉,扬起手,弯折的鞭子毫不留情地甩向厉业霆。 厉业霆没躲,把弹幕却吓得不轻,司姒这一鞭子看着太真了:【第一次心疼我们翘屁嫩总,这要是抽上了,肯定很疼,但我还是不忍心责怪姐姐,只能说,导演你出来背锅吧。】 【怎么可能真打啊?有的人别太夸张。】 司姒这一鞭子确实没抽到厉业霆,而是甩到了一边的地上,可能是力气用得太足,鞭子竟然从中间断开。 司姒反手把鞭子丢到副官身边:“你们准备的这是什么东西?” 副官并不意外,这个鞭子本来就是节目组提前折断的,中间有个折痕,只要嘉宾细心,就能摸到,再好好想想就知道该怎么利用。 他立刻把门外站的两个小兵叫进来,抽出腰带别的枪,把锅都甩给他们俩,然后佯装把他们打死,给司姒泄愤,接着又很狗腿地凑到司姒身边:“钱老板前几天送来了一个好东西,用在这里正合适,要不要我去帮长官您拿来?” 司姒嗯了一声。 副官出去前,问司姒要不要再叫些人进来。 司姒目光落在厉业霆身上:“不用,我想先和厉长官玩一些热身的小游戏。” 她说小游戏的时候,咬字越来越轻,暗示意味却越来越浓郁,引得副官都忍不住很有代入感地猥琐笑笑:“得嘞,那我慢点走,长官您好好玩。” 厉业霆本是一直对着司姒的视线,神情是冷然的,白玉似的耳尖却悄悄红了,默默把目光别开。 【霸总的世界没有游戏,姐姐跟我玩,我玩得好!】 【翘屁嫩总真不行,全程一句话都没有,全靠我姒带飞。】 【嫩总害羞啦,耳朵都红了,那位说他清纯的姐妹真是慧眼如炬,我们嫩总就是看着强势,一旦爱上就啥也不是的爱情软蛋。】 【哈哈哈,你们到底要给厉业霆起多少个外号?】 【那个钱老板送来的好东西是什么?透露一下呗。】 司姒和厉业霆走出花房,借着花园里的景观,躲避巡逻官兵,一路都很顺利,就是最后,那个副官突然拿着什么东西走过来,司姒和厉业霆很有默契,立刻退后,躲到阴影中的墙体夹缝里。 副官没有立刻离开,笑嘻嘻地和几个巡逻兵聊了起来。 夹缝不大也不深,厉业霆和司姒只能按照很俗套的情节,面对面站在一起,司姒对此无所谓,呼吸均匀,扑打在厉业霆的胸口。 厉业霆面无表情,气息极轻,轻得好像是在尽力压抑着什么。 司姒的手动了动,擦过厉业霆的手腕,厉业霆低声开口:“不要乱动。” 司姒看向厉业霆,厉业霆一副懒得看她的样子,侧着脸往外看,望向还在忘我聊天的副官的眼底冰冷骇人。 司姒看着他脸上的血痕,轻声说:“没想到厉长官看到我的鞭子抽下来,躲都不躲,现在反倒怕我乱动了。” 厉业霆身体僵了一下,冷冰冰地反击:“我也没想到司长官那么会玩,又是让人脱我的衣服又是热身的小游戏。” 司姒:“我们逃出来得这么顺利,你失望了吗?” 厉业霆转回脸,垂着眼睫看司姒,停了一会才又开口:“是有些失望,应该陪司长官玩到尽兴。” “那我们要回去吗?”司姒语气平平地询问厉业霆的意见,“把你重新铐起来,再让人找一个新鞭子,这次我会记得轻一点。” 厉业霆沉着眸看她,他确定自己没有那些受、虐的重口味癖好。 也极其讨厌以被动的姿势出现在别人面前。 但她的声音对他来说太有蛊惑性,以至于,让他对厌恶无感的这一切有了松动,羞耻和疼痛,如果是她带来的,如果能引起她的关心,那他……也可以无所谓。 想到这里,厉业霆皱起眉,没想到自己竟然有这么贱的一面。 【???你们俩怎么还想回去?想公费S/M吗?】 【因吹斯汀相爱相杀的感觉是真的到位,但现在厉业霆明显有点杀不动了,感觉司姒再稍微使点劲儿,这大哥就要把脖子送到她刀刃上,让她随便杀了。】 【回去回去,厉总这个身材布满鞭痕肯定很香。】 话很多的副官终于聊完,司姒走出夹缝,看了一眼不知道想什么的厉业霆:“真的想回去?” 厉业霆这次没反驳。 他们在副官发现他们跑了之前走出了花园。 任务成功。 工作人员拿来25个金币,厉业霆直接示意工作人员把装金币的袋子给司姒,没什么表情:“任务基本上都是你过的。” 【想把金币都给姒姒就直说。】 【姒姒现在可是有钱人啊,50个金币在手,可以给她和蒋临夜的套房来个精装修了。】 【哈哈哈哈,前面一说我才想起来,周妄京也好,厉业霆也好,都是在为司姒和蒋临夜的“新房”赚金币,添砖加瓦啊。】 厉业霆看司姒把金币收好后,想要直接离开:“你可以和我一起找……” 他的话没说完,警报声再次响起。 司姒低头看向手机,刚才她找到的那张任务卡的另一半被找到了。 虽然厉业霆就在司姒身边,但他也没往司姒手机上看,他是看到四处走来走去的心动猎人突然都往司姒这边看,并作势要围过来,明白这个警报是因为司姒响的。 因为警报响的突然,司姒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她看完手机抬起头,还没做出下一个动作,眼前便一黑。 厉业霆把他的军装外套脱了下来,盖在司姒的脑袋上,心动猎手捕捉嘉宾,需要拍到嘉宾的脸。 如果嘉宾用衣服把脸蒙住,他们就要冲过来,把嘉宾的衣服拿开,以群攻优势,强行拍到嘉宾的脸。 厉业霆不会让他们这么做,把司姒护在身后:“他的位置在哪,我送你过去。” 【我哭了,明明翘屁嫩总知道,司姒要去找另一个男人,却还是愿意为了保护她,亲自护送她过去,这是多么环保的爱啊。】 【其实小厉还是不错的,嘴硬,但是对姒姒心很软,每次都败给她,也没怎么样,换个小心眼的霸总,早就用手段对付姒姒了。】 触发任务的是蒋临夜,他的位置离司姒比之前厉业霆还要远一些,看到蒋临夜带着司姒一起出现,他有些意外,厉业霆看到蒋临夜,脸色难看了许多,什么都没说,就转身走了。 蒋临夜和司姒的身份卡分别是没有丧失人性的小僵尸,和想要帮助小僵尸的人类,他们的任务是在指定区域,躲避人类五分钟的搜查,和捉迷藏差不多。 和蒋临夜做任务的时候,警报声响了两次,应该是其他人找到了任务卡,司姒和蒋临夜任务完成后,蒋临夜把25个金币也都给了她,脸上还带着刚刚和她一起躲在桌下而激起的潮红:“我的,就是你的。” 【呦呦呦,看不出来啊,小奶狗还挺会说话。】 【不不不,我感觉小奶狗的意思很单纯,就是想说,他和司姒是室友,他们的金币可以放在一起。】 【小奶狗好适合僵尸妆啊,皮肤青白得吓人,可眼神那么清澈,让人好想欺负他。】 蒋临夜之后,司姒又和沈宴之,顾清许分别做了一次任务。 沈宴之和她的身份是:吸血鬼和被当做祭品献祭给吸血鬼族人的女人,任务内容是一起躲避吸血鬼族人的追杀。 这还算比较正常的任务卡。 和顾清许抽到的任务卡就很不正常,顾清许是感业寺的和尚,还是个Omega和尚,还还处于发.情期,司姒是皇帝,是对应的Alpha,任务内容是在大臣面前标记来汇报国运的顾清许。 顾清许在理解“mega”“alpha”“标记”等意义后,素来没什么神情的脸上显出了一丝杀意。 看得十分激动的观众顺手给导演又点了个蜡。 在游戏就要结束之前,司姒刷到了最后一张任务卡,另一半是越淮,他给她发来通话,让她在原地等他。 司姒看位置不远就没有拒绝,不到一分钟,越淮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因为喘得太厉害,腰都弯下去,手扶着膝盖,从下往上看司姒,那双眼睛还是带着狼性,但当她看向他,又低下纤长眼睫,释放出愿意被她驯服的信号。 【小狼狗真是学乖了,一秒钟都不敢让姐姐等,恨不得直接飞过来。】 司姒看了一眼他的脚踝:“脚好了吗?” 越淮顿了一下,接着点头。 这才过去几天,他的脚踝怎么可能那么快好,但司姒也没再问,低头看身份卡。 她没什么表情波动,但在她之后也拿出手机看身份的越淮神情却是一变。 “你是元帅府的小少爷,因为犯错被元帅叫到四楼书房受训。 ” “你是刚搬进元帅府的准元帅夫人,担忧元帅怒火攻心,亲自端了茶水送到四楼书房。” 【少帅和准元帅夫人,这这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小妈文剧情?节目组真的是头铁啊,前有ABO,后有不伦恋,这真的是我在恋综能看的吗?】 【我没有道德我爱看,小狼崽子偷偷觊觎年轻貌美的小妈,横冲直撞不管不顾,就算是自己父亲的老婆也敢抢。】 去往四楼书房的路上,越淮一直紧皱着眉。 【是不是越淮道德感太高,接受不了这种过于背德的关系,哪怕只是做任务也会觉得不舒服?】 【可是这个人设真的好适合他,他看起来就很叛逆,狠起来什么都不会管的那种,可惜这里的元帅只是个NPC,要是也是个狠角色,父子两个一起抢老婆,啊啊啊,我自己都受不了自己的变态了。】 快到书房,越淮停住脚步,看向司姒:“如果不想做,可以不做,两个人的惩罚可以由一个人承担,我可以替你。” 司姒也停下来:“我觉得挺有趣的。” 越淮看着司姒,从她的神情看不出她的想法。 或许,她觉得有趣指的是,看他这个曾经“小妈”的身份,一直对她很敌意的人来做这种任务是种折磨很有意思。 越淮没说别的,收回目光,点了点头:“好。” 司姒和越淮到了书房门口,任务内容打开:“请在元帅休息后,表明压抑已久的心意,并在船票出发时间前,私奔离开,友情提示,如果让元帅发现他的儿子与准夫人有着见不得人的关系,后果会非常严重哦~” 司姒和越淮被打扮成家仆样子的NPC分别带走换服装。 十分钟后,司姒穿着一套节目组准备的青蓝色旗袍出来,头发盘起,只别着一枚发簪,但也把弹幕美得嗷嗷叫。 没进书房就听到扮演元帅的NPC在骂人,走过门口外面站着的两个家仆,司姒把手里的茶水放到元帅桌上,往旁边看,越淮换了一套纯黑的中山装,立式领口桀骜地打开,露出里面的白衬衫,沈宴之也穿过中山装,后者是斯文温和,前者穿上这复古文雅的服装反而却更显戾气张扬。 眉眼间的漫不经心显示他对NPC的表演完全没有兴趣。 越淮的确对这个长得圆头圆脑的NPC没什么代入感,要不是司姒走进来,他都想手动让NPC跳过剧情了。 司姒出声劝元帅消气,元帅又骂了几句,顺坡下驴,喝了口茶问越淮知道错了没有。 越淮一抬眼,又冷又凶的气场立刻从眼角眉梢流露出来,把NPC吓了一跳,但越淮看了眼司姒后,很安静地低下了眼,极其配合地应答:“知道了。” 因为他好得出奇的态度NPC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了,司姒在旁边淡淡劝他进到里屋休息,元帅NPC象征性地说了两句台词,就躲到书房里面的套间去了。 要想成功私奔,门口的家仆就必须解决掉。 如何解决,任务内容里已经给了提示,那就是司姒和越淮必须背着里屋休息的元帅表明彼此的心意。 越淮看了看里屋紧闭的门,走向司姒,在他换衣服的时候,节目组把能触发家仆离开的台词流程都跟他说了。 越淮按照节目组安排,低下身,把司姒困在桌边,虽然这个剧情和现实基本吻合,但他并没有太多真实感,此时,靠近司姒,他只觉得心跳加快,她身上的冷香让他想起这两天越发荒谬不堪的梦。 他的姿势压迫感很强烈,其实做得很小心,每靠近她一点,都生怕引起她反感,眼睛紧紧看着她,关注着她的表情。 【小狼狗这个眼神呦,真是恨不得把姐姐,哦,不,应该是小妈叼到狼窝里藏起来。】 【明明是侵略性十足的小狼崽子,可怕姐姐不高兴,拼命收起利齿利爪,小心翼翼的样子我喜欢,感觉他就算是d快s了,要收不住戾气,快原形毕露的时候,姐姐喊停,他也只会呜咽一声,乖乖趴下去。】 “你……”越淮开口,说的是台词,声音哑得厉害,他顿了一下才继续,“到底喜欢我还是……” 他又停下来,这次比刚才顿住的时间更长,因为他余光看到门口多了道身影,下意识看过去,在阴影中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让他屏住呼吸,直起身,拉开了和司姒的距离。 站在阴影里的人微微一动,把脸更多地暴露在书房里透出的灯光下。 越淮看清了,那个人是雍殷。 他站的角度,司姒背对着看不到,他看起来也不是刚来时,病恹恹弱不禁风很好说话的样子,他眼神平静,其中带着些冷意。 这个眼神和越淮印象里的有八分相像,不过,雍殷很快就把眼里的冷收起来,勾起唇,好像只是出于好奇才站在门口看他们一样。 越淮手指慢慢攥起,NPC没给他的代入感,雍殷给了他,他现在真有一种养父就在门口看着他做什么的感觉。 这个雍殷到底是谁?和他的养父什么关系?这个过分巧合的剧情是不是有他的安排?不然他怎么会这么巧就在这个时候出现? 难道他的养父本来就是假死,雍殷其实就是他的养父? 这个念头太过离谱,让越淮脑袋一跳一跳地疼,他的下颚线绷起。 无所谓,他是谁都无所谓,就算真的是他的养父死而复生,也不能阻止他,他自己都没办法阻止自己。 要打要罚,要有报应,要骂他白眼狼,都可以。 但只要司姒没说让他滚,他就不会退开。 越淮眼神越发冷然,没移开目光,就这么看着门口的雍殷,问出来:“你到底想和我,还是我的父亲在一起?” 84 好 美美美美美美美美 【这个台词真的刺激啊, 是节目组给的还是小狼狗自己发挥的?】 【我去,雍殷怎么不去找任务卡站在门口看热闹啊?而且还站在那么黑的地方,把我吓一跳, 以为是鬼呢。】 【我也被吓一跳,别人就算了, 关键是长得很像越三爷的雍殷, 越淮和司姒进行的又是小妈的剧情, 他往那一站,真的有种“老婆被儿子抢了, 老子棺材板压不住, 怒而还魂找儿子算账”的阴森怨气。】 【刚才我就想说, 元帅要是换成雍殷来演就绝了,背德感一下拉满,我都替越淮心虚,父子双神颜, 不走剧情都超养眼。】 【小狼崽子怎么可能心虚?没看到他刚才说台词的时候, 眼睛一直看着雍殷吗?那眼神简直把“就算你是我爹怎么样, 就要当着你面抢你老婆”,主打的就是一个离经叛道无法无天。】 越淮和雍烨视线凛冽相对,弹幕探讨得热火朝天,作为另一位“主演”的司姒却淡淡的, 也没回头去看越淮在看什么, 清冷声音响起:“我现在是你父亲的未婚妻,你不应该对我说这些,还有。”她顿了一下,“你对我的称呼也应该改一改了。” 听到改称呼,越淮将目光放回到司姒这边。 司姒平静地对上他的眼睛:“尤其是在你父亲面前, 更要注意。” 在你父亲面前。 越淮眼睛紧紧看着司姒,眼底情绪复杂翻涌。 她说的好像不是节目组准备的台词。 司姒在越淮的注视里,心平气和地将纤细白皙的手抬起,帮他将不羁敞开的衣领合起来:“免得他又生气,用家法罚你。” 举手投足,尽是端庄娴雅,就算是做为人理顺领口的动作,也没有任何轻浮的感觉。 就是一个长辈对待小辈的样子,却能勾起人的恶念,想要打破秩序,放弃底线,与最守矩的人的做最不伦之事。 越淮觉得有股火在将他熔炼成两部分,一半在警告自己,现在是在镜头前,在还没摸清底细的雍殷视线里,就算是做任务也不能太过火,而另一半却很享受与她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起堕落荒/淫的刺激。 【我得缓缓,节目组不会真的让越淮叫她小妈吧?这比让他叫司姒姐姐更高能啊!】 【哈哈哈,狼崽子真不禁撩,姐姐就帮他理个领口,那个眼神,那个紧绷的身体,诶呦呦,我都不好意思看。】 【表面:越淮不能以下犯上啊,那可是你的小妈!内心:上上上,不上看不起你!】 【是我太入戏的原因吗?怎么感觉雍殷虽然还是在笑,但有种笑里藏刀的意味呢?】 “你真的要让我那么叫你吗?”越淮声音压低,一双眼仿佛无法离开司姒,一瞬不眨地,深深地看她。 如果是以前,他这样问她,必定带着吃了火/药一样的凶狠怒气,但此刻,外人听不出他声音有什么太大的异样,还是有着少年人冷淡又嚣张的好听声线,但语气里却隐着一丝哀切。 他承认,他很虚伪,以前误以为司姒“为了富贵可以嫁给一个重病的陌生男人”,就站在道德高地上鄙视她,对她冷嘲热讽,现在自己却越发觉得和她扮演“小妈少帅”的角色很刺激。 可他还是会本能地唾弃自己,如果真的在别人的注视下,那样称呼她,会非常羞耻。 但,如果她想要听,他也会去做。 司姒好像把越淮藏着恳求的眼睛当做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饶有兴致地看了一会:“不是我想,这是规矩。” 规矩,是在节目组给的台词里的词语,越淮心里微松,又莫名有些空落落的,用节目组给他的台词接起了她的话:“管他什么规矩,只要你愿意,今晚就可以跟我离开。”说着他隔着她的旗袍袖口握住她的手腕。 司姒另一只手推着他的胸口,却没推开:“我为什么要离开?我还要嫁给你父亲。” “嫁给那个老头子有什么好?”越淮放缓语气,“等到了南方,我们结婚。”拿出节目组给他的道具,“船票我已经买好了,我买了两个目的地的,如果你不愿意跟我走,我就上前线,死在那里,也不会再回来。” 任务剧情自然不会那么完整,“上前线”已经是能触发情节推动的关键词了,所以,司姒也没再说其他:“好,我跟你走。” 虽然是台词,但越淮听完还是愣了一下,往门口看去,雍殷已经走掉,他以“给元帅煎药”的理由,把门口的NPC支走,他的理由合理,NPC应声离开。 司姒和越淮没走多远,书房内间的元帅便出来了,发现两人不见,立刻叫来NPC来抓人。 越淮手指收紧了一些,带着司姒快速穿过走廊。 神出鬼没的NPC不一定就从哪个房间里突然推门出来,司姒和越淮的逃亡路上相当惊险刺激,看得弹幕跟着揪心,还好,他们两个都很灵活,最终成功到达设定在三楼的安全区。 很幼稚的追杀游戏,放在平时,越淮只会嗤之以鼻,可和司姒一起到达安全区的时候,他却莫名很开心,转头看她,总是凶巴巴冷冰冰的眉眼染上有些孩子气的笑意,但这笑意只维持了一小会儿,很快他想起了什么,赶紧放开司姒的手腕,低下身去看,他的力气大,以前就把她的手腕捏出伤了,刚才跑的时候,不知道他是不是又不小心伤到她了。 果然,他看到司姒袖口下面冷白的皮肤有些泛红。 越淮一点开心的样子都没有了,脱口而出:“对不起,我又弄疼你了。” 越淮眉眼很精致,从小就是出了名的漂亮小孩,但是是那种很有距离感,也就是很冷淡的类型,而且越长大脾气越坏,又很少做表情,不是嘲讽挑眉就是冷笑,看直播这么多天,观众也都习惯他的臭脸了,刚才却突然看到他笑起来,都很震惊。 还没反应过来,越淮把笑收了起来,在查看过司姒手腕后,抬起眼看这她跟她道歉,这里能很容易地看出来越淮是那种极其讨厌卖惨,也绝不会卖惨的人,他满眼的心疼愧疚都要溢出来了,但还是没外放出来,可正是因为他的压抑,才让他有种大型犬不小心做了错事,特别怕主人生气的小心翼翼。 这两种样子都太罕见,弹幕哪能错过: 【越淮还会笑啊?我都看傻了,笑得还这么好看?眼睛亮晶晶的,眼角眉梢都是意气风发的少年感,我甚至都幻听到他一边笑,一边叫姐姐的声音了。】 【我也很意外越淮这么会笑,但我更意外的是他竟然会跟人道歉,而且道歉的时候第一时间抬起眼去看人,真的有种把人放在心尖尖上的感觉。】 【好笨的小狼狗,赶紧叫姐姐啊,说姐姐,我错了,真是白瞎这么好的皮囊了,拿情商换的吧?】 【前面的我不同意,像越淮这种拽得二五八万的人发现不对条件反射一样地立刻低头道歉就是在狠狠示弱,就够可怜巴巴的了,这时候叫姐姐反而有些不真诚,油嘴滑舌的,反正我是看得心都软了,就是有一个问题,他为什么说又弄疼姒姒了呀?上次是什么时候?】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好像发现了什么秘密!还记得上一期,姒姒手腕肿了然后说是被家里的小狗抓了吗?这次也是手腕,越淮说的又是不是指的姒姒那次受伤就是他干的?】 【我信了我信了,越淮上一期确实狗里狗气的,总像看姒姒不顺眼似的,记得司姒说越淮是“家里的小狗”时,他也在现场,怪不得一直用要咬人的眼神看姒姒,一切原来都是有迹可循的啊,这种小细节挖出来,真的好好嗑,四月CP上分!】 【小狗是小狗,但是不是家里的,还得让我们姐姐好好考察一下,越淮你最好给我好好表现一下,嘴不甜力气还贼几把大,动不动就弄伤姐姐,这样下去你还是去当流浪吧,哦,当流浪狗可有被阉掉的风险,你小心一点。】 【前面的弹幕看太快了,只看到几把大,白激动了。】 司姒对越淮的道歉反应不大,也没借此要求他做什么弥补她的行为,很轻易地给出原谅:“没关系。” 她越是这样,越淮心里越是放不下,工作人员拿来的心动币,他没要,都给了她,看着她拿到心动币转身就走,越淮没敢马上跟上去,目光随着她,和她拉开了些距离后才迈开脚步。 【哈哈哈,小狼狗怎么不像上期一样狂了呢,接着横啊,接着凶啊,嘬嘬嘬,再给大家呲个牙。】 【姐妹你最好小心点,越淮在司姒这儿是被大雨淋得湿漉漉的小狗,对你可能就是一口一个小朋友的狼了,咱们笑话他可以,但还是要注意分寸。】 【喜欢看小狼崽子悔不当初的样子,最好因为太痛恨曾经对姐姐不好的自己,气到眼眶发红,快要哭了的那种。】 游戏正式结束,所有嘉宾要回到客厅集合,司姒和越淮前后回来,其他人都没在,等司姒在中间的多人沙发坐好,越淮坐到了她旁边的单人沙发上,默默地倒了杯水给她。 司姒没碰那杯水,有人在她左边坐下,她看过去,雍殷冲她弯起唇笑笑,手里玩着一把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木雕尺子,司姒目光扫过,没说什么,越淮却皱眉看着雍殷手里:“那个是你的吗?” “这个吗?”雍殷把那把尺子拿起来,唇边仍然噙着笑意,“找任务卡的时候看到的是很贵重的东西吗?真抱歉。”说着把尺子递给了越淮。 越淮没接,看着雍殷纯良无害的笑脸,那把尺子是他养父在他小时候做错事情时,罚他手板用的,这个古堡里就没有不值钱的东西,一把稀疏平常的尺子也会因为材质做工拥有昂贵的价值,但在稀罕玩意遍地的古堡里也不算是突出的那个。 怎么就被雍殷注意到,还拿在手上把玩? 雍殷也没坚持要越淮接过去,把尺子轻轻放在茶几上:“如果越少爷需要赔偿的话,一会儿我会如数奉上。” 越淮仍然没出声,面无表情地把目光移开。 雍殷伸手给自己倒水,倏地开口,慢悠悠地问:“越淮除了年轻,还有什么值得让你选择他不选择我的地方?” 越淮抬起眼看向雍殷。 雍殷没看他,自顾自喝着水,很普通的动作却莫名带着威压极强的气场。 客厅里就回来三个嘉宾,这个问题不是问越淮,那就只能是问司姒,司姒还没动作,越淮就攥起了手:“你什么意思?” 雍殷把水杯放下,才带着笑看向浑身紧绷充满戒备的越淮,刚刚的气场仿佛只是错觉:“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如果我是元帅,发现我的儿子和我的未婚妻私奔,把他们抓回来后,应该会问我的未婚妻这个问题。” 越淮薄唇抿得极紧,在他冷硬的注视里,雍殷咳了两声,冲也看向他的司姒勾了勾略微发白的唇,轻声解释:“司小姐和越少爷做任务时的演技很好,我忍不住代入了进去。” 司姒没问他怎么知道她和越淮演技好,端起刚刚越淮倒给她的水:“雍先生年纪轻轻怎么代入的是元帅?” 看到司姒竟然回应了雍殷,越淮有些意外,接着眉心皱得更紧。 雍殷笑意更深:“可能是因为我们都有一位无法留在身边的未婚妻。” 他们的对话没再继续,项从晴喜洋洋地和也难掩笑意的钟傲蕾一起回来了。 【这期麦克好清晰啊,是不是因为上期嘉宾们总说悄悄话,让节目组下定决心上尖端设备了?感谢节目组,不然我们得错过好多好玩的内容,比如越淮,司姒和雍殷的这番对话。】 【感觉越淮快要忍不住把雍殷给刀了。】 【雍殷那句话确实有点吓人,把我听得也心里一突突,好像把刚刚的剧情带到了现实里,以父亲越三爷的身份,问背叛他的未婚妻司姒为什么选择暗地里勾搭小妈的越淮,不选他,还好只是假设,不然那得什么死亡修罗场。】 【都有一位无法留在身边的未婚妻。病美人有故事啊,看起来是爱而不得的剧情,但他还留恋自己的前未婚妻,来恋综干嘛?疗伤?】 【越淮看到那把尺子那么紧张,不会是小时候越三爷惩戒他的家法吧(笑),我看里都这么写。】 弹幕讨论着,嘉宾也陆续到齐。 司姒手里的心动币最多毋庸置疑,项从晴和钟傲蕾成为了一对共同奋斗的合作伙伴,高歌猛进地做了好几组任务卡,共同创收110个心动币,她们也没把币分开,摩拳擦掌地准备一起把她们的房间装修一下,卫咏和申瑾也结成了任务搭子,但她们没项从晴和钟傲蕾那么大的热情,但也获得了60个心动币。 男嘉宾这边收获就很惨淡,每个人都是身无分文。 【没毛病,真男人的钱都在老婆那里,就是这些真男人的老婆是一个人。】 【除了雍殷,其他人其实也都找到了不止一张任务卡,但都只和司姒做了任务,其他都选择认罚,也没让其他女嘉宾受牵连,惩罚都是他们自己做的。】 【感觉其他女嘉宾和他们参加的不是一个节目,他们在N对1地向姒姒求偶,其他女嘉宾在努力收集金币,养游戏小人儿,不过,大家充实快乐就好。】 【雍殷怎么回事啊?一张任务卡都没找到?】 【病美人啦,身体不好,走一会就累了,在休息室休息来着,哦,还去围观了司姒和越淮做任务,他是真的好看,就在那坐着,我都舍不得切别人的直播间,尤其爱看他咳嗽以后,眼眶微红,眼里湿湿的样子,截了好多动图,同好的姐妹看我动态。】 【虽然但是,司姒真的一个心动币都不给男嘉宾们留吗?那他们怎么装修,难道就让这样他们住卫生间都没有门的房间吗?】 【朋友,心动币是男嘉宾主动要都给司姒的,他们敢给,就是有信心解决没钱的问题,他们都没急呢,咱们也就跟着慢慢看,不用贷款心疼他们。】 【是的,不用急,还有小半天才到晚上,以我对导演的了解,他肯定不会让嘉宾们闲着,肯定还会放出赚心动币的方法。】 弹幕果然是了解导演,导演给嘉宾们提供了新的赚取心动币的方式——打工。 工种五花八门,有帮节目组选照片,装进相框,挂到照片墙上;有帮节目组编织商场将要上架的情侣毛线帽,围巾等物品;甚至还有帮节目组剪辑嘉宾们的视频素材。 工资根据难度定了大致的区间,具体能赚到多少,还要看嘉宾们完成的质量。 【节目组真的好奸诈,竟然把剪视频的工作外包给了嘉宾,相当于让嘉宾自己当自己的后期?活都嘉宾干,工作人员就摸鱼了是吗?】 【怎么可能让嘉宾们做后期啊?嘉宾们也不能会做啊。一看你就不够了解导演,拿咱们霸总举例,他想赚心动币,就得屈尊降贵去打工,打工还不够,他选的照片可能是情敌和姒姒的,他剪的高能片段可能也是情敌和姒姒的,更可恶的是,他亲手编织的情侣帽子围脖最后也可能是戴在情敌和姒姒那的,你说霸总酸不酸,霸总气不气,想不想刀了咱们导演,诶嘿,咱们导演想要的就是这种损人不利己的效果。】 【哈哈哈,茅塞顿开!】 导演笑眯眯地给嘉宾们介绍完打工规则,告诉嘉宾们今天没有其他安排,大家只要根据自己需求打工赚钱就好:“对了,APP有开放新功能,大家可以看一下。” 一直在鼓捣APP的项从晴第一时间就发现APP里的商城开放了,想要买什么装修材料,家具布置房间,在里面买就好,节目组还配好了套餐,只要钱够多,成套买回去也可以,另外,还有导演之前说的比基础款更高级一些的材料家具,这些家具可以为住在房间里的两个嘉宾增加亲密度,比如比基础款贵一倍的梦幻真爱款,可以为两个嘉宾每天增加一颗小心心。 当亲密值的小心心到达五颗时,商场一部分灰锁的商品将要开放,项从晴眼睛放着光:“傲蕾姐姐,我们赶紧到五颗心吧,然后买这个情侣装,花一份钱,我们和小人儿都能穿,而且穿情侣装反过来还能继续涨亲密值,太划算了!” 钟傲蕾表面看起来不会为这种幼稚的东西所心动,催促项从晴看正经的,先把房间装修得能住人再说,但手很诚实地翻阅着商场还没开售的商品,在心里默默定下了她想要的。 “这是什么?一小时约会权。”项从晴又发现了商场里的新货品,但立即就失去了兴趣,“不如给我的崽崽买点零食。” 【哈哈哈哈哈,这个APP成功让项从晴这个渴望和男嘉宾约会的小恋爱脑目中无爱,只想着养崽崽。】 【但是约会也能涨亲密度啊,晴晴跟钟傲蕾约啊。】 【太贵了,不划算,一小时约会权也就涨一个小心心,但要30心动币呢,也就某些需要机会开屏的男嘉宾才会花这么多钱买这个。】 【哈哈哈,那他们可得狠狠打工了,想好好约会,怎么也得三个小时起步吧,那可就是90个心动币。】 【不不不,那个约会权一个人只能买一次,你看那个说明。】 节目组把嘉宾的手机界面投屏到直播间,弹幕也在跟着嘉宾们津津有味地“逛淘宝”。 司姒在商场里看了一圈,房间是她和蒋临夜的,决定也应该他们两个一起,她刚抬起头,就看到蒋临夜在一边看着她,见她微微点头,才走过来坐到她旁边。 蒋临夜之前被蒋临辰羞辱了一顿,其间被他取笑过很多次“像你这样的人竟然也敢喜欢别人”“你这么软弱,畏畏缩缩的样子司姒看着难道不觉得恶心吗”“你不怕她真的和你在一起,哪怕只是普通朋友,别人也会因为你笑话她吗”,蒋临辰这么说,是想让他看清自己是什么东西,不要痴心妄想,自觉地滚回阴暗的角落里,不要凑到别人身边,拖累别人。 确实,他之前一直选择的都是躲避,无论别人怎么欺负他,他都会忍着,等他们不再注意到他就好了。 可现在让他躲到司姒看不到的地方,他真的做不到。 那就只能改变自己。 蒋临夜下意识还想低下头,蜷起身,尽可能地减少自己的存在感,顿了一下,慢慢挺直后背,虽然脸还是会因为靠近她不受控制地泛起红潮,但坐姿看起来没那么拘谨。 司姒看了看蒋临夜,问:“你想要选什么?” “我都可以。”蒋临夜声音还是不大,但比以前要稳了一些。 司姒嗯了一声,又问:“所以你想让我一个人选这么多东西吗?” 虽然司姒没带什么语气,但内容听起来好像是生气后的质问,蒋临夜有点慌张,赶紧解释:“我的意思是,我没有心动币,没有决定权。” 司姒托着下巴,一边翻商场界面,一边慢悠悠地逗他:“你想让我把心动币都交给你管理吗?” 蒋临夜愣了一下,接着摇头,嘴笨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的心动币,他怎么好意思要过来:“我……” 司姒抬起眼,看蒋临夜又被她打回了手足无措的样子,稍微靠近他,让他和自己一起看手机:“选。” 蒋临夜不敢再废话了,垂下眼睫,认真地根据数据计算性价比最高的购买方案。 最后,司姒和蒋临夜购买了一套带有亲密值加成的升级家具,把水电这种必备的也都通上,一共花了六十七个心动币。 【司姒和蒋临夜这边是豪华装修,那几个男嘉宾那边就是毛坯房,这对比太惨烈了。】 【小奶狗大智若愚啊,从一开始就乖乖的,果然后面过得不差,不仅能和司姒一个房间,还什么都不缺。】 【沈老板不好吗?强烈建议姒姒把沈老板也买过来,三个人和和气气团团圆圆过日子。】 【笑死,其他男嘉宾们已经开始看打工项目了,就连尊贵的翘屁嫩总都跟节目组要来了打工目录。】 买得起家具的嘉宾们已经把家具都定好了,导演立刻叫工作人员去安装,在让嘉宾们自行休息前,他公开了第二期另外一条主线规则:“从现在开始,古堡不允许异性嘉宾之间私自交流,包括眼神交流在内的,任何形式的都不可以,也不可以擅自去其他嘉宾的房间,我们会派出监督组,一旦发现,将有诸如剥夺约会权,搬离古堡等极其严重的惩罚。” “当然,住在一起的嘉宾,在回到房间后,不受这条规则限制。” “嘉宾想要交流,有两种方式,一种花心动币购买聊天时间,十分钟五个心动币或者一小时约会权,另一种是用APP线上聊天,但聊天的两个人需要达到一定的亲密值。” 【妈呀,更得努力赚钱了,不然都不能和姒姒说话了。】 【节目组是真的狠,一个恋综竟然不许异性嘉宾们私自交流,想互动还得交钱。】 【这不就是《禁止心动》的中心思想吗?爱情这玩意,越禁止,越泛滥,校园早恋不就是例子吗?我感觉导演这么弄是对的,毕竟现在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男嘉宾基本都只想和司姒互动,不来点更刺激的规则,搞点事情,我们看什么?就是笋了点,比较亏导演的功德,不是大事,大家有空给导演敲敲电子木鱼就行了。】 85 好 美美美美美美美 APP保持着之前游戏的状态, 让游戏里的小人儿和现实里的嘉宾轨迹同步,无需手动操纵小人儿的行动,只要随身带着手机就可以, 其他嘉宾去了哪里,也能从总地图上看到。除了新开放了商城, 还更新了各个嘉宾的亲密度, 不过有些延迟, 一直抱着手机的项从晴都上了楼梯才发现:“傲蕾姐姐,我们的小心心变多了, 变成了三颗!” 钟傲蕾眼睛也瞪大了:“我们干什么了, 竟然涨了两颗心?” 卫咏和申瑾这边也发现她们的亲密度涨了一颗心, 现在是两颗心。 司姒也看到了她和蒋临夜的亲密度涨到了两颗心,转身去拿水杯,但根据节目组的新规则,她不能和蒋临夜在房间外交流, 所以她没有出声, 只是转身去拿水杯, 经过同样也过来拿水的沈宴之时,看到屏幕上同步靠近的两个小人儿头顶冒出了三颗心。 沈宴之也看到了变化,却并未抬头去看司姒,两个人各自拿走水杯, 全程无任何交流, 只是沈宴之眼里漾开了温柔的笑意。 一个游戏小人儿仿佛路过从司姒的小人儿和沈宴之的小人儿之间走过,擦身而过时,靠近的司姒小人儿和他头顶也冒出一颗红心。 司姒不用抬头,就能从那个西装革履,再卡通的建模还是压不住那股傲慢劲儿的欠扁小人儿知道, 从她身前走过的是厉业霆。 也在看手机的厉业霆唇角似乎也往上翘了翘,好像对这个APP没什么兴趣了一般把屏幕锁上。 在司姒直播间的观众,是可以看到她手机界面投屏的,沈宴之和厉业霆的亲密度他们都看在眼里: 【哈哈哈哈哈哈,霸总看到自己和司姒也有小心心后藏不住开心的样子好不值钱啊,另外,嘉宾们现在是不是看不到别人的亲密度啊?翘屁霸总好像以为只有他和司姒有了亲密度,完全没想到,他一颗的时候,沈宴之都三颗了。】 【是不是做了任务的嘉宾都会涨亲密度啊?项从晴刚刚跑到卫咏旁边,她们两个就没有心冒出来。但为什么同样都是一起做了一个任务,为什么心的数量还不一样?】 刚才都走掉了的导演又笑眯眯地退了回来:“哦,刚刚忘记说了,刚刚做游戏任务时,表现好的嘉宾也会增加亲密度,具体怎么评判表现好还是不好,该涨几颗亲密度,那就要看我们直播间的观众们了。” 【啊?和我们有关系?我怎么不知道?】 导演拿出了打广告的腔调:“我们直播间右侧功能栏里有一个叫做‘心动捕捉’的按钮,观众们看到嘉宾出现特别有CP感,特别甜,特别有张力的互动时,就可以用这个来截图或者制作动图,短视频,保存的时候,有一个一键转发选项,可以把这些都放到我们和‘心动禁止’APP联动的另一个APP‘我是嗑学家’上,并自动生成投票。” “有同样认为好甜好好嗑的观众,就可以给喜欢的图片视频投票,这个票数就是‘燃料’,能为喜欢的CP助力,燃料达到一定数值,就可以转换为亲密值,更详细的规则,观众朋友们可以下APP了解,当然,不愿意下载的观众,也可以到网页版为喜欢的CP加油,增加亲密度。” 导演说到最后也不装了,找了个镜头,开始安利:“另外,‘我是嗑学家’APP里还同步了嘉宾在\''''心动禁止\''''APP里的动态变化,滑屏就能切换视角,可以更及时更方便地看嘉宾们在线上的互动,还有话题圈子,随时与同好分享心情。” 【啊啊啊啊,这导演坑嘉宾还坑观众,有这个功能不早说,我还以为那就是现在视频软件都有的截图功能,错亿啊错亿!】 【知道导演在诱惑我们下载APP,但我还是忍不住心动。】 【嘉宾们在玩亲密度养成游戏的时候,他们也成了游戏小人儿,我们也可以用亲密度养成他们,参与感直接拉满啊。】 【节目组派人盯着嘉宾们不许亲密互动,但让我们观众以上帝视角去发现他们悄悄有了什么暧昧,截图下来,偷偷嗑CP,真的好刺激,好有代入感!】 【还说什么废话,我要去给我的椰丝投票去了,明明住在一起有一颗心的优势,还被烟丝反超了一颗心,这怎么能忍?】 【嘿嘿嘿,没办法,烟丝就是般配到每一帧都让人想要截图,本来我们也不知道的,习惯截屏就发现了这个惊喜。】 【给大家搬一下目前的亲密度情况:项从晴和钟傲蕾,司姒和沈宴之,司姒和周妄京都是三颗心;司姒和蒋临夜,司姒和顾清许;卫咏和申瑾都是两颗心;司姒和越淮,司姒和厉业霆,还有越淮和雍殷,沈宴之和周妄京,厉业霆和顾清许都是一颗心。】 【男狐狸这么受欢迎的吗?竟然能和沈老板比肩?周四粉真是悄悄干大事啊。】 【感觉有点对不起小狼狗,本来想着我总在弹幕里嫌弃他,就给他投一下票吧,结果看到了司姒和周妄京在教堂前,在信徒们的吟诵中,在神职人员马上就要走过来的那一刻悄悄十指相扣,嗑得我头昏眼花,就给周四投了,想再投给小狼狗已经没票了,得等到下次活动才有新的,我也没想到这个投票还关系到嘉宾们的亲密度,还以为就是投着玩的,所以还得怪导演不早说。】 【一人就一票吗?可我是吃百家饭的,每个CP都想尽绵薄之力。】 导演这次真退场了,嘉宾们都没太急着上楼,过了几分钟,才陆陆续续地回自己的房间。 沈宴之回到房间的时候,看到工作人员正往里面搬家具,温声提醒他们:“3号房和4号房在那边。” 3号房和4号房是另外四个女嘉宾的房间,是她们买的家具。 在沈宴之后面走的周妄京手插着兜,散漫地站在一边,往房间里看,也没进去。 “就是6号房。”工作人员冲沈宴之咧嘴一笑,“亲密度达到两颗心,就可以互相送礼物,但每次要收5个心动币的手续费,司小姐给6号房买了一套基础款的家具,25个心动币。” 沈宴之没说话,周妄京在旁边问:“司小姐送给谁的?” 工作人员摸摸鼻子:“这个我们也不知道,送礼物过后可以涨一颗心的亲密度,你们可以自己查看一下。” 周妄京和沈宴之都没有立刻看手机,站在门口,等工作人员离开,沈宴之笑意有礼温润:“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不辛苦。”为首的工作人员拱了下手,“我们还要给5号房送家具,就先和沈先生,周先生告辞了。” 周妄京勾起唇,轻轻叹了一声:“5号房也有啊。” 工作人员这次没说是谁送的,但答案很清楚,除了司姒没人会有那么多心动币,钟傲蕾和项从晴,双倍的购物狂刚刚在楼下就把心动币花得不剩什么了。 【这个工作人员不愧是导演带出来的,几句话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很会倒油啊。】 【姒姒好好啊,怕沈老板他们住不好,给他们买了家具。】 【但是越淮和雍殷那组怎么办?他们两个和司姒亲密度都不够两颗心,一个病恹恹一个大少爷,今晚前能赚出一扇门的钱吗?真的好担心。】 【那这样的话还不如直接把心动币分了呢,还让节目组在中间赚差价。】 【不啊,五个心动币的手续费换一颗心的亲密度,超划算的好吗!就是不知道姐姐是给沈老板还是男狐狸送的家具,把这颗心给谁了。】 司姒上楼比较晚,蒋临夜默默地跟在她身后,走过他们房间前面那间没有门的房间,司姒微微偏了偏头,和坐在飘窗上,弯唇含笑的雍殷目光碰在一起,一触即离,两个人神情都没有变化。 工作人员把家具都弄好了,这一期,节目组没在嘉宾们住的房间里放置摄像机,司姒看了一圈,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没往里走的蒋临夜,示意他把门关上。 蒋临夜本来就泛粉的耳朵又有些红,修长的手指握住门把,把门关好。 【为什么房间里没有摄像机?那我们看什么?】 【小蒋同学红着脸把门关上的样子真的让人很浮想联翩,想往后面看啊!节目组到底怎么回事?】 【哭了,他们好像把麦都关掉了,一点声音都没有了,姐姐,没有你的声音,我可怎么活?】 司姒把自己的麦关掉,看向还没走出门口一米范围的蒋临夜:“我住里面。” “好。”蒋临夜走到她的行李边,帮她拎到套房的内间,放下行李就要回到外间,脚步却一顿,司姒站在他的身后。 “我是不是应该先检查一下。”司姒向蒋临夜走去,“你是不是蒋临夜。” 蒋临夜感觉自己的病症越来越严重了,司姒并没有离他很近,停在还有一步才能碰到他的位置,哪怕只是闻到她身上的位置都会让他出现无法控制的生理反应。 他努力思考她的话,他早上和她分开来到古堡的,的确有机会让蒋临辰在其中做些手脚。 蒋临夜点点头:“好。” 司姒伸出手,却没有落在他身上:“你希望我从哪里开始检查?” 他的纹身就是最好的身份辨别物,只要请司姒检查一下他的纹身就可以了,但蒋临夜没有这么回答,他想到昨天晚上,她指尖在他身上的碰触,只是想一下就有蚀骨灼心般的痒意从四肢百骸传开,那是渴望,渴望她能再碰碰他。 他真的很想找一个理由,让她多碰碰他。 这很无耻,非常无耻,蒋临夜沉默了一会,半蹲下身,才抬起手,小心地牵引着她的指尖,放在自己的眼边:“从这里开始可以吗?” 眼睛,鼻子,嘴唇,皮肤,属于他的每一个地方,都想要她。 司姒的手才碰到蒋临夜的眼角,他的眼眶就泛红得厉害,好像刚哭过,自己知道自己的样子难看,自欺欺人地把眼睛闭起来,似乎这样司姒就不会看到他不知廉耻的样子了,司姒看他一副要受刑的样子,没继续动作,将指尖抬起来一些,轻声问:“很疼吗?” 关心的问话,语气却清冷如冰,没任何温度。 她才将令蒋临夜肌肤烧起来的源头从他眼角拿开,他便睁开眼,眼里水光潋滟,饥/渴与自厌的情绪都到达了顶峰,扭在一起折磨着他,以被人欺负得很厉害的模样哀求她继续施以她更多的痛苦。 司姒的手重新落下,很轻地触碰着蒋临夜的眼睫,他下意识闭上眼,湿漉漉的眼睫将她的指尖染上水色,她很轻地说:“那蒋临辰应该也能感觉到。” 听到这句话,蒋临夜眼睫又是一颤。 蒋临辰能同步他的感受,知道他痛得不行,还求着司姒多碰碰他,下贱成这个样子,蒋临辰又会怎么嘲讽鄙视他? —— “蒋总,方案哪里不对,您……”一行人追在开着开着会突然冷脸起身往外走的蒋临辰后面。 蒋临辰长腿不可查地越来越快,声音像是一片冰面,冷而平直:“滚。” 蒋临辰平时也很吓人,但是那种对人下手越狠,越不高兴笑得越开心的那种可怕,这些人还没见过蒋临辰这么直接地将情绪摆在脸上,所以才更为惊慌。 他们不敢再往前,蒋临辰甚至没坚持到自己的办公室,随便推开一扇门,房间里正在工作的人被吓了一跳,看着蒋临辰发红的眼睛,张口结舌,蒋临辰不耐烦到极点:“都给我出去。” 等房间的人都忙不迭地跑出去,蒋临辰狠狠把门摔上,按上门锁后又像突然脱力一般,一下子靠在门板上。 抬起手,嫌恶地抚过自己的眼睛,鼻梁,停在薄唇上。 前面的力度,和他从蒋临夜那里感受到的一样,很轻,轻到要拼尽全力去体会,才能把解痒的痛收进神经里。 但在微微停顿后,蒋临辰手下一重,像是要把什么特别恶心的东西从身上除去一样,狠狠地碾过,碾得唇角渗血,鲜红流进指缝还在用力。 他要杀了蒋临夜那个家伙。 在熊熊的燃烧怒火中,却有一只如冰雪般莹白的手渐渐勾勒清晰,出现在蒋临辰的意识里,他看着它慢慢向下,和如岩浆般滚烫从他身上流下的痛痒走向吻合。 蒋临辰胸膛沉沉起伏,手上的力度渐渐放轻,指尖往下,慢慢掐握住自己的脖颈,他能感觉到司姒在碰他的喉结。 对蒋临夜的厌恶恼怒一点点失去存在感,另一种汹涌的想法被一次次描深。 好想握住她的手,按着它,真实地压在他的皮肤上,而不是只能想象,只能靠蒋临夜那家伙的“施舍”。 蒋临夜微微仰起头,不由自主地用牙齿微微压住唇,按捺着他对得不到的触碰的渴望,手往下的速度甚至超过了他从蒋临夜那里感受到的,先一步到达滚烫的小腹。 可那只手并没有向他想要的地方去,只停在小腹上方,蒋临辰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解开了腰带,比蒋临夜还要主动,他猛地睁开了眼,入目的是对面的镜子。 他看着自己发红的眼,印着齿痕的唇,除了阴沉发狠的眼神,和蒋临夜那个软弱的怪物别无二致。 —— 让司姒确认过他身份无误后,蒋临夜在外间缓了好一会,又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看自己的眼眶没那么红了,才走到内间门口,敲敲门,跟她说他想下楼打工。 他想多赚一点心动币。 司姒听到蒋临夜的声音,应了一声,不是很关心他到底有没有走,继续梳着她的大尾巴。 系统看她就这么把尾巴拿出来紧张得快吐了:【宿主,要是蒋临夜突然推门进来怎么办?】 就隔了一扇门啊,她还没锁门。 司姒没理它,系统自己在那竖着耳朵七上八下半天,确定蒋临夜不会进来后,才继续跟司姒说话:【宿主要不要看看心动值?】 司姒懒洋洋地反问:【昨晚你不是看了好几次,这才半天会有什么变化?】 她语气懒散,系统还是一凛,很是心虚地支吾道:【人心叵测嘛,而且,蒋临夜都,都那样了,心动值那么低也不科学啊,宿主,咱们就再看一眼,就一眼。】 系统这个状态再问肯定要扛不住全盘托出,但司姒也没追问,把心动值面板给系统打开,但自己没看。 系统扫了一眼,然后去看司姒的眼色,发现她根本没看,着急地在空间里扭来扭去,终于忍不住,假装刚刚发现:【呀!宿主你看!面板变了!】停顿一会,还是没得到司姒的回应,系统又硬着头皮继续,【原来只有六个攻略对象,现在变成了八个呢!这可是很少有的情况,真有趣,哈哈哈……】 司姒根本不接系统的话,系统只能尴尬地自己停下来,接着特别弱小可怜地对着手指:【宿主,你是不是生气了?】 司姒看向面板,原本的心动值几乎没有变化。 沈宴之百分之二十八,蒋临夜百分之十八,越淮百分之十一,顾清许百分之八,厉业霆百分之八,周妄京百分之七。 除了这六个,后面又多出两排。 一个是雍殷,心动值是百分之十二。 另一个是霍修泽,心动值百分之五。 系统讨好地嘿嘿笑:【宿主你看,雍殷的心动值还挺高的,足足有百分之十二呢,能排在第三名,等一下……】系统刚才没仔细看,认真看一下,它狠狠吃了一惊,【这个心动值怎么,怎么还往下掉了?】 它绝望极了,把这么多心动值加在一起,得到结果,眼泪都掉下来了。 八个人竟然凑不出一个百分之百。 【一定是有问题,不可能,是主系统有bug!】系统真的没办法接受,它明明亲眼看到那几个男人都被它家宿主迷住了,不说心动值百分百,每个人百分之五十肯定有了! 系统也顾不上假装他没有早一步知道,攻略对象变多了,它气呼呼地打包行李,准备传送:【本统必须去总部一趟,这个面板不对劲!宿主,你等我!】 司姒还没说话,系统就化成数据流流向总部了。 对比系统的忿忿不平上蹿下跳,司姒只安静地看着面板。 八个人啊…… —— 别的房间都有门,嘉宾回房间观众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只有越淮和雍殷所在的2号门没有门板遮挡,可以从走廊的摄像机看到里面,能看到的不多,但雍殷坐在飘窗那里,正好在镜头捕捉范围内。 越淮没入镜,面无表情地看着雍殷,他进来时就把麦扯了。 越淮看雍殷就打算坐在那了,没再忍下去,冷声问:“你和我养父什么关系?” 雍殷看向越淮,没急着回答,把麦克关掉,才开口:“我不明白越少爷的意思。” 按照越淮的暴脾气,雍殷这么装傻早就炸了,但他意外地很冷静:“你想替我养父教训我?不然你拿那把尺子干什么?” 雍殷微微眯了眯眼,像猫慵懒,有种像蛇一样的阴冷感,在走廊接收不到房间内部声音的摄像机镜头里,他和在楼下时一样好脾气:“越先生为什么要教训越少爷?” 越淮抿唇沉默了片刻,勾起唇,眼里没有笑意:“因为我在觊觎他的前未婚妻啊。” 这回答直白得不能再直白。 雍殷没什么异常,还是微笑着看越淮:“越少爷难道不觉得这样有些不妥吗?” 越淮靠在墙上,稍稍偏了下头,桀骜的劲儿冷冷泄出来:“不觉得。”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地把火点到最大,“他们不是没结婚么?” 雍殷轻笑出声,点点头:“这倒也是。” “所以,你一个外人就别想着管那么多了。”越淮继续,“就算我养父起死回生,司姒和他没关系,我和她怎么样更和他没关系。”说着,越淮转身要拿衣服去冲个澡。 正在找衣服,感觉到什么,下一刻,他被人反扭过右手按向墙面,越淮也不意外,放松身子让身后的人按着他的脖子把他脸贴墙上。 做出如此暴力行为的雍殷却还笑眯眯的,抚了抚越淮的后颈:“猜到是我了?” 越淮闭上眼,唇角勾起个嘲讽的弧度:“那把尺,除了你,还有别人能找到吗?”与其说,是他猜到的,不如说是雍殷故意让他知道的。 他也觉得离奇,不可能,但除此以外,没有其他解释。 他的养父确实起死回生,还以一个新的身份来参加这个节目了。 雍殷拍拍越淮的头顶:“不还手是因为心虚吗?” “没什么好心虚的。”越淮随便雍殷做什么,但嘴上不服软,“但毕竟你把我养大了。” “觊觎差一点就成为你母亲的女人,还不够你心虚的吗?” “你也说了差一点,不,应该是差很多。”越淮看向雍殷,“她搬过来的时候,你已经昏迷了,见都没见过她,凭什么把她据为己有?你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你。” 雍殷轻笑了一声:“那么,司小姐喜欢你?” 越淮不说话了。 雍殷换了个话题:“不好奇我怎么死而复生又站到你面前的?正常人遇到这种事情,至少也应该害怕一下吧?” “和我有什么关系?”越淮皱起眉,“你现在对我来说,就是另一个人。”顿了一下,“如果你想把你的东西收回去,就叫律师来清点,你的东西我也不想要。” “我不是为了那些身外之物回来的。”雍殷放开了越淮。 越淮没有活动酸痛的关节,看着雍殷。 雍殷笑意加深,那张脸更为妖孽,轻声问了越淮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我之前没见过司小姐?” 越淮下颌线绷紧。 雍殷挑起眉:“我和司小姐不仅见过,还做过你和她从来没做过的事情。” —— 嘉宾们大部分都没怎么休息,回房间简单洗个澡,换个衣服之类的就下楼开始打工了。 最先到达“工位”的是顾清许,他选择的工种是织帽子和围巾,有工作人员为嘉宾们做示范,顾清许就在旁边安静地看着,看完一遍拿起针线,像是机器人一样,将工作人员的动作完美复制,唯一的不足就是速度稍微慢了一些,但很快他就把速度提上来。 【顾清许这是开挂了吧?怎么会有人看过一遍就会打毛线啊?——学了好久织的帽子狗都不戴的手残党。】 【外科圣手不是白叫的,给病人缝缝补补不比这难度大多了?】 【看高不可攀的顾佛子坐在那打毛线好好笑哦,不过,我喜欢这种看起来特高冷的男人其实贤惠得不像话,特别会家务。】 【司姒不是都给他和厉业霆那个房间买家具了吗?顾佛子还这么努力打工干嘛?他难道会对养小人儿感兴趣?】 【诶呀,厉业霆一颗星,没办法接收礼物,所以顾清许和厉业霆那屋的家具肯定是司姒给顾清许的,顾清许收了司姒的礼物,不得还回去吗?所以,我赌一个他是为了给司姒买礼物才这么积极地下来打工的。】 顾清许下来没多久,厉业霆就下来了,他先试了一下织帽子这个工作,学得也不算慢,但质量比顾清许低许多,而且速度比较慢,所以他很快就放弃了,最终选择了剪视频这个工作。 节目的素材本来是按PD分的,拍厉业霆的摄像机,拍出来的素材会单独保存下来,工作人员给厉业霆拿来的是司姒的带子,不需要特别复杂的剪辑后期,把有效片段截取出来,剩下的交给节目组就可以了,剪辑的时候,工作人员也会在旁边看着,如果出现失误,会及时纠正,但需要视情节严重性扣薪资。 厉业霆没什么表情,但观众不相信他真的波澜不惊: 【诶诶诶,刚才那个镜头有周妄京啊,翘屁嫩总怎么给当无用素材删了 ,你看被工作人员扣工资了吧?】 【不是,刚刚是司姒在等人,虽然她等人时也好美,但没必要一点也不剪全都留下吧?那剪辑版也不够放啊。】 【哈哈哈哈哈,第一次看到表情这么丰富的面无表情,嫉妒,生气,厌恶,喜欢全都有。】 厉业霆一开始被工作人员说了几次,他也意识到自己这样下去,会白打工,沉了口气,拿出他真正的工作态度,不再被情绪左右,工作人员后来换成导演,在他旁边甲方上身,各种指手画脚,疯狂找茬,厉业霆也只是深深看了眼导演,便认真按照导演刁难的要求去做。 【看得我好解气,厉业霆这种可恶的资本家终于也有被别人监工,扣工资的时候了。】 【顶锅盖给厉总加一分,别说他这样的大总裁,就是我的上级,就管俩人,一个还是他自己的小小小组长,都不可能让比他身份低的人这么使唤,厉总为了赚钱还是挺能放下身段的。】 【我觉得厉业霆不是为了赚钱。心动币才值多少钱?出了节目还有什么用?就算是真的钱,他也不稀罕啊。】 【还能为啥,为了石榴呗。毕竟现在在古堡里说话都要交钱了,还有那个死贵的约会权,不赚钱,老婆就没了。】 【石榴?】 【四四一十六,十六,石榴,我们无敌美丽的万人迷姒姒呀。】 在弹幕东扯西扯的时候,周妄京和蒋临夜也下来了,接着是除了司姒以外的四个女嘉宾,司姒隔了一会也下了楼,越淮和雍殷很晚才出现。 【看这么多美女帅哥凑在一起打工真是赏心悦目啊。】 【能让清心寡欲的佛子,傲慢矜贵的霸道总裁,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一起为了生活低头,打工赚钱的世界名画,要不是导演不怕死,咱们可真的看不到。】 【等等,沈老板去哪了?他不想赚钱吗?】 【他好像没上楼欸,和导演说了什么就走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 司姒本来选了串情侣手链的工作,导演半路把她叫过去,说是有个工作想找她。 一道修长身影在导演身边立着,霍修泽来得很无声无息,黑色大衣里面是黑色西装,洁白衬衫上打着条深蓝色的领带,明明有着很好看的五官,年纪也不大,但就是比旁边实际岁数比他大两轮的导演更成熟稳重。 “霍总给我们节目加了些赞助。”导演笑眯眯,“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就是我们节目的老板,你给他打工,我们给你发工资,很合理,对不对?工资嘛,就和串手链一样,拿时薪。” 司姒看向霍修泽:“霍总需要我做什么?” 听到她叫霍总,霍修泽皱了下眉,他没有心情和导演一样加些奇奇怪怪的设定,回答直接又一本正经:“有些工作要跟你汇报。” 为了让霍修泽顺理成章地加入进来,认真编了理由的导演露出伤心的表情。 破例让霍修泽参加录制不只是因为他和公司有利益关系,还有其他两个原因,一,司姒家里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这种情况,司姒直接退出节目都是很正常的,但这季的核心就是她,导演敢保证,司姒宣布下车的下一秒,那几个男嘉宾肯定也会通知他不会来了。 能留住司姒,就已经万幸了,那她需要在节目进行中处理些私人的事务也不算什么大事。 二嘛,以导演敏锐的嗅觉,他觉得霍修泽的到来,会增加很多节目效果。 导演往客厅扫了一眼,不出所料地看到嘉宾们都往这边看过来。 嘿嘿嘿,在意的人很多嘛。 【?霍修泽要向司姒汇报工作?这是司姒现在是霍修泽的老板的意思?】 【老板的打工内容是听手下汇报工作,有点奇怪又莫名合理的逻辑诞生了。】 【说点不道德的,我有点想嗑骨科……】 【嗑啊,反正司姒和霍修泽又没血缘关系,一直认为妹妹就是妹妹,以长辈心态守护她成长的哥哥慢慢发现自己龌龊的心意,克制隐忍,却在看到妹妹要投入别的男人怀抱时,彻底爆发,黑化发疯……中间太健康不便细说,只说一个细节,特别在意兄妹界限的哥哥情/动时,劣根性作祟要妹妹叫哥哥,不叫就这样那样,这饭不香吗?】 【嘿嘿嘿,我想的是反过来,妹妹在关键时刻,非要哥哥说他们是什么关系,古板的哥哥当然羞耻得说不出口,最后被妹妹欺负得眼睛发红,我Xp比较冷门,就爱看这种平时严肃得要死的老干部被折磨但又束手无策,不得不显露脆弱的样子。】 【哇哦,我感觉我在这个节目的弹幕里看了不下一百本大纲了,所以说,到底什么时候才有大佬提笔展开写写啊?】 司姒带着霍修泽走上楼,霍修泽自然感觉得到落在他身上的视线,也没躲避,偏头看过去,眼波平静得甚至漠然。 客厅里的男人,没一个他觉得能和他妹妹相配的。 【啧啧,哥哥看男嘉宾们的眼神,真的就和看垃圾一样。】 【妹控的基本意识:这个世界,谁也配不上我妹妹。】 司姒先进了房间,霍修泽看了一下房间里的布置,目光落在外间的另一张床上时,眉心又皱起来,他也看了上午的直播,看到司姒把一个没事总是耳朵红脸红的男嘉宾分到自己的房间了。 虽然分内外间,但霍修泽还是想把这张床扔出去。 家具有限,司姒本来想让霍修泽到内间说,但霍修泽一副要避嫌的样子,不肯进她住的内间,所以,只能用外间的小桌子。 司姒坐下后看了眼还开着的门,示意霍修泽关门。 霍修泽没戴麦,把电脑拿出来放在桌面上:“都是公事,开没必要关门。” 司姒微微仰着脸,看了看一身正气的男人,没说什么,把麦关掉。 司家留下的烂摊子却是很多,而且很棘手,要处理的文件能堆成山,霍修泽带来的不是里面最难处理的,而是最适合当做案例,教管理者上手的。 与其说是汇报工作,不如说是给她上课。 司姒学得很快,霍修泽问了几个问题,她的回答都让他很满意。 司姒看他问了那么多问题,她也开口问了他一个:“你要汇报的这些工作很紧急吗?” 霍修泽身体不易察觉地僵了一下,接着声音低沉地解释:“权柄交换时期,是公司上下最动荡的时候,每天都可能有新的情况出现……” 司姒打断他的话:“你直接回答我就可以,你带来的这些文件真的是晚一会儿处理都不行吗?” 霍修泽没有回答。 他的沉默就是答案,司姒声音越来越轻,却在他心里砸得越来越重:“那到底是什么那么紧急,让哥哥找这么拙劣的理由来我这里?” 霍修泽无话可说。 她语气淡淡,而那声哥哥讽刺意味十足,前面她什么都不说,是在看他表演。 “我呢。”司姒手里的钢笔是霍修泽送给她的,昂贵又正式,笔帽处上面还刻着她的姓氏,此刻印着金字的笔帽在顺着霍修泽压着文件的指尖往小臂滑,“不讨厌虚伪的人。” 很痒,不是在指尖,是在心里,霍修泽抿唇,起初一动不动,但当那支钢笔离开他的手背,他还是难以忍耐地握起修长手指,不过,没有将手拿开,仿佛认同司姒对他的指责,也认为像他这样虚伪的人是应该受到惩罚。 司姒手腕一落,借着身体遮挡,钢笔滑到霍修泽的大腿:“但有时候,我想试试看。” 霍修泽皱起眉,司姒微微侧身,像是看他手里的文件,轻声提醒他:“门没有关,摄像机拍得到我们,哥哥如果动作太大,大家可就都知道我和你没那么清白了。” 霍修泽缓缓沉了口气,颈侧青筋微微凸起,不知道是太过羞耻气恼还是什么。 继续前面的话:“虚伪的人在这种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霍修泽抿紧唇,闷哼了一声,再继续他会在自己妹妹面前彻底失态,保持上半身不动,默默将另一只手放下,抓住司姒的手腕:“不要胡闹。” 司姒轻叹了一声:“你果然是我见过的人里面,虚伪得数一数二的人,竟然在这种状态下,用哥哥的身份教育我。” 司姒把钢笔随手丢到他身上:“还是先冷静冷静吧。”停了片刻,像是突然来了兴致,连着他曾经的名字一起叫他,“司泽哥哥。” 霍修泽抿着唇,有些狼狈地将滚落到他小腹下的钢笔拿起。 笔帽上的司,是她的姓氏,也曾经是他的姓氏。 这是他与她之间最特别的纽带。 也是一面让他谨记要与她保持距离的墙。 她是他的妹妹,没有血缘也是,他是这么告诫自己的,可还是不由自主地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没有紧急到他处理不了的文件,教她如何管理的课程也不是非要现在上不可。 是他看到她和楼下的那些男人做任务,心里有了阴暗的念头。 他不想让他的妹妹属于别人。 他确实虚伪又利己主义,生来就是,也被无数人这样说过,被她戳破他很无地自容,同时,一些被他压抑在心底,不可见人的想法好像找到了突破口,想要探出头。 就让她看看他最真实的样子又如何,反正她都已经这样讨厌他了。 霍修泽握着钢笔的手指指节泛白,像被冻住一般坐了好久,才合上电脑,用仿若什么都没发生的语气:“我先回去了。”顿了一下,“节目期间我不会再来打扰你。” “可是。”司姒就这么看着霍修泽整理物品,没有要帮忙的想法,“我挺希望能再看到哥哥努力掩饰自己本性的样子。” 霍修泽又是一僵,没有说话,把东西收拾好就离开了古堡,司姒和他一起,稍微落后他一点,把他在别人面前,依旧沉稳威严,看不出任何问题的样子看在眼里。 明明从房间出来的时候,还有些落荒而逃呢。 【呀,哥哥这么快就走了啊?不留下吃个饭吗?想看哥哥VS男嘉宾们的修罗场。】 【沈老板竟然还没回来!】 【黑心导演把工资压得太低了吧?还各种挑刺花式克扣!感觉嘉宾们不吃不喝打一晚上工,也赚不出来约会权的钱啊!】 【还行还管饭,就是伙食一般,想吃别的,就得用心动币买,让人送也可以,也得交心动币,我们龟毛事多的翘屁嫩总都舍不得花币,勉强跟着吃,啊……他还是吃不下去,又回去打工了。】 【厉业霆真的是太金贵了,节目组的饭不就是我们普通人的盒饭吗?而且还是节目组自己人做的,卫生健康,我们想吃还吃不到这么好的呢,刚因为他打工态度端正涨的好感全掉回去了。】 【男狐狸适应能力应该是最好的,把他的那份都吃了。】 【像看变形记(恋综版)】 86 好 美美美美美美 司姒在霍修泽离开后也下楼准备吃饭, 没有吃饭,一直在客厅打工的厉业霆突然起身,走向门口, 回来的时候,双手提着看起来就很高级的食盒。 把食盒放到桌上:“我叫人准备的饭菜, 大家一起吃吧。” 司姒目光都没往他那边去, 取了节目组的盒饭, 坐到了蒋临夜身边,项从晴下意识就想说话, 还是被钟傲蕾在下面踩了脚才想起异性嘉宾之间不可以私自交流的规则, 瞄了眼司姒, 看她没去吃厉业霆带来的好吃的,她咽了口口水,也低下了头。 顾清许像是什么也没听到,夹菜动作矜贵得不像是在吃盒饭, 而是很昂贵的套餐。 还是周妄京笑了一下:“那我就不客气了, 厉总。” 他这么说, 也只是象征性地吃了一点小菜。 厉业霆自己吃的也不多,全程面无表情,最后一个动筷,却是第一个离开, 又到客厅打工去了。 【节目组这个不许交流的规则真的好尴尬啊, 都没人理我们花了五个心动币让人送吃的过来的翘屁嫩总,还好,周妄京这个男狐狸还算圆滑,接了一句,救了厉总和我的脚趾头。】 【周妄京和厉业霆本来就认识, 打下圆场也正常,而且虽然大家都知道厉业霆请大家吃饭只是个幌子,本意只是想请司姒吃饭,也是好心嘛,周狐狸心胸还是挺大的,没因为是情敌关系就让厉业霆自己晾着。】 【前面内涵谁心胸小呢?节目刚开始的时候,大家不是情敌,男嘉宾们也不怎么搭理对方啊,尤其是顾清许,他本来就是谁也不搭理的高岭之花啊。】 【就没见过厉业霆这么矫情的人,那几个男嘉宾谁不是大少爷啊,司姒也是豪门世家出身,钟傲蕾和项从晴是大明星,大家都能吃盒饭,就他不行,合群才怪呢。打了那么久的工,赚的钱都花这上了,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他了,直接扣分,扣大分!】 晚饭后,申瑾和雍殷上楼休息了,其余人还是安安静静认认真真地打着工,沈宴之仍然不见踪影,弹幕里寻找他的人越来越多: 【沈宴之不会因为临时有事,要下车了吧?我好怕,他的直播间都关一下午了。】 【不要啊,我的烟丝股,不能就这么崩盘啊!】 【我一直在刷“我是嗑学家”,我看到沈宴之的心动币刚才涨了好多,你们快去看!】 【我也看到了,沈老板如何做到人不在古堡还能猛涨经济的,难道,他去打野了?】 弹幕好奇心爆棚,热烈讨论之际,沈宴之终于露面,和像孕妇一样摸着自己肚子的导演一起走进客厅,他没多停留,直接上楼,导演则满脸餍足地在一边拍肚皮: “沈先生的厨艺真不错!有幸能让沈先生为我们准备晚饭,真是太难得了!” 导演将沈宴之消失一下午的“秘密”揭晓,原来沈宴之在导演说完“打工赚心动币”的规则后,就找到了导演,问他可不可以通过帮节目组准备饭菜来换心动币。 这个没在打工清单里,因为导演胆子再大,也不敢让嘉宾们伺候他们节目组吃饭,且不说嘉宾们里身份尊贵的有多少,就说,如果他们真的这么提了,观众也得骂他们(虽然导演不怕被骂)。 一开始他以为沈宴之说的是,给他,或者算上副导的少数工作人员做饭,没想到,沈宴之说的是给所有工作人员准备,而且从备菜到后续的清洁工作,他都可以做好。 导演真是被吓到了,一个节目组工作人员好几十人,从备菜到后续收尾,工作量相当可观,他们一般都是直接订盒饭。 但这期,嘉宾的饭菜也需要他们供应,盒饭可能不是很干净,无法直接提供给嘉宾,这才请了好几个阿姨叔叔专门给嘉宾们做饭,他们节目组就跟着蹭点吃。 沈宴之竟然要一个人负责他们这么多人。 导演也不敢这么使唤沈宴之啊。 沈宴之倒是很放松,噙着一贯温和的笑意安慰导演:“没关系,只要能给我相应的工资就可以。” 导演的本质还是不怕死,想到沈宴之这么做以后引起的节目效果,胆子就大了起来,大手一挥,直接算给沈宴之三十个心动币,还赠送给他一个免费送礼物的机会。 当然,黑心导演也不忘提要求,必须在晚上六点做好,让工作人员们吃上,八点前必须收拾好,而且饭菜不说色香味俱全,至少得保证一定质量,而且一组至少是四菜一汤…… 沈宴之答应了,而且也做到了,甚至比导演的严苛要求更完美地完成了。 导演为了心心念念的节目效果,这段协商和沈宴之下午到晚上的工作都没有直播出去,观众们看到的就是沈宴之消失好几个小时的黑屏画面。 等到现在,他才让人把这些画面加倍速放到了直播间里。 节目效果的确爆炸: 【不愧是我最爱的沈老板,有脑子,知道和导演协商,给自己找“高薪工作”,有手艺,一个人把一个节目组的饭菜都准备了,工作人员们还都特别满意,最关键的,能吃苦,一点少爷架子都没有,我家就是普通家庭,但让我又是搬菜又是备菜又是做饭又是洗碗的,我可做不到。此处点名拉踩某个连盒饭都吃不了的霸总。】 【嗑学家更新沈宴之的动态了,他买了约会权,呜呜呜,我就知道沈老板是为了和姒姒约会才这么拼的!】 【麻蛋,我都有点想哭了,这几个小时,沈宴之一点也没歇着啊,虽然他没喊累,也没扶腰甩手,做出很明显的疲劳后的举动,但我看到他洗完碗,手撑在洗碗池旁边站了一会,肯定是累得不行了,呜呜呜,这就是人夫啊,默默把最累的扛在肩上,还一声不吭,太叫我心疼了。】 【不说了,烟丝就是永远的神。】 【我就说晚上的时候工作人员怎么一群一群地离开岗位,然后又一群一群地开心回归,原来都是去吃沈老板做的饭去了啊,看把导演吃美的,看着真生气。】 后面的剧情没有意外,沈宴之下楼,直接向着司姒走去,丝毫看不出下午到晚上的劳累,弯着唇,眼里像有一泓清水:“司小姐,可以邀请你和我一起约会吗?” 司姒看着沈宴之,没有拒绝:“可以。” 这是弹幕预料中的发展,他们也觉得司姒不会拒绝沈宴之,但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司姒在答应的时候,眼里也含了一点点笑意。 一点点,但也是他们没见过的倾城绝色。 【起猛了,竟然看到姒姒笑了,谁来掐我一下,让我知道这不是我太爱她引起的幻觉。】 【握草握草握草,找不到任何词语来形容姒姒这一笑给我的身心震撼,那一瞬间,我的灵魂都凝固了,心脏也跳不动了,如果能让姒姒再笑一下,我做什么都可以!】 【沈老板拔刀吧,虽然我不会做饭,也搬不动菜,更不爱洗碗,但我还是要做你那最废物的情敌——在键盘嘴炮跟你抢老婆的那种。】 【哈哈哈,其他男嘉宾都看傻了,就连总是祸害别人的男狐狸目光也都定住了,啧啧啧,看看你们没出息的那个样子!】 【强烈怀疑,节目刚开始,只要姐姐对着他们笑一下,就能把他们全部拿下,只是姐姐不愿意。可恨我当时还没看清局势,以为姐姐得主动争取男嘉宾们的喜欢,现在我醒了,姐姐才是恋综食物链最顶端,还用攻略别人?别人得求她给机会攻略她。】 【岂止男嘉宾,你们看女嘉宾,看钟傲蕾和项从晴,她们看司姒的眼神都迷离起来了,哈哈哈,真怕她们弯了。】 “去哪里?” 司姒的声音响起,沈宴之才回过神,她已经起身,笑意不见,令人心里空荡荡的,觉得惋惜,没有看够。 导演也是慢一拍才找回理智,在一边比划:“花园,花园那边的小屋,我们给约会的嘉宾免费准备了烛光晚餐。” “我先去换一下衣服。”司姒转头看导演,“这个可以不算进约会时间吗?” 导演对上司姒的眼睛,又想起刚刚她笑起来的样子,魂都没了,下意识点头:“可以可以。” 司姒看沈宴之:“等我一下。” “好。”沈宴之神色中没再出现失态的地方,看司姒上楼后,他很淡然地在几个男嘉宾的目光里转身走向外面,确认一下节目组准备的东西,等做完这些,才低垂下眼睫,不动声色地平复其实并不沉静的内心。 【姒姒也很在意沈老板呀,还特意去换衣服和他约会。】 【哈哈哈,我才看出来,沈老板应该是上楼洗澡换衣服了,头发好像都没彻底擦干,就下来邀请司姒去约会了,这要是去外面,肯定会很冷,爱情真是个好东西,能让沈老板这么沉得住气,能连着干几个小时活的人突然又变得这样冒失。】 【哈哈哈哈哈哈,其他男嘉宾那副家被偷了的表情笑死我,谁能想到,他们勤勤恳恳打了那么久的工,以为明天才能分出胜负,结果人家沈老板一骑绝尘,直接到达终点,诶嘿,就是这么牛掰~】 【我看了一下,约会权好像一共就两个,不知道节目组还会不会上架,小狼狗给我争点气,我可是一边骂你一边站你,嗑一个CP出两份力的!】 司姒换了一套浅玉色的旗袍,走进夜色中,宛如昙花轻轻摇曳,节目组选的位置极好,放着烛台的桌子摆在玻璃窗旁,正好是古堡客厅里的人都能够看到的。 【哈哈哈,感觉我吃的这碗酸辣粉都不用加醋了,就着客厅里这些男嘉宾吃就够酸了。】 【导演是这个,大拇指.jpg。】 【准备的是西餐欸,正好沈老板没吃饭,司姒晚上吃的也不多,吸溜吸溜,我的口水今夜为牛排和姐姐流!】 用餐的时候,司姒和沈宴之都没怎么交谈,时间就这么过去,看得弹幕抓耳挠腮。 【沈老板想想你洗的那些盘子,剁的那些菜,烧的那些饭,那些辛苦不是为了和司姒就这么吃一顿饭的啊!一共就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争分夺秒啊你得!】 【也不知道该说沈老板是会还是不会了,说他不会吧,他还会带司姒去海边看电影,放烟花,说他会吧,他又一句正经情话都不主动说,真是急死我了。】 司姒吃好,放下刀叉,拿起水杯,沈宴之也停下来。 司姒看着他,目光既不轻挑,过分热烈,也没有羞涩躲闪。 沈宴之眼睫微微向下压了一点,有些架不住她这样看他,但最终还是对上她的目光,眼底漾开浅浅笑意,拿出一样东西:“这个送给司小姐。” 司姒看过去,是一个打着蝴蝶结丝带的老式录音机。 “节目组给了我一次送礼物的机会,我在他们给我的几个选项里选择了这一个。”沈宴之缓声解释,“送司小姐一首歌。” 司姒白皙的手指拿起有她手掌那么大的银灰色录音机,指尖摸过上面的按键,前面的盖子打开,里面有一个磁带。 这是早就淘汰的东西,司姒有些兴趣,把磁带拿出来看了看,然后又放回去,看着它,思考该怎么启动。 沈宴之笑了一下:“给我吧。” 司姒把它还给沈宴之,沈宴之很容易就把它调好,但在按下播放键前,抬眼看向司姒,声音还是温润如玉,但隐着一点点平时没有的情绪:“我以为节目组会找来原声磁带,但节目组只有空磁带,所以,我只能自己。” 永远从容不迫,温和优雅的沈宴之鲜少地流露出如青涩大学生一般有些困窘的样子。 【哈哈哈,所以沈老板自己录了歌给姒姒吗?快放出来,给我们一起听一听!】 【沈老板害羞看起来好可爱啊,耳朵好像都有一点点红了。】 【导演,大拇指,你懂的。】 【节目组确实有心了,这种磁带式的录音机我都好久没看过了,有些年纪笑得小朋友可能都不知道磁带是什么,这种很有年代感的东西当礼物,就特别令人心动。】 沈宴之按下播放键,磁带转动带起细细的声响,在晃动着烛光,安安静静对坐的两人之间流淌。 伴奏并不专业,只有单一的吉他声,在前奏过后,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 徐徐回望,曾属于彼此的晚上。红红仍是你,赠我的心中艳阳。 如流傻泪,祈望可体恤兼见谅。明晨离别你,路也许孤单得漫长。 司姒看着转动的磁带,沈宴之的目光本来也落在录音机上,后来才抬起,安静地看着司姒。 【是千千阙歌欸,我最爱的粤语歌没有之一!】 【呜哇,沈老板唱得也太好了,我这回真的要哭了。】 【橙黄的烛光,窗外的夜色,有些失真,还有磁带转动声的歌声,这个氛围简直太绝了,又静谧又炽烈,静谧的是听歌的人,炽烈的是唱歌人的情意。】 【沈老板看姒姒的眼神啊!温柔专注到我要化了!】 来日纵使千千阙歌,飘于远方我路上。 来日纵使千千晚星,亮过今晚月亮,都比不起这宵美丽。 歌曲来到高,潮部分,司姒也抬起眼,看到了沈宴之在看她。 沈宴之冲她笑了一下,将眼底不应有的情绪收起,指指外面夜空。 司姒仰起脸,看到夜空上挂着一颗很亮很亮的星星。 沈宴之也看着那颗星,帝京很少能看到星星,尤其最近还总是阴天,他轻声说:“今天的我很幸运。” 【哈哈哈,连星星都忍不住来看姒姒和沈老板约会啦!】 【划重点,不是今天的我们很幸运,是我很幸运,说明沈老板说的幸运指的不是看到星星,而是能和姒姒约会。这不比油腻腻的情话更打动人心?】 歌到一半的时候,直播间突然切成了双屏,左边还是司姒和沈宴之的画面,右边换成了沈宴之录歌时的画面。 不像他此刻看起来那么轻松,因为他耳朵的缺陷,对他在找音准方面有些影响,他录了很多次,才得到录音机里基本听不出问题的成品。 【我去,导演放这个是想看我哭吗?那我就哭给你看!】 【看沈老板一次又一次重录,我感觉心里好酸涩啊,他为什么能那么平静?他后来不唱戏了,是不是也是因为耳朵啊?】 【所以,沈老板的耳朵到底怎么弄的?以前明明好好的啊。】 歌声到了尽头,磁带转了一会才停下来。 司姒把录音机拿在手里,看了看,将视线放回到沈宴之身上给出评价:“我很喜欢。” 沈宴之微愣,接着弯起唇:“如果司小姐喜欢这首歌,节目结束,我可以把原声唱片送给你。” 司姒指尖在录音机上点点:“我只喜欢这个。” 沈宴之唇边的笑意顿住。 【啊啊啊,只喜欢录音机,不喜欢原声唱片,因为原声唱片是别人唱的,磁带不是。姒姒喜欢的是沈老板唱的歌啊!】 【姒姒真的好撩,沈老板根本无法招架,都被司姒撩卡帧了!】 【啊,再次感叹,沈老板和司姒真的哪里都好配,可惜,沈老板耳朵有残疾。】 【不行,我忍不住了,必须要说,我大姨是古董圈的,算是沈家奶奶的半个徒弟,所以知道点内幕,沈老板受邀参加讲座的时候,场地挡板突然掉了下来,他为了保护两个小朋友,被砸到了,耳朵这才出了问题,虽然沈老板自己不会回避这个问题,但希望大家不要总说他有残疾,沈老板真的是很好很好的人,为了不让两个小朋友有负担,他后来还叫人把记者拍的视频,做好的新闻稿件都撤下来了,这才很少有人知道他的耳朵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呆住了,知道沈老板人好,没想到他这么好,我还想他会不会是个白切黑呢,原来这世上真的有这么温柔的人啊。】 【呜呜呜,纯白人夫给我冲!我死之前都要呢喃,烟丝是真的!】 【要是我是沈老板,肯定要把这件事告诉司姒的,这种事女孩子听了一般都会心疼的,这应该就是沈老板最最温柔又强大的地方吧,他不怕因为自己的残缺,和别的男嘉宾有差距,也不会用这样的经历道德绑架别人,堂堂正正地和其他人竞争。】 【我也觉得沈老板应该跟司姒说,如果不想在镜头前说,找机会跟她单独说也好啊,向爱人表现自己的脆弱,也是拉近距离,显示亲密的一种方式,沈老板就像竖起了一面墙,不好的都放在自己这边自己扛,但有的女生,比如我,会觉得他这样是不够信任我,不想让我了解他。】 一个小时结束,司姒和沈宴之一起回到客厅。 司姒觉得有些困了就先上楼了,沈宴之则留在客厅看打工清单。 【沈老板真的是大心脏,客厅里的气氛那么紧绷,他也一点不受影响。】 【其他男嘉宾还是挺稳重的,不像上上季,男嘉宾都要打起来了,没错,就是物理意义上的打架,感觉特别幼稚,而且情绪不稳定,有点吓人。】 【对,还是保持理智的交锋好看,不然太没格调,让人怀疑男嘉宾是不是成年人,有没有发育好的心智。】 这一晚,嘉宾们没再像之前那样,没有任务就早早回房间,好几个都在外面呆到了凌晨,把弹幕都熬得受不了了。 蒋临夜怕回去晚了,会吵到司姒,就没呆到那么晚,他进房间的时候,把动作放得很轻,司姒住的内间门关着,门缝透出的灯光代表她还没有休息,蒋临夜很注意轻重,拿了衣服,走向浴室。 浴室里的水汽还没完全散掉,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沐浴露香气,蒋临夜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司姒之前用过浴室了,耳朵顿时红透,有些后悔,自己在导演结算过心动币后就把心动币直接都转给司姒了。 他应该留一点,用作去别的房间的浴室洗漱的。 想退出去,又怕洗得太晚,声响会影响到司姒,只能就这样打开花洒,脱衣服时,心脏跳得极快,越是不想让自己想不该想的,脑袋里面就越停不下来。 等到用沐浴露时,明明没有人碰触他,可蒋临夜却觉得全身都蔓延着比病症犯了时更厉害的灼烧感。 正坐车回别墅的蒋临辰本来在闭目休息,突然眉心皱起。 蒋临夜他又在干什么? 司机在前面坐着,蒋临夜什么都不能做,他也不想又一次屈服在蒋临夜传递给他的感觉里,可是放在腿上的手还是满满攥起,攥得指节泛白,手背筋骨突出。 越淮很晚才回到房间,看到房间有了门板,怔了一下,推门走进去,除了房间的大门,卫生间的门,还有其他必须有的都有了,但床是只有雍殷自己的,他那边空荡荡,只有节目组准备的睡袋。 雍殷在他那张床上背对着门口安安静静地睡着。 越淮站了一会,拿了衣服走向浴室。 雍殷没睡着,听着越淮进了浴室又出来,打开睡袋睡在地板上,还因为睡袋太薄,硌得慌,翻了好几个身。 雍殷不是在等越淮睡着,而是在等别的。 他在等她来到他的意识里。 就像当初他昏迷的时候那样,就像更早以前,他们刚认识的那样。 司姒有些没睡好,早上五点的时候就醒了,觉得口渴,打算下楼去拿水。 蒋临夜因为司姒在内间睡,神经都是绷着的,睡得很浅,明明司姒的脚步没有声音,只是开内间门的响声,也让他动了动,像是要醒了过来。 司姒看了他一眼,就要睁开眼的蒋临夜皱了下眉,眼睫微颤了一下,翻过身,没再动作。 司姒收回目光,打开套间大门,这次蒋临夜没有任何反应。 客厅里黑着,司姒也没转头往里面看,直接走向了亮着应急灯的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一瓶矿泉水,刚要找一个杯子倒水,目光一顿。 客厅大灯是关着的,嘉宾们打工热情过分高涨,导演为了明天的拍摄,强行让嘉宾们上楼,怕他们不走,还放话说客厅的灯用一小时要上交十个心动币,嘉宾们这才停止打工。 但此刻有一处还亮着光。 是手机的手电筒。 换了胆子小的,早就吓得大叫了,但司姒很平静,和在冷光束中显出颀长身影的人对上视线。 是厉业霆,他看着倒是没太明显的,熬夜的疲倦感,就是眼睛因为有红血丝,看起来有些红,可能是因为没人在,把领口扯开了些,被光束一打看起来有些颓废。 他面前的茶几上铺开放着很多照片,他的手里拿着一个相框。 司姒看了他一会,不打算打招呼,端着水杯,转身要往楼上走。 厉业霆看起来也不准备叫住她,只静静地看着她走过,但在她要走出他的视线范围内时,他开口,声音很哑: “司小姐,能请你陪我待一会吗?” 87 好 美美美美美 【哦莫哦莫, 总是熬夜的我终于出现精神恍惚的病症了吗?我怎么看到堂堂霸道总裁打着手电筒在这儿加班,还看到他可怜巴巴地求姒姒留下来陪陪他呢?】 【哈哈哈哈,厉总都在这儿挑了一晚上的照片了, 估计是因为自己叫人送饭花了太多心动币,想要赚回来, 正好我晚上打游戏, 就一边玩一边放着直播(毕竟厉总的美色还是可以的), 这位总真的不是一般的励志,就这么一直干, 连口水都没喝。】 【太可惜了, 现在人少, 不然笑话厉总的弹幕得疯狂刷屏,还记得节目刚开始的时候,他对司姒对傲慢吗?不搭理司姒,还冷冰冰地问她看他干什么(司姒根本没看他, 看的是窗外的雪)。】 【要是翻厉总旧账的话, 我可不困了, 他还带姒姒去他公司约会呢?当时给我气坏了,替姒姒发誓,这种眼睛长到头顶,心里只有工作, 根本不会考虑女生心情的臭男人绝对不能要。】 【这不就是报应?当初爱答不理, 现在高攀不起,连叫姒姒陪他待一会都要这么卑微,姒姒不用搭理他,直接上楼,厉业霆私自和你交流, 明天节目组惩罚他,我们来举报。】 司姒也的确没有停住脚步。 “工作人员都去休息了,导演说只要监督组当时没有发现嘉宾私自交流,就不会给出惩罚。”虽然厉业霆不觉得司姒会因为怕被节目组惩罚而拒绝他,但他还是这样解释。 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劝她留下来陪自己,手电筒光束中,厉业霆不太清晰的轮廓紧绷到了极点,曾经刚刚成年便在董事会上面对厉家长辈与许多高层不怀好意的围攻,他都不曾这样,那时有多游刃有余,此刻就有多紧张不安,就连呼吸都放得极轻,暗暗将放在腿上的手慢慢攥起,目光紧随着司姒。 【啊!我终于明白厉业霆为什么会容忍导演一直在他身边叭叭叭了,还特别难得地回应了导演几句,原来是在套导演的话,找规则的bug啊,好家伙,监督组不在,嘉宾们就可以交流了是吧?】 【不是,厉业霆你还坐在干嘛呢?一个滑跪抱住司姒的腿求她留下来啊!真是急死我了!】 司姒的身影停下来,视线在厉业霆这边顿了片刻,脚步一转,走向他。 厉业霆心里一松,接着后背更为僵直。 司姒在他旁边坐下,开口,清冷的声音在只亮着一束光的偌大客厅里比平时更令人耳廓发麻:“谢谢厉先生告诉我这件事。” 听到她愿意和自己说话,厉业霆这一晚上郁闷的心情缓和了许多。 司姒目光放在茶几上,拿起一个放好相片的相框:“原来只要等监督组去休息,就可以和想要的人随便交流了。” 厉业霆皱起眉,看向司姒拿的相框,节目组工作效率惊人,沈宴之和司姒在晚上约的会,没过一个小时,工作人员就把他们拍好的照片拿过来了。 司姒手里的就是沈宴之邀请她约会时,她弯起唇答应他的画面。 她笑起来的样子,那么好看,却是对着另一个男人,这张相片定格了他无比嫉妒的那一瞬间,让他恨不得把这张相片毁掉,却又舍不得,只能顶着泛酸的心,把它装进相框里。 她留下来,不是为了陪他,是为了感谢告诉她可以和沈宴之肆意交流的办法,是吗? 厉业霆薄唇抿紧,就要把这话冷硬地问出口,或许再加一些他傲慢的讽刺,但最终他把这些咽了下去,只很轻地嗯了一声。 【厉总好像也学乖了欸,我还以为他又要呛姒姒了。】 【厉业霆应该快被气吐血了,好不容易找到途径和机会跟司姒私自交流,结果她好像打算要用从他这里学到的方法和别的男嘉宾交流,对此,我只能说,姒姒干得漂亮!】 司姒翻看着茶几上的相片,照片墙的面积有限,只能挂一部分相片,剩下的节目组也打算利用起来,作为奖品,抽给参加活动的观众,所以选照片这项工作中也包括装饰相框这一步骤,节目组准备了很多可可爱爱的立体贴纸,可以贴在相框上。 负责这项工作的厉业霆还算公平,没因为有些照片是他看着觉得碍眼的,就敷衍地进行装饰。 司姒又拿起一个相框,指尖在色彩搭配得很有审美的贴纸上滑过,胖乎乎的贴纸不仅看起来好看,手感也很好。 厉业霆看她看自己贴的那些贴纸,有些不太自然,刚要跟她说,这都是工作人员教他这么贴的,就听到司姒说:“很好看。” 厉业霆的喉结滚了滚,视线落在她手中的相片,她说很好看时,不知道是不是有意,指尖从贴纸滑过,放在了相片里他和她在花园里躲避巡逻兵NPC的身影上。 他的心极为没出息地乱跳了几下,侧了下脸,低眼没有说话。 【哈哈哈,厉总想要转过脸装酷,可暴露自己耳朵都红了,来自老婆的夸夸,暴击直接拉满。】 【不得不说,厉业霆审美确实一点也不直男,这些相框装饰得都很好看,之前就有姐妹说过了,悄悄给他加0.1分。】 司姒对相框的兴趣只维持了一会儿,很快便放下相框,弹幕都看出来厉业霆再不说点什么,她就要上楼了,但厉业霆还是沉默,就在弹幕要暴走的时候,厉业霆的声音终于响起: “厉家雇了很多佣人,在我的记忆里,从我懂事开始,身边就围着许多人,我的衣食住行全都有他们来负责,我甚至连鞋子都不用知道该怎么穿,站在那里就可以,他们会蹲在我面前,为我做好。” 【……大哥,你把姒姒叫来陪你,就是让她听你炫富的?】 【可恶的资本家,竟然连鞋都得让别人蹲在你面前伺候你穿!】 【厉家佣人的月薪是五位数,五险一金咱就不说了,和厉氏集团正式员工一样,另外还有各种福利,光是年假就将近半年,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反正我有个研究生的同学想去应聘最后都被刷下来了,虽然都知道做佣人在有钱人没什么尊严,但待遇是真的好。】 司姒似乎也不是很想做厉业霆突然炫富的观众,刚要起身,低着眼睫的厉业霆继续说下去: “我的祖父告诉我,这些都是理所应当的,我不需要分辨他们是谁,也不需要记住他们的名字,就算他们才是陪我时间最长的人,比我几乎看不到身影的父母更关心我,也不需要。” “可是我没做到,我记住了两个人,我认为对我最好的两个人,他们会偷偷给我做营养师规划外,我真正想吃的东西,他们会在我上课的间隙,偷偷带我去别的小朋友口中的游乐园玩,他们还会给我讲很多,他们故乡有趣的故事。” 司姒看向厉业霆,弹幕也安静下来。 “他们说,想要趁我的祖父他们回祖籍地进行家族会议的时候,带我去他们的老家玩,我很高兴地同意了,装病留在家里,还支开了保镖,和他们来到乡下。” “他们对我比在厉家更好,把所有好吃的,好玩的都找过来。”厉业霆平静地讲述,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我甚至都不想到厉家了,他们也说可以让我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直到有一天,他们突然很生气地把我叫醒,问了我很多奇怪的问题,为什么你的父母在你失踪后,一点也不着急;为什么就连对他们来说,连个名牌包都买不到的赎金,他们都不愿意给;为什么要把他们这样的好人逼上绝路,不得不杀掉我。” “没等我想清楚这些问题的答案,他们就把手机塞到我手里,让我跟我家里人说,叫他们准备好钱,不然他们真的会撕票。我不说,他们扇了我几个巴掌,我的祖父从听筒听到了他们教我的声音,猜到我在听,他告诉我,厉家从不受任何人的威胁,尤其是连名字都不配让他们记住的佣人的威胁,我是自己跟他们走的,想回到厉家,也只能靠自己。” “说完,他把通话挂断,他们尝试再打过去,另一边一直都不接通,他们终于认识到厉家人的冷血不只是对外人。”厉业霆说到这里,唇角微微勾起,眼里流过嘲讽,“祖父的话也彻底刺激到他们,他们问我是不是也像我祖父一样看不起他们。” “他们不需要我的回答,自己笑起来,告诉我他们其实早就报复了我,他们在给我做的饭菜里吐了口水,混了很恶心的东西,给我的玩具很多都是他们从垃圾站捡回来的,不知道沾过什么,只是随便洗了洗,就被我当成宝贝一样藏起来。”厉业霆唇边的笑意不见,仿佛只是错觉,“当时他们说的可能只是气话,但后来那几天,他们确实是这么做的。” 厉业霆没有详细说,那几天那两个佣人对他做了什么,直接跳到结局:“他们不是好人,也不是能随随便便杀掉一个小孩子的恶人,要把我处理掉这件事拖了很多天,也是这些天给了我机会,在他们以为把我快要不行了的时候,我用偷偷拿到的水果刀划伤了他们,跑了出去,有人看到我报了警。” “我。”厉业霆停顿了一会,讲这个被他祖父称为让厉家蒙羞的故事时他的语气都没起伏,像是讲别人的故事,此刻却有些犹豫,放轻了声音,“不是嫌弃节目组准备的盒饭,我只是没办法马上相信…他们。” 这里的他们指的是没有经过严格考核,在严密监督下为他准备吃食的人。 他知道外界怎么评价他凡是入口的东西都需要专人准备的极致洁癖,他从来都不在意,可昨晚,他看着她和其他人坐在一起,他像是唯一一个和她不在一个世界里的人,他不仅在意,而且觉得无法忍受。 这不是第一次了,上一期,他也是叫人送来丰盛的饭菜,可她还是选择和沈宴之一起吃他做的东西。 他不想自己在她眼里,是一个无法与她相融的旁观者,他也像沈宴之,像其他人一样,就算他现在比不过沈宴之,不能让她对着他笑,至少能像他一样坐在她身边,和她分享一样的味道。 “如果能给我一些时间,我可以让自己适应。”厉业霆声音越来越轻,他说了这么多,有被晚饭那一幕和她冲沈宴之笑的刺激催化,而且他也没想到她会下来喝水,完全是临时起意,没有评估后果,也没有任何计划,丝毫不符合他做事的习惯。 他不知道她会是怎样的反应。 【啊这,我都不知道说什么了,我还以为厉总呱呱落地的时候,就是三分傲慢三分冷漠四分高高在上的样子呢,原来他小时候还挺傻白甜的,佣人给他点好吃的好玩的就把他骗到乡下去了。】 【那两个佣人那几天到底做什么了,让厉业霆留下这么厉害的心理阴影,到现在还是不能吃专人做的饭菜以外的东西,我记得那次他和司姒还有蒋临夜一起出去吃饭,他的脸色就好难看。】 【厉家好可怕啊,那么小的孩子被拐跑了,他们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是厉家不受人威胁,看样子,他们连警都没报,真不敢想厉业霆如果没逃出去该怎么办,太狠心了,真的太狠心了。】 【厉业霆这是真的喜欢上了吧?这个经历对他来说应该很耻辱的,竟然在镜头前讲给司姒听,就因为他怕她以为他是看不上节目组的盒饭,怕她讨厌他。】 【完了,我又有点想站厉业霆了,美强惨是我xp。】 88 好 美美美美美 厉业霆耳边很安静, 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他知道时间走得没他感觉得那么慢,是他的不安让他有这样的错觉。 司姒听完他的故事, 会有什么情绪?是同情怜悯他,还是觉得他莫名其妙, 突然和她讲这些与她没有关系的事情? 可能她也觉得厉家和他都过于荒谬, 不知道该说什么。 厉业霆低了下头, 手动了动,手电筒的光束偏了偏, 从他深邃的眉骨褪去, 他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像一尊流线完美却冰冷的雕塑。 他先开口,打破了客厅中浓稠的沉默:“司小姐,我受伤了。” 这句话有些没头没尾,乍一听还以为他是因为司姒没有回应他, 才说自己受伤了, 但厉业霆并不是这个意思。 他抬起眼, 看向她的右手,仿佛并没有讲过什么故事:“把你的手弄脏了。” 司姒也看过去,茶几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了几滴血,她拿相框看的时候没有注意, 擦到了一点。 按照厉业霆的性格, 他不会多说自己受伤的事情,但他从内怀拿出手帕时,主动跟她说明:“白天玩游戏的时候,被刮了一下。” 那时,她也问过他, 累不累,有没有受伤,他下意识回答,没有,甚至还问她这么问他是不是觉得他来得太慢了,她对他说,不是,她只是关心他。 这是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受伤是耻辱的,能被伤害代表不够强大,是绝对不可以说给别人听的事情。 可他真的不知道还能做什么,才能让她再关心他一次。 厉业霆从未感觉过自己是这么贫瘠,一无所有到要撕开自己的伤口,暴露脆弱来跟她换取一点点关心。 这种手段非常幼稚,比刚刚他讲的那个故事还可笑,厉业霆这样做完便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疯了,在这一晚上,连着做了两件愚蠢到了极点的事情。 他没看司姒的眼睛,微垂着眼睫,把用金线绣着他名字的手帕递给她。 他感觉她或许都不会接过他的手帕。 可司姒抬起手,将他的手帕接了过去:“伤口在哪里。” 厉业霆顿了一下,本能在抗拒对人展示自己的伤口,但最终还是指了指左侧上臂,当时他为了赶紧甩开导演他们,就跳了个窗,不知道被什么划到,他在换任务服装的时候简单处理了一下,节目组在他脸上和身上画了血痕,所以,后来血渗出来也不是很明显。 游戏结束后,他上楼换衣服时又处理了一次,因为可以用来包扎的东西不多,伤口处理得很潦草,又通宵“打工”,伤口就又挣开了,在他没注意的时候,顺着手臂流下来,滴到了茶几上。 【厉总受伤了?我一直在看他的直播间怎么一点也没发觉?血都滴到茶几上了,伤得应该很严重啊,他好能忍啊。】 【是跳窗的时候伤的吧?当时就有姐妹说不对劲,但厉业霆后来什么都没说,大家也就没讨论了,哦,司姒不是还问过他有没有受伤吗?他不是说没有的吗?】 【这么看厉业霆确实有点可怜啊,带着伤做了一晚上的相框,这些相框里还有好多是司姒和别的男嘉宾的,身心都伤痕累累啊。】 司姒视线在厉业霆上臂上停了停:“你的伤口需要处理。” 厉业霆以为她在提醒他找节目组处理伤口,嗯了一声,抽出纸巾把茶几上的血滴擦掉。 这也算是她在关心他了吧。 “我的房间里有药箱。”司姒说着起身,看向厉业霆,“要跟我来吗,厉先生?” 厉业霆抬起头,手下纸巾偏离原定轨迹。 看到厉业霆跟着司姒上楼,弹幕变得更多了: 【厉业霆你知道你现在看起来有多不值钱吗?】 【姒姒要帮厉总处理伤口了吗?厉总伤口的位置得把衣服脱掉才能上药什么的吧?厉总要脱光给姒姒看了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就在客厅处理不行吗?我们都看你们节目这么久了,怎么彼此间还那么生分?连胸肌都不能给我们看看?】 【姐姐还是心太软,心疼男人会倒霉的啊,厉业霆之前那么傲,姐姐就该趁这个机会好好教训他一下。】 【能理解姒姒,像厉业霆自尊心那么强的人,愿意把自己全部摊开给我看,我也会忍不住哈特软软,而且他小时候的那个故事真的很好哭,尤其他讲的时候那么平静,平静得让人更心疼了。】 到了房间门口,司姒将手放在把手上,在推开门前,看了一眼厉业霆:“不要吵到蒋先生。” 厉业霆身子一僵,幅度极小地点点头:“我明白。” 【姒姒这句提醒绝了,一下就让厉总认清自己的身份,你只是客人,蒋临夜才是和她一样,是这个房间的主人,地位完全不一样。】 【哈哈哈哈哈哈,我很坏我先说了,但厉业霆这么看真的很像被姒姒偷偷带回家的小情人啊,厉总竟然能受得了这委屈,真不容易。】 【房间里没有摄像头啊,厉总不要关门,不要!啊啊啊,他还把麦克关了,这家伙真是一点饭也不给咱们留哇!】 在弹幕的鬼哭狼嚎里,厉业霆将房间门关上。 蒋临夜住的外间亮着两盏应急的小灯,借着它们散发出来的光亮,厉业霆能够很清楚地看到睡在床上的蒋临夜,他背对着门口,睡相看起来很老实,但被子只搭了一角,睡觉时穿的卫衣也撩上去了一些,因为常年练舞,比普通人更为劲瘦的腰身露在外面。 厉业霆抿了下唇,收回目光,和司姒一起进到内间。 司姒没开大灯,就把化妆桌上的小台灯扭开了。 她只是下楼接水,床上没有整理,被子翻开一点,床单上还有她睡过的痕迹,厉业霆将视线移开,在这个满是她身上冷香的房间里不知道自己可以看哪里,又应该做什么。 司姒从行李里翻出小药箱,转身看厉业霆还站在那,示意他坐在床边:“坐啊,厉先生。” 厉业霆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什么都没说,很顺从地按照她的话坐过去。 司姒低着眼翻药盒,看都没看他:“把外套脱掉。” 厉业霆看向司姒,她的冷静衬得他慌乱的心跳声很可笑,皱了皱眉,抬起手,将西装外套脱下来。 司姒转过身面对他,厉业霆里面穿着白色衬衫,左侧袖子有刺目的血痕蜿蜒,触目惊心的颜色仍然没能让她神情泛起波澜,她抬手,指尖落在他衬衫第一颗扣子上。 厉业霆放在腿上的手指动了一下,他将手指攥进手心,他和她投在墙上的影子都看不出异样,仿若真是一对已经熟悉这样亲密行为的情侣,只有他自己清楚他究竟有多么僵硬。 他的喉结动了动,开口,声音有些哑:“司小姐,我应该还欠你一个道歉。” 道歉也是他不习惯做的事情:“因为我个人的偏见,几次对司小姐出言不逊。”他语速很慢,气息随着她的指尖向下越来越不容易控制,“是我的错,对不起。” 司姒解开了厉业霆的衬衫最后一颗扣子,台灯暖黄的光淌过他衣襟间延伸至双肩的锁骨,肌理分明的胸膛腰腹,它们在随着他越发沉重的呼吸起伏,光也在流动。 司姒没接受厉业霆的道歉,也没借这个机会落井下石,问了个与之毫无关系的问题:“厉先生还记得我们那时下的那盘棋吗?” 她将他的衬衫打开得更大,指尖点在他的胸口。 “我的棋子放在这里。” 厉业霆薄唇紧抿,锁骨深陷,肌肉绷得发硬。 司姒好像没发觉他的异样,以她刚刚落下的那一点为中心,空划出棋盘方格,指尖第二次落下,落在看不到的界限之上:“厉先生的棋子立刻逼过来。” 厉业霆皱起眉,不用看,只凭触觉,他也能在脑海里勾勒出和她同步的棋局。 她将他们在他公司办公室里的每一步棋都还原出来。 “一步,又一步。”司姒闲适地仿若真的在下一盘棋,而厉业霆就没那么轻松,过去的和现在的厮杀都在进行,一个在他的记忆里,一个在他肉/体之上,互相描摹,一次次加深那股令他忍不住战栗的痒意,“每次都是赶尽杀绝,一条活路也不留给我。” “我……”厉业霆下意识想要道歉,当时他以为她连和他下棋都是别有居心,对她毫不留情。 “厉先生不用道歉。”司姒看他越发猩红的眼睛,“从一开始,这就只是一个游戏。” 厉业霆也看着她,从一开始这就只是一个游戏。 “那盘棋我们没有下完,可胜负已经很明显了,只要厉先生再多走几步。”她低下眉眼,指尖轻飘飘点出那几枚让一切尘埃落定的棋子,很巧的是,那几枚棋子正好落在厉业霆心脏跳动的地方,她把它们连起来,轻轻地抚过中间,他心脏的位置,那是她白子放置的地方,她将掌心贴上去,慢慢地说出这盘棋的结局,“厉先生就可以把我的棋子都吃掉了。” 她的白子被他的黑子吃掉。 可他的心脏被她按在手下,会不会取走,只是她的一念之间。 厉业霆闭上眼,心跳激烈到了极点,好像恨不得从他胸口跳出来,将自己更亲密地贴在她的手心里。 “恭喜厉先生大获全胜。”司姒放轻声音,将手从他心口拿开。 厉业霆睁开眼,看向她,大获全胜?他明明输得一塌糊涂。 司姒把话题拉回开始:“厉先生的偏见没有错,我以前就告诉过你。”她的左手慢慢抚上厉业霆的后颈,让他仰起脸,更清楚地看进她的眼睛,“我确实想勾引厉先生。” 她外面披着黑色的睡袍,在楼下时,她一直笼着衣襟,而此刻因为有了别的动作,她的睡袍领口打开,一边甚至顺着她嫩滑的肩头落了下去,冷白的皮肤被黑色的布料衬得晃眼。 厉业霆看了一眼,便将脸侧开,司姒让他转回来看自己。 她的动作魅惑如妖,可眉眼依旧如冰雪般清透,极端的反差,却毫无违和,融合在她身上,形成了更致命的蛊惑。 司姒抬起右手将厉业霆左侧袖子推下去,指尖触碰到他的伤口,却毫无顾忌,疼痛让他眉心微微皱起,但因为贪恋她的触碰,他并没有躲,就让自己在被她撩起的□□和痛苦里煎熬着。 司姒很满意他的表现,也低下头,被暖光镀上一层浅浅金色的唇靠近厉业霆的唇,厉业霆低下眼,目光落在她的唇上。 但她最后停在极近的距离:“而且,我也做到了。” 说完,司姒目光微偏,将右手拿过来,沾着血的指尖碾过厉业霆的唇,鲜艳的唇色让他看起来更像欧洲的吸血鬼贵族。 问这个真的以为她会亲吻他的男人:“厉先生,你小时候的经历还没教会你千万不要相信别人吗?” 司姒直起身,毫无留恋地放开了厉业霆,看了眼旁边的药箱,语气极淡,让人根本想不到她刚刚做了什么:“药都在里面,你拿回去用吧。” 厉业霆一动不动地坐在那,低着头,看着狼狈又可笑的自己,是啊,他口口声声说着因为小时候的经历无法相信别人,但她随便的一句话,就让他乖乖跟着她到房间,由着她脱掉自己的衣服,被她碾过伤口用血涂在唇上,这么羞辱,也没办法对她生气。 和她下棋时,他从没想过自己会输,那副自负的样子现在看来实在好笑。 过了一会,厉业霆的唇角微微勾起:“至少司小姐从来都没有装作喜欢我的样子,从一开始就让我知道,你其实很讨厌我。” “这次,骗我的不是别人,是我自己。”厉业霆用手背擦了下唇,把血迹抹掉,再一颗颗系上衬衫扣子,虽然样子看起来还有些颓废,但还算整齐,他抬起头看向司姒,“司小姐也知道我的风格,赶尽杀绝,不留后路,对别人是这样,对我自己也是这样,骗了就骗到底,输了就输到一无所有,不然,绝对不会停下来。” 他站起身,向司姒伸出手,司姒没躲,他的手也没落在她身上,从她身侧拿起她旁边的西装外套,又把药箱拿起来:“谢谢司小姐借给我的药,我不客气了。” 对于一个被这样戏耍的人来说,这个反应实在太平静。 尤其对厉业霆这样骨子里都是傲慢的人来说。 可他的内心就是这么平静,从司姒的房间出来,回到他自己的房间,这一路,他的情绪都很稳定。 他也拿自己没有办法,可能是发现得太晚,要他现在抽离出来已经来不及了,就算被司姒这样玩弄,他的第一想法,竟然是希望她能继续,如果她喜欢触碰他的伤口,那就更深更久更残忍地触碰,他甚至能把她这样的行为看□□抚,骗自己,她对他还是有些特别的感情的。 厉业霆赤着上身,站在卫生间里,从她的药箱里拿出双氧水,面无表情地倒在自己的伤口上,闭起眼,眼睫轻颤,低低地笑出来。 这才是司姒啊。 既然妄想用可怜的经历和鲜血淋漓的伤口换来她的注意和关心,那就要做好被她践踏痛处,更加受伤的准备。 她是绝对不会为人疗伤,给予别人温暖安慰的。 厉业霆睁开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这样很好,他想要的做的从来也不是被人治愈的角色。 负责看监控的监督组早上七点才回归,弹幕都已经把早上厉业霆和司姒的互动讨论了好几波了: 【厉业霆在司姒房间里待了十几分钟吧,出来的时候,别的地方看着都很正常,但嘴唇好像有些红,嘿嘿嘿嘿嘿。】 【厉业霆真的笨,把司姒的药箱拿走干嘛呀?就放她那,你每天都去找她换药不好吗?霸总也有不行的领域,需要向我这个恋爱大王好好学习。】 【和厉业霆一个房间的顾清许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下楼的时候,表情不太对。】 【蒋临夜完全没意识到有人偷家,早上还下楼锻炼身体呢。】 早餐节目组也有准备,但是种类是固定的,如果想要吃其他的,需要用心动币购买食材,自己准备,或者像厉业霆之前那样花币让人送过来,前者花费要比后者低许多。 观众们都在等厉业霆把昨晚通宵打工的钱投在早餐上,却不想,他跟节目组买了一些鸡胸肉,进了厨房,把鸡胸肉清理过后,打开火,像模像样的煎烤起来。 【?厉业霆怎么一夜之间会做饭了?】 【煎烤鸡肉这么简单,随便查个攻略,有手就能做啊,让我意外的是,这么大个总竟然肯放下身段自己做饭,早上他不还跟司姒说,他从小就一大堆佣人伺候着吗?】 【你们能不能捕捉到重点?重点难道不是厉业霆准备的这道菜,煎鸡胸肉吗?这可是司姒很喜欢吃,沈老板总给她做的啊!厉业霆这小汁是不是想抄作业上位啊?】 【厉总真不愧是有洁癖,那个鸡胸肉都要被他洗秃噜皮了。】 弹幕猜的没有错,厉业霆做了几份,把其中完成度比较好的盛到另一个盘子里,自己的盘子里装的则是火候把握得没那么好,有些烧焦的,然后,把另一个盘子放到坐在一起的女嘉宾面前,也没留在她身边和她一起吃,自己到她看不到的地方,沉默地解决了早餐。 司姒也没去看厉业霆,吃了点小西红柿后,把鸡胸肉吃掉了,项从晴实在太好奇是什么味道了,也跟着吃了一点。 从司姒身上看不出味道怎么样,但项从晴忍不住,冲卫咏她们比了个大拇指,好吃的。 【霸总可以,成长很快,看来姒姒给他上药让他很受鼓舞啊。】 【别急着夸他,鸡胸肉很难煎得难吃的,等他学做更复杂的菜式我们再夸,免得他骄傲。】 【啊,沈老板看到姒姒吃了霸总做的鸡胸肉了,但他好像没吃醋,只是愣了一下,还笑得那么温柔,还还帮司姒洗了别的水果,这就是做大房的气度吗?】 【哈哈哈哈沈老板好像也知道该怎么找节目组的漏洞和司姒互动了——假装是给所有嘉宾准备的就可以了。】 今天是集体活动,快到八点的时候,嘉宾们就准备好等待在客厅里了,雍殷下来得最晚,穿得也是最厚实的,不知道是不是没休息好,他的眼眶比刚来时更红,由随风飞扬的厚厚皮毛簇拥着,昳丽容貌更有脆弱的美感。 【新嘉宾好看是真好看,但就是不太积极,存在感不是很高。】 【病美人怎么积极啊,再给积极到医院去了怎么办?能欣赏到这样的神颜,咱们就知足吧。】 【雍殷下楼的时候好像在看司姒欸,他的眼睛太好看了,让我都有种他在用眼睛无言控诉她的错觉。】 弹幕聊着,时间来到八点,导演背着手出来,看了看厉业霆和司姒,但没指出他们两个早上私自交流的事情,笑眯眯地给厉业霆结算了他通宵的工钱,那“一大把”心动币把项从晴羡慕坏了。 结算完,导演正色了一些:“咱们不支持大家晚上通宵工作,这可能会影响到第二天的约会权竞争情况,比如今天我们就要一起去滑雪,并在滑雪的过程中,决出两个极其宝贵的约会对象选择权,你昨晚不睡觉,今天体力可能就跟不上,就可能竞争不到选择权,得不偿失啊。” 厉业霆没什么表情,除却眼圈微微有些乌青,也看不出他和其他男嘉宾有什么不同。 导演说了一些滑雪时的注意事项,就带着嘉宾们来到了节目组预定好的滑雪场地,大家都换上了专业的滑雪服,颜色上没区分,无论男嘉宾还是女嘉宾都是一身黑,加上嘉宾们身材都是个顶个的出挑,站在一起和拍海报一样,那叫一个飒爽利落。 上午先是自由练习的时间,下午具体比什么,怎么比,导演也没公布,就让嘉宾们先练着,不可私自交流的规则暂时无效,嘉宾们可以在普通赛道玩,也可以结伴坐缆车到更有难度的赛道。 在解散前,导演先统计了一下各位嘉宾滑雪技术的大致情况。 除了司姒和卫咏,大家都滑过雪。 钟傲蕾,申瑾,厉业霆,周妄京还有越淮不仅会滑,而且技术很好,甚至还参加过校队或者其他业余比赛,拿过奖项。 89 好 美美美美 节目组选的滑雪场地很不错, 山峦起伏,西侧山脚下还有一个浅水湖,水面并未冻住, 映着周围的雪山,像面巨大的镜子。 这边是初级赛道, 适合没滑过或者技术一般的嘉宾, 司姒和卫咏和节目组找来的教练学习了基本动作, 卫咏平衡感不是很好,几次要摔倒, 还是司姒在旁边扶住她。 “谢谢你, 司小姐。”卫咏有些不好意思, 下意识想要扶眼镜,但摸到的是滑雪用的防护眼镜。 司姒低下头:“你的脚不要太往外……” 卫咏脸更红了,努力想要按照司姒提醒她的做,然后发现效果确实很不错, 她终于可以出溜出去了。 有了进步, 卫咏对滑雪的热情高涨。 “要不要试着滑一圈?”司姒问。 “好。”卫咏点点头, 她们两个一起走向难度系数最小的小山包。 滑雪场还有其他游客,因为滑雪装备把人包裹得很严实,他们一开始还没认出来这是《心动禁止》节目组,只觉得来了一群身材很好的年轻人, 后来瞧见摄像机, 又在网上看到热搜才恍然。 大家认出来后,也没冲过来拍照录像,都很有秩序地保持着距离,看司姒和卫咏走过来,他们冲她们摆手。 也有忍不住内心澎湃的粉丝趁这个机会喊两句:“咏咏, 妈妈爱你!” 卫咏吓了一跳,赶紧也冲那边挥挥手。 “我嗑的思维CP同框了!”还有嗑冷门CP的同学一边惊呼一边疯狂拍照。 思,思维CP,卫咏受到的惊吓比刚才更严重,她和司姒好像也没怎么互动过吧,怎么还有人嗑她们两个的CP啊?这可万万嗑不得,着急撇清关系的卫咏下意识摆手:“不能嗑,不能嗑,司小姐是我的老板……” 司姒淡淡打断卫咏的话:“到了。” 卫咏回过神,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赶忙闭上嘴巴,站到司姒身边,将滑雪杖架好。 【哈哈哈哈,看把我们社恐学霸吓的,你们悠着点啊,小卫咏胆子小。】 【等等,卫咏刚刚说司姒是她老板?这又是什么故事?】 司姒陪着卫咏滑了两圈,感觉她和自己在一起手脚放不开,就没再跟她一起了,找了一个人不多的山坡自己滑起来。 【我去,姐姐以前真的没滑过吗?这比每年都会去一趟滑雪场的我滑得还好啊。】 【我觉得司姒不是滑得特别好,而是特别好看,动作让人看起来特别流畅,而且好像一点也不用使劲儿,很轻松的感觉,这也不奇怪,司姒好像做什么都很优雅,这就让我想起我第一次滑雪滑得不如滚得远的黑历史了。】 【跟大家说个好玩的,你们看司姒身后,小狼狗一直在跟着她呢,就怕姐姐摔倒,紧张得呦。】 【不对呀,越淮不是很会滑雪吗?怎么还在初学场里晃悠?这是为什么呀?】 【别说越淮了,厉业霆他们也都没走啊,真是搞不懂这些男人,明明能玩难度高的,就是不去呢,真奇怪。】 【哈哈哈哈哈,大家明知故问阴阳怪气的样子好可爱啊。】 【欸,可惜他们找不到机会教姒姒啊,姒姒学习能力太强了,平衡能力也好,根本不会有电视剧里,快要摔倒被男主及时抱住的桥段呢。】 司姒滑了几圈,摘掉了溅上雪丝的护目镜,在旁边的休息区找了一个位置,刚坐下来,身边响起男声:“司小姐。” 雍殷端着一杯热奶茶,递给她。 司姒没拒绝,接过来。 雍殷看着她小口小口地喝起来,唇角微微勾起,转回脸去看从对面山坡上滑下来的旅客,问:“昨晚休息得还好吗?” “还可以。”司姒放下杯子,奶茶的甜度刚好,是她最喜欢的,看了眼雍殷还是泛红得有些明显的眼尾,“雍先生呢?” 雍殷又弯起唇,笑她明知故问:“有些不适应。”目光落在比随着司姒来到休息区的某道颀长身影,“司小姐方便教教我怎么滑雪吗?我出来的太晚,错过了教练。” 司姒依旧没拒绝,但她手上的纸杯有些碍事,雍殷伸手:“给我……”话没说完,另一只修长漂亮的手从司姒侧上方伸过来,拿走了那个纸杯,看都没看就丢到旁边的垃圾桶里,眼睛冷冷望着雍殷,“还是我来教雍先生吧。” 雍殷与面无表情的越淮视线相对,越淮一字一顿:“我养父生前滑雪很厉害,我就是他教出来的,一定能让雍先生满意。” 【哇塞,这火/药味,我喜欢!】 【病美人还挺会另辟蹊径的,让司姒教他滑雪,要不是小狼狗,他可能都成了。】 【小狼狗怎么可能让姐姐教别的男人?甚至搬出了自己的养父,增加说服力,断雍殷后路。我顺手查了一下,越三爷虽然身体不太好,但病情还没那么严重的时候,也是会参加体育活动锻炼身体的,听人说,他滑雪水平确实不错,还开了个私人滑雪场。】 上午的练习时间结束,只有钟傲蕾,申瑾还有项从晴坐缆车到高级赛道玩了一会,其他人都在初级场没有离开。 直播间观众等了半天,也没能看到男嘉宾们滑雪的真实水平。 还好,下午导演安排的滑雪比赛场地包含高难度赛道,如果嘉宾滑雪技术没那么好,也可以选择难度比较小的赛道,不过,在出发前需要多做一个雪地寻宝任务。 无论是选择低难度还是高难度,中间都会出现通往不同方向的岔路口,嘉宾可自行选择岔路口,不同岔路口对应着不同任务,终点也不一样,完成任务后,可以继续滑向最终的终点。 先抵达最终终点的两名嘉宾拥有选择明天约会对象的优先权。 说完规则,导演便开始统计选择高难度赛道的嘉宾。 【男嘉宾除了雍殷都选了高难度赛道欸,小奶狗他行吗?赶紧他看起来不是很擅长这种强度的运动呢?】 【病美人果然柔弱,基本可以排除获胜候选的队伍了。】 【女嘉宾也很牛啊,除了司姒和卫咏,也都选了高难度赛道。】 【哈哈哈,项从晴找导演打赌,说她如果能拿前五名,导演就得给她5个心动币,导演放声大笑,完全没把项从晴放在眼里,口出狂言,只要项从晴能拿倒数第三名以上的名次,就给她5个心动币。】 【劝导演戒毒,我们晴晴认真起来很恐怖的。】 【男嘉宾里,我压一个小狼狗夺冠,就算在初级场也能看出来他滑雪确实强,厉业霆昨晚通宵没休息好,周妄京没什么胜负心,而且小狼狗年纪小,两段赛道加一起很费体力的。】 【这不是光看技术和体力的比赛啊,中间还有个随机选岔路口的环节,运气也相当重要,你们觉得越淮有运气吗?我压一个沈老板,感觉他什么方面都很平均,在这种考核综合能力的比赛里应该能很有优势。】 【那我压厉业霆吧,通个宵应该对我们霸总没什么影响。】 …… 在弹幕红红火火热热闹闹的赌局中,嘉宾们来到比赛位置。 主直播间屏幕一分为二,一边是在需要坐缆车才能到达的高难度赛道,一边是比高难度赛道矮一截的低难度赛道。 左侧的高难度赛道,嘉宾们直接站在起跑线前,右侧的三人则在一片空白雪地上准备寻找节目组藏在雪面里的道具。 “各就各位!”导演通过耳机,向所有嘉宾发出指令,“预备——出发!” 踩着导演昂扬的话音,选择高难度赛道的九个嘉宾一起从高坡上滑下,雪板和雪地的刷刷摩擦声,和冲进雪雾,乘风破浪般的凌厉身影令人热血沸腾。 【哇哇哇哇,好快好刺激!】 【原来这才是这些嘉宾的真实实力呀!】 【妈呀妈呀,我都分不清谁是谁了,你们都怎么看的?】 节目组很贴心地给包裹在黑色滑雪服,很难即时分辨出身份的嘉宾们打上了标注。 其中,率先起跑的是顾清许和越淮,他们之间差距肉眼看不出来,但很明显地与其他人拉开了一截距离。 【小狼狗可以啊,冲冲冲!】 【顾佛子竟然也这么猛的吗?一点也没表现出来啊,真·深藏不露。】 【排第三名的是申瑾欸,她也好低调。】 【啊啊啊,我的沈老板怎么落到后面了呢?别……】 这条弹幕还没滑到屏幕中间,沈宴之身体下压,速度提高一截,与他平时形象不同,带了些肃杀感,如刀锋般冷冽地从顾清许和越淮之间穿了过去。 【沈老板帅死我了!!!】 【霸总哪去了?争点气啊!】 这个赛道的第一个转弯,向侧切出去的滑板下喷发出细密的雪丝,等雪丝散开,局势又是一变。 领跑的换成了厉业霆,不过,没保持太久,他的右侧,有人微微曲腿,黑色滑雪服也遮不住他散漫的身姿,杀出来的同时,还冲厉业霆抬了下下颌,打了个招呼。 【周妄京!!!!】 【麻蛋,男狐狸也认真了!我要激动得晕过去了!】 周妄京,厉业霆,沈宴之,顾清许,这四个男人,还有不愿意卷进他们纷争,但也保持着一定速度,横向与他们拉开一定距离的申瑾是第一梯队,彼此咬得很死,比起刚开始的针锋相对,这一段看起来要平静很多。 比他们这边更平静的是,低难度赛道那边,三个嘉宾和隔壁根本不是一个画风。 【哈哈哈哈哈哈,这个对比太搞笑了,左边是热血的生死竞速,右边像是出来郊游。】 【雍殷你是真的一点也不急啊,看看其他男嘉宾再看看你,欸,白瞎那么漂亮的皮囊了。】 卫咏找得不是很认真,就随便翻翻看看,却不想,还没找多久,作为道具的小方块就冒了出来,迷迷糊糊地递给副导演,副导演让她选要往哪里走,卫咏随便指了一个,副导演叹了口气:“那边通向高难度赛道,卫咏同学,你真的要选那边吗?” 卫咏感觉自己要是到了那边,很有可能会被竞争激烈的嘉宾们创飞,赶紧换了一个,一步三回头地滑了下去,副导看着她,很担心她刹不住闸,错过了任务点,还特意联系了那个方向等候的工作人员一定要看住卫咏。 司姒这边没什么进展,查看长椅周围的时候,雍殷走过来,轻声说:“司小姐,那边好像有东西。” 他指了指旁边,司姒看了看他,走过去,将雪面抹开,里面确实藏着小方块,但小方块下面还有一个东西。 是一枚戒指,司姒神情不变,将它们一起收进手心,给副导的时候,只给了小方块。 【啊,我悟了,原来病美人不是不打算竞争,他只是换了种方式,因为知道自己在滑雪技术和体力上都不占优势,所以干脆选了和姒姒一样的低难度赛道,帮她找道具,也能拉好感,啧啧啧,心机病美人,我喜欢。】 司姒也选了一条路,出发前,唯一没找到小方块的雍殷却一点也不紧张,还冲她弯唇:“司小姐,我等你。” 司姒没说话,跺了下滑雪杖,快速隐没在雪道中。 【雍殷也好温柔啊,我的心又要变异了。】 【有点不对吧?石榴先出发,病美人怎么说他等她呢?不应该让姒姒等他才对吗?】 【啊啊啊啊,别说这个了,快看左边,小奶狗冲出来了!】 高难度赛道已经过半,看似平静的局面再次波涛汹涌,本该减速的高坡度转弯却无人降速,反而有人不要命一样再次加速。 厉业霆感觉到身后有人,本来以为是周妄京那家伙,等那人过去,他才意识到他错了。 是蒋临夜。 下一瞬,前一段掉到后面的越淮也从另一侧冲了出去。 【狗狗竞速赛!!!】 【蒋临夜的平衡能力简直太牛掰,在这种雪道,完全可以靠这个把速度上的劣势拉回来,但他也是敢,换了我平衡再好也不敢这么莽。】 【小奶狗帅起来,也有点狼的意思了!】 【狼狗加油啊,不能被奶狗把狼抢走,那你可就剩下狗了!】 【快到第一段的终点了,我看到导演的大红帽子了!】 直播间观众看到了导演,雪道上的嘉宾们也看到了荧光警戒线,知道这是最后一段冲刺了,一时间所有护目镜下的双眼都肃然专注起来。 申瑾本来还收着点速度,觉得自己现在也没什么想要的约会对象,没必要那么抢先,耳边刷地一身,侧头看,发现项从晴竟然超过了她。 要不要这么拼?申瑾这么想着,行动上也忍不住加速。 钟傲蕾也不示弱,紧跟在后面。 第一名变化的速度快得令人目不暇接,而在这时,又一道身影从旁斜刺出来。 【这谁啊?哪个滑雪大佬误入了?】 【我的妈,是雍殷啊,从低难度赛道那边过来的,是雍殷啊!】 【帮大家转播一下,姒姒刚走,雍殷就找到了道具,但他没选择走低难度赛道衔接的下一个赛道,而是问副导还能不能加入到高难度赛道的比赛里,副导说,他不怕吃亏就可以,然后,他就拐过来了。】 【怎么说呢,就有种看到医学奇迹的感觉,本来雍殷还病恹恹的呢,突然就支棱起来了,那么高的坡,嗖地就飞了下来,跟拍的PD都没跟上。】 【好演技啊病美人!】 【我激动得无法呼吸了,到底谁是第一名啊?】 风声猎猎,踏着滑雪板的人影快得宛如幻影,胜负就在那一瞬间。 第一个冲线的是—— 【雍殷!】 【这会不会有点不公平啊,他是后面才来的。】 【从低赛道到高赛道那段路很难滑了,他能赶上,真的是技术好,不然完全不占优势,这玩意本来也没绝对的公平,严格说,女嘉宾还不应该和男嘉宾一起比呢,所以导演后面还安排了另外的任务,就是为了抵消这之间差距。】 【呜呜呜,我的沈老板是第三名。】 【越淮脚是不是受伤了啊?我看他最后加速的时候歪了一下,好可惜。】 【小狼狗最后太急了,可能是因为雍殷突然加进来被刺激了吧?还是太年轻,敢拼命但心态不够稳。】 没有休息的时间,第二段比赛立刻开始。 先过线的嘉宾先出发,两个名次间的嘉宾要隔三分钟。 【大家第一段明明差距不大的,三分钟三分钟地这么隔开,就要差很多了,导演在比赛之前为什么不说这条规则。】 【哈哈哈哈周妄京傻了吧?叫你还在那不紧不慢地晃悠,才拿到第五名,我都看出来你最后故意放慢速度了。】 【小奶狗表现不错,和顾清许一起拿到第二名,最后获胜的概率很大,ee夸夸!】 【霸总怎么回事,最后怎么被反超那么多?通个宵把身体掏空了?】 【厉业霆手臂受伤了,应该会有些影响吧,但愿后面能赶上来,我可是铁因吹斯汀粉。】 【我的晴晴真的好棒,导演脸色都不好了,赔钱倒计时现在已经开始。】 按照到达顺序,嘉宾们依次选择岔路口滑下去。 第二段开始,直播间分镜也变多,变成每个嘉宾都有一个单独的画框。 第一个出发的雍殷很快抵达任务点,任务内容很简单就是破坏冰块,取出冰块中心的小塑料片,小塑料片上印着汉字,当取出的汉字塑料片可以组成一个词语时,嘉宾得到一分,得到几分才可以通过,要看嘉宾选中的任务要求。 雍殷选中的任务点,要求积分为6,工具是一把小锤子。 【好变态的任务啊,这么冷的天让嘉宾破坏冰块?】 【雍殷的运气好像差了点,6分至少得融化12个冰块吧?】 【这冰块冻得一看就梆硬,还不许摔,要是我我就舔它,把它舔化。】 【不能舔,规则里都说了,按照节目组的尿性,雍殷这个小锤子应该算工具里不错的了,虽然也不能一下敲开冰块,但也能用,就是这个冰块是不是太多了?万一运气不好,得都敲完才能凑全词吧?】 【还记得吗?导演上一期就说了,这期想要约会难度会比上一期大很多,他没骗我们。】 雍殷了解过规则后,从冰块桶里拿出一个冰块,冻得有些发红的指尖衬着晶莹剔透的冰块好看得不像话,他先观察了一会,从冰块外部看不清被故意折了一下的塑料片上具体印着什么汉字,只能看到文字的一部分。 观察过后,他也没立刻开始敲冰块,而是先把一个冰桶的冰块都倒出来,挑选起来。 【看不懂,但觉得很厉害。】 【有点get到雍殷的思路,就像前面姐妹说的,盲目地敲,运气不好可能要敲很多才能凑出词组,得有针对性地敲,这就要考验嘉宾的推理能力了,我是不行,但病美人看起来很有自信的样子。】 雍殷这边被任务牵绊,其他嘉宾也陆陆续续到达任务点,其中也包括从低难度赛道出发的卫咏和司姒。 顾清许算是男嘉宾里运气比较好的,任务通过要求的积分比较低,只有2,就是工具查了一些,是一把小剪刀。 小剪刀尖锐的头部可以砸冰块,但速度还是太慢,顾清许把规则又看了一遍,把剪刀放下,一边挑冰块一边将冰块放在手心里,被体温融化的冰水从他指缝间流出,他却一点神色波动都没有。 【看着就冻手啊,打个寒战.jpg。】 【顾清许这算不算是被拉下神坛了?如果是节目开始,顾清许应该都不会碰那些冰块吧?】 【佛子如此耐得住冰块的寒冷,让我这个带颜色的孩子忍不住想到了一些不太登得上大雅之堂的py。】 【哈哈哈哈哈,你们忍心吗?看顾清许用手化冰块,还想涩涩?怎么想的,讲给我听听,我没有心。】 用体温融化规则的bug没那么不容易被发现,顾清许之后,沈宴之,蒋临夜也开始用同样的方法融化冰块。 导演突然在耳机里播报,周妄京已经完成任务进入最后的阶段了。 【男狐狸真是运气爆棚,积分1,工具是大锤子,超快就完成了。】 【可恶,明明他最不认真了,为什么幸运女神还那么眷顾他,难道真的是看脸吗?可其他嘉宾也不差啊。】 【没事,他的那个任务点到终点是最远的,得绕小半个山加一个湖。】 越淮面无表情地听完导演的通知,目光落在他的任务积分要求上,8,还算可以,但给他的工具是一个小勺子。 【天啊撸,小狼狗你的运气也太背了吧?积分要求那么高就算了,工具还那么拉,节目组根本没打算让这个任务点的嘉宾通过吧?】 【这就要说说上一期了,明明都有机会和姐姐约会的,姐姐问你要不要,你非说不要,看吧,这下没机会了。】 【彻底没戏,就算越淮把两只手都用上,也用不过来。】 就在弹幕预言越淮毫无获胜几率的时候,他转头问负责他的分导演:“规则没有禁止的方法都可以用,是吗?” 【这个句式好熟悉啊,小狼狗是不是又要发疯了?】 分导演和弹幕感觉一样,迟疑地点点头,然后瞪大眼睛看着越淮粗略地挑了两把冰块,拉开自己的衣领,毫不犹豫地把冰块都丢了进去。 生怕这样还不够,他甚至还用一只手压着外套,让冰块紧紧贴在自己身上,另一只手也没有停下选冰块的动作,选好丢到衣服里,下颌放进衣领,只露出一双冷冰冰的眼睛。 【雾草,他真的不冷吗?那么多冰块就这么丢衣服里?】 【我害怕他会生病啊,小狼狗要不要这么拼命啊?】 【一会衣服都得湿透了吧?落汤小狗好可怜的,幸运女神就偏爱他一次吧,让他赶紧凑够词组。】 【欸,咱们小狼狗脑子不太行,脾气也不太好,心态也不是很稳,但真的是最敢拿命搏的。】 【有脑子的,没看到他放冰块前还看了里面会是什么字吗?真要没脑子就直接都倒里面了。】 不知道是不是弹幕的祈祷有了作用,越淮微微打颤的手将融化得差不多的冰块拿出来,拽出里面的塑料片,连着几个都凑成了词组,积分增长的速度很是可观。 【冲鸭,小狼狗,你选的任务点离终点还是很近的,有机会和那只臭狐狸拼一把!】 这个比赛中间的不确定因素太多,戏剧性拉满,直播间的观众连水都不敢喝,生怕错过什么。 导演进行播报,嘉宾里现在大部分都完成了任务,离开了任务点。 虽然任务完成得很快,但因为任务点到对应的终点距离太远,周妄京还没有抵达终点,听到导演的播报,他弯了弯唇,继续撑着滑雪杖往前。 而耳机刚安静一会,导演的声音又响起,很欢快地宣布,越淮已经抵达终点:“让我们恭喜越先生,另外,友情提示一下,约会对象选择权只剩下一个咯,后面我们还会不会安排这样的机会还不一定,很可能这就是这一季最后一次的单独约会了。” 导演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意思已经洋溢在声音里中了,装作才想起来的样子:“哦,周五我们会进行心动选择,这次的约会对选择的结果应该很重要吧?” 导演的话,令本就焦灼的气氛推向极端,被冰块折磨得体力大减的嘉宾又一次突破身体极限,奋力奔向各自对应的终点。 【完蛋了,臭狐狸,叫你在那美,现在大家都赶上来了,你还隔着一个湖呢,这个湖不宽,但很长啊,等你绕完,沈老板应该早就到终点了。】 【我觉得小奶狗也有机会,就是他那边的路况不太好,有点滑不起来。】 【没关系,我们小奶狗已经把滑雪板卸掉,开始往终点跑了。】 弹幕都替周妄京着急,可他反而将唇角勾得更深,好像要以玩乐的态度,放弃这次的比赛。 【还笑还笑,这狐狸太欠打了,没听导演说,很可能没机会再约会了吗?】 【他怎么冲着湖走过去了?这是知道自己肯定没戏了,干脆在湖边赏赏景,等节目来接他?】 【我就说,找男人不能找周妄京这样的,心情好了跟你说点甜言蜜语,心情不好就对你爱答不理,真有事了,他是第一个弃你于不顾的,根本不可能走心,也不会走心。】 弹幕正说着呢,周妄京站在湖边,垂眸看着一丝波纹都没有的湖水,看着自己的倒影又笑了一下。 笑得过分妖孽,让批判他的弹幕都空屏了一瞬,等他们反应过来,就看到周妄京卸了板,拎在手里,麦克也摘掉,脸上还是一贯漫不经心的样子,但双脚一步步踩进了冰冷刺骨的湖水里。 【?我没吃药吗?我怎么看到狐狸下水了?】 【他不会是要这么淌过去吧?这湖看着不深,但很冷很冷啊,工作人员也不拦着点吗?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分导演有叫周妄京啊,你看,分导演在岸上都要急疯了,可是有什么用?周妄京根本不理他们啊。】 【这应该就是物理意义上的坠入爱河吧?我整个人看傻,谁能想到,最拼最不要命的竟然是这个看起来最不在意的男人啊?】 【行,就冲男狐狸敢下这个冰水,我就把周四CP站烂,站穿!】 【他竟然还记得把麦克取下来,男狐狸这偶尔但很重要的细心体贴真要命。】 【浪荡者的忠贞不二,不顾一切,真的太“冻”人了,果然,有些对什么都无所谓的人认真起来比谁都要有所谓,周妄京这不光是不怕冷啊,他连贵公子的面子都不要了,全身湿透地上岸,多狼狈啊,这相当于把在乎,把认输,把俯首称臣写在脸上,给所有人看了。】 【呜呜呜,怎么办,男嘉宾们都表现得好好哦,谁输了我都好难过,但是吧,周妄京如果这样了还输了,那可太惨了,我真有点不忍心看。】 当周妄京走上岸,再怎么想要掩饰,也无法克制从心脏往外传递的颤抖,他又弯了一下发白的唇,几乎没有停歇,继续向终点走去。 分导演带着人迎过来,拿了工作人员的外套给他,周妄京接过来,但没穿上,还在往终点走。 直到听到耳机里,导演宣布他是第二个抵达,周妄京才停下来。 “你赢了,周先生。”分导演想劝他坐下来喝点热水什么的。 周妄京没坐下,靠在一边,轻笑出声,语气还和平时一样轻松,只是微微有些颤:“不,我输了。” 早就输了。 为什么会在第一阶段最后故意放慢速度,因为不甘心。 昨天他还以很无所谓的态度告诉自己,可以看看司姒怎么把他变成没她不行的可怜样子,他觉得那个过程可能会很有趣。 但其实呢,他早就是那个可怜虫了,比他意识到的早得多,也比他想象的更可怜,所以他才想要挣扎,不想输,不想输得那么难看。 放弃唾手可得的优势,不过是掩耳盗铃。 站在湖边,看着自己的倒影,他决定往前,还是因为不甘心。 这种不甘心更强烈,强烈到他连装都装不下去。 他才不是什么都不在乎,至少现在不是,他在乎得要命,在乎得要疯了。 比赛结束,嘉宾散落在不同终点,分别坐着节目组的车回到古堡。 等到嘉宾们都在客厅坐好时,越淮也好,周妄京也好,其他嘉宾也好,所有人身上都看不出之前的狼狈了,换回干净清爽的衣服,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坐在那里。 导演难得没嬉皮笑脸,目光扫过,尤其在周妄京身上停了一会,他是真的没想到嘉宾会拼到这种程度,回来的路上,他都感到后怕。 “大家都累了,那我就不废话了。”导演加快语速,“越先生,周先生,你们可以优先选择明天的约会对象,如果你们选择的是同一位,那就自己协商好时间,明天晚上九点前结束就可以。” 导演这么说,就是猜到他们两个的选择了。 没有意外,越淮看向司姒:“我想邀请司小姐。”虽然他的权利是他拼命争取到的,不需要得到对方的同意的,但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带着浅浅的小心翼翼问司姒,“可以吗?” 司姒颔首确认前,越淮深深看着她,怕她拒绝,也期待她可能会像对待沈宴之一样冲他笑一笑,虽然这种可能微乎其微到几乎没有。 看到她点头,越淮心里雀跃也酸涩,没什么表情地小声说:“谢谢。”收回目光时,看到雍殷在看他,神情还似笑非笑的,越淮眉眼立刻冷下来。 【哈哈哈哈哈,小狼狗现在好懂礼貌啊,对约会对象说谢谢,我也是第一次见了。】 【姐姐要是小心眼一点就不同意,我估计小狼狗也只能乖乖认了,姐姐还是太善良啊。】 【还叫司小姐,叫姐姐呀,那么多冰块还不能让你清醒吗?】 【看到没有,对姐姐才懂文明讲礼貌,就算是长得很像他养父的雍殷,那也是没办法在小狼狗那有好脸色的。】 周妄京这次很直接:“我选择司小姐。” 导演都特意停留了一会,给周妄京再说点什么骚话的时间,但他什么都没说。 【这就完了?不锅国殃民地微微一笑,随口说点让弹幕怦然心动的东西了?】 【哈哈哈哈导演用“你不会生病了吧”的小眼神看周妄京,真是好搞笑。】 【呦呦呦,男狐狸精这是要从良上岸,认真做人了?】 90 好 美美美 拥有约会对象选择权的两个人选择后, 剩下的嘉宾可以选择是否放弃约会机会,留在古堡休息或者打工赚心动币,不想放弃的嘉宾将由节目组抽签决定如何约会。 导演刚说完, 剩下的嘉宾就都选择了放弃约会,项从晴握起拳, 野心勃勃, 打算狠狠赚一票:“对了, 导演,我的心动币。”她摊开手, 向导演索要他输给她的五个心动币。 白天的比赛里, 她可排了倒数第四呢! 导演企图讨价还价, 给项从晴个心动币,被项从晴死亡凝视,只好笑眯眯地掏出五个心动币。 卫咏则表示她明天有些工作要处理,可能不在古堡, 申瑾听她这样说, 也说自己有几个案子比较着急, 应该会呆在房间里不会下楼。 【哈哈哈哈哈哈,男嘉宾们心里只有司姒,女嘉宾们心里除了男嘉宾别的什么都有。】 【很好,没人要的男嘉宾搞感情, 谁也不要的女嘉宾搞事业, 搭上线的男女嘉宾搞CP。】 “大家先休息吧,白天都辛苦了。”导演暂时没安排活动,给嘉宾们足够的时间调整,“我们准备了丰盛的晚餐犒劳大家,一会儿记得下来吃, 哦,还有亲密度马上会更新,大家记得查看。” 比赛的时候,节目组再次在“我是嗑学家”的APP上发布了活动,这次参加的粉丝比上次多了好多倍,热度相当之高,不用多做宣传就被自来水推到了热搜高位。 导演讲完话,大部分嘉宾都上楼了,反正明天有的时间打工,而且今天确实消耗都很大,还要换衣服洗澡什么的。 但也有人没动,比如顾清许,他这个人喜怒都反应不到脸上,永远是清清冷冷的样子,谁也看不出他的真实情绪,此刻,他也是一样,什么表情都没有,淡淡地让工作人员给他毛线。 “顾先生不休息一下吗?”经过今天的一遭,导演第一次有点害怕了,感觉这些男嘉宾不动心的时候,心如磐石,一动心起来,说魔怔就魔怔。 比他还能搞事情。 “不。”顾清许还是那么惜字如金,金丝边眼镜的冰冷质感好像蔓延到他本人身上,整个人看起来有种无机质的冷漠。 【顾清许应该很难受吧,他就比周妄京晚了那么一点点,能有两分钟吗?太可惜了,他用手化冰块的时候一点也没犹豫,要知道他可是外科医生,手和命一样重要啊。】 【不至于不至于,顾清许不都退休了吗?】 【人家一十多岁退什么休,那叫转职当管理层了。】 【很好,没因为受到打击就颓废了,反而化悲愤于996的力量,冲这个韧劲儿,我给顾佛子加分。】 越淮也没有上楼,皱着好看的长眉,用很凶冷的表情串着情侣手链。 【小狼狗这是想乘胜追击?多赚点心动币,把商场里的约会权也买下来?】 【很好,顾清许是败不馁,小狼狗是胜不骄,两个都加分加分!】 司姒回到房间,蒋临夜一如前一天乖乖巧巧地跟在她身后,司姒看着他把门关上,等他转过身面对自己:“你要洗澡吗?” 蒋临夜一怔,接着低下眼睫,能掩住眼底的慌张,却藏不起耳朵无可控制地泛红,摇摇头。 “那我先去洗了。”司姒神色如常,好像这并非男女之间敏感的话题,而是讨论晚上吃什么那么稀疏平常。 “好。”蒋临夜点头,接着想起什么,“那我下楼待一会。” 司姒没说话,而是走近他,抬起手,指尖勾起他衣服的下摆,蒋临夜身体僵硬到极点但没有躲避,就让她把他的小腹露出来。 司姒另一只手也拿起,指尖向下推了推他的裤腰。 纹身好好地印在他冷白的皮肤上。 但他的状态不是很好,虽然她几乎没有碰到他,可他还是肌肉紧张,气息也越来越不匀。 司姒没将手收回,将没落实的指尖按下去,手指顺势抚上蒋临夜劲瘦的小腹:“要不要奖励你一下?” 蒋临夜快要站不住,一只手扶在旁边,抬起眼,眼里潋滟波光,又惹人心疼,又让人想要对他实行最恶毒的蹂/躏,这种情况下,他点头,就是纵容别人对他犯罪。 “不问我为什么奖励你吗?”司姒的手慢慢往上,蒋临夜腰腹处的肌理边缘像绷紧弓弦一样,又脆弱又有韧性。 蒋临夜很艰难地开口:“为什么?” 司姒从他衣摆下将手拿出来,端着他流线堪称完美的下颌左右摆弄着玩:“因为你比上次像多了。” 蒋临夜又是一僵。 “我,我是蒋临夜啊。”蒋临夜低下眼,示意她看自己的纹身,“如果这个不能证明,我的腿上也有……” 司姒也不反驳,顺着他的话:“那你把裤子脱掉。” 蒋临夜抿起唇,接着乖巧地弯唇,甚至漾开个小梨涡:“好啊,姐姐想看,那就给姐姐看。” 说着他就摸索着解开裤带,冷冷往下一推,腿根处确实有一个纹身,但又有什么意义呢?他脱下裤子的动作,就表明了他不是像蒋临夜一样不知羞耻,就算脱裤子给人看也脱得心甘情愿,只能靠卑微换别人关注的那种人。 蒋临夜,不,应该是比完赛,蒋临夜在滑雪场换衣服时把他藏起来的蒋临辰将裤子提回去,司姒的手移到他的脖颈,他也不躲,靠在身后门板上,司姒手指收得越紧,他笑得越肆意:“姐姐生气了吗?” “可是蒋临夜真的很蠢,竟然觉得两个纹身就能难倒我。” “他纹的每一笔,我都能感觉到。”他低下眼睫,“就像姐姐抚摸他的时候,每一次,我也都能感觉到。” “那现在呢?你还能感觉到吗?”司姒指尖碰了碰他的喉结。 蒋临辰脸上飞快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接着又恢复如常,笑着看司姒:“感觉不到又能怎么样?”放轻声音,“我无知无觉地活到这么大,难道会需要什么所谓的感觉吗?” “是吗。”司姒把手放下来,看向浴室,“蒋临夜,出来吧。” 蒋临辰皱起眉,转头看向浴室。 从没有光亮的门口走出一个和他几乎看不出差别的身影。 “知道为什么我能认出你了吗?”司姒看着脸色一点点变得阴沉的蒋临辰,“因为一开始,我就告诉蒋临夜,如果你再找他,就假装配合你,再找机会回到我这里,藏起来,给你一个惊喜。” 蒋临夜怎么从蒋临辰的人手里逃脱的,怎么回到古堡的,司姒不知道,也不打算了解,他只要按照她的要求做就可以了。 古堡的安保和监控系统,她都很了解,蒋临夜自己也能想办法避开节目组的摄像头。 她进到房间就看到了浴室里的蒋临夜,蒋临辰落后她一步,从他的角度什么也看不到。 蒋临辰沉默了一会,看向面无表情看着自己的蒋临夜,又笑起来:“司小姐真厉害。”竟然让他的弟弟越来越像他了,刚刚他从浴室里出来,他差一点都没认出来。 司姒纠正他:“不,是蒋临夜,你的弟弟做得好。” 蒋临辰微微咬住牙,看司姒的眼里再藏不住冷意。 蒋临夜那个废物凭什么比他强? 司姒没再看蒋临辰,转身对着蒋临夜:“让我看看你的纹身。” 蒋临夜将视线从蒋临辰身上移到司姒身上,眼神顿时不一样,听话地撩起衣摆。 蒋临辰冷冷看着蒋临夜廉价的动作,而下一秒,他的唇无法控制地张开,差一点发出难堪的声音,他皱起眉将视线放低,看到司姒将手放到了蒋临夜的小腹,像刚刚对他一样,触碰他的纹身。 一样的动作,刚刚落在他身上,他什么也感觉不到,此刻落在蒋临夜身上,他却如此失态。 “我无知无觉地活到这么大,难道会需要什么所谓的感觉吗?”司姒指尖描摹着蒋临夜的纹身,手下的人在颤抖,她背后的人也是一样,她轻轻慢慢地重复了一遍刚刚蒋临辰对她说的话。 蒋临辰咬紧牙关,他对面的蒋临夜仿佛是一面映出他此刻丑态的镜子。 “镜子里的人确实不需要感觉。”司姒继续说,说的话仿佛是读过蒋临辰心念后得出的,“反正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影子。” 蒋临辰精致的眉眼带起狠劲儿,看向司姒,她甚至看都不看他。 他是蒋临夜的影子? 他是蒋临夜的影子? 司姒有些累了,将手收回,蒋临辰前一秒还在恨她用“感觉”羞辱他,下一秒却空虚到眼角更加泛红,如果不是咬着唇,他或许真的会忍不住叫她不要停下来。 司姒走向内间,淡淡地提醒蒋临辰:“记得偷偷溜出去,不要让人发现你。” 蒋临辰笑了,他还真成了见不得人的影子了? “司小姐。” 在司姒要拧开门把走进去之前,蒋临辰叫住她:“这个房子里的所有人,你都不喜欢,对不对?” 他看向蒋临夜:“包括蒋临夜。”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我把你们之前的直播都看了一遍,得出了一个结论。”他的声音渐渐稳住,又恢复从前的玩味邪气,“你想办法让人喜欢你,所有人对你来说只是帮你达到某个目的的工具而已,而有些蠢货,不需要你真的做什么,就乖乖将真心奉上。” 这次司姒回头看他了。 蒋临辰眼尾拖着红,眼里还带着水光,可神色完全不一样了。 他相信自己没有看错。 蒋临辰问,问的时候,看的是蒋临夜:“我猜得对吗?” 司姒走向蒋临辰,似乎真的被他猜中,而有了兴趣与他进一步聊一聊,蒋临辰看着她,脸上没有得意的神情,很平静地等着她辩解。 而司姒并没打算否认:“你猜的对也不对。” “他们确实是我的攻略对象,包括蒋临夜。”司姒微微仰着脸看比她高出一头的蒋临辰,“但你不是。” “我不需要你。” 蒋临辰放在身侧的手慢慢握起。 司姒慢慢地强调一遍:“我不需要你有感觉。” 她的声音轻得宛如一缕烟,轻飘飘荡开,令人心神随着漾开波纹:“任何感觉。” 司姒说完这些就回到内间了。 蒋临辰走之前,看向一直没说话的蒋临夜:“你知道她把你当工具,利用你,还要留下来吗?” 蒋临夜的耳朵还在充血,刚刚他极力忍住不要在蒋临辰面前露出令人作呕的样子,太过用力把嘴唇都咬破了。 蒋临辰语气里的鄙视比从前更不加掩饰,蒋临夜抿唇,低着头:“我从窗户跳下去,你下楼告诉导演说你家里有急事要处理一下……” “呵。”蒋临辰冷笑,“你就这么需要有人喜欢你吗?哪怕假的也要?” 蒋临夜抬起眼,眼神安静又冷淡,静了片刻,突然问:“你不需要吗?”顿了顿,“刚刚你的表情不是这么说的。” 他看到了,蒋临辰也会露出和他一样难堪的表情。 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能看穿他这个喜怒无常的哥哥的内心了。 他和他,真的太像了。 就像一个纸条的两端,伸展开是两个极端,可只要弯一下,他们就能汇聚在一起。 蒋临辰没有说话,也冷冷地与蒋临夜对视,蒋临夜先移开目光。 蒋临辰也不想多留,转身要去打开门,身后突然响起蒋临夜的声音:“记得,别让人发现你不是我。” 蒋临辰一顿,下颌线绷紧。 【蒋临夜出来了欸,他的眼睛好红啊,怎么了这是?因为没拿到约会权哭了吗?】 【嗯?有没有人觉得蒋临夜好像哪里不太一样了?】 【哈哈哈眼睛更红,看着更我见犹怜了算不算?】 蒋临辰刚出去,全身都紧着一股劲儿的蒋临夜豁然脱力,低下头无声地喘息几次,看向内间紧闭的门板,走到窗口,手一撑,人就轻盈地不见了身影。 司姒去浴室洗澡的时候,蒋临夜和蒋临辰都不在,洗好澡出来,蒋临夜也没有回来。 她稍微睡了一会,起来就“看”到系统深沉地坐在空间里。 系统等了半天没等到司姒问它怎么了,只好叹了口气主动说: 【宿主,那个心动值确实有问题。】 【那不是攻略对象对你的心动值,而是宿主你对攻略对象的心动值。】 【不知道它们怎么干活的,连攻略对象和宿主的心都分不清,这么低级的错误都能犯!】 系统说到这里又连着叹了好几口气,它其实早就隐隐猜到了。 【主系统已经把攻略对象正确的心动值发过来了,宿主可以查看一下。】 司姒打开面板,但对上面的数值不是很感兴趣,系统赶紧凑过去看。 满目绿色的百分百,让统喜不自胜。 但也有例外。 【这个雍殷为什么是百分之零啊?】 【他对宿主一点都不心动吗?】系统撇撇嘴,【统不信。】 哪怕有个百分之一十,它都能稍微相信一点。 一点都没有,它觉得不可能。 【看来问题应该就出在这个攻略对象上了。】系统看到任务进度条从停滞不前一下到快拉满了,干劲满满,【宿主你先继续努力,统再去主系统问问看,这个攻略对象的心动值是不是还没纠正过来。】说完,系统就和司姒摆手告别,又不见了。 司姒看着闪着微光的面板,目光一偏,落在化妆桌面放着的戒指上。 司姒晚上有些饿了,下楼吃了些东西,嘉宾们的亲密值已经更新,小心心达到个数,可以解锁新功能,钟傲蕾和项从晴就把刚解锁的情侣装买起来穿在身上了。 【哈哈哈哈哈,我感觉钟傲蕾和项从晴都能当“心动禁止”APP的代言人了,她们真的很认真地玩这个游戏。】 【给大家搬运下,亲密度的实施情况:司姒和沈宴之目前最多,有七颗;第一名是司姒和周妄京,司姒和顾清许,项从晴和钟傲蕾,都是有六颗;第名是司姒和蒋临夜,有五颗;第四名是卫咏和申瑾,四颗;第五名是司姒和越淮,颗;第六名是司姒和厉业霆,两颗;最后是司姒和雍殷,越淮和雍殷,沈宴之和周妄京,厉业霆和顾清许,哦,司姒和卫咏也有了,都是一颗。】 【嗯嗯嗯嗯,我的沈老板很稳定得排在老大,我很欣慰。】 【司姒和顾清许怎么突然涨那么多?】 【回答前面的,顾清许攒了很多币,给司姒送了好几个礼物。】 【什么礼物啊?有没有好心人透露一下。】 【不知道,包起来了,咱们都看不着。】 【霸总怎么那么可怜啊?一颗心一颗心往上涨。】 【没办法,早上他和司姒的私自交流虽然不被惩罚,但也不能帮他涨亲密度,多的那一颗心还是我们因吹斯汀帮他投出来的呢。】 【厉业霆手里应该有挺多币了吧?还不买约会权。】 【差一点就要攒够了,估计明天姒姒和周妄京还有越淮约会的时候,再打打工就够了。】 【哈哈哈前面的姐妹,一时分辨不出你在笋霸总,还是认真地鼓励他。】 【霸总得加油啊,我看其他男嘉宾币也挺多的,而且项从晴和钟傲蕾好像也对约会权有想法。】 【小奶狗不是主场优势吗?怎么还就涨了那么一点点,应该就是他和姒姒买的家具每天增加的亲密度吧?】 【小奶狗傻乎乎的,赚了心动币直接就给司姒转过去,转账目前不涨亲密度,所以就这样咯。】 【周妄京和雍殷,尤其雍殷都不是很努力呀,病美人可千万不要步了其他男嘉宾的红尘,等到想要发力的时候,已经晚了,想要继续就得花更多的力气,把自己弄得惨兮兮的。】 弹幕对更新后的亲密度情况进行了全方位的点评。 亲密度涨到第六颗的时候,又有新功能解锁——线上聊天室。 达到六颗心的两位嘉宾可以通过“心动禁止”APP开一个聊天室,可以通过聊天室线上交流,他们在聊天的时候,公共界面会有显示,但看不到他们的聊天内容。 聊天室很方便,但也有限制,聊天室在主界面那只恶龙的肚子里,如果让恶龙发觉肚子里不对劲,就会醒来抓住两个嘉宾,两个嘉宾也会受到惩罚,安抚恶龙,让它一直沉睡的办法是,在它嘴边跳出聊天框时,把聊天框里的“甜言蜜语”发给对方,就可以让恶龙不会醒来。 每天聊天室可以使用半个小时,使用满一个小时,可以加一颗小心心。 【这个功能可以啊,线上聊天不限制地点时间,两个人分开在自己的房间也能聊,聊的内容别人看不到,但能看到他们在聊天,想象力不就插上翅膀了吗?还是柠檬味的翅膀。】 【我想知道恶龙会让嘉宾说什么甜言蜜语。】 亲密度达到七颗心,聊天室会升级,可以语音,每天可以使用一个小时,满一个小时,涨两颗小心心。 【哦~语音就更刺激了。】 APP还放出亲密度达到十颗心可解锁的功能——可以自由地线下交流,前提是做出恶龙指定的动作,比如牵手才能聊天,这个功能也让弹幕很激动。 导演难得做人,晚上也没有来打扰嘉宾们,司姒吃了些东西就上楼了,路上遇到从房间里出来的雍殷,他没有滑雪时的凌厉飒爽,看到司姒,目光就没移开,捂着嘴巴轻咳个不停。 司姒还没有什么反应,越淮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着她一起上来了,看到雍殷对着司姒就各种装病卖惨的样子,眼神一冷。 他拦住雍殷:“别装了,雍先生。” “你滑雪的时候,不是好得很吗?” 雍殷往旁边看,司姒已经走了,他弯起唇看越淮,刚要开口,又咳了起来,越淮脸色一沉:“你有完没完?演技这么好,不如……” 他的话没说完,目光落到了雍殷掩唇用的手帕上。 竟然有鲜红的血迹。 雍殷倒是很淡然,把血迹折起来,染上颜色变得鲜艳欲滴的唇轻轻张合:“越少爷觉得这是能装出来的吗?” 【???病美人吐血了?】 【所以他白天真是在用生命滑雪吗?】 【病美人吐血真的绝美,但赶紧叫医务人员来看看吧,别真出事了。】 雍殷的私人医生就安排在附近,过来看过,确认没什么问题,导演才敢让雍殷回来。 晚上他收到了司姒的礼物,打开包装,里面是他白天给她的戒指。 越淮是第一名,拥有比周妄京更高一级的优先权,在花心动币买了聊天时间,确定司姒那边没问题后,他告诉周妄京,让他先和司姒约会。 “下午点。”越淮给周妄京留下交接的时间。 周妄京知道许多找乐子的地方,也有诸如美术馆这种很高大上,很艺术的地方,他名下的相关产业就有不少,可他竟然一时想不到可以带司姒去哪里。 几乎一夜没睡,很早就下楼了,用心动币跟节目组买了食材,安安静静地做着饭。 【看周狐狸的手法不像是第一次做饭啊,以前不上心,就懒得说自己会做饭了吧?】 【看他第一天选菜洗菜的样子,我就知道他肯定是会的,不过他这种花花公子,怎么会去学做饭啊?没有阿姨什么的吗?】 【麻蛋,这种妖孽的狐狸精突然带了个贤惠持家的buff,魅力点狂增啊。】 【这些男人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哈哈哈,原来男狐狸也会为了约会紧张得睡不着,早早就起来了啊?】 看到周妄京轻轻松松准备出一大桌子饭菜,弹幕忍不住赞叹,陆续下楼的嘉宾们也吓了一跳,周妄京反倒跟没事人一样,挑眉示意大家随便吃。 当然,看起来照顾所有人口味的菜品里也有他的私心。 司姒喜欢的,藏在里面。 也不能说藏,谁都能看到。 【有没有发现,这些原来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的男嘉宾们现在也慢慢会照顾别人了,不管是被动还是主动,这都是进步。】 【对啊,厉业霆之前做鸡胸肉也给其他女嘉宾们留出份了。】 【反倒是沈老板,后来只把偏爱给姒姒,其他人会照顾,但比最开始疏离感更强。】 【啊,爱情呀,就是会让人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男狐狸是真的会做人,看起来谁也不在乎,但其实大家的口味他早就清楚了。】 【那是重点吗?重点难道不是给司姒做的那几道菜?】 【看起来味道不错,司姒都吃完了,给加一分吧。】 【姐妹们,我想嗑周妄京和司姒的,但我心里总是有个槛过不去,他以前到底渣不渣啊?我这边是吃不下浪子回头的,也不太希望姐姐接受一个脏男人。】 弹幕结合以往的娱乐新闻对周妄京进行了一顿分析,最后得出结论,都怪这个臭狐狸以前太不爱惜羽毛,名声臭到一定境界了,他也从不澄清,别人怎么可能分出那是真的还是假的。 司姒吃完早饭回去换了一下衣服,快到九点的时候,她走下楼,她穿的是浅绿绣纹的旗袍,清浅的颜色没有渐弱她雍容端庄的气质,只是令她美得更为显眼。 周妄京在楼梯下看着她走下来,弯起唇,看起来和平时一样风流从容,为司姒打开门,和她一起走出去。 【诶呦,我以为男狐狸今早会手足无措,很紧张青涩呢,看来道行还是在,还能笑得那么祸水。】 【可别说了,我看到司姒抬起手,也想推门,把周妄京吓一跳,赶紧把自己的手拿开了,表面风轻云淡,其实连碰都不敢碰姒姒,清纯得让我想笑。】 91 好 美美 “司小姐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周妄京没急着出发, 先问过司姒的意见。 “我听周先生安排。”司姒说,清冷的音色为这句温顺到没什么主见的回答添上惑人的小钩子,听得人从耳膜痒到心里。 周妄京看了她片刻, 微微颔首:“好。” 车子启动,他的唇角勾起。 “希望不会让司小姐感到失望。” 【哟, 周公子换车了, 上次的跑车呢, 怎么换成宾利了,不符合咱们花花公子的人设啊。】 【跑车坐得不舒服啊, 尤其司姒还喜欢穿旗袍, 周妄京这小子有时候心细得真是不可思议。】 【要是敢带我们姐姐去什么酒吧, 台球厅之类的地方,周妄京,你完了,听到没有?】 【我感觉周妄京会带姒姒去玩点刺激的, 蹦极?】 【这天蹦极也太冷了吧?我觉得他会玩一手浪漫文艺的, 去高级餐厅?听演唱会什么的?】 在弹幕积极踊跃的猜测中, 周妄京将车子停下来。 有眼尖的观众看到了牌子:【天文馆?】 【可能是我对周妄京的预期太高了,感觉有一点点普通。小橘书里挺多带女朋友来天文馆的。】 【是,周妄京这个男人给我的印象就是很会撩,很会哄女生, 所以我也很期待他能拿出点特别的, 上次舞会他突然带司姒私奔,到废弃大楼,在夕阳里跳舞那一手就把我浪漫暴击到。】 周妄京帮司姒打开门,她下车,眼前的建筑没什么特别的名字, 就叫天文馆,不过牌子下面有一行字: 每个人都是星星,人间可能会渐渐忘记你,但夜空永远不会。 周妄京关上车门,司姒收回目光,和他一起走进馆里。 天文馆内部很大,中间是大厅,四周分成三层,每层举架都很高,不像普通的天文馆,按天文类别分出不同的展厅,全是连通的,放眼看去满目都是做成星星形状的展示柜。 不像天文馆,更像是博物馆。 弹幕忧心忡忡:【周妄京是不是被网上的攻略什么的骗了,这里的星星都好假,不像正经的天文馆。】 【小橘书上的网红景点:碧海连天美得梦幻。我翻山越岭去看:一个小池塘。】 看到这样的景象,周妄京并没有惊慌,司姒也很淡定,低下头,看到平滑剔透的石面下好像也有许多星星形状的装饰。 走在上面,有一种走在颠倒过来的星海之上的感觉。 天文馆里没有其他人,应该是周妄京提前安排过,周妄京也没有左右司姒的想法,她想从哪里看起就从哪里看起,他只安静地跟在她的身侧。 司姒走进高高低低或分散或簇拥在一起,布置得很随性的星星展柜中,离近看,能看到展柜里面放的都是照片,而且大部分都是极有年代感的老照片。 司姒停住脚步,看着离她最近的那张照片,照片里是一位老人,站在一面围墙前,很不熟练地冲镜头展开笑容,顺着墙面攀爬的碎花在黑白照片里没有颜色,却与老人的笑脸非常相配。 “这是张成兰女士第一次来到城市,由路过的摄像师拍的照片,当时因为一些原因,摄像师没能给她底片,她的小孙女总听奶奶讲她第一次进城,第一次拍照的经历,每次她的奶奶眼里都亮晶晶的,像个孩子一样兴奋,所以,她下定决心要为她的奶奶找到这张照片。” 周妄京微微低下身,指尖点在展示柜右下角标注的时间:“两年前的六月十五日,天文馆接受了她的委托,用了一年的时间,辗转找到了当时的摄像师,很遗憾,这位摄像师已经去世多年,是她的后人在遗物中找到了这张照片的底片。” “在张成兰女士去世后,她的孙女决定将这张相片寄存在天文馆。” 周妄京语气平缓地讲述着照片后的故事,故事很普通,没有任何跌宕起伏。 【啊,不知道说什么了,明明周妄京也没说什么,可我就很想哭啊,照片还在,拍照片的人还有被拍的人都已经不在了。】 【故事里的每个人都好好呀,缺了谁,我们都没办法在今天看到这张照片。】 【男狐狸这把嗓子真的好蛊,听着听着就给我他好温柔,好爱我的错觉,再听下去,我就真没救了。】 【所以,这家天文馆里其实展出的都是照片吗?哇,那感觉确实有点特别啊,尤其好多老照片一看就很有故事。】 【地址在哪啊,我超喜欢看老照片的!】 【这些照片没有详细的文字介绍吧?周妄京怎么知道照片背后的故事的?不会是他编的吧?要是真的,我会生气。】 司姒一张张照片看去,感兴趣的,会将目光停驻,而周妄京就会在旁边为她讲述相片的故事。 和第一张一样,这些照片拍摄的都是普通人,大部分故事也都是每天会重复发生许多次的,没有太多惊心动魄,偶尔也有令人潸然泪下的,可周妄京语气还是淡淡的。 与他一起走过这些寄存在星星里的照片,就像顺着一条静谧的河流徐徐向前,岸边是不同时空的景色,心中也会泛起波澜,但最终还是会平静下来,因为你很清楚很多年后,你也会成为被别人经过的景色。 【我喜欢那张拍老楼道的照片,那时候厨房是公用的,就在走廊里,邻居做了什么好吃的,还会叫我们一起去吃,可好玩了。】 【好喜欢小宝宝被妈妈爸爸抱在中间,一家三口把脸挤到一起大笑的照片啊,忍不住跟着笑起来,然后就听到周妄京说,这张照片在多年前的大地震中遗失了,被妈妈爸爸保护活下来的孩子长大后委托天文馆帮她找到照片,顿时哭成狗。】 【那张两位老人在无人的广场里互相搀扶着,偷偷玩秋千的照片好可爱,仿佛看到我妈我爸十几年后的样子。】 【好想听周狐狸讲睡前故事啊,这么好听的声音肯定会让我做个好梦的。】 【这个约会好有意义啊,有种周妄京陪着司姒走过好多好多时空的感觉,很浪漫,而且和他以前的浪漫不一样,这次更认真,更走心。】 有的展示柜里不仅仅有照片,司姒看到一个星星里还放着一朵早就干枯的玫瑰花,周妄京也看着那朵凋零的花:“一开始馆里只接受找照片的委托,随着时间过去,有些人在寄存照片的时候,会留一些其他的东西,也有人遗失的不只是照片。” 司姒低垂着纤长的眼睫,指尖轻轻滑过展示柜的表面:“他们为什么不把这些好不容易找到的东西带回去收好?” “有些只是备份,主人觉得失而复得的照片值得分享给更多人看到,就放在这里展出了。还有一些。”周妄京沉默了一会才继续:“司小姐有没有失去过很重要的人?” 周妄京问这句话的时候,用的并不是刺探别人隐私的语气,更像是一声轻叹,他也没有等她回答:“不想忘记他们,可记得又很痛苦,要往前走,就必须把他们暂时放下。”他看司姒,那双无情更胜多情的眼漂亮得不可思议,“还有些人,找回这些比他们生命更重要的东西时,年纪已经很大,或者生了很严重的病,他们知道他们应该是最后记得自己爱人的人了,所以,把东西留在这里,只要天文馆还在,他们的爱人就还活着。” 【臭狐狸,又害我哭了!】 【我很理解,我妈妈去世后,我真的走不出来,每天都把她的遗物摆成她还在的样子,她的眼镜,水杯,连门口的鞋子都不许别人动,后来有一天我梦到妈妈,她跟我说这样不行啊,第一天我把她的东西都收了起来,慢慢地才恢复正常。】 【抱抱前面的姐妹,周妄京说的最后一种,应该就是相信,只要有人记得你,生命就没有消失的人吧,他们一定很爱自己的爱人,自己都要不在了,还要他们好好“活着”。】 【我怎么越来越觉得这家天文馆是周妄京开的啊?但他不是个对自己都很不在意的浪荡公子哥吗?还会帮人找照片?】 虽然司姒并没有露出动容伤感的神情,但周妄京还是没继续刚刚的话题,对她弯起唇:“我想请司小姐看一个好玩的东西。” 司姒跟着他来到星星展柜深处的一个独立的展厅,展厅前有个巨大的屏幕,周妄京给司姒看了墙壁上陈列的老照片,请她选一个。 司姒安安静静地看了一遍,选了一张看起来应该是民国时期的老照片,周妄京拿出一个AR眼镜,用眼神问司姒他能不能帮她戴上。 司姒点点头,周妄京站在她面前,将有些沉重的AR眼镜帮她戴好,动作很轻,好像生怕碰坏了他最心爱的宝藏一样。 直播间的观众看不出AR眼镜的效果,但能通过同步的大屏幕看到里面放出的是司姒选的那张老照片,平面的相片慢慢变得立体,胡同巷口都延伸出去,展露出更多的风景,能够想象,戴着AR眼镜的司姒此刻应该有种走进照片的错觉,相片里原本一动不动的人也动了起来,配合音效,相当生动。 有些还可以与司姒互动,周妄京轻声教她,司姒从路边的小摊摊主手里“买”到了一个非常精致的小香盒。 【哇!!!这个好玩欸,沉浸式看老电影!】 【周狐狸把地址交出来,不然叫姒姒扒了你的皮哦!】 除了AR,馆里还有一些和老照片有关的互动项目,其中最新奇的应该是让AI用老照片进行心理人格测试或者占卜。 司姒站在屏幕前,按照AI指示,从制作成卡牌样子的照片里选择了三张,AI像模像样地按照她选的照片,分析其中的元素,整体氛围,最后得出她最近不宜恋爱结婚的结论。 这个结果让弹幕笑得停不下来。 周妄京也笑起来:“小小,你确定没算错吗?” AI思考一会,坚定地:“没有。” 司姒没说什么,在小AI的热情推荐下,又算了一下她的理想型,和最讨厌的异性类型。 几分钟后,小AI有了结论: 司姒的理想型关键词是专一,纯洁。 最讨厌的是花心,滥情的男人。 周妄京眼里的笑意淡了一些,转移到了弹幕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个占卜结果好针对某只男狐狸啊。】 【本来我还觉得用老照片占卜不靠谱,现在看,真准啊。】 【周妄京:今晚我就删了这个AI。】 【之前只有百分之五十想去这个天文馆,此刻已经飙到百分之五百,所以,有没有有人脉的姐妹跟咱们分享一下这个天文馆怎么去。】 【我查了,预约制,每个月就招待两位数的客人,是的,是一个月三十天加在一起招待两位数的客人。】 周妄京似乎没把AI占卜的结果放在心上,只是短暂地沉默一下,接着又恢复了有点散漫又很优雅的样子。 带司姒到天文馆里的餐厅,这家餐厅的菜品也很特别,有些委托天文馆找东西的客人最后会用一两道家传菜的菜谱作为报酬,所以,餐厅里的许多菜都是别的地方吃不到的。 【我的口水已经达到大瀑布的规模,众所周知,很多好吃的,不在饭店里,就在一代一代传承的小家里,想吃只能靠运气,一辈子能碰到一两盘就好不错了,羡慕姒姒可以吃这么一大桌。】 快吃完的时候,司姒问了周妄京一个问题:“这里有这么多人的照片,里面有周先生的吗?” 周妄京的手顿了一下,抬头看她:“司小姐想看吗?” “嗯。” 周妄京低下头,默了片刻,复又看向她,桃花眼潋滟含笑:“好,一会儿我带司小姐去看。” 【果然,这天文馆就是周妄京的,不然他把自己照片放这里干什么!姐姐一下就猜到了!】 【搓手手,让我看看男狐狸有什么没公开过的照片。】 吃完饭,周妄京并没有带司姒去哪个星星展柜看照片,而是带她进了一个位置很隐蔽的房间。 房间里没开灯,只有些红色的灯光笼着中间的工作台,房间里拉了许多绳子,绳子上用夹子夹着看不清内容的相片。 【这就是传说中的暗房吧?我在电视剧里看过,以前洗照片用的,这个光线看起来好吓人。】 【朋友们看到了吗?什么叫真神颜?这种死亡打光里,男狐狸和姒姒还是那么好看。】 【周妄京要现洗给姒姒看吗?】 周妄京进到这种封闭昏暗的空间还是不能立刻适应,在门口站了一会,走向仰起头看挂着的照片的司姒。 她往他身上轻轻看了一眼:“没关系吗,周先生?” 弹幕以为她问周妄京的是她看这些没洗出来的照片有没有关系,只有周妄京知道,她问的是,他在这种地方有没有关系。 “没关系。”周妄京不动声色地平缓着自己的气息。 他有时候会故意把自己关在这里。 他从工作台下面抽出个箱子,箱子里放了许多卷底片,修长的手指在上面滑过,最终停在一卷,拿出来,用镊子展开,放到药剂里。 做完这些,他把手里的工具放下,手撑在工作台边缘,诡谲的红光落在他精致深邃的五官上,莫名与他身上那种特别的,颓靡气质相合,无需做什么表情,便有种堕落在纸醉金迷中的贵公子的感觉。 好听的声音压低:“需要一些时间。” “嗯。”司姒也做好了等待的准备。 可能是觉得这么沉默地等待有些无聊,周妄京直起身:“司小姐,你想不想试试看?” 司姒从他手里接过镊子,在他的引导下,将另一卷底片展开。 周妄京垂着眼睫,看到展开的底片后,轻声说:“这卷底片年头太久,可能会有些损伤,要进行一些特别的处理……” 他并没因为工作难度上升,而叫停司姒的尝试,而是带着她一起调配修复用的药剂,一边进行操作,一边耐心地为司姒解释为什么要这么做。 【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这话男狐狸一样适用。】 【从某个角度看,周妄京很像抱着司姒,握着她的手啊,这小红灯看着也没那么像凶杀现场了,很有那个港风的调调。】 【暗房里的氛围就很带感啊,昏暗的底色,深红的光影,贴近的身体,温柔的低语,洗照片的两个人自己也是值得被定格的绝色。】 【这两个蛊王在一起张力就很足了,而且每次还都那么会挑地方,暗房自带晦涩沉沦的气氛,不d真的很对不起这个比电影取景还特别的场地。】 【说真的,周妄京这种见识很广,又很会撩的男人,能做到不爹,不油真的很难得,我身边的男人但凡知道点东西,我的妈,恨不得给开个班上课,而且还老借着给你讲东西的时候,占你点便宜,烦死了.jpg。】 【经典考考你。】 有些破损的底片被抢救回来,周妄京低眼看向司姒,她感觉到他的目光,偏头也看向他,他低着身,离她本来就很近,这样一来就更近了,红光落在她如雪冷白的皮肤,像是某种暧昧至极的指引。 周妄京去看她的眼睛,她黑色的眼瞳,像是一潭水,更像是混了银粉的显影药剂,而他就是那张无可遁形的底片,所有不想让人看到的欲/望都会因为她一点点地显露出来。 周妄京也不知道自己看了她多久,回过神,唇角勾起:“应该好了。”说着他低头,查看相片。 【靠靠靠,刚刚周狐狸是想亲姒姒的吧,是吧是吧?】 【想肯定是想了,但没敢,毕竟他是姒姒最讨厌的,花心滥情的脏男人,怎么敢玷污姒姒呢?】 【哈哈哈哈,狐狸怂了,大家快一起笑他。】 【不过,我有种直觉,周妄京肯定很会亲,他长得就是一副我吻戏如果不好不敢长这样的样子。】 底片确实洗好了,周妄京把它们夹出来,司姒借着红光,看到照片里是一对年轻,颜值很高的夫妇一起抱着一个粉雕玉琢像个洋娃娃的小男孩。 “这是我的父母。”周妄京轻声为她介绍。 司姒没说话,视线平移,继续看剩下的几张:周妄京的妈妈陪他玩玩具,周妄京的爸爸让他骑在肩上,他们一起出去玩…… 每张都很温馨。 司姒目光停在其中一张,里面的年轻夫妇没变,但带的小朋友从漂亮的小男孩变成了漂亮的小女孩。 周妄京并不困窘,反而笑意更深:“我母亲有时候会把我打扮成女孩子,还会给我穿裙子。” 【哈哈哈哈哈哈,快给我看看周狐狸穿裙子的照片!】 “是不是很难想象。”周妄京先是看这些照片,然后又看向司姒,“像我这样的人,会有这么好的父母。”他弯起唇,“有一些人以为我之所以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是因为我受过家里的伤害,但其实并不是,我小时候比很多人都要幸福。” 司姒抬起头。 “我天生就是这样。”周妄京看进她的眼睛,“我的父母总觉得我长大就会懂事,可我让他们失望了。”他没继续说下去,低下眼睫看那些照片。 他们没等到他长大,就被他的不懂事害死了。 他都不记得了,自己那时候到底为什么非要去隔壁市,他只记得,车子翻下山坡,山里很黑,他什么也看不到,怎么叫他们也没有回应,他不敢睡,只能一直等,终于等到日出。 人间最有希望的光洒下来,照亮的却是他父母冰冷的尸体。 他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死掉的人不是他。 祸害遗千年,这句话可能是对的,后来他那么多次向死神挑衅,现在还是活得好好的。 知道当年事情的人还会安慰他,那不能怪他,只是意外。 可那是如果他不存在就不会发生的意外。 周妄京知道自己活成了让父母在天有灵只会觉得失望的样子。 他觉得这样很好。 失望吧,他们很早之前就应该对他失望的。 如果他们早就知道他无药可救,早一点放弃他,就不会答应他无理的要求,死在那个晚上了。 周妄京一直是这样想的,他巴不得全世界都对他很失望。 所以他从来不去管那些传闻,就让它们发酵,甚至有时候还会配合,他就应该被所有人唾弃。 可是他现在不想继续这样了。 周妄京低眼看着冲着镜头微笑的父母。 不知道他们看到司姒会露出什么样子的表情。 应该也会觉得他根本配不上她吧。 【姐妹们,我查了一下,周妄京的父母好多年前就去世了,还是车祸,凶手毒驾还肇事逃逸……】 【我就觉得有点奇怪,他父母要是还在,看到他那些绯闻,怎么可能不抽他。】 【这些男嘉宾怎么都有很惨的经历啊,我都不知道心疼哪个了。】 【心疼自己吧,他们是很惨,但他们还有钱。】 周妄京没有多说自己父母的事情,和司姒从暗房出来,又和她一起去了他修复老照片时会用的工作室。 现在可以通过电脑修复残缺的老照片,但他还是更习惯手绘。 司姒看着几乎看不出修复痕迹的照片,目光落在一角,线条略微有些不同的地方:“这是你画的吗?” 周妄京点头:“嗯。”没再在镜头前掩饰他会画画。 【这个照片上有人画过的痕迹吗?我一点也看不出来。】 【骗人的吧?周狐狸画的画我们上次也看了,和幼儿园小朋友画得差不多,怎么可能画得那么好?不现场给姒姒画一张,我们坚决不信。】 司姒看周妄京:“只能画照片吗?” 周妄京知道她在明知故问,但也很配合:“画人也可以。”不用她再说,他主动提出,“司小姐愿意做我的模特吗?” 司姒没移开看周妄京的眼睛,往他那边走了一步:“周先生愿意挑战一下更有难度的画法吗?” 周妄京看着她,看着她眼里的自己,气息平缓,只有他知道皮囊之下,血液和心脏有多么躁动。 极轻地回答:“愿闻其详。” 【蛊王间的交锋虽迟但到,不过比起之前,杀意大于爱意,现在明显是爱意多过杀意,更旖旎缠绵了。】 【什么叫做更有难度的画法?姐姐你这自带诱人buff的声音真的很容易让我小脸通黄啊。】 几分钟后,周妄京坐在画板前,眼睛上蒙着司姒从包里找出的备用发带,而司姒站在他的身后。 【蒙眼素描吗?这看不到怎么画?】 “我是什么姿势,做什么,光线如何。”司姒低下身,在周妄京耳边,“我说,周先生画,这样可以吗?” 周妄京握笔的手指微微攥紧。 其实根本不需要她提供这些,他闭上眼,黑暗漫上来,她的样子就在他的眼前。 什么姿势,做什么,光线如何。 他都能想到。 【我说你画,还可以这么玩?刺激,真刺激!】 【我要是周妄京,现在已经拿不住笔了,听着姐姐的声音,脑袋里面全是不干不净的东西。】 司姒想到什么,又一次提问:“要把周先生也画进去吗?” 周妄京唇角还是带着笑意,可喉结先滚了滚:“都听司小姐安排。” “那我们就开始吧。”司姒说着,又靠近周妄京耳边一点。 【????怎么突然听不到了????】 【姐姐是不是压到麦克了?PD,PD快提醒一下。】 【我成年了我什么都能听我成年了我什么都能听我成年了我什么都能听!】 周妄京精致皓白的手腕开始行动,笔尖短暂停顿后,在纸面勾出线条,司姒看着画纸上逐渐看出形状的铅墨,声音很轻,只有他们能听到:“周先生,我好像什么都没有说。” 周妄京也放低声音:“我能想到。” “可是。”司姒平静地看着纸面,“周先生画出来的是你想的吗?” 周妄京手下又一停,笔尖在纸面拖出一小段几不可察的,多余的线条,不过,很快他便将这段突兀的融进合适的线条中,同样平静地回答:“不是。” “恰恰相反。” 周妄京速度很快,放下笔的时候,弹幕还没反应过来。 纸面上,容貌出众的一男一女坐在同一个沙发上,两人隔着很合乎规矩的距离,姿势端正,毫无暧昧,就像在拍很正式的合影一样。 【周妄京你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啊?画点花呀,浪漫一点呀,至少让画里的你和姒姒有点互动吧?不说拉个手,拥抱一下,这家伙和互相不认识一样,半点感情都没有。】 【不过,男狐狸这个画是画得真好,蒙着眼睛都画成这样,让我老师看了,必定要以他为榜样,痛批我是个废物。】 【可能是姒姒叫狐狸这么画的?欸,刚刚麦克没声,咱们也没听到他们两个怎么交流的。】 从修复室出来,周妄京看了一下手腕的表。 两点四十。 他还有一十分钟。 “要看星星吗?”他问司姒。 天文馆,当然要看星星。 周妄京和司姒回到大厅,弹幕还在奇怪哪有星星的时候,馆里的灯光全部熄灭,星星形状地展示柜中央亮起光点,上下错落,看起来无序,实则勾勒出星座星团的模样。 不只是上面,司姒和周妄京脚下的地面也亮起星星点点。 天文馆里变成了一个小宇宙,璀璨浪漫。 【哇!!!这也太美了叭!!!】 【不行,这辈子预约不到这家天文馆,我绝不能撒手人寰!】 【这谁能拒绝得了?就!问!谁!狐狸上大分!】 还有十分钟。 四周响起钢琴声。 周妄京向司姒伸出手:“司小姐,可以再邀请你跳一支舞吗?” 这次不是需要你死我活的探戈。 乐曲节奏舒缓,配合恍若流动的光点,有种让人想要溺死在这里的温柔。 司姒把手交给他,周妄京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虚扶在她的腰间,手心都没有贴上。 “司小姐。” 司姒看他。 周妄京动作幅度很小,看起来好像只是抱着她,合着音乐微微摇晃:“我是一个品格卑劣的人。” “我害死我的父母,不务正业,总爱辜负别人的信任和喜欢……” “我做过的,我都会承认。”周妄京知道麦克开着,直播间的人都在听,但他依旧这么说,“但我。” “从来没有喜欢过别人,也从来没有和别人有过亲密的接触。” 周妄京深深看着司姒,直到今天,他才意识到,有些事情澄清起来有多么无力。 他很想让她知道他是干净的,但他没□□明。 他以前为什么那么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为什么要做那些让人觉得他花心又滥情的事情? “如果司小姐需要,我可以提供我成年以来所有的体检报告。”周妄京看司姒不说话,“我真的不像网上说的那么……脏。”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心里也越发不确定。 司姒会相信他这个声名狼藉臭名昭著的人吗? 如果是他,他不会相信的。 【看到没有,一定要守男德,不然就会像这只狐狸一样,有一天可怜巴巴地想要证明自己是干净的,但又证明不了。】 【看到这位浪荡公子变得小心翼翼,曾经最不在意的是他现在最最最在乎的,偏偏他糟蹋的是男人最没办法证明的贞洁,对此,我只能哈哈哈。】 【要是能给男狐狸点个守宫砂之类的肯定很带感,估计他也能乖乖地去点,毕竟现在只有守宫砂才能证明他的清白。】 【但还是希望周妄京不要把父母出意外的事情怪在自己身上,对方是毒驾,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 【越淮应该快来了吧?】 很有存在感的引擎声从馆外响起,从大厅的玻璃门可以清楚看到,一辆如同黑色闪电的重型机车带着肃杀感闯入镜头。 92 好 美美 越淮长腿撑地, 将头盔拿下来,黑发微微凌乱,漂亮的眼睛带着些冷意, 在一身黑色机车服映衬下更为深邃精致的脸庞给人极强的视觉冲击,目光穿过玻璃门看向馆里, 看到拥着司姒的周妄京时, 眼里是冷漠没有波动, 和看一块石头没什么区别,而当他看向他身边的司姒时, 他的眼里顿时有了温度, 司姒身边的周妄京就更无法引起他的注意了。 【喔, 弟弟野,弟弟帅,弟弟谁不爱,这冷峭凛冽的少年感, 大冬天的, 帅得我一激灵。】 【小狼狗看周妄京:空气;小狼狗看姐姐:主人~这个眼神变化很细微, 又很明显。】 【小狼狗最擅长的应该是赛车,但开不出来,只能退而求其次开机车了,很酷, 但有个问题, 姐姐穿旗袍怎么坐啊?】 【提前两分钟到的,还挺礼貌。】 周妄京收回看向越淮的目光,继续看司姒,等着她给他一个回应。 “谢谢周先生的招待。”司姒将手从周妄京的肩上拿下来,周妄京没有勉强她, 放开了她的手,但指尖放开得很慢,不仔细看,发现不了这个细节,仔细看了,就会发现他的不舍那么明显。 司姒的手收回得毫无留恋,但在最后一刻,她好像突然想起什么,轻声开口:“周先生,还记得节目第一天,我切菜,你在旁边洗菜吗?” 周妄京一怔,随即想到,那时候,他看她守矩古板,生出恶劣的念头,故意去碰她拿菜的手。 那是他第一次主动那样捉弄女生,他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突然那么做。 同样的,他无法/证明,那是他的第一次,从前没有那样逗过别人。 就算他当时没想真的碰到司姒,只是想看她是什么反应,这种想法也是不对的。他是没有网上说的那么不堪,也没有真的和别人有过亲密接触,但他的念头是脏的。 周妄京神情看不出太大变化,但那双永远漫不经心的眼睛彻底没了从容散漫,罕见地流露出失魂落魄,司姒离他那么近,当然能看到他眼里的变化,但她语气如故,说的话十分得体:“和周先生合作,每次都很愉快。”说着她本来已经要收回的手向周妄京那边有了个趋势,但周妄京条件反射一样地避开了她的手。 不是因为他不想碰她,是因为他意识到他不配这样做。 “既然周先生不觉得自己脏。”司姒低眼看了看自己落空的指尖,并不是很在意,淡淡问,“那么,为什么要躲开我呢?” 周妄京皱起眉,抬眼看司姒,但她已经转身绕过他走向门外的越淮。 【啊啊啊,狐狸这个看着司姒走向越淮的眼神好伤啊。】 【姒姒说的好,如果周妄京不觉得自己脏,那为什么不能像别人一样问心无愧地和司姒相处呢?为什么会在和她牵手的时候迟疑自卑,不就是因为以前不像其他男嘉宾那样守男德吗?】 【哈哈哈,一开始把节目当游戏,现在好了吧,臭狐狸,还玩得动不?】 越淮看司姒往外走,就从机车上下来了,修长的身子舒展开更加显眼,看到司姒打量他的机车,有些紧张地抿了抿唇,这个无意识的动作让他在第三方视角里的侧脸看起来更为冷淡,只有看进他眼里才知道他此刻有多在乎:“如果你不喜欢坐这个,司机把车也开来了,我们坐车也可以。” 司姒收回目光,看越淮:“我穿的是旗袍。” 她这么说就是愿意坐他的机车了,越淮唇角微微上扬,从车后箱拿出两个袋子:“我准备了衣服。”比刚刚更紧张,“你看一看喜不喜欢。” 司姒把袋子里的衣服拿出来,是一套和越淮款式差不多的机车服,越淮看她看着那条有些紧身的裤子,不知道想到什么耳朵都红了起来:“这种衣服只有这样的,我没有故意……” 司姒把它们放回袋子:“我去哪里换?” 越淮全都安排好了。 【呦呦呦,衣服都准备好了呀,还贴心的嘛,小狼狗。】 【还说不是故意?给姐姐选了和自己穿的是情侣款的机车服还不是故意?行吧,说你成心的好了。】 【期待姐姐换装,机车服加皮裤肯定帅死了!】 弹幕猜到司姒会很好看,可还是低估了她的美貌,所以看到她出来,又是被狠狠惊艳: 【姐姐的这个腿漫画大触都画不出来,长度比例全是完美,以前我觉得皮裤好难看,现在我知道了,对不起,这根本不怪裤子。】 【姒姒把头发放下来了欸,微卷的长发,配全黑的机车服,不要太飒太辣太酷!】 【好喜欢姐姐的胯骨轴子啊,宽度正好能撑起腰身那里的曲线,下面是长腿上面是细腰,我敢断言,女娲娘娘搓姐姐至少用了一年,不然不可能这么完美。】 越淮也有些怔愣,司姒走到面前,冷香都漫进他心里才回神,将为她准备的头盔递过去。 司姒没接,看了越淮一眼,他有些迟钝地反应过来,她是要他帮她戴。 司姒微微抬起下颌,越淮扣着头盔下面的锁扣,神情看不出慌张,指下却试了几次才把对他来说简单至极的锁扣卡好,又有些不放心自己,检查了好几遍才直起身,一抬头,便看到周妄京站在宾利旁边,正看着这边。 忍着想冲他比中指的冲动,越淮冷着脸不看那边。 越淮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坐在他身后的司姒,她没靠近他,但他们之间的距离好像能化为实质的线绕着他,让他紧张得手脚都有点僵硬,声音莫名又放轻了些:“有什么不舒服吗?” 司姒:“没有。” 越淮修长的手指握住车把,静了一会又开口:“最好扶着我……” “好。”司姒应了一声,将手轻轻放到他的腰侧。 越淮一时间僵硬到了极点。 【原来小狼狗是想让姐姐抱自己啊,还挺心机的。】 【小狼狗哪有什么坏心思,只是想带姐姐体验一下他喜欢的速度和刺激罢了。】 【我都有点怕越淮一激动带着司姒冲到绿化带里了,他真的好紧张啊。】 越淮调整好状态,眉眼变得认真,机车发动,再看不出主人的不安局促,只能看到它风驰电掣,如流星划过。 他的后背微微弓起,蓄积着蓬勃又凛然的生命力,司姒一开始将手放在他的腰侧,随着速度上来,她将手收紧了一些。 越淮挑的是车流最少的路线,有些绕远,但风景很好,还经过了海边,司姒转头看着那铺向天边的海面,神色平静。 节目组用无人机追随他们的身影。 看不到尽头的道路,只有他们在向前。 【好自由的感觉啊,这就是和弟弟在一起的快乐吗?】 【虽然越淮没把速度提太快,但我还是觉得好刺激,姐姐也是真的六,这应该是她第一次坐机车吧?好冷静啊。】 【就是有点担心姐姐会不会冷。】 【我看到小狼狗给姐姐准备大衣了,而且机车服很抗风的。】 【呦,大衣都准备了?各位看到没有,不是弟弟不会照顾人,有心,年纪小也能像成熟男人一样事无巨细地体贴你。】 【我好像看到越淮的司机还在跟着他们,少爷的初恋,由我来守护。】 【弟弟会带姐姐去哪里约会呢?我猜一个游戏厅,哈哈哈,会不会太幼稚了?】 这次弹幕猜得很准,越淮在游乐园旁边将机车停下来,摘下自己的头盔,又去帮司姒摘掉她的。 弹幕已经嫌弃起来了:【就这?小狼狗这就是你想了一晚上想到的约会地点?除非这个游乐园也能像周妄京的天文馆一样特别,我真的要给你扣分了。】 【经典咏流传嘛,别的男嘉宾都那么有创意,小狼狗走一下大众路线也不是不可以。】 【可是姐姐真的会喜欢游乐园这种地方吗?上次沈老板跟她放仙女棒她都没什么兴趣。】 这个游乐园还真没什么特别的,都是常见的项目,这个时间点游客并不太多,但司姒和越淮走在一起实在显眼,忍不住看他们的目光就没断过。 越淮根本没注意到别人,眼睛一直看着司姒,看她会对什么感兴趣。 司姒目光停在一个摊位上的玩偶上,不用她开口,越淮便低声询问她的意见:“要玩这个吗?” 司姒点头,越淮把钱转给老板,从老板那里接过来两把射击木仓,这木仓里面是软木弹,可以打破板子上贴的气球。 越淮没急着自己玩,也没去干涉司姒,就在旁边看着她。 这木仓没什么需要操作的地方,上手就能打,司姒端起来,微微低下头,瞄准对面。 啪。 第一下有点偏了,打在了板子上。 司姒也没什么表情,又打了两次找感觉。 第四声木仓响,气球应声而破。 司姒把木仓稍稍放下,看老板确认气球,越淮看着她,唇角微微勾起。 【姐姐,向我开木仓吧!我比气球好打!】 【姒姒打木仓的样子是好看,怪不得某只小狗看得目不转睛,笑得跟村口二傻子一样。】 【怎么就二傻子了?你们真的对小狼狗有偏见!他明明笑得很好看!】 司姒再次开木仓前看了看越淮,越淮像是被抓包的小朋友,立刻将神情变得严肃,也转身端起木仓。 啪啪啪啪。 木仓声连续响起,有路过的游客都不走了,就站在后面看这对格外养眼,还很会打木仓的小情侣携手碾压游戏。 一轮子弹打完,司姒和越淮能从老板这里换走好几个玩偶。 老板心态也挺好的,不觉得心疼,让他们随便选。 司姒抬手指了一下,没要那么多,就要了一个巴掌大的粉色小狐狸,越淮看她选完,也认真地把那些玩偶看了一遍,最终选了一个和小狐狸同系列的一只有点发绿的小动物。 【姐姐喜欢玲娜贝儿吗?我也喜欢!】 【越淮选的杰拉多尼欸,我觉得他其实根本不认识这些谁是谁,就是选了一个看起来和姐姐最配的。】 【周妄京他们走的是高端路线,我们一般人体验不到,越淮这边就甜得很接地气,除了颜值特别高,和我们生活里经常看的小情侣差不多。】 游乐园很受欢迎的一个项目就是海盗船。 越淮和司姒也买了票,等待开始的时候,两个人并肩坐在船尾,两个人都没有其他游客紧张激动的表情。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情侣两个人一般会有一个害怕的,小狼狗和姐姐好像什么都不怕,和坐在古堡沙发上一样平静。】 【越淮一个玩赛车的怎么可能怕海盗船?姐姐……我感觉这世上根本不存在能让姐姐感到害怕的东西。】 【海盗船:这对小情侣请尊重我一下。】 【没呀,你们看小狼狗坐姿很僵硬,平时他坐着的时候哪有这么板整,不过,我觉得比起坐海盗船,还是姐姐坐在他身边更让小狼狗紧张。】 海盗船启动,前面的游客不管害不害怕都跟着放声大叫,坐在司姒和越淮前面的一对情侣更是紧紧地抱着对方的胳膊。 越淮目光落在他们紧紧贴在一起的身影上,没有转头看司姒,但能感觉到,她对这种项目没什么感觉。 虽然猜到司姒会是这样的反应,但心里还是有些空落落,他查的攻略里,女主就因为害怕拉住了男主的手,恋人未满的青梅竹马就这样修成正果。 那他要不要假装表现出害怕的样子?越淮刚这么想,耳朵就红起来。 他怎么可以有这么无耻的想法? “你在看什么?” 司姒的声音突然响起,把越淮吓得赶紧挺直后背,转开看前面的目光:“没什么。” 司姒也没继续追问,就在海盗船慢慢减速快要停下来的时候,越淮的手臂突然被人拉住。 他睁大眼睛,转头看司姒。 司姒也看向他,神情清冷,不带语气:“害怕。”她说着手往下滑,顺着他的手腕,进到他的手心,与他手指相错。 越淮感觉自己被她拉着的手臂整个都没知觉了,但心脏却敏感得不像话,麻酥酥地跳个不停。 他知道她是在逗他,可只是抿唇,没有躲开。 海盗船停下来,有人反应比较大,严重的,脚步虚浮,其中长相漂亮,身材也极好,比明星还要明星的年轻男子下船时还是冷峻的样子,但脚踩到地面,便有些晃悠,握着旁边的围栏缓缓深吸呼吸两次,才恢复自如,引得好几个游客看他,其中就包括刚刚坐在他们前面的情侣。 “很难受吗?”司姒在越淮身边,问。 越淮摇摇头,有些懊恼自己怎么会这么没出息。 只是牵了一下手。 司姒转身要走:“下次还是不要玩了。” 越淮不知道她说的是海盗船,还是牵他的手玩他,抬眼看向她:“我没关系,真的。”强调的样子莫名有点可怜巴巴的。 司姒回头看他:“那你喜欢玩吗?” 如果她说的只是海盗船那就没什么好羞耻的,可越淮觉得她指的不是这个,而是在问他喜欢她这么玩他吗。 越淮耳朵又红起来,点头的幅度极小:“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狼狗怎么这么不争气啊?就被姐姐拉了个小手,下船人就要不行了?】 【别人看越淮的眼神:小伙纸,看不出来全船最虚的竟然是你啊。】 【小狗怎么会不喜欢和姐姐玩?要是姐姐愿意,小狗能一直在床上不下来。】 【船!船!船!前面的姐妹注意输入法啊!】 游乐场还有许多卖小吃的摊位,司姒对其中的一些有些兴趣,都尝了尝,不好吃的,越淮都接过去,默默地吃掉。 吃完这些,玩得差不多了,越淮问司姒要不要走。 【这才七点啊,就要回去了吗?】 【有一点点平淡,小狗啊,这可是你和姐姐第一次约会,也可能是最后一次,你就没觉得差点意思吗?】 “回去吗?”重新坐到越淮身后的司姒也这样问,因为晚上气温更低,她穿上了越淮带的外套。 “不。”越淮手腕微动,身子压低,将机车启动,在引擎声中,看向游乐园旁边的那座山,“我想带姐姐摘月亮。” 说着,机车如离弦之箭,义无反顾地冲向蜿蜒的盘山路。 【摘月亮?】 【叫姐姐了,叫姐姐了!小狼狗一路都没叫姐姐别的称呼,一叫就是王炸啊,带姐姐摘月亮,啊啊啊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里的小狗man爆了!但是月亮怎么摘?小狗不会要给我们表演一□□子捞月吧?】 节目组再次派出无人机,飞在空中的镜头里,洒了墨水般的天空,托着积雪的树林,那辆暗色的机车沿着一圈圈向上的山道,向挂在山巅之上的月亮靠近。 【燃起来了,姐妹们!发“小狗无敌”为越淮助力!】 引擎声停下来,山顶安静得落针可闻,越淮摘掉头盔,落进月光的眼看起来亮晶晶得动人。 今晚的月亮很配合他,出奇得圆,出奇得大。 他看了司姒一会,喉结紧张得滚动了一下,将他早就让人准备好的东西拽出来。 那是一个很大的板子,上面中心处是透明的,边缘像是画框,下面是实心的,越淮对着天幕中的月亮找好了角度,从坐在机车上看他的司姒这边看来,月亮被装进画框,悬在右上角,与夜幕一起成为一幅画里最天然的背景。 越淮又看了一眼司姒,耳根那里的红不知道是没下去,还是又浮上来的,像变魔术一样,又变出两个可以套在手上的玩偶,然后人蹲下去,藏在板子实心的部分后。 有点笨拙地开始了表演。 一边是看起来很漂亮,头上戴着王冠的女性玩偶,一边是套着卫衣穿着牛仔裤的男性玩偶。 【这两个玩偶应该就是他和姒姒吧?】 【噗嗤,对不起,我不该笑的,毕竟咱们小狼狗这么认真。】 表演内容很简单,就是男玩偶脾气不好,好几次很讨厌地惹女玩偶生气,女玩偶没有搭理他,几次过后,男玩偶好像也觉得自己这样不对,坐在月亮下面思考该怎么哄她开心。 有了,男玩偶站起来,看着月亮好像想到了什么。 然后,他蹲下身,冲着月亮抬起头,也不知道越淮怎么操作的,好像是拉动了什么机关,本来还是少年样子的男玩偶哗啦一下变成了一只小狗,然后狗狗祟祟地去找女玩偶,围着她讨好地转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越淮这是在干什么?是故意搞笑吗?】 【看懂了,就是男玩偶做错了,想让女玩偶原谅他,所以让月亮把他变成一只可可爱爱的小狗,希望女玩偶能喜欢他。男玩偶是越淮,女玩偶是司姒,越淮的意思是,他愿意变成姐姐的小狗,只要姐姐能原谅他。】 【你们为什么都说那是狗啊?对着月亮变身的不应该是狼吗?我觉得越淮的本意应该是,他以后可以像狼一样保护司姒,不管她有没有原谅他。】 【狗吧,狼怎么会那么摇尾巴,而且越淮就是小狼狗啊,这难道不是我们的共识吗?】 【别笑话小狼狗了啦,虽然有点清澈的愚蠢,但能看出来很走心啊。】 【摘月亮呢?我要看我要看。】 越淮蹲在后面,不敢看司姒,正在做的事很羞耻,但他这是他能想到向她道歉的最好的方式了。 他操纵着小狗,让他咬着女玩偶的裙角去看月亮,轻轻敲了一下版面,右上角月亮下面落下一条绳子。 小狗去咬绳子落到地上的那端,使劲往后扯,月亮还真的被它扯动了,先是脱离了原来的位置,几下过后,掉在了地上。 当然,这不可能是真的月亮,只是一个圆形的,涂成月亮样子的薄纸板。 越淮将那个薄纸板拿起来,从板子后走出来,低着眼睫,把纸板拿给司姒。 【不是吧不是吧,这就是你给姐姐摘的月亮?】 【特效不错,但姐姐要个纸月亮干嘛?】 越淮没直接把纸板递给司姒,在她面前站了片刻,下定决心抬起眼看向她,在月光下更为冷白的长指将手中的纸月亮拿起来。 手腕一震,纸月亮自己燃烧起来。 司姒眼里映着火焰,都要烧到了越淮指尖,他却还是没畏缩。 吞没完纸月亮的火焰最终被风吹灭,越淮指尖多了什么亮晶晶的东西。 是缀着一颗小月亮的项链。 【真的摘了月亮给姐姐啊。】 【行,小狼狗这手魔术变得不错,还以为这孩子不会搞这些呢,原来是高手。】 【快快快截图搜一下。】 【姐妹们别搜了,这款是皇室古董,市面上根本买不到,里面是瑞典M陨石,没错,真陨石,外面是白钻,一小颗六位数打底的那种,我是干珠宝拍卖的,对这些比较熟。】 “月亮。”越淮把指尖勾着的项链递给司姒。 想到什么,他又压低声音补充:“是我用比赛的奖金买的,是我自己的钱。” 【?赛车奖金这么多的吗?】 【当然啦,你随便查一下,小狼狗赢过最多的奖金八位数,他亲生父母还给他留了基金,他在很多公司也有股份,不缺钱,完全不缺钱。】 【不羡慕,一点也不羡慕,不就是能帮我摘月亮的有钱小狗吗,我有的是,问我在哪啊,在梦里,梦里这期嘉宾都是我的,不分男女。】 司姒和越淮在山顶看了会儿月亮才回去,回去前,司姒问越淮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会参加这个节目?” 越淮皱了下眉:“我想找一个东西。” 司姒转头看他:“什么东西?” 越淮眉心皱得更紧,什么东西,他也想问自己。 他曾经怀疑是不是有人给他下了蛊,在决定参加这个节目前,他一直休息不好,心里总有个声音要他找到那个东西,却又不说那东西是什么,还经常做一些古怪的梦,醒来记不清梦的内容,心口却难受得要命,像是被人剜走了心脏,空得可怕。 他被这种古怪的感觉烦得要死,正好又是赛季后,他就答应了节目组那边送来的邀请。 司姒也没有非要一个答案,见越淮不回答,换了一个问题:“那你找到了吗?” 那种奇怪的感觉好像确实消失了。 在第一次梦到她以后。 越淮想到这,耳尖又有些红,点点头。 应该,找到了吧。 【小狗还能找什么,肯定是姐姐咯。】 【你们竟然说姐姐是东西。】 【那姐姐还能不是东西啊?】 —— 蒋临夜不知道第几次抬起头看向外面,还是没看到司姒回来的身影,就在他准备低头继续做手里的手链时,他看到导演带进来一个人。 一个有着和他一模一样面孔的人。 导演走过来,轻声对他说:“蒋先生,你哥哥说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 蒋临夜没有动,蒋临辰脸色不太好,有些苍白,但还是冲他威胁地挑了挑眉。 蒋临夜猜到他的意思。 如果他不出去,蒋临辰就会自己进来,到时候,他在镜头前说什么,做什么,就不是他可以控制的了。 蒋临夜放下手里的东西,站起身。 【蒋临夜的哥哥?蒋家现在的掌权人?我看过照片,和蒋临夜长得一模一样,但一看就不是一个人。】 【我喜欢小奶狗,他哥哥看起来有点阴鸷,就算冲镜头笑,也让我有点害怕。】 【导演快叫PD跟上啊,颜值这么高的双生子多难得,我要看!】 【嘿嘿嘿,双生子,快乐加倍,变态也加倍。】 蒋临夜出去的时候把麦克关了,工作人员也没那么不识趣地去拍他的私事,所以,直播间的观众只能借着别的嘉宾的镜头,从客厅的玻璃看。 他们站在阴影里,看不太清五官,只能看到两个人的身材极其相似,都非常完美。 “你要做什么?”蒋临夜皱着眉没去看蒋临辰可恶的嘴脸。 “我的弟弟真是越来越硬气了。”蒋临辰手放在裤兜里,走近蒋临辰,“真令我感动啊,那么懦弱的人原来也可以为了喜欢,勇敢起来。” 蒋临夜没说话,看着旁边,等蒋临辰说够,他就回去。 “但是司小姐好像一点也不喜欢你,不,她本来就是利用你。”蒋临辰思考了一会,“应该说你现在对她好像没什么利用的价值了。” 蒋临夜低下眼睫,并未被蒋临辰激出情绪波动。 蒋临辰放低声音,帮蒋临夜将衣服的扣子打开:“她是不是都不愿意碰你了?”从昨天他离开后,蒋临夜那边就没再传来任何讨厌的感觉,这不正常,她每天晚上都会奖励一下他的。 蒋临夜还是没躲,但纤长的眼睫眨了一下,抬起眼看勾着唇笑他的蒋临辰,眼神慢慢变化,突然弯起唇。 蒋临辰皱了皱眉,蒋临夜小时候很喜欢笑,笑得很乖巧,也很讨人喜欢,但后来大家都欺负他,有时候还会一边弄疼他,一边逼他笑,后来他就怎么不笑了。 蒋临辰很讨厌看到蒋临夜的笑脸:“你笑什么?” 蒋临夜用的不是疑问句:“你想要她碰你。” 蒋临辰眼神瞬间就冷下来,唇角一勾:“你会不会太不了解你的哥哥了?” 蒋临夜没有反驳,轻声说:“我和司小姐说好了,她不会再碰我了。” 蒋临辰唇边的笑意凝固:“不可能,你受不了……” “你不是很了解我吗,哥哥?”蒋临夜看着蒋临辰,“我很没用,很软弱,唯一擅长的就是忍耐。” “为了不让你从司小姐那里得到不属于你的感受。”蒋临夜说着狠话,语气却更轻,“我能忍得了。” 蒋临辰看着蒋临夜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却觉得突然不认识他了。 蒋临夜转身要回到古堡里,走了几步,身后突然响起声音:“你不可以这么做。” 蒋临夜脚步没停。 “你想要什么,我给你。” 蒋临夜头也不回,在他踏出阴影的一瞬。 “求你。” 蒋临夜怔了一下,转过身看向留在阴影里的蒋临辰。 蒋临辰眉眼间是不甘,耻辱,懊恼,是恨不得毁天灭地的戾气,但声音放得比他刚才还轻:“让她碰你。” 他也想把司姒,把蒋临夜,把这些对他来说应该是无关紧要的存在统统丢开。 像以前一样忍耐,忍到适应,忍到蒋临夜滚蛋就可以了。 但他发现他做不到。 像蛊。 尝了一点点,就上瘾了,尝到的越多,越无法戒掉。 他觉得自己的皮肤好像在烧,但其实他什么感觉都没有,没有感觉反而让他更难受。 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着盼着蒋临夜那边有一点点感觉施舍给他。 “不要。”这是蒋临夜给蒋临辰最后的答案。 —— 司姒和越淮一起回来的时候,看到蒋临辰走出来,他的司机开着他的车在后面跟着他。 越淮一开始以为是蒋临夜,没打算问他这么晚不在古堡干什么,就想这么走过去,但后者在看到司姒后停住了脚步。 没说话,还带着阴鸷的表情,眼神像是要把司姒吃掉一样,越淮皱起眉,要把司姒挡住,蒋临辰却突然笑起来。 眼睛是红的,鼻尖也被冻红,仰起脸时,眼里好像还有水光,看起来又疯又狠又脆弱又可怜。 最终他眼里翻滚的厌恶恨意化作了哀切。 一直看着越淮将司姒遮住,和她走进古堡。 【那就是蒋临夜的哥哥吗?看起来精神不是很好的样子,像个小疯子(非贬义)。】 【但这副又疯又惨的样子莫名很戳我,想看他被搞得更疯更惨。】 【双生子真的很带劲儿啊,节目组把哥哥也弄进来啊。】 司姒和越淮走进客厅,看所有嘉宾都齐了,导演说了一下明天的安排:“这两天大家心动币赚得应该都挺多了,明天是疯狂购物日,我们会放出一些以前没解锁的商品,大家可以尽情地用心动币购买你们需要的商品,努力把你和心动嘉宾的亲密度提高到十二颗心,这是有资格参加后天告白日的最低标准。” 【这就要告白了?好快啊!啊啊啊,没看够没看够!】 【再拖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男嘉宾们箭头很明显了。】 【天啊,告白还能拼资格,好卷一节目。】 很显然,导演比弹幕想得还狠:“没有达到标准的嘉宾将失去告白权,在明天晚上十点,提前离开古堡。” 【艹艹艹艹艹!好残酷好刺激!】 【还好还好,沈老板已经七颗心了,在线上和姒姒聊聊天什么的应该就够了。】 【周妄京追上来了,比沈老板还多,完全不用愁了,明天可以随便摸鱼。】 【不行,不能掉以轻心啊,万一抢不到商品呢?周妄京心动币不是很多。】 【项从晴和钟傲蕾呢?她们也要告白吗?】 【霸总和病美人都危了,一个只有两颗,一个只有一颗,厉业霆好歹还有钱,病美人咋办啊。】 【霸总简直了,好不容易攒够钱买约会权,结果被顾清许给买走了,就差那么一点点。】 【没事,反正就是在节目上的告白权嘛,大不了下节目再私下联系,就是被提前赶出古堡有点丢人现眼罢了。】 “现在我们将向所有嘉宾公开大家亲密度的情况。”导演抬手,客厅电视屏播放出嘉宾们的亲密度情况,嘉宾们的APP里也有数据,如果有什么变化,都会即时更新。 亲密度目前的情况如下: 司姒和周妄京:九颗。 项从晴和钟傲蕾:八颗。 司姒和沈宴之:七颗。 司姒和蒋临夜:七颗。 司姒和顾清许:六颗。 司姒和越淮:六颗。 卫咏和申瑾:五颗。 司姒和厉业霆:两颗。 司姒和雍殷:一颗。 越淮和雍殷,沈宴之和周妄京,厉业霆和顾清许,司姒和卫咏:一颗。 93 好 美 导演一下子把节目最后两天的行程安排都说了, 别说弹幕反应不过来,嘉宾们也都沉默着消化信息。 “今晚大家先好好休息。”导演看了一下时间,都九点多了, 也不打算拖延,拍拍手示意嘉宾们解散。 【顾清许不行使约会权吗?他不会不打算邀请司姒吧?】 【人家都跟导演定好是司姒了, 但司姒都累了一天了, 顾清许不找她是对的。】 【可是明天的时间很宝贵, 少一个小时万一凑不够亲密度怎么办?好担心。】 【所以才说人家顾佛子是真的关心司姒啊,要是为了亲密度就不管她的身体, 那不渣男了吗。约会也能加一颗心, 不算耽误时间。】 嘉宾们都清楚明天是场硬仗, 有想法的都留在楼下尽可能多地积累心动币。 司姒喝完水就打算回去休息了,上楼的时候,看到窗外飘起了雪花。 和她走在一起的申瑾也看到了,感叹道:“帝京的天真是说变就变, 突然就又开始下雪了。” 司姒看向申瑾, 申瑾冲她点了下头, 小声说:“司小姐,你交给我的案子,我今天已经大致缕清楚了。” “辛苦你了。”司姒神色平静,和申瑾一起向楼上走。 【案子?申瑾今天忙了一天的案子是司姒委托的?】 【也是哈, 司家出那么大的事情, 肯定有很多这方面的问题需要处理,申瑾不白来呀,接了好几单大案子。】 【姒姒现在关注度这么高,她家的案子也有好多人留心,申瑾要是能办好, 在圈子里可就更出名了,事业得上好几个台阶。】 【还记得吗?第一天的时候,申瑾说自己是来找真爱的,测谎仪显示她在撒谎,我墙裂怀疑姐姐只是想借这个节目找工作的,找男人只是顺带,没找到也无所谓。】 司姒回到房间,这次蒋临夜没有跟着她,她上楼的时候,他还在楼下打工。 司姒从浴室出来,系统竟然这么早就回来了,愁眉苦脸地叹着气:【宿主,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司姒没选,用吹风机吹了头发,吹尾巴。 系统只好自己选:【那就先说好消息吧,雍殷的心动值确实是错的,主系统那边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连接不到他的心,所以显示百分之零。】 【统就说,雍殷不可能对宿主没有心动。】系统小声夸自己,【统真敏锐。】 司姒还是不理她,甚至不好奇雍殷的心为什么无法读取。 系统又叹了口气,自己接自己的话:【可是坏消息是,主系统说,最近他们有更重要,也更麻烦的事情要处理,分不出统手帮我们修复,要么我们等着,要么我们自己找到雍殷的心连接上,不然就没办法了。】 【我们去哪里找心嘛!】系统哼哼唧唧地吐槽,【我的上级好像中病毒了一样,想一出是一出,每个月就那么一点点工资,凭什么要我们干两份活,什么事情那么重要,连这么基础的错误都不修复,明明都是他们没做好……】 司姒终于回了它:【这个节目马上就要结束了。】 【是啊!】系统听到司姒理它,更来劲了,【后天对不对?如果节目结束,雍殷的心还没找到,我们怎么办啊?难道还要在节目后边找雍殷的心边继续攻略吗?】 司姒安静了一会,拿起梳子:【可能他本来就没有心。】 【没有心?】系统瞪大眼睛,【人要是没有心那不就死了吗?】 司姒没有再理还在努力推理的系统,拿起手机,沈宴之对她发起了线上聊天室的邀请。 司姒点了同意。 沈宴之的小人儿大头像是他的头像。 他发的是语音:【今天累吗,司小姐?】 司姒也回他语音:【还好。】 楼下客厅,在沈宴之向司姒发起聊天的时候,其他嘉宾就都收到了通知,他们看不到他们聊的内容,但能看到【十一号玩家向一号玩家发送了聊天】【一号玩家向十一号玩家发送了聊天】的字样。 几个男嘉宾看不出特别大的波动,但弹幕都能看懂他们波澜不惊的外表下真实的心情了: 【沈老板和司姒聊的不是天,撩的是楼下这群男人酸了吧唧的心。】 【沈宴之真的稳,还和其他男嘉宾坐在一起呢,就这么和司姒发语音。】 【小狼狗坐不住了,去接水了,压火。】 【不是啊,别的男嘉宾不也到可以开聊天室的亲密度了吗?怎么不开啊?】 【谁看不出来司姒现在最好感的就是沈老板,沈老板什么最招司姒喜欢,当然就是他温柔大气了,这个时候,强行插进去,说不定会让司姒反感,大家都在避其锋芒。】 【这就是沈皇后的威严。】 【不是所有男嘉宾都能开聊天室,厉业霆和雍殷不行,你们看霸总的脸都黑了。】 沈宴之并不想过多打扰司姒,他本来都不打算用聊天的,但看到她和越淮回来,身上还欢乐和他一样的机车服,他发现自己失去了克制情绪的能力,像个愣头青一样,非要和她说一说话,才能让自己心里平静下来。 看到司姒回过来语音,沈宴之下意识点开,她的声音就这么扩散在客厅里,他终于在意看向他的目光。 他们能听到她全部的声音,只有他听不到。 沈宴之很想知道,在其他人健全的耳朵里,司姒的声音是什么样子的。 意外发生之后,他其实没那么伤怀,耳朵只是他的一部分,他甚至没想过别人能听到他听不到的声音会怎么样。 而此刻,他很嫉妒。 沈宴之按灭了屏幕,起身走向厨房。 他不想让别人听到她给他的声音。 【沈老板私聊去了。】 【看周妄京若有所思的表情,我感觉他以后可能也会和司姒聊天。】 【妈呀,你们让我女儿歇会吧,头一次觉得,太受欢迎也是麻烦。】 沈宴之靠在厨房案台上,和司姒又聊了几句,都是无关紧要的话题,问问她今天开不开心,有没有觉得冷之类的。 这些问题其实不是他最想问的,他想问她,和周妄京还有越淮的约会感觉怎么样,他们做了什么。 但都没问,只问了与重点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的问题,然后无法控制地由她的回答去想象她和他们在一起的样子。 很快,沈宴之就叫停了自己这样愚蠢又无意义的行为,他倒无所谓,司姒应该很累了。 【不打扰司小姐了。】 【晚安……】 沈宴之顿了顿,看到屏幕上的恶龙要睁开眼睛,嘴边冒出个聊天框,有很多词句像老虎机界面一样随机滚动。 最终停在一个词上,聊天框上还有倒计时,倒计时结束前,他如果没有说出这个词,恶龙就要醒过来了。 “我。”沈宴之目光落在那个小小的聊天框上,“想你。” 他说完这句情话,眉心却微微皱起来,声音轻得几乎听不到:“真的很想你。” 这一天他都在想她,不过,没有聊天框要求,他不会告诉她。 他的真心话,掩藏在游戏里。 【嗷嗷嗷嗷,沈老板说想姒姒欸,这换了我,晚上都睡不着了。】 【不对吧,聊天框里好像就“我想你”三个字,沈老板后面那句“真的很想你”哪来的?】 【哪来的(轻笑)当然是心里来的(涂指甲)。】 司姒没有回复沈宴之,沈宴之沉了一口气后,打算跟她道歉然后告别,听到手机叮的一声,她问了一个与前面都没关系的问题: 【沈先生为什么要参加这个节目?】 沈宴之回到客厅刚坐下,周妄京就站了起来,过了一会,越淮拿起手机,打了几个字,但他们两个做完动作后,并没有发起聊天的提醒,反而是顾清许拿起手机后,七号玩家和一号玩家聊天的通知跳出来。 【司小姐,你知道大家听过第一首3D环绕音乐是什么吗?】 司姒看完顾清许发来的话,打字:【不知道。】 顾清许好像也不在意她跟没有好好思考就敷衍他,回过来:【丢手绢。】 司姒没回这一条,顾清许过了一会,发过来:【网上说这个笑话很好笑。】 【司小姐觉得呢?】 网友能看到嘉宾们在聊什么的,看到楼下的顾清许用极为淡漠清冷的表情,给司姒发冷笑话都要笑暴富了: 【顾清许怎么也和小狼狗一样变得傻乎乎的了?】 【因为从来没有动过心,自己也是没什么喜怒哀乐的人,所以不知道该怎么让喜欢的人开心,只能上网搜,看别人会因为什么开心啊,你们都不懂顾佛子,只有我懂。】 【为了你,努力做一个平常人,让自己沾上人间烟火,前面的姐妹,I懂U。】 司姒这回回复顾清许了:【我不喜欢这样的笑话。】 楼下的顾清许什么表情都没有,金丝边眼镜映着屏幕的冷光:【那司小姐可以告诉我,你喜欢什么吗?】 司姒回他:【不可以。】 【我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 顾清许也很平静,只是看着她发来的这几个字没有继续回复,看了一会,他退出聊天界面,点进商城,用最后的心动币,买了一对情侣毛线帽和围巾送给司姒。 他和司姒的亲密度涨一。 可以语音聊天了。 顾清许起身,走向楼上。 这次发的是语音:【好,我知道了。】 【下一次我换其他的试一试。】 发送后,他一直看着屏幕,等待她回复他。 【好啊。】 短短的两个字,顾清许听完,有一段时间都没有下一个动作,不等他回复,司姒那边又发来一条更长的: 【顾清许,今晚你会梦到我吗?】 顾清许拧门把手的长指停住。 【我说节目组准备的词句怎么都油乎乎的啊,不是想就是梦的,还好我们嘉宾声音好听,尤其是姐姐,要是别人这么问我我连手机都得一起打一顿,但姐姐问,我心都乱了。】 【你看看顾佛子的反应就知道姒姒杀伤力有多大了,连门都不会开了,哈哈哈哈哈哈。】 【会!会!会!我替顾清许回答!】 咻地一声,司姒这边收到了顾清许的语音回复,和她按照恶龙聊天框说的差了快一分钟。 只有一个字:【会。】 弹幕沸腾: 【握草,顾佛子这么直接的吗?】 【顾清许,厉业霆,越淮,恋综嘴硬三巨头,全被姐姐拿下了,顾佛子如此坦荡地承认自己的欲、望,很有性张力,神情越清冷,气质越超然,内心越饥/渴,d起来也越欲求不满,这反差,绝了。】 【什么梦啊,顾佛子不会想梦里给司姒讲经吧,嘿嘿嘿嘿。】 顾清许也没打算过多打扰司姒,而司姒同样在和他结束对话前,问了他那个问题: 【顾清许你为什么会参加这个节目?】 顾清许之后,就没人在发起聊天了,执着于刷分的项从晴和钟傲蕾在白天完成了聊天室的份额,晚上也就没再开了。 【等一下,越淮,沈宴之,顾清许怎么都说来节目找东西啊?他们对过答案吗?】 【找的是什么呀,谁也没说出来,但都说找到了。】 【可能是真爱?】 【不,真爱的话,他们那时候测谎仪不该显示他们说谎了呀。】 【那就只有司姒了(姐姐对不起,没有说你是个东西,一个物件的意思,也没有说你不是东西,很坏的意思,都不是!!!)】 【怎么气氛有点往悬疑推理综发展了?】 【这几个男嘉宾今天都没跟司姒刷满聊天室的时间啊,把亲密度都浪费了。】 【因为大家都觉得司姒需要休息啊,我还特喜欢男嘉宾这一点的,只要不涉及司姒,怎么狠怎么来,为达目的,对自己也不放过,但涉及司姒了,她就是最重要的。】 【大家看厉总,不能和司姒聊天,他脸色好难看。】 【啊啊啊啊,同志们,同志们,商场开放交换房间权了,需要三十五个心动币,虽然有点贵,但明天家具增值的亲密度,都算在房间的新主人身上,而且和房间交接同时结算。】 【辛苦姐妹通风报信,可在你发这条弹幕的时候,房间交换权就被人买下来了。】 【谁啊,手这么快?】 【说出来,吓你们一跳,是雍殷,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病美人。】 【他哪来的心动币,都没怎么打工,我看他一天都在房间里……】 【哈哈哈哈,因为他身体不好,导演特批他可以把工作带回房间做,刚刚雍殷让导演结算,才结算完,交换权就开售了,什么叫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他顺手就点了。】 【墙裂怀疑,这是导演故意的,给病美人放水。】 【并不是,病美人超果断的,看到的下一秒就把大多数心动币砸这上面了,其他嘉宾也不是没看到,但犹豫了一下,或者还在仔细看说明就错过了。】 【雍殷就算和蒋临夜换,靠家具增值得到两颗心,那也才三颗心啊,他这回肯定是没钱了,明天咋办啊,还差九颗心呢。】 【不是说明天才开始吗?今晚就这么激烈,还让我睡不睡了?】 越淮看着导演宣布房间交换权属于雍殷,目光死死锁定雍殷,好像只要他说了不该说的名字,就会咬碎他一样。 雍殷察觉到了,但还是很淡然地弯着唇:“我想和蒋先生交换房间。” 导演不知道从哪弄来个拍卖用的小锤子,敲了一下:“成交!”看向雍殷,“雍先生和司小姐的亲密度加2,蒋先生和雍先生请回去整理行李交换房间。” 【我的天,小狼狗的眼神好恐怖啊。】 【小奶狗倒是很快接受现实了,乖乖的样子让我怜惜。】 —— “你想做什么?”越淮和雍殷一起回了房间,等他进来,立刻关门,扯掉麦克,将雍殷按在门板上。 雍殷低眼看了看越淮拎着他衣领的手,笑了一下:“你觉得我会伤害她吗?” “你不会吗?”越淮脖颈青筋都爆了出来,“死了又活了,谁知道你现在是什么东西,你的目的是什么,你想报复我,可以,我给你报复,司姒不行!” 雍殷也不笑了,看着越淮:“这就是你和把你养大的人说话的态度?” 越淮咬牙沉默了一会,一字一顿低声说:“那我可不可以请养父你看在你的骨灰还是我捡的的份上,离她远一点。” “不可以。”雍殷抬起手,攥住越淮的手腕,让他放手,“我就是为她而来,你想阻止我,那就先杀了我。” 雍殷又弯起唇,像问越淮一个极其平常的问题:“你敢杀了我吗,越淮?” 越淮的手慢慢放开。 十分钟后,雍殷换到了1号房里,司姒看着蒋临夜离开,转身要进内间。 “终于只剩下我们两个了。”雍殷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姒姒。”他顿了顿,“好久不见啊。” —— 越淮听到蒋临夜进来,头也没抬,烦躁地无意义刷着屏幕。 他为什么没有把交换权买下来?为什么让雍殷抢了先? 和其他人竞争是另一回事,雍殷他和别人不一样,他是个隐藏自己身份,莫名其妙死而复生的“人”,如果他想对司姒做什么…… 越淮皱起眉,思考要不要把雍殷的事情告诉节目组,如果他们不信,他就以要收回古堡,不给他们做场地为理由,强行停止节目。 总之,不能让雍殷和司姒单独待一个晚上。 越淮都站起身了,屏幕上突然跳出个新消息,他只扫了一眼,便点了进去,将节目组刚上架的新品买了下来。 【号外号外,节目组上新了“室友交换权”,价值四十心动币!只交换室友,亲密度不变!优先级低于之前售出的“房间交换权”,就是说,不能把室友换成雍殷,其他人都可以。】 【没了没了,又被秒抢!】 【谁抢的?】 【哈哈哈哈刚换了室友的小狼狗同学!】 越淮第一时间找到导演:“我选择司小姐。” “好。”导演笑眯眯,“那就麻烦司小姐和蒋先生再交换一下吧。” 【哈哈哈哈哈哈太戏剧性了,导演肯定是故意的!】 【弟弟还是太容易上头,这么多钱,买来一个不涨亲密度的交换权,你明天怎么啊?】 【雍殷:我才和司姒见上一面,怎么她就要走了?】 【越淮:拿来吧你。】 【他们两个较上劲了是不是?】 【但是,2号房间小,而且没有套间啊,弟弟还是太冲动,这不委屈姐姐了吗?】 【反正肯定是让司姒睡床,小狼狗在地上随便对付,不算委屈姐姐吧?】 雍殷收到了通知,把手机屏幕锁了,不见生气,抬眼看司姒:“真的不来找我吗?” 他走近司姒:“如果我可以告诉你,怎么完成你的任务呢?” 司姒看向雍殷,还没说话,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越淮站在外面,雍殷好像根本没问司姒问题,如常看向越淮,他和司姒站得很近,从越淮的角度看,他们甚至将要拥抱在一起。 越淮眉眼更冷:“我帮司小姐拿行李。” 雍殷没阻拦,司姒先一步进到内间,越淮也迈长腿进来,在经过雍殷的时候,雍殷声音很轻:“你以为我和她不在一个房间,就万事大吉了吗?” 越淮脚步顿住,冷冷看了雍殷一眼:“如果她有事,我不会放过你。” 雍殷什么都没说,只是弯起唇。 等司姒搬过来,越淮和她在一个房间,把门关上,那股因为雍殷而来的冲动慢慢褪去,他开始注意到她身上的冷香,还有,他们将要单独住在一个房间的事实。 他看向正在整理东西的司姒,又赶紧移开目光,转移注意力一样去拿旁边的东西,手上却没拿稳,让东西掉下来发出声响。 他赶紧捡回那东西,看向司姒:“对不起。” 司姒没说话,越淮喉结滚了一下:“你睡床,我摔地上。”他指了指自己的睡袋,看着光秃秃的地面,越淮有些懊恼这两天没多买些家具,房间里根本没有什么可以用的柜子桌子之类的。 司姒还是没出声,只是看着越淮指的睡袋,越淮以为她嫌弃他离床太近了,蹲下身,把睡袋往远处拉了拉:“我睡这里,可以吗?” 司姒走向他,似乎要离近看效果,越淮蹲在那里等她的意见,而她并不是冲着睡袋来的,抬起手,伸向他的头顶,越淮本能地躲了一下,他很讨厌别人摸他的头发,但意识到这个人是司姒以后,他喉结又滚了滚,收起桀骜的利刺,乖顺地微微低下头,甚至挪了挪,把头顶送回到她的手心下。 司姒指尖抚过越淮的发梢,他这个人太倔强太不可驯服,纵然是服从的姿势,还是浑身冒着收不住的戾气,和他的性格相反,他的头发还挺软的,她低头问:“为什么不睡在床上?” “床好像够大。” 越淮肉眼可见地僵了一下,司姒很耐心地等他回答。 越淮本来想用沉默应对过去,但看到她好像一定要他说为什么,他微微仰起脸,很冷冽的音色却在服输:“别逗我了。” 怕她不放过,顿了顿,又补了两个字:“姐姐。” 司姒看了他一会儿:“你是因为司家的那个阿姨跟你说的话,觉得误会我了才对我愧疚,这么想要补偿我的吗?” 越淮没说话,默认了她的问题,他的变化的确是从那天他从司家离开时,一个阿姨将他拦住,跟他说司姒被逼婚的不容易,被打得留了疤那以后开始的。 司姒指尖缓缓地换着角度:“可是,那都是假的,你要怎么办?” 越淮在一阵要将他全部吞没的酥痒中听到了她的话,抬起眼看她。 “是我让她拦住你,对你这么说的。”司姒低着眼看越淮,“都是假的,我很清楚,你也应该很清楚。” 越淮定定地看着她。 “她说我后背有疤。”司姒稍微用了点力,让越淮更仰望她,“舞会的时候,你没看到,我背上什么都没有吗?” “那个故事也许是真的。”司姒顿了顿,“但故事里的人绝对不是我。” 越淮好像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她如此直白地表明她故意欺骗他,可他的愤怒呢? 为什么没有? 对了,他也怀疑过,为什么没看到她的疤痕。 如果说舞会时她用化妆品遮掩了伤疤,直播间的观众可能看不出来,没和她跳过舞的人可能看不出来。 但和她跳过舞的自己不可能什么也没发现。 他是怎么说服自己放下怀疑的? 嗯,他不用说服自己,他宁愿相信那是真的。 他心底清楚,他需要一个理由,不用做出怨恨她的样子,臣服在她给他带来的欲/望中,名正言顺地顺从她。 甚至为她,要和养他长大的养父拼命。 从小到大无数人说过他不服管,一身反骨。 可他却巴不得有个借口,让他剔除一身的骨头,对她言听计从。 “何必呢。”司姒像奖励小狗一样,拍拍越淮的头顶,转身准备休息了。 越淮蹲在那里,很久没有动。 被司姒告知真相并没让越淮发疯发狠,相反,他很平静,甚至还很贴心地等司姒上床后,才关了灯,还是像之前一样,认认真真地照顾她。 他睡不着,也不敢随便翻身,借着院子里的光看睡在床上的人,自己也不知道在胡思乱想什么。 —— 雍殷睁开眼,不在房间里,而是在仙气缭绕的深山中。 低头看湖水,映出的面目模模糊糊,可他知道,这张脸和他的不一样,轮廓相似,但更漂亮妖孽不知多少倍。 不过,这张脸从某种角度也属于他。 再往下看,他盘膝坐在冰玉之上,身上穿着的是一件洁白无尘的衣袍,衣摆袖口无风自动,笼着层比月光还皎洁的银晕。 再无知的人看了,都会明白,这就是神明的样子。 雍殷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慢慢加热,手脚也无法随他自己的意识移动,却不惊慌,抬起眼。 终于,看到了那道身影又出现在他的梦里。 “姒姒,你来了。” 司姒,不,应该说是司姒进入雍殷梦境的意识投影走向他,隔着段距离看着雍殷以神圣不可亵渎的模样,自己勾开衣领,指尖淫/糜放浪地缓缓抚过如玉般的脖颈,接着划开衣襟腰带,好好的神明样子,一下子变得比魅妖还不堪入目。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这个生性本淫的九尾狐在操纵他做这些。 “神明大人,你应该知道,九尾狐有蛊惑人心的法力,但对神明是无效的。”司姒坐到一边,手放在腿上,姿态比眼前的神明端庄高洁不知多少倍,“我不能操纵你的梦境,也不能制造梦境迷惑你。” “我顶多只能来你的梦境看看你。” 雍殷微微张开唇,让滚烫的气息叹出去,努力按捺住自己的手停下来,撑在刺骨寒冷的冰玉上,看不清细节,却仍给人无比圣洁,甚至让人不敢直视的脸上泛起淡淡潮红,没去管凌乱的领口衣襟,只看着司姒。 “我知道。” “这是我的梦,让我做出这些事情的人只有我自己。” 从一开始便是他,是他在见到她以后被欲念浸染,有了不该有的想法,日渐沉迷在这种淫邪的梦里。 她只是在他做那些梦的时候,来到了他的梦境。 “是所有神明都像大人一样吗?”司姒很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可惜没来得及,刚睡了他,就被天道抓住了。 雍殷抿唇没回答。 “我可真冤枉。”司姒说着抱怨的话,清冷的声音却根本不带情绪,“人人都说是我勾引大人你,非要我魂飞魄散。” 雍殷薄唇开启:“如果你当时没有在我们……双修后,马上丢掉我,我可以拦住他们。” 第一次见,她对他有了兴趣,来到他身边,勾引,不,不能说勾引,是被他当成一个乐子,一个玩具玩弄。 他那时还记得自己的身份,纵然心里已有了邪念的种子,表面却还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对她极其冷淡,甚至表现出厌恶,过了段时间,她觉得无趣,就突然离开了。 再见已经是百年以后,神魔大战,他在最脆弱的蜕化期遇袭受伤,她和她的新欢,或者说新鲜的玩具们路过看到她,她从高处俯视虚弱又狼狈的他,眼里一点温度都没有。 他后知后觉,原来她早就把他忘了。 她当然没有救他。 是他从尸山血海拼出一条路,于极限涅槃才活了下来。 因为他在大战中的贡献,他的神位已经高无可高。 可随着修为增加,他那些不可告人的欲念也在滋长。 正逢有下位神发出通缉,要将她杀之后快,他也就借此,派出所有力量,要把她带回身边,不过,他不想要她死,虽然她死了,他的心魔也就会破解,但他还是不想她消失。 她并不是被他抓住的,她是自己装作服侍神明的神女潜藏在他身边的。 她好像什么都不怕。 不然也不敢,在他身边服侍时,每晚到他的梦境里,欣赏他失态的样子,更不敢到谁都不敢进来的禁地,在他的默许下,与他双修,还在这之后,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可以轻易进入他的梦境这件事,就算他失去记忆,变成现在的样子也没有改变,在他的身份还是越淮的养父,越三爷的时候,他因为残存的神识在努力恢复记忆而变得思绪混沌,在凡人眼里就是病得越来越厉害,甚至失去意识,成天成天地昏睡,她来到他身边,不费吹灰之力地进入他的脑海,看他被记忆的碎片拉扯,偶尔陷入以前那些不堪的梦境里挣扎沉沦往复循环。 只有一次,她大发慈悲,成为了他的梦的一部分,让很久都只能从幻影中得到慰藉的他餍足了一次。 不久之后,他残存的这缕神识恢复,记忆回来,但那具身体已经无法继续用下去了,他用所剩不多的神力,捏造出一个新身份——雍殷。 他做这些,就是为了找到她。 他恨她,恨到极点。 不能允许她这样魂飞魄散。 天道抓住她,要以渎神惩戒她,这是他无法改变的结果,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保住她的命,然后追随她而来。 别人以为他从一开始就存在,其实只是他强行加进去的印象而已。 不过,他也不是以前的神明,只是那个神明的一个分身,只不过拥有神明的全部记忆。 从天道手里保住她不可能没有代价,天道要她法力尽失剔骨分魂除尾连心都不可以留,一个妖,怎么可能受得住这些。 他自请,做她的行刑者。 在行刑的时候,把自己骨头魂魄剥离再化形,在天道面前偷天换日,留住她的,将他自己的说成是她的让天道过目。 天道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她也不知道,这件事只有他自己清楚。 反正都已经支离分解,拼不出一个完整的,他索性将自己分成不同分身。 她不是喜欢新鲜吗?那他就让他的每个分身都不一样。 如果她还不满足,他可能还会将自己碎成更多片。 他现在就是分身之一,不过拥有神明的全部记忆。 另外的分身,就是天道给她的任务里,提到的攻略对象。 那个蒋临辰可能是他制造分神时的一个意外,无关紧要,就当他是蒋临夜那个分身的影子好了。 他猜,她不懂如何爱人,天道应该会让没了法力的她想办法获得别人的爱。 这些分身正好派上用场。 然而,最终落败的,好像依旧是他。 “大人觉得是我丢掉你的吗?”司姒想了一下,“可我觉得是大人没有能力留住我。” 雍殷手背筋骨微微凸显,她每叫他一次大人,他身体里就要岩浆躁动,欲念和恨意都到了极致:“你的任务应该就差我一个人就可以成功了,对不对?” 司姒没回答,雍殷看向她,声音极轻:“如果我永远不心动,不就能留住你了吗?” 司姒受到威胁也不生气,淡淡地反问:“大人是不心动,还是把心给了别人?” 雍殷笑了一下,面容好像清晰了一些,越发像他白天的样子,病恹恹的,看不出攻击性:“你觉得我会把自己的心给你吗?一个骗子?” 雍殷抬起手,突然来到司姒面前,修长的指捏住她纤细的脖颈:“明天是你最后的机会,希望你能好好表现。”他靠近司姒的唇,明明可以吻下去,却没有这么做,还是用病弱的语气警告她,“其他的我不争气,但这个我没那么容易动心,所以只要有一点动心,哪怕百分之一,我都算你成功,放你离开,怎么样?”他轻声唤她,“姒姒?” 94 大结局 大结局 《心动禁止》直播间早上也不缺观众, 今天早上,直播间里的观众就更多了: 【就剩不到两天的直播了,看一眼少一眼啊, 我都不关了,就把直播开着放旁边, 睡觉都是。】 【导演好坑人, 他说今天才是疯狂购物日的, 我以为昨晚嘉宾们不会有什么动作,就早早睡了, 早上看别人的弹幕才发现我错过了好多, 小狼狗和病美人争做姒姒室友这段想想都好精彩!】 【哈哈哈哈那你肯定还错过, 后来男嘉宾不敢睡觉,怕节目组又突然开售什么有价值的商品,一直拿着手机看,紧张得仿佛在淘宝抢低价单品的我, 越淮估计也没睡好, 我看他大半夜突然出来了, 在走廊里站了好久才回去。】 【小狼狗跟姐姐一个房间太激动了,睡不着根本睡不着,又怕吵到姐姐,只能自己出来冷静一下。】 【顾清许昨晚好像有什么事情, 一直都没回来欸, 看起来像是工作上的事情,不然不能这么着急。】 【还有还有,周妄京在睡前给司姒发起了聊天,他的心够语音了,但也只发了文字, 而且还就五个字“司小姐,晚安”,看发的内容是不是觉得是个很禁欲系很呆板的男的发的?不是哦,就是我们招摇得不行不行的周狐狸。】 【小奶狗也给姐姐发消息了,比周狐狸字还少,就三个“对不起”,他为什么道歉呢?是为没守住房间,还是为他看起来有一点点疯魔的哥哥回去的时候遇到了司姒,可能把她吓到而道歉呢?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 【没人说一下,厉业霆的亲密度怎么涨上来了吗?我看都五颗心了,足足多了三颗。】 【他给姒姒送礼物了啊,没用节目组提供的,可能是觉得情侣毛线帽都是顾清许织的,别的礼物也有其他嘉宾加工过的痕迹,就多花了一些心动币叫人送来的,东西不多,薄薄的几本,有姐妹分析,不是房本,就是合同。】 【应该是合同,厉业霆有可能送了司姒好几个和她名下公司合作的项目,有点人脉,不能详说。当然里面也可能夹了几个房本,毕竟咱霸总财大气粗,送礼不以一套房为基础,咱们看不起他。】 【哈哈哈哈哈,厉总不是最公私分明的人吗?怎么能把感情代入到工作里?】 【话说,其他男嘉宾怎么不多送点礼物啊?这可是最好刷亲密度的项目了。】 【一,如果没有想好送什么,为了亲密度而送礼物,会让姒姒觉得没有诚意;二,每个嘉宾送礼物的次数有上限的,顾清许和厉业霆都满了;三,嘉宾送礼物的那个键,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点的,它都是随机的,而且不一定点几次就又锁上了,厉业霆这回也算是时来运转,赶上了,才把亲密度拉上来一点。】 【导演真的超恶趣味,凌晨的时候,突然把送礼物打开了,别说,还真有人没睡点了。】 【沈老板吧?我刚刚看他为大家做早餐,给司姒放盘子的时候,递给了她一个小盒子。】 【看了司姒回复他的聊天信息,是沈老板自己做的一个发簪,想想都知道很好看,可惜姐姐没给镜头看。】 【一说早餐我就想笑,一开始除了沈老板没男嘉宾做,现在一大早厨房就人满为患啊,做西餐做中餐切水果榨果汁,会不会做饭的男嘉宾都在努力,除了还没回来的顾清许和病恹恹的雍殷,其他人我都看到了。】 【病美人应该已经放弃了,相比其他男嘉宾,他做的太少了,我都叫不准他到底想不想和其他人竞争姒姒。】 【我也最不喜欢他,他也就滑雪那次让我稍微惊艳了一下,其余的时候,就是个好看的花瓶嘛(这是可以说的吗),主要也是这期男嘉宾太绝,把他衬得除了脸都没啥别的魅力了。】 【什么时候让我们CP粉为他们助力?感觉有几个后进生只能靠我们CP粉来拯救了!】 弹幕基本把昨晚的亲密度变化都聊了一遍,嘉宾们也差不多要吃完早餐了。 越淮昨晚没睡好,胃口也不好,他坐在蒋临夜和雍殷之间,他们身上隐隐约约的味道让他眉眼越来越冷。 司姒昨晚是洗过澡才换到2号房的,用的是1号房的沐浴露,蒋临夜身上有和她一样的味道,虽然也很讨厌,但不算奇怪,之前他也闻到过,但雍殷身上怎么也有和司姒一样的味道? 他也用了和司姒一样的沐浴露,而且他明明什么都不吃,还坐在他身边,不是故意刺激他还会是什么? 越淮后来根本吃不下去,站起身刷碗去了,洗完也没有马上出去,等司姒吃完,把她的也接过来,拿到水槽,打开水流,默默洗起来。 【小狼狗现在越来越乖了,还会洗碗了呢。】 【他坐在雍殷和蒋临夜中间时的臭脸要笑飞我。】 【能理解,没看到节目组给蒋临夜和司姒,还有雍殷和司姒都加了一颗心嘛,他们三个应该用了一样的沐浴露,身上有同样的香味,小狼狗应该就是被他们身上的味道气的。】 【顾佛子怎么还不回来?不想和姒姒约会了吗?】 弹幕正说着,顾清许就从外面进来了,这一晚应该都没有休息,神色依旧清冷无澜,可眼下有些乌青。 导演看他回来过去说了几句话,之后顾清许上楼,屈起手指,指节轻轻敲了敲司姒的房间门,在司姒开门前,他低下头,看了看手里,抬起眼,无意识地用指尖碰了碰自己的脖颈,好像发现自己有了不该有的小动作,他又把手放下,司姒打开门,看到的就是一如既往清冷淡然的顾清许。 “司小姐,你愿意和我约会吗?”他展开令手控魂牵梦萦的修长手指,里面是一朵白玫瑰。 司姒看向那朵白玫瑰,没有包装,花刺都没有除去,顾清许拿的时候,可能比较用力,手上都留下了被刺扎进去的红痕。 【呦~顾佛子还知道给姒姒带花啊,但是为什么只有一朵?】 【也不包装一下,把自己的手都扎成那样,姒姒怎么拿?】 【但是顾医生的手被玫瑰刺扎了看起来更涩了欸。】 司姒问:“这也是顾先生在网上看到的吗?” 顾清许很坦诚:“是,他们说,邀请女士约会最好要带上鲜花,这是我觉得最漂亮的一朵。” “谢谢顾先生,你稍等我一下。”司姒这个回答算是答应了他的邀请,抬手去接花,但顾清许没有给她:“有刺,我帮司小姐放在花瓶里。” 司姒没坚持,把门关上,顾清许转身去拿花瓶。 【我还嫌弃顾清许就拿一朵花太小气,就听到他说这是他觉得最漂亮的一朵,麻蛋,谁说佛子就不会说情话的?世界上的花很多,但我只送给你我认为最好的。】 【没包装没去刺也能理解,反正要放到花瓶里,搞那些又麻烦还不利玫瑰本身,顾清许也没让司姒碰到玫瑰的刺,而是一路握着刺,把它带给司姒,荆棘留给我,送你花开。】 【听了前面姐妹的分析,我感觉我的恋爱脑要长出来了,超喜欢一辈子都无情无欲,但遇到一个人什么都不一样了,会有欲/望,会学着爱人,而且自己也有隐晦心意的男人。】 在下楼前,司姒给顾清许发了语音:【要穿那套衣服吗?】 也在自己房间换衣服的顾清许回她:【嗯,外面有些冷,司小姐可以把帽子和围巾也戴上。】 楼下的其他嘉宾收到了他们两个的聊天通知,厉业霆指尖落在锁屏键,下意识想要眼不见为净,但想到节目组不一定什么时候开售什么商品,他沉了口气,忍了下来,冷冷地看着主屏幕。 顾清许先下的楼,身上的衣服和平时是两个风格,上面是浅蓝色的卫衣,卫衣上还有个小小的卡通小熊,卫衣外面是白色的休闲羽绒服,下面是很有大学生感觉的牛仔裤。 除此以外,他竟然还戴了一条茸茸的毛线围巾。 刚出现在镜头里的时候,观众们还以为节目组又找来了个清纯男大学生当嘉宾。 而顾清许为什么会穿得这么反常,答案猜也能猜出来,但真亲眼看到司姒也穿着同款的卫衣外套,戴着毛线帽子和围巾下来,客厅里的男嘉宾心情又难受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没想到,和姒姒穿情侣装的人竟然是我们的顾医生,顾医生啊顾医生,你的衣服都是性/冷淡风,看也知道很讨厌这种幼稚的风格,怎么今天就乖乖地穿上了呢?】 【所以顾清许之前送司姒的就是情侣装呗,包得那么严实,让我好奇了好久。】 【节目里最清冷的两个嘉宾因为要穿同款,都放弃了以前的风格,穿成了节目里最可爱的一对,真的好好嗑啊!】 【更好嗑的是什么?司姒的帽子和围巾都是顾清许亲手织的,他是真会选工作啊。】 这次约会地点不在古堡,顾清许帮司姒打开了车门,看起来要去别的地方。 【哇,昨晚雪下得好大啊,雪景好美,好适合约会。】 【就一个小时,顾清许还要带司姒去别的地方吗?】 【姐姐刚吃过早饭,也不太可能和顾清许吃别的了,顾清许难道也想带姐姐看海,但时间应该不够吧。】 约会地点离古堡不远,车子开了一小会儿就停下来。 这边是一片面积很大的松树林,就算是寒冬,这里还是枝繁叶茂,努力地从厚厚绵绵的白雪下透出深绿。 顾清许带司姒走进去,一开始弹幕除了感叹雪景很好看,还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等到看到司姒停住脚步,他们才发现:【那棵树下面有个雪堆的小玉兔欸,好好看啊!】 司姒低下身看了看那个相当栩栩如生的小兔子,然后看顾清许,顾清许没有说话,继续带司姒往里面走。 像是一场特殊的寻宝,可能在树下,可能在枝头,可能在岩石下,斜坡底,不知哪里就藏着一个小巧玲珑的冰雪小动物,它们连接成路,指引顾清许和司姒向森林的某个地方走去。 【顾清许昨晚一晚上不在,不会就是来这里堆这些小动物吧?他是不是看网上最近流行带女朋友逛动物园有的灵感啊?】 【动物园太远时间肯定不够,所以就趁夜色悄悄用“冰雪魔法”,为姒姒变出这么各种各样的小动物,艾莎·顾还挺可爱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艾莎·顾,姐妹你们要笑死我!】 【妈呀,堆这些得好久吧?怪不得他给姒姒玫瑰花的时候,手指红红的,我以为是刺扎的,原来是被冻得。】 【顾佛子手是真的巧啊,这堆的比我用电脑建模还好看。】 【欸?前面好像有个小木屋,快看快看!好像童话故事里的啊!】 顾清许打开小木屋的门,司姒先走进去,里面很暖和,壁炉提前烧好了,时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屋子里没什么特别的东西,但烤着火,从窗口看雪景会让人觉得很平静也很惬意,司姒坐在小桌边,顾清许给她倒了一杯热可可。 司姒喝了一小口还飘着热气的可可:“这都是顾先生准备的?” “嗯。”顾清许点了下头,似乎觉得自己话太少了,又补充了一下,“节目组有固定的约会地点和设施,但我觉得还是自己准备比较好,所以就和导演做了一点交易。” 在古堡里偷看顾清许这边情况的导演尴尬地笑了笑:“不算交易,就是顾先生答应给我们节目组也做一些小雪人。” 副导演在旁边插话:“什么给我们节目组,导演才不管我们死活咧,就让顾先生照着他的样子堆了雪人。”撇撇嘴,“可丑了。” 导演笑眯眯地找副导演谈话。 顾清许看着司姒,没有任何拐弯抹角:“所以,司小姐喜欢吗?” “原来顾先生是这么直接的人。”司姒双手捧着热乎乎的杯子,“第一次约会的时候,我一点也没看出来。” 【哈哈哈哈哈,第一次约会,应该是顾清许和司姒拍古装写真的那次吧?那时候的顾清许多冷漠啊,和司姒坐在一起,都要拉开好大一段距离,再看看现在。】 顾清许不会忘记和她在亭子里的场景,她在纸上写有他名字的诗句,笔尖还在他的咽喉处,留下了红痕。 之后,红痕的位置便是他沉浸靡乱梦境的一个“入口”,他会在做不堪事情的时候,用指尖捏住自己的脖颈,让它拥有更深更重的触感,让他幻想的与现实连接在一起,填充他空虚又欲求不满的心。 司姒好像也想到了这里,目光往顾清许喉结看:“顾先生的过敏好了吗?有没有用药?” 顾清许知道就算到了现在,他的脖颈处还是留着痕迹,是他一次次描摹的结果。 以前司姒也问过他,过敏有没有好,那时候,他没有诚实回答。 “没有,无药可救。”这是顾清许这次的答案,“应该永远都不会好了。” 他觉得就算某天他有幸得到她的垂怜,让梦境变为现实,他还是会情不自禁地加深咽喉处的痕迹。 因为他无法满足。 他在那些梦里,见识过自己对她的欲/望,它们会生长,得到越多,就越泛滥。 永远不可能有尽头。 【顾医生过敏这么严重吗?都没有药可以治?】 【虽然但是,顾清许因为过敏起的那个红痕好欲呀,正好在喉结那里,淡淡的红,就像指引人去碰去亲那里一样,我都有那个画面了,情浓之时,姐姐无意碰到那里,顾佛子顿时更加疯魔……咬手帕,好羞羞。】 “无药可救吗?”司姒轻声问,抬起手,顾清许看着她的指尖,没有动,就让她落在他最为敏感的咽喉处。 司姒好像单纯只在检查那处痕迹,不带任何旖旎暧昧的语气,似乎有些同情:“顾先生可真可怜。” 顾清许压低眼睫,喉结做出向上的趋势,却极其隐忍地只滚了微小得除了司姒可以感受到,别人看不出来的距离。 “我听说过一些治疗过敏的偏方,顾先生想试一试吗?”司姒缓声问。 顾清许终是没忍住,喉结滚动,抬起手,不知道是想捂住那里,还是痒得受不了想要纾解一下。 司姒的手还没放下,他的手一下就按到了她的指尖。 顾清许一怔,接着把自己的手拿走。 但司姒还是感受到了:“顾先生的手这么冰。”把手摊开,像哄诱小狗学会和主人握手一样,“到这边烤烤火吧。” 顾清许看着她的手,又抬起眼看她,接着把手交给她,让她带着他到壁炉前,用热气烘烤他自己并不觉得冷或者难受的手指。 【哈哈哈哈顾清许咽喉结了!我能想象到他现在有多煎熬了,毕竟姒姒摸他喉结,他却因为我们都看着呢,什么也不能做。】 【抬手那一下太狼狈了,把佛子受不了撩拨写在脸上了,赶紧躲开司姒的手,是自己的手怕冰到她吧,这种因为太在意,不需要思考的条件反射行为我超爱。】 【顾清许把手给姒姒的样子好顺从啊,心里应该很开心吧,老婆要和我拉手手了。】 【青丝CP这要还上分不应该吧?】 司姒低着眼看顾清许被寒气逼得发红,但仍然很好的手:“顾医生应该好好爱惜自己的双手。” 她换了称呼,顾清许知道,她指的是,他的手以后还可能会做手术,要保护好才行。 “没必要特别在意。”顾清许脖颈还有些红,但语气已经恢复冷淡,“我不会再上手术台了。” 【哦?又要讲感人故事了吗?】 【我来猜一个,是不是因为救病人的时候,无意间伤到手,才不能做手术的?】 【或者是因为病人没救回来,顾佛子有了阴影,拿不了手术刀了。】 弹幕猜了好几个感人的版本,而顾清许却没有那些煽情的理由。 他做医生,本来也不是为了治病救人,他对别人的生命不感兴趣,他只是喜欢挑战更精密的操作。 等他觉得没什么好再挑战的,就对动手术失去了兴趣。 顾清许也知道自己冷血得让人害怕,但他连别人的生命都不在乎,怎么会在意他们怎么想的。 但现在不一样,他有了一个在意的人。 她会不会也觉得他很可怕? 顾清许看了看司姒,又将目光落在烧着的柴火上,重新说:“应该不会。” 如果她觉得他残忍,他也可以重新拿起手术刀,就算永远不可能拥有善良的心,但他也可以做善良的事情。 【到底为啥啊,我好好奇,搜了一下,也没搜到顾医生有什么受伤啊,没救回病人的消息啊。】 【无所谓理由吧,又不是医术好就得一直当医生才行,就算他自己不想做了,也能理解,毕竟医生真的好累,也没时间陪伴家人。】 【顾清许第一次说的时候语气挺笃定的,看了看姐姐又说了一遍,好像有什么松动了,有种他能为了她的一句话再次回到手术台的感觉,可惜姐姐没接他的话。】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一个小时的约会时间也快到了。 在回去之前,顾清许拿出一个东西,递给司姒。 司姒接过来,是一个画框,不过里面不是笔墨构成的画,而是许多被固定了形态的小雪花,这些雪花没有特别上色,只靠深浅光影,构建拼出一道很有立体感的身影。 看司姒没反对,PD凑过来拍了一下,弹幕立刻被惊艳到: 【哇,好好看,这些男嘉宾怎么一个比一个会啊,这都是怎么想到的,用雪花作画?】 【这画一看就是姒姒坐在亭子上弹古琴,我就说顾清许早就动心了,没动心怎么可能把姒姒弹琴的样子记得这么深。】 【这雪花是真的吗?怎么做的啊?我也想做!】 司姒看了会儿雪花画,抬头看顾清许,不用说,他也知道她想问他这个是不是也是在网上学到的,顾清许微微摇头:“小时候,听大人讲故事,他们说接到完整的雪花可以带给人好运。” 很多人会为了虚无缥缈的运气,去转发什么锦鲤。 顾清许不相信这些,他不觉得世上有运气的存在,有的只有各种事件的排列组合。 能记住这个故事,只是因为他记忆能力比较好。 但昨晚看到外面下雪,他突然想。 把这世间大多数人盼望的祈求的,觉得最好的,送给她。 PD又挪了回来,再给了那副雪花画一个特写,直播间的观众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些构成司姒身影的雪花,每一片都是完整的。 【真的是雪花?我还第一次看到这么完整的真雪花,真的像画里画的那样,好漂亮!】 【嗯,完整的雪花会给人带来好运,所以你就把你接到的所有完整的雪花都给姒姒了,是吧?】 【话不多说,给顾医生上分!】 司姒和顾清许顺着来时的路,走出森林,快要出去的时候,一个小松鼠快速地抓着树干爬到了树上,它刚刚待过的树下,原本很漂亮的小玉兔后背被扒开。 弹幕都觉得心疼:【小松鼠,那里面又没有吃的,你扒拉它干嘛?那可是辣个深情男人忙了一晚上做出来的!】 作为辣个深情男人顾清许倒是没什么反应,这些留在森林里的冰雪本来就会融化掉,带着司姒走出了森林。 PD却没立刻跟上去,等他们稍微走出去一点,来到那只被小松鼠破坏的小兔子前面,又扒拉了扒拉,从里面翻出了一个很小巧的树皮祈福牌,右上角还有个松鼠的牙印。 【愿司姒平安顺遂。】 很漂亮的字迹,和顾清许与司姒第一次约会,导演找姿势,让他随便在纸上写的字迹相同。 PD的特写那么大,观众不可能看不到: 【这是顾清许写给姒姒的?天啊,他到底有多想把好运给姒姒啊,又是雪花,又是祈福牌的?他很信这个吗?看不出来啊。】 【可能就是不相信,才在这里叠buff,一个不灵,另一个还可能灵呢。】 【顾清许堆的小雪人里面应该都有一个,大家想想,等他和姒姒离开,冰雪融化,这些树皮祈福牌会一直留在森林里,慢慢分解到土壤中,大森林如果有神灵,就会看到他的祈愿,好童话好浪漫。】 【我怎么觉得都会被松鼠给嗑了?我这是浪漫过敏吗?】 【顾清许和姒姒约会,送姒姒礼物,还和姒姒穿了情侣装一下加了三个小心心,别的男嘉宾呢?这些男嘉宾还是太客气,要是我,就在司姒和别人约会的时候,开线上聊天室,和她聊天刷时间,涨亲密度,还能破坏情敌约会,嘿嘿嘿。】 【不不不,那样太下头了,我喜欢雄竞,但基本法还是要有的,可以不择手段,可以拼得头破血流,狼狈惨烈,但绝对,绝对不能lw,而且司姒也不一定会搭理打扰她约会的人啊。】 【顾清许快回去吧,导演开放新商品了,其他男嘉宾都在努力涨心,雍殷超猛的,一口气涨了三颗心。】 弹幕一听赶紧切到还在古堡里的嘉宾直播间那边,看导演又搞什么事情了。 半个小时之前,APP上新了一组新商品:【心动竞猜入场券】×未知个数,售价:2个心动币。 节目组在古堡里设置了很多“竞猜点”,找到竞猜点后可凭劵上代码在竞猜点电脑中兑换处题目,题目都是根据心动嘉宾的情况来出的,如果足够了解心动嘉宾,就能回答上来问题,也就可以获得一颗心的亲密度奖励。 回答错误,需要接受惩罚,并罚款,10个心动币。 一张券只能回答一次问题,不可连续在同一个竞猜点回答问题,答题过程不可与其他人交流。 【好便宜啊这个,才2个心动币,不知道题目难不难。】 【但是答错要赔10个心动币,那有的嘉宾赔两次不就破产了吗?】 【没把握就别买了,太恐怖了。】 竞猜点只开放一个小时,所有嘉宾手机屏幕都跳出了倒计时。 竞猜点并不难找,关键是回答错误的罚款太高,嘉宾们又不清楚问题难度,入场风险就很大。 然而,嘉宾们并没有弹幕预测得那么犹犹豫豫,很快,就有竞猜点被激活。 雍殷将手机上入场券的代码输入到电脑锁屏密码框里,电脑解锁,页面上每个嘉宾有一个图标,雍殷点了有司姒名字的那个,立刻跳出一个题目框,问题很简单:司姒的生日。 雍殷低下眼按了几个数字,按下回车。 他和司姒的亲密度立即增加一颗心,通知在APP主界面进行播放,让所有嘉宾都看得到。 雍殷这条才过,第二个竞猜点被激活,隔了不到一秒,第三个,第四个同时被激活。 弹幕都要看不过来了,紧张地疯狂切屏。 【沈老板是第二个,问的是司姒喜欢什么颜色,太好了,最开始沈老板就和司姒聊过这个,顺利拿下一颗心。】 【蒋临夜和越淮同时,小狼狗的问题是司姒最喜欢的小动物,小奶狗的问题是司姒最喜欢的香水,小狼狗答狗,输了十个心动币,你可长点心吧,海狗!小奶狗输了个好长的英语还是法语我也没看懂,但是对了,还是小奶狗靠谱!】 主直播间有竞猜点的地图,代表已激活亮点接二连三地亮起,输赢就在一瞬间,刺激得要命。 雍殷从他找到的第四个竞猜点出来,有的观众以为他还会继续,可他却转身向客厅走。 【我去,雍殷在这个环节里鲨疯了,又会找又会答,可惜没钱了,不然他绝对不只涨4颗心,看不出来啊,他这么了解司姒的吗?】 【最会的应该是项从晴和钟傲蕾,她们两个好像压中题了,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了,两个人一起找一起答,早就赢够4颗心,今天什么都不用干,也够明天的告白权了。】 【厉业霆属于广撒网的类型,他心动币比较多,没那么怕罚款,错两道,对两道,现在亲密度总数是七颗心,我们有可能看不到霸总被扫地出门的名场面了。】 【沈老板就很稳,目前答对两道,还没有被罚款过,小狼狗马上要被罚得底裤都不剩了,但也答对了一道。】 【顾清许回来了!】 【顾清许立刻加入战场,大家真的都好认真啊!而且好像都有好好了解姒姒,正确率还是挺不错的!】 游戏结束,有人亲密度大涨,有人将要破产。 他们回到客厅的时候,司姒也换完衣服从楼上下来。 顾清许看了看她身上再不和他配套的旗袍,平静地移开视线。 亲密度情况更新: 项从晴和钟傲蕾:12。【待定】 司姒和周妄京:10。 司姒和沈宴之:10。 司姒和顾清许:10。 司姒和蒋临夜:9。 司姒和厉业霆:8。 司姒和越淮:7。 司姒和雍殷:7。 卫咏和申瑾:6。 【沈老板,周狐狸,顾佛子马上就要胜利了,冲冲冲!】 【哇,雍殷和厉业霆涨得也很快嘛,看来不能太早把你们两个淘汰。】 【但是有个问题啊,心动币太不禁花了,赶紧好几个(点名小狼狗)马上就要破产了,不想让小狼狗被赶出他自己的古堡,那也太可怜了,眼泪汪汪.jpg。】 导演让大家先休息一下,找到司姒:“司小姐,你上一期赢了一个禁区邀请函,现在使用的话,可以为你和被邀请的嘉宾增加一颗心的亲密度,如果你们在禁区里完成了指定任务,还可以另外再加一颗心作为奖励,司小姐要使用吗?” 导演问司姒这个问题时,除了雍殷其他男嘉宾都没有看向她,越淮发觉雍殷的视线,皱了皱眉,先看了眼雍殷,然后也看向司姒。 司姒也感觉到雍殷在看她,她也看向他,雍殷唇边带着浅浅的笑意,似乎已经确定她会怎么选择了。 司姒收回目光,说出自己的选择:“我选越淮。” 越淮看司姒往雍殷那边看过去,眉心都皱起来了,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浮着戾气的眉眼顿时舒展,把惊喜都写在眼里了。 【姐姐看小狼狗没钱没心,怕他真被赶出去了,想帮他一下吧,看把小狼狗高兴的,眼睛亮晶晶的,跟小孩子一样。】 【但是雍殷好像是更需要帮忙的那个,他和越淮心一样多,但心动币就剩一个了,看来姒姒还是看别人付出多少的,病美人好看是好看,但真不如小狼狗努力。】 司姒和越淮在导演的引导下走向禁区,到了门口,PD便自觉停下脚步,让司姒和越淮单独进去。 禁区的范围很大,司姒和越淮刚进去就看到节目组留下的任务卡,任务也不难,就是念一个片段。 片段有很多选择,有两个人配合互相接的台词,也有一个人单方面的独白,共同点是,都很肉麻。 虽然越淮都有了和司姒单独在一个房间度过一夜的经历,但心跳还是不由自主地加快,晚上的时候,司姒是睡着的,他昨晚睡不着,偷偷转向她,像个变态一样看着她,觉得自己实在猥琐,就开门躲到走廊里冷静,这些她都不知道,她看不到他,也不会跟他说话,可现在不一样,她是清醒的。 越淮感觉自己站在那像个傻子一样,喉结滚了滚,想到什么,拽了拽她的袖口,指了指禁区深处。 “可以说话的。”司姒看他在那打手势,提醒他。 因为禁区里没有摄像机,只能竖着耳朵听动静的观众眼睛一亮。 越淮也想起禁区的规则,点点头:“我想给你看一个东西。” “嗯。”司姒应了一声,越淮犹豫了一下,没松开司姒的袖口,就这么小心地带着她往前走。 【看什么看什么?小狼狗进去的时候什么都没带吧?难道要给姐姐看腹肌吗?姨母我也想看!】 越淮带着司姒走到禁区里的某个房间,这个房间看不出什么特别的,越淮指尖在西侧的墙壁上点了点,也不知道碰到了哪里,下面的墙壁开出个正方形的口,墙壁翻转,一个隐秘的暗洞露出来。 越淮轻声跟司姒说:“这是我小时候的秘密基地。” “那时候,我有什么很在意的东西都会藏在这里。” 越淮扯过来一个垫子,司姒坐在上面,他蹲在她旁边,从暗洞里拿出他的“珍藏”分享给她看。 能看出来越淮小时候也挺冷情的,有资格被他藏起来的宝贝并不多。 他在洞里摸索的手顿了一下,然后才拿出一个相框。 是他的亲生父母和他的合影。 他低头看了一会,抬起眼看司姒,等她也看向他,他把那个相框又放了回去,小声说:“我知道你不会安慰我,我也没想在你面前装可怜,我也忘了这里还有这个,我……” 他的话没说完,司姒抬起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头顶。 越淮什么也没说,但把头低下去一些,侧脸还是桀骜冷酷的样子,而姿势却是在乞求她能再摸摸他的脑袋,哪怕她只是把他当成一只小狗。 他的乖顺,也没换来司姒太多耐心,很快她就收回手,起身:“做任务。” 【姐姐和小狗在里面干什么呢啊?我好急,怎么小狗就要姐姐的安慰了呢?后来不说话是不是姐姐安慰他了,怎么安慰的?我好想看啊!】 【哈哈哈哈哈咱们急,在楼下听节目组给他们放禁区声音的其他男嘉宾更急,厉总那个手机锁了又打开锁了又打开好几次了,其他人也是,大表情没有,微表情很丰富。】 越淮不想让司姒去念那些让人感到尴尬的台词,所以主动提出,他来念单人独白,翻来翻去,终于找到一个稍微正经一点的,是一位男士写给他妻子的情书,应该是几十年的信了,遣词很有年代感,严肃古板又深情感人。 越淮念之前看了一眼司姒,和她对视片刻,低下眼,好听的声音认真地将任务卡上写的字念出来。 弹幕一开始还笑话小狼狗是不是太严肃了,后来也渐渐被他的声音带进去,认真听起来。 【虽然小狼狗和姐姐的情况和信里毫无关系,但小狼狗读出了,他和写这封信的男士拥有同样感情的感觉。】 【我被打动了,这封信原文在哪里,我好想看。】 司姒也很安静,越淮以为她在认真地听,但念到一半的时候,他声音一顿,抬起眼看她,她的指尖落在眉梢的疤痕上。 “继续读。”司姒提醒越淮,“外面的人都能听到。” “你要是没读完,任务就不算完成了。” 越淮很轻易就能躲开她,但他没有,沉了一口气,平缓气息,用尽可能不泄露出异样的语气继续读那封肃然的情书。 从他现在读的这个字开始到最后,好像受刑,他要念的是规矩得甚至有些封建的字句,而身上却受着她触碰引起的折磨。 “今天就先说到这里,期待一个月后与你见面。”越淮念到最后,只剩下一个称呼,他就可以结束这一切了,司姒轻轻抬起他的下颌,靠近他,越淮话尾有细细的颤抖。 “我的爱人。” 她一边欣赏他隐忍到极点的样子,一边轻声和他一起说出这封情书最后的,唯一的,表现出浓烈感情的称呼。 越淮皱起眉,他知道她并非真心这样叫他,可听到这四个字从她口中说出,他最赤果最炽烈的欲望竟然不如他想听她对他真心地说一次这个称呼,哪怕只有一次的渴望。 他意识到,比起满足欲/望,他更奢望的是,得到她的爱。 【哦哦哦,姐姐和小狼狗最后一起念“我的爱人”好有感觉啊,小狗是不是感动得都要哭出来了,声音都有些抖了。】 【恭喜小狼狗一口气拿下两颗心!】 【客厅里只能听声音的男嘉宾们刚才还能忍住不露声色,在司姒叫越淮我的爱人时,那脸色难看得藏都藏不住。】 【雍殷脸色挺好看的,别的男嘉宾都在乎成那样了,他还眼里带着笑意,你们说他到底喜欢司姒还是不喜欢啊?我看不懂他。】 司姒和越淮回到客厅,商城还没有上新新的产品,气氛相当紧张,不需要再获得亲密度的项从晴和钟傲蕾怕被客厅看不见的腥风血雨刮到,两个人跑到一边刷游戏别的功能玩。 司姒坐下,坐到雍殷看她,她也看了他一眼,他似乎在用眼里的笑意提醒她什么,司姒好像只是目光不小心落到他身上一样,半点波澜都没有,便移开了视线。 越淮刚要拿水杯润润发干的唇和喉咙,手机便叮的一声。 新商品上线。 【心动彩票】×3,售价1个心动币。 心动彩票一共有五位数字。 需要的嘉宾可以邀请自己的心动嘉宾和自己一起填满这五位数字。 五位数字各对应一个快问快答问题,比如喜欢冬天还是夏天,冬天是1,夏天是2,嘉宾与自己的心动嘉宾同时进行回答,最后答案形成的五个数字,全部吻合可得两颗心,有四位数吻合可得一颗心,三位数吻合,不做惩罚,二位数吻合,罚款10个心动币,一位数和一个都不吻合,罚款20个心动币。 这个游戏考验的是两位嘉宾的默契度。 每个嘉宾只有一次购买机会。 【这个更便宜,才一块钱,但是难度有点大啊,惩罚也狠,得考虑好了再买。】 【但是,一共就三张,嘉宾们不赶紧买可就没有了。】 【沈老板他们不用急吧,万一后面有更好的商品呢?】 【谁知道导演会不会搞事情,还是早点凑齐比较心安。】 客厅里安静了片刻,嘉宾们都在考虑,一时没人做出选择。 一声轻响,有人把一枚心动币放在茶几上。 雍殷的声音响起:“我买一张。”目光落在司姒身上,“我的心动嘉宾是司小姐。” 【孤注一掷啊,雍殷全身就剩这么一心动币了,就算能赢两颗心,应该也改变不了会被赶出去的结局了。】 【病美人,你早点这么积极啊!】 游戏开始,导演负责提问,他低下身,营造出一种非常紧张的气氛,语速也特别快:“猫还是狗?” 司姒:“猫。” 雍殷:“猫。” “咸粽子还是甜粽子?” 司姒:“甜粽子。” 雍殷:“甜粽子。” “黑色还是白色?” 司姒:“白色。” 雍殷:“黑色。” “冬天还是夏天?” 司姒:“夏天。” 雍殷:“夏天。” “最后一题。”导演举起手,“新欢还是旧爱?” 司姒:“旧爱。” 雍殷细微地停顿:“旧爱。” 导演立刻兑现奖励:“四位数吻合,恭喜雍先生,司小姐,你们的亲密度上涨一颗心!” 导演话音刚落,剩下的两张彩票售罄。 一张由厉业霆买走,另一张由蒋临夜买走。 他们的心动嘉宾都是司姒。 雍殷坐回座位时经过去拿水的司姒,似是自言自语,轻声问:“旧爱么。” 司姒好像没听到,就这么与他擦身而过。 【厉总作为商人怎么会做这么高风险的决定啊?急了.jpg。】 【小奶狗越来越勇了,我以为第二张会是周妄京这种更冒险主义的人会选呢。】 游戏结果,厉业霆和司姒有三个数字吻合,没有奖励也没有惩罚,厉业霆被罚款十个心动币,蒋临夜和司姒有两个数字吻合,被罚款十个心动币。 上午的疯狂购物到此结束,中午嘉宾们吃饭,午饭后,APP把送礼物那项重新开通,允许嘉宾通过这种方式刷亲密度,但是送礼物需要的心动币也变多了。 每送一次礼物十个心动币,每个嘉宾只能给同一个心动对象送一次礼物。 目前手里有心动币的男嘉宾都选择购买了这次的礼物权。 周妄京给司姒送的是一幅画,观众一开始还以为是他在天文馆画的那张,还想说他昨天约会时送,不就能不花心动币涨亲密度吗,仔细一看才发现不是一张。 这张上面没有周妄京,只有司姒自己,站在昏暗房间的窗旁看着外面。 “这应该是我画过最好的一张画了。”周妄京把画交给司姒后,冲她弯了弯唇,“谢谢司小姐。” 他身上那股散漫又招摇的劲儿还在,这是他的天性,也是他的一部分,但他现在又多了一种与他本性相反的气质,在认真看着司姒的时候尤为明显,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禁欲感,以前他也有,那是厌倦与别人接触的冷漠,是无情,而现在则正相反,他有了感情,但只对一个人,所以别人看来就会觉得他散发出生人勿近的信号。 既欲,又禁欲,周妄京给人的感觉更加神秘,也更令人对他怦然心动,心生向往,弹幕也发现了,亲切地称他为男狐狸plus。 【男狐狸不乱放电反而更勾人了啊。】 【守身如玉的男狐狸,想想都香。】 【等等,他那副画看着有点眼熟啊,有点像那次他们关灯贴贴纸那次,周妄京就站在一扇窗边,司姒站在他面前,房间好像都一样,旁边摆着画板,不一样的地方好像就是那个窗户,当时是拉着窗帘的,画里没拉窗帘,外面风景也画出来了,我应该猜对了吧!】 【哦~所以画里的司姒看的是窗外,也是没出现在画里的周妄京啊,而且把窗帘拉开,画出了外面花团锦簇的风景,不就是想告诉司姒,黑暗已经过去,他希望他和她的未来能如风景一样,光明灿烂吗,哈哈哈,男狐狸真是挺会玩浪漫的。】 中午午休结束时,亲密度情况更新如下: 司姒和周妄京:11。 司姒和沈宴之:11。 司姒和顾清许:11。 司姒和蒋临夜:10。 司姒和厉业霆:8。 司姒和越淮:9。 司姒和雍殷:8。 卫咏和申瑾:8。 【男嘉宾好像都没有什么心动币了欸,后面的那几个感觉都没什么希望了,没钱也没有心。】 【真的看不到希望,我感觉他们只能靠聊天室刷分了。】 【卫咏和申瑾应该都不打算留下了,她们都不再想办法涨亲密度了。】 下午三点,商城第三波上新。 【心动盲盒】×100个,限时三个小时。 100个盲盒中有1个里面有三颗心,2个里面有两颗心,5个里面有一颗心。 三个心动币一个盲盒,如果没有心动币,做俯卧撑(男)或者蹲起(女)也可以,在古堡里做,一个币五十个俯卧撑/蹲起,在院子里做,一个币二十五个俯卧撑/蹲起。 这里考验的是想涨亲密度的嘉宾的体力和决心。 【导演怎么这么喜欢折磨人啊?五十个俯卧撑才一个币?去院子里做倒是赚得快,但外面那么冷,地上还都是雪。】 【一百个盲盒里有彩头的还不到十分之一,导演太黑心了!】 【可确实回报大啊,要是运气好,很可能一下就够十二颗心了,而且还不用花钱,这给多少破产的男嘉宾一个重新站起来的机会啊。】 【那肯定选在外面做了,在外面赚得快,晚了,有彩头的盲盒被人挑走了怎么办?】 倒计时开始。 越淮和厉业霆毫不犹豫地走向外面,除了雍殷以外的其他男嘉宾也在将最后的心动币抽完盲盒后,陆续加入进去。 卫咏和申瑾不参加这个游戏,客厅里就剩下司姒和雍殷。 雍殷像玉器一样脆弱的手撑着下颌,看着外面,在雪地上做俯卧撑的男人们,唇角勾起:“真努力。” 做完俯卧撑,就来买盲盒,没抽到就继续再做。 原本光滑平整的雪面,被几个男人撑地的手掌,融化出了许多凹印。 他们被冻得耳朵发红,抽盲盒的手都在抖也毫不在意。 【再次感叹爱情的力量,导演把今天他们如此拼命的画面,和第一天集体性/冷淡的画面剪到一起,谢谢,不到两周,他们简直就像换了一群人,又让人感动又搞笑。】 【我早就想说了,没必要这么拼吧?一个恋综而已,大不了下节目再狠狠追司姒呗。】 【恋综是没必要太认真,但输给情敌,谁能忍?而且情敌都那么强,这几个男人谁没有钱,谁没有颜值,谁没有身材,这些都不相上下了,那就只能拼命了呗,不然,都在这里排不上号(点名雍殷)。】 【关键是我们姐姐值得,如果做几百个俯卧撑能让姐姐高看我一眼,我也能做。(瞎说)】 【怎么还没人抽到啊?这些男人好像都差点运气。】 “我抽到了。”有人微微喘着气,冻得发红的手举起来。 【呜呜呜,我的小狼狗,你终于欧气一把了!】 【两颗心,两颗心,同志们!】 越淮看着自己和司姒的亲密度加二,往古堡里看了一眼,然后连口气都没歇,又继续做了下去。 【小狼狗,可以了可以了,看时间,应该还有一波商品要上新,你等那波吧,我都心疼你了。】 【可是下一波不一定要不要用心动币啊,万一要用心动币,小狼狗不就完了吗?】 【导演不会那么狠心的,他巴不得所有男嘉宾都留下来表白,那样才有节目效果啊!】 【小狗不懂那些,小狗只想争取到向姐姐告白的权利。】 “我抽到了。”第二个有所收获的是蒋临夜,抽到一颗心,他和越淮一样,立刻继续,原本看起来有些纤细的人,此刻却爆发出让弹幕都觉得难以置信的力量。 接下来是很长时间的沉默,只能听到男人低低的喘息声。 下一个抽到的人并没有打破沉默,只是举了举手里的东西。 顾清许抽到了一颗心,十二颗心的亲密度达成。 【果然,接到完整雪花的人会有好运。】 【太好了,我的青丝稳了!】 令弹幕尤为惊讶的是,厉业霆竟然人品大爆发,抽出了一等奖,三颗心。 【我哭了,幸运女神终于看我霸总一眼了。】 厉业霆没停,他还差一颗心。 他其实知道司姒不会答应他的告白,但他一定要站在她面前。 在倒计时快要结束时,沈宴之摊开手:“我抽到了。” 两颗心,总十三颗心,达成亲密度目标。 这一轮游戏结束,亲密度情况更新: 司姒和沈宴之:13。【待定】 司姒和顾清许:12。【待定】 司姒和周妄京:11。 司姒和蒋临夜:11。 司姒和厉业霆:11。 司姒和越淮:11。 司姒和雍殷:8。 卫咏和申瑾:8。 周妄京直起身,看了看自己红得像是要出血的手心,那些被他融化的雪化成水从他指间滴落。 他其实抽的盲盒不比其他人少,但什么都没有。 唇角勾起,有些自嘲。 他好像真的做错太多事情了,以至于神明都不愿意再看他一眼。 导演给大家拿来毛巾,让他们休息了一段时间。 夜幕落下,最后一轮商品上新开始了。 【心动赌场筹码】×无限个数,售价一颗心一个筹码。 心动赌场收取的“货币”不再是心动币,而是亲密度,拥有亲密度的一组嘉宾,双方都有用亲密度作为赌注的权利。 玩法也非常简单,需要的嘉宾下注,然后与自己的心动对象进行剪刀石头布,出拳前,心动嘉宾要提前说出自己出什么,这里不需要一定说实话,怎么说都可以,需要的嘉宾自行判断真假,后与对方同时出拳,如果需要的嘉宾,最终输给心动嘉宾,筹码没收,如果赢了,可以获得双倍筹码。 平局,立刻被淘汰,无与同一对象挑战机会。 【我靠,直接用亲密度赌啊?规则真是够刺激啊!】 【妈呀我感觉输了都比平局强,平局直接没机会了。】 【那这就得看心动对象愿不愿意对方赢了,如果愿意,就说实话,不愿意就……】 【也得看下注的人相不相信自己的心动对象,总之,是一场很惊心动魄的心理博弈。】 【我去,我知道之前为什么在达到十二颗心的嘉宾后面打待定,而不是直接判定胜利了,这个环节,双方都可以赌上心,比如姐姐看顾清许不顺眼,去赌,然后输了,顾清许就可能面临亲密度不够被淘汰的结局。】 【那可更刺激了!现在这些男人的“命”都在司姒手里攥着啊。】 【啊啊啊啊,好喜欢姐姐这种掌控全场的感觉啊!这就是让所有男嘉宾单箭头自己的最强权利!】 最后一轮新品开售! 男嘉宾们没有人点下购买键。 客厅安静得可以听到外面工作人员走动的声音。 终于有人买了一个筹码。 付完款的蒋临夜看向司姒。 司姒一贯地干净利落,让人怀疑她是不是根本没有进行权衡:“我想出石头。” 蒋临夜看了一眼司姒,意外地也很干脆,点了点头。 导演帮忙喊口号:“石头剪子布!” 蒋临夜出布。 司姒出石头。 你告诉我,我相信你,结局圆满。 导演很激动,给工作人员报数:“椰丝+1!” 蒋临夜和司姒十二颗心达成。 【姐姐对小奶狗果然是极好的。】 【导演掉马了,怎么还直接叫CP名字呢?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也嗑CP?】 【好甜好甜,姐姐虽然很会,但也不会耍小奶狗,小奶狗当然是对姐姐忠心耿耿,没什么好说的。】 蒋临夜和司姒进行的时候,厉业霆和越淮都按下了购买键。 先进行的是越淮,越淮看向坐在他对面的司姒。 眼里的哀切刚漫上来,他就低下眼睫,看着茶几,听司姒说她要出什么,司姒还是没犹豫:“我想出剪刀。” 越淮闭了闭眼,思考片刻,冲导演点头。 导演更兴奋了:“石头剪刀布!” 越淮出石头。 司姒出剪刀。 越淮顺着她的手看向她的眼,眼里有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赢了的错愕。 导演昂扬宣布:“四月+1!” 越淮和司姒达成十二颗心。 【啊啊啊啊,小狼狗最后惊喜的表情差点把我看哭了,四月就是最好嗑的!小狼狗真的很拼!】 【小狼狗应该也曾犹豫要不要出别的,】 厉业霆坐在司姒对面,司姒要说话前,他申请亲密度达到十颗心的线下自由交流权,恶龙要求线下交流时,保持的姿势是【牵手】。 厉业霆在生意场上,杀伐果决,如今却连牵她的手都要迟疑,很慢地把自己的手给她,指尖停在她面前,没有强硬地去牵,而是等她同意。 司姒看着厉业霆,视线一偏,看向窗外,在厉业霆以为她要无视他的时候,她抬起手,握住他的指尖,轻声叹:“下雪了。” 厉业霆这时才注意到窗外又飘起了雪花。 厉业霆怔怔看了一会,才重新看向司姒:“如果司小姐不想让我赢,那就让我输,可以吗?” 司姒将目光移回到厉业霆身上,没有说话,将手放开。 “我想出布。” 她有没有答应,厉业霆不确定,抿唇沉默许久,才点点头。 导演被两人间的气氛搞得也有点低沉:“石头剪刀布。” 厉业霆剪刀。 司姒布。 厉业霆皱眉看着自己的手,又看看她的,然后勾起唇,轻声说:“雪下得真好。” 导演又嗨起来:“因吹斯汀+1!” 厉业霆和司姒达成十二颗心。 【哈哈哈哈哈哈厉总是开心得傻了,和雪有什么关系,是姒姒最后放你一马啊。】 【你们发现个细节没?这些男嘉宾都没对自己和司姒的CP名有疑惑,好像早就知道自己和司姒的CP是什么,我怀疑他们有在节目间隙偷偷看他们的CP超话。】 【别高兴太早,万一一会司姒来个回马枪,突然也赌亲密度,厉总你可别哭了。】 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厉业霆收起笑意。 的确,司姒对他是能做出,前一秒,让他高兴得发疯,后一秒又绝望到底的惩罚,厉业霆看向司姒,而她没有看他。 周妄京也买了赌注,他坐在司姒对面时,感觉心脏都要炸了,这是他玩最恐怖的极限运动都没有的体验。 他刚刚也在想要不要用一下线下交流,也像厉业霆一样做。 但他觉得,如果他用了,如果他去牵司姒的手,她可能会更反感他,也更不会让他赢,不,他不奢望赢。 只要不是平局就可以。 周妄京已经做好听司姒说出什么了的准备,而司姒却跟导演申请了和他的线下交流权,恶龙给出的规定动作是【悄悄话】,也就是他们必须在对方耳边交流。 司姒神情不变,周妄京却明显有些紧张,但还是弯起唇笑了一下,然后走到她身边,蹲下身,方便坐着的她在他耳边说话。 司姒靠近他,但也没离得太近,红唇轻启:“还想赌一把吗,周先生?” 周妄京手指慢慢握起,以前的他一定会答应,甚至提出冒险邀请的人会是他,但这次。 周妄京也到她的耳边,轻声问:“我可以不赌吗,司小姐?”顿了顿,“我害怕了。” 不是那种带着玩味意思的服软认输。 是认认真真,发自肺腑的。 司姒微微低头,周妄京感觉到她的气息扑打在他的耳廓,她的气息是平稳的,可他的气息正好相反。 司姒给了他回答:“好吧。”周妄京如释重负,但在直起身时,他看到她看向他的眼睛。 不安又重新笼罩在他的心脏上。 司姒说:“我想出石头。” 周妄京有一段时间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像个漂亮的雕塑,光让他的眼睫打出一层阴影。 “周先生。”导演忍不住叫他。 周妄京点点头。 【不是爱赌吗,狐狸?姒姒这回满足你,你怎么不答应啊?】 【司姒不是都说不跟你赌了吗?小狐狸,你怎么变得比谁都患得患失了啊?】 【我好像真是天生恋爱脑,周妄京说自己害怕的时候,我心疼他,好心疼,别说了,我自己罚自己挖野菜。】 【完了,我感觉男狐狸都乱了,不知道该相信司姒不会骗他还是怎么样了。】 导演也在猜结果,语气有点凝重:“石头剪刀布。” 司姒布。 周妄京剪刀。 导演愣了一下,用思考中的语气宣布:“周四+1……” 周妄京和司姒达成十二颗心。 周妄京看了司姒一眼,不是怨她骗他,而是有些怕她会生他的气的眼神。 【哈哈哈哈哈,这两只蛊王狐狸啊,司姒出布,如果周妄京相信她说的出石头,就会跟她平局被淘汰,周妄京还没相信她,出的剪刀,互相算啊,真带感。】 【男狐狸我的心臣服于你,但我还是会本能地应对和你的博弈,对不起呜呜呜呜呜,生为狐狸,是我的原罪。】 【也可能是姒姒猜到周狐狸会多算一步,帮他赢才出的布呢?预判了他的预判。】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脑干烧了,分析不出来两位蛊王的想法。】 【最后就剩雍殷了,他打算怎么办呢?不赌,肯定是不行了,但怎么赌,得好好考虑一下。】 让雍殷好好考虑一下的弹幕还没滑走,雍殷就买筹码了。 笑了一下,将八颗心,全部兑换成筹码。 【我的吗,这是一不做二不休,输了就万劫不复,无可挽回了。】 【有点疯,也有点帅。】 【疯批病美人,我喜欢!】 【这下如果输了,司姒都救不回来了。】 雍殷和司姒对坐,越淮皱眉看着他们。 沉浸式观看的导演相当澎湃,看到雍殷一下把全部家当都赌上了,当即决定奖励雍殷一个和司姒线下交流的权利。 导演手来回比划,期待地看着雍殷和司姒:“雍先生可以和司小姐商量商量。” 雍殷看着司姒,唇角带笑:“最后的机会了。” 司姒也看着他:“害怕吗。” 雍殷似是怔了一下,不过太快就笑意如常,让人无法发觉:“害怕的话,司小姐会安慰我吗?” 司姒平静回答:“我不擅长。” 雍殷深深看着她:“我也是,不擅长害怕。” 【怎么有种他们认识好久,话里有话的感觉啊?】 【石头剪刀布也能玩得这么揪心吗?我特爹心脏病都要犯了。】 【小小的博弈,却包含无数可能,输输赢赢,谁又知道,究竟是有人在故意退让,还是有人在殚精竭虑地算计,非要赢过对方,不死不休?妙啊。】 司姒停顿片刻,说:“我想出剪刀。” 雍殷却没有犹豫,微微颔首。 导演汗都下来了,而对弈双方却很淡定:“石头,剪刀,布!” 司姒石头。 雍殷石头。 导演张着嘴巴,过了一会才出声:“隐私cp亲密度清零。” 十点的钟声响起。 一切尘埃落定。 雍殷低眼看自己的手,唇角弯起。 【啊啊啊啊啊啊啊,没想到最后来的男嘉宾最先走啊。】 【真的要提前离开古堡吗?会不会太残忍了?导演?导演?】 【有点难受,虽然和雍殷没啥感情,但……说不上来。】 导演一堆毛病,但在规则执行方面是没得说的,不管雍殷什么身家背景,要离开就必须离开。 除了雍殷,申瑾和卫咏也因为亲密度不够要离开古堡。 【还行,三个嘉宾一起离开,没那么孤单。】 申瑾和卫咏早就准备好了,到时间,拿行李就走了。 卫咏走之前,导演把她拉到镜头前,笑眯眯地介绍,《心动禁止》《我是嗑学家》都是卫咏牵头开发出的互动APP。 又指了指还打算留下来看看热闹的钟傲蕾和项从晴:“这两款APP已经邀请钟小姐和项小姐来做代言人啦,大家可以多多支持,多多提意见。” 两位代言人也很积极走过来,对着镜头展示她们两个刚刚又解锁出来的新功能。 【串起来了,姐妹们,卫咏喊司姒老板,这两个软件是她开发的,钟傲蕾和项从晴做代言人,申瑾当律师,哈哈哈哈哈哈哈,姐姐真是把男嘉宾拿下的同时,也没忘了带女嘉宾走事业线。】 【太好了,我还想呢,几个女嘉宾后来都没什么搞感情线的空间了,这样大家都有事儿干就好了!】 申瑾和卫咏离开没多久,雍殷也收拾好了,司机现将他的行李拿下去,他慢慢地走出来,看到隔壁房间的司姒,问:“不来送送我吗,司小姐?” 越淮先从她身边出来:“为什么要送你?” 雍殷笑了一下,没说话,倒是司姒拿着手机往门外走,越淮皱眉,也跟了过去,雍殷落后几步,在他们后面下楼。 其他男嘉宾还在楼下,门口的工作人员气氛不太对,司姒往门口看,霍修泽和蒋临辰站在那里。 雍殷在她身后笑了一下:“都到了。” 雍殷没急着走,和每个嘉宾都握手告别,就像他刚来一样,等到司姒,他笑意淡了淡:“姒姒,我给过你机会了。” 司姒没说话,伸出手,雍殷也抬起手,不过,手里多了一件东西,在客厅巨大的水晶灯下泛过冷光。 他低下身,像是把司姒抱进怀里,但其实他并没有伸手搂她,只是把头靠近她的肩,手中刀刃刺进血肉,顿时氤氲开鲜红的花。 他的声音轻得仿佛情人间的呢喃:“既然这样,那就在地狱再见吧。”他手腕一重,更多血落下来。 司姒听到有人叫喊起来,雍殷的动作极其突然也极其利落,离她最近的导演都没办法反应过来,等看到其他男嘉宾冲过来,已经晚了。 司姒低下头看向雍殷的手,抬起手,雍殷却隔着她的手让她握住刀柄,又加深了一度。 “有一件事我很高兴。” “无论哪一世,哪个我,你都能认出来是我。” 司姒皱了下眉,想说什么,但眼前一黑,耳边的各种声音都离她远去。 等她醒来,身处病房,病房里没有人,但系统一直在她脑海里滚来滚去,发觉她醒来,很是惊喜:【宿主,你没死!】 司姒没理它,低头看手背的输液针。 系统又提高了些音量:【你的任务完成啦!】 司姒抬起眼,没什么情绪,问题的答案她已经知道了:【雍殷呢。】 【啊……】系统的喜悦暂时停下来,【宿主应该记得,你昏迷前,他拿出了一把刀,像是要捅你,但捅的是自己。】 【他死了……】系统特意停顿,看司姒的反应,但司姒什么反应都没有,系统这才说下去,【所以也就不需要他的心动值了,是零也没关系,其他人都够了,任务就成功了。】 系统越来越小声,毕竟它家宿主的成功是建立在攻略对象的嗝屁上,还是要悲伤一点。 【那他们呢?】司姒问的是沈宴之他们。 系统清清嗓子:【主系统发现他们冒充了真正的攻略对象,还对任务进行了一些篡改,所以把他们抓,抓回去了。】 【他们是一个人和雍殷。】系统以为司姒不知道,开始给她介绍,【听说以前是个神,主系统前一阵兵荒马乱就是因为他,他犯了这么大的错,天道要剥去他的神格,对他进行惩罚,刑期无上限,无期徒刑。】 【我知道。】司姒淡淡地,【我们以前认识。】 系统一惊:【宿主,你和你认识的人怎么都这么能闯祸呀,他们……等一下,宿主!】它发现了一个好大的秘密,【他们不会就是你渎的那个神吧?怪不得!怪不得!】 司姒没管它的惊讶,换了个问题:【我的任务成功了,你为什么还在?】 系统嘿嘿一笑:【因为统……嗯,接了个私活。那个雍殷吧,其实没完全死,不对,他本来就死了,他连心都没有,所以,他不能再死了,主系统不能像对别人那样惩罚他,就让他也当系统了,相当于劳改。】 【继续。】司姒平静地说。 【另外的那几个罪人,本来是一体的,需要融合才能恢复很多能力,但天道罚他们不可以合体,除非完成任务。这个任务呢,和宿主的差不多,也是攻略,但是他们和宿主比起来,能力差太多,所以几个人的攻略对象是一个,嗯,一个能攻略下来就行,这个攻略对象呢……】 司姒看了眼时间,系统打了个哆嗦:【是宿主。】 怕司姒生气,系统赶紧打补丁:【还没确定绑定呢,雍殷,雍统让统来问问宿主,行不行。如果宿主说不行,统立刻拒绝他们。】 【不行。】司姒回答。 系统搓手:【宿主,还有个情况,他们原来的惩罚,其实不是攻略类型的,是他们硬改的,如果不绑定攻略对象,任务就默认失败,他们不想绑定别人,就想挑战宿主这种特别特别厉害,特别特别有定力,特别特别……】 司姒拔掉了针头,虽然恢复了自由,但她的法力还没回来,手背还是出血了:【闭嘴。】 系统可怜巴巴地闭上了嘴巴。 司姒在窗口站了一会:【让他们绑定吧。】 系统悄悄笑起来。 【他们的记忆回来了吗?知道其实都是一个人了吗?】司姒对这个有些兴趣。 【回来了,但以后他们攻略宿主的时候,还可能会被洗掉记忆。】 系统以为司姒会觉得这样不好,毕竟每次重新认识一下,很麻烦。 但司姒却又多了一些兴致,系统去回复雍殷,司姒也去取回她的法力。 法力就在古堡,越淮藏宝贝的暗洞里。 她很快找到,系统也回来了:【宿主,你准备好了吗?要进入新世界,他们要来攻略你啦~】 【嗯。】司姒点头。 【那就走咯!】系统欢呼一声,顺便跟司姒解释一下为什么还没滚蛋,【雍殷是新统,统是老统,根据传统,要带带他,本来应该去他那里的,但统比较喜欢宿主……】 司姒对系统的讨好没有反应,周围的一切开始扭曲,她按着自己心口。 属于神明的心脏在跳动。 哦,前神明。 现在她如果睡了他,应该不算渎神了。 司姒带着这样的想法醒过来,全新的环境,她走出房间,在华丽的大厅二楼,俯视下面,一楼客厅,几个熟悉的男人等在那。 感觉到她的目光,他们抬起头。 熟悉的面容,看她的眼神却截然不同,显然是不记得她了。 她接收了系统的记忆,知道自己现在的人设是狠毒残忍,曾经把他们折磨得或者残疾或者一无所有或者傲骨尽折。 但现在,一切反过来了,她家族没落。 他们却靠着各种各样的手段爬到了阶级金字塔的巅峰,外界都在猜测他们会怎么报复她,折磨她。 司姒轻轻眨眼,不躲避他们带着恨意的眼神。 【他们的攻略系统什么时候绑定?】 【一个月后!】系统开心回答。 司姒唇角微微翘起。 看来有一段时间不会无聊了。